《米虫皇妃》 参考资料后嫔妃等级表 正一品:皇贵妃 从一品:贵妃 正二品:惠妃淑妃德妃贤妃宸妃庄妃 从二品:妃 庶二品:贵嫔贵姬贵仪 正三品:昭仪昭媛昭容昭华 从三品:淑仪淑媛淑容淑华 庶三品:修仪修媛修容修华 正四品:顺仪顺媛顺容顺华 从四品:充仪充媛充容充华 庶四品:姬 正五品:婕妤 从五品:容华婉容 庶五品:婉仪芳仪芬仪德仪微仪 正六品:嫔 从六品:贵人 庶六品:良媛良娣 正七品:顺常顺成 从七品:小仪小媛 庶七品:美人才人良人 正八品:常在 从八品:选侍 庶八品:娘子舞涓 正九品:御女采女 从九品:表衣充衣承衣更衣&); 加更记录 2009-7-28日第一次加更,今天在好友的提醒下,迷迷糊糊的我才发现“皇妃”上了“热门玄幻奇幻作品推荐”晕晕,难怪这几天点击暴涨,收藏也一直在涨,弄的我还以为是自己人品暴发了嘿嘿,感谢责编这还是我第一次上推荐榜呢,为视庆祝,今天加更一章 2009-7-29日第二次加更,今天回家一看留言,才发现“皇妃”爬上了“女频最新签约榜”嘿嘿,依例,为视庆祝,今天加更一章。其实某某也想像其他大大们一样,设个票数到多少加更,收藏到多少加更,但看看点击量,还是不好意思写出来,只能这样了,自己觉得值得庆祝就加更吧~~ 2009-8-9已收到的信息^-^ “您好!女生频道青云榜已经决定推荐您的大作,时间定于09年08月09日开始,为期一周。”啦啦啦,米虫今天要爬上青云榜了,依例今天加更一章,稍后会陆续更新。&); 关于书名与内容读者有空的话就看看 看到有不少人反映偶的书名和内容不符合,及女主穿越过去以后不太万能,特此解释一下。 名字是起的不好,这一点我承认,这是我的错,因为我第一次写书,最不擅长的就是起名和写简介,因为女主比较懒,典型的米虫性格,所以就随意的取了主要问题在皇妃上,你看看什么妃都让先贤们占了,偶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不重名的啊! 至于指责女主,没有现代人的自信和未雨绸缪,不是每一个现代人都是这样的吧,如果这样的话,那来那么多穷人,出色的人在那里都会是出色的,可是平凡的人,一样也还是平凡,并竟这个社会是由90%平凡的人组成的。 或许别的穿越女主都是这样写的,一到古代就花见花开,金鱼见了翻肚皮。 可是某认为一个人到了陌生的环境,不老实一点做人,先摸摸路数,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枪打出头鸟千古不变,或许我写的不好,但我认为,不是穿越就能度金了,一个在现代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一穿越过去就懂得政治,懂得怎么厚黑,不要污辱了创造四大发明的古人的智慧好不好,必竟这宫里的女人一个一个都是从小就培养的为了这斗争而生长的,她们的心计,她们的才能都是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她们的心计,城府,比起我们这一代张扬做人的现代人来说,肯定更深,或许我写的不太讨喜,可是让我把一个普通的女生,一穿越就变成宫斗技术一把抓的万能女主,偶说服不了自己。 我个人觉得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不可能一穿越就度金成了千古一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宫斗有宫斗的能力,要权谋,有权谋,那不是穿越,那是本质的大转变。 一个普通的小女生,穿越过去她也还只是一个只会撒娇做点小事的女孩,不是穿了就变成神了,比起古人,我们这些现代人并不多什么,唯一多的只是对千年历史的总结和阅历。 但不要忘记,现在写权谋最好的小说,以及最好的史书,也还是古人写的。 至于貔貅很多人说没有存在的必要,这一点我也承认,他的用处不大,不过要是他太有用了,那女主就太万能了,但日后发展中,他还是会有一个重要的戏份的,再完成历史使命前,大家就凑合着看他偶尔出现一下提高知名度。 以上的解释完毕,偶向一直支持皇妃的朋友们说一声谢谢,这是六月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故事,不足之处良多,感谢大家的体谅与支持。&); 上架了...... 2009-9-1 今天终于可以上网了,一上来发现。嘎嘎,皇妃上架了,为了庆祝,加更一章番外不要订阅的哦:)嘿嘿,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六月现在刚换环境,但还是努力的向一天六千字进军,嘎嘎~~&); 海棠9月PK文推荐 可爱的亲们,可有闹书荒?可有正在追心仪的文?也许你喜欢的那一类就在这里,也许你钟爱的那一篇就正在pk!下面的这些文文9月就要华丽丽滴登上女频pk榜啦,拿好你的粉红票,快来看看吧! 新文试读 散花,散花,历经三个半月的努力,本文现在终于完结了,在此感谢,大家一直支持着六月,鞠躬,再鞠躬,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六月的新文――嫌妻 愿意的向上看,向上看 ^-^直通车的最后一位就某的新文了。 下面是试读片段: 第一章,又见穿越 “嘭~”的一声,林纳猛然惊醒。 周围响起了声彻震天的鞭炮声,奏乐声,还有一声一声的贺喜声。 林纳只感受到头痛欲裂,张目看向四周,只看到眼前垂着的红色盖头挡住了视线,外面响着民俗音乐中曾经听过的喜庆送嫁乐声。这是怎么回事?林纳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生痛的太阳穴,可是触到额上肌肤时才感到一种尖尖的指甲划过肌肤的刺痛,林纳皱了皱眉头,自己从来不留长指甲,怎么会划着痛呢? 林纳颤抖的伸手拉开盖在自己头上的盖头,看到落在膝上的喜红色盖头上缀着一串串珍珠制成的流苏,看着自己拉落盖头的手指尖长长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豆蔻胭脂,林纳心里颤抖了一下,这不是一双属于自己的手 然后林纳开始四下打量,下身的裙摆拖地,是喜色的红艳,长裙下露出一双小巧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两只戏水鸳鸯,前面缀着一串精细的小珍珠做为花边,显的即秀气,又细致,不过现在林纳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份细致的工艺品,望着这些古香古色的华丽物品,加上自己现在正呆着的布满红色的小型方体空间,疑似一阵流行在传说里叫轿子的容器,加上外面一阵阵的民俗送嫁喜乐 林纳终于承认了一个认识,自己应该是穿越了 林纳还没有为自己无奈的命运哀叹,就听到有人继续嚷道:“新郎官已踢过轿门,请新娘子下轿。” 林纳闭上眼睛,只想装没听见,轿帘已让媒婆给抛开了,在两人个丫环的帮助下,很容易的就把身子虚弱的像个布偶一样的林纳给拉了出来,又帮林纳盖好盖头,然后塞了一个红缎子织成的锦花长绸带放在林纳的手里,红绸的另一段传来一丝微弱的牵力。 林纳顺着这一丝牵力想要站稳,打量一下自己未来的老公,可惜脑袋上让大红的盖头盖住了,视线也不过只有眼下的方寸之地。 头上还戴着凤冠,一阵头重脚轻,身下虚浮,人整个一软,好在还未等倒下,已让媒婆挽住,几个人七脚八手的一下将林纳驾到了一个粗壮的女子身上背了起来。 盖头飘动间,林纳听到一侧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声,林纳晃了晃沉重的头,顺着声音看去,只瞟见两只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提着红绸,那样的动作,好像这是什么污秽之物一般。 林纳眉头皱了皱,难道这男人不愿意娶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是古时流行盲婚哑嫁,未结婚前都没有见过对方,有些不情愿只怕也是正常。 不过,看起来那手指关节分明,白晰修长,有一双这样纤长美手的男人,应该不会是自己讨厌的大胖胖。 林纳心里开始抱着一丝希望祈祷:苍天啊,满天神佛啊,我以前骂你们的都不算,你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未来的饭票是一个大帅哥,最好,是我喜欢的那一类温柔又懦雅的男人,要是这样,我就不和你算你把我丢到这样一个没电脑,没电视,没网络的破旧城市让我玩起了生存极限挑战的帐了。 我就勉强的接受这段婚姻了,唉。 林纳正在心里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没有留意其实两人已经停住了脚步,站在喜堂外良久,这时候听到一直刻意压低的声音提醒道:“少爷,该行礼了。”林纳似乎能听到身边男子牙关咬紧而发出“咯咯”的声音,手里的红绸也飘动了一下,接着便看见红绸向前移动,拉着自己走进了喜堂,接着听见司仪大声唱喝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礼成。送入洞房。” 在喜婆背上的林纳当然无法真的行礼,只是随着背着自己的喜婆动作,而向下低了低头而已,喜婆累的开始喘着粗气,却抵不过喜堂里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一句一句的传入林纳的耳朵里: “唉,看来南家这个大小姐,身体真的不好。” “难怪要急着完婚冲喜。” “可不是,裴家人真是厚道啊,这样的女子也愿意娶回家。” “听说是指腹为婚吧” “切,那还不是看上南老爷是个官。娶回来以后就是死了,也算是门亲。” “不过,听说南家小姐不太愿意,寻死觅活了几回呢。” “不愿意又怎么样,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没容林纳多听几句,礼成后,喜婆没有过多的停留,帘背着林纳开始向新房走去。 于是,穿越第一天,林纳在众人的“扶助”下简单的完成了这场闹剧似的婚礼。一直到坐在喜床上,林纳还在郁结中,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走上这么好的狗屎运,居然真的可以遇上号称比中五百万还难的穿越,穿越啊。 虽然自己就是一网上写手的宅女,写文的时候,可以说是用疯了的桥段,可是林纳从来没有想过要亲身经历一次,自己在起点未完成的坑怎么办,自己还在挂着的网络游戏怎么办? 回忆前事,恍如一梦,林纳那天只是熬夜码字熬的太晚了,于是,下楼去买个夜霄,结果因为缺觉而有点头重脚轻,一不留神一脚踩空滚下楼。(同志们注意了,以后要注意身体,少熬夜,这个是红果果的教训啊。) 之后的事,林纳就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然让人拖来拜堂。 盲婚哑嫁,盲婚哑嫁,林纳在心里又哀叹了一声 从众人的议论中,林纳知道了自己的这个身体的主人姓南,至于叫啥,那只有天知地知,不少人知,就是自己不知。另外还有个当官的爹,干啥职位的,暂时不知道了。嫁的这家应该是姓裴,至于其他的,也全是问号,林纳心里长叹了一声,为什么别的穿越人士醒来时都有一堆丫环小妇来八卦一下穿越人士的身份,而自己,叹气,连话的说不出来 林纳让人安放在了喜床上,那些个喜婆也不再说话,只听到脚步声走出去,林纳心里暗抱怨了一声,怎么走也不打声招呼。偷眼从盖头下看见那喜床上的红艳艳的床单上绣着巨大的双喜字,边上是环绕着的万字如意花纹,很是细致,看起来男方家里也不像是个穷人。想到这里,林纳稍觉安心,还好没有在这万恶的旧社会里当穷人,那样就更凄惨了。 林纳伸手揉了揉还有痛的脖子还有让凤冠压的生痛生痛的头,只觉得浑身上下那都不自在,想要喝点水,可是却发现自己还发不出声音,只听到自己的嗓子里发出“嘶嘶”的哑叫声,林纳心里不由惨叫了一声,天啊,不会这个身体不会是哑巴吧?林纳无奈的认命的自己站起来,两脚刚一落地,便失去平衡,一踉跄,呈一个大字状,摔在了地上,而且这个大字还是草体的 林纳不得不承认,这个凤冠从质量和重量上来看都很不错,这样摔,凤冠居然都没有掉下来,可见做功还是不错的,要不然肯定从头上松下来了,重量,万恶的重量,要不是这么重,自己也不会头重脚轻的摔成这样,林纳咧了咧嘴,自己揉了揉摔痛的手臂,拉着从床上垂落下的拖地喜花垂帘,只听到“嗤”的一声,好像拉裂了那里,林纳吓的帘放手,就地坐了起来,心里一阵烦燥,一手抛开了盖头,左右看了看,还好,还好,屋里没人,要不然自己破坏公物也不知道会不会让骂。 林纳撑着床榻站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垂帘,还好,还好,只是在背面拉裂了一点点而已,不明显,不明显。 林纳正在心理安慰着自己,突然听到门“?”的一声让人推开了,林纳十分心虚的回过头,必竟新娘可是不能自己拉下盖头。 但却看见一个十分诡异的场景,一个穿着一身喜服的男子,让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用拐杖指着推进喜房,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出声,尴尬的气氛在屋里流动。 六月新文试读《恋重生》 筱丹淳的手扣着防护网上铁圈的缝隙,一个一个手指慢慢伸进去,感受着那冰冷的寒意,在这初春的天里,北京昨天还正在飘着飞雪,这时候雪还没有化透,凉意更甚,她的手指一个个冻的生红,让那铁丝硌出了一道道瘀紫的痕迹。 痛嘛?应该是极痛的,可是筱丹淳却没有任何感觉,或是因为心里的痛更甚吧,脑海里还在浮现这方才的情景,一片火热的红中,司仪带着一脸的笑意,抑扬顿挫的高声说道:“亲爱的各位亲友们,和位来宾们,让我们共同举杯祝贺这对新人――南宫陌飞先生与杨旭小姐永结同心,白头到老,举案齐眉。” 筱丹淳还记得,看见台上的南宫陌飞那带着一脸幸福的笑意,自己的泪再也忍不住的在眼框里打转,好像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放下的话语在心上镀上的那层僵硬的保护,在那一刻已成碎片。 不能丢脸,最少不能在他的婚礼上丢脸,筱丹淳逃也似的跑进了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为的是去掉自己的泪迹,用面巾纸擦尽脸上的水痕,崩着一张勉强的笑脸,走了出来,看着同席的人们依旧笑着,筱丹淳抚住自己的胸口,是的,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应该要笑,不要想那么多,要笑着 为什么,不是说好要分离,不是说过,以后自己要好好的,不是告诉自己要忘记,为什么在这一刻,心依旧会痛。 筱丹淳回到席间,麻木的陪着大家喝着酒,那呛嘴的味道,对她来说却如水一般,未觉出一丝不适的一杯一杯倒了下去,如是倒进茶杯中,而不是自己的胃里,心痛到无法察觉出那高度白酒正在灼的胃里生痛。 离开酒席时,回首看见南宫陌飞正执着杨旭的手与其他的宾客话别,筱丹淳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手指中间的那枚银戒指,转动时,指腹柔软的肌肤可以察觉到里面有些微微不平,她退了下来,看见里面刻着的字,还是那样的清楚,那样深刻。 只是这一刻,在眼泪里慢慢的模糊了起来 “执子之手。”筱丹淳在心里轻轻念了一遍。 回忆在筱丹淳的心里慢慢浮起,今天之前,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了,二十三天。 分手有四个月又十七天,这些天里,她每天都会摸着这枚银戒指,取下又戴上,只是放不下心里的那一点执念,只是不死心,那怕听到了他的婚期,那怕是听说他为了办婚礼,已经请假了,可是却还是不死心的一遍一遍的看着这枚戒上的这四个字,只盼着,他,有一天,会回心转意 这是一对情侣对戒,也是南宫陌飞过去送她的一件礼物,还有一只在他那里,背面刻着的是“与子偕老。”想到这些筱丹淳自嘲的笑了笑,什么在他那里,只怕早就让他丢了吧。 随手将那枚银戒指放进口袋,筱丹淳有些茫然的走在北京的街头,天色有些灰暗,飘起了一些飞雪,路过一个商场听到里面正放着广播:“今天晚上将会有五十年一次最大的半人马座流星雨,我国。” 流星雨,是啊,上次约好与南宫陌飞一起看流星雨,却是在那次分手,筱丹淳闭上眸子,什么也不想再去思虑,只是茫然的在街头走着,一路行来看去,不知不知觉中,连筱丹淳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居然走到了四环高速公路上面,一直听到不停响起的车鸣声,筱丹淳恍如从梦中醒来,赶紧避开了车,却发现已经被逼到了中间的防护网边上,看着身后川流不息的车群,走不过去,回不到对面的人行道上了,那一刻,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是的,自己回不去了,回不到那个有着南宫陌飞的时光里了,往事如尘般的浮起,他们的初识,分别,筱丹淳只觉得自己的心痛的好像要窒息一般,手指无力的扣进了面前的防护网里,不停的对自己说,日子一样要过的,没有他,我一样要活的更好,快乐起来,筱丹淳,你一定要快乐起来 “吱”一声嘶哑的刹车声打破了筱丹淳的心里的想法,那一瞬间发生的一切好像慢动作一样,她回首,看见一辆火红的车就在自己面前,那触目的红如血一般燃在眼里,身子好像不受自己控制的慢慢倒在防护网上,眼角刚滚出来的泪还在顺着脸颊滑下,微寒的风,吹的脸颊生痛 很快她感受到一种彻裂心肺的疼痛,人僵躺在防护网上,那铁网也因为重量的沉压,倾斜了下来,正好可以看见已经黑幕一般的天空,虽然现在雪已经停了,天色却还是那般黑沉,那冰凉的泪在这一刻方滑到了耳旁,那一抹凉意,在这一瞬间,在疼痛中是那般明显。 筱丹淳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手有些僵硬的想要撑起自己,却动弹不得,慢慢的蹭到了身侧,手指触在大衣的外面,毛料的质感让人觉得一种温软,慢慢移动中感到一个硬物硌了一下,指尖不由自主的顺着衣物旋了一下,生硬的圆圈,似是那枚银戒指。 忆着上面的那行字,还有那为自己戴上这枚戒时,南宫陌飞的笑颜 泪再次自筱丹淳的眼中涌出来,泪眼模糊中,她好像看见几抹银白的亮色划破长空 流星。 那一刻筱丹淳的心里突然格外宁静,想起流星许愿的传说,她慢慢闭上眼,喃喃自语的呢喃道:“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宁愿,不曾爱过。他。” 耳边响起人们焦燥的声音“小姐你怎么样” “天啊,谁会想到隔离带这会有人呢,我。” 这便是筱丹淳最后听到的声音,很快,她便沉进了一片茫然的黑暗中 在那片黑幕里,筱丹淳看见流星飞舞,一处处星华灿烂,在瞬间点亮,却又在瞬间熄灭,美到极处,她感觉那一处处闪亮的光华都近在眼前,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触摸,却在碰到光华的那一刹那间,突然觉得手指让人捏的生痛,她艰难的睁开眼,却看见家里的小狗bobo正在轻轻咬着她的手指 筱丹淳感觉有些不对劲,愣了一瞬间,方才醒悟到,bobo已经在一年半前让偷狗贼打死了,这样说来,自己真的死了,不由苦笑了一下,虽然说自已一直觉得这段时间有些生不如死,但终就还是活着更好些,最少,还有希望。 真的还有希望嘛?忆起之前那一片绚目的婚宴,心里痛的好似要窒息 良久,良久,筱丹淳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抱起bobo,抚摸着它背上的毛发,望着屋里的陈设,她总算感觉出来那里不对劲了,这不是她在北京租住的那个小屋,也不是自己家里新近迁住的新房,而是她过去十几年里一直居住的在家乡南湖边的老房,只是这一处房子早就在两年前因为城市规划拆掉了。 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筱丹淳愣了愣,一时有些回味不过来,便是自己做了鬼,bobo也做了鬼,所以可以等等,鬼会有热度嘛,为什么bobo是温暖的? 想到这些筱丹淳再也坐不住了,她揭开被子,鞋也没有穿便赤着脚走了下来,刚一下地,便听到屋外的电话铃声大响,下意识的便冲到厅室里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丹淳啊,我和你爸爸和人打牌去了,你自己做饭或是去你大姨家吃吧。”是妈妈的声音,筱丹淳木然的应了一声,只听到母亲又叮嘱了几句,便挂了。 筱丹淳挂下电话,看见电话的来显上显示着时间:“2004-4-509:13” 2004年,2004年,自己不是在2010年嘛,为什么,会是2004年 筱丹淳受惊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正好坐在了bobo的尾巴上,它吃痛的叫了一声,便自已跑去一边。 筱丹淳似乎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般的在屋里走动了起来,她打开电视看见里面正在播着金枝欲孽,里面传来熟悉的乐声:“梦半醒,我方知这样寒冷,何谓爱,无非凄风苦雨歇” 筱丹淳有些慌乱的一个台一个台的按过去,想要看时间,却只看见各色的广告,她疯了似的丢下手里遥控器,拿起手边的电话开始拔打起自己熟悉的号码――南宫陌飞的电话,可惜里面只响起一个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你拔打的电话号码,尚未启用。对不起,你拔打的电话号码,尚未启用。” 一遍又一遍的传来这样的电脑语声,那一瞬间,筱丹淳只觉得谁都好,来一个人告诉她,今天这一刻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是不是活人,还是在做梦。 新文古言穿越《宜家》试读 迷迷糊糊间方纱纱感受到一只冰凉的手抚在自己的额上,她帘从惊吓中醒来,只觉得一对睫毛都像有千斤重一样,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眸,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只是耳边听到有人用带着乡音的语音在说话,可是朦胧间,她也听不清,方纱纱只能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只是从喉间只是发出一阵:“嗯呀。。”的声音,只是声音却又如此的陌生,好像从遥远的异间传来一般。 惊的方纱纱猛的一个激灵,总算是睁开了双眸,帘便看见一个青年女子的容颜,方纱纱愣了一下,正好一缕长发从年青女子的颊边滑下来,打落在方纱纱的额头,发丝的尾端刷在方纱纱的额上,让她觉得有点痒。但方纱纱却是笑不出来,她只在心里觉得一阵阵的惊恐,有点下意识的抿了一下嘴。 只这一下,方纱纱才感受到,自己没有牙,不是,应该说只有门牙,方纱纱正在愣神间,那个年青女人顺了一下掉下来的头发,然后伸手又抚了一下方纱纱的额头,轻声说道:“醒了就好。”口音很重,但方纱纱还是可以听的懂,但她却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她努力的抬起手,想要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结果却看见一只白白胖胖的属于婴儿的小手。 方纱纱真的愣住了,她开始醒悟起之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之前她与朋友一起去游乐场,买票去了鬼屋游玩,结果当方纱纱看见一个类似灵体的白色人物上飘的时候,她吓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却发现,和自己同去的好友已经不在了,身后的场景也变成了一片迷雾,饶是她一向淡定,还是惊的轻呼了一声,最后却是故做镇定的望着那个灵体,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是工作人员吧,不要再吓我了。” 结果那白色灵体却是瞅了瞅方纱纱,然后淡如清风的笑着说道:“你本就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我来这里,就是带你离开的。” 这是方纱纱最后听到的那人的声音,她受惊的睁大了眼睛,哆哆嗦嗦的说道:“你想干什么,救命啊~~”之后方纱纱只觉得一种凉意袭来,便眼前一黑,再次醒来的时候 就在方纱纱念头这样转动的瞬间,那个年青女子已经拿过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拿着勺盛起一勺喂到她的嘴边,还轻声慢语的说道:“来,小尘乖,喝药了。” 方纱纱看着到了嘴边的勺子下意识的张开了嘴,那药汁便漫进了她的嘴里,苦苦的,她皱了一下眉头,苦涩的药汁带着浓重的中药味道,滑过喉间,方纱纱却想努力的掐自己一下,只希望能从这样的梦境里醒来。 可是就在这时候,药汁漫下了她的下颚,那温热的触感却是那样的真实,那年青的女子,抬手拿了一个布卷擦了一下她的下颚,那粗糙的布刮的她有一点痛,只是这样的痛却在提醒她,这一切不是梦境。 方纱纱默默的喝下了那个年青女子喂下的药汁,就在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又一个略略年长些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看着那年青女子说道:“哎呀,小尘醒了,那就太好了,今天就把小悠放在我家吧。” “谢谢刘家嫂子,我总是给你添麻烦了。”年青女子温婉的说了一句感谢,声音极好听,方纱纱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年青女子,还这个家,两个女人都是粗简的布衣,长发松松的绾着,纱纱默然了一下,知道这不属于现代的装束,只能说明一点,自己赶上了现在流行的穿越大流,时髦的做了一回穿越人。 只是别人穿越都是穿成公主,皇妃,最不济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尤物花魁,可自己这穿越的看着这家里,明显是很老久的土屋,没有点灯,光线从窗口漏了进来,但还是并不明亮,也穷的可以了,方纱纱很想摇下头叹息一声,但却还是接受了现实,只能无奈的扁了一下嘴。 这时候那个年青女子已转过身去将药碗放下,其实纱纱已经看不太真切,但却也能看见这个年青女子身姿纤瘦,一双手对比让她称为刘家嫂子的女人纤细白净的多。 刘家嫂子嘿嘿的笑了一下,然后看着这年青女子说道:“苏家的妹子,瞧你说的,你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多不容易,我们都是邻居,能帮持一把,这点小事,值当你谢什么。” 年青女子已经转过身来了,她伸手抱起方纱纱方纱纱只觉得身子一轻就离开了床,不由惊的轻呼了一声,发出一声:“哎呀。”明显是童音,她再看看年青女子把自己脑袋放在肩头的那种抱姿,虽然不敢肯定自己现在多大,但也能初步判定自己现在这身体不会超过三岁。 这时候刘家嫂子凑过来说道:“唉,要不明天还是带小尘去瞧瞧大夫吧,村头的那个刘大庆,是我当家的大侄子,我让他来给小尘瞧瞧,用不了多少大钱的,看你这样,拿着个偏方给这小丫头片子吃呀吃呀的,别吃出啥问题来。” 刘家嫂子看不见,但方纱纱正好贴着苏氏的脸颊,看见她明显眼圈红了,但却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嫂子回去忙吧,没事,这孩子命贱,死不了。” “唉,这不是做孩子的孽嘛。”刘家嫂子摇了摇头,这才出了门,苏氏又拍了拍方纱纱,然后把早就烧好的水端了过来,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水桶,方纱纱以为苏氏要给自己洗澡,结果却发现,她只是把热水在一侧,然后就开始解方纱纱的衣服,虽然苏氏也是女子,但方纱纱必竟还没有习惯自己被人脱衣解带,她有点微诬惊的缩了一下,苏氏解开她的衣服以后,就把她背对着自己放在床上,方纱纱侧过头,看见她将手放在热水里泡了一下,拿出来的时候,一双手都泡的发红,她擦拭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那样锦盒做功极好,四角都隐隐发出金属的闪亮,这样的物件只怕和这贫穷的环境显的极是格格不入,但最奇怪的却是苏氏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长而银亮的银针。 这一下,方纱纱真的有些惊了,难不成,她要见识到传说中的针炙神迹。要知道在现代社会里,针炙这样的技艺已经不多见了,很少能见到有所应用。在这里却能看见一个山野村妇,拿出银针来,正在方纱纱思量的这片刻功夫里,苏氏已经开始运针,方纱纱能感受到那尖细的针尖刺破自己皮肤时的微痛,却也只是那一下,之后就没有感觉了,苏氏的手已经泡热,抚在方纱纱的皮肤上,只觉得一阵阵的微热。 很快,苏氏开始取针,将银针一根一根的又放回了那锦盒内,又将锦盒贴身收好,这才又泡了泡手,用那泡热的双手,开始按摩着方纱纱的手脚,有些微痛。她忍不住的开始发出几声轻微的呻吟。 苏氏听到她的声音,轻声安抚道:“乖,娘给你揉揉就能散热了,呆会就好了,呆会就好了,忍一下就好了。” 方纱纱听她说话虽然轻软,但手里的力道却没有放松,依旧一下一下的按着,只是那眼眸里已经转动着了泪珠。方纱纱看着她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难过。 方纱纱在现代的时候,虽然也算是衣食无忧,但却是养父母收养的弃婴,原本养父母一直无所生养,这才收养了方纱纱,可是她来了以后,第二年,养母便生了一个男婴,养父母自然是把全部的爱都给了那个小弟弟,但却也觉得方纱纱旺家,却也不曾薄待过她,只不过却是放在保姆家里寄养,再大了些,便送她去了寄宿学校,一直她就是不停的再更换居住的环境,因为寄养的地方总是在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她都是一个人。 渐渐方纱纱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衣食无忧,却没有亲人,只有朋友。这样的环境也造就了她不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也淡然处世的性子。 这也是为什么她穿越以后,虽对穿越的环境不太满意,但还是很快接受了原因,这时候看见一个年纪似乎与自己穿越前相彷的女子,在心疼自己孩子的时候,她忍不住心痛了一下,心痛这个纤弱的女子并不知道她疼惜的孩子已经换了一下灵魂,心痛那个短命的孩子没有机会接受这样的关爱。 因为方纱纱知道,从今以后,她就是这个女子的女儿――小尘。 当天夜里方纱纱发出了一身大汗,头却还是痛的厉害,左右也睡不着,一直在翻动着身子,只觉得那小小的身子像着了火一样,放在那里久了,那地方就烫的让人难受,只能总是不安份的动着。 苏氏也是心痛的睡不着,一直在帮着孩子擦身,明明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却还是温语软言的安抚着自己的孩子,那样的神态,让方纱纱瞧着一阵阵的心酸,所以方纱纱虽然头痛的厉害,却还是笑着,捏着苏氏的手温柔的蹭着,苏氏原本一直含在眼里的眼,帘就掉了下来,将脸贴在方纱纱的额上,轻声的说道:“小尘,都是娘的错。” “娘。”方纱纱急的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见苏氏没有奇怪自己出声说话,方纱纱这才继续含糊的说道:“不哭。” “嗯,娘不哭。”苏氏应了一声,然后轻轻的抚着方纱纱的背轻声说道:“小尘,乖乖睡吧,明天就好了。” 苏氏的手很凉,一直这样抚在方纱纱的身上,明明她还是热的发烫,却居然渐渐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方纱纱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苏氏已经不在屋里了,她想抚一下自己的额头,看看有没有还在发烧,却是伸手够了够,却发现,手抬不动,只好做罢。就在这时候,门让人推开了,外面的阳光映射了进来,猛然的一亮,让方纱纱不由自主的眯动了一下双眼,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看清来人是苏氏,她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约两岁左右的小孩子,那个小孩子已经微侧了一下头,然后瞧着方纱纱说道:“娘,妹妹怎么了。” 苏氏没有应话,抱着孩子放在了地上,然后说道:“你在家好好看着妹妹,娘去提水回来。”接着,方纱纱就看见一个大眼黑眸,白肤嫩嫩的如漫画里走出来的萌系娃娃,摇摇晃晃的走到自己睡的床边,然后伸出一只手扯着她散在床上的头发说道:“妹妹,你好点嘛。” 虽然他扯的方纱纱的头发有点痛,但萌系娃娃实在太可爱了,方纱纱一点也不介意只想伸手出去好好的掐一下他嫩的好像可以掐出水来的小脸,只可惜伸出手去,才发现,自己那么一点大的小手,实在是有点够不着,只好爬起来,准备晃过去,没想到她一撑,居然也站了起来,那萌系娃娃,看见方纱纱起来了,居然三下五下爬上了床和她并肩站着,这一下方纱纱才发现两人其实差不多一并高,心下猜测两人应该是双胞胎,只是看着他踩的脏兮兮的床,心里默然了一下。 就在这会功夫,苏氏提水回来了,她一推开门,就看见两孩子一起站在床上,帘瞪大了眼睛,却没急着发做,而是先将水桶放好,这才走过去一只手把萌系娃娃提了起来,然后厉声说道:“小悠,以后,不准没洗脚就爬上床,听到没有。” “痛。”萌系娃娃奶声奶气的哭泣的说了一声,却在苏氏的厉色里,没敢大哭出声。苏氏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收了声 苏氏这才又来收拾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从侧面瞧过去,苏氏脸颊尖瘦,却生了一双极美的丹凤眼,眉长入鬓,明明未着一丝脂粉,却是眉如青黛,眸若星灿,肤似凝脂,极是清丽,那里像个农妇,想到之前她运用银针的样子,方纱纱不由愣了一下神,但却也知道这不是她现在能问明白事。只是默默的记下了自己的名字――小尘,还有自己的哥哥――小悠,娘亲――苏氏。 苏氏又瞪了小悠一眼,这才松开手,然后说道:“你在家里照顾妹妹,娘出去给你们做些吃的。”小悠帘转了转眼眸,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在脸上那样灵活的转动的时候,真让人忍不住又想掐他了,实在是可爱的紧。只见他涎着脸扯着苏氏的衣角说道:“娘,我要吃肉肉,吃肉肉。”苏氏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轻声说道:“好,今天咱们吃肉肉,不过你要让着妹妹,她病了,让她多吃点。” 方纱纱不由愣了一下,又环顾了一下家途四壁的土胚房,实在看不出来,这家还有闲钱可以买肉,苏氏却是抱起方纱纱,牵着小悠又出了屋子,一走出院子,就看见刘家嫂子正带着两个男孩子,坐在院中编草鞋,苏氏走过去欠了一下身子,便方纱纱放在一侧的小椅上,然后说道:“刘家嫂子,我去给孩子们找点吃的,你帮着照看一下,麻烦了。”刘家嫂子头也不头的应了一声,继续着手里的活计,苏氏又在方纱纱的头上轻轻揉了揉,这才转身出了院子,方纱纱打量了一下,说是院子其实也不能算贴切,不过是三间土胚房围在了一起,中间一间最大,另外一间小点,还在门堆着些柴火,怕只是厨房,另一侧便是苏氏之前所住的屋子,外面用竹子随便拦了一个小栏栅,勉强算是成了一个院子。 刘家嫂子身边的两个男孩子,一个大些,只怕已有十岁开外了,他正帮着母亲在揉草绳,另一个小些,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他在地上挑着草棍玩,小悠帘凑了过去,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山哥,带着我玩嘛。” “去去,你又不会玩。”那小山却是不客气的歪了小悠一眼,反是刘家嫂子不满意的将手里编了半载的草鞋狠狠的在地上拍打了一下,发出一声不小的声音,孩子们帘都望了过去,刘家嫂子帘喝诉小山道:“带着弟弟妹妹玩,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这孩子。” 小山扁了一下嘴,却不敢反驳母亲的话,只是那表情却是能说明他有多么不愿意,一侧大些的那个孩子帘憨厚的笑了一下,然后像个小大人一样的走过去劝道:“娘,我带小悠和小尘玩,让山子自己玩去吧。” 刘家嫂子由不满意的说道:“江儿,你别尽护着他,都六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你苏家婶娘的肉骨汤,你喝的少了,这会子让你陪着小尘和小悠耍一下,你就不愿意了。” 小山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扯了一下小悠的手说道:“行了,咱们耍。” 方纱纱却只留意到刘氏提到苏氏的骨头汤,不由挑了一下眉,心里默然了片刻,难道这地方肉价其实不贵,可是若是这样这件事又怎么值得让刘氏拿出来训孩子。 想到这里,方纱纱方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刘家这两个孩子,眉眼还是生的不错的,只是皮肤却不如苏氏与小悠的白皙整洁,粗黄了一些。 虽同是农家人,但一看苏氏与刘氏却是明显不同,刘氏虽也生的浓眉大眼,五官也看着朴实大气,决不难看,但也就是决不难看而已,决不似苏氏那种浑然天生的方纱纱心里一直没想出来用什么形容好,但在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一个词,娇气 而且还有一种从容的气度,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般的农妇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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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头飘动间,林纳听到一侧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声,林纳晃了晃沉重的头,顺着声音看去,只瞟见两只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提着红绸,那样的动作,好像这是什么污秽之物一般。 林纳眉头皱了皱,难道这男人不愿意娶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是古时流行盲婚哑嫁,未结婚前都没有见过对方,有些不情愿只怕也是正常。 不过,看起来那手指关节分明,白晰修长,有一双这样纤长美手的男人,应该不会是自己讨厌的大胖胖。 林纳心里开始抱着一丝希望祈祷:苍天啊,满天神佛啊,我以前骂你们的都不算,你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未来的饭票是一个大帅哥,最好,是我喜欢的那一类温柔又懦雅的男人,要是这样,我就不和你算你把我丢到这样一个没电脑,没电视,没网络的破旧城市让我玩起了生存极限挑战的帐了。 我就勉强的接受这段婚姻了,唉。 林纳正在心里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没有留意其实两人已经停住了脚步,站在喜堂外良久,这时候听到一直刻意压低的声音提醒道:“少爷,该行礼了。”林纳似乎能听到身边男子牙关咬紧而发出“咯咯”的声音,手里的红绸也飘动了一下,接着便看见红绸向前移动,拉着自己走进了喜堂,接着听见司仪大声唱喝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礼成。送入洞房。” 在喜婆背上的林纳当然无法真的行礼,只是随着背着自己的喜婆动作,而向下低了低头而已,喜婆累的开始喘着粗气,却抵不过喜堂里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一句一句的传入林纳的耳朵里: “唉,看来南家这个大小姐,身体真的不好。” “难怪要急着完婚冲喜。” “可不是,裴家人真是厚道啊,这样的女子也愿意娶回家。” “听说是指腹为婚吧” “切,那还不是看上南老爷是个官。娶回来以后就是死了,也算是门亲。” “不过,听说南家小姐不太愿意,寻死觅活了几回呢。” “不愿意又怎么样,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没容林纳多听几句,礼成后,喜婆没有过多的停留,帘背着林纳开始向新房走去。 于是,穿越第一天,林纳在众人的“扶助”下简单的完成了这场闹剧似的婚礼。一直到坐在喜床上,林纳还在郁结中,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走上这么好的狗屎运,居然真的可以遇上号称比中五百万还难的穿越,穿越啊。 虽然自己就是一网上写手的宅女,写文的时候,可以说是用疯了的桥段,可是林纳从来没有想过要亲身经历一次,自己在起点未完成的坑怎么办,自己还在挂着的网络游戏怎么办? 回忆前事,恍如一梦,林纳那天只是熬夜码字熬的太晚了,于是,下楼去买个夜霄,结果因为缺觉而有点头重脚轻,一不留神一脚踩空滚下楼。(同志们注意了,以后要注意身体,少熬夜,这个是红果果的教训啊。) 之后的事,林纳就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然让人拖来拜堂。 盲婚哑嫁,盲婚哑嫁,林纳在心里又哀叹了一声 从众人的议论中,林纳知道了自己的这个身体的主人姓南,至于叫啥,那只有天知地知,不少人知,就是自己不知。另外还有个当官的爹,干啥职位的,暂时不知道了。嫁的这家应该是姓裴,至于其他的,也全是问号,林纳心里长叹了一声,为什么别的穿越人士醒来时都有一堆丫环小妇来八卦一下穿越人士的身份,而自己,叹气,连话的说不出来 林纳让人安放在了喜床上,那些个喜婆也不再说话,只听到脚步声走出去,林纳心里暗抱怨了一声,怎么走也不打声招呼。偷眼从盖头下看见那喜床上的红艳艳的床单上绣着巨大的双喜字,边上是环绕着的万字如意花纹,很是细致,看起来男方家里也不像是个穷人。想到这里,林纳稍觉安心,还好没有在这万恶的旧社会里当穷人,那样就更凄惨了。 林纳伸手揉了揉还有痛的脖子还有让凤冠压的生痛生痛的头,只觉得浑身上下那都不自在,想要喝点水,可是却发现自己还发不出声音,只听到自己的嗓子里发出“嘶嘶”的哑叫声,林纳心里不由惨叫了一声,天啊,不会这个身体不会是哑巴吧?林纳无奈的认命的自己站起来,两脚刚一落地,便失去平衡,一踉跄,呈一个大字状,摔在了地上,而且这个大字还是草体的 林纳不得不承认,这个凤冠从质量和重量上来看都很不错,这样摔,凤冠居然都没有掉下来,可见做功还是不错的,要不然肯定从头上松下来了,重量,万恶的重量,要不是这么重,自己也不会头重脚轻的摔成这样,林纳咧了咧嘴,自己揉了揉摔痛的手臂,拉着从床上垂落下的拖地喜花垂帘,只听到“嗤”的一声,好像拉裂了那里,林纳吓的帘放手,就地坐了起来,心里一阵烦燥,一手抛开了盖头,左右看了看,还好,还好,屋里没人,要不然自己破坏公物也不知道会不会让骂。 林纳撑着床榻站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垂帘,还好,还好,只是在背面拉裂了一点点而已,不明显,不明显。 林纳正在心理安慰着自己,突然听到门“?”的一声让人推开了,林纳十分心虚的回过头,必竟新娘可是不能自己拉下盖头。 但却看见一个十分诡异的场景,一个穿着一身喜服的男子,让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用拐杖指着推进喜房,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出声,尴尬的气氛在屋里流动。 三个人同时脸上都闪过一丝有点想晕倒的神色。 倒是老太太最先恢复了神色,正了正脸色,望着林纳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就是南家的那个洛璎丫头?哼,也太不识体面了,彬玢还没有进房门,就先自己把盖头挑了。” 林纳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能说什么,其实就算她想说些什么,现在也一个字说不出来。只能拿眼睛去打量了一下那个一身喜服的男子,嗯,这个应该就是自己以后的长期饭票了吧。 林纳整理了一下之前得到的信息,按老太太的话说,自己应该叫南洛璎,这个男人,应该叫彬玢,人家说是裴家娶亲,那他应该是裴彬玢。从服饰上来看,他应该就是新郎官,也就是自己的老公吧,可是,那个老太太又是谁呢?自己的婆婆?看裴彬玢的样子不过二十来岁,他母亲应该没这么老吧? 林纳咽了一下口水,又细细打量了一下裴彬玢,眉目清亮,身材修长,嗯,林纳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尖,提了提神。嗯,不错,是个帅哥,可惜就是这个帅哥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太恶劣了。 裴彬玢看着林纳是又羞又气,这么大人还让奶奶用拐杖赶着来洞房,本来就够尴尬的了,还好家里的丫环小厮们都很识相的没有跟着来看热闹,结果现在让新娘子看见了 多么丢人 裴彬玢眼眸微眯了一下,看着林纳一字一顿的说道:“看够了没有?”手指一寸一寸的握紧,形成了拳头一样的形状。 林纳倒吸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好像脾气不太好,不会有家暴倾向吧? 老太太微微笑了一下,淡淡说道:“我是彬玢的奶奶,你可以叫我奶奶或是九奶奶。” 林纳帘甜笑着向老太太示好,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后发出了“嘶嘶”的两声哑气。九奶奶扫过林纳脖间,只看见她脖子间还留着血痕,想起之前听闻南洛璎因为孙子的名声吓的几次上吊的传闻,不由眉头皱了皱。 裴彬玢却不客气的说道:“不会是个哑巴吧?” 林纳没想到他这么恶劣,这么直接,气的一双眸子睁的大大的望着他。 九奶奶皱了皱眉头,用拐杖在裴彬玢的屁股上敲了一下,喝道:“好了,这以后就是你的媳妇了,你可要好好待人家,进去吧。”说着又用拐杖敲了一下裴彬玢的屁股,硬是把他赶进了新房,然后就“哐”的一声,把门给拉上了。 裴彬玢看着林纳看见自己让奶奶修理的样子,帘有些闷在心里的羞愤,脸也不自然的有些微红,更加恶劣的说道:“听说南家书香世代,谨礼传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不知三从四德的女人,见到奶奶也不知道行礼。哼。”三从四德――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呢?好像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工,呃,这个知道,不过不知道代表应该怎么做林纳心里有些弱弱的想到。 裴彬玢又上前一步,就像电视里街头小混混调戏良家妇女一样,十分欠扁的勾起林纳的下腭,双眸凝视了一下。 林纳前世是个标版的宅女,很少接触男生,更不要说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了。看着一张渐渐逼近的俊脸,看着裴彬玢狭长的眸子里闪动着清亮的光彩,清亮的像晨间的微露一样清亮迷人,干净透亮,看着他薄薄的嘴唇开始慢慢上扬,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右颊边有一个梨涡隐隐显出,裴彬玢的脸越贴越近,林纳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鼻间呼出的热气 林纳很想有些多余的问道:“你想干什么?”可惜,她现在发不出声音来,只是心里却突然醒悟到,在言情小说里这可应该是要强吻的前兆了,按照书里写的,这时自己应该要闭上眼睛,可是看着就差一点贴在自己脸上的俊颜,那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闪动着的芒彩,那一刻好像流年变的漫长,房里的漂散着的薰香也变的悠然,想到这样一个像晨间沐浴阳光的微露一样清亮纯净的男子将是自己的良人,一生一世的伴侣,那一刻林纳突然有一种,穿越千年,只为与君携手的错觉 裴彬玢看着林纳露出有些痴迷的样子“嗤嗤”嘲弄的笑了起来,然后附在林纳耳旁慢悠悠的说道:“南洛璎,洛璎。很美的名字。” 林纳眉头动了动,她也听出之前裴彬玢的笑声里有那么一分不怀好意,但考虑到这位大爷是自己以后的长期饭票,而且还是一个很帅的长期饭票,林纳还是迎着裴彬玢扬起了笑容。 裴彬玢放开林纳,向后退了一步,扬了扬眉毛带着一丝狭促的说道:“可惜啊,人就长的有些配不上这个名字了。” 林纳最初因他的那份俊帅而起的好感,帘清零了,怎么有这么恶劣的男人,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林纳的目光肯定已经杀死裴彬玢不下十次。 裴彬玢看着林纳气愤的样子,又露出一脸欠扁的痞笑,灿若星辰的眸子深情流转了一下,很是电人。 林纳心里暗骂了一句,桃花眼,一看就是个浪荡子。 似乎看出林纳心里在骂自己,裴彬玢十分潇洒的一甩头说道:“哼,南洛璎,听说你为了不肯嫁给我,寻死了四五次,嘿嘿,现在还是无奈的嫁给了我这个浪荡子,是不是很委屈。”裴彬玢的眼眸里流动着戏谑的光芒。 林纳有些无奈的看着裴彬玢,我又不知道以前的事,你问我干嘛?可惜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奈的在那深深的吸着气。 裴彬玢也没有等林纳说话的意思,他自顾自的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轻声唤道:“墨书,墨书,臭小子,在那呢?” 只听到窗外一个苦苦的声音应道:“在这,少爷,你真的要去醉月楼。” “当然,都和书亭他们约好了去给非烟贺生。”裴彬玢一边答着话,一边自已解下了头上的花幞头,一把拉开自己的吉服,露出里面的青衣长衫,林纳眼眸睁了睁,看来是早就算好了,连吉服都是套在常衣的外面,为的就是走的时候方便吧。 裴彬玢麻利的去掉了吉服,自己把绾发的红绳取下来,这样一换,已经丝毫看不出来这个人还是刚才的新郎倌然后就当着林纳的面,很利落,很熟练的从窗户那里翻了出去,只听到外面的墨书还在小意提醒道:“少爷,这样不太好吧,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要是让老太岁或是老爷知道,你今天还跑去醉月楼该生气了。” 只听见啪的一声,好像是裴彬玢打了墨书一下,然后裴彬玢懒洋洋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爹都同意让非烟进门了,那还会说什么,再说,哼”裴彬玢冷冷的哼了一声,把头从窗外探了进来,望着林纳冷声说道:“南洛璎,你要不怕让人知道你新婚之夜,夫君就受不了你,就敢到处乱说去吧。”说完又狠狠的瞪了林纳一眼。 林纳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正要出去爬墙浪荡子,之前还曾庆幸上天给自己配了这么一个帅哥丈夫的心思,在那一刻完全消失 心就像从晨间叶上滚落的露珠,凉的彻骨。 林纳只觉得欲哭无泪,这算是什么事,自己是应该庆幸不用和这种人同房,还是应该悲叹未来的命运 居然嫁了这么一个老公。找到了这么一张明显有残缺的长期饭票,啊啊,新婚之夜就爬墙去约会佳人。 林纳悠悠叹了一口气,抬头望见梳妆台上的镜子,帘走过去揽镜自照,只见脖子上还有着未散的于痕,指尖抚在那乌紫的血痕上,更觉得嗓子眼里烧的火辣辣痛感,林纳试着想叫嚷两声发泄一下,但嗓子却只发出“呃~呃~”的嘶哑的声音,似乎在提醒着林纳同学不要说逃跑的机会,就连出声抗议的基本权力都让驳夺了,只能任人摆布。 林纳同学如果能出声,一定仰天长啸一声,我不要这样莫名其妙的穿越啊。 林纳简直欲哭无泪,老天爷啊,你这个不开眼的,你好坏也让我知道一下自己现在这身份背景是啥,要干啥吧! 还有以前这身体的主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道血痕留在脖间呢,联想起在喜堂里听到的议论,难道,南洛璎,真的是想寻死不过要嫁给这样一个老公,想死也是正常。 林纳细细打量了一下现在的自己,一头凤冠珠光闪耀,面料以丝帛制成,前部饰有九条金制鸾凤,每只都口衔珠滴下,其中有8只点翠金凤,顶部也有一昂首的金凤。后侧下部左右各饰点翠地嵌金龙珠滴三博鬓。是顶极豪华的凤冠,嵌了不少红宝石和珍珠。特别是最前面的那只顶凤所衔的珍珠有大约大拇指头大小,很是不凡,看来这家子还是蛮有钱的,不知道把这些珠子都撬下来,不知道卖了这些珠子,能不能够自己过下半辈子,林纳有些邪恶的想。 晃了晃已经满眼金银符号的脑袋,又仔细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容貌,对于刚才裴彬玢说自己长的不好的那句话,林纳还是很在意的,要知道一般穿越人士当中女人都变的倾国倾城,人见人爱的机率几乎是百分百,应该这算是上天弥补给现代穿越女不能上网,不能玩游戏的补偿吧。 只见明亮的镜子里真实的映出一张化着浓重脂粉的脸,额前印着黄黄的梨花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直直的盯着镜子,脂粉太重,两颊骨上都点着红红的胭脂,实在是看不出来美丑,只是下腭尖尖,凭添了几分秀气。 林纳无奈的拍下镜子,认命的长长叹了一口气,好像自己属于计划外的穿越。 又叹了一口气,林纳转眼看着一旁八仙案上的精致果点,突然觉得食指大动,走过去,拿起几个海吃胡塞的放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扫视了一下周围。看着床上还撒着的莲子,花生之类,用来讨个口彩的东西,眉头皱了皱,这样可怎么睡,随手一个划拉,便把那个床单拉了起来,抖了抖,又重新铺好。 林纳本就穿着厚重的凤冠霞帔,这样折腾了一阵,帘虚汗淋淋,林纳随手用鲜红的盖头擦了擦一头的汗,更感口有些渴。可是在屋里转动了半天,也没找到水,打开房门,却见外面并不是像自己像想中的那般灯火通明,也没有一个值夜的下人。 林纳当然不知道,这些人都在刚才裴彬玢进来的时候,吓跑了,谁敢看裴家大少爷让太夫人教训的笑话,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所以裴彬玢当时一个冷眼瞟过,这院子里就帘清场了。 这时候一阵悠风吹过院子,刮起了地上落下的鞭炮残衣,又冷又是阴沉,只有林纳一个人立在院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这样的场景太像恐怖片里的古宅鬼影发生的场境。 吓得林纳帘拉上门,又在屋里转动了一下,不敢出去找水喝,又觉得嘴里干的发苦。最终目光停留在桌上的那壶准备给新娘新郎合卺交杯时用的酒上,据说一般古时人常用的交杯酒并不是现代所以为的白酒,而是一般的水酒,也就是米酒,那种微甜的饮品,而且度数极低,林纳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忍不住口渴的折磨,拿起酒壶倒在杯里,微抿了一口果然微微泛甜,林纳渴着难受,就真把这壶酒当成外婆米酒类的酒品饮料给喝了。 林纳喝完才觉有些头晕的厉害,也不及脱下凤冠,就那样穿着一身喜服,倒在新床上,睡的迷迷糊糊间,想起这是自己的新婚之夜,居然感觉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楚痛。 等到第二天醒来,只见一个粉裳的丫环带着两个青衣丫环立在门口,那一下,林纳才惊觉,自己昨天晚上,居然没锁门就睡着了直感到有阵寒意直冲上头,暗中庆幸还好没出什么事。 为首那粉裳的丫环见林纳僵在那里,轻笑着上前服侍她除去喜服,温婉的说道:“婢子四喜,是夫人指过来服侍大少夫人的一等丫环,大少夫人今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婢子。她们两个是多多和晚晚。”四喜说着话,又指了指自己身后领着的两个青衣丫环,笑着给林纳介绍。 四喜麻利的帮着林纳换下喜服,取下凤冠,又让那两个青衣丫头端来脸盆帮林纳净面,自己则将地上撒的莲子花生之类的东西收了收,回头朝林纳说道:“大少爷今天恐怕不会回来了,少夫人也别再等了,还是赶早去给太夫人和夫人们请安吧。” 夫人们?林纳叹了一口气,唉,这世道,就是这样,男人可以一夫一妻多妾不过,别人怎么样,自己不管,不过自己的夫君可是必须要专心一至的待自己才行。 林纳是一个喜欢yy,喜欢文字的网络写手,其实每一个写手心里都有自己的象牙塔,因为这样才会喜欢幻想完美的故事,林纳也不例外,林纳的象牙塔就是一个完美的婚姻。让她去接受自己的夫君娶别的女人,那是死也不行的 至于,这位大少爷喜欢爬墙的习惯,林纳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想个办法给他管过来。 林纳想出声问问这府里的情况,但试了试嗓子,还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的随着四喜的安排。四喜拿过一件粉色的新衣“可能不太合身,夫人说让少夫人先将就着,稍后夫人再叫人进府量量少夫人的身形,好定做。” 林纳看着和自己穿着一样粉色衣裳的四喜,突然间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反感,想换件颜色衣服,可是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得默然不语,在四喜与多多,晚晚的服侍下换过了衣裳,又由着四喜给自己挽了一个常见的反挽归云髻,戴上新妇常佩的如意钗,看着四喜拉开的梳妆台里金银玉器,珍珠玛瑙的饰物满满的堆放在妆盒里,林纳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这家人遣了三个侍女,还准备了这么多的首饰,终就也算还是没有薄待自己,或着说是没有薄待这位南洛璎小姐,而自己从今天开始,便是南洛璎,虽然不知道南洛璎会不会穿到现代帮自己去完成那些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 但至少我会为了自己好好过这一辈子,林纳攥紧拳头,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对自己说道:“从今天起,我就是南洛璎。” ――――― 有意继续阅读,请点击――[波okid=1395210,波okname=嫌妻] 序章惊现天雷霹霉女 赵晓瑜走出商场,看着手腕上戴着的玉质貔貅珠串,再次叹息了一下自己的倒霉。 本来今天刚放了工资准备拉着同事菲菲一起好好买几件漂亮衣服,结果这家伙不知道那根筋不对,说今年是本命年,要买块玉改改运。 菲菲随意的挑了一块,也没看价格就让自己戴着试给她看,结果在取下来的时候一不小心掉在地上摔了一下。 倒霉的是这个娇贵无比传说中的古玉貔貅居然摔下时碰的有一处极小的白点。售货员说是摔掉了一处小小的碎片,硬是逼着自己买下来这个就是打完三折后还是天价的貔貅。 现在别说身上的现金了,连信用卡都透支了,唉,下个月还款可是个大问题,想到这里赵晓瑜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闹了这样一出,是一点逛街心情都没有了,其实最主要的是也没钱了。 赵晓瑜满心不悦的回家,打开门,就听见里面卧室传来一阵男女嘻笑的声音。 “外面有开门的声音,不会是你老婆回来了吧?” “怎么可能,她去逛街了,不到晚上**点钟是回不来的。过来,宝,让我好好亲下。”这声音对赵晓瑜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这是张楠的声音,以前他总是在自己耳旁说着,宝,我爱你;宝,让我抱抱 这时候又传来那个女人嘻笑声“你好讨厌啊。”接着又传来一阵衣务悉悉嗦嗦的声音,和暧昧的喘息声。 赵晓瑜只觉得“嗡”的一声,脑子一片空白,将门又关上,退了出去,慢慢软坐在楼梯上,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赵晓瑜坐在门口,哭了一会,越想越是气愤一咬牙,打开门冲进了卧室。 果然,在那张自己夜夜与张楠相拥而眠的大床上,现在有两个未着寸缕的男女正在喘息声中纠缠着。 男人就是自己的枕边人,而那个女人,天啊,也认识,在张楠的公司年会上看过,是公司里的一位副总,都三十多岁了,说话还这么爱发嗲。 想到自己的男人居然跟一个比自己年长十来岁的女人通奸,赵晓瑜不由脑子发热了,只觉得血直向上冲,嚷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两位的雅兴了。” 张楠初始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将椅子上衣服递给了那个女人。赵晓瑜伸手将衣服抢了过来,高声说道:“你们还用穿衣服嘛,你们还怕让人看见什么嘛?” 张楠看着赵晓瑜歇斯底里的样子,一把抢了过来,推开赵晓瑜,压低声音喝道:“你够了啊,有什么事,呆会再说。” 赵晓瑜让推的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从心里渐渐开始发凉,麻木的看着他们,轻轻说道:“有什么好说的?” 那个女人带着一丝冷笑,穿好衣服,对着赵晓瑜的梳妆镜梳好头发,从容离去。 这时候张楠才回过头看着赵晓瑜,见她脸色苍白,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说道:“宝,你不要这样介意,我只爱你一个,我和她只是为了在公司里能有个好的发展,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赵晓瑜有些厌恶的推开张楠的手,高声说道:“不需要,我还没有这么下贱。” 张楠听着这句话,眼睛一睁,高声嚷道:“不需要?你不要这么天真了,你什么都不会,大学毕业到现在,只能在药店当个卖药的,我下贱?如果不这样,什么时候能爬上去,什么时候能买的起房,什么时候能结婚。” 赵晓瑜看着张楠的嘴脸,突然有种不认识此人的感觉,随手一扬,只是耳光还没有挥到张楠的脸上,已经让他握住了手腕,张楠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就不能冷静一点。” 赵晓瑜那里还忍的住歇斯底里的喊道:“你给我滚~~” “滚?你这个大小姐,你搞清楚状况,这房子的可是我姑姑的,你任什么叫我滚?” 赵晓瑜听到此言,一时心如死灰,忍不住开始仔细打量张楠,这就是自己爱了四年的男人,从大学时就在一起,为了他,自己放弃了父母在家乡按排好的医院的优渥工作。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和他一起奋斗,为了能留在这个城市,自己一个中医临床学本科生,委屈到去药店站柜台,都咬着牙没有嚷过一句苦,可是他就是这样回报自己。 说什么水晶之恋一生不变,会一生一世只爱自己一个,会一直让着哄着自己,直到把自己宠到天上去,说什么要一起走到上帝面前都是骗人的。 哼,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可以相信别人那张破嘴。 赵晓瑜咬着牙告诉自己,以后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转身就离开了这间自己住了半年的房子。 走出这栋老楼,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赵晓瑜一阵茫然,在这个大都市里,自己连一个亲人都没有,现在身无分文,又能去那里呢? 赵晓瑜漫无目地的在街上开始瞎逛,突然听到雷声炸起,抬头只见天上风云变化,电闪不绝。一时悲从中来,已经够倒霉,身上全部的钱都让赖着买了一块破玉,回家男朋友正在和别人上床,然后让又被赶了出来。现在臭老天爷,你还耍我,我流落街头,你就要下雨。 “你混蛋。” 赵晓瑜愤恨不已的望着天空,抬手指着苍天,也不顾街上的行人,大声的叫嚷道。 “轰~” 随着一声巨响,赵晓瑜晕了过去,最后的意识里只记得看到的一道闪电顺着自己的手指霹了下来,心里惨叫道,不是吧,倒霉到这份上,走在街上随口骂两句天,也能让雷霹,避雷针呢?避雷针跑那去了?这么不尽忠职守,也不怕下岗。&); 001神出瑞兽转轮回 不知过了多久,赵晓瑜模模糊糊中看到一个貌似金蟾的怪物,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吓的赵晓瑜差一点跳了起来,接着见那怪物张大嘴冲着自己咧了咧,好像是在对自己笑了一下。不过这一咧,却让赵晓瑜看清了那怪物嘴中的利牙。这利牙让赵晓瑜想起小时候常听狼外婆的故事,有些害怕的强笑着嘟嚷道:“你不是要吃我吧?我真的不好吃,又没肉,又酸,人肉真的是酸的,你要相信我。”说着就想往后退一步,这一动,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飘呼着的。靠,不是这么倒霉吧,让雷霹就够惨了,现在还要遇见超自然现像。 赵晓瑜心里暗自对自己说道,我是在做梦,我肯定是在做梦,快醒过来吧,这样的恶梦太可怕了,伸手想打自己一个耳光,打过去才发现自己是通透的,手掌穿过脸颊直挥到了另一边的脸颊。 “你在干什么?”这时候赵晓瑜听到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吓的她第二次差点跳了起来。赵晓瑜左右看看,最后试探性的望着那只怪物说道:“是你在和我说话嘛?” “废话。”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哦,你让雷霹死了,说起来还是我不好。虽然我不是有意的唉,真没想到你这么脆弱,居然一下就让雷霹焦了。”说这话时,那怪物的声音中还透着一丝惋惜。 “什么什么?你是那来的,为什么要害我?”赵晓瑜怒了,原来自己这么倒霉都是因为它。 “我是貔貅的神魂,本来一直睡在你戴着的那只玉串中,是你把我摔醒了。当时我刚睡醒,不能很好的控制能量,一不小心就引来了天雷,所以”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还有几分讨好的飘到了赵晓瑜身边,不停的眨巴着双眼,扮可怜。 这一下赵晓瑜的泼辣劲又上来了,伸手想抓住这只怪兽,哦,不,是貔貅。结果却抓了一个空,但并不影响赵晓瑜撒泼,她两眼一翻,瞪的比铜铃还要大上三分,恶狠狠的说道:“那我就这样白死了,你不要扮可爱了,没用。既然是你的过错,你就得让我活过来,让我活过来。”说到最后几乎是贴着貔貅的耳朵在狂喊。 貔貅用前爪捂着耳朵,可怜兮兮的望着赵晓瑜说道:“人家不是故意的。”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要让我活过来,貔貅不是传说中的龙子嘛?难道你连帮我还魂的能力都没有。”赵晓瑜凶神恶煞的对着貔貅一阵狂嚷。 貔貅吓的用前爪抱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说道:“帮你还魂的能力是有的,但我没有能力帮你再造肉身啊,你的身体都让雷霹的焦熟了,怎么还魂啊?如果硬把你的魂魄塞进焦熟的身体里,真的不太好看,我怕会吓死其他人。” “那是你的问题,难道因为你的错误,我就得自认倒霉嘛?”说完赵晓瑜继续恶狠狠的望着貔貅。 貔貅让赵晓瑜几番怒吼,左右为难,一时主意全无,吓的眼泪汪汪的看着赵晓瑜说道:“那你想怎么样嘛?” 赵晓瑜连着吼过几通,再看见貔貅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样子,心中的怒气已经消退了一些,也明白自己的死亡已成事实,正在踌躇着想为自己谋求些什么好处。 貔貅已经说话了“要不,我帮你借尸还魂。” 赵晓瑜想了想,也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嚷嚷着“那如果要还魂,我要选一个漂亮的美女,年轻,有钱,有权,身材好,头脑好,身体好,家世好。” 貔貅听着赵晓瑜像饶口令一般说出一溜又一溜的条件,每听见一溜,神情就更苦了一分,听到最后,已是险要吐血。终是勉强将那口上涌的鲜血咽了下去,陪着小心的说道:“那有这么完美的尸体啊,如果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死嘛?能不能去掉几个条件?” “不行,同意借尸还魂,已经是让步了,我不能再受委屈了。”赵晓瑜拿出以前买衣服时练就侃价本领,狠狠的拒绝了貔貅的要求。要知道,讨价还价第一要决,就是要把对方的期望值打到最底,这样对方才会慢慢让出底价。 貔貅在一边打算了半天,最后只得说道:“我算了很久,真的没有合适你要求的,而且如果你不能在七个时辰之内还魂,我也无力再帮你借尸还魂。” 赵晓瑜听到这句无力,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朝着貔貅又是一阵怒吼:“我不管,这是你的问题。” 貔貅拿开原本捂着耳朵的前爪,使劲抓了抓脑袋,望着赵晓瑜眨巴着泪眼说道:“要不你就受点委屈好不好,大不了我补偿你。” 赵晓瑜一听,有门,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道:“你怎么补偿我?” 貔貅轻声说道:“我做你的守护神当补偿好不好,我虽然年纪还小,能力不大,不过总强过一般的常人。” 赵晓瑜听到此,心里大喜过望,貔貅可是传说中的招财神,有这么一个守护神还怕受穷嘛?但还是强做镇定的说道:“这样的话,我就凑合着一点吧,但一定得是年轻漂亮的美女。” 貔貅听到这句,如蒙大赦,咧了咧大嘴,用前爪揉了揉朦胧的泪眼,屁跌屁跌的凑过去说道:“嗯,嗯,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我算了一下,这时空里现在没有合适你魂魄磁场的年轻漂亮美女死去,你看能不能去别的时空里。比如说,你今生之前的第三世是夭折,就很合适你还魂,你看行嘛?” 赵晓瑜一听头摇得像拔浪鼓一样,嚷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穿越到古代去,那怎么行,没有电脑,没有电视,不是要闷死我嘛?那样天天看着太阳下山就睡觉的日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见这句话,貔貅一口血又差一点喷了出来。 貔貅咽下这第二口血,很光棍的说道:“如果你不同意去别的时空的话,那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你就是再吼我,我也没办法了。”这时候,单纯的貔貅居然也开始耍起无赖了。 赵晓瑜听到此言,再看貔貅已用前爪捂好耳朵蹲在一旁,等着挨吼的样子,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用,只得气呼呼的说道:“那好吧,不过你说前第三世是什么朝代?” “这个,我不知道你们人类如何计算朝代?”貔貅无辜的小小声说道。 “那你总能知道离我死去的时候差多少年吧?” “哦,用神历年算的话,是一百一十三年。” 赵晓瑜心里盘算了一下,一百一十三年前应该是清末“天啊,我可不想生在八国联军的年代,活在抗日战争时期。不行不行,你多找几个让我选择一下吧。” 貔貅看了这个麻烦的女人一眼,想到自己答应要做她的守护神,就觉得有些心儿怕怕,无奈的说道:“一千零一十二年,七百八十一年,六百零七年,三百零一年。” 赵晓瑜心里捉磨着,这应该是什么朝代呢,唉,真想用劲拍拍自己的脑袋,当初怎么不好好学习一下历史。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说的就是自己现在的状况吧。 赵晓瑜正在犹豫不决中,却听貔貅在一旁催道:“你快点想好啊,这时间过的越久,我帮你还魂时需用的神力越多,用的神力越多我就会睡的时间越长。” 赵晓瑜听到这里一下跳了起来,嚷道:“你的意思是你每次用过法术就得睡大觉?那你要是一睡几十年,你怎么当我的守护神。这不是晃点我嘛?” 貔貅眨巴着大眼睛说道:“人家还小嘛。” 赵晓瑜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你到底多大啊?” “我才修行了一千三百多年。而且中间有近八百年都是在睡觉。” 看着这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想起之前它居然眨巴着眼睛,向自己撒娇般的说道,人家还小嘛。赵晓瑜不由觉得一阵狂汗,自嘲的想着要是漫画的话,这时候自己背后肯定是有一只乌鸦飞过,额头上一个巨大的汗珠滚下。 晃了晃脑袋,摇飞了这些无聊的想法,赵晓瑜仔细捉磨了一下,三百年前应该是清初明末年间,六七百年前应该是什么朝代呢?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实在无法选择最后只得问道:“你说的这几个,那个家里最有钱?都多大年纪?谁最漂亮?” 貔貅愁眉苦脸的说道:“最小的是一千零一十二年的,死的时候只有十岁,其他的都是十三四岁左右的年纪,最漂亮的是三百零一年,家里最有钱的是七百八十一年的,你快选吧?”最后一句话已是带着三分哀求之音。 赵晓瑜暗想,有钱才是硬道理“就那个最有钱的吧。” 貔貅喜悦的说道:“好,就这样决定了,不许再改。现在开始施法为你借尸还魂,我会附身在你手上戴的貔貅玉串中,另外,虽然我答应做你的守护神,但非有急难不可求助于我,而且我能力有限,你不能指望有求必应。” 赵晓瑜听到这些话,很想大嚷,你这个骗子,这就是你说的补偿嘛,有什么用处啊。我不同意,我不干,可惜,她现在已经无力大嚷,她的魂魄让几道七彩玄光吸过来吸过去,好像在坐过山车一般,不停的上下翻腾,不由渐渐晕厥过去。赵晓瑜最后升起的想法,天啊,原来鬼魂也会晕车,还是昏迷不醒的那种晕。&); 002错落时空遇良医 不知过了多久,赵晓瑜总算是开始恢复知觉,刚开始只觉得眼皮重的像千斤一般,费力的想眨开双眼,却只能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只这一下,边上就传来了一阵惊呼:“大娘,你快来看,你快看,小姐醒了,我刚见她眨眼睛了。” “真的嘛,佛祖保佑啊。” 赵晓瑜听出他们说的是西南口音的方言,这才想起一个大问题,虽然自己能听懂,但是不会说赵晓瑜心里无比怨念的狂喊,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其他小说里的穿越女主,不管穿到那,到了就能说会看,没有一点水土问题,轮到自己就穿到了一个不是说普通话的地方,不公平啊。 赵晓瑜心里想着,决定暂时还是装哑巴吧,要是一开口说话,只怕在这个普通话还没有普及的年代,自己一晕醒来就变口音,会让当成妖怪附体给烧死。 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的守护神,哼,是和他算帐的时候了,在心里不停的叫着貔貅,懒貔貅不知在心里狂吼了第几十声后,总算是有反应了,有一个极度不悦的声音在自己脑子里响起:“干嘛呀,人家都快累死了,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真是混帐,三天不骂,上房掀瓦了,他把自己害到这么一个破地方来,他居然一点售后服务的意识都没有,还敢对自己嚷。赵晓瑜很快的在心里怒吼回去:“你睡个头啊,快起来,你把我弄在这里,我跟个植物人一样,动都动不了,这也算是借尸还魂嘛,这是挺尸。你不是打算让我一辈子当活死人吧?” “你好烦啊,你也不想想,要不是遇到点问题,她怎么会死呢?她是从山上滚下来摔的满身是伤,因为忍受不了这种痛苦才死的。刚才我把你挤进她的身体的时候,给你施了一个让你痛觉麻痹的法术,要不你也早痛的恨不得再死一次了。放心吧,她的年纪小恢复的会很快的,最多几个月你就会能动了。” 赵晓瑜听到这个答案觉得还能接受,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啊,从山上摔下来满身是伤,那脸没事吧?” “嗯,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吵我。”貔貅懒懒的说完,就再也不管赵晓瑜的千呼万唤,始终沉默无声。赵晓瑜心里暗骂,懒死你得了,总是睡,难怪比猪还胖,却忘记了,貔貅是靠听心语的,她每声在心里的骂语都有可能让貔貅听了去。 赵晓瑜和貔貅交流的这会功夫,身边也一直很热闹,赵晓瑜听见那些人商量着,一会要请夫人来,一会要请大夫来,一会要去禀告老爷,忙的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候赵晓瑜感到有一只手轻轻的抚在自己的额头上,凉凉的。这个突然的清凉,总算帮着赵晓瑜勉强的睁开了双眼,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双含泪的眸子近距离的贴着自己,那双眸子的主人,见到自己睁开了双眼,那二颗含着的泪珠便滚了下来,却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如春风吹过,风姿无限。赵晓瑜看她的神情猜到这位应该就是自己这身体的母亲了,不由仔细打量一下,这妇人,唉,其实她看上去只比自己大上四五岁,也就二十七八左右。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簪着支翡翠玉钗,雪白的肌肤在屋里的灯火照耀下,散发着淡淡桔色柔光,眼睛并不是很大,但配上她娇小瓜子脸,却是十分合适,刚才一笑时,嘴角边二个梨窝隐现,更显出一种娇媚中带着几分俏皮可爱的风情,可谓是细看诸般好。只是这美人还在不停的掉着眼泪,嘴里喃喃自语般的说着:“感谢菩萨保佑”让赵晓瑜觉得有些伤感,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你们的女儿死了还有我顶上来了,那我的爸爸妈妈现在不知道该有多伤心。正在这时候又有个青年男子走进来,伸手轻轻拍了拍那女子的肩头,脸上带着几分喜悦,几分憔悴,轻声说道:“纤纤,你总算是醒过来了,这些天可把我和你娘急坏了。” 赵晓瑜看着这个飘着一身儒雅气息的男人,暗叹了一声,多好的一个帅哥啊,可惜已经死会了。不过也暗自庆幸,虽然还没有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不过看到父母都这般出色,女儿就是全取了缺点,也丑不到那去,应该会是一个小美人。 纤纤,貌似这就是自己的新名字了,不错,很适合当小美人的名字,想到这里赵晓瑜就想向自己的未来的父母微笑一下示好。 赵晓瑜看这对夫妻穿着素净,夫人也只戴着一只玉钗,身后也只跟着一个小丫环,不由有些担心家庭环境了。便开始四处打量起房内的设施,赵晓瑜的父亲在博物馆工作,所以耳闻目染,也懂得一些。知道自己现在躺的床,有床围,有立柱,床身正面装椭圆形门罩,记得以前爸爸说过这被称为月亮门。床围以三部分组成,均为雕如意云头纹加十字形构件攒成透棂。周围用竹节形矮佬界出格子,格内镶板,并浮雕花鸟蔬果,图案无一相同。牙子边缘起线,对称浮雕螭纹及卷草纹可见此床之雕饰十分精美。 这还不算什么,再看床前放置的屏风,屏为九联活页八字式。光素紫檀木边框,嵌凿绳纹铜钱。屏心米黄色地,分联镶嵌各色玉石花卉,每联首均刻有题诗。屏每联上下端饰紫檀木雕开光勾莲花纹,并各附紫檀木雕如意纹边开光勾莲毗卢帽,下设紫檀雕开光勾莲沿板三联木座,黑漆描金云蝠纹屏背。 这些东西要是放到现代,随便一个估计就够一家人吃喝一辈子了,估计就是在这会,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起的,这代表什么,就代表着自己的家里有钱。 哈哈哈,赵晓瑜越想越是得意,心里美的屁颠屁颠的。 不错,我赵晓瑜就是一个十足的懒女人,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当混吃等死的米虫,以前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努力工作,没想到现在总算是可以得偿所愿了。 想着这些,赵晓瑜脸上带着几分诡异的奸诈笑容在长时间中不停的浮现,总算是把这对夫妻从女儿大难不死的喜悦中给惊醒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心意相通的同时说道:“这孩子是怎么了?还是快请大夫来看看吧。” 这句话把赵晓瑜给惊醒了,暗骂了一句,傻瓜,怎么忘记了要保持低调,要保持低调。 突然听见一阵悠长的钟声“轰轰轰”震耳欲聋,响彻全城。原来一直喜悦的人们突然都停了下来,脸色凝重。 “这是丧钟的声音,响三声,代表将全国举丧三天。”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想了想又说道:“你们快帮小姐换个仪服吧,你们也去把这些艳色的衣服都换下了。” 在夫人的筹措下,已是满院孝幡飘荡,触目之处皆是素缟苍白。 赵晓瑜心里捉磨着,全国举丧三天,难道是皇上驾崩了 一晃过去了三天,赵晓瑜每当回想起那个大夫的话,还是乐的差点笑出声,他居然说自己是受惊过度,所以可能会有些失常,建议家人要常陪自己聊天,并且最好让丫环们念一些喜欢的书或着说些有趣的往事,要这样经常性的刺激五觉和情感,才比较容易康复。 当时赵晓瑜听的那叫一个激动啊,就差没有跳起来亲这大夫一口了,本来还担心自己会露出马脚,现在有人天天给自己说过去的往事,不停的给自己念书,不但可以让自己了解现在的环境,也是给自己一个学习当地方言的机会,要知道自己在模防方面还是很有天份的。 真是遇上一个好大夫啊~~ 赵晓瑜只顾自己过关,一点不关心名义上的父亲为什么总是眉头紧锁,时常让皇上留在宫里议事,一整夜一整夜的不曾回来。 但偶尔也从母亲的嘴里知道一些零星的内情,是因为之前大唐上国先皇意外驾崩,未曾留下遗召,因为新君人选未定,在大唐国内引起了一些事端,现在南理国做为大唐属国一但有一点处理不当之处,只怕都有可能招来灭国之祸。 先皇长子,非皇后嫡出,生母为戚嫔,嫡长子又是先皇后所出,但先皇后生下嫡长子后不久就病逝了,先帝的第二位皇后姚氏也有一位嫡皇子。 因此产生了三大热门人选,皇长子―李昊晟,很得一帮天天叨叨兄友弟恭,长幼有序的老臣位的爱戴和支持。 嫡长子―李昊晨,其生母逝后,一直由先皇宠爱的瑞贵妃照料抚养,瑞贵妃无子,这些年在先皇的宠爱下,一直协理六宫,在后宫中的地位很有几分能与皇后一较高下的意味。其父为大唐河西节度使,长女瑞贤公主也嫁于范阳节度使陈柯林大人的长子为妻,于是,嫡长子当然能得到这二位封疆大吏的一力支持。 第二位皇后姚氏的嫡长子―李昊昱,似乎,在众人的眼里,这位皇子最不起眼,可能性也最小,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生母是先帝最后一位皇后,家门也算有些势力,大约没有人会认为他有可能登上帝座。 三位皇子都有一些支持的势力,于是一时间,大唐上国腥风不断吹,血雨不停下。 大家都猜测最终登上帝位的很有可能是嫡长子李昊晨,首先,他是先皇的嫡长子,正统的血脉是很有说服力的,而且皇长子的支持者都是一些文官,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些槽老头,能有什么用处,也就是在前戏闹剧中吼上几嗓子,最多不过血溅金殿来个死?,说白了就是一群废物,最大的用处估计也就能给金殿的柱子染上几缕血红。 赵晓瑜听着这些事情,心里总是有着一丝漠然的冷笑,大约是前世看多了九子夺谪之类的事情,她在看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一种不存在于此世的淡然,有点像听故事,或是传说,在她看来,这些在发生的事情和八点档的电视剧没有区别。 皇权在上,兄友弟恭,那可是天下间最可笑的词语。可是不管因为这个死去多少人,又与她有何相干呢? 她不过是飘落在这世的一缕游魂,最重要的是吃好玩好,好好享福,当个快乐的米虫。要不就太对不起自己托生到了福贵人家的这场机缘了。 003鱼目混珠多辛酸 这些日子里,赵晓瑜已经从丫环们的叙述中大致上弄清了自己的家庭结构,自己这具身体的原来主人叫纳兰纤纤是这家的长女,今年刚十四岁,下面有一个十一岁的弟弟纳兰浩,但让父亲送出去学武了,还有一对双生子的妹妹,纳兰若若,纳兰柔柔,不过现在还在摇篮里躺着。 自己的父亲纳兰昭,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年轻的时候就是当代有名的大儒,而且精诗词,通音律。所以受到南理国君的邀请来教授皇子们的学业。从而认识了母亲,成婚后才在南理国都定居了下来。 受得了嘛,年轻的大儒。 母亲沐氏也出身名门,是南理国皇后的妹妹。所以这个家庭一直与皇家来往甚密,这次的摔伤就是因为与皇太子及二殿下同游郊外的大宗山,无意坠马,而引起的,据说为了这件事情,两位殿下都被皇后娘娘责打了,而且被禁足于苍宁殿不得外出。皇后能为了一个臣子的女儿而责打自己的儿子,就可看出这家子的地位和与皇家的关系很不一般。 最后总结一下,就是这对夫妇,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有才学有才学,要名望有名望,赵晓瑜想到这里,心里十分知足。 不过每当想到语言问题,赵晓瑜总是不由叹了一口气,可惜这时候没有复读机,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像不像,不过这三个多月实在快把她给闷疯了,如果不是看到光明的米虫前景在不远处招手,只怕早就坚持不下来了。 今天赵晓瑜看房里只有一个小丫环,最终下定决心,想试验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轻声唤了一下她的名字:“香坠儿,把茶给我拿过来。” 香坠儿听见小姐说话,惊喜的忘记端茶,便直接冲到了赵晓瑜面前说道:“小姐,你总算能说话了。” 赵晓瑜心里想着,我早就能说话了,但还是装着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啊,我能说话了。”然后装出一副大喜过望的傻瓜样,不停的呵呵笑。 香坠儿却像阵风一样的又冲了出去,嘴里嚷嚷着:“我去告诉夫人去。” 赵晓瑜看见这个自小就照顾纳兰纤纤的丫环并没有听出异常,不由心里开始得意的狂笑,哈哈哈。 这时候见四下无人,貔貅也慢慢开始在一处雾气中显出了身形,嘟嚷着:“小点声,扰人清梦。” 赵晓瑜却不管不顾,反而对着貔貅狂喊:“我总算是能开始说话了,这些天都快闷死我了。” 貔貅刚睡醒还有点晕晕的,不过也习惯了赵晓瑜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懒得说什么,只是伸出前爪捂着耳朵,然后咧着嘴哼哼了两声,当是回答。 赵晓瑜大叫的时候总会在想,是不是每次自己嚷嚷的时候,这个家伙都会用前爪爪捂着耳朵。 说来也奇怪,只要貔貅离开藏身的玉串,自己就能看见貔貅,当然了其他人都看不见。赵晓瑜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笨貔貅也陪着一起捉磨了半天,还是没有讨论出结果,最后貔貅猜测有可能是因为答应成为赵晓瑜的守护神,也算是一种契约,可能灵魂上会有一定的相通,所以赵晓瑜才会能看见貔貅的神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纳兰纤纤从晕迷到醒来,前后都过了近四个月。这四个月里都没有人听见过她说话。所以突然间开口说话了,大家只顾得惊喜,竟没有人发现口音中有什么问题,虽然偶尔有时咬音不准,大家居然也以为是因为长时间不能发声而引起的,只会努力的纠正,但没有谁觉得有疑问,于是,赵晓瑜就这样轻松过关了。 又过去了二个月,在大家的关爱下,现在赵晓瑜的语言关已经完全过去了。父母和奶娘也从自己康复的喜悦中恢复过来了,已经开始对自己的举止挑出一些毛病,常常叨叨一些,笑不露齿,动作不要那么粗鲁,吃饭不要太快啊,等等之类。 天天听的最多的就是: 奶娘版:“小姐,你怎么变成这样。” 母亲版:“纤儿,女孩家不可如此。” 父亲版:“纤纤”虽然就二个字,但一定会伴着一个皱眉的怒视。 靠,自己原来是站柜台的,工作要求,笑的时候得露八颗牙,据说这样显的比较真诚。 动作粗鲁,我顶多算有一点大而化之吧,比较爽朗好嘛?那里粗鲁。 吃饭快,以前上班中午只给四十分钟吃饭,而且那个时间去买快餐,排队就得排上十几分钟,路上还得花上十分钟左右,真正算下来也就只有十来分钟时间吃饭,不快就不要吃了。我现在已经很努力在减速了,你们要求不要这么高好不好,就是踩刹车也得有个缓冲期呢,那有这么快就改过来。 因为这举止的问题,据说皇太子殿下,二殿下几次来邀请纳兰纤纤去御花园赏花都让母亲以身体不适回绝了,甚至十几天前皇后娘娘在泼水节里邀请纳兰家一起出席宫中的宴会,点名要带着儿女一起去,父母亲都没有带自己同行,可是却抱着若若,柔柔去了。想到这,赵晓瑜心里咬牙,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嘛,就怕我出去给你们丢人。 更可恨的是今天名义上的父亲大人还罚自己抄十贱诗百遍。 一贱斜依门儿立, 二贱人来侧目垂, 三贱托腮并咬指, 四贱无故整裳衣, 五贱坐立频摇腿, 六贱无人曲低唱, 七贱行路水蛇腰, 八贱目浮烟凄迷, 九贱未言先欲笑, 十贱掩面吐舌嬉。 越抄赵晓瑜心里就越火,这是什么意思,明摆着就是一种污辱,不过她并不觉得在现今这个父为女纲的世道自己能找到地去说理。 自己虽然有时偶尔会自言自语,不过那是在和貔貅说话,是你们误会了,不是我的问题。另外未语先笑,掩面吐舌,这都是好习惯好嘛,在现代的时候,很大部份人都会认为是举止可爱。你们没有现代精神,却还要罚我抄书,明白不明白时代需要进步啊。 心里唠叨了一阵,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努力罚抄,不由暗叹道,米虫原来也不是这么轻松的,比苦力也差不了多少,以前总是羡慕千金小姐们生活逍遥,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也不用干,只要等着混吃等死就成了。 但现在真正做了千金小姐,才知道原来做千金小姐也不容易啊,天天罚抄学礼仪为什么这里没有电脑,打字多快啊抄书就算了,还是写毛笔字,好累啊!赵晓瑜不由心里一阵接一阵的哀叹。 想到这里纤纤不由叹了一口气,开始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担忧,想起以前的穿越小说里看到别的穿越强人一般都是一点小钱当本钱,不到一年就强悍的跟班也有了,大把的银子也赚上了,不到几年就敛尽天下财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自己来这都半年多了,还是一事无成,也曾想过利用自己在现代所学,用来学以致用,好好发财,天天向上。 可惜啊,纤纤最初想到的是做香水,俗话说的好,妇女用品能顶半边天嘛,最主要的是这半边天的消费还是比较好赚的。于是偷偷摸摸找了一块脂肪在一面铜镜(本来在现代应该是用玻璃,但现在这朝代大家都懂,没有办法找到这么高科技的产物,找了半天算这个最光溜,只能凑合了。)上抹均匀,再将这些块铜镜放置在木制的盒子里,周围洒满鲜花。为了每天不停更换花朵,以免有枯萎的。那个月,花园里除了蒲公英还像花儿一样开放着,别的都让摘没了这样换了许多次后,这些脂肪颜色逐渐变深也渐渐饱和起来,下一步应该是将脂肪搅碎后加入酒精沉封,结果发现这时候居然还没有酒精。最后暗自以为放上高度烈酒也行,找来好的酒,沉封了七八天,打开以后才发现香水不是像书里写的那么容易配的。 大叫上穿越小说的当了,于是又想起小说中另一致富法宝,肥皂。 可是努力翻查了一阵,才发现这个年代好像没有肥皂必备元素中的火碱,难道自己得再想个办法去研究制做火碱?纤纤不是理工科狂人,只得将这些想法做罢了。 衣食无忧的生活,很容易消磨人的意志,加上原本就有米虫心态,二次试验的失败,让她更坚信自己最适合的职业还是米虫。 总算是抄完了,赵晓瑜晃了晃脑袋,甩开那些乱七八槽的想法,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忙四周看看,还好没人看见,要不又要唠叨了。又看了看自己罚抄出来的诗句,不由庆幸了一下,还好自己自幼跟着父亲练毛笔字,临摹古贴多了,也会写的一手繁体字。而且十分巧合,原来的纳兰纤纤也和自己一样喜欢写隶体字,再加上刻意的模防,竟也没人看出什么纰漏来。 不过,赵晓瑜觉得这和大家根本不会向别的方向去胡思乱想也有关系,古人嘛,还是太纯朴了,缺少发现精神和想像力。 在这样高压的大环境下,又度过了二个月,赵晓瑜总算是让训练的举止有度,温文淑雅。从骨子里开始像过去的那个纳兰纤纤,南理国有名的小才女。 到这时候赵晓瑜已经附身在这个身体上,近八个月了,她已经能接受自己就是纳兰纤纤。 这八个月里,赵晓瑜,哦,不对,是纳兰纤纤的身高也长高了二寸,已经和母亲一般高了,虽然不如母亲那样娇媚美丽,却有一种清丽秀雅的气质,也十分出色。&); 004月下盟定今生约 今天,纳兰纤纤很高兴,不光是为了母亲命人来自己缝治新衣,更重要的是因为,母亲将会带自己一同出席今天晚上皇室为太子殿下成人祝行的夜宴。 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的努力已经得到母亲的认同,母亲总算觉得自己可以出去见人了。 纳兰纤纤回想起这几个月来,为了举止礼仪训练而受的苦,几乎都想哭出来了,现在这场苦难总算是要过去了。 不过一大早起来,奶娘与香坠儿就像折腾小洋娃娃一样,不停的折腾着纤纤的装扮。直到傍晚时分,因为时间的原因,奶娘才勉强的同意不再继续折腾了。 纤纤看看了镜中的自己,一对羊脂玉的雪簪正斜斜插入绾起的飞天髻中,剩下的长发柔顺的披下,用一个缀满流苏的簪子别住,每当纤纤微微移动的时候,那流苏便轻晃一下,发出一阵珠玉碰撞的清脆声音。一套柔紫色的衣裙,领口是素白的动物皮毛,即暖和又别有一番素雅的美丽,更衬的肌肤如雪,娇嫩丰盈,俏丽动人。 香坠儿扶着纤纤走出门,门口早已经备好了马车,纤纤回首看着这府院,长长叹息了一下,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出门呢。这些日子里自己无聊的时候总是猜着,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门口长啥样,现在总算是知道自己家门朝那开了。 双手提着长裙,一步步走到马车前,等候多时的下人立即起身,放下踩脚用的一个小凳,然后做出一个搭手的姿势:“小姐请上车吧!” 纤纤在下人的帮助下,上了马车,一挑车帘,看见早已坐在车内的夫人,夫人见纤纤进来,伸过手来,一脸关切地:“来,坐到娘身边来。” 夫人很疼爱的用手拢了拢纤纤披下的长发,然后轻声细语的开始叮嘱了一下呆会在宫内夜宴时需要注意的事情。 这些礼仪,之前已经不知道嘱咐过多少次了,纤纤很快就有些出神了,最后竟渐渐依着夫人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却听见貔貅在心里开始教育自己“大姐,你还睡呢,大难就快临头了,你还睡的着。”纤纤让貔貅惊醒了,下意识的在心里抱怨“吵死了,总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找我聊天,打扰我睡觉,弄的我眼袋都快长出来了。哼,现在刚睡着,你又来,烦死了,你以为就你有起床气啊。”刚腹诽完,便立刻惊醒,想起貔貅可以知道自己心里的念头,这些小想法肯定都让貔貅知道了。再想起开始他说的大难临头,立刻捉磨要怎么哄哄这个小家伙,好让他提点一下此事。 “小家伙?哼,我生气了,你别指望我告诉你。”貔貅完全看透了纤纤心里的那点小门道,怒声滚滚。 本来是好心想提点这丫头一下,结果这丫头先是把自己上好的龙心当成下等的驴心。小家伙,小家伙,这丫头上次在花园里也是这样叫唤小狗的。真是混帐,我是龙子,我也有尊严的,就算我现在落难了,答应帮你,你也不能这样折辱我吧,给我取了一个和狗一样的名字。哼,貔貅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管这破事了,就让纤纤吃点苦头去,于是不再搭理纤纤的哀求,决定埋头睡觉去。 纤纤却不知道貔貅已经睡着了,只是在心里小心的哄着“我亲爱的貔貅宝宝,帮帮我吧,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又善良,又可爱,又美丽。”(以下废话省略三百字)当年做推销的时候练出来的厚脸皮,在这时表现出深厚的功力,说着这些违心的好话,一点也不心虚,连个节都不打,不用草稿,就说了半箩筐,貔貅却是一点反映都没有。到最后纤纤的火爆脾气也上来了,在心里怒喝:“死貔貅,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你答应过要补偿我,要帮助我,你就这样当人守护神的啊?亏你还是龙子,真替龙族丢人,难怪只能拿块破玉当窝,估计是龙族都嫌你太丢人,不肯要你。”(以下废话省略三千四百字)正在心里骂骂咧咧,马车停了下来,纤纤听见夫人在自己耳旁提醒“到了,准备下车。” 下车后,纤纤跟在夫人身后,在宫人的带领下,不知道经过多少楼台阁亭,终于在一座灯火通明大殿前停了下来,这时听到里面有嘈杂的对话声,虽然太过喧闹,纤纤一句也没有听清,但也猜得出这时殿中的人应该都是南理国的权贵或着是皇上的亲信,这时耳边听到领路的宫人进取通报的声音“从二品诰命夫人,纳兰氏携长女进见。” 纤纤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发虚,毕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场面,第一次面对如此多一国的大人物,要知道自己前世跟这类人可都不熟。这要如何应对呢?难道那个死貔貅所说的大难就是这个? 这时听见里面一个宫人恭声道:“皇后娘娘请纳兰夫人,小姐进殿。” 纤纤依在夫人身后走进殿内,看得见里面长排桌案和灯火通明,许多陌生的人端坐在案前,左边一排坐着都是男人,右边一排坐着的都是女人,心里一紧,暗暗地嘘了口气。这时候纤纤突然想起前世听过一个笑话,不许动,打劫,男的靠左边,女的靠右边 胡思乱想间,反而心里轻松了一些,按着夫人之前教授的样子,将两手抬起,交叠着放在胸,摆出一副仪态万端的样子,目不斜视的缓缓地走了进去。看见前方的夫人停下来,便停住脚步与夫人一起行礼,恭声道:“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主座上的皇后笑着说道:“平身。纤纤有些日子没时宫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般高呢,看来真的是大姑娘了,来,走近些,抬起头让哀家好好瞧瞧。” 纤纤低着头目测了主位的距离,又向前走了三步,在在大约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跟着慢慢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几分娇怯的浅笑。这笑容如同春水微澜一般温柔,牵动了在朝无数人的心,纤纤甚至能用眼睛的余光感觉到他们一个个极为惊艳,感叹地子的眼神。 但最灼热的目光却是来自主位旁端坐的太子殿下,一身洁白的,绣着五爪蟒龙的朝装,衬映着他年青英俊的面庞,温和儒雅的清亮眼神子着自己,纤纤甚至能从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的样子。 在皇后的示意下,夫人与纤纤到了自己准备好的座位上坐下,过了一会,人都到齐了,皇后娘娘授令开席。 纤纤有些无聊的看着场内的歌舞,唉,那比的上春节文艺晚会,一点新意都没有,就是不停的跳舞,了不起是穿插了一些官家小姐上场表演弹琴跳舞之类,展现才艺。连个相声,小品都没有,闷啊!再好的歌舞看多了也没意思,更何况看多了现代的劲歌热舞,看着这些女孩子,不停得在场里挥舞水袖,跟放慢动作一样,实在无趣的很。 南理国立国不足百年,民风开放,到了最后下面的贵族中的男子们,也在酒精的做用下,开始脸色潮红起来,随着酒越喝越多,大家开始没有任何礼节拘束,甚至有些胆大的已经肆无忌惮地行起酒令,吆喝哄笑,到最后连一直显得儒雅的太子殿下也下场开始与一些亲近的贵族子弟喝起酒来。 纤纤甚觉无趣,小声向夫人禀告想要小解,就借机逃了出来,远远地避开殿内的喧闹和酒气,赵晓喻是一个很活泼的人,但变成纳兰纤纤之后,却变得有些不喜欢太热闹的环境,或许是因为从骨子里感到了一种不存在与现世的孤独,而慢慢喜欢上了寂寞的独处。 殿外月光如水,月明如镜,柔和的清辉洒满了大地,宫中已完全处在一片灯海之中,照的园子里的景色十分清晰,宫人们也不是亦步亦趋地相跟着,而是一段距离一盏灯地立在那儿。 纤纤感受到微风中带着一丝凉意,满意的坐在亭间,轻倚在栏杆上,舒服的闭上眼睛。纤纤这个懒鬼正在美美的养神,突然感到身旁有人,有些不满意的睁开眼睛,嘴里小声的嘟嚷着:“谁啊,干嘛要打扰我。真讨厌。”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是太子殿下那白皙如玉的清俊面容,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行了一个常礼,说道:“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却是眉头一皱,露出了一副有些深思的表情,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纤纤表妹,你生我的气了?是不是因为我一直没去看你?其实上次你受伤以后,我一直想去看你的,但因为母后罚我禁足,所以”嘴里说着,手也随意的伸过去将纤纤的手牵住。 纤纤一愣,用力将手抽出来“太子殿下,请自重些。”心里暗骂,多好的一个有为青年,居然有恋童癖,就这样糟踏了。在赵晓瑜的灵魂里认为太子殿下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而纤纤的这具身体,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只能算是未成年的儿童,只是她没有想过在南理国十五岁周岁的女子便应嫁人生子。 “纤纤,你,你真的生我的气了,别这样了好不好。母后说,等明年正月份你就满十五周岁了,到时候就可以挑一个好日子为我们举行婚礼,纤纤你就快是我名正言顺的王妃了。” 啊纤纤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自己与这位太子殿下已经是公认的一对了。为什么之前没人提醒过自己呢,一时让这道晴天霹雳给打的发晕了一阵,但很快就醒悟过来了,当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哇好像也很不错哦。 纤纤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一下太子殿下,肤白,浓眉,薄唇,在月华的柔光下,更显的十分儒雅清俊,天生的一股高贵之气自然流露。可比前世自己最喜欢的那些电影明星长的强多了,不错不错,很不错,再加上他的身份,真是十成十的白马王子啊。 想到这些,纤纤那里还有心思听太子殿下那些结结巴巴的情话,早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却一再的嘱咐自己,要低调,要低调。一边努力的强压着自己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一边装着害羞的样子,微微将头侧向另一边,不过却还是让那微微眯住的眼睛出卖了。 太子殿下从侧面看见一只眯成弯月的眼睛,轻轻地嘘了一口气,心里总算觉得有些放心了。 纤纤装着羞怯的小女生模样,开始还觉得蛮好玩的,装的久了,也有些僵硬,心里暗暗盼到,亲爱的恋童癖帅哥,你快走吧,你在这我别扭死了。却不敢胡乱说话,要知道,有时候恋人之间的一些习惯,是很微妙的,纤纤可不希望让太子殿下看出什么奇怪之处。 二人靠的太近,纤纤甚至能嗅到空气中有一丝混和着檀香气味的淡淡体香。当下,却显的更加笨拙了,有些腼腆的望着月亮,借着眼角的余光偷眼看着纤纤。 突然,一只宽厚温暖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纤纤的额头,手指的皮肤很光滑,很细腻,唉,果然是生在帝王家皇室贵胄,保养得比一般女子的肌肤还要好。 纤纤装做有些惊疑的转过脸,望着太子殿下,轻语:“殿下?”其实纤纤心里并不害怕,这个太子殿下就算再色狼估计也不能在这皇后的大殿外,真的把自己怎么样。 太子殿下用手指温柔地把纤纤额头上让风吹散乱的几缕发丝捋顺,放在纤纤的鬓边,然后将手放下,微转身子,用低沉的声音说:“明轩,纤纤,你过去一直叫我明轩或着是明轩哥哥,为什么现在要变的这么生分?” 纤纤有些娇怯的顺着他“明轩哥哥,外面有些凉,我们回去吧。”再让你这样看下去,鸡皮疙瘩非掉满一地不可。不过,说完心里已是恶心的隔夜饭差点吐出来了,叫一个比自己小六七岁的(心里自认为的年纪,这家伙还没适应过来自己现在才十四岁)小屁孩,娇娇怯怯的叫哥哥,委屈啊委屈。 太子殿下示意纤纤先走,纤纤也不推辞,要是两人同时进去,指不定明天会传出什么样的绯闻来,虽然这时代没有八卦新闻,但也还是有喜欢传播八卦的群众。 纤纤回到纳兰夫人身后跪坐下来,夫人轻声的询问了几句。纤纤装的只是一脸羞怯,却未做答。纳兰夫人瞧见不由了然一笑,不再多问。&); 005东风夜放花千树 一晃已经过完了新年,前几天的正月初八正好是纤纤的十五周岁生日,纳兰家为了纤纤举行了喧闹的宴会。 不过,想想前几天的成人礼,纤纤就有些郁闷,原来这南理国的女子成人礼居然是打耳洞,而且还必须是公婆在堂,子女双全的贵妇人才行,想到这里不由又揉了揉自己可怜的小耳朵。 成人礼之后,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但纤纤的耳朵肿的越发历害了,天天拿下耳环,那翠绿的玉蝴蝶上总是带着一缕缕的血丝。 这天中午,纤纤像往常一样,又让小丫环,用盐水轻轻擦拭自己可怜的已经有些肿的小耳垂。 这时候香坠儿走了进来,挤眉弄眼的望着纤纤,纤纤会意的示意那个小丫环退出去。香坠儿见四下无人,忙走到纤纤身边,递过一封书信,然后就在一边暧昧的笑着。 纤纤摇摇头,真俗气的场景,八点版泡泡剧里永恒的经典。展开书信,上面字体十分清瘦秀气“元宵花灯宴,宝马香车行,结伴试灯来,共约黄昏后。”没有落款,纤纤实在想不起这是谁的字,望着香坠儿,笑骂道:“你这个混帐丫头,又是和谁一起拾掇起我了,送这样一个没名没底的混帐信来取笑我。还不拿去烧了,要是让奶娘看见,准大耳光子赏你。” 香坠儿平日里一向给纤纤与太子殿下递个信,传个物的,早就是熟练工了,所以也不真的担心,只是暗笑纤纤惺惺做态“小姐,你要真是不去,太子殿下可是会很伤心的哦?而且这可是一年一次的元霄花灯会哦,去年小姐,不是说今年一定要再去看。” 纤纤莞尔一笑“那就还是依照去年那样吧。” 香坠儿眨眨眼睛试探着问:“小姐,你不写个回信嘛?” 纤纤揉了揉最近练琴练的发酸的手,自己那里会弹琴,纳兰夫人自从发现自己现在琴棋书画,除了字还能看以外,基本其他的都变的完全拿不出手,现在天天逼着纤纤练书法,练画,练琴。听母亲说,上次纤纤摔伤给吓怕了,所以还请来师傅来教纤纤剑舞及练习强身的武术,让纤纤可以手脚灵便,不要再那么容易受伤了,弄的纤纤现在天天早上已经是让逼着早起,练习初期的动作,每天累的浑身都疼,实在懒得写。“不了,你让送信来的人捎回个口信吧。” 纤纤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夫人突然对自己要求这样严格,禀着过去当三好学生的经验,只有好好学,才有机会好好玩,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听夫人的安排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时间过得飞快,掐指一算,今天已经是元霄佳节,纤纤吃过晚饭便在夫人的指异下开始练琴,弹完一曲后,夫人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这半年时间,夫人只觉得自己都老了三年,这个女儿,先是受伤,醒来之后失声,再后来又是像摔坏脑子一样,不懂礼仪,不精技艺。过去这个孩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能说样样都精,但也算是都能拿的出手,现在,除了写字还像点样,其他的是一样都不行。纳兰夫人正在这里叹气摇头,纤纤却蹭到夫人身边,讨好的笑着“娘,今天是元霄节,我想出去看看花灯,好不好嘛?” 纳兰夫人看了看她,忍不住帮她理了理头发,这孩子都十五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般“好吧,娘陪你一起去观灯吧。” “呃。”虽然纤纤很想一个人活动,但想想还是不敢多言,便搀着夫人的手臂,依着紧紧的说:“好啊,娘,我们现在就去吧,再晚,怕就看不到了呆会的烟火了。” 香坠儿陪着纤纤,奶娘和夫人身边的二个丫环陪着夫人,一行人走在人群里,在众人的簇拥下,香坠儿偷偷的对纤纤说:“去年,小姐就是在前面那个亭子和二位小王爷碰面的。” 纤纤正在捉磨如何向母亲说明情况,好分开行动,突然一辆马车从纤纤身边驰过,门前招手的男子一把将纤纤拉入车里,纤纤吓的一声惨叫,声音还未发出就让一个宽厚的手掌捂住,另一人在一旁示意纤纤坐下,这时纤纤才看清原来宽敞的车厢里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故意沉着声音说:“二弟,你吓着纤纤了。”那人呵呵一笑,方才松开手,纤纤努力向一旁蹭了过去,直到离这两个人都有些距离,才开始打量另一人的长像,这人一直笑嘻嘻,看起来比太子殿下要健壮一些,与太子殿下的儒雅完全不同,清俊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稚气,嘴角总是带着三分笑意一般,看着就像是带着一身阳光气味的少年。他看着纤纤一副傻呼呼的样子,竟随意的揉了揉纤纤的头发,说道:“你傻了。还是脑子摔坏了,好像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太子殿下似乎有些不悦的说:“二弟,纤纤现在已经行过成年礼了,你不要总这样揉她脑袋,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纤纤嘀咕着:“我们三个人这样共处在一个车室里好像也不好吧,而且你们就这样把我拉上来,我娘还不知道多担心呢?” 二皇子有些习惯的抬起手,准备先揉揉纤纤的头发,但转眼看了看太子殿下的表情与纤纤的神色,最终把手拿回来,随意的顺了顺自己的帽子的流苏。然后有些别扭说:“以前我们都是这样出去玩的啊。”唉,这次随使臣们去大唐上国送贺礼,结果却正好碰上先皇晏驾,所以耽搁到现在才回来,怎么才出去几个月,你们两个都变古怪了。 太子听见纤纤的嘀咕,心里也觉得似乎现在大家都大了,是不合适总这样挤在一个车厢里,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通知纳兰夫人,你现在和我们在一起,肯定很安全。” 二皇子觉得有些无聊的说:“快到花灯宴了吧,我们下去玩玩吧,停车。”晃动的车身安稳下来。 于是两位皇子陆续跳下车来,然后一起把纤纤提了下来,纤纤用手牵着拖沓的长裙四下看了看。这里早已挂满各色灯笼,纤纤有些好奇的看着其中穿插着悬挂跑马灯,其中一个跑马灯,每一面都画着一个或两个孩子扶着马,或是骑在马上,动作不同,神情各异,十分精致。纤纤忍不住用手拔弄了一下这个跑马灯,这时候有一个人将这盏灯取了下来,递给纤纤,纤纤回头一看是二皇子,忍不住四下看了看,问道:“太子殿下呢?” “嘘,小心让人听见了,再说,你以前没外人在的时候,都是直接叫我们的名字的”二皇子略略皱了一下好看的眉毛。 纤纤一心在观玩着跑马灯,二皇子笑着说:“纤纤表妹,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大哥在那里等我们呢。” 二人一起到了一个小树林里,二皇子嚷嚷着:“哥,我们来了。” 太子殿下原是笑咪咪看着两人,最终眼光落在两人牵着的双手,笑容就自然的散去了,走过去拉过纤纤的手“二弟,你去看看花灯吧。” 二皇子有些不服气说:“哥?”结果太子殿下翻了一下白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只得无奈的离开了。 太子殿下见二皇子走远了,才说“纤纤你看,我准备了什么。”拿起原本放在一旁的长烛,借着纤纤手中的跑马灯中的火,点燃了长烛,点燃了一只长长的引线。“嗤嗤”的长响中,纤纤看见引线慢慢燃向前方,接着在连声的巨响下,天空出现了,落英缤纷的火花。 “烟花,天啊,真的是烟花啊,天啊,现在就有烟花了。”纤纤看着这似乎本不应该存在这时空的美丽,忍不住轻声呤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太子殿下笑咪咪的看着,过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一般的说:“烟花?这是工坊里新研制出来的,还没有命名,烟花?这”“呃”纤纤暗扇了自己一耳光,白痴,怎么能想什么都嚷出来呢。看着太子殿下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纤纤越发觉得这张帅脸惹人讨厌了。 太子殿下有些玩味般的自语道:“烟花,烟花,如花美丽,如烟散去,到也贴切,就命名为烟花吧。” 纤纤有些石化一样的呆住了,天啊,原来流传千古的烟花,竟然是我命名的,哦,mygod,我应该也会后史留名吧,哈哈,难怪犹太人有句古训――要成功,与国王一起散步。看来和皇室上位者有交往总是会有好处的,这个道理真的是放之四海都是有效的。 006更添女儿心事愁 太子殿下看似随意的望了望纤纤,手指温柔的抚过纤纤飘散在风里的一缕青丝,轻轻的转动了一下,将它缠在自己的指间。 纤纤感受到他的小动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反感,看了看这个清俊儒雅的青年,有一种想将自己缠在他指间的那缕头发剪断的冲动。暗暗反问自己,你真的愿意和这样一个小孩子一起过一辈子嘛。纤纤看似随意的转了一下身子,将头发从太子殿下的指间抽出来,然后说道:“我们去找二殿下一起看灯吧?” 太子殿下不由自主的略略皱了一下眉头,总觉得现在的纤纤和自己过去认识的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来是那里不一样。看着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跑出树林的纤纤,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 两人行到路上看见二皇子正提着跑马灯,静静的望着一些少男少女们在河边放船灯,纤纤看见满河的闪亮,不由皱了皱眉头,真不环保,不过倒也极漂亮。 太子殿下虽也经常出宫游玩,但也甚少到这么偏避之处,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满河的船灯,忍不住问道:“二弟,这是” 二皇子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解释道:“据说如果把心里的愿望写在折好的船上,这船能在腊烛燃完前不沉,那么这上面的愿望就一定可以成真。纤纤,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比如说嫁个如意郎君之类的?” “咳咳”太子殿下有些尴尬的轻咳了几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似乎想打断这个无聊的话题。 纤纤笑骂道:“你真无聊。” “好像很有趣,要不我们也买几个来玩玩”太子殿下着河中灯火灿烂,也是少年兴起,上前几步蹲在河边,很有几分跃跃欲试。 二殿下也不在追问纤纤的心事,只是转过身继续看着河水流淌,望着水中的灯船,低沉的声音在夜空里轻轻荡起。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才会被称为心愿,像他们这样把自己的心愿放走,于其说是为了祈求成真,不如说是为自己找到一个放下心头纠结的仪式吧。”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才会被称为心愿。 心愿? 纤纤心里慢慢品味这个词,不由一阵失落,如果真说心愿,我希望能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那怕在那个时代,我没有现在的美丽,没有现在这样显赫的家世,可是,只有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家啊。只有在那里我才有真正的归属感。 唉,谁又能知道现在是不是只是一场惊梦,梦醒之时了无痕迹,可是,这场梦什么时候能醒来呢?多想一天醒来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自己熟悉的天花板,转过身子,可以看见自己电脑桌,电脑前零乱的堆放着自己的茶杯和吃剩下的零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睁开眼睛看见的永远是雕花大床。 我还回的去嘛,爸爸妈妈,你知道嘛,我真的很想你们。想到这些纤纤的眼睛湿润了,眼泪无声无息中慢慢顺着脸颊流下,在月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之彩。 站在前面的二殿下正好回过身子,看见纤纤脸上流下的泪水,愣了一下,想到虽然没有公布,但再过一两个月,她就要成为自己哥哥的妻子了,心中一阵悲痛,自己眼睛里也满是泪水,却强自忍着,不肯让它流下来,用哽咽的声音,强做镇定的说道:“怎么了,纤纤,大哥你们,要不要一起放船灯。” 太子殿下站起身,摇摇头道:“让你这么一说,不想放了,我可没有什么要放下的心头纠结” “那是,我哥是谁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哈哈~~”二殿下似乎在打趣,可是这话意里,却有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深意。只这一会功夫,二殿下眼中的泪光已经隐去,他一直以来,实在是一个很会收拾自己心情的人,或许这就是命运,出生的时候就注定自己永远都不如大哥幸运。同是父母所生,他出生起便注定会成为一国之君,自己却是他的臣下,现在连自己最喜欢的女子也将成为他的妻子,看着河中的灯船慢慢随着河水流走,似乎就像自己年少的心情一样,也正在现实的河流中慢慢远去。 纤纤早就因为二殿下这几句话说的心情极差,那里还有玩耍的心情,再加上确实现在也很晚了,便说道:“太子殿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要不陛下怪罪下来,纤纤可担当不起。” 太子殿下宠爱的望着纤纤笑了笑,却未注意到纤纤脸上的泪痕,或许是因为月亮隐进了云里,或许是太子殿下的心都让纤纤身后壮丽的灯火所吸引。“说的什么话,我父王什么时候舍得怪罪过你,因为你,我们兄弟两倒是没少让母后责打,从小和你一块玩,你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母后都要狠狠的骂上我们一阵。” 二殿下笑嘻嘻的说道:“大哥,你是不是舍不得送纤纤回去了。” “胡说什么呢。”纤纤都让他气的有些跺脚了,这那里还像个一国的亲王,脸也有些隐隐发红了 “好啦好啦,现在是很晚了,还是送你回去吧,要不姨妈该担心了。”太子殿下让弟弟这般一说倒不好意思再继续留纤纤了。 伴随着纤纤第三百四十七次叹息,貔貅终于忍受不了,暴发了!貔貅不满意的凑到纤纤的身边嚷嚷道:“你还有完没完啊,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一直在叹气,烦死了。” “靠,你现在长本事了,还学会对我吼了,是谁把我害到这里来的,你现在就让我回家,我马上不叹气了。”纤纤气的张牙舞爪,真是三天不吼,上房踩瓦,这只臭貔貅。如果不是抓不住貔貅,纤纤现在肯定掐住貔貅的脖子,狠狠的掐死他。 “咱能不说这个嘛。”一提起这事,貔貅就心虚,停了停看纤纤只是气呼呼的坐在那,眼睛有些发直,却也没有再继续发火了,方才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事急的这么上火,心烦的。” “你不是能看我的心事嘛,怎么不知道。”纤纤心浮气燥的说道。 “你不是都说,咱们是朋友了嘛。你又总说我直接看你的心事,这是侵犯你的什么**权。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权,不过,你老为这个发火,我就切断了我们的心电感应,你要是想我自己看,我现在就自己看。”貔貅自觉自己还是很乖,很听话的,很善解人意。 “不了,还是我来说吧,唉,我娘说,让我准备一下,明天要正式进宫,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应该就能敲定我和太子婚事了。” “这不是很好嘛,喜事啊。”貔貅喜悦悦的说着。 “好什么呀,我还没有准备好呢?”纤纤扁了扁嘴,随手拽下了插在一边瓶中的一枝桔梗花,使劲的揉捏着,花残落,手留香。 貔貅看了看纤纤的举动,突然心里升出一丝不祥之感,轻声说道:“你别担心了,我相信你和太子殿下是不可能的。” 纤纤喜悦的跳了起来,将手中的花枝丢出老远“不要骗我哦,老实说,听你这么说我才觉得安心了,突然发现,原来我还真不想嫁给他。” 貔貅却将目光望向远处,考虑着要不要提醒纤纤,嫁给太子殿下对她来说或许才是一个好的选择,桔梗花是无望之爱,应该说明他们的婚事成不了。可是,纤纤偏偏手留余香,从预见来看,似乎之后,她以后会怀念这段感情,这是不是代表以后她会后悔放弃。可惜为了助她轮回,力量大损,预知之力已减,无法窥见未来的发展了。唉,人类的心思,好深奥,难怪父神说世间男女,情痴爱恨嗔,皆是孳。摇摇头,自己现在为她这一轮回短短数十光阴如此苦伤神,又何偿不是太过痴了。 “纤纤,你想清楚了,他可是太子,过了这次,你就再也没机会了,可不是你想后悔就能后悔的。而且,我总觉得对你来说,如果你嫁给他,应该会是一个好的选择。”貔貅虽然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下纤纤,但却没有将自己的预见完全说出来。 “算了,想再多也没有,其实,现在这些事,根本不是我能决定的,还是见招拆招吧。”纤纤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007突闻月下盟约逝 唉,纤纤心里感叹了一下,休媳间结束了,父亲吩咐的抄书功课还没有做呢,至于婚事,不管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现在这个社会女人也没有权力决定自己的终身幸福。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四更天,纤纤便心不甘心不愿的让香坠儿从被窝里拉了出来,话说,现在虽然冬天已经过去,但早春的清晨还是很寒冷的,让人从热被子里拉出来的感觉很不好了,而且还没睡饱的感觉就更不好了,可是最不好的是纤纤觉得自己现在是让人上赶着打扮打扮,就要硬送到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些感觉确实让纤纤觉得很委屈。 纳兰夫人却在一边不停的催促香坠儿手脚麻利一点,一边轻声的提醒着纤纤呆会需要注意的礼仪。最后忍不住自己从香坠手里拿过木梳开始帮纤纤整理头发,悠悠说道:“我看这事,应该是要成了,今天一定要让你好好精心打扮一番再去。” 虽然没有说明是什么事,但香坠儿在纤纤身边久了,加上前天纳兰夫人就给纤纤吹过风,那里还会不知道,不由面露喜色的说道:“小姐,你到时候一定要带着香坠儿啊。” 纤纤只是呆呆地盯着镜子,脑海中混乱地想着:这难道真的就这样决定命运了?只要今天进宫之后,皇帝皇后试过看过,觉得满意,就真的要宣旨昭告天下了?也许就这几天内我就要是太子妃了,和那个少年共度一生,难道这就是注定的命运嘛?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在纤纤心里浮起的人影不是太子殿下,也不是张楠,而是那个在月夜下陪着自己一起流泪的少年,回想起那少年眼中的泪光,此时狠狠的刺痛了纤纤的心。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才会被称为心愿。纤纤这时候却突然发现,那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有感而发,那么他的心愿又是什么呢? 这时候纳兰夫人话语打断了纤纤的思绪“站起来让娘看看,还有没有那里不妥。” 纤纤的身段本就窈窕美丽,此时穿了件嫩玫瑰红色的纱裙,上身套了件白色透明的薄纱衣,身上还披着条淡玫瑰色的透明绸带,配上出云流苏髻,长发温柔的披散在肩头,那怕一个略带姿色的女子如此的装束,也会如同出云仙子一般。何况纤纤天生如同娇艳的花蕾,明艳动人。这般盛装之下,真可谓是娉婷扬袖舞,婀娜曲身轻,举手投足尽是少女的清新娇俏的气息。美的如梦如幻,让人有种不真实之感。 纳兰夫人用手轻轻抚了抚纤纤耳边的柔发,上下打量了一下,总算是满意的微笑。 盛妆打扮的纤纤和纳兰夫人一前一后走在宫内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青青的石板上,整洁得几乎不带任何灰尘的,细雨在天空中慢慢扬下,纤纤嫩粉的鞋子上却没有沾上一丝污色。虽然这宫殿的规模和气魄上要比自己以前去过的紫禁城小很多,但还是殿宇众多,飞檐斗拱,显示着皇室的威严和堂皇。 纤纤望着周围,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宫庭斗争的电影电视,不由深深叹息着,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丽监牢,而且还是会吃人的监牢。纤纤没有任何欣喜和激动,反而有些失魂落魄,只知道麻木地跟着纳兰夫人的身后向前走着,穿过一间又一间的宫室,终于在一座设计考究,规格甚高的宫室门前停了下来。在宫女的引领下,穿过一道一尘不染的长长走廊,纤纤让雨水润湿的鞋子,在回廊前留下了一排匀称的脚印。 听见里面宫女传声:“皇后娘娘有命,宣,纳兰氏及纳兰氏长女纳兰纤纤进见。” 纤纤低着头跟着纳兰夫人的身后缓步走入最里面的内殿。 一入内,纳兰夫人首先跪下行礼,皇后立即示意不必:“妹妹,不必拘礼,反正也没有外人在,你我姐妹,就不要这套繁文缛节了。” 纤纤也假装欠了一下身子,似要跪下“小女纤纤,见过娘娘。”果然皇后也笑着示意道:“好了,都是家里人,就不必要这样虚礼了,来人啊,给纳兰夫人看座。”纤纤也顺着皇后的话,没有行全礼,只是行了一个常礼,福了一下便站到了纳兰夫人身后。 “日子真的过得像流水一样快啊,转眼间,我们家的小纤纤也行过成人礼了。唉,真是想不认老都不行啊。”皇后说着,盯着纤纤左看右看,接着又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最后满眼笑意,只见她点点头,侧脸对纳兰夫人问道:“上次她从山上摔下来,没有什么大碍吧。那两个臭小子,自己疯便是了还拉着纤纤一起去,弄的她摔伤了,我好久都不安心呢。” 纤纤心里冷笑着,你倒是精细,那里是不安,明明是怕我摔了有什么后遗症才是,不过也是,买东西还要选一下呢,何况,你这是选儿媳妇,精挑细选才决定购买决对是正确的。 耳边响起纳兰夫人感恩戴德的絮叨声:“小女那里值当娘娘如此记挂,如此厚爱。托娘娘与太子的鸿福,可谓是天降幸事,摔的那么重,却是完全康复了,连个疤痕都没有,连大夫都说是奇迹呢。” 这时皇后颇为郑重地说道:“今天一早,皇上刚和我说起昨天夜里宴请大唐来使,大唐来使表示上国新君有意与我国共结秦晋之好,相互通婚,有意将上国瑞太妃的幼女瑞悦公主嫁于太子为太子妃。”说到这里,皇后看到纳兰夫人脸上的笑容停了停,但很快就闪过去,继续微笑着。 纤纤心里一阵轻松,知道既然有个唐朝上国的公主要嫁过来,自己这个太子妃是没指望了,原来貔貅说的没错,自己和太子果然是不可能的,唉,白着这么久的急。不过,这个新君还真够狠的,什么为结通婚之好,明明是看瑞太妃过去支持别的皇子与自己抢皇位,现在一朝权在手,就来好好整治这女人了,把女儿嫁到这么一个偏远小国来,只怕瑞太妃没少流泪吧。 皇后眼光扫过纳兰夫人及纤纤,最后却正容继续说道:“皇上表示,大唐上国使节表示,意将公主嫁于我国太子,为的是结通婚之好,所以新君也有意纳我国公主为妃,你是知道的,姐姐与皇上膝下无女,所以皇上一直头痛,现在我看到纤纤这么出色,真的感到很欣慰,有意收她为义女,封为昭惠公主。” “不。”纳兰夫人惊呼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解释道:“这个孩子素来调皮顽劣,实在担当不起这样高贵的身份,还是请娘娘另择佳丽。” 纤纤看一下一脸和气的皇后,暗骂了一句,卑鄙无耻,难怪人说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心地是真正纯良的,封为公主是假,要嫁去唐朝和亲才是真。连封号都准备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圣旨也早就准备着了。 可是一入宫门深如海,而且唐朝的大明宫里又怎么是一个异国弱女可以生存之处,这个一向待自己甚为和善的姨妈,为什么突然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呢? “怎么会呢,纤纤出身显贵,而且一向恪守女则,知书达理,举止适度,又颇有才情,非一般女子所能企及,更兼容貌上佳,可谓秀外慧中。如今年方二八,倘若封为公主,出嫁唐朝上国,岂不为一段千古流传的美谈!”皇后一番连消带打,把话已经说的绝了,如果纳兰夫人再违抗下去,只怕就真的要撕破脸皮了。 说完皇后笑着望着脸色铁青的纤纤说道:“就不知道本宫有没有这个福气收得如此义女。”纤纤听到皇后自称本宫,显已心中有了隐怒,只怕此时在皇后眼里,纳兰夫人不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一个不知礼数的臣妇。 纳兰夫人颤抖的站了起来,望着皇后很久,在安静中,一种诡异而悲凉的气氛在流动。 一旁的纤纤似乎能隐隐看见纳兰夫人眼中闪烁的泪光,最终纳兰夫人抖动着双唇吐出了考虑了良久的话语,坚难的说道:“皇后娘娘与陛下如此抬爱和看重,是小女的福气,纤纤,还不跪谢皇后娘娘的恩典。” 于是,一幕无聊的闹剧在皇后娘娘的一手导演和纳兰夫人的无奈中开演了,尽管千古不变,极为滥俗,但在场的人,却是个个一本正经,甚至有些做的很是冠冕堂皇。 皇后娘娘端坐在正中,接受着纤纤的大礼叩拜,接着纤纤口称“母后万福” 皇后微笑受礼,笑着说着“乖女儿,快起来吧。”接着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对玉凤祥龙钗取过来,递送给纤纤,权且当作认干女儿的信物。 纤纤一脸感激“诚惶诚恐”地接过,又是一番谢恩。心里却是已将皇后与皇帝家里上数几十代挨个问候了一个遍。暗自想起貔貅说过嫁与太子会是一个好的选择,果然啊,和嫁到唐朝比,当然太子好多了。 想起史书记载,因受胡俗影响颇深,唐朝社会风气比较开放,以致唐玄宗连自己儿媳妇都敢往宫里娶,历朝历代都可是号称六宫粉黛无数,最少也有个七十二嫔妃,三千佳丽之类的,比较起来,南理国的婚俗要好多了,就连皇后与皇帝陛下都是一夫一妻的。越想越是心烦,不由又暗骂貔貅不杖义,居然不提醒自己,要是早点逼太子敲定此事,只要公告天下了,就算是皇后和皇帝也不能改了,他们丢不起这个人,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着纳兰夫人眼中闪过不舍的泪光,纤纤心里更加难过了,暗暗叹息着:在这个权力主宰一切的世界,我们这些臣子只不过是皇权下可怜的附庸罢了,卑微而无奈。 008往事繁芜空余恨 当下,皇后借口要与义女多多亲近,而且也需要教导纤纤唐朝礼仪,硬是将纤纤留在了宫里,纳兰夫人几番试探,也未能留下来陪着纤纤。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遣人将纤纤送去偏殿,纳兰夫人站起身,望着皇后喃喃自语般的说道:“姐姐,纤纤是我的骨肉,我之前就差一点失去这个女儿了,我真的不想再失去她,姐姐难得就非她不行嘛,姐姐,我求求你,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求过你,就这一次”说着纳兰夫人已经跪在皇后座前。 皇后屏退左右,望了眼中还闪着眼光的纳兰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妹妹,我也是母亲,做为母亲,为儿女未来担心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不只是你的姐姐,也是一国的皇后,很多事情,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回去吧。”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动手搀扶起纳兰夫人,看着这个幼妹泪如雨下,心里也是一酸,帘遣宫人送纳兰夫人回府。 纤纤依在阁轩的窗口看见纳兰夫人在宫女的引领下,顺着青石道慢慢离去,背影在阴沉的微雨中显的别样的凄凉。纳兰夫人似乎脚下一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领路的宫女十分机灵,一把搀扶住了纳兰夫人,但既使这般也是十分失仪的,可见纳兰夫人心中的不平静。见此,纤纤的手紧紧抠住窗边的木质雕花,指节也捏的发白了。 一直过了几日,纤纤也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皇后娘娘偏偏会选中自己,唉但想到自己一连串的际遇,走街上都能让雷给霹熟了,弄的不得不转世重生,这都能遇上。所谓的一切皆有可能,只能用倒霉两个字来形容。 至到今天纳兰纤纤才从看望自己的二皇子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居然居然是为了太子殿下,那天太子殿下听到大唐有意通婚,竟激烈的顶撞了皇上,表示非纤纤不娶,现在太子已让皇上幽禁在寝宫里。 纤纤一听立刻明白了,太子殿下如此行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干紧嫁出去,绝了太子的念头,若是留在国内,又难保以后不闹出些什么笑话,太子殿下娶的可是上国的公主,这样可怎么行,现在把自己嫁到大唐和亲,可谓是和亲的人选也有了,这个问题也完全解决了,真可说的上是,两全其美的佳策啊。本还抱着一分期待,必竟此事还未宣告天下,指望着纳兰夫妇能劝得皇上皇后回心转意,但这一下却是完全绝望了,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一时反倒心静如水,只得默默的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期间也曾与貔貅商量能否逃跑,这个懒猪貔貅却告诉纤纤,上次为帮她借尸还魂,已经元气大伤,现在根本没办法帮忙。 靠纤纤极怒,要这么样一个守护神当补偿,和没有真没什么区别。至于靠自己逃跑,纤纤看了看巍巍宫墙,想想自己虽然练了近一年的功夫,但估计想跳过去还是有难度的,无奈的叹息着。 半个月后,正式的旨意总算是到了。 纤纤跪在地上,听着以前在电视剧中熟悉的“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再也听不见下面的话了。 最终,长长的诏书念完后,纤纤麻木的在众人的观望中跪拜谢恩,接过了册封诏书和公主印信,然后收下了一大堆皇上与皇后赐与的礼物,接着是一番“感激涕零”的谢恩言辞,根据圣意,纤纤将在七天后随大唐使节一起前往大唐的都城长安,二皇子段明轾为送婚使,并代为押送恭贺新帝登基的礼物,也将一同出发。 因封为南理公主,赐国姓,段。以后再没有纳兰纤纤了,有的只有南理国国主的长公主昭惠公主,段纤纤。纤纤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名字又换了,赵晓瑜,这个名字好像前世的前世一般,只怕到最后自己也记不得了。 皇后考虑到纤纤远嫁后,纳兰夫人只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个女儿了,心里有些发酸,最终恩典纤纤出发前一天,可以去纳兰府向父母敬最后一杯茶,陪父母吃最后一顿团圆饭。 纤纤回纳兰府的那天也是一微雨纷飞的日子,那一桌子菜,谁也没有吃过,纳兰大人只是只是坐在席间,眉头皱的紧紧。 纳兰夫人拉着纤纤,泪水不住的流,纤纤在家里生活了一年多,纳兰夫人一直疼爱她如珠如宝,自己总是犯些小错,她也只是温言教导,虽然没有将她真的当成母亲一般,却也一直都是很感动,早就真心接纳夫人是自己的家人。在纤纤心里,纳兰夫人就像自己从小就期盼的,一个疼爱幼妹姐姐,让纤纤这个来自七百多年后的孤魂,真正有了家的感觉,有了向望的温暖,此时永别在即,纤纤也是心中万般滋味滚动只化为酸苦。 纤纤看着她泪如雨下,却一言不发,自己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过了很久,纤纤嘴唇微微抖动,强做镇静地吐出经过千百次考虑的话;“娘,不要哭了,其实嫁去大唐上国,是一件大喜事啊,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手,帮夫人拭去流下来的泪珠,却似乎刻意的忽略了自己滚落的泪水。听见女儿这句宽心的话,夫人的泪水滚落的更多了,多的顺着纤纤的手指滴下,一直打湿了夫人的衣领。 “大唐后宫那里是那么好呆的地方,纤纤你记住,咱们家原姓纳,爹的本名叫凌南,字德昭,纳家世代书香门第,三代之内出过二个状元,一个榜眼,七个进士,也算是大唐文官里的望族,直到三十年前,我的姑姑选秀入宫后,先封为才人,不到一年越级进为婕妤,一年后怀有龙胎后又进为昭仪,风头一时无二。纳家更是获益非浅,我爹,也就是你爷爷两年内官升二级,从宫里来的赏赐更是无数。可是,那时候先皇第一位皇后仙逝,正宫之位空虚,六宫内争斗无数,姑姑如此获宠,又怎么能不让人嫉恨,最终姑姑被人陷害,罪名是用巫术蛊害皇后,才导至皇后仙逝。因她怀有龙胎,皇上当时还念了几分恩义,获罪后只是先将她打入冷宫,但纳家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一族全数因此获罪下狱,父亲知道此事,只怕难有幸免,我那时候才十一岁,正在外求学,父亲连夜求友人送信,就这样,我改名换姓逃来异国才得以苟活。” 说到这里,纳兰大人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不久后,听到传来的消息我姑姑畏罪自杀,孩子也胎死腹中,这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使了手段,姑姑根本没有罪,她没有必要做那些事情。而父亲也未等到审决,便在狱内以死明志。姑姑当年可谓宠冠六宫,可是这又怎么样,皇上不会记得,她死之后,只怕连好好安葬都不能,孩子,记住这些教训,后宫的争斗是很残酷的,一步错,可能等着你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那里的争斗又是最复杂的,你不知道谁是你的对手,又或许都是你的对手,没人有能力保证自己可以一定羸。而且你一个人在异国,无人可以助你,所以你更要学会韬光养晦,如果你能忍气吞声,凭着你是一国公主的身份,或许可以活的更久一点。” 说到这里纳兰大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纤纤“爹今天说的话,你要记住,但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这个秘密我和你娘守了几十年,现在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记住这个血换来的教训。让你知道后宫的残酷,多少女孩子总是想一朝恩宠,飞上枝头做凤凰,可是却不想想,一国佳丽无数,难道就没有比你更漂亮,更有才华的女子嘛?大家总是传诵那些宠妃如何得势,却没有想过,她身后失败的又一共有多少女子,为什么会只传诵这么几个,就是因为少,因为难。用一将功成万骨枯来形容也不为过,但这条路没有人能帮的了你,也没有人能为你做决定,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进宫之后,万事多思量。”这是纤纤来到这里一年多的时间里,纳兰大人说话最多的一次,说完后,纳兰大人便一言不发,提步离开,把这最后相聚的时光留给了自己的妻女独处。 009前途渺茫枉叹息 过了好一会,夫人才平复了一下心情,用纱绢一边帮纤纤擦拭了一下泪水,一边说道:“纤纤,娘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平安,好好的活着。”说完夫人自身上取出一个小锦盒递与纤纤,说道:“这对玉蝶耳环是你当初行成人礼时所戴,按照咱们的俗例应该在出嫁当天由娘帮你戴上,但现在娘,没有这个机会了,你要好好保存。” 纤纤点点头,静默的接过来贴身收好,耳旁响着纳兰夫人的声音“你这次是代表南理国出嫁到大唐和亲,相必该准备的皇后娘娘都会为你准备好的,只是,娘打算让香坠儿当你的陪嫁宫女一起过去。你到那里没有一个贴心的人,只怕日子会更难过。” “这,香坠儿如果和我一起去了大唐,只怕难逃老死宫中做一个白头宫女的下场,再说,我能带她去嘛?” “香坠儿是自愿要求和你走的,这个我也和皇后提过,她说大唐使节说过,即是公主出嫁和亲,可以带自己贴身宫女一起去,呆会你回宫的时候,把香坠儿一起带走就是了。” 说完屋里就安静下来了,母女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过了一会,才强笑着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纤纤又去妹妹的房里,从奶娘那里接过来,一一抱过两个小妹妹,柔柔很不乖的在纤纤怀里随意的留了一点痕迹,纤纤苦着脸,看着让她尿湿的裙子,狠狠的掐了一下她的小脸蛋,结果柔柔和若若一个狠狠的咬了纤纤的手一下,另一个不停的拉扯着纤纤的头发,弄的纤纤哇哇乱叫,顾前不承后,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让这两个小孩子偷袭。 纳兰夫人与纳兰大人看到这一幕脸上也不由莞尔一笑。最后直到陪纤纤回纳兰府的大宫女芳芷敲门提醒“天色不早了,公主明日还需及早启程,是否现在先摆架回宫,早点休息。”纤纤这才依依不舍的与大家惜惜分别,纳兰夫人与纳兰大人一起将纤纤送出了府门,看着马车走远,直到完全看不见。 纤纤与香坠儿一起坐在车里,看见香坠儿不住的拉开马车的帘子向外望着纳兰府,不由说道:“香坠儿,你真的要和我去唐朝嘛,到那里,你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自己的家乡了。” “小姐,你不是说过到那都会带着香坠儿的嘛?香坠儿也是一样,不管小姐到那也一定要跟着小姐。”香坠儿虽然想到要永远离开家乡,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立场还是十分坚定的。 纤纤忍不住吐了一下舌头,我说的?我怎么一点印像都没有,冒似应该是以前的纳兰纤纤说的好嘛,可以惜她现在已经魂归地府了。当然纤纤可没敢这样直接的告诉香坠儿她表错情了,不过,想到以后到了大唐有一个这么贴心的小丫头在身边还是不错的,最少香坠儿做的东西很好吃。 如果香坠儿现在听到纤纤的心里话,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跟着纤纤去唐朝。 第二天,一早,皇上率领着文武百官为大唐使臣,二皇子殿下的出使队伍及长公主和亲队伍践行。不过这一系列重大的典礼仪式上都不见太子殿下的身影,其实从那天之后,纤纤就再也没有见过太子殿下,听二皇子之前所述因为太子殿下之前多次想反抗禁军护卫,要闯宫见驾,为怕太子殿下失仪,所以他还一直在严格的幽禁中。皇上的意思是送亲队伍离开三天以后再放他出来。 跟在二皇子身后的纤纤想到这些不由叹了一口气,一直以来纤纤对于这个太子殿下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直到这时候,才发现或许他与逝去的纳兰纤纤之间所有的感情,并不是像自己以为的只是小孩子之间的瞎闹,而是一段真正纯真和刻骨爱情,否则也不会敢于为此事多次顶撞自己一国之君的父亲。可惜,他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已经死去了,现在,是一个顶着她的身体,而来自异时空的一缕幽魂。 可惜这样一段年少纯真的感情,换来的只是枉叹息,空余恨。 最终,二皇子与皇帝陛下一起与唐使进行着礼节上的交谈完毕,由纤纤以公主的身份向名义上的父皇说着辞别故国的话语。 其实这些话,事先都由掌管这类礼仪的官员拟定好,抄在纸上,在场的那些官员,只怕也早就是看过,常来看望纤纤的二皇子也都是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只不过现场,大家还是得投入而逼真地看着这一番表演。 最终,纤纤两手平放,行过父女君臣之礼,便款款地走进早已准备好的华丽的马车内。 上车时看见马车后面绵绵不绝,几乎看不到尾,全是南理国准备的嫁妆及祝贺新帝的贺礼。南理国有最巧的工匠,最富饶的子民,却没有强大的军队,所以为了得到大唐的庇护,三年一朝,年年上贡,这次新帝登基当然要好好送些贺礼了。纤纤自嘲着自己其实也是这次的贺礼之一,想到这些纤纤只觉得前途渺茫,心如凉水。 南理国去长安路途并不算特别遥远,如果是沿途快马加鞭,再一路换马,三天两夜便可到达,但此次送嫁的队伍行装甚多,加上山路难行,竟一连行了十几天,方才到了梁州,正在驿站里整理行装,纤纤坐在马车里,便听见唐使随行的兵士甚喜互相庆贺,明天就该可到达长安了,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真是一个普通而又温暖的字眼,纤纤叹息的望着灰色的天空,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一个真正的家呢? 入夜时分,初春时节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凉,纤纤下车后,香坠儿体贴的帮她披上了一件火红的披风,在清冷的风里,火红的披风随之微扬,使那片火红在天空灰色的影阴里显的更加孤单而张扬。 吃过饭,纤纤寂漠的坐在驿站的院子里,命人熄了灯,仰望着天空中几颗星星,凉风吹过,带着几分青草的芬芳。 纤纤随手折了一只桃花握在手里,随意的看着风中飘落了几点艳丽,萧疏却鲜艳到颓靡。 突然间,浮光霭霭,空气里响起一个男子情悦的声音“纤纤,你好久没的赏花了吧?” 回首看见二皇子提着那盏元霄节时买的跑马灯走近,灯笼里桔色的光透过转动中的跑马灯的花纹斑驳的落在二皇子的脸上,显的昏暗不明。 纤纤扬起脸,露出极明媚俏皮的笑容,站起身盈盈行了个礼“二哥,你怎么也有闲情出来走走,我还以为你又和武大人一起寻欢作乐去了呢。”使节随行的官员当中有一位武少将,是长安的一个世家子弟,二皇子上次去长安时便已认识,又很是投机,这一种行来,每每入夜,两人常在一起下棋饮酒,谈天说地。 二皇子只是淡笑了一下,轻轻说道:“明天就要到长安了,以后”说到这里,停了停,叹了一口气,随手摘下了,纤纤手中那枝桃花最上面的一朵,揉碎了。最后却是转向一边的香坠儿说道:“你就是那个从纳兰府跟过来的丫头吧,以后好好照顾公主。” 香坠儿怯怯的跪下,低声的回道:“二殿下放心,这是奴婢的职责。” 天际云遮雾掩中慢慢露出一弯朦胧月牙,月光在郁郁的夜空里行走,莹白的,像冰破处银灿灿的一汪活水,院子里也安静的如同一潭清水。 二皇子顺手将手中的跑马灯递与香坠儿,便挥挥手示意香坠儿与身后的待卫都退下。待到众人都走的远了,方落坐在纤纤身边的石椅上,伸出手似想,像过去那般揉揉纤纤的脑袋,最终还是缩了回来,看似随意的放在石桌上,轻声说道:“唉,明日一别,再见时纤纤就是大唐皇妃了,相见难。” 月光清凉,照映着二皇子眉宇间隐有忧伤神色,似有几分隐秘的哀伤。 纤纤伸手拂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鬓发,一边俏皮的转动着眼睛,一边笑道:“怎么了?舍不得我?”说完看见二皇子的脸似乎有些发红,纤纤这才反映过来,这样调笑的口吻,实在是不适合这个时代的,若是放在自己生活的年代,就是普通同事之间,这样调笑一句两句也无妨,唉,以后真的要谨言甚行。纤纤有些别扭的垂下头,心底渐起凉意,口中说:“你今日似乎十分感慨。” “当今大唐天子,原封禄王,是先皇第六子,今年二十三岁,年少有为,皇后是当初的禄王妃,大都护莫大人之女。另有原侧妃长孙氏,封为贤妃。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位份较高的妃子,不过现在你入宫的时间,正好也是新帝登基后第一次广选美女入宫充实掖庭宫候选之时。听说皇后与皇上少年结离,感情甚好,而贤妃的家族也曾在皇上夺位时”二皇子轻声说着这些宫庭之事。 纤纤望了望不远处的桔光,若是让大唐之人听到自己在这里与二皇子讨论这些事情,只怕不是妙事,眉头微皱,望了一眼二皇子示意他禁声。 二皇子微微一笑,有一种了然的欣慰,至少,纤纤并不像自己心中这般不知世事。&); 010初到他乡为异客 第二天,是个非常晴朗的日子。纤纤透过车帘的轻纱可以看见无比晴好的天空,经过昨日雨水的洗礼,蓝天白云,云白的纯静,天蓝的透亮,这样美丽的天空,在前世自己甚少能看见。 马车的轮子滚动在前往长安的大道上,沿路发出“咕隆,咕隆”的声响,更显出街道上别样的幽静。 一路上十几天里,纤纤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要逃走,可是看着送行的大军,和看守自己的待卫,实在有种无力又无助的感觉,不止一次在梦里惊醒,对于未来的害怕,和面对陌生世界孤独的畏惧,让纤纤越靠近长安,越是几乎宿夜难眠。 不错,我,是很懒,很想当米虫,可是,我也向望真正的爱情和自由的生活。纤纤不只一次的想怒骂貔貅把自己给害了,可是这只懒猪貔貅最近似乎进入了深度睡眠中,竟是怎么叫也不应了,纤纤无奈的接受了将要到来的命运,心里不止一次的后悔没有在刚来这时代的时候,学习其他穿越女主那般,早点从家里打包点财产,然后离家出走,当一个要好好经商,天天向上的奸商,要早这样做,没准自己现在也是女中沈万三了。 如果不是突然让皇后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自己又怎么会弄的这么狼狈,这样被动。 可惜,命运没有重来。 到了长安之后,二皇子需去面圣朝贺,而纤纤则让一顶轿子送进了宫里,先去朝见太后娘娘及皇后娘娘。 纤纤娇娇怯怯的走进太后的瑞慈殿,身姿轻盈,低头福了一福,紧张的有些抖,衣角裙边和满头珠翠首饰发出轻微的唏娑碰撞的的声音。 “南理国昭惠参见大唐皇太后,皇后,敬贺皇太后,皇后千岁千福。”说话间,纤纤已忍不住偷眼看宝座上的太后及陪坐在下首的皇后。 瑞慈殿大而空阔,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饰以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全无龙凤等宫中常用的花饰。 太后虽年逾四旬,但观之还如三十出头的少妇一般,长得也是端庄秀丽,眉目和善,珠冠凤裳,甚是宝相庄严。 皇后坐在太后下首,头上戴着九龙九凤冠,流苏低垂,珠玉环绕,衬托的明艳动人,娇嫩俏丽,微笑间,嘴角梨窝隐现,更显的亲切可人。 皇太后十分热情的笑着让纤纤平身。 “公主远道而来,实在是一路辛苦了。不过,没想到公主,大唐的官话说的这么好。”皇后说话的声音也十分清脆甜美,如同风铃摇摆一样悦耳。 这确实是凑巧,大唐的官话居然和纤纤的家乡话很像,这一点让纤纤也大感意外,除了极少的一些咬音不同外,其他的大部份都是一模一样。 “皇后娘娘过奖了,小女自幼久慕大唐文化,所以略有学习。”纤纤虚应的回复着。 太后语气颇有兴趣说道:“呵呵,哀家曾听人夸赞公主,貌妍聪敏,看来真的是名符其实啊。不知道有没有读过我大唐的书?” 纤纤差点脱口而出,除了唐诗三百首别的都没读过,但最终在出口前醒悟过来,只是轻笑着:“小女愚钝,甚少读书,只是在略识得几个字。” 太后“唔”了一声,神色中似乎有些失望。 皇后语带笑音,低声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老是这般公主,公主,到显的生分了,妹妹的闺名如何称呼。” “回皇后的话,小女名纤纤。”纤纤心里一叹,皇上对自己这个异国的公主也未必多看重,到现在连人影都看不着,只让皇后来打发自己。 太后眉毛微扬,低语道:“纤纤,这个名字到蛮细致,不知道是那两个字,可有出处。” “父亲曾言,出自汉朝乐府诗中孔雀东南飞指如削葱根,口如含珠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纤纤随意的答道。 “还说没有读过书,妹妹实在是太谦了,我看诗书都是很精呢。”听到皇后此言,纤纤帘有些后悔如此言语,只怕太过招摇惹人惦念,当下静默不语。 皇后说完话,轻摇檀扇,掩着口吃吃地笑了起来,神情自然流露出一种高贵之气,皇后这样贵族出身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自然是仪态端庄,矜持自重,这种从小就培养熏陶出来的贵族气质。纤纤只怕是拍马也追不上,虽然极力模仿,但仍难达到神似。纤纤骨子里还是属于现代平民百姓的散漫和小家子气,和真正的贵族完全是不能比拟的,必竟贵族的培养需要三代以上,这句名言还是很正确的。 皇后微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初入宫的嫔妃,需先入住掖庭宫一个月学习宫中礼仪,再正式册封,公主虽然远道而来,但也不能免了这规距,但若公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本宫提出,本宫一定会尽量照顾。” 太后也笑着说道:“不错,皇后,你可要好好照顾纤纤,她一个小姑娘远嫁到我大唐,若不好好相待,岂不是要惹来他国耻笑。” 纤纤陪笑着,说了些不敢之类的客气话儿,最后就在太后宫里的尚仪的带领下去了掖庭宫。 到了掖庭宫后,看着纤纤远道而至,皇后特意吩咐让纤纤先休息一日,再开始学习礼仪。当天在香坠儿的打听下,纤纤方才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位回纥可汗之女,有草原明珠之称的乌兰琪,也是送来给皇上当妃子的。 靠,看来这大唐皇宫最不缺的就是公主了,南理国最少还是大唐嫁了一位公主过去,这才送一个公主过来,你们那个可汗居然是白送不过公主是冒牌的,你这个可汗之女就不知道是不是货真价实的了,纤纤在心里不满意的暗自叨叨了几句。还有选进宫里的一些良家少女,共十人,也是今天入宫的。 第二天,纤纤也开始参加掖庭宫的训练。 于是,包刮纤纤在内,这十二位花容月貌的少女,在大宫女们的训导下,学着轻移莲步,笑不露齿,坐要有坐相,睡要睡的有规距。 这些训练,最辛苦的莫过乌兰琪了,这个在草原上长大的少女,只怕早就习惯大碗酒大块肉,那里能一下就适应这样小口吃饭,小步走路,在加上她还要学习大唐汉话,就更是辛苦,听香坠儿打听来的消息,这个乌兰琪已经入宫三个多月了,还一直住在掖庭宫学习大唐礼仪,现在才算略有所成,能够勉强用汉话与大家交谈。 到了晌午时分,大家坐在一起休息的时候,一个少女笑着先自我介绍道:“我是吴郡太守林庆祥之女林乐姗,今年十六。不知道各位姐妹?”另一个少女也自接着说道:“家父是太府寺少卿杜鸿恩,小妹名雪雁,年十七。” “宣城都护府都护傅义升之女傅晓露,年十五。” 看着大家一一自我介绍,纤纤无聊的看着这些亭亭玉立的少女,个个窈窕妩媚,如同姣花照水,弱柳扶风,个个是风情万种,姿色过人的美人,却也个个有不同的风情。 林乐姗,圆圆的脸庞,皮肤白皙,虽也是清秀靓丽,却透着几分端庄,相貌很是大气。 杜雪雁,轻扫淡眉,眼目如水,脂如凝脂,朱唇淡笑,两只金蝶耳坠挂在脸颊边灿烂耀目,簪在髻边的白色玉脂菊花钗,透露出那一份清雅。 傅晓露,身着一身粉衣,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英姿飒爽中又带着几分秀气。 乌兰琪,一身白衣打扮,不见华丽,肤色也不如其他女子那般白嫩细致,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却是灵气逼人。 这时候一个绿裳少女走到纤纤面前说道:“姐姐,我叫严若雨,你怎么称呼啊?”纤纤听见她和其他少女不同,并不自报家门,不由添了几分好感。抬首见那少女绯色的胭红唇角勾勒出一抹精致的笑颜,梨涡浅浅隐现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容颜本已极是清丽,身上的配饰又无一不是精美的玉器,更添青玉凉润之色,观之更让人有一种清风抚来的舒服之感。 纤纤微笑道:“我叫纤纤。” “纤纤,妹妹生的如此纤弱美丽,却是配的起这名字,不过,不知道妹妹是那家的闺秀,怎么连姓也不肯通报。”一个朱衫少女语气咄咄逼人的追问道。 纤纤还未说话,严若雨已是不满的说道:“你又是哪家的?”那朱衫少女意态志满的说道:“我爹是中书省侍郎杨世辉,我叫杨慧茜。”杨慧茜见纤纤长像眉清目秀,楚楚动人,早就有些嫉妒,此时见纤纤半天不说话,不由追问道:“难道连父亲的官职也说不出口么?”说话间露出轻蔑的神色。 “呵呵”纤纤温婉一笑,却不愿意再多做回答,只觉得和这样的人多说话实在无意义,看见严若雨面有不平之色,似想与她再做争辨,不由拉了拉她的衣袖,走到一旁说道:“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 严若雨安慰着纤纤说道:“我爹说了,家门再了不起,却也是家中出了人才变的了不起的,所以人要是有才能却是要靠自己,而能让家人靠着自己显摆,这才是本事,像她这样总到处拿着父母显摆算什么本事。”说完又看了一眼纤纤笑道:“姐姐生的这般美丽,还怕日后不得宠。” 纤纤见她这般说话,心下也是十分喜欢,便生出几分结交之心。 这些天的训练里,纤纤已与严若雨及乌兰琪都相交甚好,杨慧茜也知道了纤纤是南理国的长公主,知道那天已经深得罪了纤纤,倒有了几分刻意讨好之心,时常来寻纤纤说话,纤纤却是不理。 这天,正式的册封终于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南理国昭惠公主段氏,温婉贤淑,惠质兰心。特封为从三品淑华。赐号“瑜”入住缀锦宫凝芳殿,以结两国秦晋之好,望其不负朕望,以慰朕心。钦此。” 当听到瑜字时,纤纤不由一愣,晓瑜这个名字好像真的离自己远去了,可是皇上居然会用这个字来为自己的号,是不是冥冥之中真的有定数。 依例跪谢圣恩,吩咐香坠儿打赏。 消息很快传来,乌兰琪让封为从三品淑仪,入住屏雪宫晴霁殿。大约是因为纤纤与乌兰琪是异国公主的身份,所以位份是最高的,而且虽封的是从三品,但却享有正二品妃子的月例,及可以向其他正三品以上的妃子一般可以入住一宫的主位,虽无主理一宫事务之名,却有这样之实。 其他人中位份最高的是傅晓露封为庶五品婉仪。严若雨让封为庶六品良媛,最搞笑的是一向得意的杨慧茜只被封为从七品小仪,而更有趣的是,她居然要入住缀锦宫的西偏厢的梨芳阁。 纤纤想到自己会有一个这样有趣的邻居,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011一入门深似海 纤纤与乌兰琪虽同是从三品,但却以淑仪为首,可见在皇上心里回纥还是比南理要重上一分两分的。 纤纤倒是不太在意,香坠儿却是甚为不平,人后在纤纤面前说起时,很是带着三分抱怨。纤纤身旁除了纳兰府里带过来的香坠儿,还有南理皇后身边贴身的大宫女芳芷让皇后指过来扶帮着纤纤,或许在皇后心里,还是有几分偏疼这个外甥女,所以才指了一个自己得力的人来帮扶一把。 芳芷已年过三旬,年岁即长,纤纤又懒得理事,平时在事边的大事小事都是由她做主,听见香坠儿抱怨,她已做主教训道:“这些话就在自己屋里说时也要小心些,要是让人听去,还以为公主是不知事善妒之辈,我们白族的女子虽讲究一夫一妻,但这里是汉家,风俗最是不同,一个妒字,即是说德行有亏,又是最招人厌的事情,公主初到大唐,万不可招人话语。”两人交谈用的是南理官话,一般人倒是也听不懂去。 正说着话,刚才宣旨的内侍省的大太监黄公公早已领着一应暗红衣袍的内侍在门外恭候,纤纤看着芳芷与香坠儿已打理好行装,正了正衣裳,走出门。在黄公公引领下,向居住的宫室走去。 顺着大道走出掖庭宫,这宫里的道路如磨刀石一样平整,走在上面,纤纤恍忽中有一阵时光交错之感,好似回到大学时与张楠一同去北京游玩时的紫禁城一般,想到那年的岁月,如同近在眼前,却是隔世岁月。叹息中,跟着黄公公从夹道往南转去,两边高大的朱壁宫墙如赤色巨龙,望不见底。其间大小殿宇错落,连绵不绝,飞檐卷翘间金黄翠绿两色的琉璃华瓦在阳光下照幻出耀目的光彩,走了好一会,方站在一座殿宇前停住。 宫殿的匾额上三个方正的大字:缀锦宫。 缀锦宫是后宫中普通的一座宫室,坐落在御花园南角,相当僻静。 纤纤静默的环视着周围,耳中只听见黄公公那太监特有公鸭嗓子,正在公事化的介绍“。缀锦宫由前殿、中殿、后殿组成,中殿的凝芳殿为主殿,东西宽7间,南北进深5间,殿内有两道隔墙,将殿分成东、中、西三部分,中部5间,两侧各2间,地面铺着的花卵石。前殿东西厢宽亦为7间,两山与中殿齐,前后无墙,两端两间进深4间,当中5间进深3间,地面铺石板。前殿东厢主室名桂馥堂,东厢主室名兰薰堂,后殿与中殿仅一墙之隔,进深3间,地面铺方砖,殿周环以回廊。后殿侧东厢为棠芳阁,西厢为梨芳阁。进门过了一个空阔的院子便是正殿凝芳殿,凝芳殿后有个小花园。两边过去便是东西配殿,南边过去就能绕到一处回廊,连着前殿后殿。”说完黄公公看了一眼纤纤,恭谨的说道:“娘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便下去了。” 纤纤不置可否的点头,香坠儿忙陶出银子打赏,纤纤看了一眼,发现这丫头好像也就只会干这个了,唉,真不知道带着这么一个单纯的丫头过来,是对还是不对。 正值将近端午,院内的石榴开的如火,另种了些其他的花卉,纤纤却是叫不上名字,再加心里烦闷,也不多话,便走进凝芳殿,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前,设了蟠龙宝座、香几、宫扇、香亭。这里是皇上临幸时正式接驾的地方。 纤纤扫视两边规规矩矩跪着的太监宫女们一眼,内待省依例配了四名宫女,四名太监,看着这一地跪着的宫人,和房中的陈例无一不是在提醒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皇上的嫔妃了,可是纤纤不想也不愿意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发生那种亲密的关系,更何况还要着意去取悦他。想到这里,纤纤心里一阵烦燥,随意说了一句“都起来吧”便准备回房去睡觉,一般她心烦的时候,都是先睡一觉再想事,这是猪的习惯,也不知道是怎么学来的,唉~ 可惜纤纤刚提步,却让芳芷按在正间坐下,示意与香坠儿一起侍立两旁。两名领头的宫人走上前,向纤纤叩头请安,口中说着:“奴才凝芳殿首领太监正七品执守侍昌得海参见瑜淑华,愿瑜淑华如意吉祥。”“奴婢凝芳殿掌事宫女正七品顺人乔沅珍参见瑜淑华,愿瑜淑华如意吉祥。” 他们俩参拜完毕,其他名下当差的太监,宫女也一一上前磕头正式参见。 纤纤心里正烦燥,加上现代带过来的恶俗,实在不喜欢下跪这套礼数,平日里出去,能不给别人行跪礼也是尽量少行,更加不喜欢他人跪自己,每次这样,纤纤总感觉有点像上坟。 看着他们上前一个个跪下,纤纤有些不耐的说道:“行了,以后若没有旁人在,站着说话就成了,别动不动就跪下,看着别扭。” “奴才不敢。”“奴婢不敢。” 这两句倒是甚齐整,纤纤无奈的歪歪嘴,这真是习惯动作,却不巧又让芳芷看见了,她轻咳一声。 不过,纤纤心里那里还顾得了她,见她咳嗽也没反映过来是提醒这些事情,看着现在都是自己宫里的下人,自以为可以翻身做主人了,也没有那教训礼仪的大宫女了,也没有长辈在一旁叨叨了,心里早就放的松散了。 俗话说的好,大考之后就是大假啊,刚考完礼仪也该让自己放松休息一下,再考虑一下以后的路怎么走。 纤纤想了想,芳芷虽是白族女子,但其父是个行商,幼时曾客居大唐,所以大唐汉话也说的十分顺溜,到是香坠儿来了这些日子连个日常的汉话都说不利落,便随意的说道:“以后凝芳殿里有什么事,你们都先问芳芷,我现在要休息去了。” 众宫人俱是疑惑的看着这位新来的娘娘,这刚清晨,阳光甚好,一走来第一件事就是睡觉而且稍后,几位住在此宫的嫔妃少不得来参见这位本宫主位的主子,现在这位主子要是休息了,呆会其他的小主来了该当如何? 沅珍小意提醒道:“主子,若是其他小主来访” 纤纤随意的挥挥手说道:“我在宫里没有熟人,他们没事来找我干嘛?” 沅珍谨甚的答道:“主子有所不知,缀锦宫原无主位,如今是淑华入住凝芳殿,且又位份最高。缀锦宫里的几位小主稍候依例都是要来晋见主子的。” 纤纤随意的哦了一声,眼眸转动了一下,随意的说道:“那你先引我去休息吧,她们来了再唤醒我。” 沅珍恭敬的回道:“是,主子请随奴婢去歇息” 沅珍与昌得海都是宫里磨练出来的人精,要不也当不得一宫的首领,今日只这一照面,已知道纤纤是个软弱无能之辈,心下都是有些发凉,需知这宫里之人大多都是势利之极,原他们分来这凝芳殿本已招人眼热,必竟这位主子在皇上新封的嫔妃中已是位份极高,若是主子得势也还罢了,若不然,少不得让那些人在背后耻笑戏弄。 凝芳殿两边分别是东西暖阁。东暖阁是皇帝驾幸时平时休息的地方,西暖阁是便是娘娘平日休息的地方,寝殿则是在凝芳殿后堂。 芳芷看着纤纤走入后堂的背影,心里一阵郁闷,目光冷冽的扫过众人,轻声说道:“咱们做奴才最要紧的是忠心,若一心不在自己主子身上,只想着旁的歪门邪道,在旁处或只是赶出去,任是做死做活。但在宫里这颗脑袋是长不安稳的!主子好了,我们这些奴才们才有得依靠。” 昌得海何曾让一个新进宫的宫女如此教训,若不是纤纤之前已吩咐过大小事先问芳芷,隐隐已有凝芳殿中以芳芷为首之态,只怕当时就要发作,便是这样,也是神色陡地一凛,口中道:“芳芷,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决不敢做半点对不起主子的事。” 芳芷幼时随父行商各处,最是见得多了小人之势,刚才已看出这些人眼中,明明写着觉得纤纤能欺哄好糊弄的神色,这才忍不住发作了一番,说完也觉得有些逾距,便不再多话,带着香坠儿进了内室收捡行装。 纤纤睡到下午才醒,懒懒的爬了起来,在香坠儿的帮助下穿齐了衣裳,也懒得梳头发。用纤纤的话说,梳头太麻烦了,反正也没打算出门,再过会又该睡觉了还梳的那么累干什么。就随意的用绳子束了束长发,这也是纤纤唯一会自己梳的发型了,便准备吃点东西。 便听得小太监小平子在门外报凌贵人和杨小仪来访,纤纤一听小仪,就有些不爽,杨小仪,杨小姨,这不是明显占便宜嘛。 杨小姨倒是见过,知道是杨慧茜,那这个凌贵人又是从何来的,见纤纤似乎面带诧异,一旁的沅珍很机警的说道:“凌贵人原是皇上潜祗时便已随行伴驾。” 纤纤眸色一闪,回味了一下,便知道这凌贵人应该是皇上未登基前王府中的待妾,想必出身不怎么样,所位份不高。 纤纤想想那个小仪的名称总觉得心里有点咯的慌,再加上与杨慧茜也素来不和,懒得应付她,便对沅珍说道:“就说我病了,正在休息,今天就不见了,来日再去拜访凌贵人。” 沅珍眼中有了几分游离之色,只是望着芳芷,芳芷素通人情事故怎么会像纤纤这般不知事,帘明白,轻声劝道:“公主,你这样怕会招人误会吧。” 纤纤一向狗腿,在现代早就养成了好习惯,对自己的上司总是会讨好,对于这些位份不及自己的嫔妃确不甚放在心上,即不会作威作福,但也不觉得这样会如何,只是下意识里十分讨厌“杨小姨”更不愿意让她平白占了自己的便宜去,更懒得应付此人,见纤纤执意如此,沅珍无奈的出去谢绝了凌贵人与杨小仪的拜访。 012入初遇惊天变 纤纤丝毫不知道这样会给自己带来如何的祸事,更不懂得在后宫里,权力并不只是看位份的高低的。凌贵人位份虽然不高却正是皇后娘娘当初嫁入王府为妃时的陪滕,与皇后素来亲厚,只这一点,虽她素来不甚得宠,却也甚少妃子会轻意得罪她。今日一来便在纤纤这里碰了一个钉子,心里更是好大的不痛快。 再过几日便是端午佳节,那日会在麟德殿举行庆典,各宫嫔妃皆可出席,端午后内侍省便该正式将新进宫的几位嫔妃的牌子入御盘中,静待皇上翻选临幸。 虽不知道别的嫔妃如何,但纤纤心里明白,自己与乌兰琪皇上印像总是会比较升刻的,不管以后宠不宠,肯定会先翻两人的牌子看看这番外的女子与大唐上国的女子有何不同。 想到这些,纤纤只盼时间就停在这一天,不用想着去应付这些烦心事,可惜,日子却是不会因为纤纤的期盼而停止流动,一晃眼便到了五月初四,想到明天便是端午,纤纤心里不由一种酸苦,只觉得手里这碗沅珍刚送上来的桂花汤圆也食之无味了。 随手放下,看见身后立着的小宫女清儿,才十三四岁,虽站的直直的,但眼睛却出卖了她,她正眼馋的看着这碗汤圆。纤纤不由不笑:“想吃嘛?”这么样一个花朵样的孩子,要是在现代肯定还在接受党的教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清儿忙摇头,口里说着奴婢不敢,做势就要跪下了,纤纤眉头一皱说道:“我说过了,以后不用动不动就跪,拿去吃吧。” 沅珍忙抢着替清儿说道:“还不快谢谢主子的恩典。” 纤纤摇摇头,真得不懂把自己吃不下的东西给别人算是什么恩典。纤纤心情有些郁闷的走到院子里,看着那开的盛艳的石榴花却是有一番秋凉的寒意,不错现在自己是过上向望的米虫生活,但却没有那种想像中的开心,天天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这个院子里,吃喝完了等死,那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在那一刻却是有种叫恐惧的情绪在纤纤的心里慢慢延长。这时候纤纤才明白为什么自故越是清闲的部门,越是多政治斗争,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太闲了,如果再不斗一斗,那只怕谁都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 在纤纤心里后宫之争的最终胜利者,并不是得到如何的恩宠,做到多高的位置,而是在皇帝龙驭归天之后,能让自己的儿子坐上至高无上的皇位,自己做了荣耀无比的太后,并且让自己的后半生始终处于万丈荣光之下,一直笑到最后,这才是真正的胜者,但想到要与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男人亲密,她只觉得不寒而栗,但如果不这样,自己是不可能成为后宫争斗的胜利者的,那么,最少自己现在要好好保护自己,之后再找机会逃离这个地方,去寻找自己向望的那片天空,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但最少不能生活这潭死水里,那样自己总有一天会窒息而死的。 突然一声惨叫声划破长空,却是从殿内传来,纤纤帘从思绪里惊醒过来,冲了进去,却见清儿已经躺在地上,那盛着汤圆的碗还放在一边,显的那样莹润可爱。 清儿鼻子已经开始出血了,这样的情况在八点档里看的太多了,看到这般那里会不懂清儿是做了自己的替死鬼,只怕是中毒了。 纤纤由不死心的过去帮清儿号了号脉,脉息已经停止了,试探着试了试呼息,也已经全无。 纤纤穿越前虽然是学医的,但学的是中医,见过死人,但还从没有见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当下只觉得脚下一软,滩坐在地上,沅珍已经赶了进来,分开围在一旁的小宫女,搀扶起纤纤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也不知道扶起主子。”说话中声音却带着呜咽。 芳芷也走了进来,看见这样的情况帘试了试清儿的呼息,最后说道:“公主” “她是因为我死的,这汤圆本是帮我准备的,是谁,是谁想毒死我。”纤纤阴冷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眼眸中带着凉意,轻轻的扫过再场的每一个人。 纤纤的心里在对着貔貅大吼,是谁?是谁干的,我才进宫几天便有人恨的想毒死我,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你快想办法让我离开这里。 结果,貔貅好像睡着了一样,一点反映都没有,气的纤纤直翻白眼。 芳芷从袖子里拔出一只银针试了试碗里余下的汤圆,全都无毒,芳芷脸色微变示意纤纤去了偏厢方才说道:“公主,这人好高明的手段,将小毒丸藏在汤圆的馅里,但又能让毒不融在汤里,而且其他的汤圆又无毒,里面只怕只有一只或两只有毒的,这样试吃之人也试不出毒来。不可不防啊,这汤圆是谁送上来的?” “沅琪。芳芷你懂得用毒嘛?”纤纤的心思却让芳芷的冷静给吸引了。 “白族的女子多少都会懂一点,不过不精罢了。” 纤纤微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是不是该通知内侍省来查查清楚。” 芳芷叹息道:“这一般的手段只怕是难查的清楚,不过死了宫女也还是要报内侍省的。” 来的又是内侍省的黄公公,听说是沅琪奉上的汤圆,也不再多审就命人拉着沅珍去内侍省。 纤纤看着沅珍哭的泪流满面,人也不停的发抖,心里生了几分怜悯,而且在纤纤心里也一直觉得没有那么蠢的人,自己端了毒药过来,那还不是明摆着让人捉贼拿脏,找死嘛。 想起过去的宫庭剧情演译的故事,只怕沅珍这样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便轻飘飘的说道:“我觉得不可能是沅珍干的,她是本宫的殿里的人,这几日相处,本宫还是信的过她的为人,黄公公就不要再为难她了。”沅珍抬起泪眼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纤纤,似生出了一丝希望,跪行到纤纤身边,哭道:“主子明鉴,奴婢糊涂确实该罚,但下毒谋害主子,这样的胆子,奴婢就是向天去借,也不敢的。” “这,娘娘,这汤圆是沅珍送上来的,她的嫌疑最大。”黄公公心有不甘的说道。 纤纤皱了皱眉头,电视里不都是娘娘说句话就成了嘛,怎么到这,还不行,疑惑的望着黄公公,没好气的嘟嚷道:“我说不会是她就不会是她,莫非黄公公在质疑本宫看人的眼光,再说若真是她下毒,我怎么可能留她在身边,不怕再让她毒死嘛,我相信肯定不是她,皇宫里那有这么蠢的宫女能活到现在。” 纤纤说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却是都听的清,黄公公却是沉默不语。 芳芷本不喜纤纤帮沅珍说情,但看黄公公似有些不把纤纤放在眼里,又气愤的喝道:“这大唐上国的礼仪就是不同我们南理小国啊,这里奴才都可以质疑主子的话。” 这句话却是说的极重的,黄公公只得跪下告罪道:“奴才也是为主子的安危考虑,怕这样的人不找出来,以后会再次危害到主子。” “哼,久闻大唐太宗皇有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本宫相信这件事与沅珍无关,没别的事,你们就下去吧,本宫要休息了。”纤纤强硬的话语已经让黄公公无法再说下去了,只得命人抬着清儿出去。 沅珍一直跪在纤纤脚下,纤纤这时候缓过手来,便伸手拉起她说道:“别跪了,起来吧,以后我吃的东西只能你和芳芷还有香坠儿经手了,别人拿过来的,我是再也不敢吃了。” “主子待奴婢如此大恩,奴婢万死难报”还未说完,纤纤已经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不错,这种虚话就不用说了,电视里看得太多了,上位者一点举手之劳,便是救命之恩,纤纤在心里叹息着,唉,希望今天偶尔的的善良,他日能得到回报。 芳芷在一旁冷冷说道:“我家公主如此看重你,你可别辜负了,以后好好办事,小心提防留意一些,别让那些意图加害的小人有了可趁之机” 013人情冷暖唯自知 芳芷在那教训着沅珍,纤纤心里却在捉磨着别的事情,为什么这些人现在就向自己动手了,平时看着电视里那些妃子招人恨,大都是因为专宠,自己现在连皇上一面都没见着呢,更别说专宠了,完全不知道宠从何来。 莫非只是因为位分,还是因为可是自己是和亲公主的身份,若是一来就让唐朝给毒死了,这传出去还不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这样的事情,就是唐皇也必须得有一个拿的出台面的交待才行吧,一般的嫔妃略是聪明一点都万不敢做这样的事情,那会是谁这么不聪明呢?捉磨着,一个人的影子在纤纤的心里慢慢浮现出来“杨小姨”也只有她才这么蠢,而且这个女人素来小气,只怕是记恨自己前些天没有见她,让她落了面子。但她又有什么背景在宫里干这些事情呢?难道是让人当枪使了,越想到最后,纤纤的眉头皱的越利害,她本就不是一个十分精于心计的女孩子,现下那里还有什么主意。 左右考虑,又想到过几天需要面对皇上,心里又是一阵寒栗,上下思量,只想起一句古语,强风知劲草,想在这个深宫里试出谁对自己是真心实意,谁又是自己最终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无法获得皇上的宠爱,甚至厌恶,这样也可以避免让皇上翻牌子,这样算了,就得在今明两天把这事决定好,办妥了。 那要如何做呢?顶撞皇上,不好,不好,电视里也好,穿越小说里也好,里面的皇上都是有让人顶撞的瘾的,越是让女主顶撞,越是对女主另眼相看,觉得女主雄辨无双,才华盖世。自已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雄辨无双决不可能,那就还是不要冒让皇上另眼相看,或是暴怒后杀了的危险去干这事了。 君前失仪?也算了,自己是不怕丢脸,不过,芳芷估计会叨叨很久吧,唉,没准芳芷就是说话太不招皇后的喜欢才让她流放到大唐来的。纤纤在这里腹诽着,如果南理皇后听到她的谁会不会气的吐血,芳芷正真敢言又十分忠心,而且阅历丰富原本是皇后身最得力的宫女之一,因她精于大唐文化才指给纤纤好来时时敲打,提点。 最终纤纤想到了一个宫庭剧中长用的一招,装病。 可是怎么病呢,自己从上次摔伤之后,就让母亲逼着习武,这些天虽到了大唐也一直未停过,还是天天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趁着大家睡觉,偷偷躲着练,容易嘛,一个堂堂的三品妃子,躲的和做贼一样。练到现在虽然还未有大成,不过,想病却是不容易了,身轻体健是十分肯定的。 唉,看来只有虐待自己了,想想开几副装病用的药物,却是怕太过招摇,最终决定还是“食补”吧。 命人取了一些柿子,好在宫里也有这些不合时令之物,硬着头皮狂吃了一些,狠狠的谋害着自己的身体,吃下去后不久便是肚痛难忍,腹泄不止。 纤纤肚到最后,反倒暗骂自己蠢,估计就是什么都不吃,只要肯定的说自己不舒服,只怕那些太医也不敢肯定的诊断说自己是装病吧。自己也是学中医的,望,闻,问,切,望可以借助妆容修改,问可以乱说,这两样就干扰对方了,干嘛非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在暗骂中太医总算是来了,略一切脉,便知道是吃了过多寒凉之物引起,便只是开了一些温补之药,叮嘱沅珍注意照顾纤纤的饮食,倒也未再多言。 纤纤拿到了太医开的方子,看着上面写着需多加静养四个字,就像看到现代闪亮亮的病假条一样,哈哈,可以享受带薪病假了,可以在假节日不用加班了,明天端午的那个宴会,可以名正言顺不去了,只要继续装下去,没准连翻牌子都能躲过了,想到这里纤纤正美的屁颤屁颤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痛了起来,纤纤再一次肯定自己是白痴,为什么要吃那么多的柿子谋害自己。 先是毒死了一个宫女,后纤纤又病了,凝芳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后当然依例要来探视。纤纤强挣着要给皇后行礼,却又似乎力有不及的踉跄了一下,皇后忙笑着扶住“妹妹身子不好就不用多礼了,没事吧。”眼光亲切而热诚,纤纤的心好像让烫过一样也有些发热,却又想起宫庭大剧里,从来没有一个皇后是省油的灯,仔细打量着皇后的神态看有几分真意,几分假情。不过,纤纤虽然仔细,但看到的还是亲切的关怀,反到慢慢察觉到虚伪,并无深交,何来如此情谊 宫庭--强者为尊,断不是一个软弱无能之辈能够成气候的地方。 皇后转眼又问待在一旁的沅珍道:“太医怎么说?” 沅珍恭敬的回道:“徐太医说淑华娘娘是饮食不调,水土不服所致。” 皇后点点头道:“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是有道理的,妹妹初来长安有些不适应也是难免。”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沅珍才继续说道:“你们可要好好照料瑜淑华。” 沅珍唯唯诺诺不敢随意答话,只是不停的应声,皇后见了甚为满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纤纤不太精于应付这些场面上的事,只得装着病重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皇后娘娘,嫔妾,明日只怕是不能参加端午的盛宴。” 皇后笑着宽慰着纤纤安心养病,也转述了太后的宽慰和恩旨,特许免了纤纤每日前去太后及皇后请安的常例。 皇后走后,纤纤帘就坐了起来,精神比刚刚已是完全不同了。 刚过不久,昌得海进来回报道:“主子如意,内待省送了新的宫女来让娘娘挑选。” 纤纤眉头一皱,还要什么人,这里几个还玩不转呢,才来几天就让人下毒了,先把这里的挑巴挑巴,理理干净吧,之后的事再说吧。“不用了,这里现在不缺人照料,就不用加人了。” 记得有一句话说过,宫中是流言传递最快的地方,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后妃们各自安排下的眼线,纤纤宫里被人下毒一事,一时又增了后宫诸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端午盛宴之后,那天夜里皇上宿在皇后的凤仪殿,第二天,果然不出纤纤所料,最先翻了乌兰琪的牌子。 纤纤就这样不好不坏的病着,时间也慢慢过去,初时太后,皇后常有遣人来慰问,便是皇上也曾遣过人送来一些补药。 天天闲的无事,纤纤只得在屋里练习飞镖取乐,前世纤纤最爱的游戏便是这个了,命人做好飞镖,日日练习。 转眼又是中秋至,虽不过三个来月,却是时移事异,日子久了,大家也开始渐渐遗忘了凝芳殿还有这样一位淑华了。不过好在,严若雨与乌兰琪却没有忘记在掖庭宫里的情谊还时常来看望纤纤。 014痛苦生活五部曲 这些日子里,其他众妃嫔都是在争奇斗艳,严若雨因驳得皇上疼爱,已进为正六品嫔位,因皇上喜欢严若雨肤白而且莹润如玉,赐号“琼”乌兰琪虽也甚得皇上宠爱,却迟迟没有晋位。就连那个“杨小姨”都因皇上的宠爱,进为正六品嫔位,赐号“吉”以后便无人叫杨小仪了,可以改称吉嫔,因她是唯一一个越级晋位的妃嫔,一时在宫里到也风头无二。 不过这些事事非非,纤纤并不放在心上,在她的生活却是五部曲,一装病骗太医,二偷偷练武,三睡懒觉,四和貔貅吵架,兼互相埋怨。五总想着偷偷四处查看地势,为偷跑做准备了。 中秋这天又是盛宴,纤纤还是以病躲着没有参加,又过了几个月,已是入冬时分。一晃眼纤纤入宫半年多,连皇上都未曾见过,这此日子里,除了乌兰琪与严若雨,只有傅晓露曾来看视过纤纤一次。别人或许不知,但芳芷与沅琪都是知道纤纤是在刻意装病,常忍不住劝说纤纤。“公主已经入宫,难道真的要这样长门凄凉,一生冷落的度过嘛?”“娘娘已贵淑华,又出身高贵,难道真的愿意这般一生寂寞。” 纤纤也知道人情冷暖,因自己不得势,沅珍与昌得海在外也没少受其他宫里奴才的气,若不是因为自己位份高,只怕早就让人欺到头上来了。但这大大的缀锦宫却一天冷清过一天,就连凌贵人和吉嫔早已向皇后请旨搬走,此时的缀锦宫里就只有纤纤一位嫔妃,严若雨看纤纤寂寞,曾表示向请旨搬来与纤纤同住,但让纤纤婉拒了,自己不长进就算了,别没得拖累了她。 夜里也越来越凉,一天夜里,纤纤练武完毕,正在园子里随意走动走动,好让血脉平和,却看见昌得海鬼头鬼脑的从外面回来。纤纤也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行踪,还是隐在树后,看着他神神秘秘的回房,眼中一时精光闪过,虽不知道昌得海去干了些什么,但心里很是有些不痛快。 想起这些天里昌得海带头下那几个小太监和几个小宫女越来越不安分,渐渐不把纤纤放在眼里,芳芷支使他们做些什么也是口里应着脚上不动,所有的差使和活计全落在小太监小平子身上,总要能生出些事情,逐渐和芳芷,沅珍拌起嘴来,有时沅珍指使不动时,也不得不自己做些粗使活计。纤纤越想越是火大,回到屋里,唤醒了陪待的香坠儿,让她叫醒了一院子的人。 冷冷的扫视着立在院中的众人,怒声说道:“在我这里,有人不太规距,我不喜欢管人,但希望你们记住,我懒的记较,不代表我可以欺负,如果做错了事,肯老老实实告诉我,我或许会原谅他,但若是以为我好哄骗,让我知道有谁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我一定会要他好看。”说完,又转而和颜悦色地说:“我病了也有好几个月了。这些日子精神还是不济,怕是这病还得拖下去。我也实在不需要那么些人伺候。说实话,那么多人在跟前转来转去也是没必要。所以我今儿找你们进来,是有句话要问你们:我想打发几个人出去,让内待省重新分配他们去别的妃嫔跟前伺候,也别白白耗在我这里。你们有谁想另谋出路的,现在说清楚,就可以走了。” 座下的几个人脸上已出现跃跃欲试的表情,却是谁也不敢动,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纤纤只冷冷的看着昌得海,暗骂了一句,不过就是跳糟嘛,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们要走赶紧走,不要总是这样占着东家望西家。 昌得海脸上渐渐有汗渗出,但却也不敢说话,纤纤冷笑了一下说道:“昌得海,我看你夜里总是到处走动,只怕早就有了好的去处了吧。” 昌得海听了这样一句“扑通”一声跪下,哭喊着说:“奴才不敢,但主子这般见疑,以后奴才是再不配服侍主子了!” 纤纤冷哼了一声,冷眼看了一下众人,另一个小太监看昌得海出了头,也跟着跪下“今日要走便说明,将来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你们自己想清楚。” 静默里,太阳慢慢升起,阳光散进屋子里,是一个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终于有个女声小小声地说:“奴婢愚笨,怕是伺候不好主子。”说着也跪在了昌得海身后,又有二个人一同跪下。 纤纤扫了扫众人,太监里除了小平子,全是要走的,宫女里,除了沅珍,也只有一个小宫女莹儿留下来。 自这天起,缀锦宫里除了纤纤,只有芳芷,香坠儿,沅珍,莹儿及小平子,已是完全成了一个冷清之地,天气日渐寒冷,夜寒风大,闩上宫门便是一个无人过问的地方。加上纤纤不宠爱,那些粗使的宫人们更是怠慢,弄的打扫清洁的工作也得由芳芷他们来做,凝芳殿甚大,芳芷他们也是难打扫的过来,纤纤看着她们忙碌,时常想伸手帮上一把,这差一点吓的芳芷这帮宫人心胆惧裂。 后来闲时,纤纤好奇的问过小平子他们为什么要留下来。他们怯怯的说道:“因为主子人好,从来不责罚奴婢们。” 呃,不体罚就算人好,唉,现代人不时行体罚,也不知道在古代人权算什么。 一早纤纤正在院中跳方格,实在是宫里的岁月太过无聊了,远远瞧见严若雨来了,看着她一身打扮微笑:“这身冬衣好漂亮。”她微微一笑,拉着纤纤进了屋里,见纤纤殿里清冷,连炭火都未生,转眼望着沅珍“怎么屋里这么冷,连壁炉都没有生。” 沅琪不平的说道:“份例分来的都是黑炭,和碎炭,灰气大,主子怕薰,就不得用了。” 严若雨两眼一睁怒道:“那些奴才怎么这样怠慢,就是说到天边去,纤纤也还是淑华,位份除了皇后,贤妃,琪淑仪,便是位份最的,竟让怠慢如斯。”等了一会,像平了平气方说道:“你还想这般到几时?” “什么啊?”纤纤眨了眨眼睛,装无辜的说道。 “纤纤,当初你受封时的位份比我高,却嘱我无人时还是像当初那般唤你的名字,从那时起,我就把你当成贴心的姐妹,也不怕推心置腹的说一句,你这病,只怕是病来如山,病去也如抽丝一般容易。”严若雨凝声说道。 纤纤心里一惊,想起电视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宫里是没有秘密的。于是扫了一下屋内,看见只有香坠儿与严若雨的贴身宫女杏儿,觉得都是信的过的人,才说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唉,我早就听人说你是装病,只是这事,你不说,我也不好问。只是不知道妹妹这般究竟是为了什么,进了宫,你就注定是皇上的女人,若是用心上取,以你的身份,姿质,他日在宫里的前途必不可限量。” 天啊,果然如同传言中的一样,宫里是没有秘密的~~~纤纤在心里哀叹道,却不知道该当如何处理,只是望着严若雨,有些无奈,只盼不要让其他人也知道,小声期盼道:“这事,除了你没人知道吧?” 严若雨苦笑了一下:“我与你一向走的近,你的闲话若是传到我这来了,那必是宫里已是没几人不知道的了。” “那要是让皇后皇上知道了会不会责罚我。”纤纤心里有些慌了。 “唉,我真的不懂你的心思,现在知道害怕了。”严若雨望着纤纤露出一付恨其不争的样子,看着纤纤忍不住有些心里更慌了。 严若雨又坐了会突然说道:“琪昭仪有多久没来你这了?” 纤纤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严若雨,觉得称呼上有些不同,过去无人时,三人都是互呼名字的,何时变成这样了,隐隐感到严若雨与乌兰琪之间有些纷扰,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若雨,你和乌兰琪怎么了?” 严若雨勉强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纤纤无奈的说道:“我还是极看重我们三人之间的情谊的,我现在门庭冷落,除了你们两人几乎从来没有别的人来看我,我看乌兰琪是一个直爽的人,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你说出来我给你,找她评理去。” “找她就可以,找我就不可以,这些日子你何曾到我宫里坐过,每次都是我来看你,你的架子也太大了一点。”严若雨嗔怪的转移了话题。 纤纤无奈的吐了一下舌头说道:“人家不是病人嘛,那有病人到处乱跑的。” 严苦雨也懒得较真,纤纤看了看严若雨说道:“六宫之中,谁也难一枝独秀,你,我,乌兰琪,必竟相交一场,我,你是指望不着了,乌兰琪或许还可以和你相互扶持,这宫里,最难得的便是真心,所以情谊就更为难得,只要乌兰琪不是真的背弃了这份情谊,一些事情你就让让她吧。” 严若雨也似有所感,便告辞离开了,看着严若雨远去的背影,沅珍轻声说道:“主子,你的心太软了,不过,其实主子的心里如同明镜一样,不过,为什么不愿意得到皇上的宠爱呢?” 纤纤心里叹息道,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我的心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人真的很奇怪,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总向望着可以不要上班,可以有大屋子住,可以不用做家务,只觉得那就是天堂一样的生活。可是现在,什么都和那时候的期盼相同了,可是却还是不开心,只想能回到过去,回到自己的家里。那怕天天上班,那样也是一种生活,一种自己还活着的生活,而现在,自己就像在等死一般。更别说,成为一个男人众多小老婆中的一个,更别说要和别的女人一起争宠,斗胜。 纤纤没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个信心可以在这样一个黑厚学盛行的地方,成为一方之主,现在所期盼的只是让自己依凭这个和亲公主的身份在这个宫里活下去,以后在谋定而后动,纤纤现在已经练的可跳梁不晃,爬树顺手的地步了,现在缺的只是时机和一些谋生的手法,便可以离开这个宫里了。 偏偏这样逃跑的关键时刻那个名义上的守护神貔貅却是失踪了一样,总也见不着,纤纤心里对他的报怨更多,只狠不能掐着他的脖子死命摇一摇,大吼一声:“你快给我想办法。” 015新年伊始天幕寒 严若雨走后,就打发着自己的贴身宫女瑞儿送了些自己份例下的细炭过来,并叮嘱沅珍以后要是有什么缺的,或是那些内待省的奴才再这般怠慢就直管来寻琼嫔。 纤纤日子还是如同过往一般,一天一天的过去,这些天看着因为木炭不足,沅珍那他们这些宫人住的偏房里都无法生起壁火,纤纤心里有些酸楚,住在宫里应该锦衣玉食,不愁吃喝用度,没想到跟了自己这样一个不求上进的,连冬天的份例下的炭都让人给扣下了,就发过话,让他们也都睡在凝芳殿暖阁里待候。 时近新年,宫中也日渐透出喜庆的气氛。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夜,年赏也发下来了。虽久病无宠,但纤纤必竟位份还是在那,加上又是和亲公主,赏赐还是有些,但只怕也是让扣下之后余下的那么一点了,不过,加上严若雨的赠送,也可以过个似模似样的新年了,最少这宫里的壁火是已经可以细细的烧上些了,虽不像其他宫中那般温暖,但最少凝芳殿里还是比屋外要暖和的多。 或是因为过节了,沅珍她们脸上也多是笑意,忙着把居室打扫一新,悬挂五福吉祥灯,张贴“福”字。倒是香坠儿有些不开心的样子,芳芷看见后:“小丫头,是不是想家了。”香坠儿低下头,摇了摇说道:“只是想以前的时候过年多热闹啊,现在到了大唐宫里,过个年的都这样冷凄。” 纤纤心里一动,想起上次的小年夜自己在纳兰府里偷吃糖瓜的情景,恍如隔世。 不知不觉中,已经入宫半年多了,纤纤好像还没能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和自己的新环境一样,或者说是在逃避这些不愿意面对,生活方式,想法还如同初入宫时没有什么变化。身边的变化,只有香坠儿在芳芷和沅珍的教导下,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大唐官话。 这时候,外面小平子禀报道琼嫔来了,纤纤忙收拾了一下心情说道:“快请进来。”严若雨已经领着瑞儿走了进来。 严若雨的头上簪着点翠嵌珠的金步摇,流苏珠珞低垂在额头,恰好隐隐可见额上点画的鲜梅,一身雪白的银狐狸皮斗篷,下沿露出浅粉的百褶裙,走的甚急,那裙摆都有些飘动了,原来白玉似的小脸也冻得红扑扑地,格外的惹人怜爱。 “咦,今天过小年,其他嫔妃都去皇后那里看戏去了,你怎么来我这了?”纤纤有些奇怪的问道。 严若雨拉着纤纤的手道:“纤纤,不好了,襄婕妤刚才在皇后殿里摔倒了,流了好多血,只怕是要流产了,皇上龙颜大怒,后来皇后把我们都劝了出来。”严若雨拉着纤纤的手有些隐隐发抖。 襄婕妤便是傅晓露,当今皇上虽然十五岁大婚至今近十年了,做皇子时也姬妾不少,不过子息一向凉薄,前后只有过两位皇子,一个是皇后嫡出,但那还是在皇上未曾登基之前的事情,只是那个孩子在夺嫡之时,已经疫了,此事在宫中严禁谈论,所以纤纤也不知道当时之事,不过,猜想中,只怕与夺嫡时的那些阴谋总有些多多少少的关系。另外便只有两个月前宓充仪生下了一位皇子,皇上当时便大喜,帘晋了她的位份,册封为正三品昭容,另外便只有几位帝姬。现在,襄婕妤出了这样的事情,也难怪会龙颜大怒,不过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怎么样也倒霉不到自己头上,纤纤想到这些心里又平添几分悠然,暗暗佩服自己这样远离世事实在是一个高招啊,纤纤真是太聪明了。 这时候又听得小平子报道,琪淑仪来了。 纤纤忙说:“快请。”便站起身来相迎。 乌兰琪急急的走了进来,纤纤明显的听出她有些气息不稳。乌兰琪看见严若雨也在其内,明显愣了一愣“姐姐”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与纤纤说,见了严若雨似笑非笑的笑容,却全说不出来了,顿时嚅嚅喏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人早有金兰之义,当然是乌兰琪提出来的,纤纤这个现代人可没这种爱好,而且在纤纤心中只怕沅珍芳芷和香坠儿都和自己更亲近一些,那才是真正的自己人。严若雨对自己也算是经常雪中送炭,杖义直言,还算是很有几分情谊,乌兰琪性情直爽,也很投缘,所以既然提出来纤纤也就没有反对。三人中,严若雨最年长是大姐,其次是乌兰琪排第二,纤纤比乌兰琪还要小少一个月,是最小的妹妹。当然这是指纤纤的年纪,实际上纤纤身体里的灵魂是赵晓瑜的,他可是已经活了二十五年了,所以反到是三人中最有主见的一个,每次乌兰琪有什么委屈了,或是想找人说话了,就会来纤纤这里。 前几个月纤纤便觉出两人有些矛盾,已经近三个月没有一起来找过自己,这时候看见乌兰琪见了严若雨后那副嚅嚅喏喏,欲语又停的样子,虽然没有打听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里还会看不明白,心里也想帮他们化解一下,当个和事佬,便笑着说道:“难得咱们三姐妹能凑在一起,不如呆会就留在我这吃中饭吧,虽然我凝芳殿穷了一点,但蛋炒饭还是能管够的,两位可别嫌弃啊。” “瞧你说的,好像这宫里多刻薄你似的,一个淑华只能以那些粗简的食物待客,要是传出去,只怕皇后要训斥你了。”严若雨总算勉强笑了笑,但还是提醒着纤纤以后不要这样张嘴就瞎说。 纤纤挨了几句说,虽然知道严若雨是为自己好,但总归有些不满意,喃喃自语的说道:“怎么会传出去,这里都是自已人。” 乌兰琪却对这俩人的对话,充耳不闻一般,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只是望着严苦雨,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一般。最后,却是扯着严若雨的衣袖:“姐姐可是怪我了,姐姐不要怪我好不好,那天,我是真的没看见姐姐的举动,所以才没有说话的姐姐原谅我好不好。那天之后,姐姐就再也不和我说话,我就知道姐姐是生我的气了。” 好半天,也不见严若雨说话,乌兰琪总算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下纤纤却有些尴尬,本想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说清楚就好了,没想到变成这样,纤纤有些无奈的说道:“乌兰琪,你别哭了,有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好姐妹,说清楚就好了。” 在乌兰琪的抽咽声中,纤纤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那一天,在皇后殿里,不知道谁把皇后朝冠上的夜明珠给偷偷摘了下来,最后那珠子却是在严若雨的裙下给寻着了。当时在场的嫔妃便跪了一地,皇后更是极度不悦,这朝冠上的夜明珠不但是传世之宝,更是皇后威仪的像征,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没有把皇后放在眼里。 这样的时候乌兰琪一直没有帮严若雨说一句话。用严若雨的话说,明明与她一起进的皇后殿,虽然后来因为位份有别分开坐下,但她明明可以证明一下自己根本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那里有机会去做这件事。 最后,要不是因为襄婕妤带头帮严若雨说情,后来也宓充仪站出来说情,皇后看在那未出世的皇子的脸子上网开了一面,只怕严若雨就再也没机会站出来辨白一句两句了。后来才算查清楚,那朝冠的珠子早就松动了,是宫女取放的时候珠子不小心滚落的,正好严若雨就坐在那个位置上,所以就让误会了,那个宫女让皇后命人拖出去重责四十庭杖,受不了刑,已经活活打死了。但,严若雨与乌兰琪之间就如同扎过一根刺一样,再也没有过去那般好了。 纤纤听后,心里一阵怅然,这明显就是一个诡计,天下间那来这么巧的事啊,唉,你们两个是不是猪啊,还真让人给玩飞了。看了看严若雨,知道她是觉得姐妹一场,乌兰琪却不扶助自己,心里不痛快,觉得乌兰琪有负三人之间的情谊。 016纠葛杂新年 “若雨,乌兰琪呢,只怕也没有什么多心思,她只是太单纯了,确实没看见你的行踪,所以也不敢乱说,唉,我们姐妹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开了呢”纤纤无奈的劝慰道。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有点失望。”严若雨总算是说话了,虽然声音清冷些,但她肯说话,也算是有个好的开始了。 纤纤摇摇头,有什么好失望的,这个丫头本就想不到这些,她十五岁便让父兄丢到这遥远的异国,何况回纥女子根本就没有地位,姬妾都可以用来待客,她虽是可汗之女,但这样的乡俗中,难免胆小又不知世事。 不说别的,像严若雨知道总是关心关心自己这里缺少什么,若是有些什么缺的,总会想着从自己的份例里送些来,虽说自己不在乎这些东西,大部份都推说不受,但乌兰琪可是就想不到这些事情,但这并不代表他对自己不好啊,只是她年纪太小了,根本不懂这些人情世故之礼。就像那天一样,在当时的情况,乌兰琪只怕不是不想救若雨,只是她觉得自己没有开口的资历。 听到严若雨这般说话,乌兰琪哭的更加历害,如同一朵带泪的牡丹一般。 纤纤忙让芳芷送了一些点心上来,凝芳殿缺少精细的材料,不过好在有香坠儿一双巧手,从小就跟着奶娘学了很多南理的点心,虽不过是普通常见的果品配上一些白面做的果子糕,但香坠儿做出来的味道就是特别香甜细软。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桌上摆满了各色糕点。纤纤知道乌兰琪还是孩子心性,只好温言相劝,一边又劝着严若雨不要再生气了。直到严若雨无奈的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绝对不再生气,乌兰琪才止住了泪。 乌兰琪终于把心里想说的说出来,又得到了严若雨的凉解,心里松了一口气,劝解之下,很快就恢复了笑容。看着桌上的小点心不由食指大动“纤纤,你这里好吃的真是多。”看见乌兰琪吃的满嘴都是,纤纤不依的打趣道:“你怎么一个人都吃光了,我们不要吃了嘛。”乌兰琪做势护着果盘说道:“纤纤,你要吃再让他们做嘛,反正你天天都能吃到,谁让你有这么好的点心师傅。”纤纤才不理他呢,一边说着话,一边就从乌兰琪的魔爪下抢了两块果子糕,送到严若雨的嘴边说道:“娘娘,来,纤纤亲自待候您老人家吃点心,你就笑一个,吃一块吧。”一边说着,手指也不老实的刮了一下严若雨的脸,严若雨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骂道:“你最爱胡闹了。” 严若雨从纤纤手里接了过来一块果子糕,咬了一块,忽然微微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又咬了一小口,勉强咽了下去。脸色忍不住一阵发白,似乎要呕吐出来似的。 乌兰琪看到严若雨的神色,不由自己狠狠咬了一块手里的点心,又仔细尝了尝,说道:“怎么了,做的很好吃啊。” 严若雨干笑着放下“这个原来也喜欢吃这个的,可是最近几天胃口不好,一吃这些东西就觉得想吐似的。” 纤纤心里一动,眉头一扬,一般电视里演一个女的想吐就是怀孕了,心里一动,拉过严若雨的手,手指一搭,略一号脉,不是吧,这么恶俗,真的一吐就是怀孕了。 乌兰琪一笑放下手里的点心,拉过严若雨的手说道:“姐姐莫不是怀孕了,我记得我嫂子她们怀孕时才这般。” “我也怀疑过,不过前几天请了太医来瞧过,只说我是胃虚,需要调理。”严若雨说着这话的时候有些失落。 纤纤心里如同重击,难道,我已经退化成这样了,连喜脉都会号错,天啊,想当年,我也是中医学的高材生啊,难怪人说二十一世纪是中医在消退的年代,不出二百年这个传统医术将会完全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连我这样一个读了五年科班的高材生连个喜脉都会号错。晴天霹雳也莫过于此。 严若雨看见纤纤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有些奇怪,误会成别的心思上去了“纤纤,是不是你也想要一个孩子?”说到这里,严若雨凝着声音,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可是你现在这样,从不承恩,又将如何能有龙裔,唉,你若不能趁年轻的时候邀恩承宠,生下龙裔,到了年老色衰之时,就更没机会了。纤纤,你要为自己的以后打算啊。” 纤纤不在意的笑了笑,以后,我的以后在宫外,我现在一直在打算着呢。正在这时候,久睡不醒的貔貅突然在纤纤的心里说话了:“唔,我睡醒了。” 纤纤心里大喜,总算醒了,最近这家伙总是在睡觉,弄得自己一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唉,明明说好是守护神,结果这个守护神一点法力都没有,唯一的用处就是和自己说说心里话,整个一个没拿牌照的心理医生。 不过,现在他醒了,是不是可以和他谋划谋划逃跑大计了。必竟这个貔貅别的本事没有,但还是能有点预感的,多多少少可以起到一点趋吉避凶的做用。想到这些,恨不得帘把这严若雨与乌兰琪送走,关上门好自己一个人找这个貔貅谈谈。 好不容易送走了严若雨与乌兰琪,纤纤立刻开始招唤貔貅。 “什么事呢。”貔貅慢慢在空中幻出身形,闲闲的悬在空中伸了一个懒腰。 纤纤没好气的说道:“想着怎么出去啊。你说你有什么用,就知道睡懒觉,一点都不帮我。” “喂,你不能总想着依赖我,我是龙子貔貅,所谓仙有仙规,神有神律,我那能总是用法力干扰人间的运转呢?你也不想想。”貔貅现在也让纤纤说的皮厚了,让纤纤这样一阵排头打下来,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是辨的振振有词。 “哼。我明天就逃跑,我要是死了,做鬼要去阎王那里告你一状,那来这么不负责的守护神。”纤纤气愤的在那恨不得咬它一口。 “你别轻举妄动,好了好了,你别发疯了,我就透露一点天机给你吧,其实也不用等很久,最多吧,应该是四五年之后,你会有机会离开这里。”貔貅无奈的安抚纤纤。 “四年,四五年”纤纤一声狂吼划破长空,人也绝望的向一边倒去。 在屋外的芳芷与香坠儿听到纤纤的叫声,忍不住冲了进来。 “公主怎么了?” “小姐怎么了?” 纤纤扶着倚栏站起来,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没事,我做恶梦了。” 貔貅咧了咧嘴,露出一嘴的白牙,似在微笑,然后从空中消失了,又缩回了纤纤的珠串中去了。其实它不消失也无所谓,估计除了纤纤没有别人能看见它。 纤纤在这样严重的打击下,意志消沉了好几天,有时候也想不管貔貅的警告,自己偷偷溜走好了,不过每次还行不多远不是让待卫们发现就是让芳芷他们发现,总要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掩盖自己的行为,好在自己久病无宠,其他宫里的嫔妃还不甚注意此间,否则只怕早就闹出喧然大波了。 每次失败后,貔貅都会出来耻笑纤纤一番,纤纤更是气的不行了,几番折腾之后,纤纤总算相信一句话天意不夺,貔貅说自己逃跑的机会需等四五年,那或许真的只有四五年以后才有这样的机会,只得又讨好了貔貅一番希望他说出机会到来的具体的时间,不过貔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几番折腾中,冬天慢慢过去,纤纤也在宫里迎来了自己的十六岁生日。 纤纤的生日是腊月初八,还未出年,所以严若雨与乌兰琪虽之前便说要来陪纤纤过生日,却也要先陪皇后看戏,等皇后那边散了以后再过来。 纤纤倒是不甚在意,直说他们不用来了,但严若雨却坚持的说不管多晚都一定要过来给纤纤庆生,弄的纤纤只有无奈的应承一定会等她。 突然听到沅珍急忙进来禀报:“小姐,不好了,刚才在皇后殿里,也不知道从那里冲出来一只野猫,从梁上跳到了杜贵人的肩上,惊的杜贵人一下就摔了一跤,当时场里一阵混乱,琼嫔主子不小心撞了宓昭容一下,连宓昭容手里的皇子也摔了下来,好在身边一个小宫女手脚灵便接住了,要不只怕会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啊,那现在若雨怎么样了?”纤纤心里往下一沉。 “宓昭容哭的差点晕过去,皇后为了给她顺气,先罚了琼嫔与杜贵人跪在皇后殿的台阶上,那猫是乱棍打死了,今天当值的宫人个个都要拖下去杖责三十。” 纤纤心里一愣,这人难道是冲着宓昭容的小皇子嘛,那为什么要带着若雨,难道若雨只是倒霉的做了那让秧及的小鱼。突然想起那天号若雨的脉像,难道她真的是怀孕,若真是这样,设下这个连环计的人真的太毒了,连太医都可以收买,只怕太医的想法是,先瞒上几日,就算是日后发现了,也可以推说之前请脉之时日子太小所以才未发现若雨已经怀孕了。 纤纤眉头一扬,若雨一直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如果真的让她在现在这样的雪天里在外面跪上几个时辰,且不说孩子保不保的住,只怕腿都要废了。 看见纤纤冲出去,沅珍忙扯过一件披风给纤纤披上,说道:“主子,让奴婢陪您一起去吧。” 纤纤想到沅珍在宫里年岁最久,便点点头。 017问君能有几多愁 纤纤到了凤仪殿外,远远便看见台阶上跪着两个雪人,心里暗骂皇后狠毒,这样冷的天,就是罚跪也只要跪在殿内就好了,居然让他们跪在户外。 想进去求情又自觉自己人微言轻,只怕会自取其辱,移步走到严若雨身边,见她早已小脸惨白,拉过她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会这样?”这时一边的宫人已走过来先阻拦纤纤,却让沅珍给拦住了,只听沅珍在一旁说:“我们主子是凝芳殿的瑜淑华,只是去和娘娘说几句话,这也不行嘛。” 严若雨环视四周那里敢说话,只是示意纤纤快走。 但只这一会功夫,纤纤已经又搭过若雨的脉像,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若雨真的是怀孕了。 纤纤忙请人通报求见皇后,可是却让宫人婉拒了“瑜淑华,皇后娘娘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里面的宓昭容现在还未大好,就不见了,请回吧。” 纤纤无奈的在原地转了转圈,最后只得一步一回头的走下台阶,寻到一个无人之处,回首问沅珍道:“我知道,若论在宫里的岁月,和对这些事情的通透,我是决不及你的,我也不瞒你,刚才我号过若雨的脉像,我医道不太精,但也有八分把握,若雨是怀孕了。沅珍,但现在皇后又不肯见我,我有话也劝不出来,你说,今天这事情,可有别的转机。” “现在,皇上只有这么一位皇子,当然看的极重,皇后重视此事,也是当然,只是罚跪,已是轻的了。本来没有转机,但若琼嫔娘娘真的有孕,就不一样了。” “哦,难道在这后宫里,怀孕了就有免死金牌了?”纤纤随意的说着。 “主子,还是去求见皇后吧。只要你告诉皇后,琼嫔娘娘有孕了,皇后肯定会见你的。” 纤纤眉头一皱,刚才已经试过了,可是却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还去,心里有几分不愿意,其实在纤纤心里打算的是去求太后。 “主子,如若琼嫔娘娘真的有孕,这件事,就不便让太后或是皇上看见她跪在殿外”刚说到一半,纤纤听到有人走近,忙示意沅珍禁声。 果然不出沅珍所料,皇后听到人禀报若雨怀孕的消息,便命人扶了若雨进去,也将纤纤请了进去。 纤纤福了一福,看了一眼坐在高位上的皇后,虽然外面天还未黑,但屋里已经不太亮了,皇后身后的烛光晕出桔红色的光华,照的皇后的脸上,显的有些阴晴不定。 皇后不悦的说道:“琼嫔妹妹,你可真是的,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却一直守守的紧紧,这么冷的天,本宫罚你,你也不告诉本宫你有别情,难道就不怕保不住龙裔嘛?既使龙裔无事,皇上也难免心疼,要是真的有个好坏,只怕皇上更会怪罪。” 听到这些严若雨的心不由跳的更快了,刚开始让皇后请进来时那份松快帘又束紧了,前些天刚请过脉,太医已是明确说过自己未曾有孕,现在想到,纤纤平日里的大胆妄为,在这大冷天里,严若雨却是额上大汗滚落,人已不自觉的跪下。 “我”严若雨刚想抬头反驳,纤纤已温言笑道“不要担心了,我知道姐姐一直自己也感觉难以相信所以一直患得患失,甚至不敢去请太医来,如今情势不同,而且又事关龙裔,何不请皇后娘娘速请太医来诊断一下,一来可以让琼嫔姐姐安心,二来,琼嫔姐姐刚才在外跪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可以诊断龙裔是否安好。” 皇后也已经露出一丝笑意,发话道:“皇上一直子息单薄,自从各位妹妹进宫以来,本宫就一直盼着能够多多为皇家开枝散叶。”一边转身叫身边的凤仪宫殿总管太监道:“五福子,去请太医院院判秦太医请过来。” 不待皇后吩咐,她身边的贴身女官雪灵已经上前将若雨扶了起来。严若雨怔怔地站在那里,失了神,只是汗不停的流下,贴身的小衣早就因为汗湿而贴紧了身体,望着纤纤,眼神里诉说着,你可把我害惨了,本来或许还有条命能留下,这假称怀孕可是重罪,而且只怕你自己也会被牵连,到事到如此,想逃都没有地方可逃。 不多会,门外的小太监禀报“秦太医已经到了。” 严若雨勉强笑着,哆嗦间伸出手,只等着宣判死刑一样,脸色瞬间变红,又马上变的苍白若纸。 秦太医低垂着头,躬着身子,伸出指头搭在严若雨不住颤抖的手上,片刻功夫之后脸上就禁不住喜色洋溢,道:“恭喜琼嫔娘娘,恭喜皇后娘娘,果然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这时候众妃嫔也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恭喜。 纤纤依在外围,看着严若雨的喜色,只觉自己只是一个身外之人,想来皇后不会再为难若雨了,也是自己告辞的时候了。 装着强咳了几声,沅珍十分机灵的明白了纤纤的意思,忙走过去扶着纤纤向皇后告罪道:“皇后娘娘,瑜淑华一向身子不好,今天出来又招了风,奴婢想先送娘娘回凝芳殿休息。”皇后轻笑道:“妹妹身子一向不好,这次却为了龙裔之事如此奔波,真真让姐姐感动,也让姐姐汗颜,对了,正好秦太医在这里,就让他给瞧瞧吧。” 纤纤听着皇后这番绵里带刺的话,这不是明显提醒别人自己干过什么嘛,想到自己今天锋芒太露,又坏了别人的好事,要想过点平静日子,只怕还得装病装的更像一些才行。狠狠心,银牙一咬,咬破了一点舌尖,用力一吸,再咳了几声,用丝帕捂着,吐了一口腥血在上面。 沅珍惊叫道:“主子,你吐血了。”这份惊恐到是真情,沅珍一直知道纤纤是装病,这次却真的吐出血来,那能不惊。 秦太医赶紧走了过去,双手一搭架在纤纤的手腕上,纤纤装着无力将手垂下,偷偷用手顶住自己腰背处几处大穴。 秦太医眉毛扬了扬,只觉得脉息虽有些沉缓,但却也不似病入膏肓之态,怎么会吐血呢,想取过那沾血的丝帕来看看,但纤纤那里敢让他细瞧,忙强笑道:“皇后娘娘,今天我真的累了,想先告退了。” 皇后安慰道:“秦太医崎黄圣手,又是太医院里稳重的老太医了,还是让他给妹妹好好瞧瞧吧,妹妹自来了大唐就一直这样病着,让姐姐心里都心疼着呢。” 纤纤勉强的陪笑着:“娘娘,今天真的很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了,改日再请秦太医就是,将来的日子还长的很呢。” 皇后也不在强留,必竟今天的主角是严若雨,改吩咐秦太医给严若雨好好安胎,让五福子去将这喜讯禀报皇上。 纤纤离开皇后凤仪殿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未全黑,但却是阴沉沉的,洁白的雪花正在慢慢随风飘下来。 直走出很远,纤纤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喜欢那样皇后殿里那样虚假的气氛,那里有那一个人是真心实意贺严若雨的呢,只怕恨不得生生吃了她,但表面上还做出姐妹友爱的样子。 看着那在空中洁白的雪花,落在地上却马上变的乌黑,或许再纯洁的物质也不过如此,只有在空中才能保持纯洁,一但落在地上,便也经不起这些灰尘的浸食。 自己是不是也如这雪花一样,现在正在空中飘舞,那么何时自己会落在地上呢? 纤纤伸出手,看着雪花落在指间,在手心一点点消融,伸手摸在脸上,满脸的水,也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轻轻叹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好。”一个清悦的男子声音在纤纤身后响起。 纤纤一惊,自己现在已经练武多时,虽不敢说算是高手,但也算是耳聪目明,居然让人靠近了却不自知,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 沅珍已经大喝道:“什么人?” 便看见一位青年男子从一块景石后走出来,披着银狐毛皮的披风,看不见服制,纤纤带着三分疑惑的望着沅珍,意思问:“你认识嘛?” 心里却在想起看过的穿越小说,暗叹,不会这么狗血吧,难道我也要上演一幕偶遇圣驾的童话传说。 不过,好像从让雷霹过之后,满天神佛总是听不到纤纤的祈祷,每次她求什么的时候,就一定不灵,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到这个时空和纤纤原来的时空的神佛是两家公司的,因为纤纤叫的名字不对,货不对板,人家神佛大人们当然都不理她,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发发慈悲放过纤纤一回。 018初相逢雪露凝风 纤纤还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沅珍已经跪下去“奴婢恭请万岁爷圣安。”看着纤纤还在发呆,急的沅珍赶紧拉了拉纤纤的裙角,纤纤也福下身子说道:“圣上万福。” 皇上微笑着看了一眼纤纤,如果是宫女应该就跪下了,只是万福,应该是嫔妃,不过,好像没有见过。 皇上双眸微动,又细细打量一眼纤纤。 一只碧玉映雪簪正斜斜插入轻轻绾起的柳荷髻中,此外只点缀了几只珍珠小钗,别有一番素雅的风情,寒风缓缓拂过,额前柔发轻轻飘动之下,只见一张未施脂粉的小脸,微微低垂,在这一片银白的雪地里,更衬显娇嫩凝白,如同从冰凝上滚落的雪水一般,晶莹美丽,不由叹了一句,大约这便是古人所说的欺霜傲雪。 这样场景好像在那里见过,心里一颤,似又浮现出一个记忆深处的影子,不由眉头一皱,但还是伸手扶起纤纤,微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纤纤。” 皇上看了一眼正从自己手里抽走的那只白玉似的小手,随意的笑了笑。“纤纤擢素手,你也当的起这个名字。你住在那个宫里的?” “凝芳殿。” 一边皇上问什么,纤纤便答一句,一边心里想着如何脱身。 “唔。”皇上似乎有些吃惊,愣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纤纤,方才说道:“你就是南理国的长公主昭惠。”说完眼眸转动了一下,方才说道:“那你刚才呤的那两句是你自己做的嘛?” “不是,是前人成句。外面太冷了,皇上别着凉了,臣妾请皇上还是早点回宫休息吧。” “嗯,这里离凝芳殿也不远了,朕就去你宫里坐坐吧。朕也觉得不像闺阁女子所做,意境太过苍凉,应该是出自久经变故之人。不过,语句到也甚优美,全文如何,你念给朕听听。”说着话皇上便走在了前面,纤纤也不敢抗命,走出不远,便看见开始有些待卫跟在后面。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纤纤毫不自知这言词的深意般,顺口就背了出来,也不想想当初只因这首词,李煜就让给赐死了。 皇上本是一直带着笑意,当听到“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忍不住眉头一皱,等到纤纤背完,皇上冷笑一下:“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会想起这首词,看来你还思念着故国呢?你已进宫半载有余,难道是我大唐薄待你了?嗯?” “不是,皇上待臣妾甚厚,臣妾虽因久病,不能待候皇上左右,但也常感念皇上的恩义。只是树高百丈,尚且叶落归根,难忘故土,也是人之常情,何况这本是前人成句,臣妾只是觉得意境优美,随便念念。”纤纤赶紧解释着,只是前几句话,说的自己都有点反胃,完全是从八点档的电剧里抄出来的,不过说出来后似乎也没什么效果,这皇上还是不太高兴,黑着一张脸。 纤纤吐了吐舌头,这样也好,最好,别对自己印像太好,我可不像和这种阴晴不定的人在一起,难怪说伴君如伴虎,让背词的也是他,背完了生气的也是他,好难侍候啊。 不知不觉中这说话间的功夫,已经到了凝芳殿外,皇上走进殿内,难免殿中侍候的宫人跪了一地。 一进去,皇上便眉头一皱,这凝芳殿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主要是为了省炭,纤纤的意思是白天就不用烧了,留着晚上点,要不太冷了大家不好睡觉。 皇上又看了看殿里待候的奴才,让他们平身后,转而望着还站在自己身旁的纤纤说道:“也难怪你思念故国,只怕真是我大唐薄待你了,这么冷的天,你这里怎么连个炭火都没有。”说完一拍桌子,显已是怒极“你们这帮奴才是怎么侍候的?难怪你久病不逾,这宫里冷成这样,只怕没病也给冻病了。” 沅珍等忙跪下说道:“万岁息怒,奴婢这就去准备。” “皇上,你别怪他们了,是我的意思,想省点炭。不够用,所以白天一般都不生炭火,要不用完了,晚上更冷的没法睡了。”纤纤急忙解释着,似乎完全不懂什么叫越描越黑,这样解释听着沅珍等人都觉得心酸,更别说皇上了。看见皇上面色越来越黑,纤纤只得转换话题道:“呃,臣妾还没有恭喜皇上,琼嫔姐姐怀有龙裔了。” 听到这个消息,皇上的脸不自觉得露出了一丝温柔,但只是一闪而过,还是冷着脸说道:“看来这件事,朕真要好好查查,一个嫔妃居然委屈成这样,来人,请把皇后请来,朕要问问她,这后宫她是怎么打理的。” “皇上,万万不可。”纤纤急的脱口而出,今天已经得罪一帮人了,要再把皇后得罪了,只怕在这后宫里就真的没法呆了,说完看见皇上脸色,小意的说道:“这后宫事物繁多,天天要娘娘明鉴,娘娘详查的就更多了,臣妾这点炭头大的小事,实在不想麻烦皇后娘娘,所以从未向皇后娘娘禀报过。如果因为这样而引起皇上责备皇后娘娘,那臣妾真是万死难赎。” 皇上看了纤纤很久,最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而望向一旁的太监说道:“齐凌,这件事,你去让内侍省好好查查。”转而拉着纤纤在自己一旁坐下,纤纤心里一惊,不过皇上没有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已用另一只手勾起白如凝脂的下颚,手指轻轻在肤间滑过,双目炯炯的子着纤纤的眸子,却看到她眼中的紧张,手指间感觉到她正战栗的发抖,神态更增三分怯弱的娇媚,细看之下,可谓是经珠不动凝两眉,未施铅华显天真。 皇上虽见惯六宫粉黛,但也还是有一瞬间因为这份美丽而略略失神,回过神来,看见有些微微颤抖的纤纤,不由浅笑了一下,说道:“朕如此可怕?” “不是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哈哈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皇上露出夹促的笑容,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纤纤。 纤纤听出话中深意,不由身形一震,难道自己真的逃不过去,可是,自己不喜欢他,到现在未止只怕连最起码的好感都没有,就要做那些亲密的事情。 不愿意纤纤心里只有这三个字,可是,却也明白这宫里,对于一个嫔妃来说,这样的事情,是没有说不愿意的机会,心里暗骂道,他要真的想要的话,就当自己让狗咬了吧。只不知道她这些杵逆犯上的想法让皇上知道了,会不会气的立刻把她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唔,估计皇上丢不起这个人,肯定是偷偷毒死。 纤纤心里烦乱,脸上的笑容也变的虚了,好在皇上误以为她只是年幼害羞,到也没在继续戏弄她,示意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听说南理民风与大唐不同,女子都可在外走动,若是真有才情的女子,还可出仕为官,甚至还有几位女将军,怎么你如此胆小怯弱。” “呵呵,纤纤自幼体弱多病,所以常在家休养,少见生人。”纤纤无奈的虚应着,低下头不觉的偷偷的暗骂了几句,但这样的举动,却自有一番别样的少女风情。皇上虽见惯了美女,但纤纤的美丽如同精灵一样,带着自然的气息,这样独特的风情,一瞬间,皇上看的竟有些恍乎了。 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一会,又说了一些闲话,皇上问了些南理的乡俗风情,纤纤一个穿越来的大鱼目,那里知道那么清楚,多半都是芳芷代答的,纤纤只是装着娇娇怯怯的样子,在一旁扮可爱,倒后来就让人取过棋来和纤纤下起了围棋。 这些黑白子,下五子琪纤纤还能凑合着上,下围棋,那里是皇上的对手,兵败如山倒,下一盘输一盘,而且还都输极快,纤纤实在觉得很有挫败感,皇上却似乎觉得很有趣,看着每次吃子时,纤纤一副肉痛的表情,很是棋兴大发,从开始的让三子,到后来的让十子,让的是越来越多。 不过,纤纤还是照输不误。只能这样一边下着棋,一边盼着这盘下完,皇上就快点走,盼到东来,盼到西,一直盼到华灯初上,皇上似乎意犹为尽,一点打算走的意思都没有,还命人就在这里布膳。 纤纤看着外面黑阴阴的天,心里也是黑阴阴的。突然想起若雨有孕之事,暗骂自己蠢,多好的借口也不拿来用,忙说道:“皇上,琼嫔姐姐刚刚怀有身孕,今天又刚刚受了惊吓,最是需要皇上关怀的呢。” “哦,可是朕觉得你这些天,才是真正受委屈了。”说完走过去扶着纤纤的肩头,轻伸双臂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在纤纤的耳旁说道:“朕今天晚上就在这里陪你。” 019偶遇天子惹祸端 纤纤哆哆嗦嗦偷眼瞟了一眼皇上,小意说道:“皇上你还是去陪琼嫔姐姐吧,她第一次怀孕呢,必定心情紧张,还是龙裔重要。”纤纤说到最后,自己也觉得这话说的无力。 “朕早就听说你和琼嫔姐妹情深,不过今天皇后贤妃肯定会去看她,还不定聊到多晚呢,朕明天再去看她不迟。”皇上在纤纤的耳边轻轻说着,温热的气轻轻吹抚在纤纤的耳旁,纤纤只感到自己心乱如麻,在心里对着貔貅大吼道:“你快给我起来,我烦着呢。” 貔貅这一次居然真的响应了一下,幻出身形,伏在纤纤手旁,扬了扬爪子,说道:“我不发威,你真把我当成加菲猫了,总在我睡觉的时候吵我。” 纤纤眼睛瞪了瞪,真想追问一句,你怎么知道加菲猫的,但还是忍住了好奇心,只是向貔貅使着眼色,见貔貅半天只是不停的向自己扬着爪子,嘴里只得先嚅嚅诺诺的回道:“皇上,可是” “怎么了?”皇上听到这句可是,听出语意中的推脱,忍不住眉头一皱,双手一松,站在纤纤面前,细细打量着她,这后宫中的妃子,又那个不是希望得到皇上的宠幸,或着说,这是她们最重要的生存意义。 争宠,争胜,一辈子就是过样过来的,可是现在居然有一个女人想拒绝,皇上心里慢慢感觉到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在延生,面带不悦的说道:“你似乎不愿意朕留下来。”芳芷与沅珍吓的帘跪下来,齐声说道:“皇上息怒。” “闭嘴,让她自己说话。”皇上此时说话的语气早就不复初时的温柔,寒意毕显。 纤纤心里反复捉磨着,皇后宫佳丽无数,不用在我这颗烂树上掉死吧,再说,穿越小说里皇上啊,将军啊什么的大人物,都是欠打欠骂型,喜欢的都是不顺着自己来的女主,大凡大都这样的规律,也一定是有原因,有理由的。而且估计就算得罪你,你看在南理国的份上,也不可能真的把我赐死吧,反正就这样不死不活的活着也就成了,再受冷淡,估计也坏不到那去。思前想后,再看貔貅一副闲闲的样子,在那里不停的打着哈欠,还欠欠的说道:“放心吧,你死不了的。” 纤纤得了保证,更把心一横,赌就赌了,抬起头望着皇上说道:“是,臣妾不愿意皇上留下来。” 看见皇上的手在慢慢握紧,时间好像停在这一瞬间一样,安静的让人无法呼吸。 纤纤感到裙子让人扯动了一下,看见跪在地上的芳芷身前地板上,已让汗滴湿了几处小小印记,再看沅珍,早已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皇上脸色阴暗的如同外面的天空一样,双眸微眯,心中早已是极怒,但皇上本就是极能隐忍之人,否则也不能在夺嫡中胜出,深吸了一口气,方才阴冷的说道:“其他人都出去,你继续说下去,朕倒要听听你的理由。” 纤纤咬了一下下唇,继续说道:“皇上,臣妾知道进宫之后,身心都只属于皇上一人,但臣妾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皇上,臣妾对皇上只有仰慕之心,却没有感情。”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朕,所以不想服侍朕?”皇上的语气已经变的平淡了很多,但却有止不住的寒意。 纤纤硬着头皮点点头,又安抚了一下皇上说道:“臣妾的意思是希望皇上能给臣妾一点时间来接受” 皇上捏紧的拳头闷闷的击在桌案上,打断了纤纤的话,纤纤抬头看见皇上的神色已经是怒极,那里还敢多说,只是低着头不敢言语了。 皇上见她居然这般还不跪下请罪,心里更是怒极,气都喘的粗了些,脸上竟慢慢都有些隐隐发红,只怕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让人这样气过。 堂堂天子,何曾想过会让一个嫔妃拒绝,自大唐开国以来至今六百多年,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居然今天就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屈辱,张了张嘴,刚想说把纤纤打入冷宫,但想想她必竟是和亲公主,马上南理国还要朝贡大唐,若是让使臣听说,总归是不妥,何况此事传出去,天家颜面何存,罢了罢了,宫里也不多这么一个人。想到这里,皇上一挥袖子,转身便出去了。 纤纤一直低着头,那里知道皇上后来根本是懒得骂她,抬头看见皇上虽然生气,却没有把自己怎么样,只是转身就走,还以为自己押对宝了,心里暗自嘀咕,这穿越小说里写的还是有点道理的,大凡这些从小让人宠坏了的男主,总是欠打欠骂,喜欢不要顺着自己的人。想到这些,不由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却不知道自己刚才差不多是在鬼门关前转了一个圈。 不过,自己这样的行为,只怕已经引起皇上的注意了,还是快想办法逃跑吧,纤纤在心里盘算着。 貔貅这时候才拿开捂着耳朵的爪爪,嘀咕道:“嗓子真大。”侧首看着纤纤在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实在有些忍受不了。“你别在那胡思乱想了,皇上刚才差一点把你打入冷宫了,不过是因为你是南理国的和亲公主,所以死是死不了的。哼哼我看以后你在宫里的日子难过了。” 说完看着纤纤神色愕然的样子,显的有些呆呆傻傻的,不由摇了摇它那大大的脑袋说道:“我还没有完全适应大唐这里的气候最近比较容易犯困,没事别吵我。”说完貔貅用爪子捂了捂嘴,好像是打了一个大哈欠一般,然后也不顾纤纤在那大吼大叫的嚷着要回家之类啊,你得负责的话,就那样无声无息的又缩回了玉珠串里。 从那天皇上极怒的离开凝芳殿后,芳芷免不得埋怨了纤纤几句,但事已至此,也只有无奈。 纤纤事后也有些后悔,其实,历朝历代,有那个妃子不是后宫争斗里出来的,不是给人铲除去,就是做铲除人的,争胜,争宠,赢的人是万丈荣光,输的人是万劫不复,想要活下去,就要先下手为强。再这样下去,今天得罪一个,明天得罪一个,又没有皇上的庇护,不要指望能活着到离宫的那天。不由心里深深叹息了一下。 不过,宫里的人像得到了指示一样,再也没有什么人来这个清冷的宫殿,原来还会不时过来给纤纤请脉的太医也再也没有来过,只有乌兰琪来过一回,然后,严若雨因为要安胎,不能四处走动,让他的贴身丫头送过一些东西过来,也请纤纤过去玩过几次,不过,纤纤,第一次去就遇上了其他几位妃子,很是让她们冷嘲热讽了一阵,纤纤虽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不在意这些,却也不愿意凭白因这个惹得若雨生气和得罪人,之后也就没有再去过了。 寒冷的冬天就这样消沉的气氛中慢慢度过了。 转眼又是一年春天到了,南理国与回纥朝贡送年岁的使节也按时而来。 最初,纤纤都没有想到,这次的南理国使臣居然是纳兰大人。纤纤很想见见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必竟这也是纤纤的初来时的亲人。 但沅珍告诉纤纤,就算是亲身父亲也需要皇上的恩典才能相见。纳兰大人在朝见皇上的时候提出希望能见见南理国的昭惠公主,但被拒绝了,而乌兰琪却得到了可以获见回纥使臣的机会。 纤纤听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次,有些后悔得罪了皇上,第一次,知道了在这宫里,自己的地位原来是那样的无足轻重,第一次,纤纤知道了为什么那些嫔妃要去争宠,因为这个宫里,一切的权势,都取决与这个男人的喜好。 纤纤第一次主动走出宫门去找了怀孕中的严若雨,希望她可以帮忙向皇上说说情。之后得到严若雨的回音却是皇上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称有事,拂袖而去。根本没让若雨继续说话。 纤纤只能在失望中,登上宫中最高的望月台,在高楼上默默看着南方,用心送着纳兰大人的离去。 020端午盛宴逢惊变 寂寞的岁月总是一样的,每天过着相同的生活,转眼间又到了端午节,虽然纤纤是宫里最不得宠的妃子,但必竟位份在宫里还算是比较高的,端午盛宴时,还是得到了邀请去参加晚宴。纤纤现在一点都不用担心皇上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听说盛宴时会有杂技表演,便兴冲冲的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严若雨之事,皇后对纤纤似乎还是很有些印像的,将她安排与贤妃并坐在了皇上的右下首。 纤纤之下就是襄婕妤傅晓露和琼婉容严若雨,若雨怀孕后,已经从正六品嫔,进到了从五品婉容。纤纤入座从后立刻与严若雨相视一笑,然后也转向襄婕妤笑一笑,襄婕妤看见后也露出一丝笑意,微微颔首。 众嫔妃坐好后,盛宴开始,看着川剧的变脸,吞火球,等各式各样的表演,纤纤因为一直被困在宫里而慢慢消沉的心,总算开始有了一丝快乐的感觉。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在电视里多次看过这些此类的表演,但现场看还是第一次呢,纤纤看到最后也不免有些兴奋了跟着其他的嫔妃一样抚掌微笑。更不由,感叹古人智慧的可敬。 不过,看到最后,纤纤也开始慢慢有些疲倦了,天天早上起早练功,晚上总是习惯早睡的。 这时候,开始了最后一场大型表演丢彩棒,有数位少女一起,开始手中只有三只棒子在不停的往空中交替抛出,又在接住,到后来,彩棒越加越多,一个人手中最少有六七只彩棒,然后这些少女互相将棒子一边向空中抛去,一边交替着抛给对方,一时场内彩棒四处飞舞,却没有一只落下,只是在空中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呼啸着飞来飞去,加上棒子色彩鲜艳,看的人眼花缭乱,众人不住的叫好,就是皇上也笑着说了一句,赏。 到后来,这些少女慢慢一边抛着手中的彩棒,一边开始向场内散开,这时候手中的彩棒已多至十几只了,空中更是只见一道道色彩划空飞扬,已看不清,谁接住了谁的棒子,更看不清,是谁抛给了谁,但这些彩棒虽在空中四处飞舞,却也从不互相碰撞,更无一只落下。 大家正陶醉在这场盛大的表演中,突然发生了异变,几只的彩棒同时向妃子的席间飞去。 几位嫔妃同声惊呼一声,待卫们慌乱的往这里冲了过来,只见其中几个丢彩棒的少女,双脚一点,如同钻云乳燕一般飞掠而至,双手一掠一人手中一只,已将这几只彩棒接住了。大家刚觉得心里稍安。却见这几位少女双手一折,从彩棒中亮出薄剑一样的兵刃。后至的另几位少女也已亮出兵刃,帘席间一片混乱,众待卫护着嫔妃向后退。 其中最先到的那两位少女似乎是其中的首领,一声轻啸,已同时向皇上飞去,待卫已大都让引到妃子席这边来了,防卫早已没有当初那般严密。 一切惊变都只有一瞬间。 皇上身边的两个待卫立刻向前迎了上去,将这两位少女堵在了席外,不远处的待卫们也在向这边赶来,而这两个少女似乎配合很默契,两人同时双剑一分,将两个待卫一绞,逼到了一处,其中一个少女双剑一架,便与他们缠斗到了一起。 纤纤初时还木木的拿着手中的酒杯正准备喝一口,眼见眼前异变突生,看见那明晃晃的剑顺着自己的眼前向皇上飞去,耳边听见贤妃狂吼了一声:“皇上小心。” 心里突的一沉,只想起两个字:“殉葬” 随手就将手中的酒杯砸了过去,这近三年来练武,一年来练飞镖的成果,总算是体现出来了。竟一下就砸中了那少女的左臂,少女似乎有些吃痛,去势不由缓了一下,纤纤已经双脚一点跳到了桌案上,借着同在席间的高度优势一个飞扑跳上了皇上的主席台子上,看见皇上还稳稳的坐在一边,皇后见机到快,看到席间变动,现在已经起身与众人一起准备扶起皇太后,但这少女已经到了近前,眼看就要刺中皇上,纤纤手中没有兵器,只有银牙一咬,双手一合,硬是用那双娇嫩的双手,握紧了银亮的薄剑,剑光锋利,光靠一双血肉之手又怎么握的住。 那个少女眼见成功再望,却突然让纤纤给阻住了,出了尖利的叫声,疯了一般合身带着剑向前扑进,这剑本就极薄又锋利,再加上少女多年苦修和自身的重量,纤纤用尽全力也只看着那只银剑缓缓的从手中向前移出,鲜血疯狂的涌出,顺着剑锋如水注一样向下滚落,纤纤感到双手都痛的麻木了,手掌几欲断裂,只看见眼前鲜红一片血剑移动,觉得双眼发黑,心里暗骂,靠,我也要舍已为人一回了 只觉得血腥之气扑鼻,纤纤让这味道薰的心里一颤,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嘛? 突然,感到手中剑去势立减,压力一轻,抬眼看见那少女的头如飞盘一样向一旁飞去,背后露出几个待卫狰狞的面孔,那少女脖子上的血这时候才飞涌而出,溅满了纤纤一脸。 纤纤勉强睁开双目看来,只感到这世界已是一片血红之色,如同修罗地狱一般,身子一软就直直向后倒去了,迷糊中看见身后的皇上看了自己一眼,似乎那眼光中有一丝精亮的光芒闪烁,这便是纤纤最后看见的光景。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在迷迷糊糊中纤纤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轻轻低呤着这几句词,还伴着一声低低的长叹。 纤纤极想睁开眼睛,却又觉得眼皮沉得的如同粘住了一般,咽喉里一阵发苦,纤纤咬了咬牙,再次想努力睁开眼睛,却还是只是微微的抖动了一下,眉头不由紧了紧,发出一声低低的痛苦呻吟声。 便立刻听见耳旁响起了沅珍惊喜的叫声:“醒了,娘娘快醒了。”只是这声音遥远得似自另一个世界传来,纤纤终于勉强睁开重似千斤的眼皮,努力分辨眼中所看到的一切。 看见完全陌生的环境,纤纤嗅到空气里飘着一缕淡淡的龙涎薰香的味道,这才略皱了皱眉,四下望去,这是一间十分华丽的卧室,远不同与凝芳殿的冷清,这里每隔几步便立着一位宫人等待招唤。人虽多,但却也十分安静,宫殿里雕栏玉砌,花团锦缀,幕帐上绣着缠绕的金龙彩凤,张牙舞爪,乍看之下有些狰狞。 纤纤竟看的一愣,脑子里慢慢浮现起那一片血红的世界,如同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现在却身处如此奢华的环境,略略恍惚了一下,似乎有些茫然,不知今生何世的感觉。 “娘娘,你觉得怎么样?”纤纤只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传来。抬眼看见是皇上身边的大尚宫齐雪,纤纤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可能正身处在皇上的两仪殿内。 这初醒时的浑浑愕愕刚过,纤纤便发现这双手痛自己根本无法忍受,紧紧咬住双唇以免自己会痛呼出声,却止不住的全身颤抖,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这种痛苦,颤抖的问道:“这里是”不过短短三个字,纤纤说话时却因为疼痛,而不停的开始倒吸了几口凉气。 沅珍看见纤纤有几分挣扎想起身之意,已经伸手扶着纤纤帮她在身后放好几个团枕,让她躺靠在上面,并轻声说道:“主子,这里是两仪殿,主子你可吓着奴婢了。”说着话,眼泪又差一点滚落了下来,纤纤看见她脸角还有几处因拭过的泪水而擦伤的痕迹,安慰道:“我不过就是手受了点伤而已,除了有点痛,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主子,您没看见,昨天您手上的伤口太深,血根本就止不住,太医为主子清洗伤口,换了一盆水又换了一盆,每盆都是血红血红的。太医都吓的脸无人色” “没有这么严重吧。”纤纤苦笑了一下,真的差一点就舍已为人了,唉,自己当时也是一时头脑发热,下意识的想起古代有让未生育的嫔妃为皇上殉葬的先例,真怕皇上就这样死了,到时候关进帝陵,陪着那些棺木慢慢等死,岂不是比死更惨。 趁着纤纤和沅珍说话的功夫,齐雪已经吩咐一边的小宫女去禀告皇上“瑜淑华醒了”一边吩咐小宫女们去给纤纤煎药。 021入两仪情窦初生 不多时,纤纤便听外面的内侍唱喝道:“皇上驾到。”挣扎着准备起身行礼,双手只是下意识的一沾床沿,便痛的惊呼一声。 皇上听见纤纤的惊叫声,不由紧赶了几步,走进来时正看见纤纤痛的直翻白眼,倒吸凉气。身子就软的倒在床上缩成一团,那里还有一分嫔妃的贵气。纤纤瞟见皇上来了,一边挣扎着想坐正,嘴里急忙说道:“皇上万福。” 皇上见她这般不由心生了几分怜惜,走到近前,伸出手把纤纤揽进怀里,抱着她躺好,低声说道:“你有伤就不要乱动。”说完想起纤纤上次拒绝自己的事情,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朕看你也不像是一个拘谨于君臣之礼的人。”说着话,微一低眼便瞧见纤纤双唇上咬出的齿痕,心中一软,眉头一皱,手指温柔的抚过纤纤的樱唇,低低说道:“伤口是不是很痛,怎么把自己咬成这样了。”说完正好看见齐雪端着药走到近前,皇上随手取过来说道:“朕来吧,你们都下去。” 纤纤眸光流动,望了望近在咫尺的皇上,第一次这样近的看着皇上,也是第一次仔细的打量起皇上的长相。皮肤细致的看不见一点毛孔,要是在现代不知道要让多少女人羡慕死。双眸炯炯有神,眉毛细长,眼眸黑亮中闪着精芒,双唇极薄,从相学上来说,唇薄之人必定情薄。不过,其实皇上也是一个很英俊帅气的男子,必竟啊,能当皇妃的长相肯定都不差,有那样的爹妈当底子,儿子能差到那去。 看见皇上递来的汤匙,纤纤立刻乖乖的张口嘴,一口喝下,刚一入口,只觉得口舌间麻了一片,又苦又烫。立刻苦着脸差一点就吐了出来,但终是强忍着咽了下去,却止不停轻咳了几声,好容易缓过劲了,便狠狠的喘了几口气。 看见皇上又递了一匙过来,纤纤已经烫的说不出话来,正在不停的猛吸凉气,只是微微摇头,示意不要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不喝怎么行呢。”皇上轻轻的说道,声音里听不出来有什么感情,但纤纤却觉得这话的含意里,似乎有一丝丝宠溺的劝解。 “太烫了。”纤纤小小声的辨解道。 皇上一歪脑袋,自己浅尝了一下,也是狠狠让烫了一下。这才苦笑了一下,想起之前别人喂药之前都是要先吹吹汤匙的,便也似模似样的学了起来。看着纤纤把药都喝到见底了,皇上放下药碗,揽过纤纤,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到怀里的少女正在微微颤抖,却只当不知,轻轻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朕?” “不知道。”纤纤一点都不考虑,冲口而出。笑话,要是告诉你,我是怕让殉葬,不知道你会不会立刻把我给推进陵园里。但若是学着八点档电视剧里,那样满嘴说着,臣妾身心皆属于皇上,别说是挡剑,便是为了皇上死一千死一万次也是再所不惜的。自己也实在说不下去,怕说出来也一点诚肯的感觉也没有,像皇上这样的人,脾气真的说不好,别让他看出自己在撒谎骗他,那不是死定了。 皇上听到这样的答案似乎并没有太生气或是失望,若是纤纤真的像其他人那样说着什么为了圣上万死不辞之类的话,他到反而觉得无趣了。从小到大,生长在宫里,也看过其他为了护架而受伤,甚至是死去的护卫,宫人。但纤纤这次的行为还是让皇上心中有了极大的触动,在皇上看来至少可以确定,纤纤这样做,决不会是为了讨好自己,如果纤纤是那种喜欢讨好自己的妃子,当初绝不会拒绝自己。 皇上看了一眼怀里正在颤抖的女子,一头长发温柔的披在肩头,更衬的脖颈细长,白嫩的肌肤细腻光润,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双唇微微颤抖,情态柔顺而又有一种病态中的娇弱。不由生出几分玩味的笑意,但却又突然正色道:“哼,你应该说,为了朕做任何事都是万死不辞的。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是,臣妾对皇上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便是为了皇上上刀山下油锅也决不”纤纤心里闷哼了一声,你喜欢听这类的话,我就说,这段周星星的名句,那个爱上网的人不会倒背如流,要多假有多假,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不过,还没让纤纤说完,余下的话已让皇上堵在嘴里了。 皇上轻轻闷笑了一声,打断了纤纤。“好了好了,这样倒像是朕逼着你说的一样,不是出自真心的话,朕不爱听。” 真心的话你一样不爱听,好嘛?纤纤在那暗暗腹诽着。 “虽然你说不知道,朕不太开心,不过朕还是很高兴你没有骗朕。”皇上放开了纤纤,站起身后轻轻低语了几句,不过声音小的只怕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你好好休息吧,朕要去继续批阅奏章了。” 纤纤看着皇上远去的背影,身形十分的清瘦,突然有一种感觉,虽然这个男人坐拥天下,更拥有无数佳人美眷做伴,但他却也是世上最寂寞的人。 所谓高处不胜寒,皇上,又被称为孤家寡人。 转眼过去了十几天,纤纤这些日子里一直在两仪殿里养伤,也算是和皇上朝夕相处,天天看着这样一个全天下最有权,最有势力,最有钱的帅哥,对自己温柔相待,真的很容易让人沦陷,不过好在纤纤一直在用“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前人名言,不停的提醒着自己,虽然难免有点小花痴,但还是避免成为了大花痴。 皇上这些天里,有事无事总会来探视纤纤,有时候只是陪着纤纤说说话,或者就那样看着纤纤一会,或是随意逗逗纤纤再走,深刻让纤纤感受到,什么叫宠爱,就是当成宠物来爱。 唉,估计自己在皇上心里,就像皇上之前,说起过皇上小时候养的那只猎鹰一样,就是没事的时候用来消遣的,只是虽然如此,但六宫里的那些女人却是看不透的。但因为纤纤刚救架有功,而且圣眷正浓,又是住在皇上的两仪殿,没人敢做些什么事来。可是明里暗里,纤纤现在已经是让这些人正视的对手了,再也不可能像过去那样装病躲着平安度日了。 这些天里,纤纤手上的纱布是越包越薄了,又过了几日,已是完全康复了,只是掌心中留下了两道暗红的疤痕,如同一掌纹线横过正个手掌,形如断掌一样,纤纤觉得十分难看,但也知道只能慢慢调理,过个几年或许才能慢慢淡化。 伤势刚有起色,纤纤便已向皇上提出要回自己的凝芳殿,只是皇上执意不肯,才又住了这些时日,现在伤势全愈,皇上也不在强留,当日拆了纱布,纤纤便领着沅珍回了凝芳殿,刚进去,纤纤便直扑自己心爱的大床,往上一躺,看着跟进来的香坠儿和沅珍,芳芷说道:“这些日子在两仪殿,我是坐要注意坐像,吃要注意吃像,睡要注意睡像,可把我累死了,就没有一天能睡的踏实。” 芳芷摇摇头,抚着纤纤的额头说道:“公主,你受罪了。唉,公主此次已深得后宫注目。”说到这里芳芷停了一停,压低声音说道:“此时,公主已是浪风尖上的人,日后当步步为营,处处小心。” 纤纤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也明白,老实说纤纤虽然不聪明,但八点档宫斗剧看多了的好处还是有的,最少懂得这宫里不简单,知道提防。 纤纤刚才躺下,便听到外面报:“圣旨到。”免不得心里一阵抱怨,但还是帘整理仪容,出外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凝芳殿瑜淑华段氏,恪守妃嫔之德,入宫后谦恭和顺,以德言容工,襄助六院,勤修内职,深得朕心,更兼此次护驾有功,为表其率,特晋升为妃,仍居缀锦宫凝芳殿,望其不负朕望,以慰朕心,钦此。” 纤纤领旨谢恩,免不得吩咐芳芷打赏那些颂旨的宫人。 022众人贺晋升妃位 众人走后,香坠儿等人又上是前恭喜纤纤,小宫女莹儿更是笑道:“现在宫里除了皇后娘娘与贤妃娘娘就是咱们主子位份最尊了,而且主子现在圣眷正浓,看以后宫里还有谁敢小瞧咱们宫里的人”正说着已经沅珍打断了“胡说八道些什么,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给主子添乱。” 香坠儿和莹儿年岁相同平日里也最是相宜,看着莹儿让沅珍骂了,忙上前打圆道:“沅珍姐姐,算了,这里又没有旁人。”香坠儿是纤纤的陪嫁丫头,这宫里除了芳芷,其他的宫女自是不如她与纤纤亲厚,看他来打圆,沅珍也只得做罢。 正说着话,黄公公就领了一班小太监和宫女在外面候着,一进去见了纤纤,黄公公小意的上前行了个礼,陪笑着小意说道:“恭贺瑜妃娘娘晋位之喜,之前娘娘宫里的人手不够,奴才一直没挑选上合意机灵的人,现在新进了几个机灵的孩子,特带来给娘娘选选。” 纤纤看了看黄公公的神色,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扬了一下,有些嘲弄的想道,若不是因为皇上新近晋了我的位份,只怕这人你是永远挑不上合意的了,本想挑下几个,但想到之前清儿的事情,总觉得近前的人,不在多,重要是贴心,想想还是不要留下这些选好的,宁可让沅珍去粗使的宫人里挑几个知底些的,这些送来的人,谁知道是真心帮谁办事的。想到这里,纤纤眨了眨眼睛说道:“算了,我宫里暂时也要不得这么多人侍候,先就不加人了。” 黄公公一听帘汗就下来了,按照宫里的俗例,若是对方不肯接受自己的示好,那便还是记恨当初之事,想到之前自己多次扣减纤纤的月例赏赐,更觉有些心惊,看着纤纤刚想说些什么。 纤纤已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要回去继续睡觉了。 黄公公只得无奈的领着那些小宫女太监们离去。 看着黄公公走了,沅珍忙提醒道:“主子,这宫里的规距,主子今日晋位,当去晋见皇后娘娘,听候娘娘的训辞,方算礼成。” 纤纤无奈的领着沅珍去了皇后的凤仪殿,好在皇后看在纤纤大伤初愈,也不多加留难,只说了几句,日后当与六宫姐妹合睦相处之类,只怕她自己也不相信的废话,又赐了几样上好的疗伤之药,便让纤纤回去了。 纤纤刚睡下不久,那些来贺纤纤晋位的嫔妃们已经来了,这宫里总是藏不了秘密的。 听得小平子报道:“宓昭容,襄婕妤,求见。” 宓昭容与襄婕妤同居一宫,向来同进同出,纤纤与宓昭容并无深交,到是对襄婕妤有些好印像,只得懒懒的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整好仪容,出来会客。 纤纤刚一出来,宓昭容与襄婕妤便齐声道:“参见瑜妃娘娘”纤纤忙凑上前去,一手扶起一个,客气的笑道:“你我姐妹就免了那些虚礼吧。”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假,不由打了一个哆嗦。虚应的客套了几句,便分宾主坐下。 纤纤随意的客气道:“两位姐姐真是有心了,我这也刚获消息,你们便来了。” 宓昭容立刻接着说道:“瑜妃娘娘客气了,日后臣妾与婕妤妹妹还想常来呢,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呵呵,姐姐取笑了,像姐姐这般的贵客,过去纤纤盼也盼不来呢。”纤纤实在受不了宓昭容这样虚情假义,竟忍不住刺了她一句。言毕自己也觉唐突了,帘接着说道:“姐姐若是愿意常来,纤纤真是求之不得。”说完假假的虚应一笑,在座的都是宫里生长走动的人,那里看不出纤纤这句话没有几分真诚。 襄婕妤忙笑着打趣道:“上次来时,便觉得娘娘殿里的点心格外好吃,娘娘既然不嫌弃,日后臣妾便不客气,想常来叨扰了。” 纤纤对襄婕妤印像倒是不差,总觉得她是一个大气,虽有些心眼,但还算正直的一个人,听她如此说话,忙笑道:“襄姐姐若是喜欢,日后常给你送些去就是。” 几人说着话,不多时,凌贵人,乌兰琪等等嫔妃,也先后来贺,呼呼啦啦的这宫里就挤下了十几位主子。这六月里,虽然昨天才下过雨,但天气还是闷闷的,人一多了,就更显的热了。纤纤又累又热,再加上这些人平日就无交往,不停的说着一些虚应之言,虽然还在笑着,也渐渐露出疲倦之色。 宓昭容心思七巧玲珑一样,那里会看不出来,纤纤已有逐客之心,只是不好表露出来罢了,加上在场除了纤纤,就是自己位份最尊,自己不说走,其他的嫔妃也不好先告辞。便上前一步笑道:“现在时辰不早了,而且也已打扰瑜妃娘娘多时,娘娘伤势初逾,还是适宜多休息,臣妾就先告退了。” “哦,姐姐这就要走了,哎,纤纤还在想着,好不容易陪着说话的人了呢。”纤纤得了便宜还要卖卖乖,明显已经让这后宫里的环境给变坏了。 众嫔妃看宓昭容告辞,便也站起来,一起请退,只是都连连声称:“娘娘伤势初逾,还是适宜多休息,臣妾下次再来打扰娘娘”之类的废话。 看着她们离开,纤纤长出一口气,说道:“香坠儿,累死我了,我睡觉去,这次谁来了,也别叫醒我。” 也不知道纤纤睡下多久,只见日暮西沉,皇上信步走进凝芳殿,小平子刚想通报,皇上一挥手示意他禁声。 皇上走进凝芳殿后堂,看见纤纤只着了一件极薄的中衣,倦在床上,旁边立着香坠儿和莹儿,正轮流着有一下没有下的给纤纤扇着风,两人刚想高呼万岁,已让皇上制止了,示意他们退出去。 皇上走近床前,轻轻拍了纤纤的肩头几下,纤纤闷哼了一声,不满意的嘀咕道:“香坠儿,我说过了,谁来了,也别叫醒我。” 皇上冷冷的哼了一声,这男子的声音如同惊雷一样,立刻把纤纤给炸醒了,她一下便坐了起来。 皇上看见她这副神情,不由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醒了嘛?是不是朕来了,也不能叫醒你,嗯?” 纤纤干巴巴的笑了一下,看见皇上与自己同坐在床上,两人离的又近,气氛里流动着一种叫暧昧的味道,再看皇上阴冷表情,上面就像写着“你得罪我了”五个大字一样,虽然纤纤没明白自己那里招惹这个暴君了,但还是很见机的小意讨好道:“皇上。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让纤纤为您按摩会吧?” 皇上未置可否,就那样坐在床上,感到纤纤爬到自己身后,双手抚上其肩,先是轻轻揉捏,后又改为敲打,虽有些微痛,但痛过之后,却十分舒服。 必竟是学中医的啊,虽然别的不太行,但像按摩穴道这样的初级功夫还是比较到家的。不多会,皇上便舒服的闭上眼睛了,纤纤虽然习过武,但必竟一直娇生惯养,才这样按摩了一小会,就已累的有些手指无力。纤纤看皇上不叫停,那好自己先停下来,就改为做头部按摩,轻轻揉捏着皇上的太阳穴,这里不用花什么力气,也当是在休息休息好了。纤纤凑在皇上身边为他按摩,鬓间几缕短短的柔发也不停的在微微磨蹭着皇上的耳朵,皇上初时还不觉得如何,过了一会,突然伸手抓住纤纤的手转身把她抱进怀里,在耳边低语道:“你这些是和谁学来的。” 纤纤怎不能告诉他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学会的,在以前的男朋友身上练习成就的,估计立刻当成妖精烧死,只是温婉一笑,最后灵光一显,勉强笑着说道:“是和我娘学来的。” “哦。朕觉得很喜欢。” “啊。”纤纤心中一阵惊慌,但立刻想到皇上说的是喜欢按摩手法,便也自然了些,说道:“皇上”正在捉磨该用什么理由送走这位大神。突然,纤纤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咕”纤纤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就没吃过东西,自然难免有些饿了,但她一直有事折腾也没感觉得太饿。 这一下在皇上面前出了一个大洋相,纤纤虽然脸皮一向算是比较厚的,也比较大而化之的,但当下立刻脸红了。 皇上却有些奇怪的看着纤纤说道:“刚才,你的肚子里面怎么会响。” “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纤纤冲口而出,丝毫没有一点嫔妃教育后的成果,必竟二十几年的说话习惯还是很难改的。再说肚子响是因为饿了,这还要问,还敢说不是故意的。 听到纤纤说话如此无理,一点规距都没有,皇上不由略有不悦,双眉一凝。 看着皇上脸色一寒,纤纤心里立刻清醒了,明白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忙解释道:“皇上恕罪,臣妾,肚子会响,是因为臣妾饿的很历害。” 皇上愣了愣,似乎才反映过来一般,淡淡说道:“那就用膳吧。”说完便转身离去,走出凝芳殿,眼瞧着凝芳殿外的花园里池塘的荷花开得正艳,却也看着心烦,再好看的灿烂繁花也有凋谢的那天。 皇上越想起前事,越是心里一阵气闷,纤纤居然用这样的理由来拒绝朕。前些日子看着纤纤受伤了,皇上心存怜悯之心,虽日夜共处在双仪殿,却并未招纤纤待寝,今日本是存了这样的心事,但没想着纤纤却百般退却,想起前事,皇上自不会再自取其辱,只是心里忍不住有了几分恼怒。 023情花初种已无 于是后宫里便出了一个奇怪的现像,虽然皇上晋了纤纤的位份,却也没有招她待寝,从那日后,也鲜少再去凝芳殿。就这样不缓不慢的过了一个月,皇上新宠了一个贤妃宫里的程姓的宫女,封为娘子,据说这程娘子,长的并不美,但擅长弹唱诗词,皇上对她极是宠幸,这一个月来,招幸了六七夜,其他,除了去贤妃,宓昭容及皇后那里留宿了一两夜外,也都是招幸了位份不高的新近嫔妃,所以这个月每到了夜里,总能听承恩车的车轱辘在宫里滚过的声音。 这天夜里,纤纤正睡着,突然让芳芷叫醒,走出寝室,便看见严若雨的贴身丫环,杏儿正候在那,看见纤纤出来,杏儿刚要行礼,已让纤纤治止了,说道:“杏儿,你怎么这么晚跑到我这来了。” “回瑜妃娘娘的话,是婉容娘娘让我来给娘娘送个口信的,今天婉容娘娘有些胎位不稳之像,皇上便去看望娘娘,后来就宿在了主殿的贤妃娘娘那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说听到了皇上低吼了一声瑞升公主的闺名,之后皇上就很生气,还在屋里摔了东西。但也没罚贤妃娘娘,婉容娘娘说瑞升公主却是娘娘的大嫂。” 纤纤心下有些奇怪但还是没说什么,只得先说道:“倒是你家主子有心了,谢谢你跑这一趟。”说完示意芳芷打赏,送了杏儿出去后。 纤纤眉头还是皱的紧紧,难道是南理国出什么事了。 那个瑞升公主说了什么,还是皇上生瑞贵妃的气了,不至于吧。养子让皇上给玩死了,女儿全让皇上给嫁到老死难相见的地方,现在就只能在宫里当个太妃养老,可以说是晚景凄凉,皇上还能想怎么着啊,难道还会和这样的废物计较嘛? 芳芷送出了杏儿,回了殿里见纤纤还坐在那里发呆,知道她心里还没想透亮,当下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不明白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时都是静默,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纤纤心里一烦,也懒的再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怎么着怎么着吧,先睡觉,有啥事,也不会是天踏下来。当下决定继续去睡,只是这折腾了一下,加上心里烦燥,难免觉得有些燥热,躺在床上居然左右翻滚了几下,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竟起了几分埋怨严若雨之心,你虽然是好意,但这说的话,有头没尾的,不是扰人清梦嘛。抬眼看见窗外月华清辉散落,映照在室内有种朦胧的美感,纤纤却心里七上八下的那有心思欣赏,本想唤貔貅来占卦请问一下,但却三请四请也唤不出来,想起之前他几番怪自己吵了他休息,暗骂了几句,这家伙不会去找个地纳凉去了吧,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但也只能无奈的在床上翻来翻去。正在这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报:“皇上驾到。” 当下,纤纤急急忙忙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其他人也是跟着纤纤一起手忙脚乱的跪在正殿接架。 皇上今日却不同往日,冷冷的说了句:“都退下吧。” 纤纤自觉的准备站起来,皇上冷喝了一句:“瑜妃,朕还没有说平身呢。” 纤纤立刻又矮下身子了,只是偷眼望着皇上,只见皇上脸崩的紧紧,薄唇轻抿,半天都没有说话。纤纤试探着问道:“皇上,纤纤为你斟杯茶吧。” 良久,皇上方才说道:“你起来吧。” 纤纤刚一起身,皇上便勾起纤纤的下颚,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和痛苦的神色,越想越是怒从心起,冷冷笑了起来,阴冷的说道:“瑜妃,你可有什么事骗过朕嘛?” 纤纤心里一凝,心里狂叫道,骗你的事太多了,是那件让你发现了,你也给提个醒啊?左右捉磨了一下,想想俗话说的好,坦白从严,抗拒从宽(冒似这孩子已经吓傻了,完全记反了。)决定还是打死也不能乱认,要不随便一件就是欺君之罪啊,诛九族的。 “没有啊,皇上。”所谓多说多错,纤纤也不敢多言,只是言简意赅的表述了一下自己是无辜的。刚说完,纤纤明显感到皇上捏住自己下鄂的手有些用力了。 皇上看见看见纤纤睫毛轻颤,双目流离,明显就是有些心虚的表现,心里更是极怒。 手里捏的越发有些用力了,纤纤痛的轻轻低呼了一声。 皇上突然放手,向寝室走去,看见纤纤呆立在原处,心里更加恼怒了,转过身说道:“不知道要跟过来嘛?” 纤纤只觉得今天的皇上有些不一样,咽了咽口水,麻着胆子,还是跟进去了,只怕今天要是有一点违抗他,真的会让推出午门处理了。 皇上至正位坐下,慢慢的淡然一笑,只是这笑容里隐隐有些冷漠的味道,随即说道:“过来,帮朕更衣。”说完站起身子,张开双臂。 纤纤怯生生的望着皇上,求饶般,试探着说道:“皇上”皇上却是不理,只是眼神更加冷漠,浑身上下散出一种凌利的气势,这还是纤纤第一次看见皇上这般生气。大有真的会杀人的感觉,想到面前之人,曾用毒计阴死自己两个哥哥,只怕真的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纤纤无奈的走过去,垂首为他解了腰带,褪去外袍,将除去的刺金龙腾图案外袍放在一边。 皇上见纤纤手指间轻解盘扣,半透明的轻纱衣袖,露出白玉般晶莹的皓腕,只是朱唇微翘,似有无限委屈。双目一眯,也不等她继续动作,一把搂过佳人,贴在胸前抱紧,火热的气息喷在纤纤的耳边,两人就这样抱着一起倒在了床榻上。 纤纤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就这样僵在他怀里,推也不是,靠进他怀里也不是。只觉得胸口处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费力的挣扎了一下,想挣脱皇上的怀抱,只是皇上的两只手臂环的死紧,宛如铁石环绕一样,纤纤挣扎了几下竟都挣不开,不自觉中声音带了一丝哽咽,颤抖的说道:“皇上,您可不可先松开臣妾再说” 皇上却似乎并未听见,只是低着头噬咬着纤纤的脖子,一处处粉色印迹慢慢布上纤纤细白粉嫩的肌肤上。 纤纤痛的低呤了一声:“皇上”用手无意的推了皇上一下,人也不由的向后缩了缩。 皇上似乎让纤纤这样的举动彻底激怒了,竟毫不怜惜的捏紧纤纤双手举过头,只捏的纤纤双手生痛,骨头都有些咯咯之声,皇上却丝毫不觉,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冷然的说道:“你莫非不想服侍朕?” 纤纤看见皇上冷冽的眼神,哦,mygod,只怕这时候若有半分答的让他不满意之处,还没有叫冤的机会就要死的很难看了,很识相的勉强说道:“臣妾不敢。” 皇上当然能明白不敢与不是之间的区别,只是打量了一下身下的佳人阴冷的说道:“知道不敢就好,过来服侍朕。”说完皇上竟不在压住纤纤侧过身倒在一旁,静候着纤纤。 纤纤听到这句话,如同听到了催命符一样,浑身不自在起来,玉指不安的捻着衣袖,却又听到皇上又道:“难道还要朕教你嘛?”紧咬一咬唇,一双玉手徐徐移到缚着细腰的衣带处,粉白的俏脸上渐渐变的羞红,虽然纤纤的身上是赵晓瑜的灵魂,一个现代人对与此事看的也比较开一些,但赵晓瑜还是比较保守的一个女人,只愿意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但偏偏对皇上,还没有达到这样的感情,而皇上今天的行为,更让她心生抗拒。 但想归想,双手却还是在皇上双目的寒光凝视之下,老老实实的一件件的解开层层罗裳,由着那轻薄柔软一件件滑落在旁。 只留有最后一件小肚兜,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似像刀般刺在她光滑美丽的**上,柔弱的香肩和**已是原形毕露,强忍着羞涩,闭起了眼,伸手来到最后的小肚兜上,却半天也解不下去。 纤纤亮丽的眼睛却被泪水所覆盖,皇上依在床榻上,用手撑着头,似乎在欣赏着纤纤的挣扎和隐藏的衣装下的美丽身躯。那俊逸面容,此时在纤纤看来却是那么的让人讨厌,一直以为,皇上会有他天子的骄傲,决不会为难自己,上次他也确实就那样放过自己了,可是现在。 皇上的嘴角慢慢向上扬起,似乎有些不耐烦继续等下去了,一伸手揽过纤纤,一把扯下了这最后的阻拦,感到纤纤在自己身下不安的一阵抖动,如同困在笼中,一头受惊的小玉兔。狠狠的噬咬了一下纤纤的耳垂,听见纤纤呼痛的呻吟,而且怀中身躯因痛而一振,似乎想向外挣去,不由在纤纤耳边低沉的说道:“记住,你是朕的女人。” 。 芳芷等人一直在屋子外面候着,清冷的月色之下,一阵风吹过屋外,隐隐有被风力催折掉落的花瓣的声音。 夜云浓重,天上的星子被遮掩了大半,倒是那一钩明月依然纤细雅致,清凉的月光散落在院中,本是幽静的如同世外之地,可惜却隐约有娇弱的呻呤呼痛之声低低传来,自有一种诡异的暧昧。 024未曾深已无情 深夜,缱绻**过后,在清冷的月光下,皇上冷漠的望望身旁兀自眉头紧锁,默然流泪的纤纤。一言不发,只是冷笑了一下,只是这笑里似乎有几分嘲弄的意味,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纤纤,起身唤来宫人为自己换好衣服,离开。 纤纤看着皇上远去的背影,心里原本对他生出的那点粉色的幻想,早就破灭了。虽然,纤纤的身体里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对于贞节的观念,纤纤不是看的极重,在她看来,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可以不问日后是否有结果,但却不能和自己没有感情的人一起做这种事,虽然心里很抵触。但也知道身在宫里,很多事只有无可奈何,可是纤纤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这样对自己。欲念是他的,受苦的却是纤纤,看见皇上远去后,芳芷与沅珍一起进来,芳芷看了一眼纤纤,心中自是明白刚才发生过什么,忙出去吩咐莹儿去准备热水让纤纤沐浴。 纤纤刚撑起身子,准备坐起来,便觉得浑身疼痛阵阵,忍不住“哎呀”了一声,双手一软,原本自己抱着挡身的锦丝薄被,顺势滑落了下来。 “啊”面前的沅珍看见之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立刻捂住嘴,不敢说话。 纤纤瞧见沅珍的神色,垂眸低看,只看见白?的肌肤之上,留下了不少或是让噬咬,或是因为皇上用力钳压住自己,不让自己乱动时留下的青青紫紫的痕记,只是一片连着一片,看上去是有点触目惊心。纤纤心里暗骂了几句皇上变态,沅珍已经拿过薄被帮纤纤披上,扶起纤纤说道:“主子,已经准备好热水,您还是先洗洗吧。” 纤纤双脚刚一沾地,便觉一阵刺痛,双腿一虚,轻轻跄踉了一下,好在身边的沅珍扶的甚稳。沅珍看见纤纤满脸泪水,忍不住说道:“主子,您没事吧?” 纤纤摇摇头,勉强笑了一下,随即在沅珍的扶助下,步入浴室,缓步走至浴桶,沅珍已拿走纤纤身上的薄被,纤纤望着身上处处皆是皇上留下的痕迹,心里一阵烦躁,深吸一口气进入浴桶内,慢慢沉入水底,任眼泪肆意。 恍乎间,心中又浮显出,当日在两仪殿内他冷漠微笑着喂自己服药时的样子,自己终究还是有些痴心妄想,竟期待这样一个男子,会有几分真心对待自己竟会以为,在他心里,就算不爱,也会有些喜欢自己,在他心里,自己总归会是比较特别一点的存在,没想到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只怕只是用来排泄**的工具之一吧。 不错,就算是工具,也只是之一,这便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赵晓瑜啊,赵晓瑜,前世的教训还不够嘛,在有些男人眼里,不爱,一样可以甜蜜温存,不喜欢,一样可以做亲密之事,只要你还有利用价值,他就会对你好,如果你没有,那么,你便只是可以随意欺凌折辱之物。 从那天之后,皇上似乎就像完全忘记纤纤的存在一般,纤纤更是乐的自在。过了几日,严若雨请纤纤过去,这时候严若雨已是大腹便便,躺在贵妃椅上与纤纤说话。 严若雨先屏退了左右,方才压低声音说道:“纤纤,你我姐妹一场,你老实告诉我,你进宫之前是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而且现在还在想着他?” 纤纤当下一愣,难道是瑞升公主把自己当年和南理国太子之事张扬出去了,不是吧,没有这么蠢的女人吧,说起这些旧事,不是给自己招麻烦嘛? 那一日皇上先在贤妃宫里,难道是贤妃,好狠的毒计,那个男人能受的了自己的女人想着别的男人,加上自己长期装病避宠,只怕在皇上的心里,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为那个男人守节吧,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问都不问,就定罪了吧,皇上啊皇上,你或许英明一世,但你身边的这些嫔妃只要偶尔比你英明一下就能整死人了。 “若雨,我可以对天起誓决对没有这回事。”纤纤肯定的回答了严若雨,当然了,过去喜欢南理国太子的纳兰纤纤已经魂归离恨天了。 严若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相信你,可是现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而且十分难听,你要自己小心。” “难听她们都传成什么样了?” “说,说你和你的兄长有不伦之情。还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把你远嫁到大唐来的。”严若雨耶嚅了半天,最后还是小声说了出来。 “什么”纤纤忍不住低呼了道,天啊,他们也太富想像力了吧,居然把这破事,猜的七七八八差不多全中了。 严若雨少不得安慰了纤纤几句,然后说道:“纤纤,你一定要想点对策出来,不然,这件事情让皇上知道了,可是可大可小的。” 纤纤带着三分对幕后之人的愤恨,二分对皇上的失望,五分赌气的说道:“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现在皇上已经相信了。” “什么!皇上已经知道了?”现在换严若雨惊呼了。说完,严若雨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纤纤,看到纤纤细长白嫩的脖子上犹还能看见的几处青青紫紫的班驳印记,素手轻轻抚过这几处伤痕,微微摇摇头后方才说道“我还奇怪,皇上素来温和怎么会莫非这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纤纤帘羞的满脸绯红,娇嗔的说道:“姐姐,这种事情,怎么好说的。”说完,转过头却又浅浅勾唇,莫名一笑,说道:“谢谢姐姐,要不是姐姐提醒,纤纤便是到死也还是一个糊涂鬼。” “唉,你虽贵为南理国的公主,但在大唐并无根基,平日里你也少与宫中人交往,消息总是有点闭塞,唉,在这宫里,要想求生存,总还是要多用心的。”严若雨说完,有些无奈的苦笑着。 纤纤与严若雨闲话了几句,便回了凝芳殿,呼唤了n久那个懒貔貅也不答理纤纤,纤纤自知无望,只得自己捉磨该当如何。唉,俗话说的好,历代皇帝的后宫中,千百年来,都是一片了无休止的争斗光景,现在身处其中,只觉得比诸于政坛上男人们的角逐,更见动魄惊心,血肉模糊。心中越发感到可怕,现在皇上已信谣言,自己在后宫之中,更是难有立足之地。就算他不杀自己,要是他心情不好就来折磨自己一番,那不是比死还惨嘛。 再想想这后宫女人的狠毒,心里更是越发有些感到凉意,想到最后,在这伏夏的六月天里,纤纤居然出了一身冷汗。依在贵妃榻上,纤纤暗自想道,我只是一穿越到这里的孤独灵魂,在这后宫里我也只是想能够活下去,所求的也只是希望能过的幸福自在一点的生活,希望有机会可以看看外面的蓝天白云,并不想在这深宫里当一个男人的小老婆和其他小老婆一起,可是为什么总是有人不肯放过自己呢,这皇宫里的日子真的很难过。最后禁不由自主抱起双膝,头深深在其中,只觉在这片天地间永远自己都是一个人,想起前世父母的关切,不由大哭了起来。 芳芷与香坠儿听见动静,走进来后,香坠儿看纤纤哭的凄凉,竟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哭了起来。芳芷初时看见纤纤伤心,也是有些神伤,此时看见香坠儿也哭了,抬起手就打了香坠儿一个耳光,低喝道:“哭什么哭,眼泪只能让关心你的人难过,让那些等着你伤心的人快乐,现在主子已经够伤心的了,你还哭。”纤纤听见那清脆的耳光声,抬起头,只觉得那记耳光不是打在香坠儿的脸上,如同打在自己的脸上一般。却还是止不住泪水不停的往下滚落,芳芷有些风霜的脸上涌显了一丝怜悯之色,跪下后方才说道:“公主,你一定要振做起来,这里是大唐,你如果不振做,没有人能帮你的。” 纤纤心里一阵发苦,扁了扁嘴,仰起头,平躺在贵妃榻上,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纤纤卷在榻上,哭到后来,越发有些疲倦,就那沉沉的睡去了。 半梦半醒之间,纤纤似又回到了过去,看见熟悉的高楼大厦,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梦回魂牵中又浮现出母亲笑着对自己说道:“回来了,快去洗手,帮我把菜端上来,准备吃饭了。”纤纤似又变回了过去的赵晓瑜,喜呼道:“是,这就来。”却突然惊梦而醒,望着窗外月华初上,一个人信步走出凝芳殿,不知不觉中居然慢慢走到了内宫与外宫的分界处,看着内宫里的飞檐卷翘间金黄翠绿两色的琉璃华瓦在月光下照耀下,露出一丝温柔的光芒,看起来竟有几分剔透的之感。 025叹无奈红颜血泪 看着这处处朱红的墙,在月华的照映下,影影卓卓,如同魑魅魍魉,那一刹那,纤纤突然间觉得有一种特别想离开这里的**。张望了一下四周,此时已过了宫禁的时间,路上并无他人,不由双足一点,提气跃起,两足急速的起点几处借力向上,眨眼间,人已落在了花院中一处景山石柱上。双手紧紧吸附住柱上雕花,人侧着身子,趴附在柱后的阴影下,收住身形,向园中望去,只见园中巡逻的人有多个小队,不时此起彼伏地互相呼应,而且宫殿外每隔不远处都挂了灯笼。 纤纤银牙一咬,挑拣离巡逻的侍卫远点的屋顶和宫墙之上隐伏而走,一会儿就远远离开了内宫的范围。慢慢潜到了另一所大殿的顶上,远远望去,还是看不到长安城,只见这朱红的宫墙远远近近的错落,根本看不到头,心里一阵慌乱,当日进宫时是坐轿而来,平日里深宫禁忌驳多,也甚少出门,现在夜深,更是一时找不到出宫的路,心里又是一阵自伤。 忽然听见不远处巡逻的侍卫中一个人说了声:“房上好像有人!”那些人就跑了起来,纤纤吓了一跳,心想,这儿没有一点声响,他们怎么会发现的呢?却又看见那些人都往别处跑去才松了口气。 一会儿,又听见有人低声骂道:“呸,一只野猫差点把我们吓破了胆。”这伙侍卫就远去了。纤纤才长舒一口气,拿起袖子擦了擦一头的冷汗,继续趴伏在屋顶慢慢向前潜行。突然感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刷过脚边,纤纤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向后看去,只见黑暗中两只绿悠悠的东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啊!”敢出声,便已知道不好,再定睛一看,只是一只野猫而已。这宫之下,也有几名护卫正在巡逻。这下纤纤一声惊叫,立刻听了一个分明。那几名护卫帘示警“捉刺客!”这样的惊叫之声,不停的划破长空。 瞬间便是弓箭手穿梭而出,只听见下面一位武官喝道:“射。”当下纤纤只看见空中箭雨如芒飞落,不停射下,那里躲的过,顿时心头一沉,暗叫不妙,一面以长袖拍开飞箭,只见一道道劲风破空袭来,一声痛呼,肩头已让流箭擦过。自知不妙,但也别无他法,只得飞身一跳,落转到地下,纤纤虽练过些功夫,对付一般常人或许可以一个打三个,但现在是不只三十个侍卫对付她一个,刚才落下时又让流箭射中了,血洒在地上。 之前那个喝令射箭的武官,见纤纤一系白衣飘然落下,只觉十分眼熟,脑中一转,突然认出就是端午盛宴时帮皇上挡剑的嫔妃,心里一惊,当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看几个侍卫一脚踢飞纤纤,更是不停的拳打脚踢,后又几只长剑横过纤纤的脖子。吓了一跳,要是再不喝止,只怕纤纤就让当场打死,喝道:“住手。” 几名侍卫架起纤纤,只见纤纤脸色发白,气喘不止,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污血。这名武官走近看见纤纤这样的情况,心里一阵慌乱,自己领着手下,把皇上的嫔妃打成这样,不知道是不是该把现场的人一起杀了灭口,还是老实认罪,看着纤纤,一时也不知道该把她当成刺客,还是应该先行礼,而且更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让皇上知道这件事。 但这名武官必竟也非普通人,初时的慌乱很快过去,先是行了一个常礼,但也不敢胡乱相问,只是叮嘱不得对纤纤无礼。 这时候夜已深,皇上今日似乎心情不错,正在襄婕妤的侍候下做画,那位大内待卫统领徐大人跪在一旁胆战心惊,结结巴巴的禀告了发现刺客到捉拿到刺客的始末,最后说道:“让人夜闯禁宫,惊扰圣驾,臣等护卫不力,罪该万死。” 说完此言,头垂的低低的,静等皇上发落。皇上自墨盘中取了些墨汁,然后,望着徐统领有些不悦的冷冷说道:“刺客既然已经捉到了,徐爱卿何罪之有,照规距办就是了。” 统领大人最后只得麻着胆子提声说道:“只是这位刺客有些特别,要请皇上亲自决断?” 皇上听到这里方才将笔放下:“哦,如何特别?”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一眼。 至此,这位徐统领只觉得背上汗如雨下,身子有些发冷,但还是颤抖的说道:“臣深夜惊扰圣架,万死难赎其罪,但请皇上看过再做圣断。” 皇上看着最后几笔明显因为分心而画的有些呆滞,眉头皱了皱低声说道:“那就带进来看看。”皇上看见让人几个侍卫拖进来的纤纤,身子一震,僵硬的说道:“都下去。”转身望着襄婕妤说道:“你也出去。” 只见纤纤一身素衣处处沾血,又似看到她当日为自己挡剑时一般,心下有些触动。再看她容颜惨淡,嘴角犹带着几缕血丝,心里只觉得一股怒火由然而生,走过去,伏下身子,手指抚过纤纤嘴角的血红,喃喃自语般低声说道:“你为什么要弄成这样?” 纤纤喘了口气,咬了咬牙,心知这次让人捉了一个现行,自己的生死都只在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虽身上伤口处处在痛,还是陪笑着说道:“皇上,这都是误会,我只是想上房看看月亮呵呵。”到最后自己也觉得笑的有些无趣,便自行收起了笑容。 皇上听到此话,先是不说话,后来纤纤却看到他明显嘴唇有些颤抖,便是抚在自己嘴边的手指也有些僵硬颤抖。 突然,这只手扬起“啪”的一声,狠狠的扇了纤纤一个耳光。皇上看见纤纤一下扑在地上,冷哼一声道:“朕说过,不是出自真心的话,朕不爱听。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想要骗我?” 这一耳光抽的有些狠了,纤纤只觉眼冒金星,脸上痛的火热,指尖抚过自己让皇上打出来的指印,望着皇上只觉得无比委屈,感觉今天求生无望,心里一股的泼辣劲也涌上来了,忍不住哭喊道:“是,我是想逃跑,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谁也不想害,可是这宫里有多少人想我死,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只是想快乐自由的活下去,这样也错了嘛?你根本就不懂一个人呆在这宫里有多可怕” 皇上冷漠的看着纤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断浮现,她居然想逃离朕的身边,心里的猜到是一回事,可是亲口听见纤纤承认,皇上还是觉得心里极不痛快,竟有一种好像让针刺了一下的感觉。刚才打过纤纤的那只手掌,赫然握紧,转过身去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死罪,朕看在你当初救架有功,就饶你不死,你现在滚,朕不想再看见你。” 纤纤万没想到自己还能捡回条命来,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心头一松,就软倒在地上。 皇上听见纤纤倒下的声音,转过身,看见她躺在地上,如同让雨水打落在地的梨花一般娇弱,手微向前一伸,似想扶起她,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背附在身后,唤人传进徐统领低声说道:“今天晚上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朕决不轻饶。”徐统领脸上汗水如珠滚落,只是不停应声,皇上微一示意,徐统领立刻退了出去 芳芷,香坠儿与沅珍看见纤纤一身是血的让侍卫拖回了凝芳殿里,吓的众人都是魂魄皆冒,险些惊倒在场,上次纤纤受伤,芳芷与香坠儿并未亲眼得见,此时看来,更是觉得惊心,倒是沅珍有些经验,命人取过伤药,帮纤纤清洗伤口,细细包扎自是不提。 纤纤这次受伤与上次不同,连御医也不便请来,更无人过问,纤纤一直晕迷了二天才悠悠醒来。刚醒过来,芳芷只是望着纤纤落泪,最后说道:“你醒来就好了,公主,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纤纤虚弱的望了一眼芳芷,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纤纤这次受的伤,虽不如上次严重,却不同上次有多位御医调养,名药任取。好在纤纤自己也略通医道,开了几副方子,却也在凝芳殿里一直将养了近一个月才慢慢恢复。但每次练武之时,却是汗如雨下,每每累了,也总是感到眼前常常有些发黑。 026恨庭人心似铁 转眼已是立秋,大唐有习俗,立秋时需咬秋,听沅珍说,就是立秋前一天把瓜、蒸茄脯、香糯汤等放在院子里晾一晚,于立秋当日吃下,为的是清除暑气、避免痢疾。今年皇后一早便颂下口谕,让众嫔妃立秋时一共前往凤仪殿咬秋。 纤纤本不愿意去,但芳芷一再劝纤纤现在实在不适宜太过逾距,因为受伤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去向皇后请安,这次皇后相邀,若再不露面只怕让人说闲话了。 纤纤只得着意打扮了一下,身着一件镂金丝钮花细纹锦衣,披着浅水蓝色绣着几处文竹的烟罗软纱披衣,同色拖地烟笼百水裙,腰系软凌,每当身子轻轻转动时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一头黑发挽成反绾髻,头上只缀了几素菊钗,今日立秋倒也应景。 行至凤仪殿外,便遇上凌贵人,吉嫔,杜贵人还有程娘子。 凌贵人,杜贵人,先行一福道:“瑜妃娘娘万福。” 吉嫔与程娘子见此方也跟着胡乱福了一下,纤纤当然不会在意他们的怠慢,随意的说道:“免了。” 程娘子现在正是最受圣宠,不免有些得意,看见纤纤领着香坠儿,但见纤纤钗上的玉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额前流苏低垂珠华玉润,更显肌肤如雪,娇艳俏丽,真是风华绝代,一笑倾城,看着越发讨人厌了。 想到宫里的传言,这个女人数次触怒圣架,不过只是因为是和亲公主,却能享有妃位,想到自己虽得皇上宠爱,但因出身太低,却只不过是一个庶八品的娘子,心里更有几分嫉恨,看似随意的说道:“瑜妃姐姐啊,妹妹还是第一次见到姐姐呢,姐姐平日里总是躲在凝芳殿里享福,也不出来见见我们这些姐妹们,弄的倒也有些生份。” 吉嫔眼睛一亮,帘接着说道:“姐姐多好的福气啊,能呆在凝芳殿里清清静静,那像我们这些人,每天不是要侍候皇上,就是要陪着皇后娘娘听歌看戏,难得能偷得一日得闲。” 纤纤听出这语意里的讥讽,但也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那里不是这样,迎上踩下,只是随意叹了口气。 杜贵人在一旁劝解道:“呵呵,今天立秋,皇后娘娘广邀妃嫔来陪她一起咬秋,我们还是快走吧,若是最后一个到就不好了。” 吉嫔却继续说道:“那是,今天这样的日子,连一直在凝芳殿纳福的瑜妃娘娘都来了。” 程娘子得了吉嫔的应和,更是得意笑着说道:“这就是俗话说的,鸟儿只向旺处飞,连一向孤芳自赏从不与宫内姐妹交往的瑜妃娘娘都如蝇飞来,呵呵。”凌贵人只在一旁淡笑不语,杜贵人也不再多言。 香坠儿早已有些愤愤之态,但自知自己不能多言,只是怨恨的瞪了程娘子一眼。 程娘子一眼瞟见,怒喝道:“你一个小宫女,居然敢直视本宫”说着话,就冲到了香坠儿面前,纤纤顺手一引,将香坠儿拦在自己身后,盯着程娘子说道:“你一个庶八品的娘子在本宫面前不要太猖狂了,而且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嘛?” 程娘子让纤纤一喝,当下想起必竟位份有别,宫里最是重尊卑之地,所以也不敢再放肆,只是冷笑了一下,向后退了几步,与吉嫔站在了一起。 纤纤冷哼了一声,皇上居然会喜欢上这样的小人,摇摇头说道:“记住,若太自不量力,便是会飞,也有自空中摔下的一天。” 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理她们,径直向凤仪殿走去。 两路人一前一后几步之遥,一起行到了凤仪殿外,纤纤站定后,便让门口的小太监代为通传。不多时,皇后殿里的总管五福子走了出来,虚行一礼说道:“各位娘娘万安。皇后娘娘吩咐,除了瑜妃娘娘,其他几位娘娘请随我进来。” 纤纤愣了一下,有没有搞错,是你请我来的,我到了这里,又不让我进去,你这不是耍人嘛,不满意的说道:“五福子,今天早上可是你去凝芳殿里代传了皇后娘娘的口谕,召我来凤仪殿的。” 五福子微一屈身,然后说道:“瑜妃娘娘息怒,因为皇上刚才突然吩咐齐凌过来通报,会来凤仪殿与各位娘娘一同咬秋,皇后娘娘担心,瑜妃娘娘若在此,只怕会惹的皇上不开心。” 纤纤屈辱的闷吸了一口气,转身便欲走,刚走出几步,就听见吉嫔与程娘子在那里嘻笑。 “现在不知道是谁自不量力。”吉嫔笑着说道。 “摔没摔下来,不过我就快要笑死了。”说完,程娘子真的轻笑了几声。 纤纤看了她们一眼,只觉得自己真是无事找事,自来这里取了一番屈辱,只恨自己太过蠢笨,一时气极,只觉眼前一黑,踉跄着准备步下阶梯,脚下一虚,险些摔了一跤,心里一惊,再看着高高的阶梯,自觉有些后怕,出了一身冷汗。 程娘子见了,竟还不忘再取笑纤纤,对着吉嫔笑道:“杨姐姐,你看,现在是谁不自量力,要摔下去了?” 香坠儿与纤纤自幼相伴,看见纤纤如此,心里已是又气闷又伤心,此时听见程娘子还出言奚落,忍不住喝道:“你居然敢如此嘲讽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可是皇上亲封从二品瑜妃,你不过是一个庶八品的娘子,你还懂不懂尊卑之分。” 程娘子一听,冷笑一声,怒喝道:“尊卑,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喝斥本宫,还敢和本宫说什么尊卑?本宫今日一定要教训你。”说着就抢前几步,转身对自己身后的贴身宫女说道:“给我按住她。” 纤纤此时还有些头晕目眩,但看着眼前的景像,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够了,本宫身边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程娘子此时两目发红,那里还会将纤纤这样一个连皇后都来欺负的人看在眼里,与自己的宫女两人一起从纤纤身边拉过香坠儿,程娘子伸手就欲打,香坠儿听见纤纤说的话,更不会甘愿挨打,不甘的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你不能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正在纠缠之时,只听见阶梯下有人说道:“住手,你们这样在凤仪殿外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纤纤努力凝视了一下来人,居然是贤妃,长孙蓉儿。 程娘子听到贤妃来了,吓的赶紧松手,跪下请罪,这突然一放手香坠儿居然一个错身,向下跌去,香坠儿吓的手脚本能的胡乱挥舞,只想能找到一个借力的地方。 居然慌乱中拉扯住贤妃的袖子,只听“嘶啦”一声,扯破了贤妃的长袖,借着这一拉之力,香坠儿总算是稳住了身形,但看到贤妃娘娘铁青的脸色,吓的赶紧跪下请罪。 纤纤试探着说道:“这个,香坠儿,年幼不知事,还望贤妃姐姐恕罪,臣妾下次定当亲手做件华服送上。” “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好像娘娘缺衣服似的。”吉嫔还不忘在一旁落井下石。贤妃看着袖口破裂处,想到皇上将至,越发心中烦燥,脸上却笑着说道:“在宫里,自有宫的规距,这后宫也有后宫的家法,瑜妃你一直身体不好,可能疏于管教这帮奴才,不过,任意胡违,可是家法难容,本宫既得皇上与皇后的厚爱,协理后宫事务,今天免不得就要帮你管教一下了。” 纤纤心里一颤,望着贤妃,屈下身子一边施礼,一边说道:“贤妃姐姐,皇后娘娘还在等候姐姐一起咬秋呢,这点小事,就还是让臣妾处理吧,臣妾回宫后一定重重责罚她。”说完看见贤妃只是微笑不语,只得退一步说道:“还请贤妃姐姐看在臣妾的面上从轻放落。” 贤妃这才缓了缓点点头道:“这是当然,来人啊,拖下去,杖责四十。”纤纤一惊,竟忍不住高声道:“这庭杖之刑,曾有先例,二十杖之内就能把一个人活生生的打死,贤妃娘娘” 贤妃此时依旧笑了一下,说道:“妹妹,这已是法外开恩了。我还要回宫换件衣服,就先走了。”说完转身一边走下阶梯一边对自己身后的宫女说道:“小菲,你去看着用刑,别让那帮奴才偷懒。” “贤妃娘娘贤妃娘娘”纤纤犹不死心的叫了一声,可惜贤妃只当未曾听见,已一步步行的远了。 吉嫔看着纤纤慢慢站起,忍不住哩笑了一声说道:“我们走吧,让皇后娘娘久等可不好。” 程娘子也自觉贤妃帮自己出气了,十分得意的说道:“是啊,我们可不像瑜妃娘娘那般自在,可以回宫纳福。” 纤纤只当未曾听见,远远处传来香坠儿因为杖责而惨呼的痛苦嚎叫声,纤纤只觉得声声惊心,知道贤妃已走,自己断没有能喝止住的道理,转身看见正准备跟在吉嫔等人身后进去的五福子,说道:“五福子,能否请通传一下,我想见皇后娘娘。” “瑜妃娘娘,皇后娘娘已经吩咐过,不能见你。”说完微一施礼,也不再理纤纤步入殿内。纤纤急急的跑到了行刑之处,看见香坠儿背部已是鲜红处处。纤纤急喝道:“住手啊,住手。”可是没有人理她,纤纤看见香坠儿因痛疼而紧咬着双唇,一缕缕腥红渗出唇齿,汇合成一丝血线流过嘴角。纤纤已忍不住别过面去,看到另一边巍巍的宫楼,脑子里只充斥着皮肉被敲打一声又一声的沉闷钝响和施刑人的高喊报数声“十一。十二。十三”不由泪流满面。突然耳边传来香坠儿一声闷哼,只听见有人说道:“咦,已经晕过去了。” 纤纤再也忍不住说道:“够了,再打下去,你们会打死她的。”一边说着一边向行刑处冲去, 帘一旁涌来两名太监拦住纤纤说道:“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贤妃娘娘吩咐杖责四十,还未打足。” “贤妃娘娘是主子,我也是啊,你们只听她的,不听我的是嘛,我说不许打了,贤妃娘娘要怪罪下来,让她来找我好了。”纤纤利声喝道。 “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众人齐声说道,之后已有人拿来凉水准备泼醒香坠儿再打。 纤纤望着众人的神色,知道自己在宫里的地位,还不足以让他们因为自己而违抗贤妃娘娘的命令。这宫庭里的人心思只怕比铁还要硬上几分,那里会有同情心,怎么可能就这样罢手。 027香魂一缕归离恨 纤纤有些无助的望着香坠儿身后那一行行令人心惊的血红越来越多,不论自己如何喝止,也没有人肯停下来,眼泪已是不由自主的开始滚落。 想来想去,感到唯一的办法只能求皇后娘娘,一路踉跄着跑向凤仪殿。刚跑到凤仪殿外正遇见皇上的銮驾行来,当下想到皇后娘娘未必肯见自己,皇上来了,或许也是转机,也不管什么宫庭礼仪,就那样直接冲了过去。 众侍卫立刻上前拦住了纤纤,纤纤忙行礼,高声道:“臣妾恭请皇上圣安,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朕说过不想看见你,你以后没事不要再宫里乱走了。”皇上的声音平和又略带阴冷。 “皇上,臣妾有错,皇上如何处罚都行,但求皇上救救香坠儿,宽恕香坠儿的处罚,她还年幼,受不了重刑,求皇上开恩,救救她吧,你不救她,她真的会让给活活打死的。”说到最后已是语音哽咽,忍不住的低低抽泣,那里还管什么君前礼仪。 “有错当罚,朕相信她不会无故受刑。” “皇上,她最大的错误就是跟了我这样一个不懂事的主子,处处只会惹麻烦,而且是一个连维护自己身边人的能力都没有的一个废物。”纤纤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跪了下来,抽泣的说道:“皇上,求求你了,就当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救救她吧。” 皇上安静看了一会纤纤,最终轻轻说道:“前面带路。” 当纤纤再次回到行刑的地方,看见香坠儿已让从刑凳上解了下来,纤纤愣了一下,傻傻的问道:“打完了四十了?” 众人看见皇上来了,已是跪了一地,都忙着向皇上行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纤纤却是不管,只是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香坠儿走过去,耳边只听见皇上声音平静的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太监低垂着头说道:“回万岁,这个小宫女受刑不过,已经死了。” 纤纤闷闷的重复道:“死了。死了。”但似乎不愿意相信一般,还是过去伸手试了试心脉和呼吸,最终确定香坠儿已经死了。纤纤看着脸色苍白的香坠儿的尸体,只是跪坐在地上,好半天没有动静。 皇上听见香坠儿已死,本已准备前往凤仪殿,但看到纤纤跪坐在地上,双手由抱着香坠儿血肉模糊的尸体不放,眉头一皱说道:“瑜妃,你必竟是妃子的身份,注意你的举止。” “身份,身份,她死了,现在有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了”纤纤低声说着,如同自语一般,然后才落下泪来,哭声也渐渐大了。皇上终是有些不忍,走过去拍了拍纤纤的肩头说道:“好了,不要哭了,朕命人将她厚葬,也算是全了你们主仆一场情谊。” 这语意中,丝毫未将香坠儿的死当一回事,只怕在皇上心里,厚葬已是极大的恩典,只怕要是香坠儿泉下有知,还要高呼万岁,多多谢恩。 纤纤却理解不了这样不尊重人命的想法,心中一阵郁结,再也忍奈不住,转身对皇上轻声说道:“情谊,你懂什么叫情谊,难怪人家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你知道嘛,她本来根本就不用死,她可以留在家中,或许已经帮她找了一户人家,让她出嫁了。她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家,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是她要陪着我来大唐,她说,我一个远嫁到这里,怕我吃不习惯,她要过来照顾我,或许,你们认为一个忠仆就应该这样,或许你们认为奴婢的命不就是人命,就算为了主子死也是应该的。可惜,我不是,而且,她今天是为了维护我才招来这横祸,我这一辈子都心安不了” 说着说着,声音已是越来越小,到最后纤纤抱着香坠儿想站起来,却是一软和香坠儿的尸体一起倒在了地上。 这里的一幕当然瞒不了宫里的人,近乎是现场播报一样,近乎同一时间,皇后便已得到了消息。虽然最后纤纤与皇上说的话,声音太小,大家没有听全,不过其他的大半皇后都是知道了的。 皇后望了望刚帮自己梳好发髻的凌贵人,取过铜镜,一边揽镜自照,一边让那个禀报现场直播的小太监退了出去。 凌贵人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您为什么这样关注瑜妃,她虽然救过圣上,但却一向不得皇上宠爱。” “呵呵,你错了,或许只有瑜妃能帮哀家除掉那颗眼中钉。”皇后放下铜镜,眼睛微眯,微笑了一下。 “为什么?凭她?她可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凌贵人不解的追问道。 “呵呵,傻丫头,瑜妃可是一个可造之材。你想想,她若不是贤妃的肉中刺,贤妃上次又怎么会花那么大的力气对付她。蠢虽蠢了点,但胜在够漂亮,有性格,若论美色,本宫见过的美人当中,除了过去的沐出云,我看这后宫里,没有几个比的上她的。而且她上次以身挡剑,救了皇上,在皇上心里决对有很大的触动,只怕是毕生难忘,就凭这一点,只要她愿意花点心思,就一定能得到皇上的恩宠,而且她性格很特别。对于人来说,什么最是心里难忘的,便是求不得。所以你看,贤妃那个笑面狐上次那招多狠,她一样没事。” 凌贵人听完,笑着说道:“娘娘英明,而且瑜妃身份特殊,再加上她不够聪明,那怕她风头出尽,娘娘也随时都能把她拉下来。” “呵呵。”皇后得意一笑,方继续说道:“我也要谢谢贤妃,居然这么配合我,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说完,皇后心里又是一阵冷笑,贤妃啊贤妃,你机关算尽,风头出尽,却没想到会给自己招来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 红杏出墙这四个字,不论是身还是心,在宫里都是最大的避讳,你用这四个字让皇上冷落了瑜妃,可是上次瑜妃夜里逃宫,皇上还肯饶她不死,帮她隐瞒,就能看出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有多特别。经历了这么多事,皇上这次还肯出面帮她,只怕瑜妃在皇上心里是的份量并不轻啊。 想到这里皇后的手突然捏紧了,关节隐隐有些发白,眼睛一眨,叹了一口气,轻声自语道:“希望是我多心。”君心难测,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真的心动,想到这些手指关节才慢慢的放松。 纤纤迷迷糊糊中又忆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次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便是香坠儿,当时她喜悦的惊叫道:“大娘,你快来看,你快看,小姐醒了,我刚见她眨眼睛了。”那时候的香坠儿,一张充满稚气的小脸上挂满了泪花。现在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如同自己亲人一样的就这样去了,就这样让贤妃给害死了。 纤纤一声痛呼,从梦呓中醒来,看见沅珍正在一旁拧着棉帕,看见纤纤醒来,沅珍一边帮纤纤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说道:“主子,你总算醒了。” “香坠儿怎么样了?”纤纤焦急的问道。 “主子放心,在您晕迷的这时候,皇上已命人把香坠儿厚葬了。”沅珍轻声说着,只是语音中略略带着一丝颤抖,想来她心里也是极伤痛的。 纤纤一把推开沅珍,也不穿鞋就那样赤着脚走在地上说道:“葬在那了,我去看看她。” “主子,奴婢不知道,是皇上身边的齐凌公公去办的。” 纤纤听后竟就这样赤着足,取过外衣,披上就飞奔而出,准备去寻齐凌问问,两只赤足在宫内奔走,别说是嫔妃,只怕是宫女也从未有过。吓的沅珍拎着鞋子,就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说道:“主子,主子”却又不敢太过大声,以免惊动了旁人。 纤纤必竟有些虚弱,跑出不远,便让沅珍追上了,沅珍扶着她坐在一旁,准备帮她把鞋穿好,虽然这宫里的地打扫的极干净,但纤纤肌肤太过娇嫩,一阵疾行,已是划伤了,双足之上隐隐有几处血丝溢出。 沅珍看到纤纤这般形如疯妇,心里一阵郁结,忆起香坠儿更是伤感,但还是勉强的劝慰道:“主子,香坠儿已经去了,这是不能改变的,但望主子珍重自己,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这宫墙处处朱红,都是人血染成的,在这宫里要想活下去,真的好痛苦啊。”纤纤低声说道,到最后已是哭出声了。 “主子,你若在这般下去,只怕香坠儿死不暝目,她为了维护主子而死,心里所想所念,也不过是希望主子能好好活下去,不被人欺负,受人尊重。所以主子,你一定要活的更好,才不负她啊。主子若再像今日这样行为,只怕会惹来亲者痛,仇者快。” 028伤世伊人垂泪 “你在这里干什么?”皇上的声音从沅珍的身后传来,沅珍忙跪下请安,纤纤抬眼看见皇上远远走来,也忙行礼,皇上看见纤纤赤着足,沅珍刚才抱过她双足之处的前襟也沾上了几处血痕,眉头一皱“这又是怎么了?” 纤纤还没说话,沅珍已抢先说道:“回万岁爷的话,主子的新鞋有些不太合适,咯脚,所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你们是怎么侍候的?嗯?”皇上冷清的声音,分明带着几分不悦。 “奴婢罪该万死。”沅珍只得跪下请罪。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不注意。皇上,我想请问一下齐凌,香坠儿葬在何处,我想去拜祭她。”纤纤淡淡的帮沅珍解释了一句,却又还是执着的追问着香坠儿的归处。 “不行,这不合规距。”皇上说完,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纤纤,说道:“你很重感情。”这句话说的极平和,也听不出是不是夸赞。 纤纤上前一步,意欲再说些什么,皇上看见纤纤移开的地面上还留着几处血渍,竟微一皱眉头,不由走过去,一伸手把纤纤抱进了怀里,说道:“朕送你回凝芳殿。”就这样打横抱起了纤纤,一直抱着她坐进了銮驾里,纤纤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动,只得求饶道:“皇上,这样与礼不合,若是” “你还怕与礼不合嘛?堂堂皇妃居然想去拜祭一个宫女。”皇上佯装有些不悦的说完后,又伏在纤纤的耳边说道:“不过,你真的与朕其他的嫔妃是不一样的女人。” 纤纤依在皇上怀里,细细品味着沅珍说过的话,回想前尘旧事,望着朱红的宫墙,突然有一种冷笑的冲动,好,既然我注定要生活在这高墙之内,那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贤妃,我要你的命,为香坠儿偿命。 有些事情,想不透的时候,总会左右犹疑,但有时候下定决心只需要一瞬间。这一刹那,既然下定决心,纤纤反到如释重负,转眼看了一眼皇上微抬的俊逸脸庞。眨了眨眼睛,流露出一丝精芒,那么,第一步就是要得到你的宠爱,在这宫里,能杀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贤妃,也只有皇上了。 而且,也只有拥有皇上的信任和宠爱,我才能在这宫里活的有尊严,也才有可能为香坠儿报仇。想到这些,纤纤不由向皇上的怀里柔柔偎依过去。 皇上微垂双目,看见依在自己怀里的纤纤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刷落,上面犹带着几颗小小的水珠。闭上眼睛时,那一张小脸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和柔软。 进了凝芳殿,皇上将纤纤放在榻上,转而坐在她身边。纤纤见皇上额头之上布满细细的汗珠,虽然不说话,但明显比平时喘息的要粗了些。猜想他抱着自己进来也有些累了,只是没有说出来。心里一暖,慢慢爬到皇上身后,双手抚上其肩,轻轻揉捏。皇上初时一惊,身子僵硬了一下,后来转而唇角浅浅上扬。 过了一会儿,皇上轻轻说道:“你真的很特别。” 纤纤眼眸流转,伏在皇上耳边轻声呢喃道:“为君而独特,为君而妆容。不为一生荣华,只望能与君白首。” “朕说过,不是出自真心的话,朕不爱听。可是,像这样粉饰精致而又言不由衷的话,朕天天都得听。”皇上说完,似自己也感到有些失言,露出了一丝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容。 只可惜纤纤在皇上身后,她是看不到皇上的表情,只是继续说道:“皇上又怎么能肯定臣妾不是真心的?” 皇上伸手拉住纤纤的手,微转过头,神色平静,眸色冰冷的凝视着她说道:“你若是真心的,当初便不会想逃出宫去,你若是真心的,便不会一直抗拒服侍朕。” 纤纤把心一横,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嘛。嘟起小嘴娇俏的说道:“皇上又是如何对臣妾的呢。” “朕如何待你的,你还不知道嘛。”皇上一时气极,竟和纤纤如同小儿女吵架一般,下意识的顶了一句,心里暗想着若是其他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朕就是不杀了她,也定会把她关进冷宫,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放过你。 “皇上,根本就不相信臣妾,臣妾孤身远嫁至此,后宫争斗残酷,皇上,您是我的夫君,也是我唯一的依靠,若是你都不信臣妾,臣妾将如何在此生存下去。”纤纤说的言辞肯切,连自己都差点打动了,啊,没办法,电视剧里的台词总是精挑细选的,借鉴一下好了。 皇上却不为动,只是冷冷的打量着纤纤,似乎在考虑这句话有几分诚意,之后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何曾信任朕?又何曾把朕当成你的夫君?”皇上说到最后语带上了几分怒气,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因之变的寒冷。纤纤不由打了一冷战,皇上大人,你这脸怎么像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了。 看着纤纤一头青丝柔顺的垂落在肩头,皇上的手指随意的穿过其中,把玩着一缕,然后淡漠说道:“怎么,你说不出话来了?” “皇上,或许最初的时候纤纤心里真的还没有完全接受您是我的夫君,但在两仪殿内与陛下朝夕共处,却是纤纤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那时候那时候开始纤纤心里所想所念,就只有,只有只是,只是纤纤第一次有这样的感情,有些不知所措。”说到最后,声音已如蚊鸣,脸色绯红,唉,纤纤说这种假话的时候还是很心虚的,心跳的也比平时快的多,那一刹那,屋里突然变的安静了,只余下清雅的薰香萦绕着整个屋子。 皇上只是平静的看着,安静的听着,过了良久,方才以手轻拭过纤纤绝美的丽颜,抚上纤纤的额头上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朕觉得你很特别嘛?” 纤纤初时摇摇头,心里暗想着,当然了,我可是穿越来的,和其他人比,肯定特别啊,不说别的,最少我上过大学啊。 看着皇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心里一恍,猜测的嘟嚷着:“不会是因为我比较傻吧。” 皇上薄唇微扬,摇摇头:“朕喜欢聪明人,因为你是朕见过后宫众嫔妃中还算有些真性情的人。所以在朕面前就不要说这些言不由衷的假话了。” 纤纤扁扁嘴,撑过身子“臣妾说的都是真心的” “哼,你是不是要朕和你慢慢算算旧事,还是你就是想惹朕生气。”皇上声带不悦,双眉微扬,心里犹在叹息着,其实真情或是假意朕从来都不在乎,这宫里骨肉亲情都不过是如烟幻境,贵为天子,又有谁会不是因为这个身份而讨好朕的呢。朕之前生气,是因为你既然是朕的嫔妃,就应该安守本份。 纤纤看见皇上有些生气,想起前世,如果张楠生气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自己撒娇。于是,笑靥微启,试探着在皇上脸颊轻啄一下,然后双手轻轻拉住皇上的衣袖,嬉笑着说道:“臣妾才不敢惹皇上生气呢。” 皇上突然让纤纤亲了一下,有些一愣,转而一只握着纤纤的双手,另一手温柔的抚了抚纤纤额前的碎发,无奈的说道:“真是孩子性情。” 纤纤微一抬头,一时双目相视,世界如同静止了一般,眼中都只有对方小小的影子,乌黑的眸子中都能清楚的看见小小的人影。 很快,又或许这一切本就只是一刹那间的幻影,皇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转过脸去,说道:“继续给朕揉揉肩。” 纤纤俏声的应了一句好,乖巧的爬到皇上背后,双手抚上其肩,慢慢揉捏着,心中却突地泛起苦涩,如今的丈夫心中根本不相信自己,无论自己是否爱他,心中总会有几分难受,而且日后的日子也绝不会舒服,轻松。 后宫里这么多女人一起争宠,夺权难道就是命定的一生? 想到这些,虽已决定要在宫里争出一番天地,好为香坠儿报仇,但还是一阵心酸,又忆起香坠儿,眼泪竟不由自主的顺着脸庞慢慢滑落了下来。 纤纤只是眨着眼睛,任由它掉落,既不敢擦拭,还要轻咬住双唇,必免自己发出声音,在纤纤的心里,不想让任何人发觉自己正在落泪。 可惜,皇上还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抬手握住正搭在肩上的小手,只觉触手微颤,满手冰凉。略一使劲,已将纤纤拉入怀里,看见纤纤满脸是泪,不由有些火起,抬手将她放在床榻上,站起身便准备走,前行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望着纤纤冷冷说道:“服侍朕你觉得很委屈嘛?”说完已是准备拂袖而去。 029温馨萦绕曲终散 “皇上,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给臣妾解释的机会呢?”纤纤不由心里一急,若是让皇上就这样走了,只怕以后又难有相见之时,那自己的计划还有什么机会可以实施。 皇上又走了几步,人已快至门口,但终是停了下来,也未回过身,只是背对着纤纤说道:“朕不喜欢人哭哭泣泣的,好像朕让你受委屈了似的。” “臣妾也不喜欢哭,因为眼泪只能让关心自己的人难过,让那些等着看自己伤心的人快乐。可是眼泪也是一种感情的宣泄方式,有的时候,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纤纤说到这里停了停,似乎在考虑如何说下去。 皇上冷冷的哼了一声,有些不满意,但还是继续等着纤纤的解释。 两人之间突然这样静默了下去。 刚才曾经萦绕在整个屋子里的薰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燃尽了,慢慢的屋里的香味淡了,就如同突然间,两个人的心曾经因为对方而跳动过时的那一瞬间的温馨一般慢慢的飘散了。 这时候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齐凌急急的冲了过来,跪下说道:“皇上,菀萱宫的宫女杏儿来报,琼婉容有早产的迹像。” 皇上身子一震,沉静的说道:“摆驾。” 纤纤又眸一凝,又一个嘛,自己在意的人,又有一个让她们给伤害了。若雨已经怀胎近七个月了,胎应该稳固,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又有专人照顾,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又怎么可能突然早产。 纤纤唤进来沅珍,讯速的整理了一下衣装,也匆匆的赶去了严若雨居住的菀萱宫绿茵阁。看见宫女们与太医们来回穿梭着,皇后与贤妃在一边冒似紧张的捉着进来走去的人问长问短。反而皇上一脸平静的站在屋外,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些忙碌的人们。 纤纤心里一阵怒意,里面那个是你老婆啊,虽然说只是众多老婆中的一个,你也不能这样无情吧。 替严若雨不值,替自己不甘,激动的话语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先向皇后与贤妃行了礼,后只是看着皇上,走上去说道:“皇上万福,臣妾想进去看看。” 皇上居然充耳未闻一般,这时候到了近处,纤纤发现,原来皇上的双手纠结着背握在身后,绞的紧紧。 突然才微微明白了一些,或许不是没有一点感情,只是皇上的身份,皇上的地位,逼着他不得不坚强,不得不冷静,微抬起头看着这皇上年青帅气的脸,其实皇上比自己还小呢,前世像他登基时那般大的男孩子,还不是一脸稚气,天天只知道玩电脑,打电玩,可是他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要面的是虎狼的夺嫡之争。 纤纤心里微微有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这时候又听见里面传来严若雨的惨叫声,纤纤又是一急,提高声说道:“皇上,臣妾想进去看看。” 皇上总算是听到了,只是抬眸望着纤纤。在一般的齐凌忙劝说道:“瑜妃娘娘,这样与礼不合啊,血房是污垢之地。” “所以希望皇上恩准。” 皇上双眸微转,低语道:“想进去,就去吧。” “谢皇上。”言毕领着沅珍就跟着太医们走了进去,只见里面的太医个个眉头紧锁,看见严若雨已经痛的背过气去了,满床的鲜血,纤纤几欲站立不稳,只是抓紧着沅珍的手。 沅珍低声劝说道:“娘娘,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还是出去吧。” 纤纤必竟前世是学中医的,知道这非足月的滑胎比生产还要痛苦,若是足月生产,到了怀孕后期,身体会自然产生一种酶,那时候会让生产时的妇人痛觉有一定的麻蔽,不会感到太痛苦,而现在严若雨不过怀胎七个月左右,自是大人小孩子都危险。 看着严若雨奄奄一息的样子,纤纤心里痛的几乎要炸开一样,进宫一年多来,严若雨对自己不但照顾有嘉,而且她更是自己在这宫里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看见边上的宫女不停的鼓励着严若雨说道:“娘娘用力啊,用力啊”纤纤走过去拉着严若雨的说道:“若雨,你要加油啊。” 严若雨紧紧拽住纤纤的手,指甲一寸一寸的陷进肉里,纤纤白嫩娇弱的手上立刻多出了几处伤痕,但两人却都如同未觉一样,只是望着对方,严若雨哭着嚎叫了一声:“啊~” 纤纤看着那邦太医还在屏风外商量来商量去,再也忍不住了,一声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呢,快点想想办法啊,你们想一尸两命嘛,只知道在那闲着嗑牙。” 太医们唯唯诺诺的应承了半天,只秦太医说道:“不若先用参片吊上元气,再做他法。” 纤纤怒喝道:“是不是你们还要慢慢开个会来研究一下,嗯?没看到若雨都快不受不了嘛?你们这些太医,养着有什么用,不要以为我不懂你们的心思,你们只怕用药过猛反而不妙,要承担责任,想着法不及众,只知道这般互相耗着。” 纤纤这几声嚷嚷着极大声,连在屋外的贤妃与皇后也都听见了,贤妃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低声对皇后说道:“久闻瑜妃与琼婉容姐妹情深,果是关怀之情深厚啊,这训斥起人来,那里还像平日里温婉谦和的瑜妃啊。” 皇后只是抬了抬眼,还未说话,已听到皇上在身后冷哼了一声说道:“齐凌,去宣朕的旨意,若是保不住琼婉容,就让这些太医一起殉葬。” 贤妃此时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远处的皇上已走到了近前,忙上前劝慰道:“皇上,您也在这里站了好一会了,现在虽入了秋,但今天还是蛮热的,龙体要紧,不若先到偏殿休息,老在这屋外站着,容易中暑啊。” 皇上对贤妃笑了笑,正在这时候听见里面传来纤纤的一声惊叫:“若雨,你不要吓我” 皇上脸色不由一凝,贤妃与皇后随后也换上了一副担心的面容。 纤纤看见若雨似乎用尽力气一般,原本抓紧的手,因为失力而慢慢滑落,惊的尖叫了起来。之后,看见屏风外的太医们,走过去一把拎住一个的衣服吼道:“你到底怎么做大夫的,只知道在这讨论讨论,听见皇上刚才的旨意了没有,你们再这样,就等着给若雨陪葬。”看见这些太医一副让吼愣住了的样子,纤纤气急败坏的说道:“要不要我教你们怎么医啊,用针炙之法先刺激” “娘娘,这针炙之法在宫里是禁止对怀孕的嫔妃使用的。”一个太医在一旁木木的说。 纤纤简直想一掌辟死他,这种时候还有什么禁用不禁用的,再不想办法,严若雨随时会死,这些人的脑袋是石头做的嘛? “那你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有,请开始使用,如果没有,请你们也试一试,那怕是宫里禁用的,我可以去向皇上请旨,但如果,你们再什么也不做,就等着给若雨陪葬吧。”说到最后,纤纤的脸色和这些太医们一般,都是有些煞白。 话说到这份上,总算其中一个年青些的太医,将袖子一撩说道:“既然娘娘如此说,那微臣就试一试用针炙刺激一下琼婉容的穴位,让她减少痛苦,以便助产。” 纤纤点点头,冷冷扫过当场说道:“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说完看着那个年青太医说道:“我现在就去向皇上请旨,你尽管放心。”说着纤纤走出推开门走出屋外,已看见皇上正守在门口,望着纤纤微微点头,纤纤看了一眼皇后与贤妃,驳觉有些别扭,但还是福了福说道:“皇上,臣妾” “朕都听到了。让太医们放手去治吧,方法不重要,主要是人要平安。”皇上淡然的说完,便看见纤纤正准备进去“瑜妃,你就不要进去了,让齐凌进去传个话就是了。” 皇上转而望着贤妃,皇后说道:“你们陪朕去偏殿坐坐。” 皇后微一福身说道:“皇上,臣妾想在这里陪着琼婉容。” 皇上微一点头道:“朕是素知你贤德的,那好吧,你就在这里坐镇吧。”这句话一说,贤妃也自觉不能不有所表示了,立刻也一福身说道:“皇上,臣妾与琼婉容同住在菀萱宫内,朝夕相处,今日琼婉容如此,臣妾也想在这里守着,才能安心。” “你们感情深厚,也是情理,那你也留在这里吧,瑜妃,你跟朕过来吧。” “皇上”纤纤刚想说,想进去看着若雨,皇上已经把脸一板说道:“怎么了?” 纤纤见之前两位,都是一说就成,自己还没开口,皇上已是脸色发寒,也不知道是自己不得人心呢,还是因为皇上意思就是想和自己单独说些什么,便也不敢再多言,跟着皇上一起进了后面的小偏殿。 只见皇上踱步于窗前,悠悠望着,也不说话。 纤纤看皇上站着,自己那敢坐着,只怕一不留神又得罪了这个暴君。 屋子里安静的能听到屋外那些宫女们因为要取用太医所需之物时,来回奔跑的脚步声。 “啪达啪达。”一声一声轻轻的敲打在地面上,又像是在轻轻敲打在纤纤的心上一样,其实现在她的心思那里能留在这偏殿内呢,一心在想着若雨的情况。 030叹无情最是帝王 “哇~~”随着远处传来一阵阵婴儿泣哭的声音,纤纤身形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转过身就想冲出门外,刚抬起脚,已听到外面来了扑进一人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琼婉容怎么样了?”纤纤一抬头,急急的追问道。 “是公主还是皇子?” 皇上与纤纤几乎同时问道,可惜却是问了不同的问题,纤纤听到皇上所言不由回首侧目看了皇上一眼,但见他脸色平和,更觉替严若雨不值。为了替这个男人生孩子,弄的是有一脚在阴间一脚在阳间,这个男人却只关心孩子是男是女,他之前那一点点略微的紧张又有几分是为了严若雨? 脚下脆着的小太监急忙回话道:“是一位小公主,得皇上龙威庇佑,琼婉容母女平安。” 听到母女平安四个字,纤纤方觉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背上已全是凉汗,这股气劲一松,脚下便觉得有些虚浮,想去看看严若雨,竟迈不开步子。 皇上已不理纤纤抢先一步走了出去,经过时,纤纤从侧面看去,见皇上脸色平和,看不出是失望还是喜悦,心里更觉得有些害怕,这个男人,他究竟有没有感情? 纤纤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也紧跟着皇上的脚步走了出去,走到严若雨生产的东暖阁外,皇后与贤妃已是一脸笑容的迎上来,略一福礼,便好像这个婴呵她们的一般,献宝的让嬷嬷抱到皇上面前。 纤纤嗅到那淡淡的血味,眉头一皱,只当看不见皇后与贤妃那副嘴脸。便准备进屋去看看严若雨,一位嬷嬷在一旁说道:“瑜妃娘娘,还是让奴婢们收拾好一切后再进去探视。”纤纤眉头更是一皱,只当没听见,就那样直接的冲了进去,刚进去便嗅到更浓烈的血腥,心里一颤,若雨,你是怎么样熬过来的。 走近看见严若雨脸色煞白,双目紧闭,几缕青丝让汗水粘贴在额上。纤纤心里一酸,为什么女人就要受这种罪,想到之前皇上所问的第一句,公主还是皇子,更觉心痛,眼泪止不住的扑嗤扑嗤的落了下来,手指轻抚过严若雨的额头,替他梳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 看见身旁不停的有嬷嬷和宫女们在走动,收拾着助产时的器具,端来了用药水煮煎的汤水,准备为严若雨清理身子,也自觉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这些人做起事来,总有些不便,方才站起身来,看见一直在一旁杏儿,叮嘱道:“好好照顾你家主子,有什么事情立刻来通知我。” 纤纤刚移步出门却见皇上已经离开了,只有皇后还在一旁吩咐着宫女们好好照料琼婉容,贤妃也立在一旁。 纤纤走过去福了福,告罪道:“刚才臣妾,心中焦急,一直未向皇后娘娘和贤妃姐姐行礼,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瑜妃与琼婉容姐妹情深才会如此,本宫又怎么会怪罪呢,想起之前,本宫也很为琼婉容捏了一把汗呢,不过,还好得皇上龙威庇佑,琼婉容得以母女平安,贤妃妹妹,你与琼婉容同住一宫,现在就更要多加关怀留意了。”皇后微笑着望着贤妃与纤纤,说完又嫣然一笑,更显端庄而温柔。 纤纤心里一叹,其实皇后也是一位难得的佳丽,在这六宫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皇后目光缓缓扫视了一下周围,方又说道:“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看见皇后渐行渐远,贤妃望着纤纤笑着说道:“瑜妃妹妹,你平日鲜少出门,姐姐想和你亲近一二,也没有机会,今日既然来了,不如到姐姐殿中坐坐。” 说话间纤纤抬眼看见贤妃一身淡粉红色的的曳地宫装长裙,宫裙的腰身处剪裁地极细,贴身而下,袖口及裙摆处却又转而宽大起来,裙角上装点着珍珠坠儿,一头秀发高高挽起,头上戴了一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首饰,点缀之下,更觉亮目。行止之间,两侧通体温软,晶莹剔透的羊脂玉材质的步摇轻轻晃动,叮当作响,真有一种“清水涤芙蓉,顾影自相怜”的卓然风姿。 纤纤看着贤妃头发中的那一点朱红,想起之前香坠儿一身血泊之态,更觉胸口一闷,心头生恨,不由双目一眯,便是脸上原本挂着的微笑,也僵了一下。 贤妃看见纤纤神色有异,半天不说话,不由笑的更如花清甜,美眸间波光流转,启唇道:“瑜妃妹妹怎么了?”一边说着话,一边信手摘来一朵牡丹,低首看着那一抹娇红,眸色凝冽,又继续说道:“妹妹,觉得这菀萱宫里面如何?” 纤纤也自知失态,心里虽恨不能日啖其肉,夜寝其皮,偏偏还要笑着附合着说道:“皇上赐给贤妃姐姐的自然是好的。” “呵呵,妹妹真会说话,其实本宫在过去并不起眼,本宫所住之处也是个清冷之处,但因为本宫善待人材,用心经营,才成了现在菀萱宫这样的局面,你明白嘛,瑜妃妹妹?” 纤纤听出贤妃有向自己示好之意,只怕在贤妃心里,对于香坠儿之死并不看重,她肯主动向自己示好,自己一个惹怒过圣驾,又无宠,在宫里也没有根基的小丫头,就该感恩戴德,三生以报了。 纤纤抬起头,用手轻轻抚了一下垂落在胸前的一缕秀发,浅浅一笑温婉的说道:“贤妃姐姐,臣妾愚昧无知,不太明白,日后还盼姐姐多加提点,今天时候不早了,臣妾就先告退了。”言毕微一福身向后退去。 贤妃看见纤纤走出去的背影,双手狠狠扯落了手中的牡丹,轻轻说道:“哼,不过是用那死去丫头的命换来了皇上的一点怜惜,本宫到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说完看见地上残落的牡丹,粉红色的花瓣凌落,更显娇弱可怜,一阵气闷,狠狠的踩了一脚,方才转身回宫。 贤妃进了自己居住的楹宛殿,贴身的宫女小菲赶紧送上一杯香茶,看见贤妃不悦的神色,小意的讨好道:“娘娘,你宠冠六宫,风华绝代又何必和这样一个不识抬举的人做计较。” “哼,宠冠六宫,风华绝代。若论宠,若论貌,皇上的女人中谁能敌的过沐出云,她的下场又如何。”贤妃阴阴的说出一个禁忌的名字。 贤妃说到这个名字,看见小菲有些受惊的样子,自己也是双手一颤,不由一呆。 沐出云,皇上当年潜祗时出外游历娶回府中的商贾之女。端的是如名字一般,如同沐浴云彩而出的仙子一般,皇上不顾当年的皇后娘娘,也就是现在的太后的反对,不肯委屈她做姬妾,一定要以侧妃之礼迎娶进了禄王府,为了这件事,还让先帝罚跪了二天一夜。 谁都不会怀疑那样一个娇弱纤俏的美人,曾经牵动过年轻皇子的心,想想当时,自己堂堂大唐四大家族中长孙家的嫡女,却也只能与一个这样商贾之女平起平坐,同为禄王的侧妃,心中又何尝没有怨恨,何尝不被家中姐妹嘲弄。 但最气不过的只怕是皇后的陪滕凌蕊儿,她也是一个名门之女,只因是庶出难有一个好着落,又在家中不得宠,才委屈做了陪滕,在禄王府中不过是一个庶妃,可是现在却让一个商贾之女爬在自己头上,那眼中的怨恨更是谁都看的见。 当那天父亲托人把沐出云的资料交给自己时,自己立刻知道机会来了。 沐出云居然是李昊晨按排到皇上身边的人,当自己把这个消息不经意的透露给凌蕊儿时,能看见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之后却一直相安无事。 就在皇上登基前的几天,看见李昊晨已死,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的时候,突然传来沐出云自尽的消息,没有知道她是为什么死的,只知道皇上去过她屋里,呆了一盏茶的功夫,出来后沐出云就服毒自尽了。 想到这里贤妃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这个男人虽然是自己的夫君,可是自已却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他隐忍到大势已定,再与沐出云算帐,丝毫不会念及昔年的恩义,对于这个爱过,宠过的女人,依然不会念及旧情,背叛者最终是只有一条路,死。 沐出云到死后,都没有得到皇上册封为妃的封号,只是禄王的侧妃,没有晋封,以后也不能进入帝陵,可见皇上心里是恨她的,只怕在这个男人心里,越是在意的人,越是不能原谅。 031神奇瑞兽大变 转眼严若雨生下帝姬已经数日了,这些天纤纤时常会去看望严若雨,若雨虽有些憔悴,但精神却也不错。 皇上也吩咐内侍省挑选一个日子,给严若雨晋一下位份,晋升为婕妤,只是人却一直也未在去过。 今天纤纤刚在院子里打过拳,正在屋子里练飞镖,却沅珍急急走进来说道:“娘娘,快准备一下接驾,皇上今天要到娘娘这里来。” 纤纤一愣,这还是那次可以算是婚内强暴之后,皇上第一次翻了自己的牌子,虽下过决心,但当下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心里有几分挣扎的心思。 最终还是在心里咬了咬牙说道,纤纤,你还有退路嘛,后退一步等着你的可能只有黄泉路,何况反正也已经是他的人了,一次和一百次有什么区别嘛? 入夜之后,明亮的月色撒满大地。 凝芳殿室内的幔帐中大红的流苏飘垂下来,笼罩出一种绮丽的绮旎风光,,空气中浮动着合欢香的气味。是床角的两只紫金香炉,正袅袅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帐外掺了沉香屑的儿臂粗的龙凤红烛一直点的通明,那小小的火花偶尔还会跳跃一下,透过半透明的帐幕向外看去,一切都被映照地影影绰绰,帐幔上绣工精美的图案随着床上的响动微微轻颤。 皇上这次对待纤纤不同与上次的粗暴,十分温柔,正细细吻过纤纤的胸前的温莹。 纤纤娇慵无限地缩在皇上身下,媚声婉啼,两人正在缱绻缠绵,都是十分意动,这时候纤纤不可置信般的看着前方,双目圆睁,身子也是跟着一僵。 皇上感到纤纤的失神,不由抬起头看了一眼纤纤,声音低沉的说道:“怎么了。” 纤纤此时才回过神来,看见皇上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由一惊,是啦,那个男人在床上发现身子下面的女人突然想别的事去了,能开心?这不是明显说他能力不行嘛。 一直以来,每到了无助之时,纤纤都很期盼貔貅的出现,在香坠儿身死的时候,甚至希望能唤醒貔貅为香坠儿还魂,可惜怎么呼唤,貔貅都不理她。 从那时候开始,纤纤已经有点认命这个守护神可能已经长睡不醒了,已经开始接受没有他的日子,自己更要好好的过,可是。 貔貅还是出现了,突然出现一个魂魄是不是会有一点点吓人,正吓人的居然是那个魂魄还是在你和人嘿咻的时候爬上你男人的肩头,对着你扬了扬爪子。 虽然纤纤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不负责任的守护神,但看了看随时有可能暴发的皇上,还是决定先把这个暴君安抚好,只得先媚笑着,此时纤纤脸上因情动而有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红晕,妩媚清丽,难以言喻,却又娇娇弱弱的说道:“还请皇上怜惜” 皇上双眸一眯,忆起之前那个夜晚,想起那夜的疯狂,不由有些别扭,心里却也生出三分怜惜,只道纤纤有些害怕,微微一笑,重重地吻住眼前的朱红薄唇 纤纤无奈的看着那只貔貅一脸好奇的看着两人,趴在床边,还时不时的望着纤纤的身体咬了咬爪子。 纤纤心里极怒,可是知道其他人根本看不见貔貅,却又不能说出来,那里还有巫山**的兴致,让貔貅看的只觉得三魂不见两魂,气的是七窍生烟,虽然心里骂过貔貅不下三千遍,可是却也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由着貔貅在一旁看着。 羞愤之下,纤纤的脸红的更加历害了。 缱绻**后,皇上已经渐渐睡去,纤纤此时方才起身,看见那个小貔貅还在一旁看着,不由笑的杀气腾腾,怒声滚滚。 一直示意貔貅跟着自己到了外间,方才怒喝道:“你死那去,找你的时候找不到,现在这时候,你跑出来看什么,想看春宫,去看春宫图去,以后不准。”说到这里纤纤已是羞的双脸如霞,想到居然让貔貅看了一次现场表演,心里更是愤恨。 貔貅却似不觉的说道:“我之前在闭关,刚出关就听见你一直在叫,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所以出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你这个女人,总是好心没好报。对了,刚才你们在干什么?明明那个男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嘛,你干嘛老那样怪叫?” 纤纤一时气血上涌,都不知道该如何发做了,只是气急败坏的吼道:“你闭关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你就这样一声不哼就跑没了,知道不知道我会为你担心。”担心你再也不回来,纤纤小声的在心里补了一句。 貔貅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抚了抚自己的耳朵,然后笑道:“呵呵,我是突然感受到一种只能意会的境地,怕破坏感觉,所以就没有和你说一声,直接闭关了。” “闭关之后,你是不是法力大增。”纤纤眼睛亮亮的问道,要是法力大增对自己以后肯定会有很大的助力。 貔貅却似乎不知道对方正在盘算怎么炸干自己最后一点法力,还在那得意洋洋的炫耀道:“当然了,我现在可以化生出人形了,你看”说着貔貅虚幻的身体已经慢慢变成一个人形,周生都在一片晶莹柔和的光亮之中,一时闪的纤纤不由眨了眨眼睛然后只见那光亮慢慢淡了下去,在原地站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男孩子。 圆头圆脑,而且晶莹粉嫩,十分可爱,纤纤双目一亮,很自觉的伸出手掐住男孩子的脸颊,拧过一块滑滑的软肉,狠狠的掐了一把。 小男孩不由痛的咧了咧嘴,纤纤看见他吃痛的表情,不由心情大好,哈,总算是可以报仇了,想掐他想了几年了,总算是能掐上了,心里闪过一阵阴笑:“哈哈。”笑完,想到之前貔貅看着自己和皇上巫山**,心里也是极大的不痛快,恶声恶气的说道:“刚才看的有意思嘛?你也不怕长针眼。” 小男孩委屈的扁扁嘴说道:“你又没说不能看。” “我”纤纤一下让噎住了,然后又想了想,自己当时确实没办法说,无奈之中纤纤说道:“以后要是有人的时候,我想和你用心电感应沟通,你不能老装不知道。” 小男孩揉揉脸,不满意的嘀咕道:“不让人用心电感应的是你,让人用的也是你,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如我们约定个暗号吧,只要我偷偷说一句那个暗号,你就用心电感应和我沟通。” “啥?” “看你这么肥嘟嘟的,就嘟嘟吧,以后我说嘟嘟,那就是在叫你呢,当时候你就用心电感应和我沟通。” “不要,嘟嘟,好像小狗的名字。” “不会的,决对不是。”纤纤心里坏笑了一下,嘟嘟可是我家原来养的兔子的名字,那兔子多可爱啊。 貔貅张了张嘴似乎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停住了,化做一阵虚幻隐入了纤纤的玉串中,只是原地还留有淡淡的余光在慢慢散去。 纤纤初时还以为是貔貅生气了,不由浅笑低语道:“小嘟嘟,别生气了。” “和谁说话呢?”皇上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同晴天霹雳一样,一下把纤纤打了一个发愣。 纤纤转过身,陪笑道:“呵呵,皇上你怎么醒了?” “你刚才和谁说话呢?”皇上很坚持。 “我的宠物,他刚才跑进屋里,我怕吵醒皇上,刚把他赶出来。”纤纤嚅嚅嗫嗫的小声说道。 “宠物?你养了什么?”皇上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纤纤,纤纤此时只披了一件宽大的外衣,现在入了秋,白天虽然还热的紧,但夜里却还是有些凉意,纤纤在寒霄中,冷的有些颤抖,在柔和的光辉下,那白嫩的肌肤更是如羊脂玉一般。 纤纤在皇上的子下,不自在地低下头,心里暗自嘀咕,如果告诉皇上,自己的宠物就是龙子貔貅,会不会把皇上吓着,想到皇上那张万年不变的判官脸,受惊吓时的表情,自己也觉得好笑。 皇上看着纤纤一双玉手不自在的抚弄着衣角,羞怯动人,不免心里有些意动,伸手拉过纤纤,一触之下,只觉得那如玉一般的肌肤,只是,却也像玉一般清冷。心里更是有些按捺不住,轻轻揽住纤纤的腰身,纤纤顺势依进皇上的怀里,两人依着走进内室,纤纤感到皇上火热的呼吸一直喷撒在耳旁,想到偶尔也还是得贤惠一下的,温婉的劝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早朝,还是早点休息吧。” “唔。”皇上低语了一句,可是手却将纤纤身上仅有的外衣扯去,一时间,风光绮旎,**帐暖 032风光绮旎流年转 **过后,纤纤望望身旁兀自熟睡之人,,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这么近的打量皇上,白皙的肌肤,棱角分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如刀削般,真可以说的是皎皎如玉,他闭上眼睛熟睡的时候,失去了平日里那样沉静的威势,竟流露出一种纯真如同孩子般的睡颜。 比自己前世见过的电影明星可帅气的多,纤纤竟看的一时有些失神,只差一点没有流下口水了,回过神来,赶紧看看周围,还好没人看见。 皇上其实早就醒了,微眯着的眼睛看见纤纤先是凝视自己,然后又左看看右看看的样子,不由觉得几分有趣。“你在干什么?” 纤纤吓了一大跳,看见皇上已经睁开眼睛,有些夹促的盯着自己,不由喃喃自语道:“怎么醒了。”偷窥让人发现,就是脸皮厚如纤纤,也还是会有些别扭的。 “哼,你刚才不睡觉,在看什么?” “臣妾,臣妾在偷偷看皇上。” “嗯?”皇上不置可否的扬扬眉头。 “臣妾,难得有机会可以服侍皇上,若是睡着了,岂不是要少看皇上很久。”说到最后,纤纤已是声音极小,前世曾经听一位男生说过,一个男人就算不爱这个女人,只要知道这个女是真心爱自己的,也还是会感到开心,也还是会另看她一眼,只要有他另看一眼在这后宫已是足以生存下去,若是真得了他的心,只怕反而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于是,一时情急之下,把当初在杂志上看到过的一对恩爱夫妻的经典对白给套了过来,这句话的确有些效果,皇上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笑了笑,支起身在纤纤额上印下一吻。揽在怀里,低声说道:“睡吧,不要说的这样委屈,朕以后常来看你就是。” 看见纤纤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一张小脸依在胸前,皇上却渐渐陷入了沉思,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 最初只知道她是南理国贵族之女,因为和亲方让国主册封为公主,听太后夸过她一句,人慧而貌妍。对她的映像也不过如此而已,后宫中多的是美丽而聪慧的女子。因说一直身体不好,也未招过她侍寝。 那一天,心情不好,一个人踏雪而行,听见她低低呤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样绝妙的词句,竟让人不由生出几分知已之感。 看她娇俏怯弱的样子,瘦的好像弱不禁风一般,虽然容貌不同,但心里却还是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在雪中与自己相扶相依的少女。想到这里,皇上的扶在纤纤肩头的手不由捏紧了一下,纤纤似乎吃痛的皱了皱眉头,人也不自觉的在皇上胸前蹭了蹭。 皇上心中一柔,伸手抚过她的长发,轻轻说道:“希望你不要像她那样让朕失望。” 后来,她居然拒绝侍寝,自己的确是很生气,当今天子,九五至尊,居然让一个嫔妃给拒出门了。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正眼看这个女子一眼,可是后来看到她为自己挡剑的时候,为什么又会心生温柔,一个看上去这样柔弱的女孩子,却有与她外貌不相衬的身手,她的身手和一般的待卫比起来,并不差,看见她倒在血泊之中,再看看其他只会躲在一旁发抖的嫔妃,那一刻,自己的心才真正的让触动了。 这个女人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她有自己的性情,不会只是一味的讨好朕,心里有些喜悦,或许朕真的可以在后宫里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在以后一起过日子。 可是后来看到贤妃扣下来的瑞升公主的信才知道,原来,她在来大唐之前,已经是南理国太子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是公认的太子妃人选。 那么之前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为那个男人守住贞洁,她懂不懂即然入了宫,就注定是朕的女人,那一刻确实是暴怒了,也听不进贤妃的劝慰,只想着决不能让这个女人如愿。 没有想到,一个天子居然有一天需要用那样的方法对待自已的嫔妃,过程中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心里却有一种别样的快感,无关与**,只是因为自己总算是占有了这个女人。 事后,看到她一身的伤痕,却又觉得有些屈辱的悔意,自己居然这样对待一个救过自己的女人,原本曾想过要把她打入冷宫,可是在那一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是她却一再的挑战朕的底线,她是真的不知畏死,还是不懂后宫的规距 后来她突然变的温柔了,听着她嘴里说着情意绵绵的情话,看着她小意的讨好,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是因为真心爱恋,还是过去那个纯真嚣张的孩子,可是也让这后宫改变了? 想到这里,皇上自嘲道,其实真情还是假意,又何必太在意,这后宫千百年来便是如此,这些女人之间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简单,这后宫里怎么可能由着真正性情胡为。 皇上正在出神间,忽闻宫人来禀告。说是齐王前来晋见。转眼看着怀中熟睡之人,轻轻将她移出怀内,命宫人为自己整理好衣装,侧首看见纤纤依旧睡着,不由莞尔一笑,转身离开。 皇上走后,纤纤方才坐起身,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兀自沉思,尔后才复睡去。 再次醒来时,沅珍已在一旁守候,见纤纤醒来,帘扶起她,莹儿捧过洗漱用具和衣饰。芳芷笑着说道:“公主,你醒了。” 纤纤笑了笑,洗浴过后,纤纤坐到梳妆台前,看着身后正为自己梳头的沅珍问道:“按照宫规,应该侍寝过后,第二天,都要去晋见皇后娘娘,对嘛。” 凤仪宫依然如同往昔般热闹。 纤纤在众妃嫔各色不同的视线中向皇后施施然拜下。 皇后嫣然一笑道,轻摇檀扇,温和的说道:“妹妹身子一向不好,就不要多礼了。” “听说皇上在你房里一直留到快辰时了,”贤妃将手中的茶盅交给宫人,正了正身形,沉声笑着阴阴说道:“我们侍奉皇上,首先就应该知道皇上身系天下万民,攸关社稷,我们身为妃嫔应该劝谏皇上龙体为重,怎可凭借美色恣意妄为,让皇上纵欲寻欢。” 纤纤双目一凝,来的真快啊,上次刚才拒绝了她的拉拢,今天就想当着众人面让我下不了台。若依着纤纤的性子,真想一句话顶回去:“此话你去和皇上说去吧,要不让他纵欲寻欢,要我们这些人干嘛?” 纤纤本想服个软,但心里又实在不愿意对杀死香坠儿的凶手认错,最后只是咬着牙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倒是皇后来解了一下围,轻声说道“贤妃也不必太严厉嘛,瑜妃年轻,自是少不更事,你做为宫里的老人,日后私下多加提点就是了。” 本是劝解的话,但这一个“老”字,却听的众人格外刺耳,贤妃长孙蓉儿年纪比皇上还大上一岁,今年已是二十五岁,虽不算老,但在这宫里,实在有太多比她更年轻,更貌美的女子,这一个“老”字,更是刺的贤妃心里暗痛,只是狠狠的在心里暗骂了皇后几句。口里却还是应了一句是。 皇后顿了顿,又道:“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更要和睦相处。以后一起尽心服侍皇上,为皇上延绵子嗣。” 众嫔妃免不了又是一起称是。 纤纤看着这些滥俗偏又还人人一本正经的表演,只觉得无趣的紧,称病请辞而出。 看见纤纤离开,贤妃也表示琼婕妤刚刚诞下帝姬,自己做为一宫之主,总要多加照顾,也告罪请辞而出。 皇后见此也觉无趣,便让大家散去了。 众人皆走后,皇后与凌贵人端坐在内室里,凌贵人见众人退下后,上前一步笑道:“娘娘果然高明,贤妃已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皇后娘娘微微笑着,手指轻轻抚过手中檀扇的扇坠,淡淡的说道:“这些年来,贤妃苦心培植杜贵人,吉嫔这几个贱人服侍皇上,可惜,这几个都不争气,没有一个能得到皇上的青睐,这次她刚杖毙了瑜妃的近婢,帘瑜妃就得宠,她怎么能安的下心。其实,一个不能得到皇上宠爱的妃子,就是再容易驾御,也无用。” 说到这里,皇后双眸一凝,望着凌贵人道:“来日,你请瑜妃过来一起到本宫这里坐坐。” “是,娘娘。”凌贵人目光闪过一丝狡黠。 皇后微微一笑,用檀扇轻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低低的说道:“这个瑜妃,虽然不太聪明,不过,本宫还是希望她能与本宫同德同心。” 同一时间的菀萱宫楹宛殿内,贤妃看见内侍省刚送回来的修整过的衣服,那件水蓝衣裳还是自己在长孙府初次偶见皇上时所穿,一直视如珍宝,前些日子发现脱丝了还送去内侍省精工修整,抖手打开衣服,水蓝的云纱随风飘动。 眼眸迷离间,那年那景,恍如还在眼前,现在却已是物是人非,越想越是心纠,转身拿过剪刀,狠狠的剪下。状若癫狂的将衣服撕扯开。小菲见状大惊。失声道:“娘娘,你这是做甚?” 贤妃不理小菲,径自剪碎衣裳,眼泪肆意,突然手下一痛,才发现手不知何时已被划破,这般发泄之后,怒气略有消散,整个人无力的瘫倒下去。任由小菲抱住自己,喃喃道:“这深宫总有一天会将人逼疯的。” 033鹬蚌相争谁得利 转眼又到了中秋佳节,因不同之前新帝初登基时的大操大办,而且加上次端午时的刺杀事件,今年的中秋节宫中虽也张罗的热闹,但只准备在太后的瑞慈殿里设下家宴。 这一个多月以来,皇上对纤纤可算是恩宠有加,时常夜宿在凝芳殿内,有时候批阅奏章晚了,只是享受一下纤纤的按摩手法,经常就这样两个相拥到天明。 难免惹来六宫猜嫉,纤纤也几次劝说皇上去其他宫里,但话还未说完,皇上的判官脸又板上了,便也不敢再多言。 今天中秋佳节,纤纤挑选了一件常见的嫩红色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又让沅珍绾了一个朝云近香髻,只随意的缀了几只小钗,清新雅致。 到了瑞慈殿里,才知道太后正与皇后再说话,嫔妃们都在偏殿里候着。 纤纤走进殿内,一扫周围,只见在坐的嫔妃都起身行礼,贤妃还没有来,此时皇后又不在,殿内已是纤纤位份最尊,受过礼后,寻了一个位置自己坐下。 望着内室的方向想像着皇后与皇太后会在里面的说词,心念一动,低声轻语道:“嘟嘟肥嘟嘟。” 貔貅虽然不甘愿,但还是回应了纤纤,幻出身形原形,如同一朵细雾一般浮在纤纤身旁,在纤纤心里说道:“干嘛?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叫我肥嘟嘟。”说着又舞动了一下爪子。 纤纤才不答理他的要胁呢,只是眼睛一瞟望着内室在心里说道:“你去看看皇后和太后说什么?” 貔貅扬了扬眉头不悦的争辨道:“我是龙子,你让我去做这种偷窃窥听之事,你就不怕天遣嘛?” “去不去?你这个骗子,还说会做的守护神,什么事都帮不了,有你这种不自觉的嘛,要不你就让我回家去。你不去听听消息,我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以下省略五百字,纤纤在心里一阵疯狂的碎碎念,貔貅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了,最终还是决定依从了她的要求。 过了一会,只听貔貅在纤纤心里说道:“我打开我们的心灵之门,我听到你也能听见,” 纤纤心里一阵狂喜,太好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窃听器嘛,才知道原来这个懒貔貅还有这么多技能可以有待自己开发。 “哼”纤纤心里的想法一点不差的接收到了貔貅的耳朵里,不由气的他闷哼了一声。 这时候听见太后说道:“对了,最近宫里的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过。” “回禀太后,一切安详,太后无需太担心。” “这样就好,六宫中能得享平静,也是你这个皇后领导有方,不过”太后说到这里,略略停了停,方才继续说道:“虽然俗话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有的时候,可能渔翁未得其利,会先见其害。” 皇后恭敬的说道:“臣妾明白。” “明白就最好,扶我出去吧” 正在这时候,纤纤看见貔貅已浮回眼前,缓缓缩进玉串中,临了,还对纤纤说道:“我耗费法力过多,要睡觉了,最近别再吵我。” 这时候已经有小太监走进来请各宫嫔妃前往正殿拜见太后,此时皇上也正好到了。 各宫嫔妃一起拜见过太后皇后,按位份高低分别落座,皇后见贤妃未至,眉头一皱,低声吩咐五福子去贤妃宫里探个究竟。 太后笑着吩咐开席,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妃嫔温酒布菜。 一声召唤过后,舞姬们云穿而入,开始在殿前献艺。 高亢的音乐中,只见一共进来十位身着长袖舞衣的佳人,其中九人手举金莲花盏,另一人手环抱着一只金莲花灯,随着金莲的挥动,在空中轻灵地折腰舞动,起落之间作出各种曼妙诱人的动作,一时之间彩带飘飘,只见领舞的那个手抱金莲花灯的少女,双足一点,轻快一跳,落在金莲花盏之上,那九个少女不停的换移着动作,而金莲花盏上的少女也是彩蝶翩翩一般双足点落在金莲中,足下飘扬。 娉婷扬袖舞,阿那曲身轻。 突然乐曲一个高扬,顺声金莲花盏上的少女一个立身,手中金莲灯笼裂成两半,爆了开来,变成无数细微的金屑散开来,少女手一扬,一道红绸让少女高举过头,展落人前的是一道坚幅上写着“祝愿吾皇万岁万福”八个金字,在漫天的金屑飘飞中,格外庄严醒目。 众妃忍不住纷纷惊叹起来,此时歌舞停歇,金莲花盏上的女子,足点花盏之上,一步一金莲的轻移而下,落于台上,此时大家才发现,这名女子竟然是一直未至的贤妃,贤妃微一福身,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愿吾皇万岁。”言毕又向太后与皇后一福:“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娘娘千岁千福。” 太后微微一笑,说道:“贤妃劳累了,不用再多礼了,还是去换下舞衣入席吧。” 贤妃就势而下,不再给皇后见礼,轻声说道:“臣妾若能使皇上与太后娘娘一展欢颜,便是莫大的福气,又何言劳累两字。” 皇上也甚是满意,微微一笑,望着贤妃,眼中眸色有些迷离,轻声说道:“爱妃有心了。” 皇后也微笑着说道:“妹妹真是风姿不减当年啊,本宫当年待字闺中时就听说,妹妹的一曲惊鸿舞可是让长安传赞,只叹惊为天人呢。” 贤妃乖巧的笑了笑说道:“娘娘缪赞了,臣妾怎么当的起。”说完又福了一礼,便请辞下去换衣了。 皇后看见贤妃的身影,目光炯炯,如有实质,复又一转而笑道:“皇上,难得今天大家这么高兴,又是家宴,既然贤妃妹妹已经带了个头,何不让妹妹们表演才艺,以此祝兴。” 皇上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笑道:“那就依梓童之言。” “不过,即兴表演,未免无趣,不如击鼓传花,中着表演才艺,之后也可以指定下一位中选之人表演何项才艺如何?”皇后说着话,淡淡的笑着,眼眸中流光闪动。 这时候贤妃也已换去舞衣,落座入席。 皇上微微一笑:“难得梓童有此兴致。” 皇后所言,余下的嫔妃又那会说一个不字,自然便是这样定下来了。 皇后微笑着命人取过一朵金丝牡丹花,笑着拿下“咚咚咚”鼓声阵阵,一遍又一遍如同催命之雷一样的响了起来。 当金丝牡丹花落在纤纤手中时,纤纤刚想依例向上传给贤妃,却见贤妃并不伸手接过,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纤纤,不由愣了一下,只这一失神的工夫,鼓声已经停下。 皇后不由笑道:“瑜妃妹妹好福气呢,第一个雀屏中选。因妹妹是第一个,这让妹妹表演什么好呢?”说道这里皇后探究般的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只是玩味的笑着盯着纤纤,并不说话,便继续说道:“我看刚才既然贤妃妹妹已经表演过金莲舞,不如这个决定权就交给贤妃妹妹吧,贤妃妹妹,你说,让瑜妃妹妹表演什么才艺。”说着话,皇后笑的清甜如花,只是看着两人,眸色精亮。 贤妃一起身,微微一笑道:“既然皇后娘娘兴致这么好,那臣妾就凑个趣,不如就请瑜妃妹妹跳一曲霓裳舞衣曲吧。” 皇上看见纤纤脸色一滞,想起霓裳舞衣曲,是表演鸿雁在空中翱翔的优美形象,极富优美韵味的舞蹈,舞姿需轻盈、飘逸、柔美、自如方才算合格。 此舞极是难练,当年沐出云,见蓉儿精于跳惊鸿舞,扬言要好好学习霓裳舞衣曲,可是却练了三个月,不是扭伤了腰就是扭伤了脚,最后才无奈的放弃。而且此舞虽在大唐盛行,但纤纤是南理国人,莫非纤纤并无学习此技艺。 但看了看兴致正高的皇后与贤妃,环视了一下周围,也不愿意扫了众人的兴致,淡淡的安慰道:“瑜妃,你就跳一曲吧。” 皇后也在一旁说道:“当然了,这霓裳舞衣曲可是难练的紧呢。只是自家姐妹逗趣,便是表演的不好也不打紧,不过,贤妃妹妹可真是会选题目啊,呵呵。” 纤纤幽怨的瞟了一眼皇后与贤妃,心里暗骂,你们两个人的战争,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拖进去,你只是看不过贤妃一个人出风头,就想这样让万花齐放,灭灭她的风头,又让贤妃来刁难我一下,我若是出了风头,那贤妃自然是生气,我若是出乖露丑,自也会记恨出题的贤妃。贤妃自知与我是水火不能相容,所以也绝不会和我客气,放弃这样一个刁难我的机会,皇后啊皇后,就算大家明知道你的意图,却也还是会按你设定的路线去走,不知道该叹一句,你太聪明,还是我们太蠢。 034霓裳飞扬纷争起 纤纤自知难以幸免,翩然起身,双足起点,一个轻身,落于台上。 双手交握与胸前,落落大方的走到台中心,环视了一下众人,方微微一福道:“那臣妾就献丑了。” 纤纤在纳兰府中也让纳兰夫人逼着学习了舞技,这霓裳舞衣曲也曾与教习的师傅学过,但进宫之后一直懒于练习,这点微末技艺,若是放在普通人家也算是不错,但在这深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精音律,擅舞艺的佳人。纤纤只能依凭着自己这几年坚持练武,身轻体柔,倒也跳的似模似样,但却绝对不像是传统的霓裳舞衣曲。 皇后见纤纤水袖飘飞中,如轻云般似隐似现,轻纱重重中,点染出冉冉笑意的一抹朱唇。此时曲声稍歇,纤纤微微停顿,只那半边腮儿,恰恰被一团芙蓉花一般嫩红的水袖掩住,露出那半面雪白娇嫩的粉靥来,媚态从生。转眼再看身边的皇上薄唇浅笑,双眸微眯的看着纤纤,双手不觉已攥紧了袖口,只感到袖口勾边的金丝竟也刺的手心里生痛。 随着曲声已近尾声,音调也渐渐变的轻缓,纤纤自知舞技不佳,一边笨手笨脚的跳着,一边随曲呤唱前世在网上翻唱过的一首小曲:“梦转流年逝,羽衣千年曲终散。风起香飘暖秋愁,袖舞,浮光满天醉云扬。琴瑟合鸣奏,仙音绕梁几时休。红尘弹指一笑间,人世如梦,一尊还酹明月。” 清灵柔媚的歌声响起时,帘大放异彩,余音绕梁之下,完全的盖过舞姿的不足。 皇上不由微微一笑,太后也微微颔首,轻轻说道:“红尘弹指一笑间,人世如梦,一尊还酹明月唱的不错。” 纤纤欠下身去,垂首说道:“臣妾不精霓裳舞衣曲,跳的不好,只盼没有扫了太后与皇上皇后的兴致。” 皇后看了一眼席间笑的已有些僵硬的贤妃不由亲切的说道:“怎么会扫了兴致呢,妹妹歌舞都是不错呢,不过,还是该罚,让妹妹跳霓裳舞衣曲,妹妹却是载歌载舞,而且还唱的这么好,当罚酒一杯,呵呵,妹妹可认罚。”皇后说完以袖掩嘴而笑,更显三分娇俏,七分端庄。 纤纤温婉一笑,垂首道:“臣妾一时兴起之作,还望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认罚。” 皇上看了看皇后与纤纤,不由嘴角微扬。 贤妃看见纤纤款款走下台,更觉心烦,为了在中秋之夜出尽风头,以求挽回皇上的宠爱,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功夫,现在的风头却让这个小丫头的给分了一半去,脸上强自笑的甜美,心里却愤恨不已,不由偷眼瞟了一下台上笑的温婉动人的皇后,更是嫉恨,暗道,不是因为你心机深沉,不是因为你有本事,只是因为你比我多了一顶九龙九凤冠,可以有决对的权势在这里指使别人来为你做事。 之后击鼓传花的游戏还在继续,之后,襄婕妤弹了一首曲子,吉嫔也跳了一首飞天弦舞,宓昭容也让罚着吹了一曲?可谓是各展才艺。 虽是六宫粉黛才艺尽显,但却远没有纤纤一曲清唱动人心魂,也不及贤妃金莲掌上舞的惊艳,不过这场中秋的盛宴也在大家热闹的欢颜中结束了。 当夜皇上依旧歇在了皇后的凤仪殿内。 第二天晌午时分,纤纤正在趴在台上,一手随意掷着飞镖,一边嘟着嘴巴叹息道:“无聊啊~” 芳芷也在一旁更换香炉中的香料,看到纤纤又在折腾,不由笑了一下,刚想劝上几句:“公主,现在你”突听小平子在外高声道:“凌贵人吉祥。” 纤纤双目一抬,整襟坐正,方才示意芳芷去请凌贵人进来。 凌贵人微微福下身,恭敬的说道:“瑜妃娘娘万福。” 纤纤对凌贵人一向没什么好印像,所以并不相扶只是玩味的看着凌贵人,好半天才笑着说道:“凌姐姐服侍皇上的时间可比我长的多,何必如此客气,快请坐下吧。” 凌贵人见纤纤让自己等了半天,而且并不亲手扶起自己,心里略略泛起一阵不快,但还是脸带笑容的说道:“瑜妃娘娘鲜少在宫里走动,蕊儿也是难得能见到娘娘呢!今天蕊儿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道瑜妃娘娘愿意不愿意同去。” 纤纤双目一眯,哼,皇后总想把自己和贤妃做成对,可是,天下有那个女人甘心与别人分自己的夫君,自己与她终也是对头,又何必想做这份贤淑的门面,手指轻轻扣了一下桌案,淡淡一笑说道:“宫中规距,本应该天天由皇后娘娘领着众妃嫔去向太后请安,可是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去年已将这份规例给免了,只有侍寝后的第二天按例该当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一则纤纤今天身体不舒服,太医叮嘱不能着风,二则,纤纤昨夜并未侍寝,也不敢去妄自打扰皇后娘娘的清静。” 凌贵人万万没想到纤纤居然敢这样明着拒绝同去,不由双目一抬,脸上略有惊讶和羞愤之色,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转而笑道:“皇后娘娘向来喜欢娘娘的温婉聪敏,可惜娘娘身体一直不好,总也少在六宫中走动,既然娘娘今天不愿意同去,那蕊儿有一句送给娘娘,知道您是不喜欢是非的,不过既然到了这是非之地,又怎么能不做是非之人呢?应当何去何从,还请娘娘仔细思量,蕊儿告退了。”一边说着话,一边站起身,略一福礼,转身离开,只是走的时候步子比平时大了一些,速度比平时快了一些,显是心中有几分愤怒。 看着凌贵人愤而离去,正端着茶点进来的沅珍不由一呆,望了望纤纤最终劝道:“主子,凌贵人可是皇后娘娘的。” “我知道”纤纤淡淡的说着,回身拿起收藏在台案边的飞镖,轻轻说道:“我知道他是皇后娘娘贴心的人。” “既然如此,主子在宫中并无根基,又何必”沅珍实在不理解,纤纤为什么要拒绝皇后的示好。 “沅珍,你有没有听说过三国的故事。”说到这里,手中飞镖一挥而出,正中红心,不由又是一笑,不错,我如果现在倒向皇后,就算整到了贤妃,之后呢?我还有存在的必要嘛?那时候皇后回过身来,第一个人要收拾的人就是我,三国中最初蜀国最弱,可是因为三足鼎立的局面,反而得到了生存和发展的机会。唉,要在这宫里生存下去,最重要的是有自己的势力,可是我一个异国的孤女,在那去找自己的势力,唉。 沅珍通透无比,纤纤一点,便已明白,回心一想,也帘清楚,与皇后在一起合谋,无异与虎谋皮,而且,娘娘现在的身份再加上皇上的宠爱,又何需去做牛后,不由小意的说道:“那娘娘其实可以与宓昭容多加走动。” 纤纤眼睛滚动了一下,望着沅珍,细细思量了一会,才说道:“听说,她是太后娘娘姐姐的女儿。” “嗯,宓昭容原来是太后娘娘家门中一位庶出姐姐的幼女,是太后娘娘为皇上挑选的妃子,原来在皇上潜坻之时,便是已是王府的庶妃。” 纤纤静静的听着沅珍说着这些宫庭里的事事非非,心思早已飞远,不错,宓昭容虽然位份尚在自己之下,但她不但是太后的侄女,而且也是唯一一个拥有皇子的妃嫔,就凭借这两点,她已是胜却宫中其他妃嫔甚多。 而且宓昭容一向低调,又不得宠,皇上原本几个月也难去她那一次,只是就那么一次两次,她居然就怀上了龙裔,也不知道该不该替贤妃与皇后叹一句无奈,而且还平安生下了一位皇子,因为这个皇子,皇上现在才每个月时不时会去陪她吃个饭什么的,也甚少留下夜宿,但宫中任何赏赐她都是比照贤妃一样,她想保护这个孩子,也需要一些盟友,自己也需要她身后的势力,而且在皇上没有死之前和自己没有生下皇子之前,宓昭容都与自己有相同的利益。 想到这些,纤纤不由嘴角微微上扬,有一句在网上广为流传的话,自己一直觉得很喜欢:只有相同的利益才会有忠诚的盟友。 可是如何与之搭上线还是一个问题,想到头痛的事,纤纤又气闷的一扬手中的飞镖,随手拿起沅珍刚端进来的茶点咬了一口,心思还沉浸在思绪中,口中感到茶点有些硬,顺嘴说道:“唔,这新来的厨娘没有香坠儿做的好吃。” 说完方才醒悟起,香坠儿已经永远不在了,再也吃不到她做的糕点了,纤纤抬眼看见静默不语的沅珍,心里一酸,室外一时间分外安静,最终,纤纤咬了咬嘴唇说道:“拿下去吧。” 看着沅珍走出门口,纤纤的泪水才慢慢从眼角滚落,心里叹息道:贤妃,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要这样对我身边的人?难道在这宫里,争权斗胜,便注定是我来此的命数嘛? 035六闻听新人笑 皇后的凤仪殿里的内室中,凌贵人正添油加醋的把纤纤不视抬举的事情给皇后细细的述说了一遍,皇后只是静静的听着,眼眸低垂下,轻轻捻着手中檀扇的流苏。 这一日的阳光格外刺目,照射在凤仪殿里青色细砖铺成的地面上,泛起迷蒙的光泽,皇后眯着眼睛看着那面光泽,良久方才微笑的拢了拢鬓边的细发,淡淡的说道:“这样也好。” 凌贵人追问道:“那娘娘,我们还要不要按原计划行事,还是静观。” “当然要,贤妃侍候皇上这么多年,劳累的也够久了,是时候让新妹妹替她分担一二了,更何况瑜妃没有根基本宫若不助她一臂之力,只怕她不是贤妃的对手”凌贵人听后还是不满意的说道:“皇后娘娘,这个瑜妃也太不视抬举了。” 皇后凤目一挑,淡淡的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废话越来越多了?” 凌贵人嚅嚅嗫嗫,那里还敢说话,只听皇后在上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不甘心当时同是在皇上还是王爷时的庶妃,现在宓琛湘已是九嫔之中的正三品昭容,而你只是一个贵人,现在连后入宫的嫔妃也都有晋位,你的位份却一直未曾动过,可是当初我就提醒过你,沐出云的事你不要插手,是你自己沉不住气,又怪的了谁?” 凌贵人不服气的说道:“我那样做也是为了娘娘。” “为了我?你是不服气沐出云能压你一头,皇上喜欢她,谁都能看出来,你却把她是李昊晨的人告诉皇上,沐出云自然是活不成,但你以为报忧的乌鸦又会讨人喜欢嘛?自那次之后,皇上可还曾宠幸过你?”说到这里,皇后目光冷冷的扫过凌贵人紧紧抿住的嘴唇。 皇后静默看着凌贵人的神彩从原本的不服气渐渐变成绝望,不由嘴角上扬,唇边两处梨涡隐隐显出,一握手中檀扇,目光一凝,沉声说道:“你也不要难过,本宫相信,本宫随时可以把她给拉下马来,现在就让这不识抬举的丫头再风光几日又如何?” 凌贵人让皇后的目光吓的心里一沉,低下头去,讨好的说道:“皇后娘娘英明睿智,运筹帷幄又岂是他人可及。” 似乎为了奖赏贤妃在中秋节花费的心思,这中秋追月之夜,皇上便翻了贤妃的牌子,去了贤妃的楹宛殿。 纤纤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飞镖,狠狠的一扬,钉入盘心正中,入木三分。 夜里纤纤又一个人溜出寝室,到后园练武,当跃至景山之上,遥望着宫庭中的一处处的朱墙与琉璃瓦。纤纤不由停住了身形,伸手抚了抚额前细密的汗珠,任凭夜里的凉风吹散那一头柔顺的青丝,在月夜下显的那样孤寂而清冷。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日,一日清晨,纤纤方才梳过妆容,倚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飞镖,有一下没一下的丢着,美眸却望着窗外,口中喃喃道:“皇上好像好久没来过了,哎”心里冷冷一笑,这后宫中又有谁能一直独宠,自己前些日子也算是宠冠后宫,但又有多久,不过一两月的光景。不由一叹,这后宫里,女人实在太多了,也难怪,皇上偶尔翻到一次牌子,这些女人便像中了大奖一样,这真的不是自己所想要的生活,一直这样倚门期盼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的人,可是现在自己却又不得不过这样的日子,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希望自己能过的更好一点,最好也要能为香坠儿报了仇,这样自己以后才能安心离开。 正出神间,沅珍端进来几色点心和一碗粟榕燕窝粥,浅浅笑道:“主子,吃早饭了。”纤纤抬眸看了一眼沅珍说道:“皇上有几天没有来过了?” “十一天了,主子。”沅珍看见纤纤拿起汤匙的手顿了顿,不由劝慰道:“听说,最近政事烦忙,皇上已经七八天没有招寝嫔妃了,一直就在御书房与大臣议事,夜里也歇在那里。” 纤纤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沅珍出去后,不由拨弄了一下手上的玉串,说道:“肥嘟嘟你睡醒了嘛?” 貔貅缓缓显出幻影,又慢慢化出幼童般的身形,落下后才看着纤纤嘀咕道:“你不知道我在长身体的时候嘛,还总是吵我睡觉。”说完又晃了晃胖圆圆的小脸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警告道:“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叫我肥嘟嘟,听见没有,要不然我不理你了。” 纤纤一把拉过他胖乎乎的小手说道:“知道了,以后叫你嘟嘟好了。你有没有什么降头术之类的,可以咒死贤妃的,我天天想着和她斗,要谋算来谋算去,好累啊。” 貔貅:“”纤纤依旧一脸期待的望着这个守护神。 三分钟后,貔貅依旧:“”纤纤总算是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有点泄气的掐了一下貔貅肉乎乎的小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时间如同流沙一样,在指间慢慢逝去,不知不觉已到了初冬时节,这段时间,宫里平静的像一潭静水一样,安静而详和,皇上也算是雨露均沾,对纤纤最初的那阵热情过后,虽也还时不时来一次凝芳殿,但已无初时那般殷勤了。 到是皇上新近临幸了一个乌兰琪的晴霁殿里一个粗使宫女燕凝眸,却是一时恩宠无二,从彤史记载来看,光上个月皇上已总共招幸了九次。初承恩时封的是正九品采女,至今不到两个月,已晋为庶七品才人。 这样观来,纤纤的宠爱也就不算什么招人眼热的事了,最多只能算与乌兰琪,贤妃平分秋色而已, 现在宫里,这个燕凝眸的事迹已然成了一时传说,那个宫女甘心当白头宫女,谁不爱做梦,谁又不想当人上人,可又还有多少人会记得几个月前的程娘子也曾得意一时。 纤纤受过貔貅的打击,心里有些郁结,无聊的拉着芳芷与沅珍一起出门散心,虽然之前纤纤想过要拉陇宓昭容,但她一直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做,才能达到双方信任互惠,再加上她实在太懒了,这事就一直这样拖了下去。 一直磨磨蹭蹭到今天,纤纤总算是下定决心要从自己的凝芳殿的窝里爬出去拜访宓昭容。 一行人,正走到太液池边,便听到一个清悦的少女声音在歌唱:“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纤纤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绾起流苏髻,外裹米黄的软毛织锦披风的少女正侧着身子对着湖面高歌。 沅珍在一旁低语道:“主子,这位就是燕才人。” 燕才人身上的披风不停的让湖风吹起,由可见里面的浅水蓝色的千水蝴蝶裙,显衬的纤细的长脖,肤白胜雪,优雅动人,这时燕才人感到了纤纤的目光,不由回头一探,那小如莲瓣一样的素白小脸,如梨花般纯美无暇。 好一个小家碧玉,纤纤不由心里低叹了一声,转念又暗骂皇上一句,死色狼又平白槽踏了一个美女,看见这如若雨一样来自江南的佳人,不由想起刚生过孩子的严若雨。 严若雨生育过后,脸上几处淡淡的妊娠斑一直未曾退去,从此失去了那最让皇上称道的莹润如玉,白而无暇的肌肤。 色既无,恩宠自消,加上生的又是帝姬,皇上已经几个月没有再去过若雨的绿茵阁了,小帝姬从出生到现在,就只在满月宴,册封时见过自己的父亲,想到这里,纤纤在这初冬的阳光之下,竟然隐隐有了一丝透骨的寒意,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织锦镶毛斗篷。 纤纤素来懒到了一定程度,不是必须出席的宴席不去,除了必须要去给皇后请安不可,加上最初的时候去踩点准备跑路的时候。其他时候,可以说的上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就是关上门在凝芳殿里折腾。就连严若雨与乌兰琪,虽然素来交好,却也从未去过乌兰琪的晴霁殿,严若雨那里,也只在若雨初生帝姬坐月子的时候去过几次。 燕才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瑜妃娘娘,一时竟没认出来,但看纤纤头绾参鸾髻,也知道最少位份当在九嫔之上,一时慌忙中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如何行礼。 燕才人身后的宫女却是宫里的老人,一眼便认出了沅珍,那里还会不知道纤纤的身份,忙跪下行礼道:“奴婢给瑜妃娘娘请安。” 纤纤淡漠的扫了一眼这个少女,见她半天还傻傻的站在那里,心头没来由的生起一阵不悦,或是因为想起了严若雨,在替若雨不甘,或是不由眉头皱了皱,最终只是化为一声长叹。从她身边走过时,听见跪在地上的宫女还在提醒道:“燕才人,你快给瑜妃娘娘行礼啊。” 燕才人这时候才慌忙的福下身子说道:“瑜妃娘娘万福。” “免了。”纤纤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娇弱的身形,在萧瑟的寒风中渐行渐远。 036太池旁旧人哭 离开太液池不远,纤纤心里却越走越是郁结,突然对沅珍说道:“今天不去宓昭容那了,我们去菀萱宫,我想去看看若雨,有些日子没见着她了。” 自从严若雨生下帝姬后,皇上既然不在恩宠她,严若雨便一门心思放在了女儿身上了,小帝姬册封为诗仪公主。只是必竟是未足月而生产的孩子,天生体质不佳,才几个月的婴孩,却一直离不开药,每每夜里还常啼哭不止,虽然宫里也不缺少嬷嬷们照料,但若雨还是心焦,自不会像过去那般无事便来凝芳殿里看望纤纤了。 纤纤刚转了一个方向准备向菀萱宫行去,已听到太液池那里传来一阵阵喧闹,不由停住脚步,看着宫中的宫女侍卫都结成队的向那边跑去,但她一向太懒,懒的连好奇心都不太重,反而是沅珍眼眸一凝,叫住了一个相熟的内侍说道:“林公公,这是怎么了?” “唉,二皇子和照料二皇子的嬷嬷都不见了。”一边说着,一边也顾不得向纤纤行礼,已面带焦急的向太液池的方向跑去。 正说着话,这时候看见宓昭容已经得讯跑了过来,只见她头上云髻不整,气息不稳,宛如疯妇一样一直向太液池方向冲了过去,后面跟着几个慌乱的宫女太监。 看见宓昭容如斯容颜,纤纤心中不由一颤,眼眸一抬,也跟了过去。 不由召唤貔貅,想让他帮忙找到小皇子,貔貅倒是应声而出,只是抓了抓头说道:“啥事?” 纤纤轻声说道:“你能帮忙找到小皇子嘛?就是一个一两岁大的小男孩。” 貔貅凝眸而视太液池的方向良久,最终淡淡说道:“我能看到一个小孩子的魂正在让妄死鬼差带走。” 纤纤说话时并没有回避沅珍,沅珍双眉一凝,顺着纤纤的目光所视的方向看去,却空无一人,不由心中一乱,刚想说些什么,已看纤纤脸色变的煞白。 纤纤愣了愣,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紧了沅珍的手,直抓的沅珍手生生做痛,轻呼了一声:“主子。”纤纤才回过神来,慢慢放开手,大步向太液池方向走去。 等纤纤来到太液池,小皇子的身边侍候的几个宫女及另一位嬷嬷已是跪了一地,宓昭容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们说,清儿呢,清儿呢,我的清儿呢?”吼到最后,宓昭容这样机敏的女子,也已是主意全无,吼到最后,慢慢软下,好在身后的宫女机灵,在一旁扶住,避免她软倒在地上。 纤纤虽然已从貔貅那里知道二皇子李玮清已经死了,但看到宓昭容如此情态,又让她如何去说?又从何说起? 不禁生出一种物伤其类的感伤,这后宫里就是这般,一个不留神,你就会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包刮生命。纤纤想到这些,不由走到近前,刚欲抚慰一下宓昭容。 宓昭容已自抬头,看见纤纤,一手抓紧纤纤手腕,指甲一寸寸的陷进肉里,厉声说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我的清儿呢?”双目圆睁,充布血红,原本圆润温泽的脸已变的狰狞。 纤纤原本一番好意,却给自己带来这样的猜度,不由一阵心酸,这宫里便是如些,谁又能分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不由一声长叹,一边一只一只的扳开了宓昭容的手指,一边淡淡的说道:“宓姐姐,你冷静一些,我还是看见你,才跟着过来的” 话正说到一半,这时候听见周围突然安静了,众人皆傻傻的看着池旁的一处,纤纤顺着众人的方面看去,只见刚才拉上来的网中躺着一个女子,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已脸色发紫的孩子,身子已让水泡的有些浮肿,但双目圆睁,分外狰狞,纤纤吓的不由脚下一软。 突听见身旁的宓昭容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尖,甩开了众人牵扶,泪流满面冲到了尸体旁,拼命想扳开那女子的双臂,好将孩子抱出来,可是却硬生生就是扳不动,努力了几次之后,宓昭容傻傻的软坐在了地上,一边拿掉孩子头上粘住的污物,一边轻轻的念叨着:“你们这帮奴才在干什么呢,还不快把小皇子抱出来,着凉了怎么办,这可是皇上的血脉,是龙裔,是未来的太子”说到这里突又大吼了一声道:“你们在干什么呢?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众人都吓的一惊,纤纤看着宓昭容发髻散乱,跪坐在地,已如疯妇一般只是不停的喃喃自语,越发感到心寒,这个死去的孩子只怕是这个女人,活在这深宫里唯一的依靠和希望,现在就这样去了。 纤纤想到这些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了,眼眸转动时,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燕才人,竟悠悠的看着宓昭容的神态,似在欣赏,不由心里一惊。 燕才人似乎也感受到纤纤在看自己,微抬起头与纤纤对视了一眼,立刻又垂下首,显出一副低眉顺目,温婉无害的样子。只是对视的那一瞬间,纤纤似乎看见一道精芒闪过,这个女人,真的像她显示出来的那般温良无害嘛? 据说她不过是今年秋天征选入宫的宫女,征选不同与采选,采选是每三年一次从士大夫家族中挑选适婚佳丽,送入宫中,选中者为妃,不中者也会是分给妃嫔们为贴身宫女或是女官。 征选则是在每年自罪臣后裔或是平民女子中挑选些像样的人物,不过,却也只是在宫中担任打扫清洁之类的粗使宫女,地位低下。但在宫服役十年,便可放出,而且,若是罪臣之女,出宫后也可以除去已罪恢复自由之身。能够像燕才人这样得承圣恩,贵为妃嫔的可说是万中无一,她入宫不到半年已从最低微的粗使宫女晋为才人,不知道是她的运气太好,还是因为不简单。 这时候已看见皇上的銮驾行来,皇上从轿中出来,只见他上戴九龙紫金珍珠御冠,身穿黄缎绣二色金面九龙海水江崖袍,腰束金头线钮带挂束金镶珠松石四块瓦玉圆牌。分明是一身朝服,只怕还是在金銮正殿议事中匆匆赶来的。 纤纤还是第一次在皇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 皇上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宓昭容面前的小皇子,这是他的儿子,他的第二个儿子,又像第一个儿子一样,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不错,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很少会去关心自己的孩子,但这必竟是他的孩子,也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 纤纤静默的看着这一幕惨剧,不知应该如何身处,正在这时候,听到一声低低的惊呼,皇上寒目一扫,帘有宫人禀报道:“皇上,燕才人吓晕过去了。” 皇上嘴唇颤抖了一下,扫视四周,那目光寒冷的如同三九天里最阴冷的风一样扫过众人的心,众人只觉得透骨的寒冷袭来,心下慌乱。 帝王一怒,当是血流四处,白骨成枯。 纤纤看了一眼装晕的燕才人,靠,你不知道怎么过去,就直接晕过去,倒也真是好办法,暗骂自己见机不快,没有抓住机会在燕才人之前先晕过去,现在让皇上那一眼看的浑身不自在,只觉得阴风阵阵,后背前心都是凉意,不由硬着发麻的头皮说道:“皇上,不如让臣妾送燕妹妹回去吧。” 皇上双目一眯,只看的纤纤心里打鼓,最后只听见皇上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纤纤不由大喜,只觉得如蒙大赧,赶紧领着人送燕才人回屏雪宫。 还未行到屏雪宫已听见燕才人低呤一声,悠然醒转,纤纤也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淡淡的说道:“燕妹妹既然已经醒了,可不可以自己回宫?” 燕才人低眉顺目的小声说道:“谢谢瑜妃娘娘关爱,婢妾自行回宫便可。” 纤纤瘪了瘪嘴,随意的做了一些脸面上的功夫,叮嘱了几句燕才人身后的宫女,什么好好照顾之类的话,便准备领着沅珍绕道回了凝芳殿。 还未走几步,突然感到身后有人,纤纤回眸一扫,看见杜贵人正从屏雪宫方向走过来。两个人遇个正着,杜贵人看见纤纤免不了一番见礼,虚应客套了几句,方才请辞。 纤纤看着杜贵人远去的背影,不由觉得有些奇怪,乌兰琪素来少与宫内众人走动,因皇上初登大宝未及,宫中各嫔妃加在一起,也不过只有二十几个人,乌兰琪既是异域公主,又素来受宠,这屏雪宫便一直是让她一人独居,直到新宠了这个燕才人,因是乌兰琪宫中的宫女,才让燕才人暂居在屏雪宫侧殿的霞虹苑内,这杜贵人刚才是去见谁的呢? 纤纤心里想着事,足下也不留神,一不小心脚下一歪险些摔倒,沅珍扶稳纤纤后才小声提醒道:“主子,这条道难走,小心些。”纤纤这才收拾了一下心情,暗道,想这么多干嘛,便是乌兰琪真的和杜贵人交好又如何?自己与乌兰琪,严若雨之间总还是交情不错的,想到若雨,心里不由又是一叹,皇上啊皇上,你还记得这个因为要为你生孩子而差一点送掉性命的女子嘛? 037物伤其类自伤悲 纤纤练过武,出了一身汗,心里才觉得舒服一些,不在像最初那般郁结。纤纤沐浴过后,依在榻上,回想这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因为二皇子的意外丧生,当今皇上,又变的一个儿子没有了。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后宫里,谁的儿子才能健康成长呢?自己也曾粗略查看过皇上的脉息,知道他若是想多子多孙,本就不易,现在还生一个死一个。想到明天还要去参加二皇子的丧仪,不由心里烦乱,纤纤最不愿意的便是应付这些事情,想着想着,困意渐渐袭来,就依在榻上慢慢睡去。 迷迷糊糊间,纤纤正在做梦,梦里自己正在网游里砍怪练法,一边和队友骂骂咧咧“一场游戏也这么累,总有干不完的活”突然感受到耳边有一阵气息的声音,心里一惊,这游戏里的怪物升级了,挨打还会喘气了。 这才惊觉不对,猛一睁开双目,见皇上正立在榻前,纤纤赶紧爬了起来,刚想行礼。皇上已一把揽过纤纤,把头埋在纤纤温柔的一头黑发间。 纤纤听见皇上气息急促,不由心里一泛起一阵涟漪,这个少年君主心里的痛苦又能向谁诉说呢?手指温柔的伸进了皇上的发间,顺着发丝的痕迹慢慢抚过,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任由他把自己抱的紧紧,那怕像要压入骨内,那怕已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也还只温柔的依在他的身上。 突然感到肩头一痛,皇上居然咬住了自己的肩头,纤纤心里暗骂了一句,靠,你老兄今天刚死了儿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让你抱的骨头都快断了,都不哼一声,我够意思了,你居然还咬我,你是皇上还是狗啊,忍不住呻呤了一声,娇弱的说道:“皇上痛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慢慢在空气里飘散开来,混着屋内薰香的味道,更添三分诡异,皇上此时才略略恢复了一下常态,轻轻放开了纤纤。 纤纤只见皇上双眸皆赤,脸色苍白,皇上垂眸看了一眼纤纤肩头上的伤处,淡漠的说道:“朕弄痛你了?嗯?” 靠,你让我咬一下试试,你看痛不痛,纤纤在心里腹诽着。 但看见平日里,英明睿智,圣裁决断的少年君主现在竟如此沮丧,如此消沉,竟没来由的心里抽痛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心痛的看着他。 皇上看见纤纤不语,就近观之,眼眸清澈如海,睫毛轻颤凭添三分娇媚,肤如凝脂,出落得犹如晓露牡丹一般娇弱动人。皇上平时最喜欢纤纤这般神色,此时心境不同,竟看了觉得纠心,不由眉头一皱,转身欲走。由在心里暗嘲道,这后宫中的女子都是一般的冷血,自己还望有人能真的有情意两字。 纤纤看见皇上转身,那背过去的身影是那样的萧瑟而寂寞,那明黄色的九龙海水江崖袍,竟让人观之伤感,这一天了,皇上居然一直没有换下朝服。纤纤观之,心里更是隐隐抽痛,竟忍不住从后面轻扑过去,抱住皇上削瘦的肩头,说道:“皇上,你如果心里不痛快,想哭就哭出来吧,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眼泪是人宣泄感情的一阵方式。” 皇上身子僵了僵,回身抱过纤纤,低声呢喃道:“你为什么不像贤妃和皇后那样劝朕不要难过,要保重之类的话?” “呵。”纤纤冷笑了一声,低声说道:“骨肉亲情,生离死别,伤心本就是人之常情,皇上虽是帝王但也是一个人,怜子之情总归是相同的,如何能不难过。” 皇上捏紧纤纤双肩,继续说道:“那你难过嘛?” 纤纤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那衣角下摆上的水浪花纹,又想起太液池边那一幕,不由打了一个颤抖,最终低声说道:“纤纤也难过。” 皇上捏住纤纤的双手不由更加用力,整好触及在纤纤的伤口上,纤纤低低呻呤一声,可怜兮兮的望着皇上,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纤纤心里暗暗想向貔貅求助,只是皇上双目炯炯的盯着,那里敢糊言乱语,只是望着皇上不语。 皇上略有激动的说道:“你难过,你真的难过嘛?嗯?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嘴里说着一套,心里想的又是一套,朕没想到现在连你也变成这样了。” 纤纤痛的咧了咧嘴,心里腹诽道,老兄,伤不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痛啊,这么用力捏。最终看见皇上眼中的疯狂,忍不住辨解道:“皇上又怎么知道纤纤不是真的难过呢?” 皇上冷哼了一声,低低说道:“你难过什么?” “纤纤替宓昭容难过,她本就不受宠爱,现在失去唯一的孩子,以后无所依靠,联想到之前臣妾没有得到陛下宠爱之时的凄凉。臣妾替小皇子及其他的帝裔难过,生在帝王家本应锦衣玉食,可是却连命都保不住,臣妾更替自己难过,所谓物伤其类,怎么能不感伤,不难过,在这深宫里,龙裔,或是怀有龙裔的妃嫔,都一个一个遭遇不幸,臣妾只是一个弱质女流想到自己未来,臣妾怎么能不为自己难过。”纤纤说到最后,只觉得整颗心像清晨枝叶上被风吹落的露珠,凉的彻底。 “你的意思是小皇子的事不是意外?”皇上双眸一眯。 “今天小皇子的事是意外?那之前若雨突然早产,还有之前襄婕妤的流产为什么宫中会有这么多意外?臣妾真的好害怕如果有一天臣妾也遇上意外。”皇上突然一把抱紧纤纤在她耳旁说道:“朕答应你,一定会保护你。” 这样的承诺,一时冲动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皇上心里也自是一惊“答应你,一定会保护你”这句话有多少年没有对人说过了。皇上皱了皱眉头,轻轻抚了抚纤纤头发,又望着纤纤,低声说道:“大约这后宫中,也只有你一个人敢对朕说这样的话。” 纤纤第一次听见皇上居然对自己做出这样的承诺,心中由在冷笑,这种话,只怕连你自己都不信。想到这些不由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见他双目中布满血丝,却还是难掩神彩,在这样的双目打量下。纤纤竟觉得十分不自在,双颊渐渐觉得有些发烧,不由推开皇上,难得贤淑一次的说道:“皇上,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皇上处理,皇上还是早点休息吧?好不好?” 正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咕咕咕”的声音。纤纤睁大了一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饿啊,怎么会响呢,然后方突有所悟的望着皇上,见他竟渐渐脸色有些发红,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但现在那里是能笑的时候,只怕一笑出声,就会让皇上杀了灭口。只得小意的试探道:“皇上,您一直没有用膳嘛?”见皇上半天不语,纤纤自说自话的接着说道:“那让臣妾吩咐沅珍去准备些糕点给皇上,好嘛?” 皇上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纤纤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一室的暧昧。 纤纤陪着皇上一起吃起了夜霄(对于皇上来说这一顿是中饭+晚饭+夜霄),不过,纤纤好像吃的比皇上还多。 皇上似乎并不喜欢吃糕点,只吃了几块便不在吃了,看着纤纤竟吃的嘴角上都粘上了一处糕点的小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替她粘下那嘴角处的那片小屑。 纤纤从来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对她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和这位老兄平时的作风完全不搭嘛当时便让吓的呆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糕点,嗫嗫嚅嚅道:“皇上,臣妾吃饱了。” 两人用过膳,纤纤跟着皇上走进内室,空旷的屋中不见人影,纤纤替皇上解下龙袍,刚把龙袍放在一旁,回身看见皇上已疲倦的靠在榻上。纤纤自动自觉的放下帐幕,准备缩进了榻边一处空地,刚一坐下,皇上已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两人就这样相依的躺在床榻上。 纤纤抬头望去,只见床边的烛火光芒透过帐幕?的撒进,印照皇上的脸上,有些驳斑,只是那侧脸竟不在像过去那样僵硬而冷漠,居然有些温暧的感觉。 皇上看见纤纤温婉的依在自己身边,抬手抚过纤纤的肩头,看见那处让自己咬过的痕迹,不由心里一阵懊恼,当时一时情绪纷乱,居然情不自禁的咬了她一下,现在看到那处咬痕,只觉得是又气又怜。唉,为什么在这个小女人面前自己总会失态,之前,面对贤妃与皇后,自己便是再生气也不会有真正的情绪流露。想到这里,不由闭上了眼睛,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惨死的孩子,不由眉头一皱,搂住纤纤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几分。 038争宠夺权何时了 第二天,纤纤醒来皇上已经离开了,当天下午便得知所有服侍过二皇子的宫人都让皇上下令给二皇子殉葬,心里虽然替那些逝去的生命感到一丝怜泯,但她也知道这便是现在的世道,还没有想改变人权地位的野心。 那一夜过后,皇上又恢复成一个冷漠的君上,倒是纤纤那一夜让他咬过的地方,因为当晚没有及时治疗,竟然有些感染,肩头肿的像个馒头一样,而罪魁祸首居然一点自觉来探视病患的意思都没有,纤纤难免又在心里不知咒骂了皇上多少回。 又过了几日,皇上一直没有再翻过妃嫔的牌子,一直到二皇子出了头七,皇上大约是新丧子,竟然想起来许久不曾见过的若雨,但当天夜里居说看见小帝姬的襁褓居然是红色的,就不高兴的说了一句,二皇子方才新丧,小帝姬怎么可以着喜色,之后便离开了,径直回了两仪殿,当夜未再召幸其他妃嫔。这之后第二天,方是去了纤纤的凝芳殿。两人数日未见,自是缠绵悱恻,**帐暖 深夜,缱绻**过后,纤纤娇慵无限地依偎在皇上的怀里,皇上瞄了一眼尚在自己怀里喘息的纤纤,只见肩头的咬痕犹在,不由伸手轻轻抚过,轻声说道:“还痛嘛?” 纤纤明显会错意了,只是睁着一双灵动的黑眸望着皇上,脸已是羞的绯红,心里在大吼,大哥,你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呢?你让人家怎么说呢? 皇上见纤纤羞怯的样子,半天嗫嗫嚅嚅,就是没说出一句整话,迟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丫头想歪了,不由摇了摇头,拧了拧纤纤娇俏的小鼻子,叹息道:“你想到那去了?算了”说到这里,皇上又停了停方才说道:“你知道嘛,南理国前些日子上表” 看见纤纤侧过头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皇上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应该是真的不清楚,方才继续说道:“南理国皇后已经在一月前因病离逝,你父皇已经决定将在明年正月初八举行祭天大典,正式将皇位禅让给了太子段明轩。” 纤纤听完之后,感觉与自己一点半点关系都没有,不由兴趣缺缺的把头埋进皇上的怀里蹭了蹭,懒懒的应了一声道:“哦。” 皇上轻轻拍了拍纤纤的肩头,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报道:“奴才齐凌万死打扰圣上休息。” “什么事?”皇上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启禀皇上,贤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小菲来报说,贤妃娘娘有喜了” 皇上立刻坐了起来,面带喜色的说道:“当真?” 齐凌继续说道:“只不过,听小菲说,贤妃娘娘并不知道已经怀有龙胎,今日吃了一些过辣的食物,已痛的不行了,连夜招了太医诊脉,才断出是怀有龙胎。” “纤纤,朕去看看贤妃。”皇上说着话,人已站起身来又继续说道:“进来帮朕更衣。” 齐凌带着几个宫女走进来,依次端着衣物配饰走了进来,看见这么多陌生人走进自己的内室,纤纤突然极不习惯拢了拢锦被。 皇上见纤纤略有动作,还以为她要起床,像过去其他妃嫔那般为自己着装,不由说道:“你就不要动了,安心歇着吧。” 纤纤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这才反映过来,皇上误会自己要起身侍候他更衣,不由暗叫,大哥,你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我才不非抢着给你穿衣服呢,回心一想,好像每次皇上来的时候,都是自己还在睡,他就已经走了。不由摇摇头,这皇上也不是好干的啊,365天基本全年无休,不过让皇上这样一说,纤纤一时都心里有些打鼓了,要不要装的贤淑一把,起来做做样子呢,犹豫啊,想做,但又实在有些懒的起身,唉,懒人都这样。 皇上穿好衣冠,回眸看见纤纤抱着锦被依着榻上坐着,一头乌发披落肩头,眉间微皱,小脸上染着点点烦忧,那里知道她在犯愁,在起床做贤淑秀与犯懒之间游离。 皇上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到她这来,本来今天是想要陪她一夜,现在却又要去贤妃殿里。纤纤终究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只怕终还是会有点嫉妒,不由心里微微一抽,竟感到有一丝不安的歉意。伸手抚过纤纤的柔发,刚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心间念头一闪,不由眉头微皱,自己何时开始这样在意一个妃嫔的感受,她们既然入了宫,便是应该要服侍朕的。就算不是这六宫中,便是普通人家,女子也不可以有这样的嫉妒心思,贤妃怀孕朕去看看她又如何,想这里最终只是低声说道:“什么时候,你也能为朕生一个孩子?” 纤纤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暗念道,孩子,才不要呢,给你生了孩子,以后我要逃出宫去是带个拖油瓶呢,还是把他留在这片苦海里。带个拖油瓶我还怎么学习其他穿越女主那样狂勾天下帅哥,要是把他留在这后宫里,还不如不要生下他,免得让人害死了,我还心痛。 皇上也笑了笑,清冷的声音又响起:“摆驾楹宛殿。” 纤纤看着皇上出去,回心想到贤妃若是生下皇子,只怕以后要她死就更是又要加上千难万难,不由抓紧锦被,眉头紧皱,心里一阵烦乱,躺在床上竟久久不能入睡,隐隐感到这夜里似乎有暗藏的危机正在慢慢袭来。心里更是郁结,不由一拍床被,在心里对着自己狂吼了一句,你爷爷的,啥时候才把贤妃给弄死,啥时候才能出宫。 正这时候,貔貅慢慢幻出身形,对着纤纤大吼一声道:“你干什么呢?这日子还让不让龙过了,睡的正香,你突然这么振一下,吓我一跳。” 纤纤哩笑了一声,讨好的凑过去说道:“反正你也醒了,不如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能让贤妃流产吧。” “不要,这样做有违天和,你能不能少想些缺德事,我现在正在成长期,别把我教坏了。”貔貅说着话,又用爪子抱着头揉了揉,看起来像还没有完全睡醒的样子。 纤纤激动的手舞足蹈的说道:“什么缺德,我呸,若说缺德事,贤妃干的少嘛?靠,也没看见你们这些神仙给她什么报应啊?针不刺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痛,香坠儿” “呃,你误会了。” “什么误会了,你不要和我说什么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之类的屁话。”大约也只有和貔貅说话的时候,纤纤才能恢复成以前那个泼辣活泼的赵晓瑜,这个灵动的少女的精神气都快让这沉闷的深宫给磨没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天道无为,神仙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管的啊。”貔貅这句话让纤纤很晕迷,不由失望的倒在了床上,心里狂嚷道:苍天啊,大地啊,周天神佛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貔貅看见纤纤这样,不由幻出实体,变成一个四五岁大小男孩的样子,爬上了纤纤的床上,拍了拍她的肩头说道:“你也不要太悲观了,不是还有我照顾你嘛?我们龙族是很重视承诺的,放心吧。” 纤纤瞟了一眼十分**的貔貅,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实在找不到一点可以相信的地方,失望的把头又埋进了锦被里,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哀叹。 同一时间的皇后殿内,皇后正收拾打扮,准备前往看望贤妃。 “皇后娘娘,还是戴那套如意钗嘛?”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雪灵,一边恭敬的问道,一边拉开了镶金锦彩翡玉锦盒,里面的首饰,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各色光芒。 皇后看似随意地往盒子里瞥了一眼,淡淡道:“嗯,不过,把本宫的那只鎏金转珠九凤簪戴上。” 皇后看着雪灵为自己戴上那只鎏金转珠九凤簪,这只金簪还是与皇上大婚的时候,那时候还是禄王爷的圣上亲手送给自己的。 鎏金转珠九凤簪,鎏金缕花中藏着一颗夜明珠,不管什么时候,都发散发出淡彩的柔光,更为珍贵的是做工精致,若不细看,只见花纹,细看之下,便能看出由八只小凤组成的雕花,盘绕而合成一只凤形簪,端的是一件宝物。 这件是南理国的贡品,那时候皇上立下战功,先皇让他挑些礼物时,他竟只选了这一只鎏金转珠九凤簪,这个由南理国数位巧匠耗时近一年才制成,据说世上只有两只这样鎏金转珠九凤簪,另一只现在由南理国皇后所有。只是便这样,两只的雕花也还是有别,可谓是世所无双,本是当时的先皇爱妃瑞贵妃早就内定之物。 那时候,皇上待自己,也是有几分情意的吧,如果后来没有沐出云,或许想到这些过往,饶是皇后聪敏无双,心志坚强,此时也不由低低叹息了一声,有些恍惚起来。 “皇后娘娘,好了。”突然耳旁响起雪灵的声音。 皇后这才惊觉,抬起头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明珠柔华,秀丽典雅。不由淡淡一笑道:“很好,摆驾楹宛殿。”说话间,眼中闪过一丝利芒,贤妃,既然你了把皇上从瑜妃的屋里拉出来,唱了这么大一出戏,为本宫怎么能不去观赏一下。 039千丝万缕相萦系 贤妃怀孕,这么大一件事,当天夜里就帘传遍了全宫上下,这六宫里,总算因为贤妃的有孕,而冲淡了二皇子早夭的愁云惨雾。 这个夜里是六宫中众人的又一个不眠之夜。 但纤纤心里却相信,其实现在这六宫中的愁云才是真的开始浮起了,只怕真正开心的人也只有皇上,贤妃这么两三个人而已。比如说自己,就非常不开心,当夜就对着明月向上天祈祷,千万要让贤妃只能生下一个女儿啊。 有时候纤纤自己也觉得有些邪恶,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这后宫的便是如此,贤妃家中父兄都是当朝大员,又是皇上年少时未登基前就已陪伴在侧,若再生下皇子,皇上一向子息不畅,加上重男轻女的严重,二皇子又新逝,现在皇上最期盼的便是能后继有人。在这个结骨眼上,贤妃要是生下皇子,那她的地位就更加稳固,只怕到那时,要想取她的性命,只怕更是难上加难,若贤妃只是生下一个女儿,那局面就好多了。 想到这些,纤纤又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叹了一口气,曾几何时,自己也变的如同这深宫里的女人一样,开始了勾心斗角。 身后正在帮纤纤绾发的沅珍看见纤纤叹气,轻声劝慰道:“主子又何必担心,皇上来主子这里也不少,龙裔总会有的。” “哈哈”一听到这句龙裔总会有的,就让纤纤联想起前世看小品里,某人一本正经的说道,面包总会有的。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方复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六宫里,阴气重,贤妃,龙裔哼”说到这里,纤纤不再说话,只是露出一个冷漠的微笑。 沅珍听出纤纤语意中的深意,不错,这六宫里的女人,又那一个会愿意看到贤妃生下龙裔,现在最坐不住的,只怕头一个就是皇后,这些年来,因为“意外”而逝去的龙裔和怀有龙裔的妃子还少嘛?但看着镜中的纤纤嘴角微扬,露出一个静谧冷漠的笑容,沅珍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当年初入宫时那个单纯善良的主子,是不会有这样的笑容的,那时候她的笑容是明媚的带着阳光的味道 纤纤说完,也自觉自己说话有些阴狠,居然期待着贤妃流产,不由眉头一皱,自己真的也让这深宫给改变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以后也会变的和贤妃一般,就算是谈笑间逼死人命,也不会在良心不安,倚在靠椅上,望着镜中的自己,纤纤默念着,一转眼,自己入宫两年了呢。可是自己却觉得好像久的,已经算不出自己入宫多长时间了,亦或是,不愿意去计算轻轻抚了抚自己耳边的白玉流云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深宫里的日子真的好难受。纤纤转念又想到,就算自己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又还能去那呢,从来到这世界开始,自己又有那一天是真的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上生存,想的也总是从家里打包点财产落跑,现在打的主意是从宫里打包点财产落跑越想心里越是纠结纷乱,不由眉头紧锁。 突然看见镜中印出一抹明黄,纤纤不由一惊,赶紧站起来,准备请安,沅珍也是帘跪下。皇上淡淡的示意沅珍退了出去,并不待纤纤行礼,已伸手环住纤纤,揽在怀里。 纤纤初时微一错愕,转瞬便温顺地覆上他腰间的手,脸露微笑,头靠在皇上胸前,轻轻蹭了两下。 皇上的清洌的嗓音温柔的在纤纤耳旁呢喃道:“你怎么了?” “没有怎么啊。”纤纤心虚的垂下双眸,看见阳光下,两人交叠的影子印照在宫殿内的石板上,纤长而又宛如同体,竟不自觉中素白的小脸渐渐红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依靠着,过了一会儿,皇上方才松开纤纤,一手依旧扶在纤纤腰上,另一手勾起纤纤的尖小的下颚,温润而纤长的手指下意识的轻轻磨蹭着纤纤的脸庞,盯着她看了一会,良久方淡淡的说道:“若是有为难事,可以告诉朕。” 这样的话语,用皇上特有的清冷而又悦耳的声音说出来,那样的平静淡漠的语气中居然让纤纤感受到一种难言的关切和冒名的感动。纤纤一时竟觉得心好像漏掉一拍样,忍不住将脸别过一边,从怀里缩开,向后退了两步,嘴角勾勒一抹浅笑,缓缓提裙施礼,言道:“臣妾还没有给皇上请安,恭请吾皇万福金安” 皇上看了眼纤纤,有些失落的揉动了一下手指,最终只是淡淡的说道:“这里没有他人,不用太多礼了。”说着话自己走到了一旁的贵妃榻上坐下了,然后望着还陪站在一旁的纤纤说道:“瑜妃也过来坐吧。” 纤纤低眉顺眼的坐下,只是脸还隐隐有些发烧,见皇上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三分深意,三分思索,另有几分纤纤也看不出来的含意,不由心里一阵打鼓,只觉得心跳的越发快了,有些气急之感,只觉得这样的感觉真的好奇怪,好别扭,好尬尴。 “咳,皇上,今天怎么想着到臣妾这来了?”纤纤实在忍受不了什么也不说就这样一直让他看着,那种感觉真的很怪,但说完纤纤自己也觉得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叫说的什么话,啥意思,嫌皇上来坏了? 天啊,纤纤在心里暗叫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手足无措的,一定是神经搭错了,要不就是因为贤妃的事,打击的风中凌乱了,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要振做,要振做,纤纤很阿q的自我安慰着。 “今天朝会下的早,就来看看你。”皇上的声音永远都是那样,不带一点波澜,平静而又清冷。说着话,皇上看见纤纤双手一直不安的在揉捏着袖口处装饰的狐狸毛皮,几只白玉似的手指在这银白色狐狸皮毛的衬托下,更显的莹润可爱。只是这样局促的举动,却没来由的让皇上心里生起了一阵不悦,竟皱了皱眉头“瑜妃!”就连这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要略大了一分。 纤纤听见皇上叫自己,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惊悟,抬眼看见皇上,忙讨好的笑了笑,说道:“皇上,什么事?” 皇上看见纤纤那一副心不在焉,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丫头刚才走神了,不由越发感到一股怒气正在心头慢慢升高。 瑜妃,你把朕当什么了,和朕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想别的事,皇上回心想到自己,一直不安昨天夜里就这样从凝芳殿里走了,今天连早朝都早早的散了,只想着先来看看她。再看看纤纤现在明显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越发心火上升,不由嘴角微扬,流出一丝嘲弄的笑意,淡淡的说道:“怎么朕来了以后,瑜妃一直都闷闷不乐。是不是因为朕突然来了,打扰了瑜妃。” 如果皇上都说的这么明显了,纤纤还看不出来皇上生气了,那就太傻了,虽然看出来,却实在忍不住在心里狂吼: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生气了,为啥啊?大哥,你能不能发火前先提个醒,是因为什么呢! 君心难测,君心难测啊。 纤纤心里吼着,嘴上却只能赶紧应付道:“皇上息怒,臣妾不敢。” “不敢?嗯?” 纤纤立刻醒悟到自己的语病,只学着说套词了,却忘记了,不敢和不会意思差别很大,立刻在心里暗骂,靠,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但腹诽归腹诽,嘴上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臣妾没有不高兴,看见皇上臣妾很开心” “哼,开心,朕没看出来,朕到觉得你有烦心事。”皇上冷冽的打断了纤纤的话,似不愿意她在这样继续说那些千篇一律的废话。 理由啊理由啊,老天爷啊,你赐给我一个混过关的理由吧,纤纤就差没学着白娘子那样跪着地上高呼,救苦救难观士音菩萨,求求你给信女一点指引吧。 想着这些纤纤不由习惯的拢了拢鬓边的碎发,一瞬间,灵光一闪,垂下眸子,娇怯的说道:“臣妾是因为因为沅珍还没有帮臣妾绾好发髻,皇上就来了,臣妾怕皇上觉得臣妾仪容不整。臣妾害怕会不好看,皇上不喜欢”这最后一句话,却说的如同蚊声一般,饶是两人并坐在贵妃榻上,皇上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听清楚。但听清后,不由又想起之前,纤纤曾在耳边呢喃的那句话语“为君而独特,为君而妆容,不为一世荣华,只盼与君白首。”心里一动,原来存放怒气之处,已转为温暖。 可惜,这样的感觉,只是一瞬间,皇上心里立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这不过又是一些粉饰精致而又虚情假意的话。想到这里,皇上微微扫视了一眼纤纤,瑜妃,或许会是个特别一点的女人,那又如何,这深宫里。 *****华丽丽的分割线**** 虽然人气不高,但某还是在这里厚颜无耻的推荐几位好友的书,大家有空可以看看,都是轻喜搞笑类的。 书号:1259966 书名:绝色宠妃 广告词: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压倒美男,成就华丽丽的穿越之旅 ――――― 书号:1276895 书名:美眉闯江湖 广告词:我们的目标是:向钱看,向厚赚。 ――――― 书号:1306590 书名:波斯女帝 广告词:跑到波斯做女帝,前所未有的男人宫斗史欧也!这个世界很yd很yd 040恨痴嗔一瞬间 “皇上,臣妾与琼婕妤约好今天去看望诗仪帝姬,皇上要不要一起去?”纤纤让皇上看的后背心拔凉拔凉的,不由随意搭了几句话想转移话题。 纤纤一点也没发现自己今天总出昏招,这里是她的凝芳殿,她这样说不是明着赶皇上走嘛,她和人约好去看帝姬,皇上要是不去,难道,她就把皇上一个人留在这里? 皇上看见她那副神魂不在的样子,明显听得出是在话题转换,只是这真的有点过于突然,但还是顺着接话道:“那瑜妃去吧,朕就不去了,回御书房看奏章。” 直到看见皇上走出去的背影,纤纤才觉得松了一口气,细想之前种种,心绪一时纠结纷乱,难以言说,不由开始在屋内踱步,最终,行到放在一边琴案上的古筝旁,指尖在琴上轻轻一划“铮”的一声尖锐的杂音伴随着纤纤悠悠一声长叹,空破而出。 皇上步行出了凝芳殿,在外面候着的大太监齐凌立刻迎了上去,皇上萧索的淡淡吩咐,不用銮驾,步行回御书房。 皇上一个人走在这深宫里,此时正值隆冬季节,触目之处,尽皆萧条,倒也和皇上此时的心境相衬,只有在这一刻无人时,皇上的脸上才慢慢消退那份威严,显出一种难言的寂寞。 纤纤收拾了一下心情,最终决定,既然拿诗仪在皇上面前做了借口,为避免有欺君的嫌疑,还是去绿茵阁看看若雨吧。 于是,纤纤这个懒虫依在贵妃榻上磨磨蹭蹭了一个多时辰后还是带着沅珍一起出门去绿茵阁了。 纤纤与若雨,也算常走动,各自宫里的人都相熟,到了绿茵阁,纤纤不等通传,便径直走了进去,只见严若雨正一手捻着围棋的黑白子,一下一下的布置着棋局。 纤纤含笑着走近,一手抢过严若雨手中所执的棋子,俏皮的眨着眼睛说道:“若雨,诗仪”说到这里,纤纤突然停住了,因为她看见严若雨抬起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在纤纤的记忆里,严若雨一向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便是因为产下帝姬之后倍受皇上冷落,也不曾出现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纤纤伸手想帮严若雨拭去眼泪,严若雨将头偏过一边,呜咽着说道:“你今儿怎么来了?” 纤纤侧身坐在若雨一旁,紧抿了一下双唇,方才说道:“先别说这个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见严若雨说话间,眼睛里暗暗蓄着水珠,强自轻舒娥眉,让纤纤看了更觉心酸,不由握住严若雨的手说道:“若雨,难道,在我面前你也不能说真心话嘛?” 严若雨略拭了一下泪痕,嗫嗫嚅嚅的说道:“我只是想到上次的事情,诗仪,这么大了还没有见过她父皇几次,只怕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再见到。” “世人本就薄情者多,唉,喜新厌旧也是常性,特别是在他有条件的时候,更是如些,皇上”纤纤看若雨如此自伤自怜,再想到自己这些天来也是倍受冷落,难免有些有感而发。 严若雨只怕纤纤会说出些大不敬的话来,听到“皇上”两字赶紧打断道:“纤纤,不要说了,这只怪我福薄,无福承恩。” 纤纤不由眉头一皱,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阵烦闷,最终只是看着严若雨眼角的泪痕,眼眸中神彩如流水萦绕一般流转,良久,方才淡淡的说道:“你可听说过燕才人之事。” 严若雨垂下眼眸手指轻轻敲动了一下桌面“怎么会不知道,皇上的新宠,唉。” “我看过那个女人,没有你漂亮,不过算是清秀而已,若雨,你知道说帝姬见不到父亲可怜,为什么不想想你见不到丈夫难道就不可怜了嘛,为了诗仪你也要争,你一定要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才行。” 这些话说到最后,纤纤只觉得胸口好像有一股气堵住了,难受,真的好难受,好想哭出来,不禁在心里暗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有些不习惯让他冷落了,从出逃的那一夜,他放过自己?还是那次自己赤足而行时,他抱着自己回去?也曾让这个男人轻怜浅爱过,可是在这宫里最终也敌不过,新人换旧人,再过些日子,又是选秀的时节,到时候,有更多更年轻的美人进宫,那时候这个男人还会记得自己嘛? 想到这些,纤纤一阵失神,原本握着若雨的手,竟不知不觉中松开了。 “皇上,怕早就把我忘记了吧。”若雨的声音悠悠,好像从空静的死谷里传出来一般,充满了绝望。 “我会帮你的若雨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皇上想起你。” 严若雨听到这句话,不由抬眸望了纤纤一眼,眼中隐隐有一丝丝惊异和浅浅的泪光,更是让纤纤看了心酸不已,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和皇上提提若雨的事情。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纤纤方才回了凝芳殿,正是晚饭的时间,可是纤纤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沅珍一再劝纤纤吃些东西,要知道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可是宫里一年当中最忙乱的几天之一,纤纤不同过去那般不起眼,现在明天,自是要参加各色仪式,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可是,便是端到了面前,纤纤也是吃不下。 当夜,这几年当中除了侍寝和受伤时从不中断的练武的必修课,纤纤也没有做,只是早早的沐浴更衣后静静的坐在床上想着心事。 皇上步入寝室,只见纤纤一袭素净的贴身中衣,抱着锦被依在床头,在那一抹桔色烛光的照耀下更添暖意。 纤纤万没想到没人通报之下,皇上就这样进来了。而且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依例都是会留在皇后宫里。这位老哥,最近越发神出鬼没了,考虑要不要让貔貅贴身盯梢,省得总是在自己没有防备的时候进来,万一听到一些有的没有的可怎么办。 纤纤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手下可没得空,慌乱的爬下床,行礼问安,看见随后进来的沅珍,不由抱怨道:“越发没有眼力劲了,皇上来了,也不叫我起来” “是朕让他们不必通传的,好了。”皇上说着话,示意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方接着说道:“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一边说着,人就依在纤纤身旁坐下了,抚了抚纤纤额头“明天一早要献祭太庙,你要是不舒服,就别去了。” 纤纤虽然去年没有去,但也自是知道,说是去太庙献祭,却也不是真正的参加献祭,普通的妃嫔,即使位列皇贵妃之尊也肯定是不能进入太庙里面的。 只有皇后才可以进入祖宗社稷之所在。 所以在一系列的献祭活动结束前,众妃都得跪在太庙外面以示恭谨。 通常献祭活动差不多要持续一两个时辰,在外面的寒风里跪上这么久,对于娇弱的妃嫔来说可是有够受的,只怕没病也要冻出三分病来。 皇上现在这般说,却是语中带着几分怜惜,几分关切,纤纤本就不想去受那份罪,不自觉中心中居然有了几分暗喜,只是垂下头,顺着依在了皇上的肩头,轻声说道:“真的可以嘛?” “嗯。”一时间,屋里又静默了下来,皇上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纤纤又是一个不怎么敢在皇上面前多话的人。怕死啊,没办法,这暴君总是喜怒无常,再加上回想起来,早上,好像有点小得罪这位暴君,纤纤更是不敢随便乱说,心里斟酌着。人不自觉中依在皇上肩头像只小猫似的磨磨蹭蹭了一会。只想怎么能提提严若雨的事情,但看看皇上一本正经的神情,话到嘴边还是吞进去,思量了一下又吐到嘴边,接着还是又吞了进去,来回n遍。 最后还是皇上先开口说道:“朕先去凤仪殿了,明天要与皇后一起去举行太庙献祭,你就早些歇着吧。” “那皇上,今天晚上又是特意来看看臣妾的嘛?”纤纤有点冒汗了,大哥,你啥意思,早一次晚一次,都是来呆会就走,啥意思。纤纤自己都没发现,这样的想法里,有淡淡的抱怨。 “朕本来想听你唱曲了,但现在你不舒服就算了。” 纤纤不由火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只是来听我唱曲的,你当我是卖唱的嘛?冷冷的笑了笑,但还是低眉顺眼的说道:“皇上,臣妾也想唱首曲子给皇上听。” 皇上闻言不由神情停顿了一下,英眉轻挑,嘴角微扬的说道:“哦,纤纤想唱?那朕就听完了再走。” 纤纤早就想起前世常唱的一首流行歌曲,原本还有些没有下定绝心,此时不由决绝的一笑,轻轻呤唱道:“自古只见新人笑,那听旧人哭,爱恨痴嗔一瞬间。” 041初春意暖暗香浮 “放肆。”一声厉喝打断了纤纤的歌声,皇上双目一凝,狠狠的瞪了纤纤一眼。平了平气方才说道:“以后不许再这样胡言乱语了,而且,朕何时薄待你过?嗯?” “臣妾只是觉得若雨,就是琼婕妤,她为了替皇上生养后代,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可是千难万险生下的小帝姬,现在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几次。” 皇上静静的盯着纤纤看了很久,然后说道:“朕知道了。这首曲子以后不许再唱。” 之后,自是皇上败兴而去。 第二天,大年三十,太庙献祭。 正月初一,祭天大典。正月初二,祭新月神。正月初三祭日神,正月初四,祭天还愿 忙忙叨叨中这新的一年又来临了。 正月初五,皇后依例宴请后宫妃嫔,皇后看着嫔妃们都到齐了,竟然先不让开席,而是义正言辞的说道:“本宫听说,你们中有人指皇上喜新忘旧,本来这大年节的也不该说这些不痛快的事情。但本宫希望你们知道,喜新本是人之常情,至于忘旧,皇上身负社稷,心神操劳,你们做为后宫妃嫔,就理应明白,而不应该计较一些末节的小事,来加重皇上的负担。这次就算了,但同样的话,日后如果再传到本宫耳里,本宫可会要你们知道这后宫,也有后宫的规距。” 皇后说完话,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案上,传出一声闷闷的响声,本来这声音并不大,但因为这一刻实在太安静了,这一声轻微的闷响,传遍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皇后锐利的眼光扫过当场,特意的在纤纤与贤妃的脸上停顿了一下,方才唇角勾起抹浅笑,对一边的大宫女雪灵说道:“雪灵,吩咐开席。”然后又面带笑容,温和的对着下方的众妃嫔说道:“好了,这大年节的,众位妹妹就不要太拘紧了。” 纤纤的冷漠的看着这一室喧华,冷眼看了一眼上座一身华服的皇后,这在通明的灯火中,竟照的看不清容颜,只有那耀目的九龙九凤冠,闪闪发光。再看看自己身后的众人,心里一片惊异,不过是在自己的内室与皇上唱过一支小曲,居然也瞒不过人嘛?是谁,是皇上身边的人,还是自己宫里的人,唉,这后宫里,还有谁可以相信? 纤纤眼眸中的凉意逐渐化散,布满全身,只觉得如阴风附骨,挥之不去,幽冷,幽冷,似乎是直接地凉透到心里头去了。 转眼过了正月初十,皇上完成了祭祀农耕的大典,这宫里的年就算是过完了。 皇上又要开始继续他天天上朝,夜夜翻牌子的生活,只是他的生活里似乎已经没有纤纤的影子。 这天,纤纤正在把玩着一把让内侍省弄来的软剑,本来依六宫规距,嫔妃并不能配剑,但纤纤习武多时,却一直没有一件称手的兵刃,总觉得不利于以后的出逃计划,便花了些银子打赏了内侍省的大太监黄公公,总算是用了些方法找来了一把不错的软剑。 剑柄上用金丝盘着两个篆文,细看之下,乃是“衍羽”两字。纤纤提起剑柄,微微一抖,剑身登时上下颤动,紫光隐隐,发出嗡嗡之声,剑身十分的柔软而且轻巧。浅紫色的剑鞘可以盘绕在身上,即好收着,也不沉重,纤纤把玩之下,只觉得十分合意。 正得意之时,听见门口的声音,纤纤赶紧将剑收藏在案下,转过身来。于这样一个初春的黄昏,于这样不足数尺的距离,在阳光的余辉下,皇上就那样立在宫门前,两人恍惚对视,皇上的脸上显出淡淡的笑意,在阳光下,那笑容竟然也有了几分温暖。 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忽然就涌上纤纤的眼角,她快步走进殿门,带着长久未曾感受到的喜悦和忧伤的心情,竟一时没有留意那些礼仪,只是那样征征的看着他。 你今天不是翻了燕才人的牌子,你还来我这里干嘛?你还记得多少天没来看我嘛?纤纤想要这样的发问,可是话到了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朕来看你,你不开心嘛?”皇上却像是看出她的想法一般轻松地笑道,那一瞬间,原本清冷而充满了高贵威严的儒雅俊颜,因为笑容而变的有些神采飞扬,也多了一份温润深刻。 看见纤纤只是眨着眼睛,忍下泪水,却不说话,皇上似乎有些心软,轻声说道:“今天有牡丹花会,是长安最热闹的时候。朕还是皇子的时候,每年都会去看。” 纤纤这时才回过神来,刚想行礼,皇上已经伸手拉过她,牵着纤纤走进了内殿,轻轻说道:“今年朕想微服出游,去看看,明天,你就陪朕一起去吧?” 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却明显是肯定的口气。 纤纤也没打算拒绝,能出宫去溜溜,她也是乐意的。 第二天中午在皇上的授意下,齐雪,齐凌分别捧进了一套常服。两人分别把衣服换上了,皇上换了一套浅蓝色的水纹暗花的襦服,手上拿了一把乌金面,青玉骨扇。 纤纤换上了一套淡紫色的云纹长裙,让沅珍给绾了一个长见的反绾髻,在首饰里挑了一个最素气的玉质长寿如意钗,再缀了几个小珍珠便算是完功。 两人这样一打扮,虽也看得出是富贵人家,但已不是挑眼夺目,纤纤思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在皇上换衣的时候,让沅珍把衍羽软剑当成腰饰束在了腰上。再用一个小香包挡住了暗暗鼓起的那个剑柄,这样一来,到也看不出来什么。 皇上领着纤纤,身后跟着王统领等三个禁宫的侍卫,加上齐凌,一行七个人就这样出宫了。 牡丹长势正好,枝叶在明澈的天空下交错叠沓,被阳光醺烤出淡淡的暖香。两人穿花度柳,行至繁花深处,触目之下,只见朵朵繁花,花瓣饱满圆润,茎蕊轻巧分明。 突然间,纤纤看见一朵红牡丹正随风零落,绿草丛中,一抹残红,煞是醒目,心里一阵感触。 所谓如花美貌,其实稍纵即逝。 而正处花期的她,一朝失去凭借的容貌,又会拥有怎样的年华? 这时候,皇上突然牵紧了纤纤的手说道:“小心,不要走散了。”纤纤抬起头,望着他清俊的容颜,一刹那间,在四周暗香浮动中,他似乎近在咫尺,又远隔天涯。 两人又走了会,纤纤已渐渐失去了兴致,只觉得累的不行了,日暮时分,春雨突降,原本喧嚣人群,帘拥挤忙乱的四散开来。 皇上紧紧握住纤纤的手,纤纤让人一挤,竟紧紧的贴在了皇上的怀里,嗅到他身上的龙诞香味,只感到一阵安心,转眼往向身后,那里还能找到王统领的身影,他们本就在远处跟着,这一下突变,便失了踪迹。 两人也再没有皇上的驾子,妃子的礼仪,顺着人流一起急步跑到一株花树下躲雨。雨水依旧从茂密的叶间零落,微微浸湿了两人的头发。纤纤让身边的一名胖妇人挤动的向外一歪,她那里是肯吃亏的人?不由眉头一皱,回眸瞪了那妇人一眼,张嘴欲说些什么。 皇上看见不由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不要和她计较。”转过身将纤纤环在怀里,双手依撑在树上,用自己的两只手臂帮她搭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这树下,不过方寸之地,皇上为了不让纤纤淋雨,竟不惜将背部置于雨中,而且做的那样自然。 这一瞬间,纤纤只觉得好像天色已经黯淡下来,这个世界好像只有了彼此,四周也是一片安静,再也听不见雨水寂寥的滴落声,四处?的虫鸣,也听不见周围人声的喧闹。 纤纤的脑子里只有两人平和的鼻息和心跳的声音。 初春是适合感情发芽的季节,或许是因为丝丝春寒使得人们对温暖和爱格外的敏感和向往,纤纤的心中那一点情绪就像沐浴在阳光中的新芽,已经在春风中怯懦而执著地舒展开来。 那一刻,纤纤知道此时此刻之后的自己,将不再与往日相同,只怕再也不能像过去那般淡定的对待这个男人。 042半梦半醒任鸟飞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总算是停住了,天色还微微有些明亮,纤纤看着伫立在身边的皇上,微黑的天色,轮廓出他悠然英挺的身影,显出一种骄傲的、不同于众人的美感,犹如绝壁上伸展的劲松一样,那样的显目而又出众。 “啊嘁~”皇上一个响亮的喷嚏声帘破坏了这份美感,也很顺利的把纤纤从yy里拉了回来。 他着凉了。 看见皇上那平日里永远一个表情的脸,居然还很可爱的缩了缩鼻子,纤纤有一种想暴笑的冲动,不过只是想想,决对不敢笑出来,而是凑上去关切的说道:“皇上,我们是不是先自己找辆马车回去。” “傻丫头,你觉得一般的马车敢去禁宫范围嘛,而且禁宫的腰牌在王振家和齐凌那里,没有他们带路,我们怎么进去。”皇上无奈的摇摇头,否定了纤纤的建议。说完,又轻声嘀咕了一句:“齐凌那个奴才也不知道那里去了。” 纤纤转眼看到他那身浅蓝的襦衫从肩头到后背都已被雨水湿透,正紧紧的贴在身上,心里隐隐一阵郁结,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望着皇上说道:“难道,没有腰牌,你也进不去嘛?” “可以,不过那样宫里人人都会知道我和你今天来看牡丹花会。”正说着话,一阵寒风吹过,凉风惊扰之下,皇上忍不住用力握紧了一下纤纤的手,只觉的两人的手都如寒玉一样冰凉,相互握紧的时候,手心里却又隐隐生出了一丝温暖。 纤纤也握紧皇上冰凉的手,咬了咬嘴唇,像下定决心般的说道:“皇上,我们还是回去吧,你要再不换衣服,肯定会着凉的,就算让人人都知道了,大不了臣妾让皇后娘娘训斥几句便是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纤纤却也知道,这样的事情若是皇后和太后真的要追究起来,决不是训斥几句便可以完事的,但她也相信,既然是皇上带自己出来的,他肯定会保护自己。 相信。想到这个词,纤纤的心突的一下沉了下去,望着眼前的男子,他刚才在雨中树下的那个看似自然的动作,将自己护在他的怀里,在这寒冷的人生时刻,让自己感到了一种酩酊的温暖。 可是忆起那瞬间,却也隐隐有种心痛,这样的温暖,又能保留几时? 皇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轻声说道:“小声点,在外面说话,不要再提起这些身份,朕”说到这里,似乎感到不太对,望了望四周好在无人注意两人,方继续说道:“我带你出来,总不能还让你受罚,而且换身衣服也不需要一定得回去的,我们就近先找个客栈。王振家和齐凌肯定很快会来找我们的。” 纤纤温顺垂下头,敛下眼中复杂的情绪,由着皇上牵着自己,就近找了一处客栈。 两人走进一家客栈,里面正传来说书的声音“这千离湖的二百七十二亩大小的水域,原分两处,以湖间分水坝为界。南边湖心有一个小岛名唤千若岛,岛内有一个莫离山庄。当初有庄主骆老太公在日,乐善好施,家中巨富。待至生了其子骆其扬,此人和睦乡邻,人人钦敬,世人赞曰:“其人雍容,大将之风。”因他有轻身如燕,踏雪无痕,落水无声之能,大家送了他个绰号,叫做青龙。师从少林门的飞天神?晏其来大侠,晏大侠有弟子一共四人,大爷就是骆其扬。二爷乃云州人,名叫夏夜,天生神力,能单手举起霸王鼎,因此绰号叫玄武。至于行三的却是一位女侠,机巧伶便,智谋甚好,乃南陵人,姓江名忆香,精于奇巧之技,尤擅飞镖,飞花摘叶亦可为兵刃,绰号人称朱雀女侠。惟有四爷,少年华美,气宇不凡,但为人狠毒,却好行侠仗义,就是行事太狠毒,是个富家公子,传为外域人,复姓纳兰名浩,因他身形秀美,文武双全,又喜着白色劲服,人呼他绰号为白虎公子,这便是名镇一时的南四侠” 这说书的正说至精彩之处,突然停住不言,只是看着门口的方向,原本大家正愣愣等着他,不由得跟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门口相依着走进一对璧人,看着像夫妻,男子相貌堂堂,衣冠楚楚,清俊不凡,女子娇俏,身着一身紫衣,目如星亮,眉如月弯,肌肤雪白,当真是一个娇俏的倾城美人。 普通人家,何曾见过如此美人,便是这说书的日日在这客栈看尽人来人往,见到这对璧人,也不由得竟看的一呆,那女子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竟似有些不耐,双眉一皱,言道:“掌柜的,还有上房嘛。” “有有有。”客栈的掌柜帘迎了上来。 “那开一间上房,必须干净整洁,再准备好热水。”说完纤纤在沅珍准备的锦囊里翻找了一下,真是从丝帛到小香包,还有几个包好的小果点,样样皆备,但就是没有银子,只得无奈的望着皇上求助。 皇上只是拉着纤纤就欲跟着小二上楼,到是纤纤嗫嗫嚅嚅的说道:“你有没有带银子。”别到时候住完了,没钱结帐,大唐的当今天子与皇妃让扣在这里洗碗劈柴,那就丢人了。 还好还好,这位皇上和电视剧里的皇上不一样,还是带了银子的,只见他随手就从怀里摸出了一片金叶子,估计是以前当王爷的时候,经常受命查访民情,也知道这银钱的重要性,所以有些准备。只是那片小指头长短的金叶子递到纤纤手里,纤纤拿在手里捏了捏厚薄,再看了一眼一旁已经眼冒黄光的小二,更觉得有些肉痛,是不是太多了点,用力扳了扳,唔,手痛,还折不断到是手指尖让金叶子划的一痛,纤纤不由皱了皱眉头,还想继续奋斗一下。 一旁的皇上早就不耐烦了,竟直拿过来递给小二说道:“准备好洗澡的热水,几样小菜,再帮我们找两套像样的新衣送上来,余下的就打赏你。” 帘,在场的人眼都更直了,这是那家富家的公子夫人,出手好大方啊,那一片金叶子,只怕最少有七八钱重,可值十两银子左右,就是上好的新衣也不过一二两银子一套,这一下那小二得的赏钱足是他一个月工钱还要翻上几番。直到这纤纤与皇上两人都上楼了,大家才收回子他们的目光,顿时客栈里又恢复了热闹,只是谈论的话题不在最初的说书人的故事,而是纤纤与皇上的身份。 两人进了房内,皇上便侧着躺在了床上,深深的长舒了口气,也不再说话,只是眉头皱的紧紧。 纤纤见他精神不济,第一次真的想做回淑良的妃子,真心的想帮他把湿衣服解开。 只是一个穿越来以后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连自己的衣服都要人帮着穿,那里会帮人宽衣。偏偏今天这襦服束结的方法和一般平日里宫里用的也不一样,纤纤捉磨半天也没解开,看见皇上只是闭着眼睛养神,也不帮把手,越发有些恼怒,不由用力扯了一下衣结。 这一下衣结带着牵动了领口弄的皇上有些痛,他虚弱的呻吟了一声:“痛。”说完好看的英眉皱的更紧了,头也歪向了一边。 纤纤这时才觉得有些着慌,忙伸手一搭,才发现额头已是有些烧了,轻轻唤了两声,皇上也不应,只是皱了皱眉头,抱着床上的被子蹭了蹭。 纤纤这才真的着慌了,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可怎么办? 身边一个人都没突然间,心头一个灵光如电闪过,纤纤意识到现在却也是她离开皇宫最好的机会,没有随从,没有兵士,皇上也生病了,自己就这样走了,以后就可以海阔天空任鸟飞了。 想到这里,纤纤看了一眼皇上身上的配饰,这些东西也值不少银子吧,自己最初的原始资金就算有了,不管以后做点什么小买卖,还是先坐吃山空,最少能不发愁的过一阵子了吧,以后可以看情形再发展。 想到这里,纤纤不由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眼还兀自躺在床上有半梦半醒之间的皇上,那清俊而威仪的容颜此时看上去竟也同一般的病人一样无力而虚弱。 真的就这样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客栈里嘛? 043真是贱人年年有 皇上丝毫不知道纤纤正在那里天人交战,只觉得喉间热的难受,晕晕迷迷间,轻声呢喃道:“水” 这极轻极弱的一声呻呤,却将纤纤从思绪里惊醒了,他还病着呢而且自己准备的也不充份嘛,那能就这样走了,到时候钱不够花怎么办,要走也要多带点银子,纤纤在心里不停的说服着自己。 取过茶水,试好水温,喂皇上饮下后,纤纤也不再和那些衣结做奋斗了,找小二讨来剪刀,一把剪了开,三下五除二的把那身湿衣给脱了下来,又用热水帮皇上擦了一下身子,再帮他捻好被子。 皇上昏昏沉沉间看着纤纤做着这些事情,虽然有些笨手笨脚,但神情却专注而温柔,竟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一暖,妻子照顾丈夫是不是就该这般。 做完这些事情,纤纤早就累出了一身大汗,更觉得有些饿了,看见自己的洗澡水和饭菜一直没送上来,不由心里有些烦燥,便走下楼去寻掌柜来催催。 纤纤刚走下楼梯,来到柜台前,不满的说道:“掌柜的” 话还未说完,只听见掌柜一声高喝:“呦,高大爷,您来了,快里面请,您的专桌已经帮您准备好了。”接着掌柜又高声叫道:“翱,还不快来招呼高大爷。” 随着掌柜的呼声,纤纤转首向后看去,只见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走了进来,那先前打赏的小二,在前面带路,五六个人跟在身后。 为首那人,生得细眉凤目,肤白如脂,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条,本应该也算是相貌不凡,衣冠楚楚。但不知为何,神色间却是一看就让人厌恶,而且走起路来一摇三晃,更显的有些不正经。他身后的五个人,都是身穿一色家仆衣饰,恭敬跟随在后面,那领头的高大爷一进来,两眼便直直的盯着纤纤。 小二看出不妙,但又不敢惹事,忙打岔道:“高大爷,您今儿个想来点什么?”那被称为高大爷的人,开口一乐,露出二颗洁白的门牙道:“还是照老样子来一桌。” “好嘞!”小二应了声。 纤纤想到皇上一个人在房里,心里也有些急着回去,再加上饿着,更觉烦闷,转过身对掌柜说道:“掌柜的,我们的热水和饭菜你快些送上来。”掌柜自是唯唯诺诺的满口答应。 纤纤得到答复,回身便准备上楼,刚走到楼梯边上,却见那个高大爷已经摇摇晃晃的走在纤纤前面拦住了去路,一边两眼上下打量着纤纤,一边开口问道:“这位夫人,看起来有些眼生啊,哪来的啊?” 纤纤一见此人德行,再看他现在的行为,就知道这是传说中的恶霸。 心下觉得让恶霸当众调戏,这样狗血又恶俗的情节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依仗自己练过些功夫,那里会把他放在眼里,若是平时,没准纤纤还会好整以暇的逗逗这群人,但现下心情正烦燥,那里还会有好言语对他,只是冷哼了一声喝道:“滚开点,少来惹我。” 高大爷听见纤纤的恐吓,只当是空气,细听之下,发现纤纤所说的大唐官话里,并不是纯正的长安口音,而是有几分南方软语的腔调,猜想她非长安本地人士,心下大安,依旧贱贱的笑着。但看纤纤连正眼都没瞧一下自己,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却还是提高了三分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大爷问你话呢?” 纤纤只当没听见,便欲绕开这条挡路狗。 那小二见此情景,想到之前的厚赏,自觉有些良心过不去,硬着头皮,凑过来说道:“高大爷,您的桌子准备好了,不如先入座吧。” 高大爷一把推开了小二阴沉沉的说道:“滚。”在他的示意下,已经有一个家仆拦在了纤纤面前,又挡住了纤纤的去处,这一下纤纤真的有些怒了。 高大爷看着纤纤那副轻嗔薄怒的神色,真是细看之下,肌理细腻而白嫩,双眸俏丽而神扬,只觉得越看越爱,忍不住面色暧昧地凑到纤纤身侧,语气不良的轻声道:“小娘子,怎么生气了?不如让大爷我请你喝杯酒陪个不是。”说完还那只贱手也伸向纤纤,似乎像抚过纤纤飘扬的长发。 纤纤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啪!”高大爷的那张肤白如脂的脸上就多了一个纤细的红掌印。 场内一片寂静,之前这里的纠缠便早已惹人注目,此时其他的客人见此情景,竟个个吓的作鸟兽散。 “放肆!”突然,高大爷身后一个小厮大叫起来“不得了,这小娘皮居然敢当街行凶,还不赶紧向我们家大爷倒酒认错,没准我们家大爷一高兴,能饶过你的不敬之罪。” 高大爷让打的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扯开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继续说道:“有意思,好爆烈的丫头,今天就让大爷我来制制你。” 掌柜与小二无奈的看着这一切,只是不停的说道:“大爷,大爷这高大爷,何必和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只见高大爷脸色不善的一脚踢飞了小二,喝道:“你是什么身份,也佩来多嘴。”然后复又看着纤纤响亮的说道:“来人哪,把这小娘子给我捉回府好好惩治哈哈”在场的小厮家仆们都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一个个神情暧昧围住了纤纤,其中还有一个嘻笑着说道:“小娘子生的这样美丽,我们真不忍心对你动粗,你还是乖乖随我们走吧。”纤纤冷眼看着他们这般下做之态,冷冷的说道:“你们真是不懂什么叫王法了嘛。”暗自摇头,当朝的皇妃居然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不知道这群人会不会让皇上灭了九族。 高大爷看着纤纤因为气愤而渐渐有了些血色的小脸,竟不由自主的嘴里“渍渍”有声的咽着口水,下作之态毕显无疑。 纤纤让他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的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暗感,贱人年年有,只是面前这个实在是无敌了。飞起一脚,准备踢开他完事,没想到这高大爷居然也是懂些功夫的,一个闪身让了过去。虽然有些狼狈,但嘴里还不三不四的说道:“虽说,打是亲骂是爱,不过,小娘子,我们还没洞房呢,你就要谋杀亲夫嘛?” 可恶,可恶,这年头是怎么了,武林高手满天飞嘛,居然连恶霸都会些武功,电视里的恶霸不都是一脚就能踢飞的嘛?纤纤怨恨啊,不过看到高大爷已闪开了路,也不愿意多做纠缠,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人总是有点心虚的,而且闹开了,也不好,等回了宫里,再找个法子来整治他便是了。 想到这些,纤纤以为这个高大爷也已经知道历害,不会再做纠缠,毫不在意的提步上楼,那知道刚上两步,已感身后有人,赶紧一个提纵,借力在扶手上一点,就想直接跃上去。 只是想法总是完美的,现实总是残酷的,纤纤脚尖刚落到了扶手上,已感到一紧,抬眼一望,居然是那高大爷伸手握住了自己的脚?,此时纤纤才知道,自己一直都太小看这个恶霸了,他的功夫实在不像刚才他表现的那么弱。 纤纤另一只脚立刻向高大爷的太阳穴处踢去,此处是人的一大要穴,高大爷自是识得历害,帘手一松,头微低,身子向后一退,让了开去,只是顺势也将纤纤脚上的那只云锦绣鞋给脱了下来。 纤纤双手一拉扶手,一个借力翻身站在了楼梯上,只是失了一只鞋子,难免有些尴尬,双眸因为羞愤都有些发红。此时纤纤已明白这个贱人,不会就这样罢手的,再不敢转身上楼,只是盯着高大爷,怒气滚滚。 高大爷却甚是得意的摸了摸那只绣鞋,一触之下,才觉得有些心惊,仔细一看,居然真的是云锦。 云锦,可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用的,只有达官贵人才能穿得起云锦制成的衣服,可是这丫头居然用云锦来做鞋。高大爷初时见纤纤的装束只能算是普通富家的打扮,以为是一般的富家子弟来看牡丹花会,才会上前调戏,但此时却觉得有些头痛了。但再看看纤纤俏丽的样子,不由心里一犯狠,不管了,不该做也做了,现在连她的鞋子都脱下来了,就算自己放这丫头走了,只怕一样难以善了。 想到这里,高大爷眼眸中一道厉色闪过,阴狠的说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给我一起上,今天一定要把这个丫头给绑回去。” 044剑影闪英雄救美 此时,纤纤抖手拔出衍羽软剑,只见一道紫气闪过,纤纤还未用什么力气,那柳木扶手应剑而断。 场内众人皆惊,好一件利器。 便是纤纤也是吓了一跳,她自得此剑一直未曾试过,现下第一次使用,切开扶手,竟没费丝毫力气,如同碰到豆腐一般,当真是锋锐无比,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利器。暗暗叹道,当时找剑时,打赏了黄公公三百两花的真值,估计黄公公还自己贴补些,这样的神兵利器,决不是三百两能买到的。 “还不快滚,宝剑可不长眼。”纤纤低喝道,说完又扫视一眼,已经一脸惊讶的众人,抱着一线希望可以凭借神兵利器之威,吓退这群人,必竟自己要是想出气,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和他们发生冲突,若然闹开了,真的传进宫里,只怕自己会让那群女人的唾沫给淹死。 可惜这位高大贱,虽然让宝剑的锋利吓的有点害怕,但想到一个能穿着云锦做的鞋,又能拿出这么一件神兵利器,这女人背后的势力,只怕更是麻烦。但他色胆包天,想到男子碰触到女子的玉足,可以说是一种很严重的调逗和侮辱,若是让纤纤回去了,只怕以后也一样会麻烦不断,还不如把她绑回去,快活快活,再杀了灭口,这样还能死无对证,便是真的寻来了,自己也总算是快活过,便是有些麻烦也算值得。当下已是拿定了主意,再看看纤纤站在楼梯之上,浅紫色的云纹拽地长裙让门口的风吹的微微摆动,手上拿着一把散发着紫芒的软剑,英姿飒爽,身姿俏丽,越看越是觉得心痒难耐,高声喝道:“你们这帮没出息的东西,让一个女人给诈糊住了,还不给我上,抓住她以后,嘿嘿,本大爷享受完了,你们也可以分享分享。” 饶是纤纤一再叮嘱自己不要惹事,一再退让,忍到了此时也是气的神魂皆出,现下见让无可让,不由冷哼了一声,骂道:“贱人。” 这帮流氓们,最初还有些让纤纤的利刃给唬住了,但一听到高大贱那样振奋军心的话,已是士气大振,看着纤纤雪肤花貌,再加上纤纤说话一退再退,底气不足的样子,早就不觉得那衍羽软剑还有多耀眼了。 当下抄板凳的抄板凳,因惧怕纤纤的宝剑,他们倒还一时不敢直接冲上去,只是桌上的碗碗杯杯,便遭了秧,全数砸向了纤纤,当下是饭碗与茶杯齐飞,菜汤共浓酒一色,饶是纤纤千般躲避,却也弄的是一身狼狈,气的是七窍生烟。 这群无赖们,纤纤躲他们就砸,纤纤追,他们就跑,几个人轮流上阵,加上纤纤失了只鞋子,行动时总觉得有些别扭,当下硬是把纤纤弄了一个手忙脚乱。而且纤纤在交手之下,更发现这些人,并非真的像看上去的那般全无章法,而是个个都是练过粗浅的功夫,心里是暗惊,天啊,现在是什么状况了,练武之人都可以批发了。 纤纤之前受过伤,身子底子本来就薄,几个番来回折腾之下,便有些气喘。这时候那高大贱,已不知道从那里寻来几样兵刃,几个家仆有的拿了粗长的铁棍,有的拿上了短刀。高大贱自己也拿上一只铁棍,几人得了兵刃,胆气更壮,便不再打游击战了,而是慢慢成包围状向纤纤靠拢。 纤纤双眸扫视了一下,只觉得几个人配合十分得当,自己不论先攻击那一方都会腹背受敌,这帮流氓也算有些水平。只觉得心下暗沉,再加上身上溅的菜汤与酒味一直在飘散,对于一下喜欢干净的女人来说,这是十分难以忍受的,正在烦燥间,突然听见有一个温和的声音悠然的说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如此无理,看看这里弄的,唉,多好的烤鸡啊,就这样丢在地上了,粒粒皆辛苦啊,你们这般浪费,这是什么道理!” 大家顺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淡青色缎子衫的男子一边绕过一地的狼迹,一边悠然的说着话,走的时候,眼睛似乎没有看向地下一眼,但他每次都能落在一处干净之地,再加上他手中持着一把青鞘长剑,鲜红的剑穗飘荡中似乎也在提醒大家,这个男人是一个练家子。 纤纤看见这样的装扮,心里狂喜,大侠啊,你总算是来了,你可知道我盼你盼了好久了嘛? 高大贱眼看纤纤就要入手了,这时候半路上杀了一个挡道的,当然也不愿意多生事端,只是哼哼了一下,勉强扯了一个笑容说道:“这里的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快走吧。” 可是这持剑男子却淡淡的笑着,气质清灵斯文,薄唇轻抿,仿佛一个浊世中的翩翩佳公子,丝毫没有武者的戾气,只是安静的望着众人。 在场之人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干净,眼眸中的神色干净到像晨曦的微露,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仿佛尚且未沾到世俗尘灰。 高大贱在这样的眼神子之下,心里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妥,可是又说不上那里不对劲,居然局促的讨好道:“嘿,我们和这贱丫头有点私人恩怨,公子还是快离开吧,若是误伤了便不好了。” 纤纤冷哼了一声,笑着骂道:“你们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确也算是私人恩怨。” 持剑男子听到两家之言,却只是转眸望着高大贱说道:“本来这事确也与我无关,只是我生平最见不得两件事,一是持武凌人,以多欺少。二是男子欺负女人。哼,今天你们是两样都占上了,既然让我看见了,少不得要管一管了,请你们就此退出去。” 高大贱几番示好,居然换来这样的回答,难免恼羞成怒,高声喝道:“给脸不要脸,一起捉回去,我看这小子长的也不差,回头卖给南街的龙阳楼里当小倌去。” 话音未落,只见青影一闪,人已快的看不清动作,只能看见青色的剑影己化无数寒光,在他身侧绽出朵朵青花,那一瞬间,彷?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似已到了他身上。 耳旁只传来阵阵呼痛和铁器落地的“?”之声,等纤纤再回过神来,只见高大贱这一帮流氓已经像叠罗汉似的一个个叠落在一起,只是高大贱是让压在最下面的那一个,兵刃也全数落在了地上,此时那持剑男子,依旧悠然的持着剑挟住最上面的一人,淡淡的说道:“现在可以出去了嘛?”那剑似乎从未出鞘过一般。 谁都不会在看过他出手后,还怀疑这句话里的威胁之意,高大贱,阴狠的瞪了纤纤与这名持剑男子一眼,目光尤如毒蛇一样让人发凉。但还是笑着说道:“好俊的功夫,在下认输,现在就退出去。” 纤纤看着高大贱那群无赖如同练就了疾风追月步一样的迅速离开了客栈,赶紧微一福身,笑道:“多谢公子相救。” “夫人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说完看见纤纤眉目间还似有些烦闷,英眉一扬,关切的问道:“夫人可是担心他们再来?” 纤纤这才回过神来,那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让这一地的酒味薰的烦燥了,拿出在宫里练就的虚应之术,轻轻答道:“我是为公子担心,他们只怕不会和公子善罢甘休。”这句话倒也有几分真意。 纤纤说着话,抬眼看到自己的绣鞋正躺在一边,单脚一个起跳就想过去穿上,可惜没算计好方位,正好落在了一块细小的瓷器碎片上,单脚本就不好保持平衡,这一下脚底一滑,不由身子一歪,向一地的美食扑去。纤纤两眼一闭,正准备和美食们来个第一次亲密接触,但还是强自挣扎的将手中的衍羽软剑向地上撑去。 正在这时候,纤纤感到身子一轻,腰间一暖,已让人环住,鼻间嗅到一股好闻的花草清香冲淡了这一室的酒味,纤纤睁开双眼,只见近前的两道英挺的剑眉下,一双深澈的眼眸。此时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他的五官都不出众,但搭配在一起却说不出的合适。 持剑的男子扶稳纤纤后,眼眸微转,腼腆的轻轻一笑,这样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于是那一刻,好像流年都变得温暖而漫长。 “你们在干什么?”从楼上传来皇上清洌的声音,声音并不大,真的不算大。 不过,那隐藏怒气的语调,在纤纤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立刻感受到这春风转变成了三九天里的寒气,从头冷到心。 045恶俗的无巧不成 什么叫无巧不成书,现在纤纤总算是了解透啦,刚才自己受尽委屈的时候,这位皇帝大哥在睡香香,现在自己刚好死不死的,一不小心的,十分意外的让一个帅哥搂了一下,居然就让他看见了啥叫冤的鳖屈,这就是。 持剑美男看纤纤已经站好,便松开了纤纤,又望着皇上善意的一笑。 纤纤僵硬的穿好鞋,平复了一下心情,再转过身去看着脸已经又恢复成平面图形的皇上,谄媚的笑了一下,这才小意的说道:“刚才有几个无赖欺负我,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皇上刚才昏睡间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叫了几次又没看到纤纤,也是怕她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撑着出来看看,结果第一眼就看到纤纤居然让一个男人搂在怀里。 现在看见满地狼藉一片,也猜到是发生了些事情,但心里那股邪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压不下去,只觉得头更痛了。 纤纤发现衍羽还钉在地上,赶紧拔了起来,回剑入鞘。 皇上看见纤纤居然还在那,自顾自的忙着这些,不由冷哼了声,提醒着纤纤自己的存在。 “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呆会那些无赖只怕还会再来也不一定。”持剑美男好意的提醒道。 皇上盯着持剑美男,淡淡的说道:“谢谢你救了。”说到这里停了停,考虑一下应该怎么形容纤纤,最终只是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萍水相逢,又何必通名。”持剑美男随意的说道,潇洒的挥了挥剑,便欲离开。 躲在柜台下面的掌柜和小二这时候才哆哆嗦嗦的爬出来,看见持剑美男正欲离开,掌柜一把抱住他的脚,一把鼻泣一把泪的说道:“大侠啊,你不能走啊,你不能走啊。” 纤纤看到皇上的气压偏低,明显处在暴风期内,很乖巧的一言不敢多说的,慢慢的蹭到了皇上边上。靠近了才发现皇上虽然披了一件外衣,但因为束带都让自己剪断了,明显绑的有些纠结,下襟弄的一边长一边短,再看他板着张一脸凛然的脸,搭在一起充满喜感,不由嘴角有些微扬。 皇上静默的看着下面的闹剧,眉头皱皱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二和掌柜都是拉着持剑美男不放,声泪俱下,持剑美男显是有点不知所措,只能拉起掌柜,安慰的说道:“老掌柜,不要这样,有什么事好好说嘛。” “你们都不能走啊,高大爷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你们要是走了,他回来以后,非一把火烧了我这店出气不可。” 皇上不屑的冷哼了一下“哼,这堂堂天子脚下,还会没有王法不成。” “这话,唉,王法那是用来治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对于。唉,说句大不敬的话,这高大爷,就是京兆尹严大人看见了也得敬上三分,让上七分。” “这朗朗乾坤之下的国之首城,居然也如此不堪嘛?老掌柜你倒说说看,他有何了不得之处。”持剑美男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个凳子放正,扶着掌柜到一旁坐下。 掌柜看见不论是持剑美男和纤纤与皇上,这两拨人都不打算逃走,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点,看了三人一眼,说道:“这,大侠啊!我不能说啊,我说了,你们肯定会吓跑的。你们要是跑了,高大爷肯定烧了我的店,没准要是心情不好,打死我这老头子也有可能。” 纤纤看了一眼已脸黑的可以挤出墨来的皇上,猜到他心情不好,转念叹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还在担心他的心情,先想想自己回头怎么过关吧。 “掌柜的,小姓骆,你就称我一声小骆就好了,不要大侠大侠的叫着,小子当不起。掌柜的尽管说说这人的来历,我们也好早做准备不是。”持剑美男说话的时候虽然依旧温柔,但纤纤却明显看见他持剑的手已经握紧,捏着剑鞘都咔的响了一声。 “不错,你就说说他是什么来历,是几品大员?”皇上也淡淡的追问了一句,只有熟悉他的纤纤能从这一句话里感受到那股透骨而来的寒凉杀意。 “高大爷不是官,可是胜似官啊,他的后台太硬了。” 皇上眉毛一扬“唔”了一声。 小骆缓缓说道:“莫非是皇亲国戚?” “是啊,他可是当今圣上的小舅子啊,是我们一等一的国舅爷啊。这后台,唉,可不是我们大唐最大最硬的了。” 纤纤眉头一动,看一眼身边这个一脸黑气的最大最硬后台,不知道是那个妃嫔的家人,只怕是要倒霉了,可是想了想,印像中后宫里那些个位份高些的妃嫔中可是没有姓高的啊。忍不住追问道:“皇上妃嫔众多,不知道是那位娘娘的家人。” “妃嫔,那能叫一等一的国舅爷嘛?这位高大爷是皇后娘娘的表哥,但父母早逝,是由大都护夫人一手抚养成人,这京城里谁不知道。” 皇上听到是皇后的亲戚,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纤纤说道:“你们是怎么起的冲突?” 纤纤嗫嗫嚅嚅的小声说道:“这个。”自己若是如实说了,这高大贱自然没有好果子吃,但此事若让皇后知道了,还不得把这笔糊涂帐挂在自己名上。 皇上见纤纤半天不说话,不由眉头一皱,凝目瞪了纤纤一眼,倒是那掌柜误会纤纤是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让调戏的事情,出面打了一个圆场说道:“你也别怪你家夫人,是高大爷看她生美丽,想要绑她回去,你家夫人多次忍让,但,高大爷看上的,又怎么会轻易放手呢。” 皇上双眸一眯,好,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而且挑的人还是朕的女人,眼光不错。皇后啊,你们家里还真是养了一个好亲戚。越想到后面,心里越是怒极,帘不但是站在他身边的纤纤能感受到那浓烈的杀意,就连楼下的小骆也眉头一动,仔细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皱了皱眉头,纤纤看见他脚下虚晃了一下,关切的头问道:“要不我去找辆马车我们回去?还是我扶你进去休息?” 皇上点点头,示意纤纤扶自己进去,一靠近便嗅到纤纤衣服沾上的酒菜味,不由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说道:“找件衣服换换。” 看见那样厌恶的表情,纤纤帘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让什么东西划过了一样,就这样从心口处开始痛了起来,纤纤垂下眼敛,收起受伤的心情,勉强着自己露出一丝微笑,只是眼角却止不住有些发酸。 两人进了屋内,皇上帘沉声说道:“你腰上那柄软剑是那里来的?” 纤纤心虚的眨了眨眼睛,皇上本就头痛的历害,心下有些焦燥,没有了平时的淡定,见纤纤半天不答话,不由声音提高了三分又问了一遍“那里来的?” “这个,是我请内侍省的人给我找的。” “哼,胆子不小嘛,内侍省的谁?你不知道六宫内除侍卫外,非特旨不可配带兵器嘛?”皇上一边说着,一边依着床头躺靠下,又揉了揉眉头。 “知道啊。”纤纤认命的答道,但却不愿意把帮自己办事的人招认出来,于是打岔的去桌边为皇上倒过一杯茶,捧到面前说道:“你先喝茶,我去找小二弄件衣服来换上。” 皇上正觉得有些渴,感到纤纤的体贴,心下一暖,伸手接过茶,转眸看见纤纤眼角隐隐带着泪意,却又更加烦燥,这个丫头,你究竟知道不知道你是再把命往剑口上送,说你两句,居然还哭。 “知道,你还这样做。” 皇上这样不依不饶的追问,纤纤只觉得是在被训责,心里越发觉得委屈,自己刚才差一点就让一群无赖拉去欺负了,你不关心几句就算了,还一直在这里为了这点事追究不休,要不是有这把剑,只怕自己根本撑不到小骆来救。 “我学武总要有个称手的兵器吧,而且今天要不是有这把剑,我只怕早就让那群混帐拉走了。”小小声的嘀咕,皇上听见就听见了,不管那么多了,纤纤心里赌气的想。 “你还有理了?嗯?你究竟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皇上心头的那股邪火一直就没压下去,现在还让纤纤这样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只觉得心头一股气直冲头顶。做错了事还这样理直气壮,还这样不知自己做错的事,会给自己带来何样的后果。 皇上粗粗的喘了一口气,凝眸看着纤纤正下意识的扁了扁嘴,似乎想哭,却还是忍住了,只是低着头,顺从的说道:“是,臣妾知罪,请皇上责罚。” 这是什么态度?良久,皇上才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出去吧。”看见纤纤走出屋子,皇上方才闷头倒在了床上,让这个傻丫头气的头更痛了。 046一片情丝理还 纤纤走出门口,才依着门,咬住唇,眼泪慢慢的滚落了下来,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泪珠一样滑落在身,凉的彻底,也碎的彻底。在他心里,根本就不会关心自己怎么样了,他的心里有的只是他的规距,也只有他的规距,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会对他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骆在下面安抚过掌柜之后,也决定就在这里住下,以防高大贱再来时,寻不到自己用掌柜的出气。当下上楼的时候,只见纤纤依在门边,肩头微耸,没有一点声音发出,那样隐忍,而又伤怀。 一个这样脆弱的身影,那里还有执剑与无赖们对持时那份女侠的英姿,小骆竟感到自己的心让揪了一下,关切的说道:“你怎么了?怎么会” 纤纤迅速的拭过泪,转过脸用手指拦住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嘘!”把小骆准备说的那个哭字给堵了回去,然后方笑着说道:“骆公子,今天多亏有你,要不然,我真的不敢想像” “客气了,夫人可是尊夫有什么误会?”小骆可不会忘记,皇上一出场时,看见自己正抱着纤纤时那暴戾的眼光。 纤纤不愿意在门口和小骆多做纠缠,那个暴君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的,如果在这说的话里有什么他不爱听的,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微一福身,告辞道:“我还有事要请小二帮忙,就不和公子多聊了。” 小骆看着纤纤娇柔纤细的背影,默然的叹了一口气。 纤纤迅速的冲下楼,找到还在收拾残局的小二让他先去给自己找两套衣服送上来,又向掌柜要了几个包子,就在那一地狼籍中寻了个略好一点的位置坐下,正啃着包子,突然看到小骆走到自己面前。 纤纤抬起头,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油迹,方才说道:“骆公子,你怎么也下来了。” “我放好行礼,也下来吃饭。贤伉俪也留在这里,若是那位高国舅再来,你们可是有了应对之法。” “啊”纤纤听见伉俪两字只觉得有些刺耳,下意识的说道:“伉俪,呵呵,我只能算是他的妾,配不上这个词。” 小骆愣了一下,小骆并不清楚纤纤与皇上的身份,听到纤纤不过是一个妾氏,不由有些默然。要知道在当时姬妾的社会地位之低贱,是与车马器物无异,以妾赠人的士子不在少数。当下小骆便误以为,皇上有些埋怨纤纤给他带来这样的麻烦,或是纤纤在害怕,皇上会将她送给高国舅以自保。 纤纤说完才反应过来,人家关心的不是自己与皇上的关系,而是对于高国舅有没有应对的方法,自己跑题了,当下拢了拢自己的碎发,斟酌了一下,方才说道:“不用担心,他和莫大都护也有亲戚关系,那个姓高的,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不算说谎吧,皇上也算是大都护的女婿啊,这还不算是亲戚嘛。 小骆没有追问,只是淡淡笑了一下,两人又聊了些闲话。纤纤感到和小骆聊天会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他的笑容能让人有一种由心而出的放松。 直到小二将纤纤要的衣服送了过来,纤纤才发现不知不觉聊了好一会,赶紧请辞,又向小二要了碗清粥端上楼。 屋子的外间换过衣服,才敢把清粥给那位大哥,送过去。 在夜间,王统领总算是找到客栈里的皇上。 纤纤扶着皇上在王统领等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小客栈。 夜里的寒意更胜,小二找来的那件衣裳很单薄,寒气已经浸入了衣裳,便是坐在车里,纤纤不由的瑟瑟颤抖。 纤纤望着自己身旁静静的躺靠着的男子,一张脸轮廓分明,微闭着双眸,更显清俊秀逸,只是看着看着,纤纤却觉得更冷了。 当天夜里一回到宫里,纤纤就病了,是真的病了,不发烧,不感冒,但就是病了,头痛的历害,也不愿意起床,天天就窝在床上那样躺着,让沅珍通知了内侍省把自己的牌子撤下来。 倒是皇上第二天便退了烧,照常上朝。 于是,从回宫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也没有说过话。 纤纤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过意不去,为什么要赌气躲着不见皇上,在这后宫里,本就没有一份宠爱可以持久,自己现在称病不见他,再过上几个月,只怕他就再也想不起自己了吧,可是,为什么就感到失望和伤心,就是不想看到他那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贪恋那一点依赖,那一点温暖,不该对他有幻想。 又过了几日,纤纤已经恢复了精神,天天开始正常的起居做息,练武睡懒觉,那天牡丹花会上的感动和温暖,好像也已经完全忘却了。 这天,纤纤正窝在房间,沅珍送上点心之后,嗫嗫嚅嚅的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倒是陪在一边的芳芷忍不住了,凝声说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又要装病?” “谁说我是装病了?我是真的病了。”是啊,是真的有些心病,病了这么些天,你居然也不来看看我,这样也好。再等几天你如果还不来,我也就可以真的死心了,也能忘却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想到这些,纤纤手指间微一力,手中的八宝桂香糕,立刻碎了,掉满了一地碎沫。 “主子,可是,再过几天,就是选秀的大日子了,主子现在称病不出,只怕”沅珍轻声提醒着,但看到纤纤一付兴趣缺缺的样子,最后只得收声。纤纤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最后突然反映过来,好像今天一天都没看见小平子,随意的问道:“对了,怎么一天没看到小平子。” “主子,黄大宁死了,小平子和他是同乡,看他可怜,去送他一程了。”沅珍低声回道。 “黄大宁?” “就是帮主子寻来软剑的黄公公。” 纤纤眉头一挑,难道是自己害了他,不由心里一紧,可是并没有告诉皇上是他给找的啊,说道:“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只知道是暴毙。” 纤纤刚想再追问几句,就听见小莹子在外面说道:“琼婕妤万福。” 若雨来了,纤纤眉头一扬,走出内室,笑着说道:“若雨,现在这宫里也只有你记着我呢”话只说到一半,纤纤的笑容已是凝在了脸上。 “纤纤,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爹,我爹,皇上要治我爹的罪。”严若雨哭的是如雨落梨花。 “怎么会这样呢?” “也不知道是谁在皇上面前告了皇后娘娘的表哥在京城纵行不法,皇上说我爹身为京兆尹,京际安全责无旁贷,食朝庭奉禄,却毫无做为,要重重治罪。我爹不过是个正四品京兆尹,这京城里随便捻出一个都是一品二品大员的亲戚家人,他怎么管的了,又管的过来。”说到最后,严若雨拭了拭泪,拉着纤纤的手说道:“我听说我爹已经让皇上下狱待罪,我去求皇上,皇上见都不肯见我,纤纤,你,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现在真的不知道除了你,我还能求谁去了” 纤纤恍忽间才忆起之前掌柜曾说过京兆尹是严大人,又想起年前严若雨曾说过,他爹要从江南调任到京都。 这么说来若只是普通的告状,严大人顶多只能算是无做为,罢官去职也就顶了天。居然要下狱问罪,还不是因为那天的事情让皇上自己感受了一回,怒气冲天,这样说来,若雨的爹岂不是让自己给害了。想到这些,纤纤不由抚了抚严若雨的手,安慰了几句,便让严若雨在凝芳殿里听消息,自己去问问。 这时候才刚下午,皇上一般都在两仪殿里审批奏章。 纤纤思量了一下,最终还是着意打扮了一下,换上一套银紫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这条裙子用精致的柔纱制作,很自然的垂下,从腰到裙摆,加上金丝绣制的暗花,举手投足之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耀眼而不刺目,袖子也很精致,袖口是微长的喇叭,在袖口边上,还用银线细细的缝上一圈水印波纹,并不起眼,却显得精致极了。 沅珍再把纤纤柔顺而乌黑的长发披下,在脑后轻轻地绾了一个简单的芙蓉归云髻,只用一个缀满流苏的簪子别住,身姿摇摆间,晶莹圆润的淡紫色珍珠流苏便轻晃一下,亮闪闪的柔紫色珠子,独特而又美丽,更显得纤纤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在一旁看着纤纤梳妆的严若雨轻轻叹了一句:“纤纤你若天天这般打扮,只怕这后宫里的妃嫔都让你比下去了。” 047心生倦换满心哀 纤纤叹了一口气,轻轻拨弄了一下袖口的银丝花纹,淡淡的说道:“呵,再美又如何,终敌不过岁月,唉,以色侍君何以长久。”说完领着沅珍便准备出门,刚走到门口,芳芷走过来送上一个小温壶说道:“公主,两仪殿,嫔妃非奉召,不可前往,你现在去,总要有些由头。” 纤纤愣了一下,沅珍已经从芳芷那里接过温壶,打开看见里面放着一只青花精瓷汤盅,笑着问道:“这是?” “冬虫夏草炖鸽汤,润肺补气,补虚健体。”芳芷含笑的解释,然后又继续说道:“公主,什么话都好好说,别再惹皇上生气。” 纤纤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走在宫里的道路上,现在已是春日,触目都是青光融融。 宫内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掩映在绿树翠柏之中,假山怪石上也爬上了青色的苔藓,花坛盆景,滕萝翠竹,点缀其间,景色绝美,但纤纤却无心欣赏这人间美景,想到马上要见皇上,只感觉心头坎坷不已。 好容易到了两仪殿外,通名求见,齐凌出来领着纤纤进去,沅珍赶紧把汤盅递给纤纤,一脸笑意。 纤纤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敛下了那一脸的烦忧,露出温婉的笑容,跟在齐凌身后,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内殿。 皇上正坐在案台前看书,见纤纤进来,方才放随梦卷,微微挑眉,不留痕迹细细打量一番纤纤今天的装束,慢慢勾起唇角,淡淡而言:“你今天怎么来了?” 纤纤先将汤盅放在皇上面前的案上,方才潋裙准备行礼,皇上已经拿起汤盅,打开轻轻嗅了一下,含笑的说道:“你就是特意来给朕送这个的?” 纤纤却只是福下身子说道:“皇上万福。” “起来吧,这是什么?”皇上淡淡的问道。 “这是芳芷做的冬虫夏草炖鸽汤,很好喝的。”纤纤凭着对严若雨的承诺,依着那股气就这样直接冲到了两仪殿,但到了这里,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再看皇上似乎完全没有关心自己病了这些天,自己过的好不好,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皇上听见纤纤的话,指尖在汤盅的边沿停顿了一下,抬眸凝望,复而莞尔“怎么特意送给朕的,居然不是你自己亲手做的?” 纤纤看见皇上嘴微扬,似乎心情不错,再加上,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低头说道:“臣妾臣妾是想帮琼婕妤打听一下,琼婕妤的父亲,究竟犯了什么过错,皇上要将他治罪。” 皇上放下汤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哼道:“瑜妃,你难道不知道后宫不得扰政?”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皇上的声音依旧清洌凉彻。 “我,只是想帮琼婕妤问问,皇上怎么打算的,而且,他父亲最多只能算是不做为,何必”纤纤嗫嗫嚅嚅的解释。 “朕若不从重处罚,以后一个不做为,两个不做为,若天下官员都如此,百姓何安。”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次就算了,瑜妃以后需牢记祖训,后宫不得扰政。” “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皇上眉头一皱,淡淡说道:“绞监候。” 纤纤万没想到居然会是死刑,想到伤心欲绝的若雨,麻着胆子想再劝上几句:“皇上,严大人。” “瑜妃,莫非你想效仿前朝懿德妃嘛?嗯?”话未说完已让皇上厉声喝止了。 前朝懿德妃,受宠时,居然敢代君持朱笔批阅奏章,世人皆骂牝鸡司晨,后因此获罪,贬入冷宫,至到在冷宫病死后,先皇念及旧情,才恢复了她的封号。 纤纤听到此言,赶紧识相的垂下头,不敢再多言。 皇上抬手拉过纤纤,双目湛湛有神盯着纤纤,轻声低语道:“你以后不要再管这些事情了,你就好好安心当朕宠妃就好,明白了嘛?” 纤纤在皇上的子下,只觉得心卟嗵卟嗵跳的历害,唇边扬起一抹轻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纤纤歪过头去,只见燕才人正拿着一个四窍八环紫金香鼎走进来,明显是去换香料来。 只见燕才人一身朱红的宫装,鲜红的领子,衬着那娇艳如春花的脸蛋儿,肌肤娇白,未施粉黛,更显红唇娇艳,最吸引人的是眉心竟也有一朵怒放的红梅,红艳欲滴甚是夺目。 那片朱红直刺的纤纤双目生痛,心尖微颤,在自己担心他身体而坎坷不安的时候,在自己郁结伤心的时候,他居然,居然,可以不顾祖训将燕才人留在两仪殿里陪侍,宫里的规距正五品以下的妃嫔根本不能留宿两仪殿,侍寝之后就由承恩车送回自己的宫室,可是现在燕才人居然还在两仪殿。 燕才人看见纤纤,不由娇娇怯怯的说道:“瑜妃娘娘万福。” 皇上轻笑着放开了纤纤,淡淡说道:“凝眸配的香料总是很特别,你来闻闻。” 凝眸,好亲呢的称呼,他几乎都不会叫自己的名字,在他心里,瑜妃就是瑜妃,不是纤纤。纤纤心里一拧,闭上眼,轻声说道:“臣妾,此来不是为了试香料的。” 皇上的笑容凝住了,双目望着纤纤,一字一顿的说道:“那瑜妃来此是为了什么?” 纤纤再次垂下眼帘,疲倦地说:“臣妾本来是想为严若雨的父亲,也就是皇上女儿诗仪帝姬的外公来问个人情。” 皇上站起身冷声道:“瑜妃”按在案上的双手紧紧握着,只看见本是洁白如玉的双手上青筋隐隐显出。 良久,皇上冷眼扫了一下还半福着身子在那的燕才人,沉声说道:“你出去。” 纤纤帘一福身,准备向后退去,皇上气的轻锤了一随梦案,喝止道:“瑜妃!” 燕才人帘明白说的是自己,赶紧一福道:“婢妾告退。”看见燕才人出门后。 皇上紧紧的盯着纤纤,纤纤甚至感觉的到那眼中又冒出两蓬火焰,那样的怒容,不像皇上的脾气。 过了良久,皇上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坐下,轻声说道:“你想为严承海讨个人情?那好,朕给你两个选择,一,你以后踏踏实实的当朕的妃子,再也不许做这些乱七八槽的事。二,朕给你个人情,放过严承海,但以后朕再也不想看见你,嗯?” 纤纤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轻笑一声,不知是笑自己的笨,还是在笑自己的痴,原来在他心里,感情,思念,也是可以用来做为交换条件来谈,这样的选择让纤纤感到心就如早寒的露珠一般,正在从叶尖滚落,只留下满是破碎的期望。 纤纤深吸了一口气,福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的平淡些的说道:“那臣妾替琼婕妤叩谢圣恩,也替自己感谢皇上肯成全我与琼婕妤的情谊。” 皇上粗粗的喘了一口气,纤纤隐隐听到他指尖关节隐隐做响,却是不理,只是再继续一福身,说道:“臣妾告退。” 皇上一把拉过纤纤,勾起她的下腭,看着这张绝美的小脸,薄唇轻抿,已是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捏住纤纤手臂的手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忽然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将纤纤重重的按到案上,那只流苏簪重重的垂击在案面,纤纤让簪子顶痛,不由惊呼了一声。 皇上却丝毫不理,只是用双手用力撕开纤纤的衣襟,动作间,那流苏上的紫色珍珠也散落了一案,正一颗颗滚落下去,室内只听见“咚咚”珍珠滚落时敲打地面的跳跃声。 纤纤万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这样做,木然的躺在案上,轻声呢喃道:“你不该这么对我。” 皇上那好看的俊脸帘微有些扭曲,双眼赤红的盯着纤纤说道:“你是朕的妃子,你所期盼的就应该是朕这样对你,你明白嘛?”说话间,重重一个挺身,进入了纤纤的身体,捉住纤纤的脚踝进一步推送起来。 即使现在两人做的是世间男女最亲密的事情,但皇上那俊逸的脸上却满是讥诮和冷漠的笑容。 皇上的表情刺痛了纤纤本就充满伤感的心,纤纤只觉得心脏越收越紧,呆呆的看着他,以前那些温暖的回忆,如潮一般不断涌入纤纤的脑海,对比现在,更觉得曾经的心动,是一个笑话,一连串冰凉的泪水从眼中滑落,低声呻呤道:“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 纤纤眼泪控制不住的滑下眼角,皇上没有理会,只是专心的做着“运动” 在皇上愈加粗暴的动作下,纤纤的意识因为强烈的冲击和痛苦而渐渐远去,只感到无边的黑暗席卷而来,人也虚弱的软软闭上眼睛。 “我应该气你的,甚至应该杀了你这个丫头,你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不该做的事,做了那么多若我生气的事情。”皇上的低声呢喃唤回纤纤一丝清醒“可为什么我还是那么那么” 最终,纤纤只听见皇上轻叹了一口气,便彻底的昏倒在皇上的身下。 048泪满腮珠胎暗结 凤仪殿内室,屋内极为寂静,皇后正端着茶盏轻抿,下首端坐的凌贵人,已忍不住说道:“娘娘你怎么还坐的住,高天磊就要被问斩了,三姨今天可是来找过我,一再说高家只有这么一个独苗,让娘娘万万得想想办法。” 凌贵人的嫡母是皇后娘娘母亲莫夫人的二姐,所以凌贵人跟从着叫声三姨,也算恰当。 皇后冷哼了一声说道:“母亲就是看不透,怪只怪表哥行事太张狂,若要漂亮的姑娘,凭他的家世,怎么寻不得几个当姬妾,他偏要调戏良家女子,这次让皇上遇个正着,要不是父亲先大义灭亲将他交付大理寺审理,又上表请罪,只怕连莫家都要受牵连。” 凌贵人点点头,又小意的说道:“可是娘娘,三姨那里?” 皇后听到此言,也是眉头一皱,轻叹了口气方复说道:“却是有些麻烦,在表哥服罪之前,你不要见她就是了。” 皇后说到这里,不由又轻轻叹了口气,为了这个不成器的表哥,娘前几天还在殿里和自己大吵了起来,所以今天自己才不肯见她,没想到她又去凌贵人那里闹腾。唉,她只看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风光,那里知道,这后宫里一步一步都得走小心了,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万事都由不得出差错,现在正是风尖浪口上的时候,怎么能去为表哥说情。 凌贵人眨了眨眼睛,方继续说道:“娘娘,听说今天早上黄大宁突然暴毙了,只怕死的有些古怪。” “哼,什么叫有些古怪,这是皇上给我的警告。”皇后说到这里,一挑眉毛,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那衍羽软剑” 皇后眉头一皱,指尖轻轻的敲击在案上,过了一会,最终说道:“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皇上既然只是秘密杀了黄大宁,就是想将这件事压下去。” “岂不是便宜了瑜妃”凌贵人心有不甘的说继续说道。 “你啊,什么都要本宫说明嘛?本来本宫让黄大宁将衍羽送给瑜妃,也只是以备不之需的,现在既然让皇上敛住了,我们就应该懂得分寸。” 皇后说完看见凌贵人脸上还有几分不平之色,知道她还在记恨之前纤纤落了她的面子,不由摇了摇头,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一点都不懂事有轻重缓急。皇后无奈的扬了扬眉,后又继续说道:“而且瑜妃现在不算是我们的敌人。我让你去寻的东西,找到了嘛?” “娘娘吩咐的,蕊儿那会不用心去办。”凌贵人说着话,从怀里陶出一个小香包,递于皇后,说道:“宫禁森严,只能将两钱药缝在香包里先带进来。” 皇后拿起香包,指尖的金质护甲钩起了一根短丝,冷冷说道:“二钱?够嘛?” “不够,姐夫说,这药需要分四次服用,一次一钱,每次间隔三天,这样才能不被太医所发觉。姐夫会在下次进宫的时候,会送来另外两份。”凌贵人凝声做答,只是眉间有种藏不住的兴奋和快感,好像只有做这样的事情,她才能得到快乐。 皇后双眸流转,抿了抿唇,低语道:“要分四次,还得每次隔三天,这么麻烦。” “是啊,娘娘,贤妃那么精明,一向只用于太医,他身边我们又插不进人,若想不让于太医在号脉时发现贤妃服了淡叶竹,也只有这种慢法子了。” 皇后双眸一凝,垂眸看了一下指尖的香包,淡淡说道:“慢法子就慢法子吧。” 长孙蓉儿你准备好了嘛,你欠本宫的终是要还的,想到这里皇后端庄秀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恨意。 同一时间的两仪殿内,皇上总算是发现了纤纤的不对劲,看见她紧闭着的双眸,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指尘抚过她散落在案上的柔发,颤抖的喃喃自语道:“你以为我只是说说嘛,我。朕真的不会再见你了,难道在你心里,就真的可以舍弃,真的愿意不再见朕嘛?为什么你们心里总有比朕更重要的存在。”指尖顺着头发抚到了耳边,最后滑到了肩头,轻轻抚过那处自己之前留下的牙痕。伸手按住肩头,将纤纤抱在胸前,用下巴摩挲着纤纤的额头,痛苦的吸了一口气。眼睛越过纤纤看见那因为刚才的疯狂而已堕落在地上,躺开着的一封还没有正式对外宣召的圣旨。 那片黄色布帛上的朱字那样触目:“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凝芳殿瑜妃段氏,入宫后温婉贤淑,惠质兰心。深得朕心,兼瑜妃上次救驾有功,知瑜妃擅习武,特赐名剑衍羽,以示恩宠。钦此。” 良久,皇上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拉过散落在地的外袍围在纤纤身上,唤来宫人为自己重新着装。 好刺眼,到处都是黄亮亮的光,这是哪里?纤纤艰难的活动一下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痛,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黄的罗帐,轻纱暖室,馨香满鼻。 纤纤吃力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便看见早在外面侍候着的齐雪,立刻醒悟过来,这里还是两仪殿。 齐雪看见纤纤醒了,为难地道:“娘娘,皇上吩咐,让娘娘醒了之后就立刻回凝芳殿。” 纤纤止住眼角的酸意,不动声色的坐起身,勉强的笑着说道:“那有劳了,让人替我更衣吧。” 纤纤走出两仪殿,此时竟已到了入夜时分,看见一直守候在外面的沅珍,正呆呆的望着道路上的枝头新绿出神。 沅珍看见纤纤出来,帘笑着迎了上去,待到近前,看见纤纤的神色,不由一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娘娘,你又和皇上吵架了嘛?” 纤纤苦笑了一下:“以后再也不会吵了。”不错,再也不会了,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沅珍看出纤纤神色不对,但又不敢再继续追问,何况这两仪殿外又那里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闷不哼声的回了凝芳殿,严若雨还坐在殿里等着,纤纤笑着安慰了几句,当然不会说出事情的前后经过,只是淡淡的告知若雨,皇上已经答应会从轻论处严大人。 严若雨自是感动的无以复加,好不容易才把严若雨送走,纤纤走回内室,就合身躺在榻上,眼泪向流水一样,止不住的,不停的流,不停的流。 日子如同流水一样过去,这些天后宫之中始终被一种奇怪地氛围笼罩着,皇上已经多日没有翻过妃嫔的牌子,连之前一直备受宠爱的燕才人也一样受到冷落。 转眼已过了选秀之期,这次入选了二十几名良家女,不同于上次选秀时,挑中的多半是皇上夺嫡时的功臣之后,或是亲眷,所以册帘位份相对而言都不是很低,这次多半是普通的士族之后,基本都册封为最末等的从九品更衣,只有少数家世不凡或是品貌出众者方册封为从八品选侍或是正八品常在。 但即便是这样,宫里的女人就连在怀孕期而不能侍寝的贤妃,都莫不如临大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着好让这群新进宫的女子们明白,这后宫里谁说的话要仔细听。 只有纤纤却在为另一件事烦恼,她发现自己怀孕了,算了算日子,应该就是那次在两仪殿里书案上的疯狂,越发觉得这件事不是滋味。 因为如此,纤纤连请太医来公布这件事的兴趣都没有。倒是沅珍与芳芷,发现纤纤月期未至,还提醒纤纤要请太医来瞧瞧,都让纤纤拒绝了。 或许自己可以让这个孩子,让他在“意外”中流失,如果利用的好,或许可以让贤妃摔一个大跟头也不一定。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纤纤帘让自己这样的想法给吓住了,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这样的人了? 可是该怎么办才好呢,这个孩子纤纤轻扶着平坦的小腹不断摩挲,这是上天的愚弄么?居然让自己在这个时候怀孕,而且是因为那样的情况而怀孕,孩子啊,你的母亲真的不希望你来,你为什么要来呢?悠悠叹了一口气,纤纤心里已有了决断,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这个孩子出生下来,自己在这后宫里都朝不保夕,如果再让他生下来受罪,又是何必? 不能给他良好的生长环境,宁可不要让他出生,只有这样,才是对自己,对自己的孩子最大的责任。 049红消香断枉凝眉 转眼又是一年一次南理国敬送贡品的时节了,此次因为南理国新君登基,为示隆重,出使的使节是原本的二皇子段明轾,不过,现在已正式得到册封为召诰王。 纤纤听芳芷说着这些消息,心思不由飞的远远,又忆起当年三人一起元霄看灯的光景,那一河的灯船,随水流去那时候何曾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光景。 纤纤现在怀孕已有两个月了,害喜的反映也渐渐开始有了,每日里吐的利害,芳芷与沅珍都数次要请太医,都让纤纤给拒绝了,纤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可是,只是不想确实的从别人那里听到自己怀孕。 只是这后宫里的消息又怎么瞒的了人,纤纤这些天的不对劲早就传到了有心人的耳里,自是各有心事。 今天皇后宴请六宫妃嫔及新入宫的妃嫔,也算是开个新人欢迎会吧,纤纤位例一宫主妃,自然是受邀之列。 因怕太医来诊脉,再也不能称病不去。 纤纤端坐于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样子,喃喃自语道:“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关心我怎么样了嘛?”默默的抿了抿唇,划过一丝粲然的笑意,转首对沅珍说道:“沅珍,可有办法可以弄到红花。” “主子,你要那种药做啥?红花是宫里的禁药,一般是不得用的。”沅珍惊诧的回道,心下更是见疑纤纤的反常。 纤纤叹了口气,这深宫里还有谁能帮助自己呢?别的妃嫔是怕流产,可是自己是想流产,却不知道在那里能拿到堕胎药。 胭脂染红了苍白的双唇,花粉掩去了脸上的倦容,淡扫娥眉,细细装扮过后,再看看镜中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憔悴,纤纤自嘲的笑了笑。 到了凤仪殿,众嫔妃按位份高低,听从皇后的安排分主从坐下,纤纤看着新进的青春美貌的少女。长叹一声,皇上又有新的美人了。 竟然,皇上与皇后一起来了,众人一起齐声见礼,山呼万岁,甚是壮观。 皇上抬眸看了一眼贤妃,温和的说道:“蓉儿现在有孕再身,以后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皇后颔首微笑道:“是,众位妹妹都免礼。” 贤妃娇媚一笑,俏声说道:“谢皇上恩典,谢皇后恩典。” “贤妃妹妹客气了,现在妹妹身怀龙裔,自是要小心身体,还是快些入座吧。”皇后依旧笑的温婉。 贤妃巧笑入席,白皙的指尖轻轻拾起一块糕点,送入樱桃之嘴中慢慢咀嚼着,眼眸却在慢慢扫过纤纤,见她一脸漠然的坐在席间,不由咀嚼的越发快了。 纤纤偷眼,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皇上,见皇上正与皇后说话,笑容温柔。垂首,收起眸中苦涩,淡淡叹了一口气。 “瑜妃。”纤纤听到皇后唤自己,不由一惊,抬首望着皇后。只见皇后温柔一笑,轻声问道:“瑜妃一直什么都没有吃过呢,可是东西不合口胃?” “没有的事,只是臣妾近日胃口不好。”纤纤强自笑了笑,牵强的解释着。 “哦,可传过太医来诊断过?”皇后娘娘关切的问道。 “臣妾感觉没有大碍,没传过太医。”纤纤随意的应承着,看着因为皇后再与自己说话,场内的人都子着自己,特别是皇后身边的那一双深堪的眼眸,更让纤纤有些不自在。 皇后眼眸转动了一下,轻轻笑道:“这可怎么行,有碍无碍那能靠自己感觉,宴会过后,还是传太医来看看吧。” “不用传太医,只是只是可能臣妾早饭吃的太饱了。”呃,纤纤有些慌乱,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只是说完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丢人。 “呵瑜妃。”皇后还想再劝上几句,已让皇上打断:“好了,梓童,你就不要再管她了,身体是她自己的。”皇上说完又对着众新进的妃嫔笑了笑说道:“你们新近入宫,可还习惯。” 帘各新进的妃嫔们曼声低语,婉声做答,只见莺莺燕燕,燕瘦环肥,各有特色。 纤纤帘感到有些疲倦,垂下浓密卷长的睫毛,锁住明眸中的失落,只希望自己能够变成隐身的人,谁也看不见自己,自己也看不见任何人。 可是贤妃却不想就这样放过纤纤,站起身温婉浅笑轻轻拿起桌上酒杯:“皇后娘娘,瑜妃妹妹素来深居简出,甚少与我们六宫姐妹交往,我有心结交也不可得呢,现在想借娘娘的盛宴,与瑜妃妹妹共饮一杯,聊述情谊。” 皇后微微一笑,浅浅说道:“贤妃妹妹有孕在身,可能饮酒?” “有劳皇后娘娘关心,臣妾特意备有四物青梅酒,最宜孕妇饮之。”贤妃淡淡笑着,立起身,微侧着,对着纤纤举杯。 纤纤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酒杯中的中山酒,酒香浓烈,一嗅便知是烈酒,自己一向不喜欢喝酒,现在怀孕了,闻着都食欲全无,那里喝的进去,坎坷不安的站起身,无奈的解释道:“臣妾胃口不好,而且不擅饮酒,还望贤妃娘娘许臣妾以茶代酒。” 贤妃不悦的说道:“瑜妃妹妹可是不愿意和我这个姐姐共饮此杯。” “呵呵我看贤妃难得如此盛情,瑜妃不可再推却了。”皇后微笑着,劝解道。 纤纤无奈的举起酒杯与自己同席但坐在上位的贤妃微一碰怀,轻声说道:“那谢贤妃娘娘厚谊。” 酒一入口,纤纤只感到一阵辛辣之味直冲喉间,竟再也压不下那胸前翻涌的感觉,刚想用丝帛捂住嘴,已是来不及了,居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污物飞溅之下,沾到同席的贤妃衣上。 贤妃嗅到这污物的异味,不由也是一阵恶心,干呕了数下,方才平复下来。 皇后已是不悦至极的说道:“瑜妃,你太失仪了。” 纤纤那里还敢多言,帘跪下,赶紧解释道:“臣妾”只说了两个字,又是一阵恶心,连连干呕“噢~噢~”的几声,皇后脸色黑的更加利害了。 贤妃此时方才平复下来,不由大怒道:“瑜妃你是想污辱本宫嘛?居然将污物吐在本宫身上。”说完又复望着上席说道:“皇上,皇后娘娘,要替臣妾做主啊。” “臣妾决无此意,不知道要如何责罚臣妾才能让贤妃娘娘觉得消气?但不论如何处罚,臣妾都愿意领受。”纤纤无奈,自己这次只怕是再劫难逃了吧。在这宫里殿前失仪就可以减奉,降级,甚至打入冷宫,现在还把污物沾到了贤妃的身上,冒犯上位的妃嫔,哈,罪大恶极啊。 “依本宫看,就罚瑜妃向贤妃倒茶认错,再罚减奉半年,贤妃你看可好?”纤纤听后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已是算轻的了。 “皇后娘娘,臣妾知道皇后娘娘一向仁厚,泽及六宫,可是今天,新进的妹妹都在看着呢,若是这样处罚,只怕以后再无人把宫里的规距当成规距了,皇上,您看呢?”贤妃不依不饶的说道。 皇上听后淡淡的“唔”了一声,然后看着纤纤,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见纤纤只是漠然的望着他,最终那丝玩味渐渐散去,淡淡说道:“朕也觉得轻了些。” 皇后帘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但她还是浅笑着说道:“那请皇上圣裁。” “就罚瑜妃在凤仪殿外长跪四个时辰,减奉半年。”皇上的声音冷洌而清澈,纤纤抬起头望着他,眼眸中尽是哀伤。 这时候,严若雨已站起身一福,说道:“皇上,瑜妃自上次受伤之后,一向体弱,只怕跪不得这么长的时间,还请皇上怜惜。” 皇上眼眸一暗,望了一眼纤纤,纤纤已经站起身一福道:“臣妾甘愿受罚,只望贤妃娘娘与皇上可以消气。” 皇后淡淡说道:“琼婕妤坐下,一切遵从皇上的意思,瑜妃就跪在凤仪殿外的龙凤壁前吧。” 凤仪殿内的宴席还在继续,纤纤只身跪在凤仪殿外,渐渐天阴了下来,空中飘漫着细细的小雨,渐渐打湿了纤纤的衣裳。 纤纤漠然的跪在雨中,感受到在寒冷的浸扰之下,腹痛如绞。竟有些神经质般的浅笑出声,心里暗叹,这样也好,不需要再去寻堕胎药了,孩子啊孩子,你的父亲也不希望你来到这个世上呢。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剧烈的痛苦中,纤纤紧紧咬住了下唇,两只手紧紧的撑在地上,以避免自己滩倒下去。 鲜血终是慢慢顺着纤纤的腿流到了裙上,在雨水的湿润中,一片血红,更显的惊心。 050情思生倦满心哀 皇上,皇后听到侍立的太监禀报的消息后,皇上帘赶了过来,只见在雨水的浸润下,纤纤下身浅黄色的百花曳地裙已染成一片血红,地面的雨水也泛着淡淡的鲜红。 那一片血红映射着皇上的双目也是一片赤红,他愣愣的看着纤纤,心徒然的收紧了。 倒是皇后先反映过来,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来人,把瑜妃扶进去。” 皇上已经走到纤纤身前,拉着她的肩头,将她举到与自己平视,看见她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已让雨水洗去,只留下一脸的憔悴,苍白的下唇已让咬出几个血印,但它的主人还在用力的咬着,血丝顺着嘴角流下,看来更让人心痛。 皇上凝视着纤纤低低的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不告诉朕你怀孕了?” 纤纤看见皇上眼中的痛苦,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是报复后的快感,或许是看到他为自己心痛时的小小喜悦,又或许 只是,他果然心痛了,为了这个让他自己亲手葬送的孩子心痛了。 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可是却还是倔犟领受他的惩罚,或许心里一直在期盼,可以用这样的方法,让他永远记住自己,记住有一个女人曾经为他怀过孩子,却又让他亲手葬送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皇上轻轻的又问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无力和颓败。 纤纤虚弱的笑了笑,笑的那样凄凉,居然要用这样伤害他,也伤害自己的方法来让他记住自己,是不是些太恶劣了。 “为什么?”皇上不甘的又问了一遍,双手颤抖的摇摆了纤纤几下,在皇上的手中,纤纤如同在风中的摇摆的烛火一样飘动。 皇后在一旁看见不好,忙劝说道:“皇上,还是先让人把瑜妃扶进去吧。” 纤纤只觉得在摇摆中,近在眼前的皇上容颜,渐渐变的模糊而透明,抬起手似乎想要抚过曾经牵动自己心房的俊颜,下意识中轻轻呤唱道:“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就在手快要靠近到皇上的时候,最终还是无力的软下了。 跟在皇后身后一起出来的嫔妃中的吉嫔居然还插嘴道:“何事秋风悲画扇,悲画扇,嗯!她居然敢自比班婕妤,岂不是暗讽皇上是汉成帝。” 皇后抬眼看了一眼吉嫔,暗叹了一口气,这后宫里居然还有这么没有眼力劲的女人。 皇上理都没有理吉嫔,看见纤纤又一次在自己面前昏迷过去,感到胸口一闷,好像一身的力气都让人抽走了一样。 宫人们将纤纤抬进凤仪殿,在宣召而来的太医的指挥下宫人们跑来跑去的准备着热水,净盆。这样的气氛下,今天皇后的宴会已经注定将会不欢而散,各宫妃嫔都依次向皇后请别。 贤妃出了凤仪殿,吉嫔已经跟上前来,将之前的见闻述说了一遍,贤妃之前因为有孕,并没有跟着众人出去,当听到纤纤自比班婕妤不由一笑,这宫里,任何话说的时候,可都是需要当心的。 瑜妃现在既失宠,又小产,在这六宫里又少了一个能与自己一较上下争夺皇上宠爱的女人。想到今天的收获,贤妃不由心情大好,一路带着浅浅的笑意回了菀萱宫 皇上静默的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纤纤,不论皇后如何劝说,都不肯先离开。 入夜时分,纤纤方才悠悠醒来,只是一双灵动的眼睛也失了神彩,只是漠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皇上,没有任何表情,那份憔悴的样子却让人看着心揪。 皇上双眸里布满了血丝,完全没有过去的淡定,他看见纤纤醒了,眼有寒光的盯着纤纤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纤纤疲倦的闭上眼睛,敛住满眼的失望,唉,自己居然还期盼他可以安慰自己,或是关心自己几句,真是一个傻瓜。 “你看着朕,你明知道你怀孕了,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还要去跪着,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是不是?”皇上激动的揪住纤纤的领子,手指尖的指甲只只陷进了纤纤脖子的细肉内,继续说道:“你懂得医术的,你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都已经两个月了,太医说是一个男婴。”皇上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男婴。”纤纤自嘲的笑了笑,他伤心痛苦的原因是不是只因为这是一个男婴? 纤纤直视着皇上的眼睛,似乎希望能从中看到他真正的想法,但只能看见他眼中的血丝,纤纤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用最平静,最温和的声音说道:“是,我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可臣妾只是皇上众多妃嫔中的一个,呵呵”纤纤苦笑了一下,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之前这里也曾孕育过一个小生命呢,这一刻,眼泪止不住的滑落,纤纤赶紧转过头,不想让皇上看见自己的软弱,继续有些恶毒的说道:“。多么的微不足道,又怎么能因为身怀有孕而违抗圣命,臣妾” 纤纤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臣妾只是遵旨行事。” 皇上听到纤纤肯定的答复后,颤抖的放开纤纤,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说道:“真该死!瑜妃,你这样做只是想让朕后悔惩罚你?你这个女人。你这种女人你难道就不期盼为朕生个孩子?” 期盼期盼为你生个孩子,如果幸福时光还能持续更长一些的时光,或许会吧,纤纤收回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淡淡的说道:“只能说这个孩子来的时间不对。” “你说什么?”皇上眉头一皱,凝视着纤纤的眼光冷的像寒冰一样。 “期盼为皇上生个孩子?”纤纤嘲弄的笑了笑,说出了更恶毒的言语:“生下来又如何,像二皇子那样意外的死去嘛?臣妾没有皇上的眷顾,拿什么去保护这个孩子?如果不能好好照顾他,我宁可,宁可,他没有来到这个世上。” 皇上像一只让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一爪子拍在了床榻上,然后张牙舞爪的说道:“大胆,你”可是看见纤纤那憔悴虚弱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沉声说道:“朕说过会保护你的,在你心里朕的承诺不可信任?” “可是,皇上也说过,以后不会再见臣妾。”纤纤淡淡的笑着,不去理会内心的抽痛,看着皇上受伤的表情,只感到心绪纷乱,无法言说。 “瑜妃”皇上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心中轻叹,那是你的选择,可是看见纤纤娇弱憔悴的神色,这句话却吐不出来,过了良久,又复说道:“瑜妃。” 最终,皇上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纤纤,转身离开。 看见皇上离去的背影,纤纤的眼泪帘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流满了一脸,心里有一个声音的呐喊,不要走,留下来陪陪我,这个时候,我真的很想你能抱着安慰我一下,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或许是明白,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已经失去说话的资格了,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如雨。 过了良久,纤纤突然听到有脚步声,难道是他又回来了,不由满怀希望的望向门口,只见一身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纤纤眼眸一睁,居然是皇后娘娘,隐隐有些失落。回心一想,也对,这里是凤仪殿,皇后来看看自己也是正常。 皇后却不知道纤纤心里的失望,走到床前,亲切的取出丝帛帮纤纤拭了拭额头上的虚汗,然后笑着坐在床榻上。 对于皇后如此热情的示好,纤纤帘虚汗出的更多了。 皇后却如同未觉一般的说道:“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唉,其实你应该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来情倦满心哀。” 纤纤睁着美丽的眼睛,一瞬不动的望着皇后,不知道她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好一个绝决的女子,真是让本宫都心生怜惜,你知道不知道你错在那?”皇后定定的看着纤纤淡淡的说道。 “皇后娘娘。臣妾。” 皇后轻笑着打断了纤纤的话,继续说道:“你错在不该相信这深宫里有真情,但本宫却偏偏喜欢你这一点,其实在这六宫里谁也难一枝独秀,但执掌凤印的人却只有本宫一个。时日久了,本宫也觉得有些孤单,本宫也希望有人可以陪伴本宫一起,说说知心话。” 说到这里,皇后握住纤纤冰凉的手,凝视着纤纤的双眸,轻轻说道:“本宫很欣赏你的为人,希望你可以与本宫同德同心,当然,你可以拒绝,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你刚失去孩子,在这宫里没有依凭的话,你的日子会很难过,但如果有本宫细心照抚就不同了。” 纤纤万没想到皇后会说出这样直接的话,不由愣了一下,看着皇后头上的九龙九凤冠,感到皇后手中的温暖,一时有些茫然。 这一刻,屋子里安静的可以听到户外正有风吹过,园内的树叶摇摆时发出“唰唰”的磨蹭声。 051应笑浮生如一梦 “臣妾不懂,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和臣妾说这些话?”纤纤扬了扬眉头,从皇后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皇后说这些是有什么阴谋?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呢?纤纤只觉得一头雾水,满心疑问。 “你在害怕本宫?”皇后目光炯炯的望着纤纤,如同能洞察一切,复而莞尔一笑淡淡的说道:“本宫真的很喜欢你的脾气,唉,本宫今日本来想助你一臂之力,可是你不领情。” 纤纤帘忆起之前皇后一再表示要给自己请太医时的情景,不由恍然大悟,惊疑的说道:“娘娘早就知道我怀孕,怎么会?” 皇后嘴角微扬,淡淡的说道:“你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所以你宫里的事根本就瞒不了有心人,而且,本宫也知道你会突然失宠是因为琼婕妤,虽然有点傻,但本宫很欣赏你这一点,本宫相信,你既然不会有负婕妤之托,他日你若真的与本宫同德同心,也必不会舍弃本宫。” 纤纤心中越发慌乱,那日所言只有自己与皇上两人,皇后怎么会知道? 皇后淡淡的站起身说道:“瑜妃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本宫的建议,改日再给本宫答复也不迟。” 看见皇后侃侃而谈,纤纤只觉得心中一片烦燥,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不论什么事,自己从来都是无法掌控,包刮自以为是的一些秘密。 “皇后娘娘请留步,纤纤有一事不明,可不可以直言相问?”想到这些,纤纤实在压不下心头的那一丝郁结,大胆的试探道。 皇后回眸一笑,微扬双眉,轻轻说道:“本宫既然想与你同德同心,当然也可以对你开诚布公。” “皇后娘娘掌管后宫,这六宫里那么多需要您明查明鉴的事数不胜数,您为什么会知道我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会对一个并不起眼我的这么关注呢?” 皇后子了纤纤良久,直到纤纤眼眸有些不安的垂下,改为望着皇后的裙边,皇后方才双眸微迷,淡淡说道:“瑜妃太自谦了,你如此的美貌和个性又怎么能不引本宫注目呢,本宫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感觉到只要让皇上见到你,你就一定能得到皇上的注目。” 纤纤看着皇后的裙边,心思悠悠的想起过往的岁月,初次见面时,那个年轻的君王在一片银白中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份清俊悠然和孤寂,又何偿不是让自己心生相惜。一想起这些,就觉得一阵眼角发酸,纤纤眨动了一下眼睛,止住正在上涌的泪意,淡淡的说道:“那是过去,我想,以后皇上再也不会愿意看见我,这样皇后娘娘又何必需要我这样一个废物来同德同心呢。唉,只能说纤纤辜负皇后娘娘的美意了。” “你是在怀疑本宫看人的眼光?所谓君心难测,皇上愿意不愿意再见你,不是你所能猜想的。所以你尽可以放心,本宫决不会愿意用一个废物。” 皇后娘娘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起纤纤的脸,与她双目对视,半响方淡淡说道:“不过愿意甘心当废物,还是要和本宫同德同心一起做这六宫里的人上人,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说完皇后转过身准备离开,方抬起步,又似想起些事情,站定,回首说道:“对了,瑜妃,我忘记告诉你,我刚才让太医查看过你喝的那杯酒,虽然酒你已经饮尽大半,但里面余下的那一点里的味道,太医尝过之后,还是肯定的说应该是活血苏木七归酒,这种酒里泡浸的药材有红花,香附。这样的酒,可不是我给你准备的。” 纤纤帘脸色大白,难道说,难道说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贤妃安排好的,难道贤妃也知道自己怀孕了,难道贤妃还不肯放过自己,抬眼看见正欲出门的皇后不由心惊的说道:“娘娘,你的意思是。贤妃也知道我有了身孕,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 皇后不由嘲弄的冷笑了一声说道:“哈,莫非你认为她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嘛?” 纤纤直感到一阵寒凉彻骨透心,原来自己在这宫里已经是多少人注意的对像,多少人想除去的对像呢?自己从来不知道,还一直以为很低调,很自在,却不知道平静之下的暗潮。 皇后,她的确是这内宫的主人,而且其父兄在前朝的势力之强,足以为庭柱,如果真的愿意照拂自己,或许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可是,她容不下贤妃又怎么能容的下自己,她说的话可以相信嘛? 纤纤紧闭了一下双眼,最终抬起头,看着那朝服上的彩凤,淡淡说道:“娘娘,如此美意,纤纤岂敢有负,只怕纤纤不才,会让娘娘失望。” 皇后回首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亲切的说道:“既然这样,妹妹好生休息,就在本宫的凤仪殿里养好了身子再走吧。” “不了,娘娘,纤纤不想让人指责逾距,还是有劳娘娘差人送我回凝芳殿吧。”纤纤轻轻说道。 皇后思量了一下,微一点头,淡淡说道:“也好,休养好后,要常来探望本宫。” 纤纤看见皇后离开后,无力的闭上眼睛,终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嘛?自己终是还要参加到这个宫庭里的一切来。 皇后走出纤纤休息的侧殿,微微回望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深意,悠悠的长叹了一声。 当天夜里,皇后便遣人将纤纤送回了凝芳殿,纤纤身子本就不好,这次小产又是受雨气着凉所至,之后又失血过多,从凤仪殿到凝芳殿里这样来回一折腾,她居然又处于昏迷状况中。 当下,芳芷与沅珍从其他宫人那里接过昏迷不醒的纤纤,免不了又是相看两无言,唯有泪双行。 昏迷间的纤纤好像又看到自己浮离于世,好似又回到了过往,听间那一室的男女嘻笑声,仿佛能看见在那张自己的大床上,现在有两个未着寸缕的男女正在喘息声中纠缠着。 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对不起我,最少,不能当着我的面对不起我,纤纤心里呐喊着。挣扎的想要推开即扇门,却怎么样也推不开,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只是穿透门而透了过去,挣扎着,努力着,却怎么样也透不过那扇门。这一刻突然看到那对男女转过脸来,居然挂着一张和皇上一模一样的脸,女人娇媚的附在男人的肩头,燕才人,那是燕才人,可是,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杭州嘛,怎么会,皇上怎么会在这里呢? 梦中的纤纤痛苦的皱了皱眉头,闭上眼睛,再复睁开,看到还是这样诡异的画面。这时候面前突然走近贤妃,贤妃对着自己阴阴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皇上是我的,你做梦的时候多看他几眼吧,醒了就看不见了。” 不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纤纤想呐喊,可是,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正觉得心痛欲裂间,突然眼前的一切幻像都消失了,只余下黑暗。慢慢又变的亮了,空中开始出现了淡淡的金色光辉,在光辉中显现出一个三四岁大的男童,正是貔貅。他幼稚而充满童真的脸上,现在正在流露出与他外型本不相符的情绪――怜悯。 纤纤看着他,突然泪如泉涌,大喊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我要回家。” 貔貅扁了扁嘴说道:“你不要哭了,你再哭,我也想哭了,我也想回家来着,可是,那不现实的事,咱们就不要想了,对不对,免得越想越伤心。再说,现在不是没事了嘛,我感到你让梦癔缠住了,就干紧把它赶跑了,我好吧?”貔貅说到最后讨好的笑着,凑到了纤纤身边,如果现在他后面有尾巴的话,肯定可着劲的在摇着,一幅等着让夸奖的样子。 “梦癔,什么意思?”纤纤大哭了一阵之后,方才觉得心里郁结的气湘服了一些,这时候才忆起刚才貔貅说的话,不由好奇的问道。 “梦癔是专门在人类梦中制造幻像让人类产生恐惧,伤感等情绪而用以修练的妖物。据说梦癔所制造幻像就是人类最害怕看见的事物。”貔貅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夸奖,不由郁闷的扁了扁嘴,一边睁大眼睛看着纤纤眼角的泪水,一边轻声解释道。 “这些天你去那了,我为什么都找不到你,你知道嘛?我真的活的好痛苦,连找一个和我一起商量拿主意,听我吐苦水的人都没有。”纤纤抽抽泣泣的说着,虽然这个守护神从来没什么用处,但最少他可以听自己吐苦水,最少他决对不会出卖自己,最少他可以理解自己的痛苦。 貔貅无奈的说道:“不是的,我没有去任何地方,我睡醒了以后,找了你好多次,你都看不见我,也听不到我说话,可能是因为你怀孕的原因,而且你身边总有人在,也不方便显露实体,又没什么大事,我就继续睡了” “咦,有人来看你了,你要不要醒过来。”解释道一半,貔貅突有所感的提醒道。 “不要,醒过来又是要面对一堆人的念叨。”纤纤猜想不是芳芷就是沅珍了,醒过来,她们难免会问东念西,想到要解释那些事情,纤纤就觉得心里一阵抽痛,虽然迟早要面对,但能躲一时是一时。 052人生若只如初见 皇上一出凤仪殿,便得了太医的汇报,知道纤纤服用的酒里是用红花泡制过的药酒,不由心头一阵烦乱,结果刚回到两仪殿,太后身边老嬷嬷于娘,也是皇上的奶娘,就已在那里等着了,于是一口气没喘就径直去了瑞慈殿。 从瑞慈殿里出来,皇上回想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这一生中,他虽生在帝王之家,却一直有这样那样的不顺利。但包刮二皇子逝去的时候,他的心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恶劣,唯一次可以与这次相比的只有几年前的一天,那一天他的长子死去了,那一天,他得到了消息,为什么他的长子会死去,因为这一生中唯一自已真正想娶的女人沐出云,居然是皇兄李昊晨一直按排在自己身边的暗棋。心烦中,皇上又开始习惯的在宫中漫步,用来宁静思绪,只是皇上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居然已经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了凝芳殿外。 看着那月华下影影卓卓的宫室,皇上长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的走近了凝芳殿,直到听见正好从凝芳殿出来的太医禀报,瑜妃又昏迷不醒,居然就那样什么也没有多想的冲进了内室。这时候看着正在昏迷中的纤纤眉头紧皱,那样的憔悴而又忧愁,那里还像是当初那个在月下舞连翩,曼声清唱红尘弹指一笑间时神采飞扬的女子。 皇上轻轻用手指试探着抚过纤纤紧皱的眉头,指尖温柔触摸着眉间的皱痕,心里轻叹,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嘛,虽是她自己选择的,可是又何偿不是自己逼她做出来的选择。而且这次她会流产,完全是被设计的,就算没有罚跪,那酒中的红花,也足以让一般女子承受不了,何况她受伤以后体质那么娇弱。 想到这里皇上眼眸一暗,又忆起之前在瑞慈殿与太后的交谈。 “皇上,这些天来后宫一直不平静,不知道皇上可有什么打算?”太后端坐在上座,淡淡的问道。 皇上抬眸看着她还显的很年轻的容颜,虽然是自己的母亲,但其实,与她并不亲近,从小陪伴自己多一些反而是奶娘。 “儿子认为,这六宫的事物一向由皇后打理,这件事,还是交给皇后去处理。” “嗤。”太后冷冷的笑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皇上,如果皇后真的愿意管,又有能力管,事情怎会闹到现在这样不可收拾,澈儿,清儿都意外惨死,唉,哀家听说,今天都有人暗讽皇上是汉成帝,汉成帝因偏宠赵氏姐妹,使得她们持宠而骄,毒杀有孕宫妃,断绝皇嗣。皇上莫非也想步其后尘。” “母后” “昱儿,我是你的母亲,我所希望的也只不过是你江山稳固,子嗣绵长,大唐江山后继有人,你可以过的快乐。这六宫之事,纷扰众多,妃嫔争宠斗胜,自古难免,我本不想管,但现在看来,人心叵测,只怕不能再这样纵容下去。”太后说到这里,不由一声长叹。 皇上也自觉有些心酸,淡淡说道:“宫中有动机,有地位能做这些事情的人也不过数人而已,瑜妃与琪淑仪都是属国公主,在大唐毫无根基,应该无此能力,剩下的只是,宓表姐一向温和,贤妃对儿子一向体贴有加,皇后与儿子同甘共苦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现在主持内宫又多是辛苦,儿子实在不愿意相信她们是如斯狠毒的女子。” 太后淡淡一笑说道:“只是现在由不得你不信宫中有这样的女子,不过,皇后是澈儿的生母,琛湘是清儿的生母,她们都有丧子之痛,嫌疑只怕不大,至于贤妃唉,只是长孙家,因长孙皇后贤名重天下,素来多与皇族联姻,其父兄都是当朝辅臣,数代经营下来,天下文官多半唯其马首是瞻,不过也不能不防是皇后所为,若是这样就更麻烦了,莫家自你父皇那一代就开始为大唐戎边,几十年的经营,手握重兵,我朝半数以上武将皆出自其门下,皇上要拿捏好分寸,斟酌着办。” 。 皇上想到这里,不由双眸一睁,捏紧拳,喃喃自语道:“如果真的是你们要谋害朕的皇子,长孙家,莫家,哼,又如何”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我要回家。”纤纤一阵低声的梦呓,帘将皇上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皇上疲倦的叹了一口气,温柔的用手指将纤纤额上被汗液粘住的碎发顺到了耳后,子着纤纤,良久方才轻轻说道:“你总是想回家想离开这里”说到这里,皇上不由一声长叹“唉,纳兰纤纤,这才是你的名字是嘛?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个比喻不恰当,并不是朕将你像秋扇一样丢弃,是你选择不见朕,就像你选择放弃了你与朕的孩子,你根本就没有给机会让朕来保护你们。” 说到这里皇上站直了身子,望着还在昏迷中的纤纤,像在用力说服自己般的一字一顿说道:“所以,朕不应该再来看你。” 皇上走后,纤纤方才坐起身,看着床头摇摆的烛光,抱着膝盖,兀自沉思。是的,纤纤早就醒了,在皇上说话的时候,她就让貔貅给施法弄醒了,可是感受到皇上的指尖温柔的触摸在自己的额头上,纤纤完全不知道现在要如何去面对一个这样温柔对待自己的皇上,于是,继续装晕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听到皇上低如呢喃般的声音自语的控诉道:“是你选择不见朕,就像你选择放弃了你与朕的孩子。所以,朕不应该再来看你。”那一刻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伤害到他了,或许这个男人真的永远都不会再原谅自己。 是不是真的错了,是不是真的错了?只是纤纤自己也知道这样的问题有没有答案,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事情已经做过了,伤害和裂痕也已经产生了,对与错,又还有谁会去在意呢? 因为这一次的使节是南理国皇室的嫡皇子,二皇子段明轾,而且又已获得召诰王的册封,身份尊贵,而纤纤不论实际是那家的女儿,终归是以南理长公主的身份嫁入大唐。所以虽然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情况下,由他上表请求,想探视皇妹,昭惠公主。 即便是皇上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在纤纤小产后的第五天,在分别的三年后,她又一次的见到了段明轾。 段明轾在见到纤纤之前已从芳芷那里大约知道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但当他看到纤纤的时候,虽然做过很多心理准备,但还是一颗心还是心痛的抽痛不已,这样苍白的一张小脸,那里还像当年朝气勃勃的纳兰纤纤。 段明轾打量了纤纤良久,不由一声低叹,不自觉的说道:“纤纤,你唉,如果,如果,如果”如果当年我知道你来大唐以后会如斯不幸,我也会像大哥那样鼓起勇气去反驳父皇的旨意,又或许我那时候我应该求父亲将你赐婚给我为妃,这样就可以免去你来唐朝受苦但那时候我只想到你和大哥是一对,如果我真的娶了你,日后只怕三个人都会很痛苦,不若你嫁来大唐,离的远了,我必也能死心。可是,为什么你会这么不幸福想到这些,段明轾的心更加颤抖起来。 当初年少时一时的软弱,注定现在的命运,千般滋味在心头,虽有千言万语不可说,最后只是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纤纤,对不起。” 纤纤却没有留意段明轾的失落,相反的她很开心,因为段明轾名义上算是她的亲人,实际上也是她的朋友。现在两人多年未见,自是驳有些他乡遇故知的亲切。 纤纤不顾自己身子还虚弱,笑着说道:“如果什么啊,如果了半天,都听不到你说什么?对了,今天太阳这么好,陪我一起去园子里走走吧,你要不来,芳芷都不让我出去。”说话间纤纤可爱的皱了皱鼻子。 这个可爱的小动作,帘让纤纤憔悴的脸上多了几分灵动之气,还如当初一般明珠生辉,一颦一笑,莫不动人,段明轾不由看的一呆。 纤纤发现段明轾发呆,不由仔细打量他一下,只见他比三年前要高了些,双手正无意识的把玩着扇子上坠着的玉坠,淡青的玉坠表面温润无比,想是经常被人握在手中把玩。这玉并不能算得是上等品质,甚至要说和段明轾现在身上佩戴的饰物相比,这玉坠算最不起眼了,可是却让纤纤觉得一阵眼熟。 段明轾总算发现自己的失态,慌张的抬起头,正好与纤纤的目光碰个正着,就似当年元霄观灯夜,背着那一河灯火的对视,忆起前事,恍如隔世,不由一时心神恍惚。 “二哥,你手上那个玉佩好特别,那来的。”纤纤感受到一丝微妙的气氛,正在两人之间漫延,赶紧找了一个话题。 段明轾一惊,帘放下手中的玉坠,但纤纤却发现转眼间他从脖子开始,一直红到了耳朵。有问题,决对有问题,纤纤不由眨了眨眼睛,眸中流出一丝促狭的神色。 053无奈命同过河卒 段明轾终于忍受不住纤纤一脸促狭的笑意和满是探就的问题,几乎是落荒而逃只留下宫室里一群女人的笑声,纤纤笑的急了,不由有些喘,芳芷忙端过茶水递给纤纤,淡淡说道:“公主,好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纤纤眼眸一暗,是啊,好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又过了几日,纤纤感到精神好了一点,看见天气不错,便领着沅珍一起在御花园里晒晒太阳,居然就这么巧,迎面遇上了大腹便便的贤妃正与吉嫔一起赏花。 纤纤眉头一皱,便想回避,结果却听见贤妃低低说了一句“是谁呀,看见本宫也不行礼。” 纤纤不由心头一惊,难道是特意来找碴的?无奈的微一福身说道:“贤妃娘娘万安。” 贤妃转过脸打量了一下纤纤,眉头微扬,冷哼一声说道“安,看见你这个流产的不祥之人,本宫如何能安。” 纤纤听到流产,不祥两词,只觉得心头有一处不知名的伤口,本来已经让忽略了。现在却突然让人拉开,还狠狠的又在上面又撒上了盐,痛的抽搐而又无奈,一时间,只感到难言的酸楚涌上了眼角。 贤妃说着话也不叫纤纤平身,只是冷漠的打量着纤纤,哼,心中越发嫉恨,姿色也不过尔尔,居然能让皇上百般眷顾,多番维护。 想到这里,贤妃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芒,脸上却笑的越发清甜,淡淡的说道:“瑜妃最近气色不错,想必小产之后休养的甚好。”但却不理纤纤依旧福着身子,因为时间太久,已经微微有些颤抖,只是不肯叫她起身,而且说话一字一顿,明显比平日里慢了甚多,刁难之意,显而易见。 纤纤小产后本就虚弱,一直这样福着身子,不一会就一身虚汗,眼前阵阵晕弦之感,不由颤抖的说道:“多谢贤妃娘娘关心,臣妾就不打扰娘娘的雅兴,先告辞了。” “瑜妃现在就要走嘛?不打扰也打扰了,而且流产妇人对孕妇来说最为不祥,你现在不只是打扰本宫,也冲撞了本宫的龙裔,你说该怎么办呢?”贤妃一边脸带笑容的说着话,一边扬手摘过路边的一只开的正艳的牡丹花,眼眸中闪着精芒。 贤妃身旁的吉嫔一扬眉说道:“还不跪下向贤妃娘娘请罪。” 纤纤心头一阵怒意,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打算开起染房了,贤妃奚落我就算了,你一个正六品的嫔也敢来找我的麻烦,不由沉声说道:“吉嫔,我和贤妃娘娘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我到觉得吉嫔说的有理,你说对不对呢,瑜妃。”贤妃淡淡的说道。 吉嫔得了贤妃的支持更是嚣张,亮声喝道:“听见没有,还不跪下向贤妃娘娘认罪。” 纤纤帘有一阵冲动,想冲上去扇这两贱人一耳光,不由咬着牙,忍着气,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忍住,要忍住,只是身子已是慢慢僵硬了起来,冷硬的回道:“臣妾虽不才,也位例从二品六妃之一,缀锦宫的主妃,依例便是见了皇后娘娘也无需行跪拜之礼。” 贤妃看见纤纤不但不跪下请罪,相反还慢慢站直了身子,回话又暗讽自己逾不过皇后,不由眼眸又些睁大了,喝道:“吉嫔,还不过去帮瑜妃一把。” 吉嫔立刻得意洋洋的一笑,带着身边的两个宫女,走过去说道:“瑜妃,委屈你啦,跪下吧。”说着就想向纤纤腿上一踢,纤纤必竟学过武功,反应速度远胜常人,一个转身后,再向侧一滑,帘躲了过去。 贤妃万没想到纤纤居然会反抗,看见之后不由气的捏紧了手中的牡丹,只见?红的牡丹花液染满手指,一片片破碎的花瓣从指缝间零乱而落,贤妃却似未觉,只是冷笑了一声。 这一声冷笑听到吉嫔的耳里,自是与催促无疑,吉嫔脸色羞红的正准备再上前去,已经听到一声喝止:“吉嫔,你在干什么?” 这充满威仪的声音实在太熟悉了,众人不由一起抬首望向声音的来处,在阳光下只见那一身金丝绣刻云雁广袖双丝绫鸾朝凤彩衣辉耀夺目,不得不一起行礼道:“皇后娘娘千岁千福。”只有贤妃已得过圣旨,可以免于行礼,待众人道过万福后,才听到贤妃淡淡的说道:“皇后娘娘圣安,怎么今天姐姐也来御花园里赏花了?” 皇后淡淡一笑,走到近前,抬手拉起纤纤,方才说道:“贤妃妹妹不也一样好兴致嘛?”接着转向纤纤说道:“你呀,身子不好就在屋里多休息,出来吹了风,要是再病了,皇上可该心痛了。” “皇后娘娘取笑臣妾了。”纤纤赶紧回话,心里却一阵恍惚,那个男人真的还会为自己心痛嘛? 皇后微微一笑,复而望向贤妃说道:“贤妃妹妹也是一样,现在身子也见沉了,更要好好照顾,本宫还一直在期盼贤妃妹妹一举得男,好为皇上延续血脉。”说完又凝目看着吉嫔,却是没有一丝笑意了,只是轻声说道:“吉嫔,本宫刚才看到你追逐瑜妃,这是为何?” 吉嫔帘吓的面无血色,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到是贤妃先笑道:“吉嫔与瑜妃闹着玩呢。” 皇后听言复而望着纤纤,看见纤纤默默点头,不由浅浅勾唇,莞尔而笑。清冷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众人,方才继续说道:“这就是瑜妃的不是了,吉嫔不懂事,你身子不好,怎么能跟着她糊闹呢,还是早点回凝芳殿休息吧。”这句话明里说纤纤,话中话却是在指责吉嫔不懂规距,逾距了。 纤纤心里暗暗感谢皇后为自己解围,借机赶紧一福身说道:“臣妾遵从皇后娘娘玉旨,这就回凝芳殿。” 贤妃看见纤纤要走了,也觉得在这里陪皇后没啥意思,便接过话腔说道:“臣妾也觉得身子乏的厉害,想先回楹宛殿休息,万请皇后娘娘恕罪。” “贤妃累了就先回去稍着吧。”皇后依旧笑的温婉亲切。 看着贤妃走远,皇后低低叹了一口气,凌贵人见状,附在一边凝声说道:“贤妃越来越过份了,完全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明知道瑜妃现在是娘娘的人,也要故意刁难。” 皇后听到这里不由双眸一凝,狠狠的一拽袖口,只见袖口处装饰的金凤彩绣,在阳光下酌的人眼目一花。 “娘娘,明明吉嫔逾距了,为何不借机处罚她,也好让贤妃知道知道谁才是六宫之主。”凌贵人却如未曾看见一般,继续说道。 “笨蛋,你都能看出来她是仗着身有龙裔,有意挑隙,你觉得本宫会看不出来嘛?只是做人需知道,高处不胜寒,得些好意应回手,今天既然已经帮瑜妃解了围就算了。”皇后慢慢松开手,轻声说道。 凌贵人听到这里不由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继续说道:“嘻,等孩子生出来贤妃就该哭了” 皇后帘一脸厉色的瞪住了凌贵人,吓的她将下半句都给缩了回去。 皇后心里暗叹,这样的话都敢在这空荡之处乱说,蕊儿还是空有野心,却少了点心机城府,也不想想指不定有多少双耳朵,多少只眼睛正在看着呢,唉,不由暗暗摇摇头,真是坚子不足以谋想到这些,皇后淡淡的说了句:“走,我们去看看瑜妃” 纤纤辞别了皇后,便一个劲的往回走,回想到之前受到的屈辱,就好像心里深藏着的伤口,让人一下给剥开了,放在空气里,逼的自己不得不去直视这处血淋淋的伤处。 纤纤想着这些心事,走着走着,就越走越快,居然把沅珍给远远的丢在了后面,沅珍急的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一边小声的提醒道:“主子,你别走太快了。” 这时候纤纤突然脚下一软,就?倒在了花草间的小道上,沅珍赶紧跑前几步,扶起纤纤,只见那张小脸上,全是泪水,不由一愣。 纤纤看见沅珍,就再也忍不住了,便那样依了过去,眼泪一颗颗的打湿在沅珍的肩头,无声又无息。 皇后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看到如此软弱的纤纤,不由眼眸一扬,冷声说道:“瑜妃,难道本宫真的看错你了?这像什么样子,站起来,而且你还得站直了。站直了给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看看。” 纤纤听到皇后娘娘的声音,不由心里一阵慌乱,好像做错事,让人发现一般心虚,赶紧拭去泪水站起来行礼。 皇后走近打量了纤纤几眼,一张小脸,苍白的像雨水打落的梨花一样,虽然有一种憔悴的病态之美,却只是让人看着心揪,心里郁结,不由叹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憔悴成什么样了。”说完只见纤纤默然不语,心里生出一阵烦闷,眉头一皱,冷声说道:“你跟本宫过来。” 顺着宫中的大道,走了不知道多久,皇后总算是停住了,望着不远处有些荒凉的宫室,低声命令道:“你进去看看。” 纤纤游疑的敲了敲门,可是却无人应门,试着推了一下“吱呀”一声那朱红残落的大门便晃悠悠的开了。纤纤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后的皇后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只得一闭眼,走进去。刚一进院子,便见一个簸弄着枕头抱在怀里嘻笑的女子低语道:“我真的可以生太子的真的可以的。” 纤纤帘冒出一个想法,这里是冷宫,想到电视里演译的冷宫,多半是疯人院和病人呆的地方,吓的向后退了一步,皇后却不肯放过她的堵在后面,站在纤纤身后,如同耳语般的轻声说道:“在这六宫里没有后退的路。” 054战鼓擂琴音渐响 第二天一早,看着朱红的宫门总算缓缓打开,在朝阳下皇后头上的九龙九凤冠,反射出金色的光芒,耀眼夺目。 皇后看见纤纤还缩在宫室的门檐下,瑟瑟发抖,走到近前,意欲用手勾起纤纤的下腭,纤纤受惊的往后一缩,当看到是皇后方才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傻傻的望着皇后,半天也没想起应有的礼数。 皇后子着纤纤的双眸,那两只美丽的眼眸,只见尤如自己年少时随父亲狩猎时打伤的幼鹿一样流露出恐惧的神彩,满意一笑,淡淡的说道:“瑜妃,这冷宫里的一夜过的可好?” 纤纤此时方才醒悟,急忙的定了定神色,展开如花笑靥,敛着裙摆小心翼翼的福身,轻声说道:“谢皇后娘娘的提点,所以纤纤一定以此为鉴。” 皇后莞尔一笑,伸出手拉起纤纤,温柔的安抚道:“瑜妃能了解本宫的苦心就最好,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给本宫请安。” 纤纤跄踉着走回凝芳殿已是满脸苍白,沅珍与芳芷见状,都急忙上前来扶,纤纤挥手推开她们虚弱的说道:“准备水,我要沐浴。”沅珍等人自是下去准备,纤纤呆呆的依在贵妃榻上出神,想到昨天下午看着朱红的宫门缓缓关闭,自己心尤不甘的叫嚷道:“皇后娘娘”正在这时候听见传来“咔~”的一声,再试探的用力推了一下,宫门居然从外面上锁了。 天啊~皇后这个疯子,居然真的把自己锁在这里了。不由睁大了眼睛,耳边还能回响着皇后说的话“你若再如此下去,日后终免不了来这冷宫里度过下半辈子,既然这般,本宫今日便让你先体验一回,今天你就在冷宫里呆一夜吧。”昨天夜里,那冷宫里一室的。 正在纤纤征征出神时,沅珍细声说道:“主子,热水准备好了。”纤纤双眸一凝,收拾了一下心情,跟着沅珍缓步走至浴桶,伸手缴起一捧水,望着手指尖滴落的水珠,喃喃自语:“冷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说完惨然一笑,随即由沅珍为自己解去衣裳,步入浴桶,深吸一口气沉入水底,任由眼泪肆意 纤纤闭起眼眸,感受着热水包围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很温暖,只是也伴着窒息的痛苦。就像皇上的关怀一样,可以让人觉得温暖,但又可以让人痛的窒息恍惚间又忆起那夜皇上温柔抚过自己额前时,那番言语。“是你选择不见朕,就像你选择放弃了你与朕的孩子。所以,朕不应该再来看你”想到这些,纤纤只觉那样刻骨的揪心之痛,隐隐而来,好像要将自己整个淹没一般。 “主子,你怎么了?”沅珍见纤纤一直沉在水底,不由担心的提醒道。 “哗啦~”一声,纤纤自水中抬起头,一颗颗水珠凝在脸上,已分不清是泪还是水,温柔一笑的说道:“我没事。” 第二天,纤纤一早就去向皇后请安,两人笑着在内室坐下。 皇后屏退左右,手指轻轻的在茶杯盖沿上打转,眼睛却一直打量着纤纤,不错,看得出今天是着意打扮过一番的,一身粉红的四喜如意纹锦锻蝴蝶裙,即喜气又精神,不留痕迹的掩去了之前一身的颓废之气,满意的笑了笑,方才轻声说道:“看来瑜妃已经想通了?” 纤纤微微一笑,恭顺的看着皇后,知道皇上是指望不着了,只怕自己以后在这六宫里的兴衰荣辱都在皇后的一念之间,自是得恭顺一点。 皇后看着纤纤的神色,慢慢嘴角隐隐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拿起茶杯品了几口,再将茶杯放下,看见纤纤紧张僵硬的神色,不由悠悠一叹,说道:“你还在害怕本宫?” “纤纤只是有一事不明,皇后娘娘,为何会选择我,后宫里”纤纤小意的说道。 “不错,这后宫里,有无数人想巴结本宫都来不急,可是那样的人,本宫不敢用,也不屑用,本宫看中你,就是你重情重义这一点。” “能得皇后娘娘如此眷顾是纤纤的福气,纤纤一定会珍惜。” “你懂得惜福就好。”皇后说完冷笑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本宫今天叫你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些闲话的,只是,贤妃就快要临盆了,你知道嘛?” “娘娘,难道想”纤纤脸色大变,难道要我去偷龙转凤,去溺杀婴孩,不管多么讨厌贤妃,可是孩子是无辜的,纤纤实在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最少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道德观。 “你在想什么,哼,放心,本宫只要你在有人出来指认贤妃的时候,你出面附和就可以了。”皇后笑的了然又冷酷,纤纤只得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回到宫里,芳芷便告知在南理使臣归国前,段明轾居然向皇上请旨留在大唐,表面的理由是要学习文化,所以想留在长安一段时间。这样典型送上门的质子,皇上自然不会拒绝,虽然段明轾也没有再进宫,但纤纤还是觉得心里有一种很开心的感觉,知道自己在长安还有一个朋友一个亲人。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去了,转眼就过了端午佳节,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量,端午这天,皇后让纤纤不要参加宫庭内宴,而是称病休息,纤纤自是没有什么不依的。 端午过后,天天就渐渐热了,这天早上,纤纤热的什么也不愿意做,只是闲闲的靠在榻上,玩着飞镖。突然沅珍跑进屋里,说道:“主子,贤妃要生了。” 纤纤心神一振,帘坐起身,一时有些烦躁的抬手将榻前案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看见一旁惊恐望着自己的沅珍,帘尤如冷风吹过,头脑才清醒了一些,淡淡说道:“把碎片收拾一下。” 看着沅珍出门去拿洒扫的工具,纤纤颓然的靠到榻上,无奈的自语道:“皇后,你等待的机会总算是来了,可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猜想到将要来临的暴风聚雨,纤纤无奈的揉了揉眉头,到时候如果伤害到这个孩子,皇上又会难过吧 纤纤胡思乱想间,不由一时有些失神。 直到芳芷走进来轻声说道:“公主,贤妃日后有了皇裔便有了依靠,公主只怕”纤纤抬眸止住了芳芷的话,拿起榻边的檀扇,怡然一笑,轻声说道:“准备一下,我们去拜见皇后娘娘。” 芳芷眉头一扬,劝说道:“贤妃生产如此大事,皇后娘娘必然是要去探视的,只怕现在不在凤仪殿。” 纤纤轻轻摇动了一下手中檀扇,冷冷吐出两字:“未必。” 到了凤仪殿外,通名求见,在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雪灵的引导下,进了内殿,只见皇后正静静坐在筝琴之前,微抚了两下,试了试音,又自顾调了调弦。 纤纤赶紧行礼,皇后只是浅浅的笑着说道:“嗯,你来了,到本宫身边坐下吧。”神情那样亲和而又自然,似乎早就料到纤纤会来一般。 纤纤回以一笑,敛裙落坐于皇后身边早就准备好的松红木凳上,轻轻说道:“姐姐好雅兴,只不过,今天贤妃生产,姐姐不去,这样好嘛?” 皇后垂眸,手里继续调试着琴弦,轻声说道:“无妨,贤妃既然没有来禀报本宫,本宫便当做不知道好了。”说到这里,皇后又试了试音,终于满意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清冷怅然的笑容,冷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雅兴,只是弹琴可以让我宁静思绪。” 纤纤看见皇后那清冷的笑意中带着一抹肃寒的冷杀之气,心中一凝,只觉得这五月的艳阳天突然变的有些阴冷,这时候皇后悠然的拨弄了一下琴弦,试了试音“叮”的一声琴音响起,纤纤帘一惊,赶紧抬眸望着皇后,讨好的说道:“那臣妾今天有耳福了。” 皇后依旧淡漠一笑,便奏了起来,清脆琴声缓缓在室内响起。初时所奏甚是平和,到后来越转越高,那琴韵竟然履险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音调慷慨激昂,纤纤虽不精与弦乐之道,但也觉皇后所奏的曲调中隐隐有热血如沸的激昂。琴音时而悠然,时而又如珠玉跳跃之声般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琴音由散渐快,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出征前的金鼓战号齐鸣,众人呐喊的激励一般使人热血沸腾。 最后琴音渐缓,好像如同一片静林中,百鸟离去,风卷春残,雨打花落,但闻雨声萧肃,一片凄凉肃杀之象,渐缓渐慢如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细微几不可再闻,又像是战事已了,只留下战场上一地死寂,最终万籁俱寂。 055鸾鸟护雏哀声鸣 “不得了,皇后娘娘,出大事了!”正在纤纤沉醉在皇后的琴音中的时候,五福子连滚带爬的从殿外冲了进来。 皇后微一抬头,凤眸一凝,闪过一道厉色,高声喝道:“滚出去,谁教会你这般没规距,不先通报就往内殿里闯。” 可怜的五福子,一下让皇后给吼的发晕,赶紧跪下说道:“皇后娘娘恕罪,只因事态紧急,所以” 皇后这才缓了缓脸上的不悦之色,淡淡的说道:“出了什么事。” “回禀皇后娘娘,贤妃娘娘她,诞下了一个”说到这里五福子愣住了,好像在考虑要怎么说这件事一般。 纤纤有些心焦的追问道:“是帝姬还是皇子?”说话间,却见一侧的皇后嘴角露出一丝靡然笑容,好像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的了然自若。 五福子颤抖的说道:“是一个据说是一个三手无足的妖孳。” 纤纤与皇后同时受惊的站了起来,纤纤眼睛不由睁的圆圆,原来贤妃生的居然是怪胎。 皇后厉色说道:“当真?” 五福子点点头,皇后方才走出琴案后,踱到五福子面前,厉声说道:“这件事皇上知道了嘛?” 五福子深喘了一口气,抬首偷看了一眼皇后神色,咽了一口唾沫,方哆嗦着说道:“知道,皇上本来就在楹宛殿,看了一眼那个妖孳,什么也没说就回两仪殿了”五福子说完整个人就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皇后浅浅勾唇,流露出一丝妖异的笑容,好像看见猎物的狐狸,半晌方才淡淡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宫要去看看,五福子你出去替本宫准备仪仗。”说完转首望着纤纤静谧一笑,淡淡的说道:“妹妹你也该好好准备准备,过阵子,你也该有的忙了。” 纤纤跟随着皇后出了凤仪殿,可是脑子里只有在五福子进来禀报时,皇后那了然一切的笑容,好像早就知道贤妃会生下怪胎一样,好可怕,这六宫里还有什么事是她所不知道的?还有什么是她所不能掌控的?侧首偷眼看了一眼身前的皇后,那高高绾起的朝凤鬟髻上配饰的九龙九凤冠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刺的人双目生痛生痛,直觉得胸口有一股气一直舒不出来。 皇后领着纤纤进了楹宛殿,只见严若雨坐在一旁,纤纤不由一愣,若雨怎么会在这,回心一想,两人同住一宫,贤妃也是此宫主妃,她来陪视看望也是应该。 抬首看向床榻处,只见贤妃只着了一身白色的亵衣,长发垂在肩头,依在床榻上,下身上锦被盖住了,只是神色呆滞的坐在那里,望着放在床边的那个婴孩,那个婴孩已让襁褓包住了,看不见身子,便也不觉得吓人。只露出一张皱皱的小脸,红通通的,只不过拳头大小的脑袋,眼睛微闭着,小嘴无意识的张开着,说不出的可爱。纤纤觉得好像心里一处最柔软之地,让人碰触了,有些微微犯痛,其实自己本来也有机会可以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 严若雨见皇后来了赶紧起身见礼,皇后淡淡说道:“就不要这么多虚礼了。”说完走到贤妃榻前,亲切的说道:“贤妃妹妹辛苦了,倒是我这个姐姐来迟了。” 贤妃转过脸来,这时候才能看见她双目充血,乌黑的双瞳周围充满了血丝,虚弱的说道:“有劳皇后娘娘关心。”可能是因为刚才生产时太过辛苦,贤妃的声音有些嘶哑,不复平时的清润甜美。 正在这时候,跑进来,音带哭腔的嚷道:“娘娘,不好了,齐凌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过来,说皇上有旨,要把要把那个娘娘刚生下的孩子溺毙了。”说完整个人就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连给皇后见礼都给忽略了。 皇后悠悠叹了一口气说道:“天降妖孳,乃是德政不修之兆,皇上为了稳定人心,也只得如此了,吩咐下去,六宫之内严禁谈论此事,只说贤妃娘娘生下来的就是死胎,这样贤妃妹妹也不会失了体面。” 贤妃一愣,颤抖的抱起那个婴孩,看见他正无意识的叭嗒了一下嘴,小嘴里没有牙,发出一声轻轻:“嗯哼”然后在母亲的怀抱里轻轻的蹭了蹭头,贤妃帘泪如雨下,嘶声叫嚷道:“这不是妖孳,这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他不是妖孳,不是妖孳不是”说话间齐凌已经领着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先齐声给皇后见礼,之后走到床前,低眉顺眼的说道:“娘娘,请不要为难奴才。”说着话就伸出手要从贤妃手里抢走这个孩子,贤妃死死的抱紧,嘶声叫道:“不~不~你这狗奴才居然敢碰触本宫的身体,滚开,给本宫滚开。” 皇后轻轻劝说道:“贤妃妹妹你这又是何苦?还是把这妖孳交出来吧。” 贤妃霍然抬头怒视着皇后一字一顿的说道:“不是妖孳,这是我和皇上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忍心,可以这样残忍,我不信”突然声音拔高了三分的嚷道:“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说着话人就抱着婴孩滚下了床榻,慌乱的爬了起来,只是不论行动时多艰难,那只护着婴孩的手却一直没有放松过,贤妃下身并没有着装,上身长长的亵衣虽然挡住了重要部位,但两只雪白大腿还在因为之前生产的痛苦而颤抖着。 贤妃怀中的婴孩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发出如同小猫一样的低呤的哭声。贤妃好容易站起身后,紧忙用另一只手颤抖的抚慰着婴孩的头,低低的说道:“不要怕,不要哭,娘会保护你的。” 皇后看见齐凌似乎有些为难,又有几分不知所措的看着贤妃疯狂的样子,冷冷的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齐凌,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莫不成真的要让她去惊扰圣驾?” 齐凌帘一惊,拦在贤妃身前沉声说道:“贤妃娘娘,这是圣意,请您不要为难奴才,快把这个妖孳交给奴才吧。” 贤妃一把推开他就向门口颠颠撞撞的走去,齐凌一扬眉头对着身后的小太监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拦住了。” 几人抢前几步一起围住贤妃,齐凌继续说道:“贤妃娘娘若再不肯体谅,那奴才们只好无礼了。”只见一片混乱,几人一起围着贤妃,掰手的掰手,抢孩子的抢孩子,只听见婴孩的泣哭声伴着贤妃一声又一声的嘶心裂肺的喊叫“不要,不” 纤纤在一旁心有不忍的闭上了眼睛,只是整个人都在颤抖了,虽然这个孩子是个怪胎,但他也有生存的权力啊,却也知道在古时,怪胎皆视为不祥,多半都是这样的命运。 这时候只听齐凌说道:“拿出去吧,处理的干净些。” 贤妃一声凄厉的嘶喊:“不!” 纤纤一惊睁开眼睛,发现婴孩正让一个小太监抱了出去,这时候齐凌等人才放开贤妃,贤妃虚弱的爬到皇后脚下,血已经顺着贤妃的雪白的腿上流了出来,一路爬行,便在地上留下来一道血痕,在场的人一时都有些心酸。 贤妃扯住皇后的裙尾,一寸一寸的向上移动,在裙上留下了一道道血丝,想来是刚才在纠缠的时候受了伤。 皇后温和的扶起了贤妃,淡淡说道:“来人啊,好好照顾贤妃。” 贤妃哭着说道:“皇后娘娘,我求求你,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什么都听你,我一定。” “放肆,这六宫中手掌凤印的只有本宫,你本来就应该听从本宫的。但本宫也要听从圣意,所以你就认了吧,不要怪别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为什么要生下妖孳。”皇后垂下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贤妃耳旁轻轻说道。 一直站在皇后身旁的纤纤听见后只觉得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得从心到外,都幽冷,幽冷。 皇后说完后,提起声望着贤妃宫室里的宫女淡淡说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你们主子扶去休息。” 贤妃哭着继续嘶声喊道:“皇后娘娘。” 已经有几位宫人走过来,架起贤妃,当经过纤纤的时候,贤妃突然用力抓住纤纤手臂,望着纤纤说道:“瑜妃,我知道你一直心地最善良,你帮我求求皇后,或着你帮我去求求皇上,他不可以这样的,我求求你”纤纤有些受惊的凝视着贤妃,这时候的贤妃,花容憔悴,一头黑发凌乱的垂下,如同一个疯妇一般,那里还像高高在上的贤妃娘娘,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指甲都已经脱落了,指尖不停的有血珠冒出,心里一阵抽痛,试探着说道:“皇后娘娘。” 皇后帘一脸厉色的喝道:“你们这帮奴才怎么伺候的,还不快把贤妃扶进去。” 严若雨走到一旁劝说道:“贤妃娘娘你放开瑜妃吧” 贤妃拉住纤纤的手并不松开,但另一只手却一个耳光打在严若雨的脸上,严若雨一个晃身,摔倒在一旁。 贤妃厉声叫嚷道:“没用的东西,滚开” 这一个耳光打掉了纤纤对她的最后一丝不忍,而且看到刚才皇后的态度,也容不得自己多事,纤纤轻轻说道:“贤妃娘娘,对不起,臣妾也不敢抗旨。” 贤妃一愣,眼中流露出一种深切的绝望,手慢慢无力的滑落下来,任由宫人将她架回床上。 纤纤望着自己衣袖上粘染的几个圆圆的血指印,就好像滴血的梅花一样,终是有两滴泪悄悄落下。 ****** 从风中传来某人的碎碎念,打滚要收藏,要票票,要收藏5555好丢脸,泪奔 056空叹浮生又一劫 纤纤细指在沅珍的指点下,挽弄着一头青丝,插入碧玉质地的流云如意簪,听着沅珍絮叨着燕才人近日最得圣宠,已晋位为从七品小仪,乌兰琪也从淑仪晋位为昭华 纤纤只是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揽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绾好的发髻,轻轻一叹,总是不如沅珍绾的漂亮精致。 一旁的芳芷见纤纤只是低首玩弄自己的肺,一点也不在意沅珍所言,不由急道:“公主,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嘛?我看皇上待公主也是极好的,只是公主的脾气实在太倔强了,这大唐的规距,若是没有子息的妃嫔,以后只有殡葬或是出家两条路,公主要为自己以后考虑” 纤纤手指尖抚过镜沿上的弦丝雕花,看着镜中自己还年青俏丽的容颜,打扮的再美又是让谁来看,淡淡叹了一口气。 沅珍接过话继续劝道:“主子和燕才人同时被罚,可是燕才人现在不但再得盛宠,而且还新晋位份。” 同时被罚纤纤不由一阵出神,不由微闭起眼睛,心思恍惚中又回到了那个混乱的一天。 贤妃的婴孩让溺毙后的第九天,皇后突然遣人来请自己去凤仪殿,来到时只见燕才人失魂落魄般的缩在一边瑟瑟发抖,地上还跪着两个嬷嬷和几个宫人,场面驳是壮观。 行过礼数后,皇后端坐在上座,随意地呷了一口茶,沉声说道:“燕才人,你说看见是贤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把二皇子和李嬷嬷一起推下太液池,那为什么之前不说?” “婢妾并不知道她是贤妃娘娘身边的人,而且,婢妾那天隔的远,并没有看清,一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结果,结果,没想到婢妾自那之后一直意外不断,婢妾一直以为是自己太粗心引起,所以也没有向皇后禀报,一直到了今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有人误以为婢妾看到了不该看的,他们要杀婢妾灭口。”燕才人瑟声做答。 正在这时候外面报皇上驾到,众人一起迎了圣驾,皇上看着燕才人说道:“听说凝眸今天受惊了,都先起来说话吧。” 燕才人帘站起身,扑到了皇上怀里,颤抖的哭了起来,皇上温言的安慰道:“不要害怕了,现在朕在这里呢。”说完不着痕迹的将燕才人移出了怀里。 那一刻,看着他对燕才人那样温和的样子,自己明显感到心里紧紧的抽搐了一下,好痛,真的好痛,痛的有些失神,以至后面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回过神来的时候,已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只有傻呼呼的望着一脸愠色的皇上和皇后,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皇上一言不发,只是脸色沉静的如黑夜里的池水,黑沉黑沉。 最后还是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又再重复说道:“瑜妃,燕才人说,那天在太液池边,你也看到了小菲,是不是真的。” 心里一凝,不由垂下头,敛住眸色中的心虚,这就是皇后要让自己做的第一件事,如果自己说是,小菲肯定会死吧,可是。 最终怯不过对现实的无奈,又敌不过自己心里的观念,只得无力的说道:“那天隔的远,而且,臣妾见到小菲的次数并不多,臣妾,臣妾不能肯定。” 话音刚落,那瞬间好像空气静止了,时间停留了,安静的让人心“??。”跳的快了。 良久,皇上突然厉声喝道:“胡说,你们一个不能肯定,两个看着像似,我看你们都是看贤妃的孩子刚逝,就来用着莫须有之罪落井下石。” “皇上,燕才人今天让人追杀,乃是臣妾亲眼所见,若真无事,燕才人何来招此横祸”皇后起身轻言道。 “够了,皇后,朕还没有问你呢?这就是你给朕打理的六宫嘛?”说到这里,皇上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燕才人,瑜妃污告贤妃,本应打入冷宫,但念在燕才人今天刚受过惊吓所以才胡言乱语,加以年少不知事,朕就不于深究,禁足十天,以示惩戒。至于瑜妃,你入宫多年,还是如此不知事” 皇上说到这里停了停,冷眼看了一眼自己,只是两人的目光微一碰触,便移开了,那一瞬间的对视,却都只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清冷和漠然,最终皇上轻轻说出了判词:“瑜妃剥夺封号,降为昭仪,责令在凝芳殿面壁思过,清修反省,不再奉召侍驾。” 皇后明显愣了一下,万没想到处罚会如此重,一下由从二品六妃之一,降封为正三品昭仪,连降了两级,还把封号都取消了,但看着怒气冲冲的皇上,皇后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再奉召侍驾,只怕也只比打入冷宫好那么一点点吧,不过,对于自己来说也无差了,本来他也不会再见自己的。 。 想到这些如尘的往事,纤纤就好象血从身上一齐褪掉般,混身都在发寒,又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淡淡叹了一口气,这六宫里,一个女人的命运都只是那个男人的一念之间,他疼惜燕才人,自然罚的轻了,可是对于自己,哼,只怕不打入冷宫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他对自己终就也不过是一时的宠爱,淡了便是淡了,放下镜子,螓首低垂,柔睫颤颤,一双灵动的眸子也失了光彩。 一晃眼,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对外只说贤妃生下的是死胎,并无几人得知是怪胎,时日久了,大家也渐渐忘记了这件事。而且贤妃也再获得皇上的宠爱,宫里都传不日将加封为贵妃,就连贤妃的兄长也得以沾光,已在一个月前由千牛将军升任兵部尚书。纤纤心里转过一个念头,这一切,有可能是因为在那个男人心里对溺毙贤妃的孩子有一丝愧疚吧,必竟那也是贤妃十月怀胎所生。 今天又是一年的中秋佳节,自己这个在面壁思过的人,只怕是无法去参加什么盛宴了,不过好在,自己虽然没有了皇上的宠爱,但皇后这些日子真的很照顾自己,倒也没有再像刚进宫时那会般受人欺负。 想到这里,纤纤强打起精神展颜一笑道:“准备件礼物,我想先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吧。” 。 纤纤走进凤仪殿的内殿,行过礼,递上准备好的礼物,一只金丝平安八卦藏香镯,南理巧匠天下闻名,何况这是南理皇室御用之物,虽非什么十分珍贵,但胜在做的精巧细致,也算有些心思。 皇后却看也没看一眼便让贴身的宫女雪灵收了下去,端坐在上座,轻轻闭上双目。 纤纤虽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老实的待在下边等候着,半晌皇后方轻启双眸,嘴唇微扬了一下,淡淡说道:“你今天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去送贤妃一程吧。” 纤纤一脸诧异的望着皇后,皇后却不在说什么,静谧一笑,起身走到近前,拉起纤纤的手说道:“走吧。” 皇后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女雪灵也不吩咐仪仗,便领着纤纤一起从侧殿小门出去,朝贤妃居住的菀萱宫楹宛殿走去。 到了菀萱宫外,居然布满兵士,纤纤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兵士并没有阻拦,四人径直走到了楹宛殿外,皇后淡淡的说道:“雪灵,你们在这等着,纤纤,你跟本宫进去。” 纤纤有几分犹豫的望着皇后,心中闪过一阵阵的恐惧,可是皇后却不等待她继续考虑,已经迈进了殿里,纤纤无奈的把心一横,也跟了进去。 还未走进内殿别听到里面一阵“?啷当啷”的声音,皇后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她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纤纤附和的一笑,讨好的扶起皇后的手,两人一起走进内殿,刚一入门只听“哐当”一声,一个茶杯就砸碎在了纤纤的脚下。 皇后松开纤纤的手,拢了拢自己鬓边的碎发,浅浅一笑说道:“贤妃妹妹这是干什么?” 贤妃怒视着皇后喝道:“莫若尘,你少给我来这套,想怎么样,居然敢囚禁我,我要见皇上。” 皇后冷冷的笑了笑说道:“长孙蓉儿,皇上正忙着调兵遣将去查封长孙府,估计没有空来见你。” 贤妃一直所凭仗的不过是父兄都是当朝辅政大臣,门下子弟众多,如果现在连长孙府都让查封了,那么贤妃想到这里,吃惊的想后退了一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可能,我们长孙家辅政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怎么会。而且,当初如果不是我小哥哥。” “你小哥哥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统领一万五千禁军拱卫都城的诸卫羽林千牛将军了,你忘记了嘛?他升官了!因为太宗皇贤后长孙皇后的贤德之名,长孙家依附皇家,享受了三百多年富贵,也是时候该到头了。”皇后声音清冽而淡漠,只是内容却是那样的冷酷无情。 贤妃眼眸帘睁大了,好像又看见那一天,皇上亲和的安抚着自己,将自己拥在怀里,在耳旁轻轻说道:“蓉儿,你要理解朕的苦衷,这样吧,朕让你哥哥升任兵部尚书,加封为柱国大将军。”想到这里,贤妃的眼泪突然一颗又一颗的滚落下来,难道皇上从一开始就在算计这件事嘛?就已经准备要收拾长孙家? ****** 从风中传来某人的碎碎念,打滚要收藏,要票票,要收藏5555好丢脸,泪奔 057无可奈何故人去 皇后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依旧笑着看着贤妃。 良久,贤妃突然抬起头,眼眸中闪过厉色,高声嚷道:“我要见皇上,我要。” “今天早朝上,皇上已经宣读了长孙家十大罪状,你觉得,你还能挽回什么嘛?”皇后淡淡的笑着,声音里平和的听不出有一丝恶毒的感觉。 贤妃向后退了一步,身子一软,险些坐在地上,最后扶着一个雕花木兰椅才站稳,好半天才说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十大罪状,我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那个大家族里没有些不干净的事情,哼,怪只怪天不助我,如果本宫生下的是皇子” “皇子?天不助你,你太看的起自己,也太小看本宫了。”皇后说到这里,淡淡的笑了笑,凑到贤妃近前慢慢说道:“不错,如果你生下的是皇子,皇上子息稀少,必然要考虑一下,可惜,你生下来的偏偏是妖孳啊,妖孳啊,呵呵。”皇后有些神经质的冷笑出声,停了停,方才继续说道:“不知道妹妹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药物叫淡叶竹,其味甘,据说如果孕妇食之,会引起胎儿异形,本来本宫还不信世间有此奇药,呵呵,现在却是信了,妹妹有没有觉得有一阵子吃的八宝粥比平时甜了些。” 贤妃好像让人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样,一下跳了起来,一声嘶叫:“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又生不出孩子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错,本宫现在是生不出来,但本宫曾经有过一个儿子。”皇后说到这里,脸变的有些扭曲了。 “你儿子又不是我害死的。我什么都没有做。”贤妃低语道。 “是,你什么都没有做,正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不做,我的澈儿才会死。还有,难道你真的什么也没做嘛?你明知道沐出云是李昊晨的人,却把澈儿藏身的地方告诉她,好让她去出卖这个消息。你明知道李昊晨威胁的条件是要我们助他一臂之力,你却写信故意让你哥拖了半天才带兵进城,就因为那半天,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让李昊晨认为是我们背诺给杀了”说到这里皇后的声音略带泣音。 纤纤只见皇后轻拭了一下眼角,深吸了一口气,又用平静的声音继续说道:“所以这些年来,我看着你在六宫里做孽,看着你害死二皇子,看着你害死那些怀孕的嫔妃。我就在等着,等着有一天,皇上忍受不了,一起收拾你们,我要你们长孙一族给我的澈儿陪葬。” 贤妃终于无力的软坐在地上,整个人好像一下老了几岁一样颓废,只是低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纤纤听到这两个六宫中最尊贵的女人的对话,只感到一阵阵血腥的味道,薰的自己头晕晕的,原来自己看似平常的一切,有这么多暗潮。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居然还能在这宫里活到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叹一句,走运 皇后似乎已经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淡淡扫了一眼贤妃,那眼光寒冷的如同看一个死人一样,转身便向殿外走去,走到门口却又停住,回首一字一顿的说道:“长孙家因为有长孙皇后而兴,现在却因为有你这样一位皇妃而败落,不知道你死后有没有脸去见长孙皇后。” 皇后与纤纤步出内殿,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压仰的哭声,皇后回首望着纤纤,看见纤纤还是一脸惊疑害怕的神色,淡淡的说道:“纤纤你在害怕什么?本宫今天能带你来,就没打算再瞒你什么,本宫真的视你为心腹之人。” 纤纤心里暗叹,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我才害怕,现在我要是不肯上你的贼船,只怕你第一个就不放过我,于是,赶紧小意的回答道:“纤纤何德何能,能得娘娘如此推心置腹。” 皇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诚肯的望着纤纤说道:“你刚才也听到贤妃说的话了,本宫是不能生养的,你在大唐并无根基,如果你愿意和本宫同德同心,本宫会扶持你的孩子。” “皇后娘娘千万不要这样说,娘娘芳华正茂,一定可以为皇上开枝散叶,怎么会” “当年本宫刚刚生下澈儿,皇上要迎娶沐出云,让先帝罚跪在两仪殿外,跪了一天,多少人求情都不可以。那时候皇上还年轻,性子倔,一定要娶,先帝则一定不让,斥责皇上什么时候决定不娶了,才能起来。本宫无奈之下只能陪着皇上跪在两仪殿外,那一夜下了一晚的雨,第二天,虽然天晴了,但我们俩都冻病了,一直到傍晚本宫实在坚持不住,晕倒在了两仪殿外,这才感动了先帝,但那次留下了病根,太医说,本宫是再也不能生养了。” 沐出云,这是纤纤第二次听到皇后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第一次是说她背叛了皇上,第二次是皇上就算违抗先帝,也一定要娶她。这个女人应该是皇上喜欢的人吧,想到这些纤纤羽睫微眨,眼眸中隐隐有了一些雾气。 皇后说到这些事情,声音十分平淡,但纤纤却止不住眼角的酸意上涌,终是无声无息的落下泪来。皇后这样一个要强坚毅的女子,要用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做到这一点,陪着自己的丈夫一起求自己的公公让另一个女人进门,结果还害的自己再也不能生养了,结果这个女人还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皇后娘娘,你当时为什么要陪着皇上一起求先帝呢,如果你不求先帝,那沐出云就不能入府吧。” 皇后苦笑了一下,淡淡说道:“唉,皇上对我从来只是客气,如果我硬拦着不让沐出云进门,那么他对我的客气也就没有了,我陪着他一起求先帝,他对我才会有愧疚,一个男人如果对你有了愧疚,那么,既使不爱,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皇后看见纤纤眼角隐有泪光,不由指尖轻抚过纤纤的眼角说道:“你哭了?同情本宫?本宫不需要。” “不是,只是。”纤纤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觉得这件事,真的让人觉得很心酸很无奈,或许只是因为同身为女子而感到无奈,为同样爱着一个冷漠的男人,而感到悲哀。 皇后打量着纤纤娇怯的神情,唇角提起漂亮的弧度,黑色长睫稍稍动弹,眸中尽显深意,见纤纤半天也没有说下去,只是望着自己,皇后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本宫今日对你推心置腹,希望你他日不要有负本宫的期望。” “只怕皇上不会再愿意看见纤纤,有负皇后娘娘的期望了,而且后宫佳丽无数。”纤纤小心又小心的斟酌着说道。 皇后一挥手止住了纤纤的话,轻轻叹道:“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唉,后宫佳丽虽多,但只有你能让本宫产生知已之感,所以本宫才会用心扶持你,只望你与本宫同德同心,那样日后只要唤本宫一声姐姐便可” 话说到这份上,纤纤还能再说什么,再推辞什么,只能依着皇后的话说道:“姐姐,纤纤只怕让您失望了。” 皇后落默地扬起一笑,淡淡说道:“你也不要小看自己,在皇上心里,你是很特别的存在,皇上为你做过很多事,只是你太迷糊了,都不知道。”说到这里,皇后突然眼眸一转,似想起什么,也不管纤纤一脸的疑问,淡淡说道:“我们该走了,已经在这里呆了太长的时间了。” 纤纤与皇后两人出了楹宛殿,便看见沅珍与雪灵还在原处等着,皇后扬首望着纤纤说道:“你还是先行回宫吧,今天的中秋宴,你还是不要参加了,后天再来给本宫请安。” 纤纤点点头,今日提早去向皇后请安也是为了避开中秋宴会,如果让皇上看见自己,害怕受到他的冷落,若是自己看见皇上对燕才人或其他妃嫔,笑的那么温柔,自己更是难免失落,何苦自找没趣,不如不去,也省的烦心。 当下回了凝芳殿,纤纤心烦的练了一会剑,出了一身汗,让沅珍打来热水,准备沐浴后再用晚膳,沅珍一边端进热水,一边说道:“主子,今天楹宛殿好热闹呢,据说贤妃一定要见皇上呢,闹的可凶了。” 纤纤不由眉头一皱,又忆起那个惨白的女子抓着自己的手,救助时留下如梅花般的血印,想起一身血泊的香坠儿,现在贤妃总算得了报应了,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开心的感觉 纤纤眉头不由锁的更紧,胡思乱想了一阵,连晚膳也不想再吃了,沐浴过后就径直爬上床了。自从被罚降阶为昭仪之后,纤纤越来越爱睡觉了,好像只有睡着了才能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也只有在睡梦中,才可以暂时忘记那种刻骨的相思之痛。 058倾心一生一世恋 到了夜里,纤纤却突然睡醒了,看着窗前那一轮皓月慢慢升起,想起这些天自己凝望了门口一天又一天,心中的那个人,却还是一直没有身影,也曾想过是不是可以逃出宫去,从新开始生活。 可是,自己一个人出宫已是力所不及,何况自己如果从凝芳殿里消失,这和那次在宫外时偷跑消失是不一样的。到时候芳芷与沅珍只怕都会有连带责任,带着她们一起跑,只怕也没有这样的本事,何况她们虽然入宫,但宫外还都有自己的家人,也不可能跟着自己流浪天涯,相处几年,想到会害她们因自己而获罪,逃跑的想法帘缩了回去。想到这些,嘴角渐渐浮起一抹苦笑,不由出神地望着那一轮明月,心思幽凉 同样的月华也正照在菀萱宫楹宛殿,菀萱宫墙外的兵士们的身影在月华下拉长,影影卓卓突然有一行数人走到近前,众兵士一同行礼,山呼万岁。 皇上淡然的挥止,令所有人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缓缓的踱步走过菀萱宫通向楹宛殿的回廊,脚步声在静静的夜里,轻轻回响。 皇上不急不慢的走进内室,眼光漠然的看着立在屋内的贤妃,淡淡说道:“朕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贤妃敛裙下拜,玉面依旧带着微笑,看不出过份的情绪,声音温婉的说道:“臣妾恭祝吾皇江山永固,福泽绵长。” 皇上唇角划过泠泠弧度,眉目沉静,看不出一丝笑意,继续说道:“这就是你寻死觅活也要朕亲自来的机密要事?” 贤妃依旧淡淡微笑,幽幽再复叩首一拜,也不等皇上吩咐起身,便自行站了起来,扬首望着皇上,悠悠说道:“六王爷,你会记得蓉儿嘛?” 此时的贤妃,明显是着意打扮过的,潇洒的挽着个流云高飞髻,斜鬓只插着一支流星飞珠百合簪,一身湖兰色的舞衣,恰是当年两人初见时所穿,扬首间那恬静的笑容,明艳不可方物。这句话更是当年两人初见分离时,贤妃所言。 皇上神色一滞,眼眸敛起,似在回忆过往,却没有答话。 贤妃继续微笑着,只是再也掩不去笑容中的凄凉之意,只是那样幽幽的望着皇上,满眼的期盼。 半晌,皇上淡淡说道:“贤妃,你觉得这些有意义嘛?如果没有别的话要说,朕要走了。”说话间已转过身子,似想离开。 “等一下,皇上,你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我,当初为何宁可做的你的侧妃,也不做晋王爷的嫡妃。”贤妃声音有一些微微的颤抖,眼眸微垂,在烛火的照耀下,眼角莹莹发亮。 晋王爷,就是当年嫡长子李昊晨,他本有意娶当初的长孙蓉儿为续弦。 皇上并未回首,依旧淡漠的说道:“嗯?有意义嘛?” “有,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听父亲的劝告,一定要嫁给你,父亲说,你薄情寡恩,心思细密,常未雨绸缪,乃天生帝王之才,若是依附于你,长孙家只怕难得善了。可是晋王爷不同,晋王爷心思狠毒,但无远见,如果依附于他,看在长孙家拥立之功,必可保一世无忧。可是我不相信,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呵呵父亲说的对,你果然薄情寡恩,因我一念之差,却害了我们长孙一家”说到这里,贤妃苦笑了起来,笑的那样苍凉。 皇上回首凝视着贤妃,双目中厉色一闪而过,又缓缓说道:“你兄长孙嘉德逾规娶出宫女子为次妻,此将朕的颜面置于何地?去年蜀王急奏申化、王贵德二贼番多次肆劫德阳郡,你父长孙治驳回原折,隐匿不办,此将德阳郡数万百姓置于何地?将朝庭威信置于何地?朕信任你父亲,让他担任尚书令,结果呢,哼,尚书省记名人员他居然任意撤换。此将朝庭吏治置于何地?今日查抄长孙府,有几十块整块的大宝石,珍品古玩不计其数,远胜大内收藏,粗略估算,夹墙藏金二万六千两,私库藏金六千两,地窖埋银三百万两,家中女眷藏银,衣服数逾千万。综合所得,超过我大唐一年的赋税,凭着你父兄那一点奉禄,是怎么来这么多银子的?这些都是民脂民膏,非朕寡恩,乃是你长孙家自寻死路。” 贤妃唇角勾起抹浅笑,嘲弄的说道:“呵,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又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皇上眉头一皱,感到这宫室里越来越热,也不愿意与贤妃再做纠缠,淡淡说道:“你好好冷静一下吧。” “怎么,你不打算杀了我嘛?我害死了你两个儿子,还有那么多未出世的孩子?”贤妃有些刻薄而又放肆的说道。 皇上身子明显僵硬了,回目怒视着贤妃,烛火的映照下,再也掩不住眼眸中的杀意。 “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做嘛?因为我不要别的女人为你生孩子,你孩子的母亲只能是我。”贤妃浅浅笑着,移步走到皇上身边,琳琅环佩轻轻做响。边说着话,居然媚意横生的伸出手指欲抚上皇上的脸颊。 皇上一把捏住贤妃伸过来的手,沉声喝道:“疯妇,朕居然还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留有一念之仁。”说到这里,手掌握紧,直捏的手心中的玉指发出“咯咯”的闷响,只怕是已然捏断了。 “一念之仁哈哈。”贤妃吃痛的皱住了眉头,却颠狂的笑出声,只是眼角却流下两行清泪。 好半天贤妃才止住笑意,用另一只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浅笑着说道:“你的一念之仁不过是留下我这条命,让我苟延残喘,却会让我在冷宫里度过下半生。皇上,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在我活着的时候,剥夺我是你妃子的身份,你也不可以。” 皇上渐渐嗅到一股烧糊的味道,细听之下,屋外隐隐有喧哗之声传来,不耐的眉头一皱,喝道:“你想干什么?” 贤妃这时候奋力一挣,抽出手,用力抱住皇上说道:“臣妾只想与皇上同生共死。” 皇上幽黑的眸子一凝,闪过一道戾气。 同一时间的凝芳殿里,纤纤正懒懒的赖在床榻上,却是心绪纷乱,辗转难眠。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阵喧闹声,纤纤不由眉头一皱,现在应该已过宫禁的时间了,怎么会这样吵闹不休?继而听到沅珍与芳芷在外室细语,不由提声问道:“沅珍,出什么事了?” 沅珍帘走进来说道:“主子,菀萱宫走水了!” 菀萱宫若雨还住在那里呢纤纤帘跃了起来,说道:“帮我更衣,我要去看看。” 纤纤随意披了件衣服,头发也就那样一绾,插了一只玉钗,便领着沅珍急急忙忙的准备出门了。方才出凝芳殿还在院子里,便看到菀萱宫方向的天空隐隐发红,不由心里一紧,若雨别出什么事才好。 纤纤一路提速急冲冲的奔到了菀萱宫,刚到外面只觉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火云冲天,映入满眼红光,晃的人眼睛生痛。侧眼却见皇后已经站在宫外,赶紧准备过去行礼。 皇后却似乎并没有留意到纤纤来了,只是烦燥向一旁的大内统领王振家高声厉喝道:“还不快想想办法灭火,皇上还在里面。” 纤纤帘呆住了,脑子里只回响着一个声音“皇上还在里面皇上还在里面” 那一瞬间,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正在向前迈步的脚,虚弱的一个踉跄,似乎不相信这件事情。傻傻的看着众侍卫们,提着一桶又一桶的水向火场浇去,却与事无补,火还是燃烧的那样明亮,那样的张扬而又热烈夺人,好像可以吞噬一切。 刹那间,纤纤千般的念头在心头闪过,想起皇上温柔时的怀抱,想起皇上冷漠时的容颜。 一直以来,一直以来,自己能感受到心里是喜欢着他的,但也只是喜欢。也反省过自己是不是太过倔强,必竟现在是男尊女卑的时代,必竟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天下最有理由,也最有本钱去花心的人。自己却还是要逞强,要那样倔强,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一再的犯傻,一再的去触怒他。 直到这一刻,才看清楚自己的心,这一切只是因为早就不知不觉中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因为太过深爱,所以有了要求,所以不肯妥协。这么的深切而又刻骨,不同于前世对张楠的感情,这份感情并没有因为这几个月长时间未见而变的淡漠,反而是在内心深处更添了几分纠结的思念。 这几个月来因为他的冷漠伤心过,思念过,怨恨过,虽然也曾有想过要离开,却一直没有真正动过念头,付出行动的要离开皇宫。 不只是为芳芷和沅珍考虑,更多的是因为那一夜,感受到他的指尖温柔而颤抖的抚过自己的额头,听到皇上低如呢喃般的声音自语的控诉道:“是你选择不见朕,就像你选择放弃了你与朕的孩子。所以,朕不应该再来看你。”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温柔和伤感。 只因为那一刻的温柔,不肯死心,不肯对自己的爱情死心,所以不舍得离开。 可是现在现在这个人这个人让困在火场里,自己还没有机会对他说过那三个字,也从来没有机会问过他,有没有爱过自己,有没有曾经掂念过自己。 纤纤站在原地,身子却止不住的发抖。 059心有相思烈焰燃 皇后焦燥的声音的再次响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救人。” 纤纤一惊,突然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从路过的侍卫手中抢过一桶水,哗啦一声将自己浇了一个透心凉。 现在虽然已是中秋,但天并不十分凉,纤纤只着一件薄衣,这时一淋水。只见那一身云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帘如同第二身皮肤一样贴在了纤纤身上,一身曲线皆露,秋风吹过时,纤纤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帘众人都让纤纤这样的举止给吓住了,不少侍卫更是忘记了男女之防,盯着那曼妙的曲线,一时心神震荡,不知道这位昭仪娘娘想干什么。 一旁的沅珍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纤纤已经一甩手,丢下木桶,向火场奔去,纤纤本来就练过武功,行动灵敏,加上众人都让她的举动给惊住了,一时居然忘记了阻拦,待听到皇后惊嚷道:“纤纤你干什么。” 纤纤回首望向皇后一笑,毫不犹豫的冲进了火场,入门时,那炙热的火舌轻轻的舔食了一下,一缕青丝帘让火舌吐入腹中,纤纤却如同未觉的扬手用袖拍灭了头上的小火苗,头上的碧玉小钗帘落在地上,满头青丝散落而下 纤纤一时情绪激动冲进了火场,进入之后,才发现其实火场内反而没有外面看起来那般吓人,室外正好有装饰的木饰雕花,所以火沿在上面燃烧,看起来比较吓人,但室内比较空荡,家具摆放的都比较远,反而烧的还不是很历害,但浓烟薰的人泣泪俱下,完全睁不开眼,此时纤纤原来消失的理智才开始回归,怎么办,现在自己能不能冲出去还两说呢,居然想来救人?用力狠狠的锤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让你冲动,让你冲动,好吧,千万别死在这里了,用手拨弄着玉珠,念道着:“嘟嘟啊,嘟嘟,你别在和我斗气了。快点来帮忙,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要报销在这里了,你可是最重信诺的龙族啊,怎么能看着我死在这都不管呢。” 貔貅不满意的声音在纤纤心里小小的嘟嚷道:“不理你,就不理你,你上次不说我要敢把你弄醒,你就再也不要看见我嘛?” “呵呵,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嘟嘟别生气了,快帮我搜一下皇上在那。”纤纤流露出狗腿的本质来了。 貔貅冒汗中,应该不是因为热的,心里嘀咕,搜?你当我是百度还是谷歌?(呃,好像某写的有点抽风,请读者们无视吧。) “我好心看见那个男人来看你,所以把你踢出了梦境,你居然还敢在梦里威胁我,说我要敢把你弄醒,你就再也不理我了,不理就不理,谁爱搭理你。”貔貅虽然一直在抱怨,但还是用心念在搜索,最终轻轻说道:“他在东数第二间房子里,我好累,再帮你施一个避火的法术吧,不过,可能只能支持很短的时间,你自己小心,我施术之后就要睡很长时间了。” 纤纤刚想再问清楚是东数是从左数还是从右数,这一片大火自己怎么分东西南北啊,貔貅已经悄无声息了。 纤纤大吼了几声无人应答啊,无奈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静心分析了一下,皇上来这里肯定是见贤妃的,贤妃的菀萱宫也是西六宫,自己的缀锦宫也在西六宫,应该都是一样的格局,那就是在主殿的东暖阁接驾,便依着自己的印像眯着眼睛摸索过去,一边找着,一边叫嚷道:“皇上,皇上。靠,李昊昱,你这个混球,你在那呢?你倒是应我一声啊。皇上。”整个急的抽风到语无伦次。 纤纤冲进东暖阁,在烟雾中,看见一个身影倒在椅子上,纤纤心急如焚的冲过去拨开身子一看居然是贤妃,只见她眼球血管爆裂,双目圆睁的几乎要脱框而出,脸色青紫,死状恐怖。吓的纤纤惊呼了一声,再看室内已无他人,皇上不知所踪,更加歇斯底里的狂吼了起来:“李昊昱你这个混球,你快应我一声啊”此时的皇上,刚刚摆脱贤妃的纠缠,打开了一处内殿里的密道,正准备从地下密道离开火场。隐隐听到火焰的呼呼风声中夹带着传来一阵叫骂声“李昊昱你这个混球,你快应我一声啊。你再给我装聋试试” 皇上眉头皱了皱,这声音好熟悉,不过,谁敢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呢,可能是错觉,正准备无视,刚要下密道,又听到这声音又响起来,只是这时候却已略带哭音:“你难道真的让火烧死了嘛?李昊昱还是你只习惯别人叫你皇上,皇上。” 皇上心念一动,是她,纤纤的声音,看着已经开始燃烧的内室,再看看深深的密道,只要进入密道就安全了 最终,皇上是扭身冲向声音的来处,一路避开火焰,但衣袍还是让热度烫的焦烫,慢慢的向上卷起,一直走到内殿门口,这时候的纤纤也正好从隔壁的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两人正好遇个正着。 在一片火光里,两人都映照的一身火红,纤纤激动的扑进皇上的怀里,依在皇上胸前语无伦次的说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皇上帘感到从心而出的一种邪火,这傻丫头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缠的时候,一把拉开纤纤喝道:“你还犯什么傻呢,快跟我过来。”拉着纤纤一路冲进内殿,抱着她就直接一个翻滚进了密道。 一入密道,皇上马上把密道口的机关关闭,但因为刚才出去找纤纤,只这游离的一会功夫,密道里已经充满了烟味,心里越发心闷,不哼声拉着纤纤向里走了一会,越往里,空气反而好了些,这时候皇上才回过心来,怒视着纤纤喝道:“你怎么跑进来了?” 纤纤眨了眨眼,只觉他的话仿佛浇了她一盆冷水,让她瞬间清醒,也感到方才的自己情绪太过失控,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皇上,想告诉他,因为自己爱他,所以冲进来了,但看着他的冷颜的怒容,心里有一丝害怕。 “救驾是侍卫的事情,你没事添什么乱,知道不知道,要是朕晚一点找到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纤纤不由咬唇沉思,这是关心自己嘛?好半天,才嗫嗫嚅嚅的说道:“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进来了。” 皇上闻言,抬手勾起纤纤低垂的小脸,静静的打量着她,一张精致俏丽的小脸已经薰的有些烟渍,原本柔顺的一头黑发也烧焦了一片,心里一阵颤抖,这个女人,她究竟在想什么? 纤纤在皇上的子下,呼吸不由得急促,美眸紧啾着他,两人眼神相互静静的凝视,在这样的目光中,皇上只觉得自己原本以为已经僵硬如铁的心,在发出铁石破裂的声音。 纤纤咬了咬唇,心里暗骂自己,你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啊,居然不敢告白,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 皇上喃喃自语般的轻声追问道:“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你做的事总让朕无法理解?”拇指轻抚着嫩颊,轻轻磨蹭着,又提高声音说道:“傻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你冲进来,可能会连命都保不住。” “因为因为我爱你所以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从火场里出来,但我却知道如果放任你一个人在这里经历生死大劫,而我却什么都不做,如若,如若,真的有什么万一的话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所以我就冲进来了。”纤纤感受到皇上指尖的温柔,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之后,望着他清冷的俊颜,满是期盼,多么希望这个男人也能像以前看过的小说里的男主一样,回手抱着自己,热烈的说一句“我也爱你。” 但现实总是有点残酷的,皇上只是目光深湛的望着纤纤,心思却想到之前的贤妃,真是奇怪,今天这一天,两个女人先后说出一个“爱”字,第一个是要拉着自己一起去死,另一个是跑进来陪自己死,这样的感情,太过热烈,也太过可怕。 纤纤看着皇上的沉默,抽身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哀伤,是不是自己应该死心了,他对自己或许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只是却还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份感情,何况他贵为君王,只怕再就习惯女人为他而生,为他而死吧。 纤纤自哀自怨了一会,醒过神来,又暗骂自己是不是抽风了,居然学起了林妹妹的做风,已经努力过了,也吃过了,那么即使现在放弃,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因为不论过了多久,回忆起来,面对这份爱,都可以无愧于心的说一句,我真的尽力了。 060青丝散落挽情思 沉思过后,纤纤渐渐收拾了一下心情,突然心头闪过一道念头,自己与皇上现在安全了,可是皇后还不知道,这样的话,皇后肯定会逼那些侍卫们进火场救人,那样太危险了,不由抬起头打断正在沉思中的皇上说道:“皇上,这个密道能不能出去。” “可以,这里密道直通到御花园的假石后面。”皇上这次说话的时候,声音又恢复了平日淡定漠然。 “那我们快出去吧?”纤纤拉起皇上的衣袖,催促道。 皇上不解的望着纤纤。 纤纤收到这份疑惑的表情信息后,赶紧解释道:“我们安全了,如果不尽快告诉皇后娘娘的话,她肯定还会让侍卫进火场救我们,这样那些侍卫就凭白危险了。” 皇上心中一动,但还是不动声色的一边带着纤纤向密道口走去,一边说道:“你的想法真的总和别人不一样。” “什么,他们也是人,虽然选了侍卫这个行业,但生命也一样值得尊重。”纤纤不满意皇上的漠然,小声的嘀咕着。 皇上闻言心中越发欣喜,一手揽过纤腰使两人紧贴在一起,低头吻上俏丽的朱唇,撬开贝齿吮吸口中芳泽,极尽缠绵。好半天才在纤纤的喘息中终止了这个长吻,皇上低喘的贴在纤纤的耳边呢喃道:“你真的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很善良,很重感情。” 纤纤望着近在眼前的那张刚毅俊庞的神情明明那么冷冽,可是原本一向漠然的眼神却一点也不冰冷,反而热切得仿佛想将自己吞进去似的,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轻轻问道:“那你喜欢嘛。” 喜欢,只要你不背叛朕,朕必不负你。皇上心里默默说道,望着纤纤的眼光越发温柔。你果然和贤妃是不一样的女人,你这么善良,怎么可能像贤妃那样用爱的名义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这一句话,却终是没有说出口,或许是他已经过了可以将一切宣之于口的年纪。只是更加用力的拥紧纤纤,温柔的笑了笑,又在额上印上一吻,便牵着纤纤的手向密道口走去。 等两人一起从御花园出来,又回步到菀萱宫外时,皇上已经恢复了他君主的威严,淡淡的吩咐人送纤纤回了凝芳殿。 贤妃最后疯狂的放火烧宫,自然加速了长孙一家的死期,贤妃自是烧死在宫内,帮她纵火的宫女小菲也**于菀萱宫内,但依旧有很多事情需要善后。 皇上连夜回到两仪殿急召亲信大臣议事,一直到天初明,众大臣方才离去。 皇上一直端正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的倾听着众大臣的意见,其实,这个座位看起来华美光鲜,可是坐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但自古以来却有那么多的人,为了这个位子,朝思暮念,费尽心机。 皇上嘲弄的轻笑了起来,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又何尝不是为了坐稳这个位子而日夜筹谋,自己真的是太累了。唉,皇上疲惫的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揉了揉正在发痛的太阳穴,对了,眼下殿里没有一个外人了,为什么还是要摆出这样威仪肃穆,礼仪工整的坐姿? 或许是因为这么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于这样的姿势了,就算是没有任何人,一旦坐到了这个座位上,都会自然而然地摆出这样威仪严肃的姿势来,仿佛天生就是这样的与这个座位相配合。 想到这些,皇上不由苦涩地笑了,这样的姿势其实出奇的疲累,坐上不久就让人腰酸背痛,试着倚回椅背,想放松下来休息一下,却又心烦意乱地摇摇头,悠悠叹了一口气。外表光鲜的大唐,经历过几代贤明君主的世,可是现在因为对各地节度使的日益放权,使得各地节度使早已隐隐有割地为藩之势,内政又长期以来由几大家族分庭把持。 泱泱大唐上国,其实早已是外忧内患,自己做为一国之君,又何时可以真正的放松下来。 这时,一阵秋凉的寒意侵袭而来,皇上不由自主微微打了一个冷战,这次长孙家的事情应该就这样结束了,但为什么心里却又有一种不安跳跃着,但仔细思量中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再次睁开双眸,只见初升的朝阳正散落点点金辉照耀在两仪殿的地板上,光亮的地板将余辉反射在室内,只见一室的金壁辉煌。 皇上却看着一书案奏章,心中一阵郁结,徒步走出两仪殿,径直向凝芳殿的方向走去。 到了殿外,止住了小平子的通报,直接走进了内室,正见纤纤在镜前梳妆,她侧过小脑袋,眉头轻皱,淡淡的一脸愁容,小声的嘀咕着:“沅珍,你确定看不出来嘛。” 沅珍已经看见皇上,赶紧跪下行礼道:“奴婢恭迎万岁爷。” 纤纤此时方才回身,手却还是挡在头上,又想福下身子行礼,可是手又不愿意拿开,一时动作极不协调,显出了三分慌乱。 皇上走过去扶着纤纤,不让她行礼,一边说道:“平身吧。”一边轻轻的环住细弱的纤腰,抱在怀里,拿开她挡住的手,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处头发极少,还有几缕短发,发尾处有些焦黄,猜到是昨天在火场里烧坏了。回想到纤纤刚才的举止,不由一抹淡淡的浅笑浮上唇边。 纤纤嗅到皇上身上还有烟薰过的味道,猜到他昨天到现在虽然换过衣服,只怕还没有时间洗澡休息,却先来看自己,不由心里泛起一丝波澜。正在出神间,却感到头上灼痛的地方有指尖抚过的感觉,估计是皇上在察看自己烧坏的头发,想到在镜中看到那处丑陋的样子,不由有些窘促,挣扎着想从皇上的怀里退出来。 皇上正好在拨弄着她的头发,加上昨天纤纤的头皮让火灼伤了,沅珍怕绾紧了会疼,这发髻本就绾的极松,这一挣扎,帘松乱了下来,纤纤回首在镜中看到自己一半青丝披散下来,另一边又还让钗子缀着,更觉又羞又窘,眼睛一翻,狠狠白了皇上一眼,嗔道:“都怪你,你看都散了。” 这一下轻怒浅嗔的样子,皇上看了更觉有趣,回首示意沅珍退下,走到纤纤面前说道:“唉,傻丫头,怎么不能让朕看看嘛?” 纤纤扁扁嘴,却不说话,皇上淡淡一笑,眸色中闪着淡淡的温柔亮彩,静静的看着纤纤拿起案边的木梳自顾自的整理头发。 慢慢走到近前,握住纤纤正执着木梳的手,取过木梳,取下纤纤头上的发钗,一下,一下的帮着纤纤梳理一头的青丝。 纤纤只觉得他拿走木梳的那一下,自己的呼吸就提起来了,从镜中看到皇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专注。 皇上看着镜中的纤纤,温柔可爱的样子,脑子里却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一夜她恶毒的话语“生下来又如何,像二皇子那样意外的死去嘛?臣妾没有皇上的眷顾,拿什么去保护这个孩子?如果不能好好照顾他,我宁可,宁可,他没有来到这个世上。” 想起她在晕迷前轻声的低呤“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她在火场里对自己说“因为因为我爱你” 这一切的一切两人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于是,皇上的手里一直在轻轻的梳理着纤纤的一头青丝,脑子里却又在思考别的事情去了 只是梳的时间久了,纤纤让灼伤的头皮更痛了,纤纤先是忍着,不想破坏这份温柔的如梦境般的气氛。但看皇上一直梳着,纤纤总算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小意的说道:“皇上,梳的差不多了,让臣妾把头发绾起来吧。” 皇上不由失声笑了一下,无奈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学会乖巧一些,要是其他的嫔妃,朕肯为她们梳头,她们绝不会打扰朕。” “哦”纤纤有些失落的敛下眼眸,终是忍不住淡淡问道:“皇上还为那些嫔妃” “没有,朕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呢。”说话着,皇上轻轻的帮纤纤绾了一个最简单的反绾髻,拿起一只如意碧禧钗就那样斜插进去,淡淡说道:“除了你,只有在朕小时候曾经帮太皇太后梳过头。” 纤纤本在镜子里一直打量着那处烧过的地方,发现皇上正好将钗头从这里插进,正好挡住,正想拿起镜子瞧瞧那烧焦的地方明显不明显。听到这里不由眼眸一亮,转首望着皇上,手里的镜子顺势滑落在案上,随着那“?”的一声,纤纤的心却是越跳越快。 061只愿携手长相依 “只有我嘛?”纤纤望着皇上,满眼的温柔,满心的期盼。 “嗯,只有你。”伸手揽过伊人入怀。纤纤顺势依在皇上胸前,皇上轻轻抚过纤纤垂下的青丝,喃喃自语轻声叹息道:“你要总这么乖巧多好。” “你今天对我真好你以后可以一直对我这么好嘛?”纤纤沉浸在满心的欢悦中,并没有留意到皇上的轻声低语。 “那就要看你了?你首先得不惹朕生气才行。” 这样的回答,纤纤很不满意,只觉得心里的喜悦正高高的飘到了云端上,这时候却让皇上这一句话给踢了下来。 已经不企求你的爱,不求你的真心相悦,想让你一直对我好都不可以嘛?我已经在向这个世界的伦理观妥协了,那怕只是要你的宠爱,不是爱情,都不可以嘛?想到这里,纤纤不满意的抬起头,凝视着皇上,眼眸中有一层薄薄雾气,小嘴微微嘟起,含糊不清的嘀咕道:“你就说句好听的话,哄哄我都不行嘛?” 皇上伸手抚摸着纤纤抬起的脸颊,看着她委屈的样子,有些宠溺的望着纤纤,但却淡淡的说道:“以前的事情,朕不想再问你为什么,以后,不要再惹朕生气了,好嘛?” 这算什么事,这算什么话,好像以前的事,他全是无辜的,全是自己的错一样?纤纤只感到自己一颗火热的心,让人用一冰冷的水浇上,聚热聚冷之下,不停的收缩的抽搐,痛的历害,泪含在眼里,因为正仰着头,没有流下来,却在眼眸中滚动。 “这又是怎么了?”皇上不由微皱了一下眉头,紧紧把纤纤拥在怀里,抱紧她的肩头,温柔的说道:“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和朕直说。” 纤纤只是附在皇上的怀里,紧咬着唇,就是不哼声,皇上等了一会,不由有些急燥了,低沉着声音说道:“说话,不要让朕着急。” “就不说话。”纤纤有些赌气般闷闷的嘀咕着。 皇上听见纤纤这声嘀咕,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你还是说吧,你这性子,受了委屈哪里憋得住?”又接着轻嘲道:“左右还不是仗着朕疼你,才敢这么放肆。” “你那里疼我啦,我听说这宫里让皇上亲自指出去罚跪的妃嫔,也就独我一个。”说到这里,纤纤感受到皇上抚在自己肩头的手突然收紧了,帘醒悟,自己说的话,正是这个男人的一个心病。 “正是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唉。”皇上的声音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说完手慢慢放松,想将纤纤放出自己的怀抱。 纤纤却不舍的搂住皇上,依在他胸前继续低语道:“关于那个孩子,对不起以前的事,我们不再提了好不好,以后,我乖一点,尽量不再惹你生气,你也更疼爱我一些好不好。” 更多更多的疼爱,累积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变成爱?纤纤不知道答案,却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舍得放手,特别是在他给了自己希望以后,只要想着要离开这个男人,自己的心就会觉得抽痛,所以只有更努力的去吃,或许只有真的伤心了,绝望了,方才能懂得放弃。 “好。”皇上听言不由微微扬起唇角,手慢慢顺着纤纤的肩头滑落,握住纤纤的手,十指交错,扣紧 因为前一天夜里的中秋节,让贤妃给折腾的六宫火光冲天,热闹非凡,而没有真正过上一个中秋宴,所以今天皇后便在凤仪殿里宴请众妃嫔。 现在六宫里贤妃已死,纤纤的位份虽然是让贬过一次,但却反而成了六宫里除了皇后以外,位份最尊的妃嫔。 宴席中六宫妃嫔的座位布置本来并没有细分等级,也许是为了体现六宫妃嫔和睦,姐妹情深的意思,所以,除了皇后的座位必定是主座外,并没有规定哪一位妃嫔必须坐哪一个位子,一般都是由皇后或是当天主持宴会的妃嫔们着令宫女安排,但一般情况下,还是按位份的尊卑来排列。 特别在皇后的凤仪殿里请宴时,一个位子的变动,就可以详细地说出这个后宫的风云变迁。 纤纤从一开始的不常出席,到后来陪座于贤妃右侧,之后流产,再之后触怒圣颜降级。 那时候纤纤虽然被贬后,但位份还是正三品昭仪,在这六宫里论位份只在贤妃之下。只不过通常正五品婕妤以上的妃嫔都会授以金册金印,也会有自己的封号,偏偏纤纤的封号却让皇上上次一怒之下给褫夺了,位份虽尊,说起来却不太体面,在那之后的宴会,一直都是坐在众妃嫔之中不起眼的一处。 而今天,皇后却安排纤纤坐在了自己最近一处位置,因皇后皇上都严令谈论昨夜火场一事,大部份妃嫔虽不知道昨夜发生过的火灾纤纤也在里面扮演了一个角色,但只看这座位却已经知道,这六宫里的局势改变了。 各自入席后,先是一段燕乐的歌舞表演,接着,还是一段歌舞表演,再继续还是。 纤纤帘开始有些犯困了,要知道这位大小姐昨天夜里折腾了一夜,回来沐浴后,就一直在折腾纠结自己的头发,几乎是通霄未眠,本来应该中午可以补觉吧。皇上一早就过来找她聊天,之后皇上他老人家就抱着纤纤当抱枕睡香香了,可怜的纤纤让他拽进怀里,箍得紧紧,而且是越抱越紧,那里还睡的着? 于是,现在睁着两只比兔子略红点的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些在她眼里看来,其实就是不停的重复动作的歌舞,那轻柔缓和的萧乐之声,更是好像最佳催眠曲一样,渐渐眼皮止不住的开始打架。 高座上的皇上看见纤纤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丫头,能再丢人一点嘛? 皇后此时却温婉的笑道:“皇上,之前惩罚段昭仪乃是因为贤妃一事。现在,在皇上圣明的裁决下,已真相大白,段昭仪所言并非空穴来风,这位份和封号是不是应该恢复一下,以正视听。” 此时,如是一般妃嫔,就算不应话,也应起身以示恭敬,可是纤纤正在半梦半醒间,就差没流下口水了,压根不知道皇后正在说自己的事。 帘场内众妃嫔都子着纤纤,离的近的,正好看见纤纤在闭目养神的状况,不由暗叹一句啥叫不怕死的,这就是表率。 因纤纤坐在皇后近侧,皇后反而不方便看见她的情况,直到此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目光扫过众人。 纤纤身侧坐着的乌兰琪见机赶紧掐了纤纤一把,纤纤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开一双大眼,一脸迷茫的望着大家,心里暗叫道,天啊,我又错过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看着我? 皇上无奈的摇摇头,接过皇后的话说道:“皇后言之有理,就让钦天鉴择一吉日为段氏晋封吧。”着意用力说出段氏两字,眼眸更是狠狠的瞪了纤纤一眼。 纤纤帘恍然大悟,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要晋级了,赶紧站起身来谢恩。 皇上看见场面有些冷,柔声对皇后说道:“梓童,你可知道,历史上这么多帝王中,朕最羡慕那位?” 皇后帘温婉一笑,好似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快,轻声做答道:“这个,臣妾不知。” 皇上侧首凝视着皇后继续说道:“朕最羡慕文武圣皇帝。” 纤纤眉头一挑,这是谁啊? 皇后点头道:“文武圣皇帝可谓是千古一帝,论文治,贞观年间,牛马遍野,百姓丰衣足食,夜不闭户,道不拾遗,论武功,他胸怀大局、四海一统,征战高句丽等多处藩国,创立了我大唐万藩来朝的局面,更让藩属国尊称为天可汗,由此奠定了我大唐数百年的基业” “皇后错了!”皇上轻声打断了皇后的话。 听到这里,纤纤已经知道文武圣皇帝是指的唐太宗李世民,可惜,这个世界从那以后的历史就和自己学过的不一样了。。 皇上继续说道:“文武圣皇帝这些功绩确实值得朕钦佩和仰慕,但并不是羡慕。朕羡慕的是他有一位贤德的长孙皇后。” 皇后眨了眨眼睛,似乎想思考皇上话中意。 但皇上没有留给她继续猜迷的时间,而是站起身对天举起酒杯,继续说道:“但朕现在不再羡慕他,因为朕有了你这样一位贤后,所以朕现在要敬苍天一杯,以示感恩。” 062六纷扰心事多 纤纤的手指轻轻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上打转,眼眸低垂,敛住内心的失落,不停的对自己说,他是一国之君,七十二嫔妃,是天经地义,而且皇后才是他的大老婆,另外,皇后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便是得他一句称赞又如何,可是为什么听他说感谢苍天将皇后赐给他的时候,自己还是这样的心痛。 皇后似乎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低低的说道:“皇上。皇上” 襄婕妤帘起身迎合的说道:“嫔妾也敬上天一杯,愿皇上与皇后娘娘白首偕老,福泽绵长。” 于是,一幕众妃嫔感恩戴德,满口奉承的闹剧开始拉开大幕了 纤纤无奈的跟着众人一起站起身,眼睛里酸酸的,嘴上却还要强装出一抹淡淡的甜笑。 当天夜里宴席散后,皇上依例歇在了皇后的凤仪殿里。 纤纤回了凝芳殿,梳洗过后,命人熄了烛火,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床榻上,就着明亮的月光,看着不远处的案前上三足菱纹青铜香薰炉中冉冉冒着的青烟,烟雾氤氤氲氲升起,带着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整个屋里。 四下安静的厉害,纤纤突然特别怀念那将自己环在怀里,箍得紧紧的两只手臂上的温暖,可是现在那手臂的主人肯定在抱着另一个女人入眠,手不由自主的拽紧了锦丝薄被 第二天一早,纤纤便起身,昨天得皇后力荐,得已要恢复封号和位份,虽还未正式册封,但今天还是要去谢恩的,随意准备了件礼物,领着沅珍便去了凤仪殿。 到了凤仪殿外正遇上凌贵人也来了,两人虽然心里都不喜欢对方,但现在同在皇后门下,见面还是客客气气的笑了笑,凌贵人更是热情的携住了纤纤的手,拉着她一起进了内殿。 此举连沅珍看了都摇头,不论私下如何,纤纤必竟位份在凌贵人之上,她居然未得纤纤的许可,就自顾自的当众先拉起纤纤的手,已是逾规了。 纤纤却未留心这些小动作,跟着凌贵人一起进了内殿,向皇后行过礼后,分别落座,说了些场面的客气话,便称病请辞离去。在纤纤心里,虽然皇后对自己不错,两人现在相处的也还算亲近,只是在心里,却还是有些畏惧,不似凌贵人与皇后那般亲密。 看见纤纤出去,凌贵人方如松了一口气一样,腰也不如刚才挺的笔直恭敬,而是随意的靠在了椅背上,凝声说道:“娘娘难道打算真心扶持瑜妃?” 皇后瑰红色的唇瓣缓缓滑动,唇角绽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便不在多言。 凌贵人不满的说道:“瑜妃待娘娘一向不甚恭敬,娘娘如此看重她,却又无控制她的密法,万一日后换来一声长叹,岂不无奈。还不如好好培?燕凝眸,皇上也算喜欢她,而且这个贱婢,不怕不能控制她。” 皇后双眸微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凌贵人,淡淡说道:“什么时候本宫做事,需要你来指手划脚了?”说话间目光渐冷。 皇后冷眼看见凌贵人显出畏惧之色,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口,继续说道:“你自信能控制燕凝眸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们知道一个关于她生死大计的秘密,可是你要知道这个秘密也是一个双面刃,说出来,我们一样有麻烦,所以有等于无。” 皇后放下茶盏,沉思了一下,方说道:“至于瑜妃,本宫欣赏她的为人,也愿意扶助她,你就不要再多说了,何况,哼,一个在大唐毫无根基的丫头,就算看走眼了,本宫也不怕收拾不了她。”说到这里皇后眼眸中闪过一道戾气。 凌贵人看见皇后纤长的睫毛垂下,掩去墨色的眼眸中的迷离不清的神彩,一时也拿不稳皇后的心思,眼眸一转,讨好的说道:“昨夜皇上夸奖娘娘是长孙皇后” “哼,什么夸奖,你当咱们的皇上会是那种当众做这些没意义事情的书生嘛?”皇后心烦气燥的打断了凌贵人的废话。 “那是”凌贵人抬首试探着问道。 皇后心绪不宁的用手指尖在桌案上来回划动,好半天才说道:“你知道长孙皇后最有名的几项贤德之举,其中最得后人称颂的就是她劝说自己的长兄长孙无忌放弃实权。” 说完皇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眸悠悠的望着这一室的繁华,疲惫的说道:“他是希望我能效仿长孙皇后啊。过两天你请我娘和二姨一起进宫到我这来聊聊吧。” 突然门外传来五福子的声音“启禀皇后娘娘,内侍省总管程诺贵求见。” 皇后抬起头,端正了一下坐姿,自信再也看不到刚才那一丝疲惫,才提声说道:“让他进来吧。” 凌贵人站起身一福请辞而出。 程诺贵刚进内殿便跪了下来,远远的就亮声道:“奴才程诺贵恭祝皇后娘娘千岁千福。” 皇后淡淡的说道:“什么事,说吧!”声音悠然而漂远,在这大殿里轻轻的回扬,充满威仪。 程诺贵赶紧说道:“启禀皇后娘娘,一时给段昭仪晋位的日子,钦天鉴选了,这月二十二就是一个好日子,另外,之前皇上有旨段昭仪不可再奉召侍驾,现在这牌子可是要再放进玉盘里,还是等晋封之后再请旨办理” 皇后冷哼了一声,揉了揉眉间,不耐的说道:“放进去吧,皇上想见谁,不想见谁,有没有这牌子也一样,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程诺贵恭敬的应了一声是,但看样子,却没有请辞退出去的打算。 皇后皱了皱眉头拿起茶盏,轻轻吹了吹中悬浮的茶叶,小小的抿了口,抬首发现程诺贵还未出去,便淡淡问道:“还有什么事?” 程诺贵趴在地上,轻轻说道:“有一件事奴才不知道应当不应当说。” 皇后冷笑了一声,若是觉得不该说你又何必来说这句话,但还是保持着平和的姿态,淡淡说道:“说吧。” 程诺贵凝起声音小声说道:“是关于燕小仪的。” 皇后眼眸一凝,手指上的黄金质地的护甲不留意间滑落,轻轻敲在了茶盏的沿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纤纤徒步走回凝芳殿,在路上,却见几名宫装女子正在一起花间扑蝶,其中一个身着绯色衣裙的少女,衣肩上绣了淡粉莲花水纹,更显清新典雅,一点也不张扬,粉嫩的莲花却让人眼前一亮,头上梳的是芙蓉归云髻。乌黑的头发下有一张肤若凝脂小脸,脸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笑的微微下弯,笑意中流出几分妩媚。 纤纤一次看见这么多俏丽的女子在一起,却就只让这一个女子吸引了目光,总觉得有些有熟,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心下不由有些疑惑。 这时候,其中一名墨绿宫装的女子先看见了纤纤,在她的示意下,这几位宫装女子赶紧正襟福身齐声道:“婢妾恭请段昭仪万福。” 在这唐宫里,正六品以下的妃嫔对上自称婢妾,正六品嫔位便有了数量的限止,对上也可以自称为嫔妾,正三品以上的妃嫔才可自称臣妾。 纤纤只觉得那位绯色衣裙的少女甚是眼神却想不起来在那里看过,先示意这几位起身,再望着绯衣少女说道:“你是今年入宫的妃嫔?你叫什么名字?住在那个宫里的?” 绯衣少女又是一福,垂首道:“回昭仪娘娘的话,婢妾确是今年得蒙圣恩获封为从八品选侍。婢妾名蓝宛晴,住在汶裕宫后殿霖语殿的西配殿。” 纤纤点点头“唔”了一声,但没有继续说下去,霖语殿是襄婕妤的住处,自已鲜少去过,应该没有见过,摇了摇头,淡笑道:“你们继续玩吧。”领着沅珍走远后,心里却总觉得蓝宛晴十分眼熟,不由出声问道:“沅珍,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蓝宛晴看起来好眼熟。” “这娘娘。确是看起来有些眼熟。” “哦,你也觉得眼熟,可是想起来在那里看过?”纤纤有些兴奋的追问道。 “这个,这个,娘娘,你难道没有注意那个蓝选侍有些像您嘛。”沅珍小意的回道。 纤纤猛然一惊,再回想了一下,可不是嘛?不就是像自己嘛?虽不算是十成十的一样,也已有了六七分相似,难怪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因为虽然日夜临镜自照的时候也会看见自己的样子,可是却不会想到这上面去,反是沅珍旁观者清。不由苦笑了一下,这事到是自己想的复杂了。 063月明人静留情丝 当天晚上,纤纤妆容整齐的坐在屋里望着门口,虽然没有说,可是她知道,自己是在等着皇上,可是等到月华高悬,皇上也还没有来,纤纤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慢慢的沉下去。 自己真的太自以为是,以为他也会像自己思念他那样来思念自己,以为昨天陪伴皇后是惯例,那么今天他也应该来看看自己了,就傻瓜一样的坐在这里等,只是因为心里觉得他应该会来。 白痴一样的自以为是,以为,以为,都是自己的以为,那个男人是谁?他是皇上,后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妃嫔也像自己样这一直望着门口看着月亮升起,却盼不到期盼的人。 可是为什么,自已还是觉得有一种受伤的感觉,等着,等着,心里却一直在隐隐的抽痛。 这时候沅珍走进来说道:“娘娘,已到亥时了,娘娘是不是准备沐浴休息。” 纤纤疲惫的点点头,算是同意,可是沐浴过看躺在床上的纤纤,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不远处的案前上三足菱纹青铜香薰炉中冉冉冒着的青烟,烟雾氤氤氲氲升起,带着淡淡的清香弥漫在整个屋里。 想起自己昨天也是这样,看着这香炉的烟,一直把自己折磨的疲倦了方才入睡,那时候自己知道他正在皇后身边,所以死心的早早入睡了。虽然今天不知道他在那位妃嫔那里,也知道他不会再来了,可是自已难道真的要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嘛,这六宫里的日子就要这样一直一直的熬下去,熬到自己对他的一切变的麻木?不会再感到心痛,如果这样的话,这宫里又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 纤纤越想越是心凉,慢慢用被子把自己裹紧,缩在床榻里面,面朝墙,不再看着那冉冉冒着的青烟,好像这样就可以和昨天不一样了。 渐渐睡意袭来,朦朦胧胧间听到沅珍再说话“万岁爷,请稍等,奴婢这就去把娘娘唤醒” “让她睡吧。” 他的声音,是他的声音,纤纤帘惊醒了,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听到声音是从外屋传来,就那样裸着脚跑了出去。 皇上似乎正准备坐下,芳芷正端着几样小点心送进来,齐凌正在帮皇上捶肩众人看见纤纤只着了一件亵衣,赤着脚站在门口,顿时都是一脸讶然。 纤纤帘反映过来自己的举动多么的不妥,帘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沸腾了,一点一点的涌上了脸部。 皇上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把纤纤抱进内室,不悦的说道:“你这样跑出来像什么样子?” 纤纤嗫嗫嚅嚅的说道:“我听见你说不要叫我,我还以为你要走了,所以一急就” 皇上捧起纤纤的脸,看着她眼神闪烁隐隐泛着一抹慌乱。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仔细的看过她,她消瘦了一些,眸子中装满了一抹淡然的忧伤。看着这样一张小脸,竟然有些心疼,扣住她下颚的手,突然间有一些轻颤。 纤纤看出皇上清朗的眉宇间满是忧虑和疲倦,温柔的问道:“你累了么?”他今天夜里终是来看自己了,不管多晚,他终是来了,纤纤心里本应满心喜悦,但看出他在强打精神,抱着自己的手居然还在微颤,竟然又有些心酸,可是他又有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么?怎么忙的这么晚呢?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纤纤心头弥漫。 皇上轻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下滑至纤纤的颈间,将衣间的盘扣一颗颗的挑开,当衣裳滑下肩头时,皇上把纤纤揽入怀里,低声呢喃道:“嗯,不过,看见你,朕又精神了。” 皇上细密的吻从颈窝游移至肩上,突然间身子僵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来,盯着纤纤问道:“这牙痕怎么浅了?” 纤纤本正羞怯偎在他怀里,此时听到他突然发问,不由愣了一下,方才醒悟过来他说的是自己肩头那处他咬下来的牙痕,喃喃的说道:“嗯,沅珍从太医院那里拿了一个消痕的药物,日日涂了两月,这才浅了些,你咬的可真狠。” 皇上听到这样的答案不太满意,扬了扬眉,又在纤纤肩头轻轻的噬咬了一下,痛的纤纤低呼了一声,这才含住纤纤的耳朵说道:“以后不许再涂了。” 这动作弄的纤纤只觉得身子一边都麻麻痒痒的,不由嘤咛出声,但还是喘息着说道:“为什么?” “因为这是朕留给你的痕迹,你要敢把它涂没了,朕就再咬一个出来。”皇上说话间已经轻笑出声。 纤纤只觉得自己全身都烫的厉害,这样的皇上让她觉得有一些陌生,可是却又是那样的温馨 两人正是情浓意动之时,突然听到外屋齐凌高声说道:“启禀皇上,您要的燕窝粥送来了。” 纤纤一时热情让吓退了一半,有些傻傻的望着皇上。 皇上看着纤纤近在眼前的小脸嫣红,那双迷人眼瞳,美得清纯却又带着勾人的柔媚,心头一阵邪火,咬了咬牙,把已经到嘴边的那句滚给吞了下去,极度不悦的说道:“知道了,送进来吧。”说话时,随手拉下了床榻上的幕帘。 纤纤在幕帘里自己整理好衣装,从缝里看着齐凌退了出去,这才跑了出来,看见皇上正在喝粥,浅浅笑道:“你怎么忙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 皇上拿着汤匙的手停了停,凝视着纤纤淡淡说道:“如果我不来,你会难过嘛?” 纤纤帘觉得自己快飞到云上去了,他是怕自己难过,所以才来的喜出望外的纤纤,很诚实的点点头,一心想着,如果时间能停在这刻就好了,这一句话让纤纤感动的半死,但皇上接下来一句话,让纤纤恨不得将那碗粥扣到皇上的脸上。 皇上继续说道:“但你要知道朕不可能总是陪着你的” 这句话仿佛浇纤纤一盆冷水,让她瞬间从云端清醒,真想大嚷一声,知道,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是皇上,我知道你有一堆老婆,可是为什么加这么一句,让我心情好一会就这么难嘛,靠,你个猪,你个混蛋。 皇上似乎看出纤纤情绪的波动,淡淡说道:“好了,现在朕不是正陪着你嘛。” 纤纤郁闷的抬头正准备再瞪他一眼,却看见他清朗的俊颜上写满了忧虑和疲倦,心里又一软“你最近很烦心是嘛?”纤纤在心里默默的叮嘱着自己,如果是那就不再烦你了,你想找谁就找谁吧,我只当没看见。 “你问这个干嘛?你要记住后宫不可扰政。”皇上不悦的抬头皱眉的看着纤纤。 纤纤撒娇的依着他坐下,嘟着小嘴的说道:“我知道后宫不可扰政,但我真的只是觉得你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很累,或许我不能帮你什么忙,但我最少可以做一个好倾听者,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把我当成你的妃子,能不能把我当成你的女人?” “一个君主,有很多话,本就是不能在人前言说的。”皇上说完脸上涌上一丝淡淡的哀愁。 纤纤心里更是心痛,抬手抚在他轻愁的眉间,淡淡的说道:“闷在心里,难受嘛?” 皇上淡淡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顺手将纤纤抱进怀里,两人就那样依偎着。 纤纤沉闷的说道:“难怪皇帝又自称寡人,便是因为认为自己没有朋友,没有可以相信的人,所以什么话都不能说”说到这里,纤纤抬首望着皇上,双眸亮亮的,轻轻说道:“但是你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只是孤单一个人的。有什么苦闷的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说说啊,就算帮不了你,也比自己闷着舒服些吧,大不了我向天纺,决对不会把你说的话告诉别人就是了,说出去的话,就让我” 纤纤正说到一半,突然看见皇上贴近的俊庞,一瞬间,两人的唇紧密相贴着,两双眼眸互视,这个吻把纤纤余下的话堵在嘴里,直到两人都心跳加快,几乎快透不过气,才结束。 皇上眼眸深深凝望着纤纤,轻轻抚过她的肩头,淡淡说了一句:“真?嗦。” 纤纤没好气的捶了一下皇上的胸口,不满意的嘟嚷道:“人家是关心你啊。” “我知道。”皇上凝视着纤纤那张娇俏的侧脸,愉悦地勾起嘴唇,手指顺着衣衫解开盘扣,直滑到了纤纤胸前揉弄,灼热气息拂上纤纤的小脸,伏身轻咬了一下她的嫩唇,纤纤帘呼吸有些凌乱了 064每个人活着都累 夜更深,皇上却还未入睡,复杂的眸光看向犹自沉睡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她趴睡着,薄薄的锦被盖住娇躯,一头温柔的青丝散乱的披下来,粘在自己胸前,有些痒痒的感觉,不太舒服,用手拨弄了一下纤纤的头发。 纤纤帘醒了,小脸还泛着红晕,伸手抚过皇上紧皱着的眉头,撒娇的说道:“你干嘛老是皱着眉头,很容易长皱纹的。” “没什么,你睡吧。”说着话,皇上将纤纤移出怀里,站起身。 “天还没亮,你就要走嘛?”纤纤心里有一丝受伤的感受,自己与他究竟算什么,记得有一个男人说过,男人可以和无数女人上床,但只会和自己喜欢的女人睡觉,这就是他对自己的定义嘛,只是用来暖被泄欲的工具,现在事毕了,他就要离开。 “嗯。”皇上正准备唤宫人进来为自己,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纤纤微颤的肩头。 皇上轻叹口气,耐着性子说道:“你又怎么了?” “你要回两仪殿召幸其他妃嫔嘛?”纤纤不断在心里警告自己:闭嘴!要赶紧闭嘴,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说话,那样只会吵架,嘴巴却不合作,在想用理智控制自己前,话已出口。 “你说什么呢?看来朕真的把你给宠坏了!”皇上的眼眸中浮起一丝怒意,这个丫头,知道不知道,我最近都快烦死了,那有这种心情,可她的脑子却只想着自己就会做这种事情。 纤纤咬紧唇瓣,倔强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皇上看见纤纤眼角的泪光,伸起的手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轻抚过她的眼角,拭去羽睫上的湿意,深邃的眸光闪着复杂情绪。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就这样把这个丫头晾在这里不理她,等她自己好好反省,可是心里却在有些不忍,好半天才无奈的说道:“傻丫头,你自已先睡吧。” 纤纤这时候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温柔的说道:“你最近有很多事嘛?” “好了,有些话不是你可以问的。你听话,乖乖睡觉去。”这话本来是好话,不过语气就有点恶劣,强势的命令口吻皇上说完,又轻叹了一口气,唤进宫人为自己着装,纤纤听出他语意中的不耐烦,嘟着嘴,一言不发的抱膝坐在床上 皇上回了两仪殿吩咐众人退下后,看着书案上堆积的奏章,拿起一本看了几眼,又有些烦燥丢在案上,那个人说好中秋节到,可是到现在还没来,别是出了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近烦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就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总要那个人来了,知道确实的信息,才能安心些。 正在这时候听到书台后的屏风里传出轻微的“咔咔”的声音,皇上的身子帘崩直了。随着“咔咔”声的消失,从两仪殿的书台的屏风后,站出一个青年男子,丰神清俊,但神色里就是一点像小痞子一样的气质,一身玄色的外衣,手里执着一把玄色金边的白玉骨扇,有一下没下的摇着,似乎像学习文人风采,但依旧掩不住他的痞气。 皇上一直沉静的脸上总算是流露出一丝微笑,淡淡说道:“你来迟了!” “臣在路上遇上一些变故所以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嘴里说着恕罪,可是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依旧笑的痞痞的坏坏的,但不惹人讨厌,反而让人看着觉得亲切。 “你从密道里进来的?”皇上露出一丝微笑,随意的问道。 “嗯,没想到皇上现在这么晚了还会在这里等臣,臣还以为皇上肯定在那位美人的床上呢。”玄衣男子痞痞的打趣着皇上,好像一点也不畏惧这天子之威。 皇上无奈的摇头叹道:“朕只是睡不着,就回两仪殿来处理奏章。” “做皇帝原来这么辛苦呢还是皇上最近烦心的事太多?”玄衣男子一边说着话,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前淮南节度使,在辖区内强迫管区中所有的壮丁为兵,只留老弱种田,建立起数以万计的军队。又再从军队中抽调更精壮的牙兵充当亲军,待遇优厚。引起兵士不满,动辄发动事变,驱逐主帅,而且自立副节度使为帅,现在居然上书,要求朕的任命召书,这些藩镇,拥兵自重,分踞一方。”说到后八个字的时候,皇上眼眸中戾气皆现。 玄衣男子一合手中的玉骨扇,在手心中轻击了两下,试探着说道:“莫非皇上想削藩以加强中央集权,可是这是步难走的棋,不过,虽冒险,但确是稳定江山长久之计” 皇上深湛的眸子凝视着远处,眼眸中闪烁不定,好半天才正色说道:“朕虽没有文武圣皇帝的雄材伟略,但也不想留下一个烂滩子给自己的子孙,惹来一世骂名。” 玄衣男子灿然一笑,诚肯的说道:“臣必誓死追随陛下。” 皇上淡淡一笑步出案外,轻拍了一下玄衣男子的肩头,轻轻说道:“只怕以后会让你受些委屈了,对了,你去看太后了嘛?” 玄衣男子轻咳了一声,东张西望了一下左右,方才小声说道:“没有啦,想到上次一见面,太后就叨叨我该娶妻了呃,有点后怕啊”。 时间与空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但是如果能有一把尺子来量一量的话,即便尺子上有众多不同系列的刻度单位,然而摁住一个点的话,把某些人在不同空间的这一时间点的行为一对比,却颇有些戏剧性的。当然,若他们之间有那么些丝丝缕缕的联系,就更妙了。 比如说现在,皇上正在与玄衣男子密议的同一时间的凤仪殿内皇后也并未入睡,她心烦的看着父兄给自己的回信,一张薄薄的纸上却记载着以后莫氏一族兴衰,终是自己太天真了,居然以为父亲会肯听自己的劝告交出兵权。那摊开的纸条上面只写了十三个字:“今日交必衰败,不交反可为依凭。” 皇后悠悠叹了一口气,将桌上的纸条折小,放在烛火处点燃,看着那白色的纸在火舌的吞食下,渐渐转成黑色的灰。莫家是不是也是如此,在燃烧出最美丽的火光后,就只有成灰的命运。 皇后环视了一眼凤仪殿里,自己还可以稳坐这里多久呢,父亲啊父亲,你怎么不明白呢,如果顺了皇上的意,你的女儿是当朝的皇后,日后未必不能东山再起,可是现在你执兵自重,皇上刚才经历过长孙一族的变故,怎么可能不恨,拥兵自重,功高震主,古来将之大忌。 凝芳殿内的纤纤,从听着那渐离渐远的脚步声,直到确认皇上彻底离去之后,有一种难言的委屈之感由心而起,他也不哄哄自己就走了,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想着想着,不由渐渐心头发酸。 而到了这时间点,纤纤也已经面无表情地坐起来,下床转出内室,吩咐沅珍准备热水。 进入浴桶后,用丝巾细细擦拭着自己的身子,看着雪白肌肤上还留着皇上遗留下来的痕迹,一时心神恍惚,又忆起他温柔的笑容,可是他面对皇后时也是那样笑容,会不会自己看不见的时候,他对其他人也是这样。越想越是心情烦燥。 坐在浴桶里,纤纤才觉得自己的心,正渐渐从这几天一直因为与皇上合好而潮起潮落的激动心情里开始慢慢恢复了冷静。 又忆起皇上在严若雨生下帝姬后的反映,以及贤妃的死自己一直下意识的去回避这件事,除了因为贤妃的死状很恐怖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害怕想像她的死因,那时候,那时候还在内殿的人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就算贤妃做过什么,可是她也曾经是你的女人啊难道你对自己的女人都真的如此绝情? 李昊昱,女人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低贱的生物吧?我呢?你说我和她们不一样,我在你心里有过一点份量嘛?纤纤想到自己居然爱上这样一个冷血的男人,一时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出来,拿起丝巾不停的拭着自己的眼角,擦去自己的泪水,可是越擦越多,直到把眼角的细肤都擦的生痛。 沐浴过后,纤纤回了内室,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整理好衣服和头发。 看着镜中的自己,细看之下,发现自己的眼角已擦出了红红的擦伤痕迹。而且眼睛因为刚才的痛哭有些红肿,可是现在眼里却再无一丝泪,仿佛刚才根本就没有哭过。 纤纤在心底嘲笑自己,有什么好哭的,女人的眼泪,总是最不值钱的,特别是当这个男人并不在意你的时候。 爱一个人真的好累,特别是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想着你,寂寞的愁填满整个心扉,可是却还是不敌,永远生活在。你爱与不爱的的怀疑里。只要你对我好一点点,我就满心欢悦,只要你一个冷落,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能够牵动我的情绪 李昊昱,爱你的滋味真的好累,累的我不知该怎么面对。 065来一出微服私访 纤纤坐在摇摇晃晃的车驾里,看着向前看不头,向后看不到尾,这一行浩浩荡荡的人马,感到一丝疲惫的无奈。也有一丝好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机会亲眼看到泰山封禅,这一千古第一祭天大典。 这事要从贤妃的死说起,贤妃死后。贤妃生下妖孳的事情慢慢在宫里传开来,皆传天降妖孳,为不祥之兆。太后震惊之下,决定去护国寺理佛祈福一个月。 结果此事因太后的离去,更是坐实了这个传言的真实性,闹的沸沸扬扬,皇上为了稳定人心,决定就着近几年天下太平之由前往泰山,登封报天,降禅除地,以定人心。 本来封禅大典便是皇后也不能参加,更不要说是纤纤这样的妃嫔了,也不知道皇上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居然把皇后与纤纤都带在了身边。不过,纤纤与皇后这样的宫庭女眷当然是完全和那些陪侍一起来的大官们分隔的很远了。 这几日与皇后单独相处下来,纤纤发现皇后其实是一个很有才情的女子,熟读史学典故,精于琴棋书画,还擅弓射。那日纤纤在屋里玩飞镖让皇后看见,本以为肯定要挨一顿训斥了,吓的直哆嗦,万没想到皇后据然屏退左右,与纤纤一起比赛飞镖技术总而言之,纤纤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与皇后之间,总算比在宫里的时间添了几分亲近。 这天好容易到了陪都洛阳,随行的那些武官还好些,文官已是一个比一个憔悴,再众人的威逼加利诱下钦天鉴再三的向皇上请求,一再的解释,这封禅大典的吉日是在下月二十一日,还不着急。最终皇上决定在洛阳行宫休整数日再出发,这些天的车马劳顿折磨下的白发文官嘛,就差没有弹冠相贺来庆祝了。 当天夜里,纤纤与皇后两人一起正在院里聊天,突然看见齐凌头破血流的走过,皇后眉目一扬说道:“齐凌,你这是怎么弄的?” 要知道齐凌是皇上身边的总领太监,谁敢打他?还打的头破血流的,这不是和抽皇上的耳光一样嘛? 齐凌声泪俱下的跪倒说道:“皇后娘娘,您快去劝劝皇上吧,皇上正在书房里大发脾气呢,午饭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 皇后站起身便向书房走去,纤纤凝视了一下齐凌的伤势,有些郁闷的问道:“你这是皇上打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他怎么可以这样? 齐凌赶紧回答道:“不是不是,只是奴才不小心摔伤的” 这样的话,谁会信呢,最少纤纤不会信,纤纤满心的不满,可是还是跟在皇后的身后去了书房,先安抚一下这个暴君比较重要。 纤纤正准备步入房中便听见皇上怒声滚滚的说道:“蜀王。居然敢背叛朕,他是朕从小长大的兄弟啊,朕要当面问问他,问问他为什么。”不由脚步缓了缓,就那样立在门口没有进去。 皇后柔声劝道:“皇上息怒,这不过是凭风奏报未必是实情。” “眉山郡守,绵阳郡守等附近七十九名官员联名上书,莫不是一起来污蔑他,哼”皇上说着话,似是越想越气,一手扫落桌上奏章,喝道:“气死朕了。” 纤纤第一次看见皇上这般失态,吓的向后缩了缩,皇后却只是在地上捡起奏章,一封一封的码整齐了,淡淡说道:“皇上,臣妾听说你从中午就没用膳,再气也先吃些东西吧。” 皇上沉声嗯了一下,算是同意,皇后帘微笑着命人开始准备,纤纤感到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便没有再进入其中,而是有些黯然的回了自己房中。 夜里,纤纤刚躺下,隐隐听到屋里有人蹑着手脚走进来,一个翻身而起,抖手就拨出了床榻边的衍羽宝剑,一回首却见进来的是皇上,纤纤一惊,今天夜里,他不是应该会在皇后那里嘛? 纤纤刚要说话,皇上已经捂住纤纤的嘴“嘘。”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也不管她现在只穿着亵衣,便直接丢了一套宫女的衣服,然后轻声说道:“不要惊动任何人,快些换上和朕走。”纤纤收起衍羽,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就这样跟着他蹑着手脚出去了,只是走在路上,纤纤就已然茫然了,这是皇上还是做贼呢? 两人一出屋子,齐凌已在那里等着了,在齐凌的带领下两人一路虽然遇上了几次巡视的官兵,但都无人敢查问。 但越离近宫门,查问的越是仔细,不同于纤纤纠结和慌乱,皇上淡定的跟着齐凌,遇上人问这一行干嘛去的时候,齐凌从开始说“面圣”“这是当地有名的才子,皇上刚才宣他晋见,看他文采好,把这宫女指给他了”理由一直在不停的变化中一直出了行宫,齐凌哆哆嗦嗦的说道:“万岁爷,可以恕奴才的不敬之罪啊”皇上笑了一下,摇摇头骂道:“你又卖乖。” 这时候纤纤才算松了一口气,望着皇上,一脸迷茫的问道:“皇上,我们不是要去泰山封禅嘛,这是要去干嘛?” “朕要去蜀地,亲自见蜀王”说着话,脚步却没有停,走不多远就看见行宫外的避静之处,停着两辆马车,王振家正领着六个侍卫在那里等候着,只是衣服早就换成了常服。皇上拉着纤纤坐进了前面马车,里面早就有准备好的衣服,让纤纤自己换上。 在车厢里纤纤有些别扭的当着皇上的面开始换衣服,害羞的垂下头,低声说道:“你不怕耽误了封禅嘛?”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呢,此地来回蜀地,要是轻车简从的话,十几天足够了。”只是说话时的嗓音比平日里粗哑的多,在纤纤脱下了宫女的外衣,正准备拿起一旁的常服,皇上已经伸手把她抱进怀里,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一直顺着发丝抚摸到腰间。 纤纤浑身轻颤了一下,但帘想起马车外还有其他人,羞怯的说道:“皇上,外面” 皇上促夹的笑了笑,然后淡淡的说道:“你又想到那去了,朕只是想抱抱你和外面有什么关系。” 纤纤帘被皇上说得羞红了脸,赧然地将脸埋进皇上的胸口。皇上也顺势抱紧了纤纤,纤纤附在他胸前,只感到他的胸膛不停地振动,是在笑,而且笑得真好听。 纤纤抬起头,看见他笑的无比开心的俊脸,心“?”的跳了一下,皇上一向是稳重肃穆,他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开怀的笑过。 皇上轻捏了一下纤纤的鼻子,笑道:“快把衣服穿好,还是你真的想让朕做那件事。” 纤纤帘麻利的从皇上的怀里滑了出来,快速的开始穿衣,皇上随手拿起纤纤刚才解下的衍羽宝剑,说道:“你居然夜夜都枕着这个睡觉。” “怎么,怕以后睡到半夜里让我杀了?”纤纤随意的开玩笑道。 但皇上却没有笑,而是凝视着纤纤说道:“你会嘛?” 纤纤看见皇上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天啊,他不会当真了吧,靠,这人真没意思,一点都不能开玩笑,瞪着他,似是生气,又好似撒娇地说道:“当然不会了,我才舍不得呢。” 皇上翻手将纤纤拉入怀里,轻咬了一下纤纤的俏丽的嘴唇,笑着说:“那是为什么?”说完看见纤纤脸色一黯,不由心里有种淡淡的心痛,抱紧纤纤说道:“你在害怕什么?朕说过会保护你的” 纤纤原本依在皇上胸前什么也没有说,此时一阵心神荡漾,看着皇上清俊而坚毅的容颜,不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唇堵住他接下来的话,已经够了,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紧紧地抱着他,青涩地吸吮着他的唇,皇上错愕了一下,这还是纤纤第一次主动吻他,随即便回拥住纤纤。 这个吻炙热非常,似要将对方融化,两人都开始有些缺氧了,但却又不想结束这甜蜜的痛苦。皇上的手开始在纤纤身上游走,忽的,纤纤感受到领口一松,皇上的唇开始顺着下腭移下,慢慢的滑落到纤纤颈侧。 两人的胸口急剧起伏,这时候马车的窗口的帘布让风吹动了,飘扬中吹进一丝寒风,微凉的风抚上纤纤滚烫的脸颊之时,纤纤突然清醒,推开皇上说道:“皇上外面有人” 皇上声音喑哑地道:“那又如何?”说着抓住纤纤的手腕,覆身将她压在身下 恶搞番外三篇-8月18一时兴起之 看见大家一拍再拍,仰头望天,难道我真的虐的天怒人怨了嘛5555555555555 话说,我真的一直以为自己是亲妈,我也只是偶尔虐一下,只为怡情,只为剧情需要。 (某好友的旁白声从远处回荡而来:那是你想多了,产生的错觉,你就一后妈。) 我不干,不干,锤地,我就是亲妈来着,我的主张是悲情与温馨齐飞,欢笑共虐心一色,其实我真的是不常虐的人(好友继续旁白:那好吧,你居然这样自乞白赖的非说自己是亲妈,那我改称你为伪后妈。) 我无语,于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我特写了此恶搞番外。 开篇前,外加免责申明:此篇番外的内容与正剧无关,切勿带入正剧观赏。 ******* 番外no1 如果说六宫内有谁是皇后最怕见到的,不是皇上,毕竟皇上在外人面前还给她点面子;也不是太后,毕竟自己从无过错,太后对自己还是比较欣赏的。 要说怕的,毫无疑问,就是现在站在她面前,一口一个臣妾可惜完全没有恭谨之意的瑜妃。 “娘娘您上个月在臣妾那里打麻将欠下的银子,说好今天一起结算的,这是账单,请您过目。”纤纤把帐单交给不停擦汗的五福子,五福子把帐单交给同样在擦汗的皇后,只看了一眼帐单上累积的数字,皇后瞬间连汗珠都石化了。 “那个,那个,瑜妃,有这么多嘛?”皇后好不容易从石化状态恢复。都是瑜妃也不知道从那里想出来的法子,居然让人用玉石制成了一套108张的麻将牌,而且玩法推陈出新,自己一时不注意的就让沟去了,常打常输,每次都是一笔签过挂帐,讲好一月一结,可是怎么这么多呢? “娘娘,还是请您尽快结清吧。要是让六宫中的姐妹们知道。嘿嘿,当然如果您暂时筹不出这么大笔钱,可以分期还款。”纤纤很温和,很乖巧的,很体贴的说道。 “分期?如何分?”皇后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顿时眼前一亮。 “是的,分期。”纤纤点点头。“比如可以分成十二个月分期偿还,不过嘛,这利息,九出十三归,利滚利,换算下来就是”纤纤一摇三晃的刚准备把债权公式背出来。 “停!停!本宫马上还!本宫不分期!”皇后大惊失色,赶快打断了纤纤的话。可想想也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典当给纤纤了,不由摆出一幅苦相:“瑜妃,你看,不是本宫不想还,可是你也知道,今年本宫一年的奉银就那么点,今年几位皇子又相继离世,皇上心情不好,给六宫的赏赐也少了,实在是,实在是快要揭不开锅了” “揭不开锅?”纤纤一挑眉。“那好吧,皇后娘娘,臣妾给您一个建议。”说到这里纤纤故做神密的凑到皇后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什么?啊。让本宫把凤印抵压给你使用一年,这笔账就一笔勾销。这。”皇后颤抖了。 纤纤眉毛一扬:“不行,那臣妾,只能建议娘娘还钱了。” 几番游离之后,皇后大印一挥:“拿去吧!凤印,归你了。” 555555皇后欲哭无泪,悔不当初上了纤纤的当啊。 看着某纤拿着凤印时,笑的如同一只狐狸一般,皇后继续哭。 走在路上,沅珍不解的问:“主子,你在宫里,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要这么多银子干嘛,您看您把皇后娘娘给逼的?” “我不是想要这些钱,而是想要让别的人都没钱。” 沅珍不解的望着纤纤。 纤纤惬意地继续说道:“你觉得债务缠身的人,整天除了想办法挣钱还债以外,还有什么心思胡闹吗?难道你不觉得咱们六宫里的嫔妃们最近都消停了?” 原来如此沅珍恍然大悟道:“主子,高啊,实在是高啊,也只有这样,咱们才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啊。” (暴汗啊,再次免责申请:以上情节是决对不可能出现在正剧中的,纯属某个人的yy中产生的幻觉。) **** 番外no2 我们可爱的,美丽的女主纤纤流产前的某天,正躺在床上休息,突然,严若雨冲进来,说道:“纤纤,听说你怀孕了?” 某纤:“没有啊,那里有。” 气氛尴尬中。 乌兰琪也冲进来嚷道:“纤纤,听说你怀孕了?” 某纤继续挣扎中:“没有的事” “真的没有嘛?”两人一起狐疑的望着某纤。 某纤:“”两人:“”“你们从那听来的?”良久,某纤无奈的追问 “襄婕妤来了。”沅珍很狗腿的扶着这位主子进来。 襄婕妤:“瑜妃娘娘,嫔妾听说您怀孕了,所以特送来安胎药几副。” 又过了一会,宓昭容也来道贺。 某纤满头黑线与来的人数成正比增长中。 某纤郁结了,明明自己就没有告诉别人怀孕了啊,怎么弄的人尽皆知? 某纤不服的吼道:“这都是谁乱说的。” “我没有乱说啊,主子,我只告诉了杏儿一个人。”沅珍说完赶紧捂住嘴。 纤纤盯着正缩在严若雨身后的杏儿,恶狠狠的说道:“杏儿,是不是你,你还告诉谁了?” “奴婢没有啊。” 正在这时候,听到一个清甜可爱,温柔无双的声音从杏儿那里发出来,说道:“不是杏姐姐了,那天杏姐姐与沅珍说话的时候,人家听到了嘛,我觉得是好消息了,所以,宫里来看过我,我认识的,我都说了一遍。” 纤纤暴寒的看着杏儿怀里只有几个月大的诗仪帝姬,声音居然是小帝姬那里发出来的,天啊,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居然这么有八卦天份,苍天,大地啊,这宫里尽出妖孳啊。 (暴汗啊,再再次免责申请:以上情节是决对不可能出现在正剧中的,纯属某个人的yy中产生的幻觉。) ***** 番外no3 幻想中的结局 啊啊啊,虽然说现在穿越成疯,可是你居然也写穿越,特俗了一点,还写的这么虐的天怒人怨,主持穿越大事的貔貅不干了,一个雷把女主霹回了二十一世纪,让她继续去街上流浪吧。 女主走后,贤妃美的成一朵花一样,乐极生悲,让貔貅看见感到不顺眼了,一个雷霹死了吧,这个大奸角也该死了,于是,可怜的贤妃带着未出世的皇子离世了。 贤妃死后,皇后总算看见多年的阶级敌人倒下来,一高兴,抽风了,貔貅看见她一脸白痴,简直破坏形像,也一个雷霹死完事。 皇上太惨了,一夜之间,几个老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让雷霹死了,忍不住仰天长啸,壮怀激烈,那知道站的太高了,一不小心也让雷霹死了全部主角都交待到这里了,终于可以圆满大结局了,哦哦~~ (暴汗啊,再再再次免责申请:以上情节是决对不可能出现在正剧中的,纯属某个人的yy中产生的幻觉。) ps:大家觉得好笑就笑笑,不好笑就飘过,某其实不擅长写恶搞文,不对,应该说偶啥文都不擅长写汗,披着一身砖头的某人爬走。 皇上一个人的独白上篇 我的名字是李昊昱,是大唐先绍统同道冠德昭功明圣成孝皇帝的第六子,父皇在世的时候并不疼爱我,反而很讨厌我,从十四岁起,就时常让我出宫游历代访民情,于其说是看重我的能力,不如说是不愿意看到我这张脸。 自从母后逼死了懿德妃之后,他就一直这样,不愿意看见母后,也不愿意看见拥有和母后模样相似的我。 正好,我也不愿意呆在这冷酷又充满血腥味的深宫里,常能出外游历我很开心,十六岁的时候,终于要大婚了,对像是莫都护的女儿,莫若尘,是母后亲自为我挑选的,结果父皇似乎心情很不好,居然在大婚之前遣我随莫都护一起出战,抗击北蛮,母后很担心,可是我却不在意,那时候我还小,听说保家卫国,只觉得热血沸腾。 三个月后得胜归来,父皇虽然不喜欢我,但看见我有了军功还是很高兴的,认为给皇室长了脸子,笑着说让我在南理新进的贡品里挑选礼物。 我看见那只鎏金转珠九凤簪,这样的九凤簪应该佩在母后头上才是,可是父皇一定会送给新进得宠的瑞贵妃吧,想到母后的黯然,我毫不考虑的选中了这只鎏金转珠九凤簪。 父皇果然不悦,再三让我考虑,可是我却执意要了这只鎏金转珠九凤簪,他是君主不能当殿失言,只能认可了。 当我拿着这只鎏金转珠九凤簪在新婚之夜递给莫若尘的的时候,她笑了,笑的很温柔,她也算漂亮,不过因为是武将的女儿,英气很重,而且心思坚毅,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可以交往的朋友而不是妻子。 大婚之后,父皇依旧常遣我出外游历,或是办些差事,母后很不满意,可是也只有无奈。 有次我微服而行,只带了两个随身近侍,但坐的马车在驿路上出了问题,只能在步行前往驿站和求助与人上选择,可是我们拦了很多辆马车都没有人肯帮助我们,人情冷漠由此可见。 就在那次,我遇上了沐出云,我们等了很久,只有她同意让我们坐在马车的前面,载我们一程去驿站,那时候她坐在马车里,看不见长相,我只听到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说道:“就载他们一程吧,出门在外的人最不容易。”就觉得心“?”的跳动了一下,好一个温柔清亮的声音。 之后马车行至不远就发生了伏击,那一车的人都在保护她,但又有什么用,一群不会武功的百姓在强盗面前只是送死。 最终在那两个侍卫拼死的掩护下,我拉着沐出云逃了出来。 我们一直跑一直跑,可是那样一个娇弱的少女,那里跑的动,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她一直坚持让我一个人先走,可是如果我把这样一个女子留下来,她将会遭遇什么样的不幸,不用想都知道,最终我们躲在山里的一个小山洞里。 冰天雪地中,我们不敢出去找树枝生火取暖,因为害怕会引起敌人的注意,两个人一起相依相抱着互相温暖,那一刻我就有一种感觉,其实人一辈子,也就是想找到一个可以相互靠着取暖的人,而且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我也知道,这一切所为固然是事急从权,我虽然还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但也已经越过了男女之防,从道义上来说,我也应该娶她。 当脱困后,我对她说,我会娶她的时候,她微抬起头与我对视了一眼,那一刻她的眸子真的好像柔水一样清亮,一样温柔。 回京以后,我禀报母后,要娶了她为侧妃,但母后不同意,最终协商的结果是,母后要求我去追求长孙家的大小姐,长孙蓉儿,她的爷爷是三朝元老。 更重要的是,她是长孙皇后的娘家长孙家的长女,长孙家是开国勋臣,硕果竟存的一家,而且数代都有与皇室联姻的历史,这几百年来曾经出过三位皇后,其实便有名动天下的贤后,太宗皇的长孙皇后,这样的家族的嫡长女,怎么可能会愿意做侧室呢,据说就是长孙家太过挑剔,她才会一直未嫁。但我还是听从了母亲去了长孙家一趟。 那一天,无意中“偶遇”了正在湖边跳舞的长孙蓉儿,她穿了一条湖兰色的长裙,跳的那么骄傲,那么美丽,她的确不负一舞惊鸿的美名。 听说,二哥李昊晨的王妃刚刚逝世,也有意纳长孙蓉儿为继室,其实长孙蓉儿会嫁给谁,以后在朝堂上长孙家便会站在那边的队列里,我怎么会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呢,只是,只怕是一份妄想而已。 结果居然出乎我的意料,居然,长孙蓉儿宁可当我的侧妃,也不愿意做二哥的继室正妃。就这样我又多了一个妻子,之后母亲也信守承诺帮我在父皇面前转圆,让我娶了沐出云。 沐出云是一个很粘人的女孩,总是喜欢粘在我身边,新婚的时候,我并不觉得如何,可是时日旧了,总不可能天天和她粘在一起,我还有公务要办,而且,我也还有其她的妻子,唉,她开始会偷偷哭泣,每次看见她哭的时候,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也只有无奈。 之后,父皇突然驾崩,没有留下遗诏,本来应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可是朝堂上的事情又那里会是这样容易解决的,于是,开始了那段混乱的日子。 我不想去争,可是却知道,因为我是嫡皇子,我不争,我身后的人也会为我争,如果败了,最终还是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便是生在皇家的无奈。 直到有一天,凌蕊儿来告诉我,沐出云是二哥李昊晨送给我的女人,我不信,我不信出云是那么有心机的女人,我不信连她也是因为权力才嫁给我的女人。 我始终还记得在那个雪天我们一起依靠着互相取暖时,她一直在瑟瑟发抖的娇弱样子。 真的不信,我一直在说服自己,像出云那样一个温柔婉顺的女子,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机。 可是,澈儿,我的长子,他的藏身之处,是那样的隐密,为什么也会让二哥知道,当看到澈儿的尸体的时候,若尘晕了过去,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子,一直跟在我身后陪我走过这么多坚辛路的女子,也一样只是一个疼惜儿子的母亲。 看见若尘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知道,我需要给她一个交待,而且我更需要给自己一个交待。李昊晨已经死了,出于皇室名誉上的考虑我不能虐待他的家人,但是最少我可以让那些参于的帮凶都为我的孩子陪葬。 那时候我晕晕沉沉的走进出云房里,看见她两只眼都是血丝,我问出云,是或不是时。 出云哭着跪在地上,只是低低的说道:“对不起,我有我有难处,如果我不这样做,我的父兄都会”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信错了人,真的怒了,我这样相信她,她居然出卖我,我冷漠的告诉她:“你认为做了,他们会怎么样呢?他们一定会死,而且是九族。” 出云虚弱的滩倒在地上,带着一丝可怜的期盼望着我说道:“你就不能,看在我们之前情份上,放过他们” 我冷漠离开了,放过他们,你们何曾想过要放过我的儿子,之后,不久就听到下人禀报出云自尽了,那有如何?她的父兄一样得死,要为我的澈儿陪葬,那个已经会拉着我的手叫父亲的孩子,就这样逝去了。 因为大哥二哥都死在这次夺嫡的争斗里,我是唯一的嫡皇子,名正言顺的登上大宝。 我没有给沐出云封号,以后也不会让她进入帝陵陪侍,是的,我恨这个女人,因为她破坏了我对人性最后的一点幻想,她伤害了我还存在的那么一点向望真情的心。 可是午夜梦回时,我又怀念她,因为和她在雪中互相取暖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皇上一个人的独白中篇 那天在雪地里,我遇见了纤纤,那样一个娇弱纤细的少女,后来,她居然拒绝侍寝,那时候我的确是很生气,当今天子,九五至尊,居然让一个嫔妃给拒出门了。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正眼看这个女子一眼,可是后来看到她为自己挡剑的时候,我的心才会觉得让触动了一下。 这个女人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她有自己的性情,不会只是一味的讨好我,我心里居然有些淡淡的喜悦,或许我真的可以在后宫里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在以后一起过日子。 可是后来看到贤妃扣下来的瑞升公主的信才知道,原来,她在来大唐之前,已经是南理国太子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是公认的太子妃人选。 那么之前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为那个男人守住贞洁,她懂不懂即然入了宫,就注定要做我的女人,那一刻确实是暴怒了。 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用皇上的身份来威逼我的妃嫔,过程中心里却有一种别样的快感,无关与**,只是因为自己总算是占有了这个女人。 事后,看到她一身的伤痕,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却又觉得有些屈辱的悔意,自己居然这样对待一个救过自己的女人,原本曾想过要把她打入冷宫,可是在那一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着她为了一个近婢哭的如同泪人,看着她抱着近婢的尸体,毫不嫌恶,只是真情的流泪,真的让我感受到她的身上有一种人性真情的光辉在闪动。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在宫里呢? 如果她没有拒绝过我,或许我只会认为她是一个媚上的小人,如果她没有舍身救过我,我只会认为她是一个不懂进退的丫头,可是当一切矛盾在她身上综合的时候,我不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了。 之后,她开始顺从我,开始讨好我,有时候我知道她说的话并不是真心的,但我很喜欢被她讨好的感觉,人是不是很矛盾。 渐渐的我开始会在不经意间想起这个丫头,那天听说贤妃怀孕了,从她屋里走出去的时候,我一直都在不安,害怕这丫头会伤心,早上下了早朝就想着过去看看她,看见她一脸愁容的样子,心里抽痛了一下,暗暗问自己,是不是我让她伤心了?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找着借口把我赶走了,我有些嘲弄的问自己,李昊昱你是不是自觉感觉太良好了。 但回到御书房批了一天的奏章,可是又总会不经意的想起她的愁容满面的样子,傍晚的时候,终是没有忍住,走过去看看,总觉得要问出些什么才能安心。 结果她居然指责我喜新厌旧,这丫头不知道这样的话是不能在六宫里说的嘛,总是不知道自爱,总会给自己找麻烦,难不成她真的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宠着她胡来。 之后,我逼着自己很久没有去看她,不错,这样不懂得进退的丫头,不能一直这样宠着。 又是一年牡丹花会的时候,想去看看,脑子里突然想起这个傻丫头,曾经躺在自己怀里,娇嗔的说道:“人说长安繁华甲天下,可是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呢。”想起好像冷落了她真的很久了,开始的时候还会天天想起这丫头,时日旧了也渐渐有些习惯了,可是这一想起来,又觉得心里空的难受。 忍不住还是去看看她,当看到她一脸委屈的望着自己,在夕阳下显的那样的落莫和伤感,心里渐渐有些悔意了,李昊昱啊李昊昱,你欣赏的不就是她有自己真正的性情嘛,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求她变成和其他嫔妃一样知礼数懂进退呢。 会冲动的带她去看牡丹花会,或许只是想做一种补偿,结果却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看着她温柔的照顾自己,很温暖,看见她赖在别的男人怀里很郁结,听说她让人调戏有一种让侮辱的愤怒。一切都是因为这次的牡丹花会带来的,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肯定不会带她去看。 当听到她选择了成全琼婕妤,而选择再也不要见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愤怒,真的很想拉着她问清楚“为什么在你心里居然还有比我更重要的存在,我是你的丈夫,我是九五至尊,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予的,你心里不是应该我才是最重要的嘛?为什么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人” 这个傻丫头,做了那么多违犯宫规的事情,我一直在维护她,她居然不懂得珍惜,那一刻理智已经让怒火烧的干净,等到她晕倒在我的身下时,我曾问过自己有过悔意嘛?不知道 再次看见她时,是在皇后的宴会上,她气色不好,皇后一再要替她请太医,她居然一直拒绝,又不自觉的开始生气,身体是她自己的,那有人都不懂得爱惜自己。 看见她因让贤妃强逼着喝酒而吐出来,心中闪过一丝心痛,不想罚她,可是她居然只是倔犟的望着我,一句服软的话都没有。 好,既然你这么倔犟的要领罚,不懂认错,我就罚你。 其实我真的不想罚她,我只是希望能听到她服软认错,只是希望她肯来求我,我只是想让她明白,这后宫里只有我会维护她,只有我可以保护她,照顾她。 结果她什么也没说,真的乖乖的跪着去了,那一刻,我拿起酒杯,那酒喝到嘴里,居然有些苦涩,傻丫头,只是想逼你认错服软,有这么难嘛? 当听到太监的禀报,冲到外面去的时候,只看到她裙子上粘满了血,那一刻我心痛像要炸开了一样,她居然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报复我的冷落,报复我的惩罚,她用自己的身体,和身体里的孩子来让我心痛。 那一刻,我不知道是该杀了她,还是应该杀了自己,才能让这样心痛的感觉不再存在。 她轻声低呤道:“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然后就那样晕了过去。 我也想就这样陪着她一起晕过去,不想,不想再面对这样的局面。 可是我没有,当她醒来时,她居然还敢理直气状的承认她确实知道自己怀孕了。这个混帐女人,不论你有多少气愤,你有多怨恨我,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想要为我生个孩子的想法嘛,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当我孩子的母亲嘛,就算如此,你也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吧。 她居然还敢恶毒的说:“生下来又如何,像二皇子那样意外的死去嘛?” 这个混蛋丫头,若是别人敢说这话,我一定杀了她,可是她我居然会心软,会有一丝心痛和怜惜。 这样的情绪让我害怕,我逃离了,是的,是逃离,我害怕自己的心会再次心软。 可是为什么,后来听说她晕迷了,还会又去看她。 我不应该再来看她的,不应该,这样一个只会用我对她的关怀来当成一只双面的利刃用来伤害自己也伤害我的女人,也不值得我再对她有任何怜惜和宠爱。 而且,我是一代君王,君王本就应该孤独无情,这样才能保持冷静和公平的处理一切。 066惊显恶霸多人组 正在这样关键的时候,马车震动了一下,车身向左侧一晃,便倾斜着这样停住了,这时候只听前面驾车的侍卫大大咧咧的说道:“爷,这马车陷进坑里了。您看是不是先下车,我们好抬出来一下”一边说着话,一边习惯打开了车帘,天啊这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况,只看见纤纤上衣已被半退,衣裳不整,肩头半露的躺在皇上的身下,那白嫩的肩头,看着让人眼眸一晃,若还不知道他们再干什么,那就不叫男人了,赶紧放下车帘说道:“爷先忙着,呆会再抬也成” 皇上没好气的哼了一下,纤纤已经一脸羞怯的从皇上身下滑了出来,赶紧整理衣服,狠狠的白了皇上一眼,嘟着小嘴说道:“你看他们肯定会笑话的。” “谁敢?”皇上轻笑了一下,知道她害羞,也不在逗弄她了,而且让人这样一闹,热情也消退了,待纤纤穿好衣服,皇上便先下了马车。然后回身伸出手臂,脸上展露出一丝笑容的望着纤纤,微笑十分温暖,就像是那种仿佛从灵魂深处迸发的最最自然的笑容,去了伪装和虚假,没有任何防护配上皇上这样清俊的容颜,真是绝色啊。 纤纤傻瓜一样的看着那样的笑容,好半天才发现皇上的手已经让自己晾在一边好久了,赶紧小意的缓缓地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巧地跳下了马车。 这时候齐凌已经变戏法一样的从另一辆马车里拿出一件披风说道:“皇上,夜里露重。”皇上点点头,拿过披风,很自然的搭在了纤纤肩头,轻轻说了一句:“以后你们就叫我路六爷吧”说完看着纤纤,轻轻拉着她的手。一笑说道:“这位就是我的夫人。” 纤纤看着身侧的皇上,他地夫人,如果自己真的可以就与他这样做一对平凡夫妻,那该多好。不想这么多了,最少现在,自己是幸福的。 温柔的笑着,望着皇上,扣紧他的手,什么话在这一刻都是多余的,微凉的夜风送来了。淡淡花草清香的气息 这一夜,那罕见的温暖笑容和这清幽的香味,被一起尘封在了纤纤地记忆里。但这时候的纤纤还不知道,在皇上伸手扶住她的那一刹那,他已经做了一个纤纤所不知道的决定,从那一刻起,两人的命运已经注定将丝丝缕缕的牵绊在了一起 好半天众侍卫才将马车从泥坑里移了出来,等纤纤与皇上又坐进车里,纤纤才从这样美丽的粉红色的美梦里清醒过来。不由好奇的问道:“皇 “嗯?叫我相公。或是六爷,你这样叫,我们别想走出关了。” “哦哦哦六爷,你这次微服私访,干嘛要带上我呢?”纤纤好奇地眨巴着眼睛。 “你不愿意?”皇上地眼眸微眯。里面闪烁着一丝叫警告地神色。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只是为什么呢。”纤纤撒娇地拉着皇上地衣袖。就是想听听你说一句好听地话嘛。说是舍不得我。说是会想我啊。说是不想和我分开。之类地。 “愿意就好。”皇上居然不正面回答。 纤纤郁结地瞪了他一眼。刚想再继续追问。皇上已做出一个禁声地动作。眨了一下眼睛。疲惫地说道:“困了。”然后就那样靠纤纤地怀里。闭上眼睛。貌似睡着 纤纤气结。伸出手。很想。很想。很想。在他地俊脸上掐一把。比划了半天。看着他疲惫地样子。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突然发现。好像一离开皇宫。不论是自己还是皇上。都有一种松了一口气地感觉。整个人都变地轻松很多。或许这样地时候。才能做回自己。 不在是帝王。不在是瑜妃。只是自己。 纤纤轻轻的转动了一下身子,将披风脱了下来,盖在皇上地身上,也依靠着车厢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间,随着车厢有节奏的微微晃动中而慢慢入睡。 等纤纤再次睁开眼睛地时候,已经是一片大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已经醒了,正坐在一边看书,而自己正睡在昨天夜里他睡的位置,盖着自己昨天披给他的披风。 皇上看见纤纤醒了,微微一笑,说道:“就快到孟津渡了,到了那我们就坐船换,现在正是顺风的时候,很快就能到周至渡,到那再换马车。” 果然像皇上说的两人很顺利的进入了蜀中范围,一路上,纤纤这个受。那个谁谁谁微服私访记,某某下江南等等一系列爱国主义教育片薰陶长大的孩子,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来这么一出啊。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皇上真的很有几把刷子,所到之处,大体上还都是一粉饰太平,国泰民安的景像,当然,纤纤这么漂亮,偶尔也会招来几个恶霸,但皇上身边的那几个侍卫比一般的恶霸还恶霸,武功高强的好处就是可以持强凌弱 一般如果有恶霸来了,多半最后结局都是帮纤纤等人结帐,还好吃好喝的送走的,如果有官府来人了,好办,一个侍卫腰牌就搞定了,就说几个兄弟一起出来省亲的靠,弄的最后,纤纤感觉到其实自己一行人,才是最大的恶霸。 不知道当看到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些恶霸们会不会摆酒三天,以示庆祝。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些天两人相处容恰,可以算是度蜜月,弄的纤纤巴不得永远这样别回宫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一路行来,两人也未曾着意收蹑行踪,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没让官府的人发现,这位大唐天子潜游到此,皇上说是临走前给皇后留了一封信,让她主持大局,国家大事暂交由莫都护监国,不要引起恐惶,肯定会在封禅前回去。看来皇后将这个大局主持的蛮好,并没有走漏消息,想来也是,皇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要想做些什么,那有做不成的。 这天纤纤与皇上正在酒楼里吃中饭,王振家他们几个侍卫坐在一旁的一桌,没想到纤纤的容貌又招来了一只苍蝇,只听见楼下小二一声高喝:“呦,陈大爷,您来了,快里面请”随着小二呼声,呼呼啦啦的走上楼梯,只是压的楼梯都咔吱咔吱做响,看来来人吨位不轻,纤纤不由好奇的瞄了一下,只见小二在前面带路,三个人跟在身后。为首那人,大饼脸,眯缝眼,酒槽鼻,啥是典型的土财主长相,这就是典范。那肚子胖的,好像怀胎五六月的妇人一般,一走,肚皮就一摇三晃。 二奉迎的说道:“来,陈大爷,您看,您的专桌还给你留好了呢。”话还未说完却见那个陈大爷摇摇晃晃的走到纤纤与皇上的桌旁,拿起面前的一个茶杯,一边把玩,一边上下打量着纤纤,开口问道:“啧啧,这真是山鸡窝里出凤凰啊居然这样一个小地方,也有这样的美人,嘿 二吓的一愣,皇上的脸色帘难看起来,王振家等人已经一边一把刀架在了陈大爷的脖子上,喝道:“放肆” 然后齐凌望着皇上说道:“六爷,您说这些人怎么办?还是照旧?” 陈大爷已经如同杀猪一样嚎叫起来:“我可是一等良民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这样威吓我,你们可知道我表弟是谁?” 王振家这帮子在皇上面前得宠的大内侍卫一向是横行惯了的,那里会把这种无赖放在眼里,何况这无赖刚调戏皇上的宠妃,现在还这么威胁皇上,不教训还有天理嘛?还有王法嘛? “啪”就一个耳光打过去,喝道:“少废话。” 陈大爷挨了一个耳光,却不停嘴,还是叫嚷道:“表弟啊,救命啊,你再不来,你表哥我就要让人打死了,现在还有没有王法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当街行凶” 齐凌看见皇上眉头一皱“啪”赶紧上去又补了一个耳光,骂道:“贱丕,闭嘴。” 这时候只见楼梯上蹦上一人,一个翻云跳,就直奔王振家而来,一只霸王斧迎头便砍,王振家若退让,必将皇上与纤纤其中人让出保护圈。退是万万不能退的,但这霸王斧一般最少重五六十斤,加上此人合身扑来,来势汹汹,又岂是自己手上一只薄刀可以匹敌的?情急之下无法可施,拿起陈大爷就举到前面挡斧,来人无奈之下倒提斧后退,破口大骂道:“他娘的,你这不入流的泼货,居然拿人质来挡斧,老子我挖你个祖宗十八代祖宗。”后面是越骂越难听,王振家身为大内侍卫统领,本来也是心高气傲,刚才无奈之中做了这事,也自觉有些理亏,让这人骂了两句,还没回口,此时看他越骂越难听,心下也是火气难平,加上看此人上来就是狠招,也不知道来历,为保皇上的安全,只得先拿住了再说。 一亮刀就迎了上去,这时候与拿斧大汉同来之人也走上了楼梯,当前第一个上来的是个白衣少年,俊美如玉的脸孔微扬着一抹浅笑,只是丹凤明眸里却是一片肃杀冷厉。 即使是这样,在现在这样一场混乱中,他还是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到来,纤纤只觉得眼前一亮,就看见这样一个少年缓缓的走上楼梯,心里只现出两词,天啊,妖孽!(,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067久别重逢遇故人 皇上与南理国的两位皇子都算是帅的没有天理了,皇上更可以说是绝色中的绝色,但这个白衣少年,阴厉的帅气,优雅,淡淡的高贵,结合在一起,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倾国倾城。天下居然有这么帅的男人,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还这么小,就这么帅。 白衣少年一转身让过扑过来的王振家,顺势转过身来看见纤纤。少年突然眼眸一凝,再扫下那个正让另外一个侍卫压在纤纤面前的陈土财主,微微一笑道:“二师兄,住手,先问问清楚。” 纤纤正看的如痴如醉,突然手上一痛,轻呼了一声,抬头看见皇上正瞟着自己,一脸沉静,纤纤嘟嘟嘴说道:“干嘛掐我啊。” “眼睛往那看呢?”皇上淡淡的问着纤纤,眼眸里却不是这么个意思,警告的意味很重。 纤纤这才明白皇上的意思莫非,这位大哥生气了?可是,和你一起出来,难道连偶尔看看美男的权力也没有了,他是吃醋呢?还是自卑斧,还问什么,先吃我一个混世斩。”那执斧的汉子却不肯吃亏,一斧一斧的直砍王振家直冒汗,那少年见执斧男子劲道十足的武功招式,那张又酷又俊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也看不清那少年如何的动作,只见一道划过虚空地银白色剑刃入目的一瞬间。真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仿佛那瞬间的光亮忽然就集中到了那剑上,身形一跃而起,闪过王振家的一招虚形,一剑横过扫向那执斧的男子,暴燥地喝道:“我说住手。你没听见嘛?” 王振家万没想到这少年会帮自己,当下一惊,但手上的刀已经无法收势,正在这时候,一道青影闪过,一柄青色的剑鞘阻住了刀势,王振家帘收手回退,眉头一扬。 “小骆” “骆公子”皇上与纤纤几乎同时出声,不过,皇上的声音很平和。纤纤却是有些惊讶及喜悦必竟都是熟人嘛,看的出来这两已经动过手的,都很厉害,要是再来一个帮手的,估计这几个侍卫要吃亏了,等他们吃亏了,估计自己也好过不了。 骆依旧是一身青衫,听到皇上与纤纤的声音,回过首来。帘眼眸一眯,打量了一下纤纤与皇上,慢慢的流露出一抹如春风般的微笑,温和地说道:“真巧,这是?”说话的时候已经收回剑,望着执斧的男子说道:“夏夜,怎么回事。” 那倾国倾城的白衣少年却跃向纤纤,侍卫们立刻紧张了,三个一起迎上了白衣少年,那少年不耐的喝道:“滚开。”也不愿意多做纠缠。脚下一蹬,足尖正点在一把宽阔的刀面上,借力使力。凌空一个鹞子翻身,闪过了这一招。白衣飘飘,加上人物俊俏。动作潇洒又漂亮,真是如同谪仙一样的人物啊。 纤纤正在强忍着为他叫好的冲动。少年却嚷了一句让纤纤帘僵硬的话。 “是姐姐嘛?纳兰纤纤” 纤纤帘一愣脑子里开始翻查资料。自己貌似有一个小两三岁地弟弟从小跟着异人学武去了。嗯。好像是这样地。自己到纳兰府地时候。据说那孩子刚回来探亲过。后来自己只呆了不到一年就走了。于是从来还没见过。 纤纤迟疑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纳兰浩地五官上还真地与纳兰夫人有几分相似。试探着问道:“小浩” “你真是姐姐。姐姐。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认不出来我。”纳兰浩歪歪嘴。流出一副不屑地样子。 纤纤心里一突。这纳兰家地底子就是好啊。儿子居然都能长地这么倾国倾城。 在皇上地示意下。那三名侍卫才退了下去。纳兰浩走到面前。厌恶地看了一眼陈土财。说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纤纤没好气地说道:“他调戏我” 纳兰浩眼眸一挑,一道银光闪过,剑刃贴着陈土财的脸钉在了桌上,纳兰浩望着陈土财阴阴的一笑道:“胆子真大啊,我纳兰浩地姐姐你也敢调戏,嘎嘎,姐,你说是把他蒸了还是煮了。”又回首望着执斧男子冷笑道:“二师兄,这就是你们家的亲戚。” 执斧男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好半天才问道:“是不是真的。” 陈土财看了一眼纳兰浩,只见俊脸一脸肃杀冷厉,眼眸中全是戾气,居然不敢再抵赖,唯唯诺诺说道:“我只是想嘴里讨点便宜,逗着这位小娘子玩玩地。我什么都没做。”说到一半纳兰浩的剑已经顶着陈土财地脸转了一下,帘血顺着剑尖滚落,纤纤吓了一跳,只觉得让血腥味薰的难受,忙劝说道:“他也得了教训了,就算了吧。” 纳兰浩这才收起剑,冷冷的笑道:“你要谢谢我姐姐帮你求情。”说话间一脚把这陈土财挑开,又一是横起一扫就把人踹到了楼梯口,喝道:“滚。” 纤纤暗叹,这陈土财最少也有二百多斤吧,就这样踢着跟玩是的,这得什么样的脚力啊,什么时候自己也得和这弟弟学习学习。 这时候纳兰浩已经自来熟的坐在了纤纤一旁,手指着那个执斧的汉子说道:“那是我二师兄夏夜。”又一指正微笑着的小骆说道:“这是我大师兄骆其扬。”然后一指纤纤说道:“师兄,这就是我说的号称我们南理国第一美人的姐姐,漂亮吧。”说到这里,纳兰浩方从与纤纤重逢的狂喜中醒悟过来,一脸疑惑的望着纤纤说道:“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你”纤纤一扫围观的群众,赶紧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夏夜想到自己表哥今天这么不给自己长脸,越想越是羞愤,觉得没有脸说什么了,走过去扶起自己的表哥就下楼,骆其扬游疑了一下,望着纳兰浩说道:“小师弟,你”纳兰浩却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大师兄你去看看二师 纤纤看着夏夜下楼,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弟弟是不是过份了一点,那陈土财是讨厌,可必竟也是夏夜的亲戚,纳兰浩这样是不是太不给夏夜面子了,轻声说道:“你这样,你二师兄会不会生气。” 纳兰浩毫不在意的哼哼一下说道:“他生气,我还生气,他那是什么破亲戚,能再出息点嘛,干这样的事,姐,别说他了,我今年遇上二表哥的时候,他不是说你让送进了嘛。”还算识相,把那个字吞了下。 纤纤急道:“嘘,小点声,我是偷跑出来的。” 纳兰浩点点头,凝声说道:“姐,我知道的,肯定是那个混蛋姐夫对你不好,所以你才跑出来的。”终是把皇帝两字用姐夫给替过去了。 纤纤看了一眼面前的皇上的脸色,见他脸色一如平时一般,越发觉得可怕,帘头上的冷汗与黑线同比增长中。 “姐,你怎么了”看见纤纤神色不对,纳兰浩关切的询问道。 皇上淡淡一笑,接过话来说道:“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奇的望着皇上,说道:“那你是什么人?” 纤纤刚想救场,打着一个哈哈的说道:“他是。”刚想把皇上的身份告诉纳兰浩,不过,这个念头不过在脑子里闪了闪,立刻就被一道犀利的视线硬生生逼回去了。 纳兰浩敏感的发现两人之间的暗流,代着一丝疑惑的说道:“你在威胁我姐?”眼眸中闪动出一丝戾气,纤纤毫不怀疑,如果皇上说是的话,纳兰浩会马上拔剑向项。 纤纤很想当个救火队员,只是她才刚开口“这个”帘两双眼眸,四道同样会杀人的目光就一至的瞪她一眼,意思很明显,男人谈话,少多嘴,纤纤帘很识相的收声“你为什么会认为你姐是逃出来的呢?你又为什么会认为你姐夫是个混蛋呢?这些我问你姐姐,她都不说呢,不如你告诉我吧。” 纤纤又开始在内心里无望的祈祷了,只恨自己不能与纳兰浩通灵感应,好告诉他真相,就连貔貅都在纤纤心里狂笑不止,太有意思了,让人当面骂自己,估计对皇上来说也算是少有的经历。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知道他是个混蛋。”纳兰浩转首沉静的看着纤纤说道:“姐,你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就好好过日子吧,总有一天我会杀了那个混蛋给你出气。”说完冷冷扫了一眼皇上,又继续带着警告的说道:“不管是谁,如果欺负我的家人,我一定会杀了他。” 满室的人那叫一个汗啊,王振家与齐凌几次都想喝止纳兰浩都让皇上给阻止了,纤纤更是让皇上那若有所思的目光扫来扫去,已是扫的全身的冷 068谁言前尘终无悔 纤纤顶着皇上那阴冷的目光,在一旁拼命的拉着纳兰浩的袖子,好半天才引起他的注意,赶紧嗫嗫嚅嚅的说道:“别胡说了其实他待我也算有心了。” 皇上继续平和的笑着,好像不知道纳兰浩嘴里一口一个混蛋指的是他一样,淡淡说道:“纤纤,让他说下去。我也想听听你的夫君是怎么欺负你的,使的你弟弟都觉得你应该要逃出来。”后面这一句望着纤纤说的时候,好像有点咬牙切齿,纤纤害怕的闭上眼睛,错觉,一定是错觉。 纳兰浩虽然觉得有一丝奇怪,但想到天下皆知皇上正在泰山准备封禅,便也没做多想,以为这个人是纤纤在路上偶遇或是互有些好感的人,这样的情况在南理的白族,并非是不可以接受的。 南理的白族,女性的地位并像大唐这样,只是男子的附属,这里的女性地位并不低,如果男子有恶习,女子甚至可以申请和离,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南理国才会盛行一夫一妻制。 “反正他不是个东西。”纳兰浩随意的说道,然后看着原本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现在正在蹑手蹑脚的向楼下爬行中的店小二,嚷道:“小二” 二吓的一个哆嗦,这人刚才踢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都像玩一样,自己这小身板还不让踢飞了,一脸恐惧的望着这一群恶霸。 纳兰浩皱了皱眉头说道:“去给爷拿套干净的餐具,另外,再来个冬茹烧肉。”然后望着纤纤笑了笑说道:“我记得姐最爱吃这个了,对 纤纤尴尬的一笑,心里暗叹,我那里知道以前的纳兰纤纤爱吃啥,不过只要你不再说皇上的坏话。就是说太阳从西边升出来的,我也认可。 皇上却还是很执着地笑道:“小浩是嘛?我这样叫你,你不反对吧?” 纳兰浩随意的点点头。 纤纤看着皇上的笑容,却又开始冒汗了,突然想到,自己今天会不会因为出汗过多而虚脱? 皇上看见纳兰浩点头。继续说道:“你还没说原因 “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地。总问?其实说出来。也没啥。就是我姐怀孕了。那个混蛋。还罚我姐跪着面壁思过。害地我姐流产。之后又不闻不问。你说是不是一个典型地大混蛋。”纳兰浩不耐烦地解释道。 纤纤地动作瞬间一僵。看着皇上地眼眸中流出一丝害怕。 终于。皇上森森地声音打破了屋里地沉寂:“或许这件事。并不是像你想地那样呢?或许她并没有将自己怀孕地事情告诉你姐夫呢。否则地话。我想看在孩子地份上。一个男人也不会这样罚自己地女人。” 纤纤心里一颤。这件事情。他还是介意。还是很介意。 纳兰浩冷哼一声:“那又怎样?我姐为什么不告诉他?总会有理由吧。哼。出了问题就把责任推给女人。这还叫男人嘛?” 皇上一直在眼眸中翻涌地怒气像是撞到了急冻冰层。瞬间凝结了,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握紧,捏的手指关节都泛白,只是眼眸深深地看着纤纤,好半天突然推开椅子,站起来,叹了一口气对着纳兰浩说道:“好好照顾你姐姐。”又转向纤纤说道:“你陪你弟弟吃饭吧,我想出去走走。” 纤纤帘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猜想过皇上听纳兰浩的疯言疯语后会有什么反映,可是就没有想到,皇上居然是没有反映,这样才更让纤纤害怕,想像着难道他打算以后又漠视自己?还是他气极了,打算慢慢收拾我们姐弟两,不用吧,一个王振家功夫就和纳兰浩差不多了,再加其他几个侍卫,现在纳兰浩没那两个师兄帮忙,要打要杀随意 等到皇上离开后,纤纤本来想跟上去,却又不敢,想和纳兰浩说明,但看到纳兰浩武功是不错,但实在不像能保守密秘的人,左右思量以后,决定还是得到皇上的同意以后再说吧,反正估计纳兰浩也说不出更得罪皇上地话了。 当天一直到入夜时分,皇上还没有回来,纤纤自回店栈住下了,纳兰浩也拉着师兄弟们一起来这个客栈入住,纳兰浩居然同行的还有一个师姐叫江忆香,着一身朱红地劲装,娇俏可人,样子十分讨喜,但胆子就很大了,个性也很张扬,与纤纤初次见面就聊的很欢,因为纤纤实在太羡慕这种可以活出自己地女人了。 原本纳兰浩的意思是让纤纤与江忆香同住一屋地,纤纤只好嗫嗫嚅嚅的说出自己是和皇上同住一屋,帘纳兰浩的眼眸流出一丝沉思,追问了纤纤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怒气冲冲的出去找皇上问去了,也不知道皇上去那了,纳兰浩提着剑出去找了两个时辰,没找到人,又气鼓鼓的回了客栈。 到了夜里,虽然不是十五,但这天月光仍然很明亮,使得这样一个客栈显得幽深而且带有几分神秘。偶尔传来几声野鸟的鸣叫,使这个世界显得更清静。 大约是到了半夜时分,皇上还没有回来,纤纤一个人躺在床却是无法入睡,不由有些胡思乱想,难道他不要自己了?打算就这样放自己出宫?唉,以前天天想着出宫,天天想着逃跑,可是逃跑无门,现在他带着自己出来了,却舍不得他了 正心烦气燥的时候,突然隐约中就听到“唰唰唰”的声音。纤纤心头一凝,一翻身就坐了起来,伸手抽出衍羽宝剑,在室内的月光下闪映过一道紫芒。 “谁?”纤纤断喝一声,但四周并没有人答话,静悄悄的。纤纤翻身下床,一拉窗,眺望了一下院内,就着明亮的月光,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现象,不由心思一阵烦乱。细听之下,又无声了,可是刚才那阵声响确实是有的,心里隐隐总感到有种不安。提着剑,打开房门,正准备叫醒,隔着几间屋子的纳兰浩,突然看见纳兰浩屋子的房门正好也打开了,来人一身劲装,手持一把青鞘长剑,鲜红的剑穗在黑夜里飘荡,正是骆其扬。 骆其扬看见纤纤提着剑一脸慌张的样子,不由安慰的朝她笑了笑,走过来说道:“怎么了,我听到你惊呼的声音。” “我”纤纤看见骆其扬方觉得惊魂稍定,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我刚才听到屋里有声音,就吓醒了。” “哦”骆其扬,眉头一凝,走进纤纤的屋里,点上灯。 在屋里四下查看了一下,没什么可疑的,打开窗户,一个燕子飞身到了房顶上,四下里张望,同样没有什么线索,又四下看了看,确信并无异常,方才一个燕子钻云,跃回屋,笑着说道:“可能是老鼠吧,我看没有什么可疑的。” 纤纤也暗笑自己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总担心有夜行人,这世上那来那么多武功高,又喜欢为非做歼的,想想反到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不好意思的对着骆其扬笑道:“真对不起,这么晚”正说着话,却见骆其扬凝目看着门口。 纤纤顺着骆其扬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皇上黑着个脸,冷冷的说道“知道这么晚,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兄台误会了,在下只是听到尊夫人的惊叫声,方才来看看。”骆其扬微微一笑,轻声的解释道。 皇上听后脸色稍霁,骆其扬很识相的一抬手行了一个礼笑道:“在下先告辞了。” 骆其扬一离开,皇上也让王振家等人回屋休息,拉着纤纤一进屋,纤纤便帘扑进了皇上的怀里,低声呜咽着:“你怎么才回来。” 皇上爱怜的一下一下的抚过纤纤的肩头,说道:“怎么我好害怕,屋里还老有刷刷的响声,吓死我了。” 皇上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中午,听见你弟弟说那件事其实,我想了很久,当初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纤纤心里有一丝心慌,一丝不安,为什么还要提那件事,当初不是说好不再提了嘛?为什么还要说这件事?真的好怕,好怕两人又为这件事再吵架,可是纤纤又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还能解释什么,只能望着皇上,等着他继续宣读判词,不错,是判词,这便是爱情,没有公平可言,谁先爱上谁,谁就注定要付出更多,不只是感情,也还会承担更多这爱情里的痛苦,但不知道皇上这次会如何宣判。 明亮的月光从窗外映照进来,照在皇上的脸上,如此的忧伤而又疲惫,纤纤有些心痛而又无奈,最后像驼鸟一样的缩进皇上的怀里埋着头,不敢看那张清俊的容颜带着的忧愁,只是鼓起勇气闷闷的说道:“不要说了,我们不是说好不再提了嘛。” “嗯,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究竟伤你有多深,才会让你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我。”皇上抬起纤纤的脸,逼着她正视自己,然后轻轻说道:“我真的很想知道。(,支持作者,支持正 069清宵相依共绮梦 这一瞬间,房间里安静的可以听到粗粗浅浅的呼吸声,纤纤伏在皇上的胸前,听着他心跳动的声音,却觉得一股酸意慢慢的涌上眼角,泪水在眼眸中慢慢滚动。 好半天,纤纤方才垂下眼敛,隐去眼角的酸意,坚难的祈求道:“对不起。我们不说这些好不好?” 皇上看着纤纤泫然欲泣的样子,终是心下有些不忍,皱了皱眉头,淡淡说道:“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纤纤一脸疑惑的望着皇方才缓缓说道:“我有很多事要烦,要猜很多人的想法,心事,目的。我真的不想对着你,也这么累,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或是我不经意间伤害到你,你都自己照实告诉我好嘛?” 纤纤这一次真的落泪了,不过是因为太过开心和感动,皇上说这样的话,皇上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他喜欢上自己了? “嗯,可是我怕直说,你会生气?”纤纤感动的在皇上肩头蹭了蹭。 皇上有些好笑的着她像只小猫似的蹭来蹭去,笑着道:“那是因为有人老惹我生气。” “那是让说,还是不让说。”纤纤嘀咕着。 皇上亲呢的弹了一下纤纤的额头,轻笑道:“傻丫头。” 纤纤看见皇上心情大好,赶紧抓住机会问道:“那六爷,是不是要把你身份告诉小浩” “免得他再当着我的面大骂是嘛?还是他会直接来杀了我这个混蛋呢?”皇上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纤纤尴尬 “随他骂吧。我们地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地越好。” 皇上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凝目望着纤纤。声音轻地如同蚊鸣一般地自语道:“可能那件事。我做地真地很混蛋。明知道你身子弱还。可是当时看着你拧着地样子。我就冒火。我只是。只是想你认错而已。如果你肯服软来求我。我肯定不会罚你地。”说到这里。感受到自己怀里地佳人明显地身子颤抖了一下。皇上帘明白。自己以为没有说出声来地话。还是让她听见了。皇上地脸色腾地一下子红了上来。 纤纤深吸了口气。觉得胸腔被一种莫名地情绪填得满满地。将脸贴到他地胸前。眼角滑过一丝混和着感动及另一种莫名情绪地泪。 皇上面无表情地将纤纤搂到床前。侧身便住床上躺下来。声音也听不出一丝情绪:“睡觉。”说完。就那样搂着纤纤。脸贴在她地肩头。将眼闭上。 “睡觉”纤纤心里一叹。这转变也太快了点吧。刚才还在情意缠绵。一下就过渡到这了?看着窗外地月色照进屋里。遍地银白闪烁。柔润地光芒洒进帘帐里。纤纤侧过头。盯着皇上俊美明朗地侧脸。明亮地月色下。那张脸上地线条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从平日地刚毅冷俊。渐渐放柔和。更显地清秀俊雅。只是面容有些憔悴和疲惫。到嘴边地滚动了几遍想说地几句话语。顿时说不出来了。不想惊醒这沉睡中地人。纤纤满心温暖地一笑。将脸贴在皇上地头边。很快就那样沉沉地睡去已是近晌午地时间。转过头发现皇上早就已经起床了。暗暗鄙视了自己一下。自己真地是太懒了。从来没有一次能比他早起。抬眼看见洗梳之物也都已有人备好放在一旁案上。自己整理好衣装。洗梳过后。打开门便看见一个姓江地小侍卫守在门口。便是问道:“六爷呢?” 江忙行了一个浅礼说道:“爷在楼下和纳兰公子吃酒呢,爷咐吩,夫人醒了,就让小人带夫人过去。” 纤纤还没有走近,就听到纳兰浩地声音在嚷嚷道:“六哥,我师兄非要我今天去找那个什么。落凤峰拜访陈抟老人,说是陈抟老人铁板神算,紫微斗数天下无双,是当世第一奇人,但每年只有这一个月会在落凤峰,其他时间都寻他不得,我想拉着我姐一起去看看,要不你也一起去吧,看看这陈抟老人是不是真的这么神。” 纤纤心里一愣,不是这么恶俗吧,以前看过的穿越小说里都会有那么一个两个高人能看出来女主是穿越而来的,还会给女主点帮助,外加友情赠送一点提示,难道我也要如此?(作者暗语,没办法,我只是顺应潮流,剧情需要,你就从了吧。) 陈抟老人这名字好像很熟在那里听过似的,纤纤眉头一皱,陈抟老人,突然脑子里回响起一部电视剧里的旁白,陈抟字图南,自号“扶摇子”出生在后唐年间,他一眼认出逃难的妇女挑的两个框子里的两个小呵后来大宋的两位皇帝,出口断言道“谁说当今无真主,两个皇帝一担挑” 不错,如果空间相同的话,自己现在正是处于宋初时期,也是陈抟老人出现的时候,可是现在自己明明来了不同的空间,这里所有的一切历史从唐高宗之后就不一样了,没有女皇武则天的出现,没有安史之乱,大唐甚至还没有亡国,可是为什么会有陈抟老人呢?难道只是名字上的巧合嘛? 纳兰浩看见纤纤来了,帘开心的拉着纤纤在自己身边坐下,亲呢的说道:“姐,呆会我们一起去见陈抟老人 皇上淡淡的笑道:“能见见这样的奇人异士也不错。”唇角的笑意浅浅的,但手却不老实的从宽大的袍子里悄悄探过来,握住侧坐在一旁的纤纤袍袖下的手,拇指轻轻揉捏着纤纤的手指,好在两人坐的角度比较巧妙,宽袖又宽大,别人到也看不到,只是皇上突然对自己这样亲昵,纤纤还是觉得有些心跳加快,脸一下子感到有些烧了起来。 皇上看着纤纤脸色绯红,眸光深处渐渐有了一抹蒙蒙笑意。 纳兰浩却是不解风情的说道:“既然六哥也准备去,我们就出发吧,快走了,快走了,落凤峰在郊外呢,去晚了怕是不能当夜赶回来了。” 这落凤峰是当地出名的景致,相传古时曾有人在此见过一只火凤落在山顶,鸣啸数声后方亮翅飞走,此峰便由此得名落凤,但这并不是落凤峰闻名天下的原因,使落凤峰闻名天下的原因是这里有一位陈抟老人。 此时已是秋末,满山的枫叶已是火红,如此山明水秀的环境,皇上也是兴致勃勃,几个人趁着秋高气爽,便弃了马车,留下一个侍卫看守,其他人顺着山道爬山游玩沿路观景。 纤纤与皇上还有纳兰浩三人走在前面,王振家自领了其他几名侍卫跟在后面,走到半山腰,便看见一座道观,但见殿阁飞檐斗拱,气象恢宏万千,其间更有香客来往穿梭不断,香火鼎盛繁荣。 寺庙里的引接道童见纤纤几人皆气度不凡,人物俊秀,便知是前来玩赏的达官贵人,不敢怠慢,一路领着引领着三人入道观里进香,路上一边介绍道:“我们这里云斋的素斋更是一绝,待公子和夫人进香完了,不妨去尝尝” 皇上看着纤纤一脸薄汗,想到这丫头一向娇生惯养,当下一笑,淡淡说道:“那我们就去尝一下。” 纳兰浩说道:“可是我们还要从这里去后山见陈抟老人 纤纤早就累的有些气喘,皱了皱鼻子说道:“稍会再去也不迟嘛,我也有些饿 童却愣了一下说道:“你们要见太师叔祖?他老人家吩咐了,不轻易见客的,只待有缘人。” “你先带我们去吃斋吧。”纤纤一语定音,身边的两名男士都很有风度的没有再反对。 还未进云斋,首先就看见一个道人正侧靠在过道边扶栏上,睡得连口水都流出来了。那道人年龄似乎很大,眉目皆是白花花的,但皮肤白里透红,看起来比初生婴儿的还要温润,若不是举止实在太过不雅,还真像个得道高人。 纳兰浩一马当先的走进云斋找了一处坐下,这云斋必竟是斋堂,只是一个个长桌贴着墙放着,然后并着放上几个小凳,看见纳兰浩选了一个一面朝墙的位置坐下。 皇上虽不喜欢这样小家气的位置,也还是跟着入了席,纤纤只能坐在了皇上的下首,三人刚入席坐好就听屋外传来一声叹息:“正睡的快活,为什么把我搅醒了?”声音不大,也很平和,可是却人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如同在身旁发出的一般。 白眉道人从屋外缓缓走进云斋,背着风,白发飘飘,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目光从纳兰浩身上扫过,当目光滑到皇上与纤纤时,已是眼眸一凝,似看见什么怪事一般,若有所思的一路走到了纤纤这一席。 王振家刚想阻止白眉道人靠近皇上等人这一席,却发现这道人的行动,看似缓慢,但自己却就是拦不住他。 070无奈前尘多纷 晃眼间,白眉道人已经到了皇上面前,一伸手一把扯过纳兰浩将他拉出席间说道:“你不过是将坛的一个小星儿,如何敢占在上位?” 帘一行人皆惊,纳兰浩的武功如何,众人都是看过的,众侍卫中除了王振家这个统领还能勉强和他走上几招,其他人皆是不敌的。 可是,现在这道人居然举手之间,毫不在意的就将纳兰浩像拖小宠物一样给拖了出来,这该是有什么样的修为?这人又是谁? 皇上淡淡一笑站起身来不卑不亢的说道:“晚生有幸今日得见陈抟老人。” 白眉道人眉毛扬了扬,也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轻叹道:“谁言落凤峰落的只有凤凰,老道今日却在这里看见了真龙。”言罢摇了摇头,晃了晃他的两道长长的白眉,望着纤纤说道:“恕老道直言,这位夫人,乃是红颜薄命之相,从面相上来看,理应活不过十五岁”说罢又摇摇头,叹道:“可是现在真是奇怪,真是奇怪。” “你这老道,胡说什么呢,放开小爷。”纳兰浩白嫩嫩的爪爪还让白眉道人握在手里,想一较长短,却是有心无力。这小子一向横行,那里吃过这样的哑亏,偏偏对手还是一个半死的老头,更是又羞又气,直气的一张小脸都是红红的,活像沸水里滚过的小螃蟹。 纤纤却是心里一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人,居然能看出来纳兰纤纤命数不过十五,但这又如何,自己身边有个正牌的龙子,也不过尔尔。但还是别让这么一个高人给拆了西洋镜,那样,自己可就惨了,记得古时把借尸还魂叫啥。哦。好像是夺舍,是妖邪所为想到这里,纤纤眉头一扬,理直气状,义正严辞的说道:“你这老道,凭白长这么大岁数,怎么这样说话?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嘛?快放开我弟弟。”转首望着皇上肯切说道:“六爷。我们走吧。” “哈哈。夫人不爱听?可惜啊,你本福薄之人,便是向天借寿,也需用一生泪水来还。” 这句话却说的纤纤心里极不痛快,当下回眸凝望着白眉道人朗声说道:“你就是陈抟老人?也不过如此,小女曾得一位仙家指点。天道无为,既然是无为,又怎么会借寿给我?命无定数,事在人为。” 皇上听完这番话,赞许的看了一眼纤纤。感到这样的言语和那个总是依着自己怀里的小女人一点也不配,但还是握紧了纤纤的手,在她耳边用只能两人听到地声音,轻轻说道:“你是朕的爱妃。怎么会是福薄之人呢。” 纤纤刚说完便听貔貅在自己心里说道:“喂,你别得罪这个道人。他已是半仙之体了,是真的有些能力的。”此时又得皇上的劝慰。自然是乖巧的点点头,不再多言。 貔貅劝住了纤纤。却劝不住纳兰浩。纳兰浩双手刚获得自由。帘暴跳而起。怒喝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姐才不会是福薄之人呢。你再胡说什么用一生泪水来还地话。我我就抽你。”便是纳兰浩自己也觉得这样地话没有啥威胁性。人家一只手就把自己拖出来了。想抽也要抽地着才成啊。 白眉道人淡淡一叹:“抟从不妄语。”至到此时。这位道人才算正式承认了自己是陈抟老人。 纳兰浩听到也是一愣。虽然之前猜测过。可是因为此人一开口便是不吉之言。自然是不愿意相信他就是陈抟老人。因为世人皆知陈抟老人。铁口神算。从未失算。 陈抟老人扬了扬眉头说道:“不过。这位夫人面相虽是福薄唉。真地好奇怪。好奇怪。不如你抽一签吧。老道也好送你几句。或许日后能助夫人趋吉避凶。” “不抽。”纤纤没好气地说。还等你送几句。别让你看透了。那我不就惨了。 陈抟老人万没想到纤纤居然会拒绝自己。完全打乱了自己原本准备摆出一个绝世高人好好点化众人地计划。眉头皱了又皱。最终还是。凑到纤纤面前从袖里拿出随身携带地签盒。讨好地说道:“抽一签 陈抟老人心里无比委屈,十分无奈地暗叹,人老了,能看透的事务越多,面对自己看不透的事情,好奇心也越来越重,这女孩子一看就是命薄如丝的薄命红颜,但却活过了命定之年,该是有高人为她逆天借寿,可是为什么她身上还带有龙族的紫气,紫气环于手间隐成龙形,初见时,自己都以为又看到神龙帝星了,仔细看来又不是,而且看不出她灵魂地过去,这这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命数啊。 “不抽,坚决反对迷信思想。”纤纤很坚定,很坚定的再次拒绝陈抟老人的好意。 陈抟老人不由眉头皱地紧紧,脸也有些苦相了。 众人看见纤纤如此坚持,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必竟陈抟老人是当世高人,他的铁口神断,众人是求而不得,而纤纤就是宁死不要。 一旁地跟着陈抟老人进来的小道童客气地劝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太师叔祖陈抟老人” 纤纤可不愿意听他叨叨,一口打断道:“那又怎么样,我知道陈抟老人铁口神算,举世无双,可是,我不想算 陈抟老人皱了皱眉头:“你可是觉得老道我之前是胡说,不如老道先为你同行地两位公子卜算一下,若是灵签了,你再来抽一签如何。” 皇上眼眸一动,淡淡说道:“好,晚生也聆听一下陈抟老人的指点。”说着从签盒中抽出了张玉简,陈抟老人的签十分奇怪,居然是一片雪白的玉简,上面无一字,皇上拿在自己手上左右端详了一下,确实一个字也没有,不由眉头一皱,这是什么玄虚? 陈抟老人将签盒收好,从皇上的手中接过玉简,两手合拢,将玉简合在双手的掌心,闭目间轻念了几句,再睁开时,眼神是那样的明亮,竟像是两盏暗夜里头的强光,直直照进人心里去。 好像灵魂在这样目光的子下都变的通透,任何污秽尘埃的杂念,都无丝毫躲避之处,一时间纤纤竟然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这支是第一签,签文是,日出便浮散,人行中正帝王宣果是吾皇驾临,只是老道乃化外之人,便不再行礼了。” 皇上被人一语道破身份,愣了一下,淡淡说道:“道长果然是世外高人,只是此签何解?” “万事俱全顺遂之命。吾皇能蒙指示此签,非同小可也,只是浮云散尽,未免有些霸气过重,劝君行之事,秉承正直,积善,修身修德,必能持之恒久,江山永固。” 皇上听到此签有江山永固之意,不由微笑,只是眼眸中却闪过一丝深意。 纤纤听陈抟老人喝破皇上的身份,心虚的扫视了一下众人的反映,那位小道童面带慌恐之色,已准备跪下,纳兰浩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但却似乎并不是十分吃惊。 皇上见小道童跪于地上,只是淡淡说道:“小师傅起来吧,今日朕微服至此,你只要当我们是普通的香客便可,不要将朕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 道童低低应了一个是,便后退着,退了出去,这时候云斋中除了陈抟老人和纤纤一行人,已无其他人。 纳兰浩看着陈抟老人递出来的签盒,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取出了一片玉简。 玉简之上,自然依旧无字,陈抟老人,自然依旧将玉简放入双掌中念叨了一下,纤纤看了半天,突然觉得这样好像陈抟老人就是一个读卡器一样,想完又觉得有些不敬,心里带着几分打鼓的问貔貅:“他不会真的能看出来我的来玉简签书不是凡物。” 纤纤翻了一个白眼,当然了,一个字没有,只有他能读出讯信来,不是装神弄鬼,那就肯定是宝物了呗,既然能猜出皇上的身份,装神弄鬼的机会还是比较小的。 “那你快想想办法,我要是让他看出来身份了,还不让人当成妖精烧死啊。”纤纤心里哀怨的对着貔貅吼道。 貔貅:“我不知道怎么办。” 纤纤郁结 这时候陈抟老人已念道:“鲸鱼未化守浅湖,一朝升腾归碧波,此签示为大鲸未变之象。凡事进退待时。不可轻举妄动,动则凶,静则吉,君尔也,得忍且忍,他日前途当无可限量,或可一洗家族前冤,认祖归宗。” “你胡说些什么,我们家那有什么冤。”纳兰浩讥笑道。 纤纤眉间一动,前冤送别那一天的事突然浮起,那一天,纳兰大人说的话好像回音一样在自己耳边响起纤纤你记住,咱们家原姓纳,爹的本名叫凌南,字德昭心里暗叫一声不妙,这件事,居然也能算出来。 071统一着装的山贼 陈抟老人却没有给纤纤继续思量的时间,把签盒递到了纤纤面前说道:“你快抽一签 皇上也在一旁催促了一句:“纤纤,道长是世外高人,又是一番好意,你就抽一签吧。” 纳兰浩也凑过来说道:“姐,你就听听这老道能说些什么” 纤纤咽了一口唾沫,望着都子着自己的众人,在群众眼光的压力下,神使鬼差的,精神错乱的伸出手取出了一片玉简 纤纤还没来及打量一下手中的玉简,陈抟老人已是帘大喜过望的从纤纤手中夺过那片玉简,握于手中,又如之前那般默念良久。 这时候的纤纤就如感到自己让人放在蒸锅里一样,又汗,又热,带着几分害怕,坎坷不安的等待着,真怕陈抟老人一声断喝:“你这个夺舍的妖女。”然后祭出一柄传说中的仙剑一阵狂砍,先不管他会不会法术,光是能把纳兰浩提来拖去的武功,估计自己再翻新出两来,三加一块,也打不过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陈抟老人轻轻低念了两遍。 纤纤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在心里叨叨了貔貅半天,让他快与陈抟老人沟通沟通,免得真的让人抓包 陈抟老人凝视着纤纤半晌,纤纤晃了晃脑袋,凝视了一下对方,确定不是错觉,真的好像能从这位老人的眼中看到一个叫“智慧”的东东。 “我可以看到夫人的前身,却看不到夫人的未来,唉,神龙逆动轮回转,梦忆流年千秋愁。弹指刹那韶华逝,人世何处不可怜唉,只劝夫人,执念过重,只会误人误已。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句诗很缠绵,很深奥。可是纤纤只有一个念头。遇上穿越同志了,就差没泪流满面的冲过去,深情地一个握手,同志啊,我终于找到你了。然后再大骂一句,小样,当着穿越同仁的面也好意思抄袭白居易的诗。 “白居易的长恨歌。”纤纤下意识的说出作者名和作品名。 陈抟老人眼眸一惊。望着纤纤说道:“你居然知道。难道你也是。老夫一世修行。自以为跟随仙师修得仙法。可以纵行几处空间。便是修道有成。当世无双。可是现在。”望着纤纤。又是摇头。又是锤胸。 纤纤让陈抟老人那一副痛心疾首地样子吓了一跳。看见穿越同志。可谓是同时天涯沦落人。见面就算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也应该会有点欣喜啊。最少自己现在看着陈抟老人觉得亲切多了。他怎么这样呢? 正在纤纤满腹疑惑时。貔貅已经纤纤心里叹道:“这个人果然修行有成。居然可以跨过空间地束缚。” “啥意思。他不是穿越同志嘛?”纤纤正想向貔貅问个明白。陈抟老人已抓着纤纤地手激动地说道:“夫人想必是驻颜有术吧。不知道修行多少年了。追随地是那位仙师?居然可以跨越空间地结界。” 纤纤吓地一个哆嗦。“没修行过驻颜。不懂。道长。小女就是一个普通人。其实跨越空间。也不是很难地事。有地地方可流行了。写出来地书都论打也数不完。” “应该不是。他好像真地就是修练有成。凭借自己地能力可以纵行在各种平行空间里。不过人类再强。也还不能跨越虚空。破转时间。但。他好像快得道成仙了。”貔貅同步在纤纤心里解释道。 陈抟老人已经让纤纤那句“有的地方可流行了,写出来的书都论打也数不完”彻底打击到了,垂头丧气地推开纤纤,向外走去,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愣愣的看着陈抟老人走出去,皇上若有所思的望着纤纤说道:“白居易的长恨歌?” 纤纤苦笑了一下,解释道:“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两句是从白居易地长恨歌里摘出来的。” “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过”纳兰浩好奇了,要知道他虽然学武,但因为父亲是当世名儒,该让学习地文也没少背啊。 纤纤无奈的叹了一口,没好气地锤了纳兰浩的肩头一下,笑道:“你没听过地东西多着呢,走啦,陈抟老人也见完了,我们快回去吧。”纤纤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破地方多呆,要是陈抟老人回过味来再和自己讨论一下空间问题,可真就要汗流一地了。 皇上神色淡然地率先转身出了云斋,众人走出道观时,正是日暮西垂之时,天际间弥散开合的云雾在夕阳的映照下,正幻成五彩云霞,灿如锦绣,映着山间的枫叶更加绯红鲜艳。 一直走在最前面的皇上突然停住了脚步,回首望着纤纤,目光炯炯的说道:“纤纤,把那首长恨歌唱来听听” 纤纤看一直风平浪静,眼看就要离开了,以为这事就算是过去了,没想皇上这一下来了个回马枪,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愣了一下说道:“这个。”心里在犯晕啊,大哥,别说这长恨歌全篇那么长,我背不全,就算背的全,这里的历史也没有唐玄宗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和杨贵妃这段缠绵凄怆的爱情啊,你怎么能理解呢? 纤纤勉强的说道:“其实就是一首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前两句是誓言,为什么又突然变成了此恨绵绵无绝期呢。”皇上听完后摇摇头说道:“不通啊,而且,几句诗做的意境优美,作者当是大家,怎么会写出这样的东西 纤纤只觉得自己都快石化了,想着要不要学其他穿越女主一样,把这个解释托在传说故事里?最后期期艾艾的说道:“所以呢,这诗就是因为是个半成品,才没有流传出来,你们才会没有听过,我是无意中看到的。” “奇怪,这样的谈情说爱的靡靡之音,爹最是不喜欢,怎么可能让你看。”纳兰浩也凑过来一句。 纤纤真想一脚把纳兰浩踢下山涯,最后再把他的舌头缝起来,但还是嘴硬的说道:“偷看的。” 这句强,帘纳兰浩嗫嗫嚅嚅的说道:“姐,你越来越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皇上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来了,也不再继续追问,闷头向前走。众人又走了一阵,突然纳兰浩脸色一变,低语道:“前面有人,而且人数不少。” 王振家帘也凝神倾听,帘脸色大变,回身一看,这正是山腰处空地,前行是山道,山道两边是树林,想必这些人正埋伏在内。 纳兰浩凝气说道:“不如我们先退回道观,这里是道教圣地,一般人不敢冒犯。” “敢来围攻当今天子的,你认为会是一般人嘛?”皇上嗤笑道。 “你就那么肯定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没准就是路过的山贼呢”纳兰浩无奈的撇撇嘴,强撑道。 正在这时候树林里传来一阵地面震动的“轰轰”的声音,可见来人不少。 一队劲装山贼丛林中开始向纤纤等人站立之处奔蹿,个个身着藏青的劲装,脸上蒙着块布,都被挡了个严严实实,只留两个眼睛在外,个个目露凶光,腰间别着弯刀。 看的出,来人个个马术了得,闪转腾挪在到处是障碍的树林里如履平地,行动如风!只听一声吆喝:“杀。”转眼间就训练有素的刷的一声,一切拔出了弯刀,整齐的让人害怕,这那里像是山贼,再说那有山贼还能统一着装的 估计这些人本来是想埋伏着等,看纤纤等人突然不动了,估计是行踪暴露,也就干脆从伏击改为明杀。 当你看到一群武功高手,骑着高头大马向你冲来的时候,你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一个字“逃”只听皇上叫了一声“纤纤”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还没说完,场面就已经混乱了,王振家护着皇上,纳兰浩牵着纤纤,几个侍卫断后,飞奔而逃。 靠,纤纤回想起电视里一个武功高手,可以打断一片山贼狗腿的场面,帘大叫,骗子,你一个人再强,能一掌拍散一辆汽车嘛?那怕是一个qq?不能吧,那样你觉得一个人能一只手撑住正用60迈的高速,还在不停加速中向你冲来的马,现实嘛?这家伙可比人强壮的多。再加上马上的那一把长长的,明亮的钢刀,和数十倍于已方的人数优势,如果只有纳兰浩一个人,纤纤不怀疑,他可以逃出去,但是现在纳兰浩几乎是夹着纤纤在跑,纤纤让他拖着跑出老远,王振家突然喝道:“入林,入林。” 纳兰浩眉头一扬,帘醒悟过来了,只有进入树林里,这山贼冲锋的优势才会在树木的阻挡下减弱,扯着纤纤就往路边的树林里跑去。 072生死相依情相系 一时间,只是看见明晃晃的刀光闪烁,纤纤在逃跑中,哆嗦的抽出衍羽宝剑,下意识的就挥舞着衍羽宝剑,纳兰浩一手牵着纤纤,一手提着剑,纤纤眼角地余光就瞥见宛如一道道闪电从纳兰浩的手掌中劈落,留下来的是血肉断肢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刺鼻的血腥味直冲鼻端。 纤纤让这血味薰的几乎要晕倒,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只盼自己不要成为这血肉中的一块。慌乱中,还是抽空找了一下皇上,直到看见几个侍卫正将皇上护在中间。 见皇上安然无徉,纤纤心中大定,接着又觉得心里一凉,这样的关头,他一次都没有过问自己如何,如果今天不是纳兰浩在这里。纤纤简直不敢往下想像自己现在的处境。 突然,纳兰浩停住了脚步,纤纤一愣,回过头,靠,不是这么恶俗吧,以前看电视总结出来的逃跑三大定义,第一条,跑到最后肯定是山涯 应验了 经过这次拼杀以后,余下的二十多名训练有素的山贼把纤纤等人团团围住,真的是训练有素啊,这些山贼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上正在流下的血和周围其他同伴的尸体,或是正在血肉中蠕动的同伴,只是冷冷的看着纤纤这群人,不但,人训练有素,马停住后,也都很安静 纤纤暗叹,马训的蛮好,也难怪刚才他们可以在树林里隐伏时毫无声息,直到离近才让纳兰浩发现。 这样紧张的时刻,皇上却突然浅浅的笑了一下,意定神闲的说道:“久闻莫都护有一队近卫“天邪”是当世最精税的利器。果然名不虚传,但你们可知道你们现在要刺杀的是当今天子。” 领首一人略带戏谑地朝众人抬了抬下巴。亮声说道:“天下皆知皇上正在泰山封禅,那里多出来一个当今天子在这里,何况,我们只是山贼。”说着话,这人抬起手一挥弯刀,帘身后的人也跟着齐划划的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在夕阳的余晖下划过一阵闪亮光影。映出一片杀意。 纳兰浩突然捏紧了纤纤的手。眼中戾气大放,像下定决心般的大喝了一声:“照顾好我姐。”便一挥手将纤纤甩到了皇上身边,一个提气跃起,喝道:“小爷先杀了你,也算够本。” 纤纤地眼睛帘让泪水模糊了,对于这个弟弟,她并没有太多地亲情,初见时。只是因为他漂亮,帅气,看着很可爱。又是纳兰纤纤这具身体的弟弟,所以,自己才会和他交往,才会觉得有一点亲切。可是现在。纤纤真的懂得,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弟弟。亲弟弟。 纳兰浩想和人家山贼拼命。人家还不愿意呢。其中十人一起提速向皇上等人冲来。纤纤望了眼身后地山涯。心里一阵短路。这群人难道想学神风突击队。用马把自己撞一下去一起死? 马上就看到答案了。这些马上山贼。一个侧身跳下马。最后却将一把匕首刺在马身。马受惊之后。发狂地向皇上几人冲过来。俗话说地好。万马奔腾震九霄。这一下冲过来虽然不是万马。只是十匹马。不过却都是挂彩带血发狂地马啊。就这样如同拼命地向你冲来。地方还这么小。震不住九霄。肯定。但已经震住了纤纤。 最先迎上这群神风马地是纳兰浩。他正好再向山贼冲去。自然迎了一个正着。但他果然#x4e0d;#x6127;当世轻功第一人飞天神晏其来地弟子。真是好样地。一个点脚掠起。从马顶处跃过。几下急点已越过马群。正迎上刚才跳下马地一群山贼。一亮剑便扑杀了下去。 但皇上等人就惨了。越到后面这个位置地方就越挤。纤纤想像了一下。估计站个三五匹马还能凑合。一下冲过来十匹。应该会把大家一起挤下去。 皇上已经一把抱紧纤纤说道:“别担心。”居然双足一点。闪过了第一匹正红着眼睛冲过来地马。那只马由于惯性。直接就一脚踏空从空中做了一个三十五度空中转体侧身翻。马蹄抖动着就掉下去了。 纤纤吓地一颤。还没有机会感叹一句生命地脆弱。就听耳边一阵划破空间地呼啸之声。“铿锵”一声凌厉地钝响擦过耳边。纤纤惊异地转过头。是一只只飞箭。正如蝗飞来。刚才那一下正是王振家以刀碰开飞箭地声音。靠。这些山贼现在已经跳下马。也不知道从那里变出了一个个小弓。正搭势准备再射。而纳兰浩已经掠到了近前与首领地那个蒙面人战在一起。王振家领着几个侍卫正在向前冲去。准备在马还没有到来地时候。先斩断马腿。转眼便已经如此斩翻了三匹马。这三可怜地大马就那样倒在血泊中发出嘶叫。可是这样一来。路就更窄了。后面地马如同疯了一样。并不受影响地继续在向前冲。 一个侍卫躲之不及,已让几匹后来而上的马踩成了肉团,纤纤颤抖的看着那几匹庞然大物正在向自己冲来,眼眸一闭,静待着如同那侍卫一样的命运,突然听见皇上在自己耳边轻语道:“朕带着你一起跳下去,你会恨朕嘛。”一边说着话,皇上握紧纤纤的手,拿稳衍羽宝剑。 “不会”纤纤下意识的低语道。 “姐”同时,从纳兰浩的视角看来,皇上与纤纤一起让马撞落下山涯,纳兰浩发出了一声嘶裂的惨叫,双目充血,剑势更加狠厉。 两人一起掉下山涯,皇上迅速的一扬手将衍羽宝剑钉在山壁上,一侧身让过跟着掉下来的一匹马,因为衍羽宝剑太过锋利,又轻软,虽然能钉入山壁中,却存不住,还是划着山壁带着纤纤与皇上慢慢向下滑落,但速度已经慢了很多。 电视剧中逃跑三大定义,第二条,看到山涯后男女主会一起跳涯。应验了。 现在纤纤只得在暗暗祈祷希望第三条定义也会应验,那就是跳涯后一定不死,不伤胳膊不伤腿,一落地就是一条好汉。 皇上轻轻的喘了一口气,温温的气息正好拂过纤纤的脸颊。纤纤突然发现一件事皇上刚才抱着自己躲过了马的飞蹄,皇上抱着自己跳涯,皇上跳涯后反映很迅速。纤纤盯着皇上握紧的衍羽宝剑,衍羽宝剑现在居然深入山壁两寸。皇上居然一只手就能抱住自己最后纤纤总算得出了一个结论,皇上居然会武功,而且比自己那么点微末的三脚猫功夫强多了。 正在这时候,纤纤突然感到天黑了,一抬头,看见一大块黑影正在向自己当头砸下,马,又一匹马,靠,纤纤简直想要骂天了,你们难道不知道乱丢杂物是不对的嘛?还一丢就丢这么大一块头的。 这时候两人卡在半空中,根本无法躲避,要是让砸中了,纤纤还没有妄想自己与皇上两人可以接着这匹马,慢慢滑下去,砸也砸死了。 皇上反映比纤纤的骂声还要先出来,他一手抽出宝剑,足在山壁上借力一点一个转身,就横向滑过了三尺的距离。 堪堪让开这匹马,马虽然后落下,但自身本来就比人要重,再加上它一直在挣扎,下落极快,皇上刚让过去,马就到了与两人相近的位置。 纤纤只嗅到恶臭袭来,赶紧把眼一闭,只听皇上惊呼了一声“丫头。” 紧接着感到有一物袭近自己的头部,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纤纤这时候忽然发现到环住自己的手消失了,身边失去了依托,身体像是整个悬空了一样。但马上感觉手臂一痛,让人狠狠的揪住了,指尖都掐入了肉,纤纤一睁开皮,只瞥见一道紫色的芒坠下,是衍羽宝剑! 在那紫芒闪烁的一瞬间,时间好像变慢了,纤纤心中的念头急闪,已经隐约猜出事情的经过,大约是因为马蹄挣扎差一点踢到自己的头,是皇上用手臂帮自己挡住了。因为这样他的手断了,他为了要抓紧自己,只能弃剑。纤纤看着揪住自己手臂正在和自己一起下落的皇上,泪流满面,这样生死的关头,你居然没有放弃我,居然想到要保护我 纤纤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让风吹散开来,竟然如同降落伞一样展开,虽然她还在急速的下降中,但皇上却比她要快,握紧纤纤的手从手臂的位置一下滑到了手腕,拉散了纤纤从不离身的貔貅玉串,玉珠伴随着纤纤泪水一起滚落。 纤纤死命的抓紧皇上的手,心里大喊道,不要,我不要和你就这样一起死在这里,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如果可以,我以后一定不再惹你生气 带着这样的意识,两人继续向着未知的深渊坠落下去。最后传入耳中的,是皇上因为疼痛而变急促和粗重的呼吸声。 073来如飞花散似烟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纤纤终于清醒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勉强抬起头看了看,四周一片阴冷的月光照射在地面上,这时残月已升上天空,银白色的光芒,布满在这山谷之中,宛如地上升起了雾气,四周只有风吹动时的呜鸣之声。一片寂静中偶尔还能听见远远传来的几声啾啾的鸟鸣声,已经听不到丝毫喊杀声。 是战斗已经完结了,还是距离隔地太远呢?皇上呢?纤纤眉头一皱,这时候意识已经开始慢慢恢复,微一扭动,便觉得手腕好像扭伤了,动一动就痛的钻心,此是外伤。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只受了这点伤,已经是奇迹般的幸运了,正想用另一只手撑着站起来,突然听到身旁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你醒了?” 大约便是现在全有的天籁之音齐鸣,在纤纤听来,也不会如这短短的三个字这般动听,纤纤强撑着坐了起来,侧首望着一旁的长草中仰躺着一个人正望着自己。 皇上对着纤纤轻轻一笑,那一刻,纤纤只感到这天地之间,好像已经因他的一笑而静止。 纤纤就那样一直静静的望着他,他的脸色好苍白,就连平日里总是带着温润色泽的双唇,此时也变作了青紫之色,良久,纤纤慢慢爬了过去,迟疑了一下,最终,用手轻轻触动了皇上的身体,确定不是幻影。眼泪帘滚落了下来,哭道:“太好了。你还活着。” 皇上似乎想抬手抚住纤纤地肩头,可是却抬不起来,反是痛的抽搐了一下。 纤纤这时候才开始打量皇上隐在长草中地身子,一身浅色的衣服已染成黑红色,纤纤心里一阵心痛。但还是帘收拾了一下心情,用一只未伤的手准备开始检查皇上的伤势。 纤纤这一打量方才发现,皇上身后不远处还伏着一具马尸,红红白白的东西流满了一地,在这月夜下更显地狰狞恐惧,更觉得血腥的味道薰的难受。帘有些压不住胸口翻涌的那阵恶心,踉跄着连退了两三步,忍不住弯下腰,呕吐的感觉在胸口反复冲击着。 皇上闷哼了一声说道:“傻丫头,你别在那发愣了,快点离开这里,这里血味太重了。容易招来猛兽。” 啊,纤纤这才一惊,放眼向四面望去,这里有一处山涧。赶紧拽住他的肩膀,使劲儿向山涧地一边磨蹭。拖了两步路,纤纤就觉得手脚发软。更兼左手腕奇痛钻心,但看皇上脸色青白。想必是受了重伤,此时痛的是腮帮子都崩的紧紧的,条条青筋布满在垂在纤纤肩头的手背上。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纤纤终于将他拖到了一边,没走多远,看见草从中有一道紫芒闪动,纤纤定睛一看,正是遗落的衍羽宝剑,将皇上放在一边,走过去捡起衍羽宝剑,放回随身的剑鞘。 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记得以前看过地古代电视剧里面。女主角与男主角。落崖从来没有像自己这么惨地。不过说来也奇怪。马都摔变形了。为什么自己两人却无事。 估计那些人没有下来搜查。也是算定从这么高地悬崖掉落下来。必是有死无生。 纤纤连拖带拉地把皇上移到了山涧附近。开始自己先将自己拉伤地手腕推拿了一下。再摸了摸皇上地伤势。发现其实伤势。除了之前护着自己时让马蹄踢伤地手骨外。另一只手腕也拉伤了。而且脚也扭伤了。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不错地。用衍羽宝剑在附近劈了几块木头。把裙边扯了下来粗粗地包扎了一下。 皇上一直静静地看着纤纤忙碌。直到纤纤忙完。方喘了几口气。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一样。闭上眼睛。随即睁开。大半天。才低声说道:“你还好嘛?” 纤纤却只是继续伸手准备解开他地衣服查看。刚刚解开外衣。却忽然听到这一句。没有说话。将血衣放在山涧漂洗了一下。这时候才发现。其实里面地血渍反而不如外面多。大约这血都是从马上沾来地。 皇上见纤纤只是低着头忙碌。一只手伸过来阻止了她地动作。定定地看着纤纤。慢慢说道:“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解释。例如你究竟是什么人?” 纤纤眼珠转动了一下,有些犯迷糊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大哥突然问这个,随口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嘛,我叫纳兰纤纤。” “是嘛?”皇上有些烦燥的甩开了纤纤的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纤纤心里也有些郁结,两人劫后重生,这位大哥好像有点不高兴,而且冒似对着自己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冷漠,本这这劫后余生,不是应该情意绵绵,旖旎无限嘛?为嘛这大哥总是这样不合时宜的发脾气,越想越是窝火,一时性子也上来了,根本不想去理他。 可是,在堕崖时那瞬间,他舍身护住自己的那一幕却不停的在纤纤脑子里翻转,看着他闷闷的样子,而且这份闷闷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心里只觉得堵的难受,好半天才柔声劝道:“是什么事情,你可不可以说明白一些是什么事情,我真的不太懂你想问什么。只要是你想问的,我一定好好给你解释。” “哼。”皇上闷哼了一声,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 纤纤无奈的捏了捏他的手掌,见他脸上仍是冷冷地没反应,又撒娇地捉住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摇了摇,轻声说道:“说嘛。” 良久,皇上的唇角微微一动,紧抿的唇线变得柔和起来,缓缓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从这么高的山崖上掉下来却没事嘛?” 纤纤打量了一下自己与皇上,感到和电视剧中拍摄的情况,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两人只能算是没死,不能算是没事 “我们还没有落到地上的时候,突然从空中幻出一只龙头,马身,麟脚,形状似狮子的异兽,他托着你飞了起来,因为有他在中间缓了缓,所以我们落地的时候才会没事”皇上说到这里,不在继续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纤纤。 纤纤帘想到是貔貅所为,心下一阵感动,在心里暗道,好嘟嘟,谢谢你救了我,眼眸望着皇上,瞅了瞅,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圆过去,好半天想起貔貅是五大瑞兽之一,喜悦悦的拍马屁道:“这异兽似像传说中的瑞兽貔貅,皇上,肯定是因为你是真命天子,所以遇险才会有神兽相助。”说到这里感到皇上的目光已经变阴冷,比这一地的月光还要清冷。 在这空谷的寒风中,纤纤帘冷的一个哆嗦,下面准备喷涌而出的一堆歌功颂德的漂亮话硬是一口咽了下去。 皇上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哼,神兽相助?那也是相助你的,这只异兽只是举起你,居然还能口吐人言,说他还小,带动一个人飞行没问题,两个人就带不动了” 纤纤打量了一下皇上的伤势,明显和自己不是在一个量级上的,心头一个念头闪过,颤抖的说道:“所以,你就放手了所以,你的伤势才会比我重” “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曾听传言,有隐世的巫师可以役使异兽,纳兰纤纤不过是一个官吏的女儿,不论家学还是出身,都不应该能懂得这样的法术,而且听说纳兰纤纤不但品貌绝佳,而且精于舞技,一首霓裳羽衣曲绝不会跳成你那样不伦不类,之前我还怀疑是因为传言太过,现在看来只怕是。哼。”皇上说到最后,目光冷冷的凝视着纤纤。 “而且我那个弟弟一来,我们就在这里遇伏所以我的动机和身份就更值得怀疑了,是嘛?”纤纤淡淡的接过皇上的话,缓缓说着,眼眸中隐隐有一丝泪光在闪动。 可以听出皇上语气中含着明显的不信任,想到自己和他现在的处境,真可谓是同生死,共患难,可是他还在怀疑自己。纤纤气的真想就这样把他丢在山谷里,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纤纤只是望着水面出神,皇上眉头微皱,静默的看着远方。 明晃晃的月色照射着寂静的山谷里,夜阑人静,弦月如钩。 “我不告诉你,只是因为我知道你无法相信我,那怕我说的是实话”良久,纤纤终于下定决心般的抬起头看着这个男人,声音幽幽。 完纤纤不由自主先嘲弄的笑了笑,自己终究还是舍不得他,舍不得他,所以才会想最后再赌一次。 “哼,相信?我给过你机会解释,可是你骗过我多少次?你有几句话对我说的是真的?”皇上淡淡的看着纤纤,眼眸中早已失去往日的温柔,那样的寒意逼人。 纤纤不由自主的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两步,醒过神来时,两只脚已经浸在了寒冷的水涧里,只感到这股寒意正从脚慢慢漫上全身,冷的人动弹不得,哆嗦的说道:“有一句话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就是我爱你。” “我可以相信你嘛?”皇上的声音幽冷,幽冷的,在纤纤听来,居然觉得比这山谷中的寒水还要冰凉,还要幽寒彻骨。 074其实只一个字 天际的弯月渐渐行进了云里,天色也变的更加黑暗,白日里看见山壁上绯红的枫叶,在这夜幕也变成暗沉的颜色,看着越发让人心情沉闷。 失去了月光,天空突然这样变的黑暗,纤纤不安的看了一眼四周,水面波光流转,映在乌亮的眸中,水光晶莹,却掩不住眉目里的哀伤。好半天,纤纤才用颤抖的嘴唇坚难的说道:“你如果不相信我那我再解释,又有什么 在说完这句话前,纤纤多么期盼说完后,皇上可以告诉自己,我是相信你的 可是看见皇上只是冷漠的望着自己,纤纤苦笑了一下,自己还没有失望过嘛,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满怀期盼的时候,让自己失望,在自己快要有些绝望的时候,他又让自己有希望,两人的相处,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唉,就算情有多深,此时心也有些倦。 或许这就是君主吧,多疑而且无情 心中的痛在慢慢的延展开来,纤纤望了一眼远方的黑暗,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对这个男人有太多的要求,他必竟是皇上,必竟是万万人之上的皇上,和他在一起,并不是只有爱就可以的 想想之前在坠崖的时候,自己还刚刚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惹他生气了。但现在真地努力的想过要去挽回,甚至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可是。他不相信自己,连自己对他地心他都不相信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去解释的。 移步走到皇上面前,侧坐下来,一边继续替他推拿受伤的脚裸,一边轻轻说道:“或许我没有按你所希望的方式来爱你,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全心全意的爱着你。”说完垂下眼眸。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如果你不相信我,等我们离开这里以后。你可以公布天下,瑜妃已经身亡。” 到这里,纤纤敛下眼中地氤氲,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忽视了心中的不舍,下定决心。伸手放下皇上的脚裸,抬起头望着皇上,勉强保持着一脸淡定的说道:“希望皇上可以看在臣妾与皇上多次同生死共患难的份上,放臣妾自由啊。” 话还未说完,皇上突然伸手捏紧了纤纤手腕,正抓在纤纤拉伤的手腕上。痛地纤纤一声轻呼,皇上却如未闻,盯着纤纤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休想只要你活着一天,就别想离开我。就算你现在死了,也要进帝陵等着我。” “可是。你不相信我。你总在怀疑我。呵呵。留着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皇上。你不会夜夜睡不着嘛?还是你真地要现在杀了我。让我在帝陵里去等着你?”纤纤感到皇上地手如同烙在手上一样。越来越用劲。手腕处虽痛地神经都在抽搐。但却还是不及心里地伤痛。 “你。”皇上看着纤纤。眼眸中有一种叫怒焰地东西在燃烧。单手略一劲。硬将纤纤拽进了自己地怀里。箍得紧紧。粗粗地喘着气。手却是越环越紧。如同想将纤纤揉进自己地骨头里一样用劲。 纤纤挣了挣。轻呼道:“痛” 皇上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放开了纤纤。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轻轻说道:“我想听听你地解释。” “解释。如果我告诉你。你看到地异兽就是传说中地瑞兽貔貅。你信嘛?”纤纤瞅着皇上。淡淡说道。 “嗯。他自己也说是貔貅。落地之后。另外。他还让我转告你。玉碎禁制解。他要离开了。”皇上望着纤纤地双目炯炯发光。 纤纤听到貔貅要离开了,不免有些失落,难怪刚才呼唤了半天貔貅,一直没有反映,开始还以为这懒家伙又睡着了,原来是他已经走了唉,本来还想着离开皇上以后靠着这只招财神兽好好赚钱呢,现在好了,离开以后不知道吃啥了,唉,自己从来都是一只米虫,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以后可怎么办啊皇上看出纤纤神色游离,不尤有些气闷,之前地火气一直涌在胸口,这一下更觉得堵的难受,忍不住轻咳了两下,这才把纤纤地心思给唤了回来。 “你爱过我嘛?”纤纤回过神来,抱着一丝期盼的问道。 纤纤突然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来,皇上愣了愣,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了一丝迷茫,最终,淡淡的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得到皇上的答案,纤纤居然并没有感受到特别的失落,或许从问这句话的时候,就没有期盼过这个男人会给自己想要的答案,苦笑了一下,试探的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纳兰纤纤,我只是一个从异世而来的一个借用纳兰纤纤躯体的游魂呢?你相信嘛?你会害怕嘛?” 皇上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夺舍的妖物或是鬼怪,可是从来没听说过,鬼怪妖物可以让人压着打的啊,这丫头要真有这样的本事,怎么会让那帮山贼打的手忙脚乱,越想越是觉得不可理解。 但看着纤纤一脸凝重而又诚肯的样子,下意识的感到,这个丫头说的话应该是真的,有几分迟疑的说道:“继续说” 纤纤有些嘲弄的望着皇上有些惊疑的表情,轻声说道:“没有了,就是这样,除了灵魂,其他的一切都是纳兰纤纤。”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是人嘛?” 纤纤轻笑了一声,淡淡说道:“当然是了,唉。”(以下省略三五百字。)事已至此,纤纤干脆竹筒倒豆子一样,一口气把自己因为买了一块古玉而被雷劈熟,之后貔貅无奈的帮自己逆转轮回来到这个时空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当然,以前有过男朋友,还有对最初接近皇上的目的只是为了对付贤妃之类的敏感话题,纤纤还是自动用星号简化了。 听的皇上愣了很久,联想起之前种种,例如,陈抟老人之前所言,或是那些来历不明的诗词,虽然纤纤说的这一切很匪夷所思,但在心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这一切应该是真的。 好半天,皇上才消化了一下这些言语,最后轻轻说道:“你说你是来自另外的一个时空”说到这里,皇上停住了,虽然之前自己是看到那个异兽,可是这一切还是太匪夷所思了。 纤纤说完后,轻叹了一口气用一句话做了总结性的发言:“这就是一切的真相,你相信嘛?你又能接受嘛?” 皇上又仔细理了一下思路,照纤纤所说的貔貅是龙子,可以逆乱轮回,助她借尸还魂,又与她有约要当纤纤的守护神,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几次遇险为什么这个守护神都没有出现,之前端午的刺杀,贤妃宫里的大火,这丫头都是九死一生,如果貔貅真的与她有约,又怎么会。想到这些,再想想纤纤所言,虽然,无一不是匪夷所思,可是这个丫头实在没有骗自己的理由,越想心里越是烦乱,最后索性不再想下去了,只是望着纤纤轻轻说道:“我现在心里很乱” 纤纤听到后,有几分嘲弄的望着皇上脸上的表情变化,淡淡说道:“呵呵,那你现在会不会把我当成妖精?” “其实,我早就该看出你不是纳兰纤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居然敢向朕要求有感情才可以唉一个官吏家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有这样想法。”皇上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纤纤耳朵上的碧玉如意鸳鸯耳坠有些出神,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再向他人提起,否则,朕也保护不了你。” 这是什么意思,他要保护自己?也就是不会把自己当成妖精?他相信了?还是他觉得现在这一切就可以过去了。 纤纤抿着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皇上,眼眸里却有一阵酸楚慢慢的上涌,垂下眼敛,转过脸看着水面,却听见皇上在自己身边轻轻说道:“丫头,以后不要再说想离开我的话了。” 着话,皇上的手也按在了纤纤正撑在地上的手掌上,那从手心里传来的温暖,让纤纤感到心里一阵揪动,转过身来,望着皇上,挑了挑眉头说道:“你想要我一直留在你身边?那你爱我嘛?” 皇上盯着纤纤看了良久,最终轻声说道:“我不知道。唉” 纤纤原本闪亮的眸子中帘充满了破碎的希望和失落,自己也知道,做为一个封建帝王,他的观念里,天下都是他的,女人不过是一个附属而已,他可以宠着自己,自己便该感天谢地,想他要求感情,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想到这些,纤纤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难道对于他来说。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算嘛?不对如果他不喜欢,又为什么在跳崖的时候要为了保护自己而身处险境,他究竟在想什么? 爱或不爱,只是一个或两个字,却又偏偏这样难得到答案。 075浮光入水心牵伴 月亮已经完全从云中出来了,明亮的月光照在水面上亮晶晶的,微波荡漾中闪动着美丽的碎光。纤纤的影子让月光映在地上,拉的又长又大,能明显的看见她长长的睫毛一直低垂着。 皇上似乎看出纤纤的神情有些不高兴,撑着身子,依在山涧边的岩石坐正,轻轻解释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动机,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心思,只是我不能接受,你骗我,你有事瞒着我唉,或许是我真的让人给骗的太多。” 纤纤眼眸转动了一下,这算什么意思呢?解释,致歉,都不算吧,幽幽叹了一口气,想抽出让皇上压在掌下的手,刚一动,小手帘让皇上捉在了掌心里。 皇上慢慢收紧了手掌,扣住纤纤的手,揉捏着纤纤温软的手指,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轻轻说道:“丫头,永远别再想着离开我,好嘛?以后我们都好好的过,好嘛?” 纤纤眉头皱了皱,若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自己肯定会开心,可是,现在却觉得心里有些不太痛快,其实自己也明白,他不可能会回答爱与不爱的问题,那又为什么还是觉得失落,不知道究意是为了什么,心里就是觉得有块东西硌着难受。 纤纤望着皇上那深湛的眸子,心好像也在慢慢的沉了进去,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正在这时候。空气里传来一阵细微地“骨碌碌”声响。 纤纤低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立刻脸色有点羞红。好像自己总会在他面前失仪。马上又意识到一个心烦地问题,自己的肚子饿了。 看看天色,月过中天,可能已经过了三更了,今天爬了一天山。又没有在道观里吃过东西,刚才一直在折腾也没有察觉,此时肚子一开始咕咕叫,就更觉得全身酸软无力,饿的难受了。想想上一顿饭,还是今天早上吃的。经历了一路的奔波劳累,只怕早已经消耗殆尽。 抬头看了下四周地环境,眼前的山谷一眼望不到头,只怕还要走很久才能够走出去,而且这夜里,也不好走,唉。怎么才能找点东西吃? 本来这山涧里或许能有些鱼,但这夜里,看都不见,更别说捉鱼了。而且。自己与皇上两个人只怕都没有带着火石的习惯(其实就算带了,这位大小姐也不会用火石。)难道要吃生鱼 纤纤苦着一张脸想到。自己最不爱吃的外来食品就是生鱼片。(唉,叹。她也不想想鱼还没捉着呢。) “你也饿了?”皇上地声音中有浅浅地笑意。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纤纤回身看了一眼身边地这位大哥。点点头。暗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知道。这找吃地这种事。是指望不上他地 仔细想了想。之前还有几匹马也摔下来了。可以去切割一点马肉。但想想之前看到那只一身血地死马。想像着自己呆会还要去分尸取肉而食。而且是生吃。便觉得恶心上翻。实在鼓不起来勇气去做这件事。 皇上抬首看着天空上掠飞过地几只鸟。一抬手。一只小石子带着尖锐地破风声呼啸而去。其中一只鸟躲避不及。帘被石子击倒在地上。扑腾了两下翅膀就不在动作了。不知道是让打晕了。还是打死吧。”皇上理所当然地说道。 纤纤无奈地看着那个有点像鹰地小鸟。一身灰灰地毛。嘴尖尖地。看起来就像只猛禽。刚想伸手去捉。那只小鸟翅膀微微晃荡了一下。帘把纤纤地手吓地缩了回来。望着皇上一脸委屈地说道:“我不会弄。” 这个答案可是皇上以前从来没有听过地。皇上当年虽然也常游历在外。但出生尊贵。以往出行莫不是从人无数。最不及也会有几个侍卫随行。一切自是有人打理。那用自己担心。就是偶尔自己一人独行也是在城镇里走动。有银钱自然万般皆有。那里会有自己也要做饭吃地时候。便是不吩咐下去。也会有准备好委屈地扁着小嘴地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摸了摸自己饿扁了地肚子。苦笑了一下。算了。看样子这丫头是啥也指望不上。只能是无奈地看着那只鸱鸺出神。捉磨着应该怎么弄 一阵寒风吹过,纤纤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才感到这夜里的山谷静的有些可怕,联想起当年看过的恐怖电影,这时候那只小鸟又扑腾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闷叫“呼喹”的声音。 纤纤帘吓的一个哆嗦缩进了皇上的怀里,紧紧揪进他胸前的衣服,颤抖的说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 皇上叹了一口气,这个时间,在这荒郊野外,夜里道路不明,而且自己又受了伤,就这般四处游走本是大忌,但现在看见纤纤怕的瑟瑟发抖,心中一软,手掌自觉的一下一下顺着纤纤的头顶抚到肩膀上,看着纤纤不住的颤抖,却再没有说什么了。 看着纤纤这样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觉得心里软软的有些发痛,皇上认命的安抚着纤纤,说道:“好,我们这就走。”话虽这样说,但这山谷里雾气深重,又是夜里,如何知道那里是出口呢?抬头看了一眼山壁,幽幽叹了一口气,想要上去实在是不易,其实现在最好的就是等到天亮再说,那怕那时候没有人员来救助,天明也方便辨认方向,而且看那些蒙脸人没有追踪下来,只怕这个山谷是一个死谷也不一定,想到这些,皇上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拉着纤纤顺着山涧流水的方向往前走去。 纤纤不怕天,不怕地,最怕死和怕鬼现在听着山涧附近阴风阵阵,加上时不时的传来的风在山谷里回荡的“呼呼”声音,早就开始越来越哆嗦的厉害了,结果虽然她的脚没有受伤,但却比皇上这个伤员走的还慢。 两人哆嗦的走了一夜,直到天色破晓,方远远看见山间远远弯曲处点的连线上有一处亮点,似乎像是出口,两人不免心中大喜。 这一夜走来,皇上虽然没哼一声,但纤纤两只脚都让绣鞋磨出血泡来了,自是能猜到皇上的脚还扭伤着,这一路走过来更是辛苦。只怕他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苦,想来历史上的君王估计没有几个可以和他比惨的了,想到这些,纤纤心里隐隐觉得有些抽痛。 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警惕地侧耳倾听,是马蹄践踏在土地上的声音,隐约还夹杂着马扬声嘶叫的声音。 两人相视一眼,双双变了脸色 皇上抬起手想拔出纤纤腰间的衍羽宝剑,却又因为动作过大,牵扯到伤口,闷哼了一声。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刹那之间晃了晃身子,险些摔倒,原本就苍白地脸色更加惨淡了。长吸一口气,方低声说道“小心。” 纤纤眉头一皱,提剑在手,刚想亮一个架子,已经看见几个骑马的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喊着:“爷,这里有人!”一边双腿一催,那几匹马带着一阵破风之声,冲着皇上与纤纤就奔来,扬起一地的灰尘,纤纤硬是让灰呛的咳嗽了几声。 走到近前,纤纤发现这些人并没有蒙着脸,心里方觉得安定了几分,必竟那帮山贼个个都是蒙着脸的,这样一看,冒似应该不是一路人。 当前一人已经一个翻身落在马下,从马背上拿下一副画像,仔细打量一下,笑呤呤的问道:“您二位就是六爷和夫人嘛?” 纤纤心里一个踌躇,皇上已经点头道:“你们是?” 这时候其他几位骑马来的人也跳下来,其中一个年纪约摸三旬的汉子似乎是一个领头人,上前一步,一抱拳说道:“在下骆宁,我们是骆大爷遣来寻您二位的。” “骆大爷?莫非是骆其扬?”纤纤眉头一扬,如果骆其扬知道自己与皇上坠崖了,还请人来寻,那应该是纳兰浩或是王振家这些侍卫中肯定有人突围而出了 见骆宁点头,纤纤急忙关切的问道:“那纳兰浩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纳兰公子无事。请上马,我们边走边说。”说着其中两个大汉跃上同伴的马,空出了两匹马留给纤纤与皇上,皇上虽然一只脚受了伤,但还是单脚一点,就跃上了马背,转过身看见纤纤还望着另一匹马眨巴着大眼睛,半天不动,扬扬眉问道:“你不会骑马?”见纤纤点头,皇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平时与她共骑便可以了,可是现在自己一只脚受了伤,两只手腕一个肌肉拉伤了,另一只骨折了,操控起马来,本就不灵便,还与人共骑,真是不方便。 皇上看了一眼周围众人,如果让纤纤和其他男人共骑,那肯定是不行的只有无奈伸出拉伤的那只左手,望着纤纤轻声说道:“过来。” 076一行独两相依 感受到皇上眼眸中的温柔,纤纤展颜一笑,就着皇上一拉之力,一个飞身掠起,不过准头差了一点,直接就跃过马背了皇上帘一把揽过纤纤的腰,让她坐在马上,这一下,姿式很漂亮,不过皇上帘在纤纤这把蛮力的拉动下,痛的咧了咧嘴。 而且这马儿也受惊的前蹄飞扬,一个立起,仰天长啸,发了疯一样的开始狂奔,纤纤一个晃身险些摔到了马下,周围其他的几匹马也让这只发狂的马给惊扰的一起嘶鸣了起来。 众人帘各自收拢着自己的坐骑,皇上一把将险些让马抛落下地的纤纤揽进怀里,低声说道:“抱紧了。”手上一催马疆,稳住身形,便由着马向前奔去。 皇上见马跑的起劲,也觉得兴致好些了,只是,他倒是意气风发,可苦了纤纤,缩在他胸前,抱着皇上的腰,一动也不敢再动,就这样一直跑出三四里地,马才慢慢放缓了速度。 皇上看见纤纤不停的喘着气,小脸吓的苍白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起来,笑着摇头道:“怕成这样,真没用,对了,你会什么?不会做饭,不会骑马,琴棋书画,德言容工都不怎么样,唉” 纤纤气鼓鼓的把头闷在皇上的胸前嘀咕道:“我会睡懒觉。哼我这辈子其实只有两件事不会,就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只是这话自己说地都觉得有点丢份。声音小的如同蚊声一般。 这时候骆宁等人也追了上来,皇上帘收敛了笑容。又恢复成平日里那样淡淡地表情,开始与骆宁等人交谈,询问坠落山崖之后的诸事。 原来,骆其扬等人在客栈久候纳兰浩不至,便骑马上山寻他。到了半山腰就看见这片混战,几个侍卫已经战死,只有王振家与纳兰浩还在与这帮来历不名的山贼苦战,有了骆其扬,夏夜还有江忆香这三位名重一时的南四侠及几个从人的加入,战争帘变成压倒性地胜利。山贼们落荒而逃。 只可惜,当时的场面太混乱了,收拾残局的时候才发现纳兰浩不见了,后来受伤倒在一边的王振家才说明,纳兰浩早就红着眼睛追了出去,表示要是不杀光这群山贼为纤纤报仇,决不回来。骆其扬等人怕这个小师弟会吃亏,所以就寻迹追了出去,把到山崖下寻找纤纤与皇上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从人骆宁来办。 纤纤听完,感到一阵好笑。压倒性地胜利?如果真的这么强的话,怎么会纳兰浩失踪都没发现。只怕这也是一场苦战,又或着只是山贼看到有援兵到了。怕久战之后伤亡严重,而且最重要的是。任务已经完成了,没有必要还在这里做无意义的牺牲,这才退走的吧。 越想心里越为纳兰浩捏了一把汗,眉头皱的紧紧,轻轻点了点皇上地胸口,低声说道:“是不是快想办法把小浩找回来。” 骆宁帘答道:“夫人放宽心。有我家少爷和夏二爷。江家小姐。一起去追。便是千军万马中。想必也能把纳兰公子安全带回来。” 皇上眉头挑了挑。淡淡说道:“在下那几位从人。” “这个。小人留了几个兄弟在那照料王大哥。只是其他人除了留在客栈看行装地齐大哥。其他人都让那帮山贼给杀了”骆宁说到这里。有些婉惜地叹了一口气。 边上一个大汉却接过话来说道:“娘地。说来也奇怪。那些人进退有度。比我们这些走镖地还厉害。不像是二把刀。都像是专业地。只怕是那里地流兵吧。” 皇上地薄唇微扬。浅浅地冷笑了一下。若不是纤纤正好趴在他怀里。离地这么近。几乎看不出来他地唇曾经动过。 这样说着话。时间过地也快。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了城门外。此时刚开城门。众人都在城门外待检。骆宁似乎与守城地兵士很熟。他过去说笑了几句。一个看像头领地人挥了挥手。众人便不用再排队等待检查。直接入了城。 行至不远,便感到,路上有些不寻常,平日里这城里虽也不便行马,但确没有今天这样拥挤,纤纤叹了一口气,以前是堵车,现在是堵马,看来在那个朝代交通都是会堵的。 皇上眉头皱了皱,望着骆宁说道:“是否让人去前面看看?” 骆宁是一个老江湖,此时也感到这样不平静有些不寻常,瞟过身边的汉子,说道:“小五去前面打听一下。” 那个唤做小五的汉子,跳下马,蹭蹭几下就钻进了人群里,一会儿就看不见人了,很是灵活,好半天方才回来,脸色阴阴的说道:“住的客栈走水了。” 众人脸色都是一沉。 只怕是从落凤峰追到这里。 赶尽杀绝 纤纤揪住皇上衣襟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皇上垂目看了一眼纤纤,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淡淡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在此别过。” 骆宁眉头都愁成了一个川字,这叫什么事?少爷让自己带人去寻尸骨,结果找回来两大活人。找回两大活人就算了,现在这样局势未明,大少爷是吩咐自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可是就这样让这两伤病号走了,要是出些什么事可怎么办? 好半天,骆宁才一抬手抱了一拳说道:“那六爷一路小心,小人等就留下来救助其他兄弟以及六爷两位从人。” 皇上也没有再说什么,一催马,掉头就走。 两人骑着马出了城,一路策马疾驰,但行不多远,天空中竟有雷霆之声响起,隐有风雨欲来之势,驿路遥遥,却不知去何处寻立足遮身之处,这时只听一声雷声响起,雨点已经无情地从天而降,打在身好好医治过,虽然雨并不大,但这凉雨一惊更是痛的难受,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呻吟的声音,只是脸色却越发难看 纤纤感受到皇上的身子越崩越紧,偷眼望着皇上俊逸的脸上粘着几缕让雨水打落的乌发,更映衬的脸色苍白如雪,脸上有着一触既碎的脆弱,心痛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先避雨吧。” “不行,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说完,皇上悠悠的轻叹,怎么会把事情弄的这么一堆乱,唉,和自己预期的完全不一样。 纤纤无奈的环紧皇上,依在他的胸前,只希望自己的体温可以给他带来一丝温暖,可是偎近他时,纤纤只觉得十分安心,加上她一夜未睡。居然在这样一个雨花纷飞,马蹄飞扬,后有追兵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纤纤迷迷糊糊中听到皇上轻声唤了两句,丫头。赶紧在他身上蹭了蹭,睁开眼睛,抬首望着皇上讨好的一笑,带着三分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我们到那了?” 皇上看着纤纤睡眼朦胧的样子,没想到她居然在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候,真的趴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僵着一张脸说道:“下马,前面有一个庄院,我们去换件衣服,再买辆马车再走。” 朦胧中,纤纤看到了路边的高梁地,不远处,有一个小湖泊,月色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夜风拂过阵阵寒凉,而道旁高梁地里的穗子也在无力的摆动,依着湖建着一个庄院。这庄院看上去很气派,挂着的匾额,墨绿底上四个金字“归蜀山庄” 皇上看着纤纤睡眼朦胧的样子,心里一软,抿了一下嘴唇,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最终还是问道:“你很困?” 纤纤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皇上回身马鞭一指,轻声说:“那呆会我们就借宿在这里。” 纤纤望着皇上有些犹豫,好半天才下定决心摇摇头,说道:“我们还是换件衣服就走吧,这里不安全。”一边说着,一边笨手笨脚的从马上爬了下来。 皇上一个翻身下马,牵着纤纤的手,柔声安慰道:“没事,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 两人走近庄院,对迎上来的几个护院庄丁一人赏了一颗小金珠,看的纤纤目瞪口呆,这一晚只怕比五星级的酒店花费还大。 重赏之下,帘有人乐得屁颠屁颠的进去安排,没让两人等多久,就来了一个小厮打扮的小子在前面领路,还巴结地问道:“敢问客官怎么称 皇上淡淡笑着说道:“陆六” “啊,是陆爷。陆爷与夫人这一身” “路上马受惊了,摔的,我们和从人走散了,你帮着找两套衣服和送些热水来。”说着话递给小厮一片金叶子,小斯乐两眼帘眯中一条缝了,满口应承,就领着两人进入院内,一边说道:“不过,我家主人家就要回来了,你们住一夜明天一早就走吧,免得小的们为难。”不多会就将两人领到了一间南北通透的客房,揖了一礼,退了出去。 看着屋里干净整洁,靠窗一张大床,上面齐齐的落了几床五颜六色的大花面棉被,纤纤眼睛就有些粘在上面动不了。 077披着谪仙皮的狼 不多会,小厮就领着人送进来一大桶热水,两套衣服,几个包子还有几样小菜。 之前的小厮讨好的说道:“这两套衣服是今年中秋节的时候,主人家刚赏下来给管家娘子和管家的衣服,已经是庄子里最好的,还请您不要嫌弃,这时候过了饭点,厨下只有几个包子了,您凑合着吃点 皇上也不再多言,挥手不知道打赏了个什么,便示意他出去。转眼看见纤纤还在一旁可怜巴巴的望着床眨巴着眼睛,闷哼了一声,纤纤这才回过神来,也对,要洗澡了,这位大哥手不方便其实估计就算方便,他也不会自己换衣服。 两人折腾了两天一夜,也确实饿了,一起吃了几个包子,然后,在纤纤的辛苦劳动下,两人手忙脚乱的换下了衣服,草草洗了一个澡,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天色已近全黑。 纤纤虽然困的不行了,但还是先向庄子里的家丁要了些药酒,给皇上揉了揉几处扭伤的地方,正揉着手腕,皇上突然转手一带,把纤纤拥在怀里,轻轻说道:“好了,别忙了,明天还得早起,一起睡 夜里,虽然白天刚下过雨,但月亮还是从云里钻了出来,月光洒在屋里有些微弱的光亮,纤纤睡的迷迷糊糊中,听到窗外野猫不停叫,闹得有些心烦,半梦半醒中习惯性的想在皇上身上蹭蹭。手一动,这才感到旁边是空地。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 心里一惊,帘清醒了,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屋内只有月光筛树影洒在窗格上的影子,皇上却不知所踪 纤纤惊得翻滚下地。又不敢发出声响,看着放在旧衣一起地衍羽宝剑还在,佩好剑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没多远,听见不远处有许多女人嘈杂的说话声,便顺着墙角走过去细听。 只听一个女人说道:“原来以为武公子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世上再无人能敌的人物。今天看到来投宿的那对小夫妻,才知道世上竟还有这样谪仙般地人,唉” 一个另外的声音接着说道:“我看今天来的这对小夫妻不是什么好人,好看的像个谪仙般的人物,偏又一身的伤,这路上一向太平,那来地伤。又一个从人没有,只怕是那家的少爷小姐私奔出来的。” 又有一个声音说道:“你们是没看到。那个公子依着夫人进来地时候。对着夫人微微一笑。那样尊贵风雅地笑容只要看过一次。便是” 第一个声音啐道:“便是如何?小丫头春心萌动了。哈哈”“好了。少说些闲话。快点干活。今天庄主突然带了武公子回来做客。现在正与武公子一起在花园赏月。还等着我们送菜过去呢。” 纤纤眼眸一眯。大约猜到这里应该是院子里开地小厨房。这几个八成是厨娘 一路潜行。也不知道皇上究竟在那。也考虑是不是先回屋里等着。可是总觉得如果有什么变故在屋里实在太被动了。最终还是决定去花园里找找。心里总有一个直觉。去那肯定会有些收获 一路上也遇上几个值夜地家丁。纤纤小心地收藏身形。居然也没让人发现。就这样不知不觉间走进了花园深处。 看到远处有一个小亭,依湖而建,小亭以白石为材,远远看去,在月辉的照耀下备觉雅致。这一带一直到亭子那里都种满了桂花树,此时正值花开时节,往往清风徐来,送出阵阵幽香,花枝在此景中随风飘摇,飘散中落花无数,落英滨纷,景致极是醉人。 亭外影影卓卓的立着几人,加上相距的太远,纤纤定睛看了半天也看不清,皇上是否坐在其中,刚想再潜近些,突然感到有人轻轻拍了自己一下。 纤纤受惊之下,宝剑当啷出鞘,紫色地寒光在夜色下闪动。只是,身后却无一人,更觉一股寒气直冲头顶,浑身一个哆嗦,这时候却又感到有人在自己身后轻轻吹了自己的头发一下,再回过身去,还是无人 纤纤心里帘有了无数想像中地画面,画皮女鬼贞子等等咬着唇,强忍住狂叫的冲动。 这时候闷闷地笑声从纤纤头顶传来,如同金鼓齐鸣的声音带着笑意钻进纤纤地耳朵里:“你是那个房里的大丫环,这么没规距,还是你是女飞贼?”说着话,人也晃到了纤纤面前,纤纤一看便吓的征住了,初看之下,他居然长的有**分像纳兰昭(纳兰纤纤的父亲)。 但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的不同,第一,这个男子明显比纳兰昭年轻,第二,两人气质完全不一样,纳兰昭第一眼给人的感觉便是敦厚温润的君子,而这个男子,活像古龙书里走出来的小鱼儿一般,俊帅中带着那么一点痞气,却又痞的可爱。 这样一个男子,站在这如斯明月之下,一身白衣飘然,手里拿着一把乌金面金丝边的白玉骨扇,正用扇头顶着下巴微微笑着,身姿优雅,凭添了几分贵气。 只怕少有女子能不拜倒在他的公子扇下,他似乎也习惯他人惊艳的表情,满不在乎的继续痞痞的笑着。 看着发呆的纤纤,这个月下男子用扇子轻轻敲了纤纤的脑袋一下,看着纤纤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扬眉怒视的样子。薄薄的唇边滑出一条有魅力的弧线,黑如点墨的眼睛瞬间好像变成了诱人的漩涡一样深湛动人,轻笑着说道:“真可爱,不如留在爷身边吧” 纤纤帘双目圆睁了,死变态,先是装鬼吓人,现在又想来调戏,靠。纤纤怕惊动了亭中的护卫,也不说话,闷着声,一抖手就拔剑就砍。这个男子功夫极是不俗,似乎尚在纳兰浩之上,只是扇子就势一搭的剑背上,顺势一引,加上纤纤这只手腕又一直在犯痛,帘掌握不住,只听“”的一声轻响,衍羽宝剑已落在地上。 看着纤纤失剑以后,有些害怕,又有些气恼,却又不敢喊叫的样子,男子一边潇洒的摇着扇子,一边摆出花花公子的典型调戏表情,轻挑的笑着问道:“还未请问姑娘芳名?” 纤纤吓的往后退了几步,颤抖的说道:“问别人名字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通报自己的名字。” “哦有道理,倒是在下唐突了。”男子一边轻摇了一下扇子,一边笑道:“你就称呼在下武公子就好 纤纤眉头一扬,这就是那些个厨娘嘴里谪仙一样的人物,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人,确实俊逸,只是这种色狼版本的人物和纤纤心里的谪仙实在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同样是人,长相也差不多,这人的人品怎么和自己老爸相差这么多 见纤纤让气的发抖,还连连向后缩去,武公子轻笑:“怎么?怕什么?” 纤纤还没看清武公子是怎么移动的,这家伙就又凑到纤纤身边,扇子一点纤纤的下腭,抬起纤纤的小脸,就着月光打量起来,一双细长的眼睛不怀好意的微眯了一下,轻轻叹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纤纤想起这首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中下句应该是:嫣然一笑。靠,这家伙不会说一句,来,给爷笑一个吧恶寒。 “色狼。”纤纤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道,一边扬起一脚就狠狠的踩在武公子的脚背上,痛的他咬了咬牙,而且咬牙的声音很明显。 纤纤却毫不在乎的趁着武公子分神的那一瞬间,继续飞起一脚踢在一个关键部位。然后,拍拍手从捂着要害站在那里痛的吡牙咧嘴,咬牙切齿的某人身边一个飞掠向后跃出两三米的距离,转身就准备向后跑去,武公子咬着牙沉声说道:“你给我过来,别惹我生气。” 什么屁话呢,很明显就是已经生气了,好嘛?傻瓜才会往色狼那跑去呢? 纤纤当然是理也不理这句威胁,只是还没跑出三步远,就让人一把拧着肩头,倒拖着压在了树上,武公子痞痞的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里明显含着阴险的成份,轻声又轻声的说道:“跑啊,你接着跑可怕,可怕是流氓会武功,纤纤心里一阵哀怨, 带着淡淡桂花甜香的男性气息混着武公子的呼吸扑在纤纤的脸上,纤纤想像着,惹怒了这个无赖色狼的下场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思路都有点短路了,哆哆嗦嗦的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有夫之妇。” 听到这话,武公子明显愣了一下,抓住纤纤的手也放松了几分,这时候听见林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武公子眉头一皱,喝道:“谁也不许过来。” 脚步声帘停住了,一个男子提声问道:“武爷没事吧,六爷说听到这边有动静。” 武公子看着让自己捂住嘴的纤纤,正在努力的想咬自己的手,冷哼了一声,露出一抹醉人的笑意,亮声说道:“没事,只是一只想咬人的小猫,已经让我捕住了。” 078讨厌的暧昧气氛 纤之前一直压低声音,只是怕把人引来,必竟现在也)7子里的人是敌是友,现在听到有人说六爷,心里灵光一闪,直觉告诉自己这人应该就是皇上,帘激动了起来,既然他能在这里指使得了下人,那肯定是客非敌,想出声可是嘴却让武公子给捂住了,纤纤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 武公子却只是带着三分促狭的笑意一直上下打量着纤纤,轻轻说道:“你相公这么晚了还让你一个人出来,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不若和他解除婚约,以后跟着我吧。”说完,这张无比俊雅风流的脸孔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继续说道:“爷本来从不动有夫之妇的,唉,但谁让爷看上你这只小猫了。 ” 纤纤来了古代以后,久经磨练出来的好修养,这一下都暴发了,如果纤纤现在可以开口说话,肯定会狂骂这个变态,听他的意思好像是他受委屈了似的。 武公子却如同未曾看见纤纤眼中的愤恨,低头在纤纤额头上亲了亲,看着纤纤眼睛变的又圆又大,帘觉得心情大好,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趁着武公子轻笑的时候,纤纤总算抓住了他这略一失神的机会,扬起脚用力向下跺去“啊~”一声闷闷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武公子刚才正。在得意之时,冷不防着了纤纤的道,闷叫出声后,帘羞的满脸绯红,两眼愤愤的瞪着纤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刚才止住的脚步声在惨。叫响起的时候,立刻慌乱的向这里奔来了,几个男子的声音交错响起:“武爷没事吧。” “我。们进去了” 。  武公子大吼一声道:。“不用” 这几人已经掠了进。来,看见武公子一脸潮红,(其实是羞愤的,不要和他们一样想歪了。)纤纤让顶在树上,而且头发还有些凌乱(睡觉醒了以后直接爬出来找皇上了,还没梳过。) 这几位男人。。帘露出会心地微笑。轻咳了一声道:“武爷我们这就出去。” 武公子闷闷地一甩手放开纤纤。怒声滚滚地说道:“我不是说了。谁也不许过来嘛。你们” 抬眼看见众护卫一脸。深表理解地表情。一副我们是男人。都懂欲求不满痛苦地神色。知道自己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气地一跺脚。扬手一指纤纤说道:“这是你们那个房里地丫环。” 众护卫打量了一下纤纤。虽然穿地是家仆地衣服。但神彩。气质均是不俗。而且庄子里有这么一个漂亮丫环地话。不可能都没见过。不由一起摇头道:“武爷。这这姑娘我们不认识。” 纤纤这时候已经缓过气来。让武公子捂地时间太常。腮帮子都有些发酸。看见人多势众地样子。帘嚷道:“我是你们地客人。借宿地那位六爷地妻子。” 这时候林子里又传来一阵轻轻地脚步声。纤纤听到皇上地声音在那悠然地问道:“五哥。老远就听见你地惨叫声。这是出了什么事?” 纤纤帘像找到了父母的弃婴一样,泪眼婆娑的扑进皇上的怀里,颤抖的指着武公子抽泣道:“哇~他欺负我~呜呜呜呜~~~~~” 纤纤一边哭的很响亮,一边埋着脑袋偷眼看着武公子与皇上的表情。 只见武公子看见纤纤扑进皇上的怀里时,明显脸上僵了一下,最后又换上痞痞的笑容,风淡云轻的说道:“我又不知道你是谁,看着你一个人鬼鬼樂樂的提着个剑潜在林里,才会装鬼吓吓你的。”说完打开扇子摇了摇,歪着脑袋眯着眼睛,一脸狭促的望着皇上说道:“一直以为你身边的女人一定个个贤良淑德,没想到也会有只这么泼辣的小猫,刚才对我又打又踢,带回去以后,好好管管” 皇上轻笑的拍了拍纤纤的肩头,看着武公子笑着骂道:“你这家伙,没一点正经的样子。” 纤纤目瞪口呆的看着皇上脸上那带着一抹淡淡温情的笑容,帘有点脸部偏瘫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现在寄人篱下了嘛?皇上居然能容忍别人调戏自己 皇上说完武公子,又垂首望着纤纤哄道:“好了,不要哭了,武哥和你闹着玩呢。” 皇上居然管这人叫哥纤纤一时有点消化不过来这件事情,脑子处于风中凌乱中 “对了,你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干什么?”皇上一边抚弄着纤纤的头发,一边轻声问道。 “我睡到半夜醒了发现你不见了,怕有什么危险就出来找你”纤纤一边皇上身上擦 的眼泪,一边嘀咕道:“你出来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一 皇上轻拍了一下纤纤的脑袋:“我看你睡着了,所以没有叫你。” “咳咳咳~~~”一阵响亮到惊天动地的咳嗽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当然是那个武公子发出来的。 纤纤瞪着他翻了一个白眼,那里有这么讨厌的人,色狼就算了,还是这么没有眼力劲乌眼狼,看不出来人家在情浓浓,意切切嘛,还这么大声的咳嗽,而且很明显是故意的。 武公子很大方的一收扇子,用扇子头轻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坏笑着说道:“真是郎情妾意,可羡煞了我们这些在一边,干瞪着眼的孤寂之人啊。” 皇上的脸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垂首低声说道:“丫头,回房里去。”抬头示意身后的护卫送纤纤回去。 看着纤纤远去的背影。武公子脸上的笑容更加欢悦了,走到皇上身边,轻声说道:“六弟,你的眼光变独特了” 皇上。淡淡一笑,转过身与武公子一起走回亭中 纤纤带着。满心的疑惑回了屋子里,躺在床上,来来回回的翻滚了一阵,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刚睡下没多久,就感。到有人把自己揽进怀里,纤纤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着皇上熟悉的脸,自觉的像缩进了他的怀里,依在他的胸前,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纤纤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皇上又不知所踪了纤纤不由佩服这位大哥的精力旺盛,夜里不睡,早上一样起的早,唉,那像自己,什么时候都觉得睡不够。 米虫啊~。  纤纤刚起身推开门,走进堂屋,就看见房里,站着一个年岁约三十上下的婆子还有四个小丫环,恭谨地侍立在周围,一看纤纤走出来,其中一个丫环帘迎上去递过一只绞好的帕子说道:“夫人醒了,先擦把脸。” 那个婆子走上前福了一下身子说道:“陆夫人,奴婢是这里的管家老于的娘子,我家庄主吩咐奴婢过来照料夫人。” 纤纤想到自己在这里必竟是客人的身份,客气的说道:“有劳于家娘子了。” 回心一想,暗暗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皇上怎么会认识这庄子里的人,可是开始的时候,他进庄子还是靠赏金才进来的,那如果是认识的又怎么会而有那个武公子皇上为什么会叫他哥呢,越想越是头痛,本想找个机会问问皇上,可是他居然一早就走了 于氏是个老实的妇人,看见纤纤客气,她反而更加局促了,又福了一福,说道:“伺候好客人,是奴婢的本份,夫人有什么尽管吩咐,另外,奴婢一早让小厨房准备下了,燕窝冰篳粥和夏草肉榕粥,还有几样点心,让夫人先打个底子,不知道合不合夫人的心意,如果夫人不满意,奴婢现在就吩咐小厨房另外准备。” 昨天几颗金珠也不过换来几个包子,今天吹了什么风,居然这么客气的对待自己?纤纤真的有些游离了,而且燕窝冰篳粥和夏草肉榕粥做法都很繁复,没有四五个时辰的功夫是做不出来的,这只怕是昨天夜里就开始准备了 纤纤正想着心事,却不知道这中间的寂静对于氏来说就是压力,于氏暗暗害怕纤纤不满意自己的安排,心里不由回想起昨天夜里庄主说的话。 “一定要好好招待这两位贵客,他们是我归蜀山庄的贵人。” 纤纤眼眸转动了一下,这时候才发现于氏交错的放在腰下的双手,紧紧握着,手指间还不停的在互相揉擦着,十分局促,安抚的笑了笑说道:“有劳了,以后随便准备就可以了,我不挑食的。今天就上燕窝冰粥吧。” 于氏赶紧一福身,转身说道:“冬梅你来服侍夫人梳妆。”然后环视了一下几个丫环,想了想,还是介绍道:“这几个丫环,分别是冬梅,夏荷,秋菊,春香,冬梅年岁最长,梳头的手艺也最好。” 纤纤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首问道:“六爷呢?他吃过饭了嘛?” 于氏应道:“六爷与武公子还有我们庄主一起,走的时候吩咐过,夫人要是问起,就告诉夫人,他晚上回来陪夫人一起用饭。” 纤纤点点头示意于氏下去准备饭食,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叹了一下,又不知道折腾什么去了,唉,这个男人做些什么,想些什么,自己永远是猜不透的。 079红袖解语花添香 上下午回房里的时候,纤纤正在睡午觉,规规矩矩地t[颈下枕着个四方地长形枕头,被褥整整齐齐地拉到了脖子。 皇上坐在床边,细细打量着纤纤,只见她脸色苍白,颧骨微凸,眼眶微凹。尽管睡着了,眉头却蹙着,好象很不安似的,有着掩饰不住的郁色。 这丫头又怎么了? 皇上用手指缠住了纤纤散落在外的青丝,顺势和衣躺在了她身侧,纤纤本来就睡的不熟,帘两眼朦胧的睁开了。 看着纤纤眼里闪烁的迷离光彩,似醒非醒的样子,皇上心里一动,嘴角溢出低厚地笑声:“丫头,睡醒了?”纤纤眨了眨眼睛,撒娇的在他身上蹭了蹭,嘟嚷道:“我想你了。” 可以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象纤纤这样在他面前率直的表现出真实地情绪来,情动时会依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生气的时候会冷嘲热讽,不喜欢自己的时候会明确的想拒绝,正是因为这种男女间最纯真的情绪,让皇上怦然心动。 不管怎样,除去了皇帝。的身份,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被女人爱慕会时也会有虚荣感。更何况,纤纤还曾多次与他同生死共患难,所以她这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情感就让皇上觉得更喜悦,更有震撼力,更弥足珍贵。 皇上。嘴角笑意更浓,轻轻揉了揉纤纤的头发,由着她在自己身上像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 纤纤蹭了。几下之后,突然抬起头说道:“你和这山庄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能不能让他们想办法去找找纳兰浩。” “这些事,你就放心。吧,我会安排的。”皇上避重就轻的说道。 “那个武公子又是。什么人?你居然由着他欺负我”纤纤听皇上不解释与山庄的关系,猜想或是朝中的暗桩,便也不再追问下去,但想起昨天夜里受的捉弄,越想越是不甘心。 看着纤纤一副。小孩子受了委屈找大人告状地表情。忍不住闷笑了一下。轻声安抚道:“他不知道你是谁。才会逗逗你地。再说你都见过貔还怕鬼嘛?” “可是”纤纤刚想说才不是这样地呢。那人还亲了我却看见皇上眼眸含笑地继续说道:“他是我最好地兄弟。” 纤纤愣了一下。兄弟 算了。那个色狼其实也没干什么。对于皇上来说。能让他当成兄弟地人实在太少了。还是不要再纠结这件事情了。都过去了。何必惹地大家都不痛快。 “兄弟?他是王爷嘛?那怎么会在这里呢?” 皇上把纤纤当成孩子似地轻轻地抚着她地背。嘴唇却抿紧了。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考虑什么。 纤纤敏锐的感受出他的犹豫,不满意的哼了哼,手拉着皇上的领口嗔道:“又不能说是嘛?” 皇上把玩着纤纤垂在肩头的黑发,凝声说道:“他是我五哥李昊旭,也就是蜀王。” “蜀王你来这里不就是查蜀王的嘛?你们又怎么会”纤纤惊讶的说道,立刻意识到什么的停住了话,只是望着皇上的眼睛,一动不动,明显让吓住了。 难道这一切,从蜀王让言官弹核开始,就是一个诡计,皇上微服出游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纤纤心里突然有一丝害怕,他的心计,他的想法,自己永远也猜不透 “傻丫头你在想什么?”皇上的问话把纤纤从思绪里拉了回来,纤纤赶紧随意的说道:“能给我讲讲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嘛?” 完却又感到问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妥,帘追了一句“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有一点点好奇。” 皇上淡淡的笑了笑,感到纤纤的小心翼翼,不由心生怜爱,唉,傻丫头,既然能告诉你,他是五哥,就没想再瞒你什么了 这一个下午,纤纤都在皇上不缓不慢的徐徐讲述中度过,基本上两人相处了三四年,大约皇上加在一起说过的话,都没有今天一天说的多。 纤纤初时还有些局促,越听到后面,越是兴奋,必竟女人八卦的天份都很高,忍不住的追问这,追问那,问的皇上都有些无奈了。 最终,纤纤大至了解了两人的关系,蜀王的生母是浣衣监的罪人,原本也是大唐一位世家小姐,因为家族获罪而入宫为仆役。但无意中却让先帝临幸,只是一次,就有了身孕。那时候皇上的生母,当时的姚皇后还未生下嫡子,可怜蜀王生母只是一个无家无根的小宫女(这是皇上说的,但纤纤认为却是 怕自己以后没儿子,想先收养一个,做个保险。)在自己身边,命人好好照料,之后,不到三个月姚皇后也身怀有孕,两人在同一年中,一前一后的诞下麟儿。 蜀王的生母身份低微,直到蜀王出生后,为正名份,先帝才将她册封为庶七品美人,赐号舒,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忘记她的名字,只知道有这么一位舒美人。但舒美人身体极差,加上位份低微,所以蜀王一直是由姚皇后照料。 所以这两人从小时候,就一起和其他皇子打架,一起溜出去玩,一起惹事,一起受罚。 如果这皇室中还有什么真正的兄弟情谊的话,在皇上的心里,那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算是真正的兄弟。 在这宫里,皇子长大后是母凭子贵,但皇子小的时候,却是子凭母贵,因为舒美人不受宠爱,又出身低微,所以蜀王一直到二十多岁都还没有封号,直到皇上登基以后,才获封为王。 虽然皇上一句。也没有提之前言官弹核蜀王的奏章,也没有提过与蜀王之间准备合谋做些什么,但纤纤已经可以十分肯定,这两人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皇上差一点都把命丢了,肯定是有大阴谋。 本想问问皇上,那些追。兵及之后的跳崖逃生,是不是都是他计划好的,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这样的险地中?可是看着皇上清俊的脸上,回忆往事时,流露出来那淡然的自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躺在皇上怀里,笑着听他说话。 到了。晚上,于氏来请皇上与纤纤两人一起去前厅用饭。 前厅中灯。火通明,厅内当中坐着一位看起来三十四五年纪的男子,身形很高,换算成现在的尺寸,约摸有一米九还多些,皮肤微黑,脸上有一种让风霜刻印出来的成熟和干练,身穿一件紫绣花袍,左下首坐着一位妇人,一双丹凤眼,很是俏丽,身量苗条。也穿着一身紫衣。 蜀王也早就到了,坐。在席间,悠然的拿着他的那个招牌的白玉骨扇,轻轻扇着,十分温文有礼。不那样痞痞坏笑的时候,看也来也不在像个痞子,反而像是江南水乡的水墨画卷里走出来的人,那样的写意,那样的随性。 皇上牵着纤纤入席。坐下,蜀王笑着介绍道:“徐叔,徐婶,这是我的朋友,陆公子和夫人。”然后望着纤纤说道:“这两位是这里的主人,徐劲徐大侠和夫人。” 徐夫人很客气。的笑了笑,招呼着下人开席。 纤纤看着众人上菜的时候,趁人不注意,附在皇上耳边轻语道:“他们都不知道你和五哥的身份。” 皇上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徐厩教我和五哥学武的师傅,他的夫人是个彻底的江湖人。” 两人轻声低语的咬了两句耳根,纤纤自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徐厩知道的,只是他的夫人却是不知道的,那样徐劲在这里开个山庄又是为了什么? 纤纤与皇上两人只顾窃耳私语,都忽略了在席间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 徐劲看菜都上齐了,诚肯的说道:“出门不比在家里,这庄里都是一些粗制的食物,还望两位公子不要嫌弃。” 徐夫人一直在仔细的打量着纤纤与皇上,以前从未见过,更觉得有些奇怪,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家老爷要把这两人当成上宾,还把自己房里最得力的大丫环都给指过去照料,这只怕不是一般的宾客可以享受的代遇。当下不露声色的说道:“陆公子请随意用,对了,陆公子,仙乡何处,不知道家里做些什么营生。” 皇上望了一眼徐劲,看他脸露尴尬的神情,似乎想出声喝止自己的夫人,不由浅浅的笑了,用眼神止住了徐劲的动作,淡淡说道:“呵呵,在下长安人氏,说来惭愧,常年无所事事,只是靠着祖荫,做一个在家里写字消遣的闲人。” 纤纤翻了一下白眼,那到是江山是祖宗留下来的,宫里那么多下人,你除了写字批批奏章,是啥也不用做。 蜀王与徐劲的表情都很古怪,想笑,又不敢,听见徐夫人继续问道:“莫非公子家中祖上留下的田产众多” 看见皇上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蜀王彻底忍不住了,用扇子挡住嘴,一双明亮的眼眸眯成了一对小弯月,肩头一耸一耸的,好像是在笑。 徐劲只觉得这里要是有个地缝的话,他肯定马上把自己老婆给填进去 080帝王沉醉温柔乡 正在大家尴尬中的时候从门外走进一个家丁,上前一揖礼道:“庄主,您要找的人,到了。” 徐劲帘如蒙大赦赶紧望着皇上说道:“陆公子,您要找的人来了。” 皇上温柔的看着纤纤说道:“丫头,猜猜谁来了?” 纤纤下意识的站起来望着门口,看着在家丁的引领下走进来的少年,原本的一身白衣,已经变的黄灰色,衣襟上处处可见暗红色的血渍。俊秀的脸庞上长出一层柔黑的胡子,双目充红,总是带着温润色泽的双唇,此时也变作了青紫之色,一脸的死气。 看见纤纤以后,那只拿着剑的的手帘捏紧了,条条青筋,布满手背之上,捏得剑鞘咔咔作响,好半天,少年嘶哑的说道:“姐他们没骗我,你真的没死。” 纤纤只觉得心里有一处地方慢慢的在崩落,一步一步的走到纳兰浩面前,伸手抚过他脸上沾染上的血渍,心痛的说道:“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纳兰浩咧嘴笑了笑,露出两个小虎牙,不好意思的拿下纤纤的手说道:“姐,我都这么大了,你别总像小时候那样,又摸又捏的。” 纤纤一眼瞄见纳兰浩伸出来的手上还缠着一块灰不灰黄不黄的布,上面隐隐有鲜红的血正在浸出,伸手想拉过纳兰纳兰浩像只小泥鳅一样滑溜,纤纤一动,他就往后缩动了一下,立刻移步让过了纤纤,嘴里嚷嚷道:“女人就是婆婆妈妈的,我没事啦。你别看来看去的。” 纤纤看到他明显受了伤却又不想让自己知道。想起之前骆宁说过的话。纳兰公子提着剑追凶手去了,表示一定要为夫人报仇。 虽然做为一个现代人的灵魂,纤纤并不喜欢以暴治暴,但纳兰浩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他为了自己四处奔波追凶,而且还弄地一身都是伤 只因为他是纳兰浩,是自己地亲人 这就是亲人。这就是亲情。温良地人。也可以为了保护自己地亲人而变成嗜血地猛兽 想到这个孩子在酒楼上。第一个帮自己点菜。还讨好地说着。我记得姐姐最喜欢吃这个。那时候地一脸稚气。现在却这般憔悴。 这一瞬间。纤纤才感到。其实自己在这个世上并不是真地只是孤单一个人。因为自己还有亲人。 想到这些。纤纤眼泪扑嗤扑嗤地就落下来了 看见纤纤哭了。纳兰浩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纤纤。又看看皇上。最后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姐。我真没事。你不要哭了嘛。看见你哭。我都不想吃饭了。我两天了。你再哭着不让我吃饭。我真要饿死了” 纤纤赶紧笑了笑。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地泪珠。脸上却绽放开一个如花地笑容。如同牡丹凝露一样娇艳美丽。 纳兰浩向徐家夫妻一抱拳说道:“末学后进纳兰浩见过徐大侠及徐夫人。” 徐劲帘客气的一揖回礼说道:“坐坐随意” 纤纤哭的一脸是泪。自觉有些脸上很不舒服,就寻了一个丫环带着自己下去洗把脸。 纳兰浩看见纤纤出门后。自动自觉的坐到了皇上一边,将手中的剑重重的压在了桌上,望着皇上,一种从血中洗练出来的杀气自然的漫散开来,冷冷的笑着用只能两人听到地声音说道:“你真是混帐,不但骗了天下人,还让我姐姐陷入这样的险境中。你”说到这里纳兰浩地牙关咬的“咯咯”响了一下。 皇上风淡云轻的笑了一下,和颜悦色的用同样声量说道:“呵呵,你知道我是谁了,还敢用这样的口吻和我说话?” “切,我就是一闲云野鹤,自来自去,仗剑平生,我怕你个屁,你千军万马虽多,但要捉住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地,你要再这样害我姐姐,就算你是皇上,我也要找你算帐。”纳兰浩蛮不在乎的继续恶声恶气地威胁道。在对面的蜀王展开了他招牌地痞子式坏笑:“你们说什么呢,说的这么开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给大家听听。” 这时候纤纤也回来了,让人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皇上与纳兰浩中间。 皇上隔着纤纤,望着纳兰浩了然一笑,接着对蜀王闷声说道“吃你地饭吧。” 纤纤坐下后,看见已经有人给纳兰浩送上饭及筷子,但纳兰浩手受了伤,拿着筷子的时候有些微颤,看着他脸上还略带着稚气的样子,心中母性光辉大放,便一直不停的给他布菜。 皇上揉了揉自己一只因为救纤纤而已经轻微骨折的手腕,看着另一只拉伤的手腕正勉强的拿着筷子。再看看纤纤正夹着一筷子香茹放进纳兰浩的碗里,一脸爱怜的说道:“两天没吃饭了,就吃些素菜,别吃肉了,清淡一点不伤 纳兰浩眼眸微亮,笑咪咪的咬着碗里的香茹,那还有什么杀气。接着又一脸幸福的吃着纤纤又送到碗里的一块油煎豆腐,随着吞咽的动作,纳兰浩苍白的脸上慢慢有一丝红晕,青白的唇又慢慢有了一些血色。纤纤又让丫环取了一个碗,帮纳兰浩盛了一碗鸡汤放在一边轻声说道:“吃慢点,这汤先凉着,呆会吃完了再喝。” 皇上越看心里越有一股邪意咬住了送进嘴里的筷子,硌的牙轻轻痛了一下。再侧首看了一眼,身边的两姐弟正在上演亲情动人五十分,一个看着另个吃饭,看的开心的自己都不吃了,只是在不停的布菜,另一个菜多的都快从嘴里满出来了,还在不停的傻吃,笑的像个幸福的傻瓜一样。 一直让忽略的皇上,总算是暴发了,他放下筷子,闷闷的说道:“纤纤,你别只顾着小浩,自己也得吃点啊。” 徐劲听到后,帘接着附和的说道:“对,对。”然后转首望着跟在后面服侍的春香说道:“你来照顾纳兰少爷吃饭,让陆夫人歇歇。” 纤纤却毫不自觉的,笑咪咪的揉了揉正低着头吃饭的纳兰浩的头发说道:“没事,没事,我不太饿。” 纳兰浩抬起头,嘴角上还挂着两颗饭粒,一脸傻气的笑了笑说道:“姐,没事,你吃饭吧,我自己能行。”话虽然这样说,但看着纤纤夹过来的一只南煎冬瓜,还是露出一脸幸福满意的笑容接过来,狠狠的咬了一口。 敏感的人可以发现,屋里的气压帘变低了,蜀王放下筷子,眯着眼睛,一脸玩味的看着这边,徐劲凝神定气的望着远方,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徐夫人有些不解的望着众人。闷的将碗放在桌上,淡淡的笑了笑说道:“那正好,我也不太饿,我们就先回房休息吧。”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徐劲夫妇点头一笑道:“众位慢用,我们先告辞 纤纤就是再笨,也还没有胆,敢在当众驳皇上的话,老老实实的放下碗筷,看着一桌的美食,咽了一下口水,一脸委屈的跟着皇上出门回房。 一出屋子,纤纤便嘀咕道:“其实我还没吃饱。” 皇上双眸眯了一下,望着纤纤轻声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没有没有”这位大哥好像又生气,为嘛呢?纤纤又迷茫了,吃醋,不至于吧,那是自己的亲弟弟 两人进了屋子里以后,吩咐下人准备了洗澡水,洗完换好衣服,坐在床上,折腾了这么多事,皇上还是没有再主动和纤纤说一句话。 纤纤看着一直铁着脸,背对着自己睡的皇上,想着这些天,两人那一天不是相拥而眠,今天他好像是真的生气 犹豫了良久,最终鼓起勇气。颤抖的伸出双臂抱住了皇上的脖子,轻轻地附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娇滴滴地低语:“你生气了?” “没有。”声音闷闷的,不过却转过身来,看着纤纤,伸手轻轻地抚着纤纤鬓间过她细长的脖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丫头,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什么?”纤纤一下让问的有点找不到边际。 “我是说,你灵魂的名字” 纤纤愣了一下,赵晓瑜,那个名字,只能算是前生前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了,脸上泛起一个笑容问这个代表什么意思,难道是他想了解自己的过去嘛?心尖微甜的说道:“赵晓瑜,不过我现在是段纤纤,大唐天子的瑜妃。” 皇上眨了眨眼睛,突然的把纤纤揽进了怀里,附在纤纤耳边说道:“晓瑜,瑜妃” 纤纤抬起头,轻轻地吻了皇上的嘴角一下,小声说道:“所以有时候,我会想,你会用这个字给我做封号,这就是所谓的缘份吧。” 皇上心情愉快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道:“那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吧。” 082剑影扇云幻双骄 第二天,纤纤才睡醒,侧首看见皇上,目光掠过他鬓发,乌黑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子,线条分明的薄唇 看他睡的熟,纤纤移开揽着自己的手臂,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了下来,刚着地,肩头就人拉住了,纤纤转首看着皇上轻笑的说道:“我们是不是快要回去了。” 皇上神色微怔“你想回去嘛?” “不想,回去以后规距太多了,而且,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过自己的日子了可是,泰山封禅只有十几天了,而且你又遇伏,再不回去可以嘛?” 过自己的日子,这句话里有家的温暖这样的感觉,让皇上心里暖洋洋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在他地腹腑间胡乱撞击着,让他觉得有点疼,可觉得又很痛快,一抹浅笑爬上了嘴角。 “还不时候,安心在这玩几天,这些事我会安排。”皇上亲昵地摸了摸纤纤的头,眉宇间,尽是睨视天下地自信。 唤进了夏荷和春香两个丫环,两人在她们的服侍下洗梳,夏荷在一旁一边给皇上梳头一边说道:“六爷,刚才武公子来寻爷,看爷睡着没敢打扰,说让爷醒了,就去禀一声。” 皇上眼睛动了动,看着还在梳头的纤纤,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纤纤听到蜀王要来,想像再想到如果他们两有什么阴谋要密议,只怕自己在这里也不太合适,赶紧说道:“我梳洗好就去园子里练会剑。” “急什么,先吃饭。”皇上的淡淡说道。 正说着话冬梅已经走进来,一福道:“爷。夫人。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早饭是前一天纤纤选好地。红糖麻酱花卷。八宝五香烧卖。五香鹌鹑蛋。清拌莴笋。排骨百合粥。 昨天夜里做了一晚地“运动”两人都是有些饿地狠了。两大碗排骨百合粥。八宝五香烧卖、清拌莴笋全给扫干净了。一人还吃了四五个五香鹌鹑蛋。纤纤这才摸着鼓起来地小肚子。说道:“一定得去运动一下。要不得长胖递来地茶。总觉得有种不踏实地感觉涌上心头。听到纤纤说话。随意地说道:“去 秋菊已经去寻蜀王去了。纤纤看了一眼屋里地丫环。这位大哥身边总得留两个人服侍。自己人生地不熟地带个小地去帮着认路也就是了。便唤了年纪最小地春香和自己一起出去。 春香听纤纤说是要去练武。问那里有空荡一些地场地。便兴冲冲地说道:“咱庄子里有几个专门地练武场地 纤纤眉头一挑。好奇地问武?” 春香一脸得意地神色说道:“那当然了。咱们庄主虽然很少来这庄子里住。但夫人与庄主都是一身地好本事。所以练武场还是备着地。听管家于大哥说。江湖上早年盛传地南晏北徐。说地是飞天神晏其来大侠和咱们庄主。” 纤纤在春香的引领下,顺着小道在林间慢慢走着。心思却还沉浸在昨天夜里两人的甜蜜中。 “丫头,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尽我所能的让你受到尊重,尽一切可能的让你可以轻松自在地快乐生活” “好。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想到皇上说过地话,纤纤不由自主的勾唇甜笑。 这林子里种着一些桂花树,还有些其他的树种,只是纤纤却不认识,这时节已经是秋末,一阵秋风吹过,风里还带着淡淡的桂花清香。 但树叶子也让风带着,从树枝上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一片片黄色的小叶子,打着旋飘落到地面,就像一群金灿灿地蝴蝶在林间飞舞,真是美丽极了,如同在画里一般。 如斯画境入目,纤纤心情越发好,一时童心大发,提起拖在地上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像个小孩子一样,在林里跑了起来,春香只得跟在后面一边跑着一边说道:“夫人,你慢着些。”银铃样地笑声洒在林子里,留在那如梦幻的美境中。 刚走进练武场。便听到纳兰浩嚷道:“哼,你要小心了,我这把剑叫承影,可是削铁如泥地名剑哦。” 蜀王随意的摇了摇手中白玉骨扇,又扬起那痞痞地坏笑说道:“知道了。” 只见纳兰浩随风一摆,刷的一声轻响,利刃划破长空的声音,一剑顺势砍向蜀王肩胫胸三处要害。蜀王见他来势凶凶,而且剑势极快,这才开始打起几分精神,不似最初那般带着一脸坏笑的轻松,一个凌空倒挂,闪过这一剑,然后,白玉骨扇一合,形如判官笔一般,扇头直接刺向小龙的头顶。小龙一个侧身避开此势,回身一招舞出一阵乱花,看来处处都是虚招,又似处处都是实招,只见寒光泠泠,好像天地间的光芒都让吸在这剑影之上。 这时候纳兰浩已经发现这个贵家公子,看起来虽然娇贵,但临敌并非毫无经验,这几招用的都十分妙,也很适当,忍不住赞许的说道:“好。” 不过,纳兰浩虽然年纪尚小,但自幼得名师指点,又经常有几个师兄师姐拆招指点,加上少年时就游剑江湖,临敌经验十分丰富。 蜀王与他两人武功本就在伯仲之间,只是蜀王那有什么机会和人真刀真剑的过上几习武时,需要与人喂招,侍卫们自是一让再让,也只有和皇上,也就是当时的六皇子两人对练的时候,才算能用点心,但两人身份有别,如果是他们练招,便该换蜀王让着皇上 高手过招,若武功相差不大,经验判断便是至胜之处,再拆了几招,很快,蜀王开始相形见拙,左支右挡,神色慢慢变的凝重。 纳兰浩却是兴起,剑势越发凌利。 纤纤与这两人都相差不是一点半点,只看剑刃上的寒芒闪烁,那里看得清真正的情况。 练武场的松红木地板上隐隐投下两个飘忽的身影,突然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剑影指天独立,但只存片刻,那个飘忽的身影又再次挡住了剑的来势。 耳廓中有轻轻的“嚓”的一声,两人的身影分开,纳兰浩提剑立在练武场的一边与蜀王对视,这时候只听“叮”的一声,蜀王腰间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条,已经掉在了地上,那声音便是宝玉敲打在地面上的时候发出的。 蜀王神色穆的一抱拳,像普通武士比武过后一样,微一揖,说道:“我输了。” 纤纤却看着两个面对面站着的男人,身上一种发寒,因为岁数的原因,纳兰浩比蜀王还略矮一些,不过相差不大,目测大约也就两指宽的距离,个角度,正好看着两人的正侧 从侧面看去,两张几乎完全一样的脸,都有着浊世清流一样的清新和帅气,着实让纤纤身上一阵发寒,两人没有一点关系的人,而且生活环境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居然会有这么相似的面孔 纳兰浩早就看见纤纤来了,这时候一收剑势,给蜀王还了一礼,但忍不住嚷道:“姐姐,你怎么跑来了?是不是听说我教训这个家伙,特意来给我打气的。”然后,一个起跃,跳到纤纤身边,喜孜孜的望着纤纤。 “夫人是来练剑的”春香必竟是小家小户出来的没有这么多规距,而且加是徐家夫妇都是江湖中人,更没什么规距,居然就抢着帮纤纤答 弄的纤纤脑袋上一门的汗,现在,纤纤早就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其实自己学的只能算是三脚猫和面前这两个人根本没法比,那里愿意在他们面前丢脸,只是喃喃的笑了一下,转移话题的说道:“小浩,你怎么能这样对武公子说话呢。”其实看见纳兰浩教训蜀王自己心里还是很暗爽的,心里暗自嘎嘎的笑着,小样,你也有今天。 蜀王不置可否的温和一笑,纤纤眉头皱了皱,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两人,真的好像 今天纳兰浩早就修整好了,脸上那一点柔嫩的小黑胡收捡的干净,一张小脸又恢复了白净,一身白衣如雪,手中白色宝剑上坠着鲜红的剑穗在风中飘荡,英气勃发,本就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现在更加帅气动人。 一样的白衣胜雪,蜀王依旧轻摇着手中的白玉骨扇,嘴角缀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痞样。虽然纤纤很讨厌他,但也不得不承认,蜀王这样的时候,很迷人 两人的五官,拆开了单独比较起来,居然都有些相似,但合在一起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蜀王,高贵雅致中带着一丝痞气。 纳兰浩的五官比蜀王更加精致,只是挑眉瞪目时有一种在江湖的血浪里练历出来的阴 若论长相,纳兰浩更加精致漂亮,只是因为年岁的原因,他的脸上还略有一丝青涩的稚气,却没有蜀王的那种成熟中带着三分坏气的男人看起来更让人动心。 不可否认,这两人都是像从戏幕里走出来的浊世佳公子,虽然有不同的气质,却又有太多惊人的相似 083音讯传来纷扰起 唉,纤纤在心里有些嘲弄的叹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为什么总是越看越觉得蜀王与纳兰浩长的像呢,唉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蜀王可是大唐的皇族,能和南理国有啥关系 纳兰浩看见纤纤一言不发,只是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又看看对面的那个讨厌鬼,不由眉头一挑说道:“姐,你不是来练剑的嘛,耍给我看看” 纤纤帘 当天蜀王不知道与皇上密谋了些什么,夜里便离开了。 之后,在归蜀山庄的这十几天是纤纤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幸福的一段时光,皇上不用早朝,两人天天都是一块睡,一块起床,如同普通的夫妻一样,吃过饭会一起在林子里散散步,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纳兰浩小朋友和皇上总是不爱说话,见面时还总有点火花四溢的感觉,不过偶尔纳兰浩和皇上还会一起看看纤纤练剑,提点提点,顺便损损纤纤,这也是唯一两人能保持意见一至的时候。 纤纤暗气那次端午闹刺客的时候,皇上一直端坐不动,除了为了天子的威仪外,也是因为对自己武功的自信,自己那次真是冤枉当了回出头鸟,还弄的自己受伤了 但如果没有那次,两人的关系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需要经过这么多纠结不过这样,以纤纤懒习惯了的性子又怎么会一直考虑,不到一秒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至少现在自己是幸福的,纤纤就很知足布泰山封禅大典的日子,可是皇上还在游哉游哉拉着纤纤一起吃完饭就去园子里闲逛,两人坐在亭子里。现在两人的伤势早就恢复了。纤纤枕着皇上地手臂依在他身上讲了一些现代流行地笑话,什么你穿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了你了之类的 皇上只是淡淡的笑着,有时候纤纤也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平实幸福,平实的让纤纤都快忘记这个男子是当今大唐的天子,放在皇上的身份上,便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两人腻了一会,皇上看着眼中闪烁着明亮光华地纤纤,象一朵绽放的花,不仅美丽非凡,而且全身都洋溢着蓬勃的生气。立刻感觉自己地心就像让这如花的笑容点亮一样,充满了美丽的色彩。 皇上不由征了一下,原来,不是自己在为这个傻丫头挡风遮雨,而是她用温情驱散了自己生命中的那些阴霾 看着皇上出神,纤纤不乐意的摇了摇他的手掌,嗔道:“又想着什么呢?”纤纤娇嗔的神色,如春日洒在中庭的阳光,带着和醺温暖和慵懒。 皇上心里一动。想来有些始习惯宠爱着同一个人了。可是。她乖乖地陪着自己地时候真地很舒服。就这样慢慢地让对她地宠爱变成了一种习惯直陪着自己变老地人吧。想到这么单纯地一个小丫头要陪着自己去面对宫闱里地那些纷争。心里变地软软地。反扣着纤纤地手。尽量平淡地说道:“我们快要回去了” 纤纤脸上地笑容帘凝住了。回去。回去那个冰冷阴寒地宫城。那个诺大地宫闱掩埋了几多鲜活地生命每当自己走在长长地过道上地时候。都会觉得阴风阵阵。背上发凉。如果可以真希望永远不要回去那个地方。 而且回去以后。两人肯定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自在了。回去以后。他就是皇上了。有那么多地妃嫔。那么多地女人。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看见纤纤地笑容僵住了。皇上不由握紧了纤纤地手安慰道:“放心吧。是我带你出来地。回去以后就不会让你受罚。” 纤纤神色更加黯然了。唉。这就是代沟吧。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皇上看着纤纤脸上地笑容渐渐收敛。心里慢慢有些痛。揉了揉手心里地小手。轻轻问道:“唉。我说过。我不想猜你地心事。你这是怎么了?自说。好不好?” 纤纤撒娇的把头埋在皇上的胸前,嘟嚷道:“回去以后,你那么多美女,只怕就要把我给忘记了。” 皇上愣了一下,不由凑过去亲了亲纤纤地鬓角,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真是一个小醋坛子,放心,你和她们不一样”说到这里,皇上突然停住了,眉头一挑,转首望向树林处问道:“谁在那里?” 纤纤便看见蜀王一身白衣如雪,像个鬼影一样飘了出来。(其实人家动作很潇洒,很帅气,只是纤纤对这人有成见。) 纤纤自觉的站起来向蜀王福了一礼,恭敬的请退,回了屋子里自己洗梳了上床便睡 当天夜里皇上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纤纤起来的时候,没见到他,问了堂屋值夜的丫环,确定皇上一夜未归后,纤纤心里有些烦燥了,看见早餐也觉得没有什么胃口,干脆也就不吃了,拉着春香准备去找在隔壁院子里的纳兰浩聊聊。刚进去就和纳兰浩院子里照料的李婶差点撞了一个满怀,李婶一看是纤纤,赶紧跪下说道:“奴婢该死,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纤纤扬了扬眉头,伸手扶起李婶说道:“没事,起来吧,出什么事了嘛?” “纳兰公子,刚才说要去园子里打一套拳,后来也不知,就怒气冲冲的回来提了剑出去,刚才听青兰丫头说,是冲武公子的屋里去了,奴婢有些害怕,所以。” 纤纤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拧,纳兰浩总这样和蜀王争风相对,如果蜀王日后真要和他算帐,可是一件麻烦事。 明地里或许还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做什么,但纳兰浩常一个人在外面游历,要是暗地里做些什么,可是一点证据也不好找啊。而且看皇上与蜀王的关系,如果他真的暗地里做些什么,皇上也肯定不会追究,这个纳兰浩,怎么一点也不让人省心,都已经偷偷私下和他说过武公子就是蜀王,还这样 纤纤气结的跺了跺脚,提起裙子,转身便向蜀王入住的院子冲了过去。 到了院外,看见有几个人守在外面,纤纤看了他们一眼,便提步准备进去,其中一人伸手拦了拦,说道:“夫人,六爷,不让人进去” 纤纤眉头扬了扬说道:“纳兰浩是不是进去了?” “这个到肯定的回答,纤纤本来准备让下人进去禀一声,就在这时候,已经听到屋里响起一阵“哩啼啷”的声音。 纤纤心里一急也不顾什么礼数就直接冲了进去,那几个家丁,虽然想拦,但一来男女有别,礼教有防,二来,纤纤的事,下人也不太合适插手,只是跟在后面嘟嘟嚷嚷的说道:“夫人,您等等,让小的们进去禀一声。” 屋里却传来纳兰浩的叫嚷声:“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人去南理国查我姐姐,为什么要让人去南理国查我?你什么意思?” 这声音并不大,但听在纤纤的耳里,却像六月的晴天里,突然下起了冰雪,那凉意直接打在皮肤上,浸在心里,纤纤哆嗦的走了进去,凝视着皇上,只是脸色已经变的惨白。 纤纤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纳兰浩说道:“怎么回事?” 纳兰浩似乎也没有想到纤纤会在这里,眉头皱了皱,傻了一下,怒气也消减了三分,自觉如果这事让纤纤知道,她肯定会伤心,当下也游离。 纤纤见纳兰浩半天不语,脸上慢慢染上了一种因为气愤而起的病态的红晕,双眉一扬,喝道:“你也不给姐姐句实话嘛?” “姐,我今天在园子里无意捡到一只受过伤的信鸽,里面。”纳兰浩当然不会承认,是看到信鸽一直绕着蜀王的院子飞,自己出于捣蛋的想法,随手把信鸽给打了下来,就想看看他们究竟在折腾什么。纳兰浩随便扯了一谎后,嗫嗫嚅嚅了半天,最终还是把自己手中锦帛递给了纤纤,让她自己看。 纤纤抖开锦帛的时候,小的一面锦帛上记载了纳兰纤纤入宫前的爱好,才艺等等。 记述里,纳兰纤纤原本是一个真正的才女,精诗词,通音律,擅舞蹈,七岁能成诗,十岁已经写出过极不错的策论,而且画也不错,十二岁曾在南理国君王寿旦上登台献艺,跳的就是霓裳舞衣曲,一曲惊艳众人 这些纤纤当然是不行的,因为习惯使用简化字的关系,其实很多字,纤纤只能猜着认识,却是不会写的,更不要说那些生涩奥口的策论。跳舞皇上也是看过的,谈不上惊艳 锦帛上写的东西如果归纳整理一下就是:“纳兰纤纤十四岁坠马后伤重不治,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从那次以后,性情大变,才艺也不如从前,结论是从这里是一个分界线,好像完全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其实就算是去调查这件事的人,都不会相信,他自己在锦帛上写的结论是对的,从那一年,这个身体里的灵魂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084山雨来风满楼 纤看到最后,踉跄的脚步一软,但帘伸手依在了门)>的让自己保持站直的姿式,凝视着皇上,希望能从脸上的表情里看出他的想法,可是纤纤看到的只有疲倦与漠然,或许他真的累了一夜,没有心思再来应付自己,又或许他觉得让人去查查也没什么? 可是他答应过会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会相信自己说过的话,可是转过身,居然让人去查自己的底细,究竟什么时候,他才可以真正的,完全的相信自己? 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忠诚,坦然,包容,尊重和珍惜。 忠诚自己已经不去想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坦然嘛?好像也不可能,他不可能把他的军国大事拿来和自己商量,至于和其他嫔妃的想处,自己也不想听。 包容,或许有吧,尊重,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他懂得什么是尊重嘛? 珍惜,现在可以证明他没有。如果他真的珍惜过自己,就不会对自己背信,一边承诺相信,一边又让人去查。 这样的感情,白痴,你还有没有一点尊严,好像是完全没有尊严。 一再的为他找借口,因为他是古人,因为他是帝王,其实只是因为一点,那就是自己不死心,不死心。 总以为自己可以再努力一点,自己可以再试试,多少次在自己绝望的时候,又因为他的一点点轻怜浅爱,而产生了希望,真是好笑,这样的感情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居然会对一个坐拥佳丽三千的帝王抱着爱的想法,傻死也是活该。 皇上却毫不在意似的淡淡说道:“纤纤,你先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 在这句淡漠地话里。纤纤静静地凝视着皇上。他居然没有一点想要解释地意思。也没有一句关怀地话。只是想赶自己走。哈。在他心里。自己算什么? 心开始痛地抽搐。其实这是早就料想过地结果。却还是心甘情愿被折磨地伤痕累累。那一刻纤纤下了一个决定。因为爱。所以要离开。 不想有一天。两个人都让这样猜来猜去地不信任。折磨地身心憔悴。不想自己一辈子都在这样地痛苦里慢慢消磨自己地生命。 在深宫里。其实自己一直都是一条误入到了大海地浅水鱼。或许大海有更广阔地发展。可是自己只是一条没有大志地浅水鱼。在那里天天都是忍受着无法呼吸地痛苦 “你”纳兰浩还想说些什么。纤纤拉住他地手说道:“我们回去。” 皇上看着纤纤远去的背影,那样的轻盈与柔弱,平静的眼眸里慢慢流露出一丝怜惜与无奈,丫头,现在的场合不适合,而且我现在真的没有精力和你解释这些事 皇上眨动了一下眼睫,收起了那份怜惜,转向一旁静默的徐劲说道:“去找几个高手,把门堵紧些我们再来研究一下长安的城防图” 纤纤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纳兰浩走出了院子,一路径直回了纳兰浩的院子,进了屋吩咐春香在二门守着不许人进来,才对纳兰浩说道:“小浩,我们一起走吧,今天就走。” 虽然纳兰浩一直气势汹汹,可是看到纤纤真的说要走,他反而有几分踌躇了,必竟这些日子已来可以看出来皇上对纤纤还是不错的。真的一旦逃走了,如果皇上要追究下来的话,南理国的父母可怎么办 纤纤眼睛微眯,轻轻说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马上就要回长安了,如果是在宫里的时候,我走了就瞒不了人,但现在,皇上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能说是我逃跑了,估计会说是让刺客给杀了什么的,除非他真不要脸面了,不然,决不会公告天下。” 纳兰浩捉磨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一个皇妃跟人跑了,皇上再公布出去,还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而且现在那群主事的家伙都在议事,两人现在逃跑还是有点机会的,只是太苍促了,一点准备都没有,只怕容易留下痕迹让人寻来,当下劝慰着纤纤说道:“姐,要不这样,我先离开去做一下准备,过几天来接你?” 纤纤心里即伤心,又郁闷,又烦燥,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地方多呆。 即害怕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之后会又一时心软而舍不得离开。而且现在正在气头上,是一秒钟也不愿意再去面对皇上,想像着他冷漠的神情,已是觉得心都崩踏了,就像有一个人一直在揪着自己的心头碎片不停的踩心痛而又毫无尊严。 那里还有理智去考 逃跑,虽然觉得纳兰浩说的有点道理,但心里又害怕7上带自己回长安,以他的心计和本事,那样就不要再想逃跑的事了,心里已是决定马上就走,坚决的摇头否决了纳兰浩的提议。 纳兰浩有几分无奈,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姐,我身上的银票,上次因为躲在水里伏击那群山贼全湿了,你那有没有银子?” 纤纤帘囧了~~就知道这小子不可靠,无奈之下,只能拉着纳兰浩,拖着春香这个拖油瓶回了自己的院子,皇上一般身上都是会带些金子的,只是自己却没有这个习惯,当下看了看自己换下来的那套裙子,虽然坠崖的时候都刮破了,但裙子上襟缀着不少诸暨珍珠,这般大小的小珍珠本也不是十分值钱。但因为纤纤一向喜欢紫色,这些珍珠都是紫色的,紫色的珍珠却不是多见之物,想到物以稀为贵,这些小珠足可以串成一串手链,加在一起也算有些价值。想到这些,便在屋里四处找剪刀,想把珍珠给剔下来,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到是冬梅看见纤纤与纳兰海在屋里翻了半天,问过之后才解释道:“这屋里是没有的这样的物品都是放在针织坊里的。” 这时候纤纤才死心了,拔出衍羽宝剑比划了一下,好像太长了,不好操做,想直接拿走,又觉得有点累赘。最后,还是纳兰浩从怀里拿出了一柄小匕首说道:“这是我从山贼那抢来的,觉得蛮漂亮的,所以一直留着,你看看合用不。” 纤纤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匕首只有十公分长短,但做的很精致,也不客气的就拿过来划拉了几下,把那些带着珍珠的地方都切成了小布块,连着小匕首一把抓进了自己随身锦囊里,也不在磨叽了,想到自己刚来的时候还让冬梅去找剪刀,之后春香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万一是去报信自己可就麻烦了。 又收了几件自己之前的首饰,好像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还在归蜀山庄里偷点银子再走吧,那样也太不地道了。 感到也没什么可以再拿的了,便拉着纳兰浩就跑,到是纳兰浩先反映过来,嚷道:“姐,你不会打算就和我,就这样用两只脚跑路吧?” 纤纤无辜的望着纳兰浩说道:“我不会骑马” 纳兰浩也懒得和她多说,直接拉着她顺着回廊折向马厮的方向跑去 这时候已经是晚秋的时节,纤纤与纳兰浩跑过回廊的时候,正好一阵寒风吹过廊下,纤纤看见几盆菊花随风摇动,受不住风力的花瓣零星飘落下来,连这个季节撑的最晚的花朵也开始有了凋零的迹象,明明记得几日前还开得正盛的。再看看院中零星飘落的枯叶更显荒凉,纤纤嘴角浮动起酸涩的笑容,带着淡淡的哀伤,冬日的脚步总是来的这样快。 这个时间,春香已经得了冬梅的吩咐去寻徐庄主夫妇报信,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夫人在房里打包细软,可惜因为之前也是纳兰浩后来是纤纤,让那些护卫被徐劲狠狠的批了一次,他们议事的院子现在是谁也不让进了。春香磨磨叽叽了半天,看进不去,只得折去找徐夫人。 纤纤与纳兰浩真的应该感谢春香,因为她的磨蹭,给这两个一点计划性都没有家伙带来了时间,两人冲到马厮,纳兰浩客客气气的向看守马厮家丁说道:“我想带我姐姐出去游玩一下,已禀过徐庄主借用一下贵山庄的马车,徐庄主让我来这里挑辆,还请大哥带我出看看。” 那个家丁愣了愣,随即笑道:“纳兰公子客气,小四,你过来,带着纳兰公子去里面好好挑一下。 ” 那个叫小四的小厮谄笑的说道:“纳兰公子请跟我来”纳兰浩拉着纤纤就跟着进去,没有留意到身后的那个家丁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看着纳兰浩进去后,头也不回的立刻向书房的方向赶去 纳兰浩和纤纤有心事,那会真的挑什么,随便选了一个两轮轻便型的小马车,便让小四帮着套好车,看着纤纤爬进去坐好,纳兰浩也不管什么礼仪,立刻一扬鞭催马,马车就“咕隆咕隆”的开始跑了起来。 纤纤坐在车里,就着车帘一角向外看去,一阵寒风吹过,夹杂着几滴带着土腥味的雨点子扑进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心下一凉,这是要下雨了 下雨之后,车行在山路上最容易留下痕迹 085此恨绵绵无绝期 天的雨不如夏天来得热烈,却总是格外凄冷,天空阴遮蔽了太阳的余光,景色如旭日西落般一片晦暗。归蜀山庄里树木影影绰绰,间歇有寒风吹过,那些稀疏的树叶被雨水打下,落到泥泞里,这样景色让人感到格外阴霾,但这样的景色却还不如皇上的脸色来的阴靈 皇上脸色阴沉的看着院中的细雨,徐劲低着头说道:“小四已经把马车做过手脚,跑不远的” 蜀王闲闲的摇了摇手中的白玉骨扇,脸上少有的没有带着笑容,只是如同皇上一样望着景色出神。 沉默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皇上沉声说道:“徐劲,你亲自带人去追,纳兰浩如敢反抗,准你便宜行事,万不得已时,可以就地处决。” 蜀王眼眸动了动,一合扇子,淡淡的说道:“或许真的只是两姐弟一起去玩玩” 皇上没有理睬这句话,转身走回书房的偏厅,继续看着书案上的长安周边兵防图。蜀王看着皇上的神色,回忆起那个在树林里惊恐的提着剑的女子,第一眼看去,娇俏的像山林仙子一样带着花草的清香,所以才会想去逗逗她 皇上会杀了她吧?自小与皇上一起长大,最是了解他的性子,阴冷寡恩,永远理智超过情感,想到这样一个如山泉一样清澈的女子,可能就要永远的消散了,蜀王心里竟觉得有些失落 纤纤与纳兰浩刚行出不远,突然马车猛烈的震动了一下 绑着马的缰绳断裂了马车受着惯性的推力向前一冲,帘前倾倒下,脱缰之马受了惊吓,立起长嘶纵蹄前奔,转眼而去。 纤纤一个不防,顺着马车滚了下来,入目处只见凄霜冷雨,寒气凛人。 纳兰浩扶起纤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姐,我们只怕是走不成了。” 因为空中飘着地细雨。四周地环境显地迷迷茫茫。好像被雾气笼罩住了一般。看着遥遥可见地归蜀山庄。 现在情况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纤纤坚定地说道:“走。我们回归蜀山庄。找个什么地方。躲上一天。明天再走。这样应该就好些了。” 纳兰浩眼眸一亮。不错。这或许是最好地办法。马车明显是被人做过手脚。归蜀山庄倒驿道只有一条路。两条腿怎么能跑地过马。到是人都以为两人走了。反而归蜀山庄是一处藏身地好地方。 既然有了主意。当下两人便绕了一圈子从山林间走向归蜀山庄。 本来纤纤最怕走在长长地草地里。因为害怕里有虫子之类地。可是现在钻在没有开过道路地密林中时。长长地树枝压在自己肩头。或种藤草或是伏地而长。或是缠在树间落下。纤纤只觉得头皮都是麻麻地。 还没走出几步,纤纤的发丝已经让树枝和树枝上的长藤刮乱,本想拔出衍羽宝剑开路,但纳兰浩说,如果把这地方的树藤都砍了肯定会泄漏行踪。 只能强忍着害怕与纳兰浩继续前行,突然间纳兰浩喝道:“姐,别动。”便想拔剑,只是剑抽到一半,手肋就让身后的树挡住了,这里的空间实在太有限,人根本伸不开。 纤纤愣了一下,感受到耳边有一个湿软的东西轻轻刷了一下,帘猜到什么强做坚强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崩陷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纳兰浩在一边折了一根树枝,伸手一刺,一个滑腻冰凉的东西扫动了一下纤纤的脖子,而且还在不停的弹动抽搐,纤纤下意识的回头,只看见一只色彩斑澜的蛇已经让树枝定在了树藤上,蛇身还在不停的抽搐,似有些不甘的向上昂着头,舌箭还在向外吞吐,更显狰狞可怖。 纤纤再也忍受不住“啊~”的一声惨叫划破了树林里的宁静。 因为害怕,纤纤的眼泪刷刷的顺着脸角滚下,纳兰浩立刻捂住纤纤的嘴说道:“姐,别怕,这蛇已经死了。” 纤纤吓的脚都有些立不住了,不停的在颤抖,裙边磨蹭着地下的杂草,发出“唰嚓唰嗦”的声音。这时候,纤纤看见纳兰浩头顶的树上垂下一只树藤,心中感到了什么,但看见纳兰浩还在捂着自己,下意识伸手去拳向树藤,帘感到手上一麻。 纤纤的动作惊动了纳兰浩,他回首正看到这只树藤一样的蛇正咬在纤纤手背上,心里一痛,直接用手将蛇头捏住,扯了过来,一手捏头,一手捏尾,就那样硬生生的把蛇给扯裂了。转眼看到纤纤的手已经肿了起来,想到小匕首还在纤纤锦囊里,直接扯破了锦囊,帘锦囊里的珍珠与首饰掉落一地,捡出小匕首,抽了出来,拉过纤纤的手,直接切开了让蛇咬过的伤口。 纤纤痛的又是一声惨呼,这一下真是有些站不稳了。 纳兰浩一手扶着纤纤,一手拉过纤纤的手,拼命的**了几口,吐出了几口黑血,好看的眉皱的紧紧,眼泪在眼框里转来转去,自责的说道:“姐,对不起,都是我没保护好你。”说着扶着纤纤就准备往回走。 纤纤虽然痛的厉害,但还是坚持的说道:“我们不是要从这里绕回归蜀山庄嘛?” 纳兰浩摇头“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必须马上送你去就医,要不然要不然都怪我,大师兄给过我一些蛇药的,上次我太不在意了。结果都让水泡了都怪我”一边说着,一边挥动着匕首在前面砍出路来 两人慢慢向外走去,路渐渐开阔了一些,这里已经临近主道,就在这时候,听到林中传来唰唰的脚步声。 纤纤脚下一软,知道彻底结束了转眼望着纳兰浩手中的匕首,接过来套好贴身放着。 刚做完这件事,便看见一侧的交错的树枝中挤出来一人,来人一声轻啸,才复慢慢说道:“纳兰公子,陆夫人,我家庄主在外面久候多时了。” 纳兰浩已经拔剑准备向前,纤纤按住纳兰浩说道:“不要做无谓的事,徐劲与你师傅齐名,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我又没用,我们走不掉的。” 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纳兰浩却深吸了一口气,纤纤转]t旁低声说道:“你先走,一个人走。” 纳兰浩眼眸一眯,望了一眼纤纤,纤纤焦急的喝道:“你快啊,有机会的时候,再来救我。”纤纤都快急死了,要是徐劲来了两人都走不掉了。 纳兰浩这时才点点头,回身一剑逼开来人,转身拉住纤纤就准备走,纤纤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知道自己身上中了蛇毒,如果与纳兰浩一起只会成为他的附累,用另一只手,抚上两人交叠的地方,然后慢慢的,一根一根的,将他紧扣的手指掰开。 之前来的人已经拔出弯刀与纳兰浩战在一起,这里虽然已经靠近大路,树林没有里面那般紧密,但地方还是有些太小,纳兰浩最擅轻功,这里却是腾拿不开,难免有些吃亏,再加上他一手握着纤纤,刚接了几招便有些落在了下风。 纤纤冲他笑了笑,一狠心,咬着牙强忍着神经上的抽痛,鼓足了力气,用力掰开他的手说道:“小浩,快走,好好活下去,不要勉强来救我,我可能快不行了。” “姐”纳兰浩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徐劲已经领着其他的几个护卫到了,纤纤心里有些焦燥了,这么多人来了,只怕挤也能把人挤死,纳兰浩却还在这里纠缠,哽咽着冲纳兰浩喊道:“还不走,只要你活着离开,我就还有希望” 纳兰浩如同受伤的小兽一样,发出了一声惨厉的长啸,不在纠缠,一剑劈开众人,向后蹿去,两个护卫做势欲追,徐劲制止道:“先把陆夫人请回山庄才是要事。” 等到纤纤在众人的扶助下回到了归蜀山庄,她的意识虽然还清醒,但已经感到呼吸困难,有些站不稳了,就那样软软的趴在了地上,抬起头看着皇上。 皇上坐在案后,轻轻的说道:“都给我出去。”然后眼眸冷冷的望着纤纤,相隔着明亮的烛光,两人视线灼然相对,看着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容颜,眼眸中都闪动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心,更多的是深深的失望。 屋里的气氛好像让冰冻住了一样凝重而寒冷。 皇上的目光如夜里的湖水一样,墨一般深邃,静静的打量着纤纤狼狈的样子,头发在回来的途中,纤纤已经略坐过整理,但还是散在身后,衣裙已经让雨打湿了,贴在身上。纤纤本来就很清瘦,这时候在一头乌黑的青丝的映衬下,更显的脸色苍白,憔悴,牙齿因为痛苦而下意识的咬着有些乌青的嘴唇,用力的将两手撑在地上,似乎想站起来,可是挣扎了半天,却站不起来,看到一边放着的梨花木七屏卷书式扶手椅,便慢慢向椅子挪去,好半天才慢慢爬到了椅子边上。 看着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狗一样缓缓的爬到椅边,皇上心里一阵抽搐,痛苦的闭上眼睛,不能再看了,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自己肯定会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心里却有一种掩不住的怒气,徐劲,只是让你把人抓回来,一个女人,居然你还用打伤了才能带回来嘛?你知道不知道这是朕的女人? 纤纤扶着椅子爬了起来,总算是依在椅子上坐了起来,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皇上听到纤纤虚弱的连连喘气,忍不住心中的关切,最终还是问道:“是不是受伤了?” 纤纤摇了摇头,望着皇上,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两人又静默了,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着说,即使知道,也不想再去听一个自己其实已经猜到的答案,再让自己心里痛一次。 “啪”的一声,在皇上面前有婴儿臂粗的烛火里爆了一个小小的烛花,这轻轻的一声,惊醒了两人。 皇上眼眸复杂的看着纤纤,最初只是不想让纤纤走,可是,真的把这丫头抓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嘛?为什么,为什么这丫头总是想离开自己,皇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戾气,沉声道:“丫头,你看看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拉开了两人之间冒似平静的假相之后,纤纤才发现其实自己有太多的不满,太多的委屈,太多的话想说。 冷冷的笑了一下,纤纤淡定的说道:“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我们俩不可以正常一点的相处?你说过会相信我,可是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还是不信任我猜疑,失信,欺骗,心计或许这是你的习惯,可是我不习惯被自己的亲人兼丈夫这样对待面对你,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真的倦了,只是想有一个轻松一点的地方生活,放我走吧。” 皇上的手越捏越紧,终于一拳击在了案上,案上的墨砚都震的弹跳了一下,厉声喝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你休想。”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纤纤没有一点生气的小脸。 这张脸曾经为自己展开过如春天的繁花一样灿烂的笑颜,那样灵动而快乐,可是现在,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生气,就像是一个已经失去灵魂的白瓷娃娃一样,虽然精致漂亮,却让人心痛,皇上感的有些挫败的重重坐在椅子上,喃喃低语道:“丫头丫头” “我们一起经历过多少事情,我为了你可以命都不要,可是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给我,你总说我和别人不一样,但其实我和那些人在你心里又有什么不同呢?”纤纤有些激动的高声叫嚷道,因为激动,苍白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红晕。 因为气绪的波动加快了血气上涌,纤纤渐渐感到神智越来越飘乎,好像耳朵里只有嗡嗡的响声。说话的声音变的越来越轻“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嘛?在你心里,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可以和你同生死,共患难的妻子,只是万千俯首在你脚下的一个傻女人而已” 最终只是恍惚间看见皇上站了起来,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086断肠处无限伤心 上听到纤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才查觉到有些不对 看见纤纤鼻子里慢慢涌出了血丝,皇上惊疑的说道:“丫头,你怎么了?” 可是纤纤却一点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喃喃的说着,头却缓缓的依在椅背上向一边倒去,皇上感到自己的心让揪了一下,再也保持不下自己原本的想要维护的帝王的尊严和骄傲。站起来冲了过去,抱住了纤纤软软的身子,走到近了才发现纤纤的耳朵边的青丝上居然也沾着血珠,翻开青丝,耳朵里也正在向外冒着乌血 这是身中剧毒的症状 “来人快请大夫来。”那一刻皇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和不安,只觉得胸口剧痛难耐,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什么,全身在这种近乎崩溃地心痛折磨中颤抖。 蜀王与徐劲一直门外候着,听到声音察觉出不对劲,也冲了进来。 徐劲一翻纤纤的手,想号一下脉息,手上还冒着乌血让匕首切开的血痕帘展现在众人面前。 皇上看见那处伤痕,满心的心痛,满心的担心,化成怒意翻滚而上,怒喝道:“徐劲,朕让你把她带回来,你不但伤了她,还敢在刀尖上喂毒,你居心何在?”这句话里寒意深深。 皇上突然一下变的这么暴燥,徐劲吓的手也抖了一下,天子一怒,尸积白骨,那里还有心思细看伤处,只担心若真是自己的属下伤了这位夫人,自己一家都不能安好。便努力开始回忆起之前的情况,自己去的时候只看到纳兰浩拉着这位夫人与护卫格斗,难道真的是无意误伤了? 蜀王略一查看,已看出来这伤痕是顺着两个细小的齿痕切的,挑动了一下眉头说道:“冷静一点,她是让蛇咬了,这道伤,应该是纳兰浩切开她的伤口吸毒弄出来的。” 徐劲这时候才静下心查看了一下,确实如些,偷偷擦了把汗说道:“拙荆擅于用毒,臣这就去找她过来。” 皇上一把抱起纤纤。烦燥地说道:“前面带路。” 徐劲与蜀王皆是愣了一瞬。但徐劲还是帘走到前面带着皇上去找徐夫人。 徐夫人不知道皇上等人地身份到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不像徐劲那样坎坷不安。于是。先吩咐着皇上把纤纤抱到了床上。放地位置不好。还又吩咐皇上去取来枕头顶在纤纤地腰下。看着皇上弄地手忙脚乱地。还在一边喝斥了一句。 皇上虽一言不发地听着徐夫人地要求折腾。但也看地徐劲满头冷汗。想去找个丫环来。这才想起。自己家里其实一向简朴。这又是休假别宛。夫人屋里并没有太多地贴身丫环。唯一地带在身边地两个冬梅还有于氏。都让自己放到皇上地院子里服侍去了。这一下这屋里还真没有下人。自己和蜀王还有护卫都是男人。去碰触皇上地内眷还是算了吧。那和找死没啥区别。 徐夫人指挥着皇上在那里放好纤纤地姿式。自己也没闲着。一直在屋里翻找着医箱和需要用地材料。回身过来就说道:“男人都出去。那个陆公子。你把你夫人地衣服脱了。” 徐劲帘冷汗就下来。刚想提醒夫人几句。这位爷不能当成下人使唤。皇上已经阴阴扫了一眼徐劲与蜀王。沉沉地说道:“还不出去。” 蜀王赶紧拉了拉徐劲,便走了出去,徐劲只能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还在忙碌中的老婆,暗暗祈祷,夫人啊夫人啊,你可一定得把人救活啊。要不然到时候皇上一翻脸,光你现在说的这些话就足够定我们一个大不敬之罪,可以灭门了,看着皇上已经开始解纤纤的盘扣,只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那里还敢再赖着,帘溜了出去。 皇上实在不是会做这些事的人,最后还是在徐夫人的帮助下,把纤纤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只留下贴身的亵裤,皇上看着纤纤原本温莹雪白的如同羊脂玉一样的肌肤,现在隐隐泛着乌青之色,心里让揪了生痛,想问问纤纤的情况,可嗓子干涩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夫人把纤纤的手上脖子上的血脉一处处划破,又用药粉捂上,最后又用手想扳开纤纤的牙关,却是半天也扳不开,看着皇上还在一边发愣,徐夫人不耐的说道:“还不过来帮忙。” 两人好不容易撬开了纤纤的牙关,还没有来的及往里灌药,嘴里已顺着流出一丝乌血,徐夫人用手指沾了一点,嗅了嗅,最终将手里的药瓶往床上一放,轻轻 拍皇上的肩头说道:“节哀顺便吧。” 那一瞬间,皇上只觉得保护着心的墙壁让锤子一下敲碎了,心痛的让脑子里好像麻木了一样,有一种温热的东西从眼眶涌出,从小时候,那一夜看着父皇因为懿德妃的话,气的直嚷着要废了母后,还要把自己赶出皇宫,自己哭着求父皇去查清此事,却让父皇一脚踢开后,就再也没有哭过,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哭泣了,可此时,以为永远不会再出现的泪水却顺着脸颊失控地滑落。 一直在理智的控制自己不专宠任何一个妃嫔,只是因为自己明白,一个帝王不可以动情,一但有了感情,就会犯像父皇一样的错误,无法客观的去判断一些事情 此时此刻,皇上晶莹的泪珠跌倒纤纤的手背上那处毒伤,与正在慢慢溢出的血混在一处,鲜红的血与透明的泪很快的融合在一起,仿佛是血泪一般,顺着纤纤滑腻的肌肤慢慢滚落在床上的百花鸣放的图案上,瞬间便让渗透了进去,使那朵火红的牡丹花朵更添了几分妖艳。 眼泪沿着脸颊滑下,模糊了视线,在皇上的视线里,纤纤的容颜变的恍惚了起来,身体忽然一颤,鲜血沿着皇上的嘴角溢出。 徐夫人愣了一下,赶紧抓住皇上的手号了一下脉,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内伤复发了你还是回房里休息一下吧,必竟这以后的事情,还要等你拿主意呢。”这以后的事情,自然指的是纤纤的葬礼。 皇上已经根本就没有听见徐夫人说的话,这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在那一瞬间都变了颜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多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地步丫头,你快醒过来手颤抖的开始抚摸着纤纤的脸,似想将这纤纤的容颜描摹在心田。 可是,纤纤的脸居然还是温热的,烫在皇上冰凉手指尖上一阵颤抖。 好像看到了什么希望一样,皇上一把抓住徐夫人喝道:“你胡说,她的脸还是热的,你摸摸看她一定会没事的” 屋外一阵寒风带着微小的雨点吹过,候在屋檐下的徐劲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蜀王看出了他的不安,肯切的说道:“徐师傅别担心了,听闻徐夫人有毒仙子之称,想必这样的一点蛇毒应该不在话下。” 徐劲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望着微黑的天空,黯淡的夜色之下,前些天还开的茂盛的桂花,已经顺着寒风在飘落,和着微雨掉入地上的泥水中,凄凉而又让人感到悲哀。 好半天徐劲才幽幽的说道:“如果是普通的蛇毒,我又如何会这般担心,唉,刚才我看见陛下的神色,都没敢说,其实那像是乌锦咬的。” “当真?乌锦?”此时蜀王的脸色也变了,若真是乌锦,把这丫头抓回来以后,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只怕难救了。 随即沉呤了一下,又摇头道:“那种蛇十分稀少,而且据传只有云南的老山里才有。” 徐劲心烦气燥的在屋子连接的回廊里走来走去,好半天才说道:“本来是这样的,但我那夫人,天生就只有一好,就是研究毒药,所以自己去云南老山里蹲了几个月,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蛇洞,抓了一窝的乌锦回来,结果上次一不小心咬伤了喂食的仆人,跑出去了几只,之后这山野太大,也再没有寻着,唉” 蜀王听后反是心中暗喜道:“这么说来,徐夫人那乌锦之毒是有研究的,既然这样,应该解毒不会太困难吧?” 徐劲揉了揉手,在回廊里走动的脚步越发快了,本来这样举动是十分失仪的,但蜀王这人一向随意习惯了,与徐劲相处也没什么架子,两人又经常往来,关系亦师亦友,徐劲倒也没把那些规距放在心里,更是从心里相信蜀王,这才会把这些隐密告诉蜀王。 蜀王看见徐劲不答话,心里往下一沉,追问道:“难道治不好?” 徐劲长长叹了一口气,好半天才说道:“这庄里之所以人这么少,就是因为上次让事吓跑了,唉,上次那些被咬的人,时间还没拖到这么久,就救不过来了,拙荆上次说的是,若在被咬一刻钟之内送救,她或有六七分把握,之后,时间越长,生存下来的可能就越少我们请回夫人在路上就用了近一个时辰啊” 087飞腾作势风云起 夜之后的雨下的格外萧索,水珠敲打在屋前的青石阶“嘀嘀嗒嗒”的声响,音色恍如沉闷模糊的鼓点 在这灰暗的雨夜中有一骑骏马飞骑而来,直冲归蜀山庄,没费多少功夫,马上的骑士被直接带到了蜀王面前,打开来人递上来让密封好的信件后,蜀王与徐劲相视一笑,这些天来的忙碌果然没有白费 蜀王回身看着屋子里发出的微光,想像着皇上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布置的局,居然一步一步,所有人都是按照他的计划在行事,不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心中一阵寒意,今日自己与他站在同一阵营中尚处处看不透他的计划 徐劲望着蜀王凝声说道:“是不是应该尽快报给陛下。” 蜀王点点头,转过身准备去敲门,这时候一阵微风吹过,吹在额上凉凉的,才发现其实自己额头上早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皇上终于推开门走了出来,虽然看上去,神情有些疲惫,但在微黑的夜里,两只眼眸炯炯有神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样灼灼生辉,皇上伸手接过蜀王手中谍报,说道:“五哥,想办法多找些红参果来。”方才微眯了一下眼睛查看了谍报的内容,微微一笑道:“武夫就是少了一点政治上的谋略明天我们就启程回长安。 ” 蜀王点点头,其实一直都是这样,两个人当中,虽然自己早了两个月出世,成了哥哥,可是其实拿主意的人一直是这个自己叫了二十年的六弟所以现在,他是君,自己是臣。 皇上转眸望着徐劲说道:“以前赐给过你一枚红参果,还在嘛?” 徐劲垂首道:“只在前年负伤时用了半颗,还有半颗。” 皇上眉头微微动了一下,望着徐劲说道:“先拿来给你夫人,让纤纤应应急。” 徐劲立刻领命。取出了自己贴身收好地红参果。那半颗红参果放在一个剔透地寒冰玉盒子里。小盒子也才只有人手心大小。隔着冰凉地寒冰玉隐隐可以看见里面暗红色地果实。 蜀王望着那剔透地寒冰玉。好半天。最终没有忍住。轻声说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嘛?” 这时候徐夫人也走了出来。看见徐局中地红参果。眉头一扬。有些不悦地说道:“老爷。你这颗红参果还是皇上赐给你地。这种东西有钱都没地买。是给你留着防身地啊。你真要借给陆公子使嘛?其实。如果说用这个入药就能救回陆夫人地命。用了也便用了。可是。就算是用红参果吊着她这口气。以后还是要天天喂食一片保住她地元气不散。” 到这里徐夫人看见众人都不为所动。似乎天天吃点红参果也没啥地表情。叹息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红参果是高昌国地贡品。一年之内进贡之数也不过几十枚。此物虽可以续命。但其实也不至于太过贵重。但因其太过娇气。只能放在寒冰玉地盒子里。要不三到五日便会腐烂。寒冰玉就太过难得了。因为保存红参果地代价太高。以至黑市之价一枚超越千金。陆公子对夫人地情义。确实让我感动。可是你就算这样吊着她一口元气不散。只怕最终是家财散尽也无用。冤枉浪费了我们老爷地这半颗红参果。” 皇上狠狠地瞪了一眼徐夫人。如果不是因为纤纤还要靠她救治。只怕当场就要翻脸了。在屋里时。两人就为这件事闹地很不愉快 徐劲开始还没回过味来。只是不停地给自己地夫人打眼色。到了听到最后这一句。冷汗刷地下来了自己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二百五地老婆啊。扬起手就想扇。但看着皇上阴冷地眼神。吓地帘有些乍毛了。赶紧扯了扯徐夫人地衣袖。 徐夫人不满意的打落了徐劲的手,嚷道:“陆夫人的七窍都已见血,七窍已伤,就算这样吊着她一口元气,也只是一个废人。” 皇上缓缓的说道:“只要她活着,就还有希望。”说完转身又回到了纤纤躺着的屋子。 蜀王见皇上走进屋子,方才说道:“徐夫人,你的意思是,就算能够醒过来,以后也是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嘛?” 徐夫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就我看来,就算醒过来,那是目不能转睛,毫无知觉,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徐夫人或许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不论是蜀王还是皇上,都还是在用尽一切的办法想让纤纤活下去,蜀王当夜便请徐劲带人八百里加急去自己的王 所有红参果。 第二天,皇上与蜀王便开始启程与早已埋伏好的大军汇合。 行程中一路都有新消息传来 最先传开的是大唐新君李昊在封禅前偶感风寒暴病而亡,国丈莫都护临危授命监国,发令全国举丧三天 皇上与蜀王相视而笑 之后,传言皇后莫氏决定收养皇上长兄李昊晨的年谨六岁的幼子为嗣,立为新君。 蜀王第一个上书,言明大唐新君李昊死讯有疑,要求严查,未得真相之前不应该先立新君。 各地官员,皇室宗亲意见纷纷,有言国不可一日无君,有言此事涉及国本,理应严查。 最后,在护国寺里祈福的太后失踪了 终于,皇上显身在洛阳行宫,彻底的粉碎了莫都护所言皇上已经驾崩的言论。 当天,皇上向天下公布了莫氏一族意欲窃国,谋逆弑君的罪行,各路闻使奏报之下,很快这件事已经变的街知巷闻 一时间,大唐的政局瞬息而变 皇后端坐在凤仪殿里,听着外面的熙熙嚷嚷,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其实,这一切确实都与她无关,有谁能够相信,大唐的皇后,不,现在好像已经让尊称为太后,早就在二十几天前便已经让人监禁了起来,而监禁她的人就是当今的国丈莫都护。 皇后只是坐在台前,静静的整理着自己的紫檀雕螭龙纹多宝盒,做为一位皇后,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她有很多首饰盒,但只有这一个,对她来说是有特殊的意义。因为这个首饰盒是自己的唯一的孩子澈儿亲手送给自己礼物。 其实也知道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懂些什么?多半是乳娘什么的哄着他送来逗自己开心的,可是当时自己还是很开心,好像握着这个盒子就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就算那时候自己的丈夫天天只是陪着沐出云,也觉得,只要有这个孩子,此生也满足了。 站在皇后身后的雪灵看见皇后的手指一直在慢慢抚摸着盒子顶端的花纹,很快的拿出一块的锦帛,递给了皇后。 皇后先轻轻擦拭了一下,方才打开盒子,看着这里面一件一件对于自己有着特殊意义的物品,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我死的时候,能不能让这些东西陪着我一起下葬。” 雪灵垂首说道:“娘娘是洪福齐天的人,怎么会” 皇后冷笑了一下,打断雪灵道:“好了,就不要说这样的漂亮话了。”然后,一件一件的捡出来里面的东西,细细的用锦帛擦拭。 其中还有小孩子描过的字贴,皇后拿在手上轻轻读了一下:“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母苦儿未见,儿劳母不安” 念到这里,皇后感觉到自己眼角有些发酸,澈儿我的澈儿如果你还在的话,娘可以什么都不要如果你还在的话,或许我和你父亲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步田地 最终只是一声长叹,细细的将字贴放好,一件一件有澈儿的小时候带过的平安锁,有皇后曾经绣过的却最终没有机会送出去的香包,有皇后小时候父亲送的平安玉佩,皇后都一件一件擦好又放进紫檀雕螭龙纹多宝盒。 最终只余下那只鎏金转珠九凤簪没有擦拭过,皇后将它拿在手上,看着那鎏金缕花中藏着的夜明珠,散发出的淡彩柔光,心神恍惚中好像又回到自己大婚的那一天。 记得那时候自己好奇的猜想那个让父亲称赞不已的六王爷会是什么样的人物,一个称杆挑开了自己头上盖头,他站在突然变亮的烛光下,清俊而又威仪,像从画卷里走出来的天神一样,有着俯视天下苍生的气势。他打量了自己一眼,下一刻他对自己笑了笑,淡淡的,然后从床头取出这只鎏金转珠九凤簪递过来 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将鎏金转珠九凤簪放回盒中,还想这些干什么? 正在皇后继续擦拭着紫檀雕螭龙纹多宝盒上每一处花纹时,五福子在外面禀报道:“启禀娘娘,莫都护,莫大人求见。” 皇后放下手里的锦帛,泠然一笑,淡淡说道:“请他进来。” 父亲,你终于沉不住气了嘛?皇后心里一阵冷笑,呵呵当初你不肯听我的劝,现在,只怕谁也无力回天。 088风云会人心易变 后吩咐雪灵将紫檀雕螭龙纹多宝盒收了起来,方站起)t台前,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伸手压了压鬓间飘起的那一缕碎发,深吸了一口气,走出内室,看见莫都护也就是皇后的父亲正站立在一边候着,皇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父亲,好像这几天里,一下老了七八岁一样,原本斑白的头发,已经变的白如银丝 莫都护看见身着一袭深红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常服,头戴掐丝含珠的金凤,仪态端庄的皇后走进偏殿内,帘行礼道:“臣恭祝皇太后万福” 皇后嗤笑了一声,淡淡说道:“皇上还没死,那来的皇太后” 莫都护也不再顾什么礼数,上前一步道:“太后,切勿让蜀王那些小人蒙敝,还是及早办理汾殿下的登基仪式才是。” 皇后端起茶杯,指尖在在茶杯上游离,眼眸淡淡的扫了一下身后的雪灵,雪灵帘一福身道:“奴婢告退。” 皇后的指尖在茶盖上轻轻敲了一下,轻声说道:“嗯,都退下吧。”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莫都护,莫都护脸上有种病态的苍老,眼眸中有收不住的疲倦,终就是过了五十的人了,多年来的马上生涯早就将他的身子拖坏了,背上还受过伤,有些微陀,偏又有些努力,坚难的想挺直着身子,看着他蹒跚地走近了几步,最终在离自己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皇后眼角渐渐有些模糊了 虽然是父女,其实也已经好些年没怎么见过面了,莫都护多年在外戎边,皇后更是有太多的心思要费,这么些年来,也只有逢年过节时,曾经草草的见过几面脑子里慢慢浮起小时候记忆里的父亲,那时候他的脸上有风霜用刀刻出的纹,却是那样的坚毅,头发不到四十的时候,就已经有些花白了,却还是精神抖擞。偶尔回长安述职时,早上都会起来练枪,出了汗之后也不先用饭,而是喝上一大杯米酒,然后豪爽的说道:“还是这江记的米酒清甜。”那时候的表情,好像只要能天天呆在长安陪着家人,每天早上起来能喝上一杯长安朱雀大街上的江记米酒,便是最大的满足。什么时候,父亲开始渐渐变了 莫都护走近皇后身边,定了定神,凝声说道:“尘儿” 突然听到屋外五福子在叫嚷道:“莫将军,你等小人通传一声。” 接着听到“嗵”的一声,五福子就没有动静了,之后只听见“哒哒”好像巨石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 皇后与莫都护相视一眼,心中俱是一凝,什么事这般急 “哐”地一声。门让人一脚踢开了。莫将军一身戎装地冲了进来。莫都护一个踉跄。失声说道:“莫非是攻进城了” “爹。你想什么呢唉”莫将军挥了挥手。望着皇后说道:“妹子。这件事得你来拿个主意。” 这时候一头是血地五福子才和其他几个宫女太监追了进来。皇后眉头皱了皱。沉声说道:“都出去。本宫要和父兄说几句话。” 等待众人退下去地时候。莫将军不耐烦地解开了前襟地第一个扣子。见室内无外人了方才说道:“高天磊那个混球。爹。你不是让他去找那个回纥可汗地女儿。那个乌兰琪写封信给回纥可汗。让他与咱们分头举兵。攻李昊那小子一个顾头不顾尾嘛。” 皇后皱了皱眉头。父亲终究是老了。这种事情有利则合。若是无利可图便是谁写也无用。何必一定要让乌兰琪来写。那个丫头胆小懦弱。知道真相后。未必担这样大地责任。 莫都护点点头。歪着眼睛看着莫将军。莫将军喘了一口粗气说道:“高天磊那个混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该让他死在天牢里唉。那个乌兰琪磨磨叽叽不敢写。他居然把那女人给污辱了现在那女人就在晴霁殿里半死不活地” “哐啷”一声,皇后手里的茶杯落在了地上,碎片四处飞溅。 莫都护气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眸一翻,喝道:“这个畜生”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杀包刮晴霁殿里的宫女太监,一个活口都不能留”皇后坐在椅子上,眼睛望着远处,神色木然的宣判了晴霁殿里近百口人的生死。 “高天磊也不能留了,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莫家再无颜面见人,更不要谈其他的事,善后一定要做的漂亮。 厉声说道。 莫将军手如刀势,嘴角露出一抹嗜杀的笑容,冷冷的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莫都护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眸望着皇后,凝声说道:“尘儿,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你可不能再心软了。” 皇后本想再提醒几句,现在见父兄都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态,表情里透着对自己的不信任,心里一绞,算了,自己说再多又如何,劝他们不要去偷袭皇上,父亲说自己女生外向,劝他们如果没有找到皇上的尸体,就不要宣布皇上已经宾天,可是他们非说如果皇上未死,肯定会回来主持封禅大典,不会失信于天下。唉,这些天来自己操过的心还少嘛?又有那句他们两肯听的,之前若有一句听了自己的,又何曾会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最后,居然还把自己禁固在了凤仪殿里,只因为自己表示要立新君就应该把各地宗亲王里的世子们都招到长安里来好好挑选,他们却一意孤行非要立李昊晨的儿子汾儿,只因为这些皇子里,他的身份最尊贵,年纪最少,更重要的是他在长安,马上就能举行登基大殿。当时若是肯听自己一句,把那些宗亲王里的世子们都招了过来,有了这些人质,现在何至于如此被动。父亲打了一辈子的战,只懂得一句,兵贵神速,却不知道欲速则不达。 想到自己提的意见,父亲却一意孤行的认为自己是在为皇上拖延时间,皇后越想越觉得心寒,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与父兄之间有了这么深的隔膜。 或许是因为那次哥哥喜欢上那一界的秀女里吴郡太守林庆祥之女林乐姗,千方百计的求着自己让她落选,可是还是入选了之后,哥哥又求自己好好照顾那个女孩子结果她一直未得圣眷,入宫第二年,就因病,郁郁而终 又或许最终,皇后摇了摇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皇后优雅的站起来一欠身说道:“父亲放心,我本就是莫家的女儿,自然与莫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需要女儿做什么,吩咐便是。” 莫都护“那就让钦天监择个日子尽快安排汾殿下登基,然后,正一正名,找出传国玉玺发文各路节度使征讨叛逆。” 皇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笑,父亲如何这般天真,只道皇上真的是遇刺之后才设下这样的圈套,事出苍促,传国玉玺肯定还留在宫里但心中也知道,只有保留这样一点天真的期盼,才有活下去的憧憬 直到莫家父子都离开了,皇后还一个人坐在凤仪殿空空的偏殿里,回想起了很多往事,一个一个人影慢慢浮现在眼前 记得第一次看着燕凝眸的时候,哦,不对,那时候,她叫沐彩霞想到这里,皇后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沐出云死的时候,皇上下令灭其九族,可是去办这事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哥,他从人群里一眼看到当时才十二三岁的沐彩霞,她是沐出云的堂妹,那时候五官还没长开,却清秀的可人,一时起了意思,便花钱买了一个贫贱的丫头替了沐彩霞。 之后,自己听说了这件事,就让大嫂把人带进来看了一眼,那样娇娇俏俏的样貌,有三四分像沐出云,却不如她娇丽,只是多了几分小家碧玉的清秀,当时就看中了这丫头的样貌,嘱大嫂请上长安城里最有名的教习师傅教养了一年,大嫂家里姓燕,便用这个关系给她做了一个身份,名字想起之前皇上还未登基的前一个中秋夜里,自己看着贤妃撒娇弄痴的问皇上为什么那么喜欢沐出云。 皇上沉呤了一下,最终淡淡说道:“最难忘她一凝眸时的温柔。” 凝眸,多美丽的一个词,于是,便给她定了这样一个名字。 燕凝眸四分像沐出云的长像,加上这个深意切切的名字和那些青楼楚馆里教习师傅对她的调教的那些媚惑男人的本事。 燕凝眸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一举获得了皇上的宠爱 时日久了,自己也快忘记了,其实燕凝眸原来叫沐彩霞直到那天夜里,她居然帮着贤妃偷运烈酒为助燃之物 其实,在她的心里还是恨的,恨皇上灭了沐家,而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大约这是自己唯一看走眼的一次 089芳魂逝血染长安 你会有报应你会有报应”声音阴阴的碜人却]t样不停的在皇后耳边回响 皇后有些心惊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抬眼看见帐幕外侍候的宫女,身影让烛光拉的老长,影影绰绰的投在火红的云霏鸾鸟朝凤绣纹帐上,黑黑的影子正好落在金丝绣制的凤鸟头冠上。 没来由的,皇后心里升起了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又回忆起之前的梦境,平日里便是做梦,醒来的时候,难得能记清,可是刚才这个梦境却清晰的可怕 现在,皇后还能想起梦境中贤妃趴在地上,最初的时候看不到脸,只是十指尖的血液还在缓缓流出,一步步一爬到皇后脚下,身后跟着那个异形的妖,一起拽着皇后的裙子,梦境中皇后穿着一件宫装的妆花缎织淡彩百花飞蝶锦裙。贤妃似乎站不起来,就和那个妖拽着裙边拼命的想把皇后拉下去,一个个黑糊糊的手印粘在皇后的裙子上,皇后厌恶而又带着丧子的恨意,一脚踩在贤妃的手上,冷声说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说完才忆起,似乎贤妃已经死了 这时候贤妃抬起头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似乎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黑黑的像块木炭,只有眼眶里还有两个白白的东西,好像是眼球,在不停的流出黑糊糊的眼泪,皇后这才有些受惊的向后退了一步,贤妃继续向皇后爬行过去,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无辜” 皇后阴冷的说道:“我的澈儿也是无辜的你活着的时候本宫也不惧你,现在就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了” “那我呢?”一个阴阴的声音在皇后耳边响起,皇后回身才看见,居然是燕凝眸,燕凝眸脸还是完好的,只是带着三分发青,过去美丽娇好的容颜,现在,看起来却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皇后这才惊觉,是啦,在皇上带着自己去泰山封禅前,离宫的时候,自己已经安排凌贵人给燕凝眸准备好了宛然如梦。 多么美丽的名字,却是天下间最毒的毒药,食入之后,宛然如梦一样,只是这一睡便再也醒不来了,而且一般人验不出中毒的样子,这样便可以对外报是暴病而亡事后,皇上又失踪了,那里还会有人去追究一个从七品小仪的生死。 只是因这毒药而死的人,在死去七天之后,尸体会开始慢慢发青变冷,因为太过阴毒,反而能保持尸体多年不腐,观之,真是宛然如在梦中 燕凝眸一步一步地逼近皇后。声音中带着不甘地说道:“我帮你做过那么多事你杀人灭口你会有报应地” 还在地上蠕动地贤妃也很快地应和道:“你会有报应地” 这时候又响起了其他地几个女子地声音。阴阴地说道:“你会有报应地” 想到这里皇后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看来是下午想地事情太多了。才会夜有所梦。浅浅地玫红色唇角微勾。在心里淡淡叹息道:这宫里地血腥杀戮。多少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想活下去。就顾不得那么多报应了。燕凝眸。如果你安份守已地做燕凝眸。当好皇上地妃嫔。我又何必再染鲜血。只是你却不肯安份。若是惹来人注目。查出你地身份。那我该如何是好?哼。怪只怪你自己忘记不了你是沐彩霞。而沐彩霞多年前就该死 沉静良久。皇后深湛地水眸微微一眯。细碎地睫毛柔软地覆盖在眸上。恬静地面孔不带任何情感。空洞地望着帐上让阴影笼置地金凤发呆了许久。最终还是躺下身子倦紧了薄被。 现在已经是秋冬交际之时。真地有些凉了。刚才那样坐了半晌。皇后只觉得身子冷地发木。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倦进了被子深处。其实多少年来这样地寒霄都是一个人这样熬过来地。皇上温暖而带着龙涎香味地怀抱好像已经陌生地让皇后快想不起来那种特制地香味是什么样地了 这一觉皇后总也睡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些冷,可是却又懒懒的不愿意起来,突然听到雪灵与五福子在内室外嘀咕道:“娘娘一夜没睡好,事情已经发生了,要不,还是等娘娘醒来再说吧。” 五福子说道:“唉可这事太大发了”两人的声音很轻,可是在这清静幽冷的凤仪殿内室里,传到皇后耳里,却是句句 皇后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烦燥的坐了起来,唤道:“福子,什么事,进来说。” 两人隔着幕帐给皇后见了礼,雪灵站起来走到床榻边,慢慢卷着幕布,缓缓说道:“娘娘,听说昨天有快马来报,回纥可汗遣来参加新君大典的使节,在幽云郡听说皇上的消息,就在那停了下来,似乎有意先去与还在洛阳的蜀王先接触” 到这里,雪灵与五福子对视了一眼,似乎在考虑择词,又或是都期盼让对方来开口 皇后眼眸转动了一下,手轻抚了一下垂落在胸前的青丝,缓缓说道:“继续。” 雪灵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听人说,莫将军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怒,把琪昭华倒拖着拉出了晴霁殿,还没有出宫,琪昭华就断气了” 皇后捏紧了自己的发梢,咬紧了自己的牙关,只觉得此时,世上最坏的消息也莫过于此,本就进退两难之时,对手如此强大,自己还有这么样一个比猪还蠢的大哥来添乱,这样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可怎么是好?唉,事到如今只能快些想想办法把这件事掩过去 雪灵却还在继续说道:“莫将军还将琪昭华双手双脚都砍断,眼珠扣了出来,削去了双耳口鼻,一身是血的挂在城头,扬言,谁再敢有不臣之心,这便是榜样” 皇后听后,惊的身子软了软,万万没想到还有更坏的消息在这等着自己此举无疑于将回纥可汗彻底逼到皇上的阵营里回纥可汗或许不在乎这个女儿的生死,那怕是让争宠斗胜的宫妃给逼死。他或许都无所谓,这后宫里本就是各凭心计本事,可是,如果让人这样吊在城楼上无异于是在直接拿耳光子抽打回纥可汗的脸,只怕在回纥可汗看来,还要更加屈辱 怒极,气极,失望至极,皇后反而勾唇一笑,声音清泠的说道:“好了,没有别的事,就准备早膳吧。” 乌兰琪血肉模糊的尸体像一只**一样被悬在了长安城的南城门外,偶尔还会“嘀嗒”一声的向城楼下滴着鲜血,但很快就凝固了,却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城墙内外飘荡。 来往的臣民们看着那原本雪白的身子被血染的乌红,又听说这原本是宫里的一位娘娘,看着莫氏父子的眼神隐隐透着恐惧 扯下这最后温情的面纱,在当天夜里,长安城内外城门,都已经换由莫家父子的亲兵把守,在朝堂上再无一人敢与莫家父子抗横,或是称病不朝,或是告老还乡,一时间这样那样的理由,请辞,称病请假的奏章像雪片一样的飞 乌兰琪的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皇上与皇后一前一后得知了这个消息,当时皇上正与蜀王在查看着最新来的长安城里的防守图,听到之后,皇上轻笑了一下,眼眸淡然的望着蜀王说道:“看来我们一直都太高估了莫氏。 ” 皇上放下手里的长安城防图,手指尖在长安的城门上轻轻点了一下,沉呤半晌,方才继续说道:“传旨下去,修书回纥可汗,乌兰琪不屈乱党之淫威,是为国之表率,朕还朝之后,当追封其为皇后。”说完皇上眼眸微眯,薄唇微动,淡淡说道:“让人想办法收敛好琪昭华的尸体,以便日后将其以皇后之礼葬于帝陵。”侧着头看了看长安地图,最后想了想又道:“去回纥需让个得力的人,勿必要好好安抚一下可汗,拖拖时间,让朕可以空出手来收拾。” 蜀王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附声应和蜀王想起乌兰琪,那个女孩子还是自己代表皇上去接来长安的,记得那时候她还不会说汉语,坐在迎接的轿子里,每天不知道嘟嘟嚷嚷的唱着什么,吵的人心烦意乱的。 记得有一次,天下着雨,路上不好走,马车行的不太稳,乌兰琪不知道在车厢里折腾什么,一下从车里滚了出来,自己过去查看情况,她从泥泞里爬起来,身上脏的像只路边的小狗一样,但大大眼眸里还闪动着活泼的光彩,毫不在意的咧嘴笑了笑,真的很可爱,就这样死了,而且还死的这么惨,可是皇上居然只是这样冷静的当成了一个政治上的工具必竟这个女子也曾与他同衾共枕,他真的凉薄至此,一点也没有为这个女子的死难过或是婉惜的心嘛? 090冷月照香尽缘散 及数日,皇上亲率大军,突袭长安,站立城墙之外,]t文,颂宣莫氏父子大罪十二条,条条当灭九族弃暗投明者,念其之前无知,受莫家父子蛊惑,除莫家子弟皆可以免于惩处,若是顽固不化,破城之日当以莫家父子谋逆之从犯论罪 当夜,长安城内众兵士多半弃械,开门而降,从莫氏父子,对外宣布皇上驾崩至皇上龙驾还朝前后不足一月光景 皇上带着几个亲兵走进凤仪殿时,此时的凤仪殿里还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二十余年来,纵然生于斯长于斯,皇上却从未见过这样寂静的宫殿,仿佛所有的人一夕死去一样的寂静。 殿外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有数枝冷箭还遗落在金砖地上,想是因隔得太远,疏疏就失了准头,方才落下的。 皇上身上穿着甲冑,银白色软甲底下衬出锦袍的金黄,提剑的手,微微举起,露出袖口的金丝织的螭龙纹锦绣。银色的软甲,一片一片耀的月华光灿生辉,显得越发长身玉立,俊秀清冷。 缓缓步入内室,只见皇后端坐在殿中,一身金银丝勾勒的彩凤花纹朝服红的刺眼,平日里凤仪殿里总是有很多粗使的宫人侍立在一旁,殿内四处掌着明灯,灯火辉煌。 而今天却只有皇后一个人,身边燃着一枝红烛,那一点点小小的光辉,在这空荡大殿里也只不过能照耀亮方寸之地而已。 此时,月亮已经爬上了夜空,月华映照在殿内的地上烙出细长的窗棂花样,一个个空洞的影子,倒映在如镜的金砖,地面上仿佛起了黑色的花样棱角,更映衬清冷明亮的月色尤如地霜。 皇后头上戴着的九龙九凤冠,在身旁那一点摇摆的烛光的映照下微微闪烁着星碎片亮的光芒。她一直在细细端详着手里抱着的紫檀雕螭龙纹多宝盒就这样安静的坐在这一地的清霜里,就像没有看见皇上进来一样,一直那样安安静静的看着手里的盒子,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紫檀雕螭龙纹多宝盒上的螭龙花纹,显的谧静而美丽 这殿里有一扇窗纸被乱箭射出了几个窟窿,箭窟里时不时的钻进来阵阵寒风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后这个女人其实陪伴自己走过了太多地岁月在那个寒月如霜地夜里。她与自己一起跪在两仪殿外皇上正想着心思。这时候。巨烛地光焰摇了摇。终是让风吹灭了。光亮一黯。空余了一缕青烟。在月华里袅袅飘散。皇后地脸半隐在黑暗中。似乎也跟着一黯 皇后此时方才抬起头。黑暗里看不清她脸上地表情。只听见她冷静地说道:“你回来了。” 这句普普通通地话。却让皇上心里地思绪纷乱了一下。遥远地记忆一点一点回到了脑海里当年自己刚与皇后大婚时候。常年让先帝遣在外办差。或是游历。一年当中有七八个月地时间都是不在王府里地。每次回来。皇后必会到门口相迎。但每次却只有这样一句话你回来了 皇上轻轻叹了一口气。像当初一样。好像此时地皇后还是立在禄王府门口等着自己地禄王妃。而自己也还是当年地禄王。轻轻地答道:“嗯。回来了。” 两人隔着黑暗遥遥相望。黑如点漆地眸子。亦近亦远地望着。在月华里折射着奇异地光芒。仿佛都出了神。天地间万籁俱寂。只有从窗子地窟窿里刮出“呼呼”地风声 突然听到室外传来兵士地脚步声。有人轻语地说道:“莫家地那两个主逆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蜀王殿下说了。活要见人。死也必须见尸”旁边地人似乎应和了一句什么只是人已经行地远了。终是没有听清 皇后与皇上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同声叹了一口气,声音幽然。 终是回不去了,他不再是当年的禄王,而她,也不再是当年的禄王元妃 十余年的夫妻之情,十余年的患难相扶,终是免不了今日的一声长叹 皇后站了起来,慢慢走近皇上,眼眸微眯,嘴角恍惚带着一丝微笑道:“恭喜皇上,心愿得了” 皇上捏着剑的手紧了紧,颓然道:“你去永巷住一阵子吧。” 永巷,便是冷宫的所在 皇后拿着紫檀雕螭龙纹多宝盒的手在微微发抖,里面的鎏金转珠九凤簪与盒壁相碰着,发出“咚咚”的轻响,过了良久,皇后却终于微笑道:“不杀我?臣妾谢主隆恩。”言罢,举着盒子,轻福了一礼。 皇后站起身来时却 声,一双眸子炯炯,月华之下流动着点碎的微光。tt紫檀雕螭龙纹多宝盒,从里面取出以前绣好的那个香包,递于皇上,凝视着皇上说道:“陛下,臣妾初嫁于陛下时,曾答应过陛下会亲手绣制香包送于陛下。 但臣妾在家时从来不事女红,学了两年,直到澈儿出世后,才绣成,后来忙着给陛下迎娶侧妃,也便忘记了,说起来,已经是好些年前的旧事了。” 皇上愣了愣,当年初婚时的一句酒后的戏言,取笑她说道,在这大唐里,那有一个丈夫身上的一针一线没有一件是妻子所做,便是父皇身上的扇坠,香包之类也是各宫的妃嫔争相送的偏偏自己娶了一个女儿身男儿心的妻子。当时醉的利害,也不记得她是如何回的,似乎说要竹制一个香包,但醉后之言,自己也已经忘记了居然,她真的绣了一个,还是澈儿出世后便绣成了,却一直没有让自己知道,也一直没有送给自己是因为那时候自己娶了两侧妃嘛 遥忆当年,皇上有些颓然的单手接过皇后递过来的香包,时日久了,里面已经没有香气了,朱红的缎子,用万字纹绣滚的边,正面绣着两只交颈鸳鸯,相依相偎,样子亲蜜灵动,皇上的手指抚摸了一下香包,很精致,想到当年那个初嫁之时,什么也不会的莫若尘,用了两年的时间,只怕花了不少心思练就,才绣成了这样的一个香包 她用了多少心思,又用了多心情思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她总是这样,什么事情,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才会让人知道 想到这些,皇上不由捏紧了手里的香包,手掌感到背面有些凹凸之感,翻转过来,看到后面绣着两行小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这几个小小的字,看在皇上眼里,却像灼伤了眼眸一样,让他眼中生痛生痛的 皇上有些难受的闭上了眼睛,勉强的平静了一下心情,才睁开眼睛望着皇后,今天的她,盛妆华服,裙裾迤逦,一身朱红的彩凤花纹朝服仿佛鲜血里染成的一样,红的刺目,更映衬的脸色苍白得惊人,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保持这样尊贵挺直的站姿,窗外的寒风刮的更烈了,一阵阵冷风“嗖嗖”的吹进来,皇后呛在喉咙里,不禁咳嗽了两声。 皇上心下一软,不由得伸手顺着皇后脸抚过,皇后微微一偏头,皇上的手就顺着脸颊滑到了鬓间,那一瞬间,忽而感受到指尖有温热的泪皇上不由眉头皱了皱,这是第二次看见皇后哭,第一次是因为澈儿的死那时候皇后也是这样,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声音,泪就那样无声无息的落下了她从来是一个淡漠的人,永远静谧的笑着,自己从来都不怀疑她会是一个好的妻子,好的皇后 皇上有几分心痛,几分无奈的用手扳过皇后的脸,指尖微凉,却还是温柔拭去皇后脸上的泪痕,轻声叹道:“唉若尘” 千言万语千言万语在心间滚动,可是此时,此刻,相互面对时,又还能说什么呢? 黑暗里,皇后嘴角微微上扬,应该是笑着的,却一分一分用力,掰开皇上的手指,一点一点,硬生生掰开去,然后错步后退到柱子后,扬声说道:“臣妾今天将此物送给皇上,只是不想失信。”然后皇后嘴唇微动,却没有再发出声音。 明明皇后站在柱子的阴影里,脸上的表情根本看不起,皇上却还是轻轻的跟着她的唇形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只是想做到,答应过你的事情,从来不会失信” 听到皇上出声读出自己的唇语,皇后停住了,一双如同黑玉一样的眼睛只是望着皇上,一动不动的,最终咬着唇,抿嘴而笑看着皇上在月色下的容颜,皎皎如玉,俊秀非凡,这人便是自己本来应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夫君如果他不是皇上,如果他不是皇上皇后眼眸一黯,如果他不是皇上,也还会有其他的如沐出云一般的侧妃皇后眼眸中慢慢的变的如同千尺澄潭一样深静,寒如窗外凉风,终是,轻轻出声道:“皇上,我的父兄,母亲与姐妹是不是都死了。” 皇后的声音幽凉,皇上不禁感到心上微寒,眼眸中的情绪也慢慢变的深湛,之前那片刻的心软,失神,好像已如风过无痕 091开到荼蘼花事了 内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皇后却泠然一笑,继续说道:“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在皇上不置可否的示意下,几个亲兵退了出去,室内更是幽静,两人相视静默的望着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躲进了云里,天色更加灰暗,窗外飒飒的一片轻响,窗子的窟窿飘进了几点凉意砸在地上,发出“唰唰”的响声,原来是下冰凌了 皇后两只手一直在摩挲着手中握着的紫檀雕螭龙纹多宝盒,殿中静到极处,居然能听到皇后手指磨蹭在盒上的轻响。 最终,皇上打破了这片宁静,轻轻说道:“你父兄犯的是谋逆大罪” “谋逆大罪,呵呵”皇后一只手微微扬起,以袖捂嘴而笑,就算是这样的时候,她的举止还是这样的优雅贤静 皇后轻轻的笑着,笑着,好像这些获罪的人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一样,直笑眼泪都流了出来,皇后方才扬起头说道:“谋逆大罪,呵呵,我父兄的确是有谋逆大罪,不过,如果没有,今时今日,你又何曾能坐在这金銮正殿之中”说到最后皇后声色俱厉,早已无初时的温柔,后又复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知道,其实,你等这日已经等了很久了,很早以前,你就惦着想要杀了我父兄,还有长孙一家,唉” 皇上神色大变,这是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此时让人揭开,逼迫着自己不得不去面对那份丑恶的过去,望着皇后的眼眸越发寒气逼人。 皇后却不管不顾皇上的难看脸色,而继续轻声说道:“当年先帝新逝,本留有遗召,传位于懿德妃之子,皇十一子李昊明。” “懿德妃当年倒行逆师,到死也是一个在冷宫里的罪妃,便是父皇留有遗召,当时大哥与二哥也未必会甘心让他继位。”皇上淡淡的说着,眼眸望着窗外,从破碎的洞里可以看一丝泛起的片片白光,下雪了,不由眼眸微动。 今年的雪来的格外的早 “当时先皇正在外狩猎。随行官员不多。临终托命给司空王负大人。中书令长孙培大人。右拾遗陈凌大人。范阳节度使陈柯林大人。以及家父据说。当时先皇很放心地去了。只可惜。先皇千算万算却忘记了懿德妃之死。她是让当时姚皇后与瑞贵妃一起毒死地这些人受命之人或是儿子娶了瑞贵妃地女儿。或是女儿嫁了这两人地儿子。如果让皇十一子继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怎么能不拧在一起。只有司空王负大人。可是出浊泥而不染” 皇后地声音轻轻地在皇上地耳边回荡。好像说地是一个与自己无关地故事一样。皇上越听越怒。阴冷地看着她。沉声说道:“你想说什么?威胁朕?” “皇上忘记了嘛。王负大人。是让家兄亲率近卫“天邪”在回长安地路上沿路伏杀而死先皇地遗召也当着众人地面烧毁了我又能拿什么威胁皇上呢?其实。如果说谋逆。我莫家早就做过了。只是。却不是对皇上你为什么要灭我莫氏一族?为了灭口?呵呵我是你地妻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地嘛。只要你坐在金銮正殿上地一天。我莫家才能享受荣华富贵”皇后地声音里充满了哀伤 皇上身子微微一震。旋即口气讥诮:“真地是这样地嘛?朕不是没有给过你父兄机会。如果他们肯放弃兵权。朕会让他们荣华一生。可是他们却希望有更大地权力。” “你那也是让你逼地。你步步设局。不就是想看这样地结局嘛?”皇后微微冷笑。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是想收回兵权。他们会这样孤注一置嘛?他们所做地只是为求自保。” “沿路伏杀。朕也经历了一回。当年他们所作所为真地是为了朕嘛?还只是在赌一场。以求得更大地权力而且。当年伏杀王负。朕也是事后才知情地。”皇上不急不慢地。缓缓说道。一字一顿。字音清寒凉。 皇后慢慢走近皇上,温柔的说道:“是,你是事后才知道,这一切决定都是我和父亲策划的。可是,我知道你喜欢的,对嘛?你喜欢不再用委曲求全的生活,你喜欢权力在握的感觉,你喜欢的,对嘛?” 喜欢嘛?当时自己登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皇上凝视着皇后,难道,她知道自己喜欢,所以 做? 皇上就那样凝视着皇后直到听见皇后的喘息声在加剧,看到皇后手中的紫檀雕螭龙纹多宝盒从手中滑落发出“呯当”的地一声脆响,看见皇后慢慢的向后软倒,皇上感到自己的心让揪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搂住皇后已经发软的身子,两人依着柱子坐在了地上,皇后的裙子拖在地面上,长长的一片血红之色,上面的金凤也不再昂首向天,而是随着皇后喘息的声音急促的起伏,好像在微微的颤抖。 皇上愣了愣,抱住皇后的手心里还捏着那个皇后刚送的香包,正好隔在皇上的手心与皇手的手臂之间,硌着皇上的手心有些生痛,好半天,皇上才说道:“若尘,你怎么了?” 在这寂静的凉夜里听来,声音有些颤抖。 皇后此时还在淡淡的笑着,望着皇上,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慢慢从皇上的下腭最尖细之处滑过,一直移到唇上,轻轻的说道:“嘘,这叫宛然如梦” 宛然如梦,这是一个带着美丽名字的剧毒,诗一样的美丽,却是彻骨寒毒,宛然如梦忆红尘,一醉千年终不醒,没有人可以一醉千年,一醉千年,只是因为此毒太过阴寒,食此毒而死都,可保尸身不腐,如此剧毒,也是无解之毒。 “哐当”一声,皇上手中一直提着的剑,终是落在了地上,空出来的手捏紧了皇后的指尖,入手寒凉如冰,颓然道:“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知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朕是肯定不会杀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保持着尊严和美丽去死,而不是留在冷宫里凄凄惨惨的过一生,活的那样憔悴,那样卑微,再说澈儿也寂寞了这么多年,我应该去陪他了”皇后的声音越说越低,每句话里,都隔着不停的喘息,不过短短几句话,却停顿了好几次。 皇上心里本就像有人在绞一样的痛,这时候又听起皇后提起澈儿,必竟澈儿是皇上的长子,对于这个儿子早逝,他也一向心痛,更因此事对皇后多有愧欠之心,此时听到皇后说要去陪澈儿,更是觉得心让揪的一下又一下,眼眸中皇后的容颜都变的模糊了起来,感到眼角有一阵难掩的酸意。 皇后冷冷凉凉的手指慢慢的想向上伸着,向去再触摸一下皇上的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俊秀的眼眸,可是最终还是力尽了,软软的滑落了下来,只能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想揪在皇上的领口处,可是这里并不是皇后记忆中的盘龙绣的衣领,皇上甲冑上的寒冷和光滑,让这只冷凉的手最终只能顺着光滑的甲冑滑了下来。 皇上伸手牵住皇后落下的指尖,似乎想用自己手心里的温暖让它恢复几分暖意一样慢慢的揉捏着,嘴里却忍不住喃喃自语般的说道:“若尘若尘你这是在惩罚我嘛?” 皇后依旧微微笑着,有些吃力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皇上,我知道你的无奈,只是,我们结发一场,我明白,我父兄你一个也不会放过,可是,我哥哥的幼子才六岁,和澈儿去的时候一样大,你能不能念在稚子无辜放过他,放过他,好不好?” 皇后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据然连续的说完了这段话,皇上听到皇后语意中的渴求,想起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是那样坚强,从来没有求过自己什么,这是第一次,只怕也是最后一次 终是不忍只是皇上还未来及做答,已经感到皇后在自己手中的指尖一僵就那样挂着淡淡的笑容,垂下了眼睛 皇上不忍的闭上眼眸,终是有两颗泪顺着眼角滑下,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皇后,手里还拿着那个香包走出殿外 屋外的雪还在空中飘飞,地上有些地方,已经泛起了一层银白,皇上望着黑沉沉的夜色,手指轻轻的在香包上的绣纹处打转,最终淡淡的说道:“齐凌,传朕的旨意,莫家一门犯上做乱,十二岁以上男丁处斩,十二岁以下男丁流徙三千里,十四岁以上女眷赐自缢,十四岁以下女眷官卖为奴”停了停,最终深吸了一口气道:“皇后莫氏废为谧妃,念其有悔过之心,赐其以皇后之礼葬于帝陵。” 092奈何桥上叹奈何 禁军围困的莫都护最终在府内放火**,火光映红了,那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事后清点人数,多少具焦尸纠结在一起,难分男女,最终上报的消锨清点出一百三十六具残尸,经历大唐两朝天子,几十年望族的莫家,随着这场大火的熄灭,宣告着灭亡。 这场混乱以皇后的死为开始拉下大幕,以莫府化为灰炙,而正式结束,因此事发生在丙寅年末,所以史称丙寅之乱。 现在的皇上,却仁立在这个寒风萧索的夜幕里,眼光沉沉的凝视着凤仪殿里的人进进出出 他们在收敛着皇后的后事。 虽然雪已经停了,但人还是能感受到那雪寒的冰凉。皇上心里突然有一种难言的孤寂,拖着疲倦的身子,慢慢走回了两仪殿,走近两仪殿时天边绽放微光,深沉的暮色渐渐淡化,雪后初晴的旭日的光芒将天上的乌云染成了昡彩的颜色,又一天的清晨到了。 皇上步入内殿,在金龙盘绕的幕帐里,静静的躺着一个人儿,她让金色的盘龙锦绣的锦被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容颜。 此时朝阳正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万丈光芒喷薄而出,照亮了这金碧辉煌的两仪殿里的每一个角落,纤纤那张苍白的睡脸上度上一层层淡淡的金色的光辉,纤纤双眸紧闭着,小小的嘴唇虽然苍白的厉害,却还是带着一丝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风情,映衬上阳光镀上的那一抹似有似无的金芒,看起来那样的温柔而又圣洁 皇上手指温柔的抚过纤纤的额头,顺着脸颊的弧度慢慢的滑到纤纤的下,此时纤纤已经瘦的厉害,小小的下腭尖的就像刺一样,硌的皇上指尖微微泛痛。 此时两仪殿里四周万籁俱寂,悠长静谧晨曦的光芒散满一室,纤纤似乎只是沉沉的睡着,呼吸声浅浅的在皇上的耳边回荡,凝视着纤纤的睡颜,最终把头埋在了锦被里,良久才抬起来,眼角有些微红,嘴唇轻轻的在纤纤脸颊上磨蹭了一下,居然一样的冷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皇上轻声的唤道:“丫头丫头唉” 千言万语想要和她诉说,却最终只是化为一声长叹,因为明白,纤纤现在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上只能那样静静地凝视着这张让自己魂牵梦萦地容颜。纤纤已经晕迷了近大半个月了。全靠着红参果与人参吊着一口元气。早就瘦地厉害。这半个月来。皇上除了与蜀王等人商议平乱之事。其他时间几乎都陪在纤纤身边。就算是睡觉也是躺在纤纤地身旁。 可是。却是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着。心里一直不停地有一些这样那样地为什么在翻滚。不想去想。却又还是在心头滚动。现在皇上最害怕地便是让自己静下来。一但静下来。那些折磨人地问题就会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滚动。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一个不懂珍惜自己宠爱地女人?为什么自己不懂她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两个人会变成这样。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是不是对纤纤还不够好。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她留在长安会出事。自己又何必将她带在身边。如果不是自己把她带自己身边。她肯定也不会坠崖。也不会告诉自己那么多事。不告诉自己那些事情。自己也不会去查她。不查她。她就不会逃跑。不逃跑她就不会让蛇咬。她就还能好好地活着。只要她活着陪在自己身边就好可是真地这样就好嘛?还是自己真正期盼地是她那样全心全意地依赖着自己。温婉乖巧地样子呢 齐雪站在内殿外高声报通道:“启禀皇上。徐氏来给瑜妃娘娘送药来了。”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脸上已经恢复了一惯地平静。淡淡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徐夫人进来依旧像过去那样。并没有向皇上行礼。而是直接步到了床榻边。皇上似乎也习惯了徐夫人地无礼。只是沉默地看着。 徐夫人从寒冰玉地匣子里取了一片红参果。扳开纤纤地牙关。就直接挤了进去。然后又拿起一旁煮好地药茶。皇上很自觉地走过去地抱扶起纤纤。两人很有默契地把这杯药茶帮慢慢地灌了下去。 纤纤虽然还可以本能的吞咽下去这些药茶,却还是有不少流出了嘴角,沾在了皇上扶着她脸的那只手的袖口上。 徐夫人看着这位天下至尊,突然心里生出了淡淡的悲哀,女人总是喜欢痴心的 那怕那个男人痴心的对像不是自己,也会为这样的悲]t左右思量了一下,最终将自己这几日号脉得出的结果说了出来:“陛下,娘娘好像有喜了。” 皇上整个人都僵住了,心往下一沉,纤纤现在的情况,只怕除了徐夫人便是自己最清楚,这丫头现在的状况,能保证自己不死就不容易了,更别提孕育新的生命,皇上的指尖轻轻的磨蹭了一下纤纤削瘦的脸颊,脸瘦的都能感到骨头的僵硬,心里不由苦笑了一下,这是上天的捉弄嘛?过去求而不得,现在却来了皇上心里嘲弄的叹道,孩子啊,你真是千挑万选,选了一个最坏的时机来到这里。 “那,纤纤的身体能承受的了嘛?”皇上望着徐夫人,抱着一线期盼的问道。 果然,徐夫人迟疑了一下,最终摇头道:“应该不行,不过术业有专攻,我对此类并不擅长,但,夫人身上的七窍都伤了,如果不能清醒过来,就算孩子勉强保住了,生的时候,只怕会一尸两命,就算能保住孩子,娘娘肯定也保不住了。 而且孕育孩子需要太多的营养,夫人现在的状况,只怕是熬不到十月怀胎的时候就撑不下去了。” “那就把这个孩子取掉吧,但一定要保证纤纤的安全。”皇上微垂下俊秀的脸庞,鼻间溢满了淡淡的药香 徐夫人游离了一下,又查看了纤纤的脉像,药碗和放着寒冰玉匣子的托盘交给了身后的宫女,鼓起勇气说道:“皇上娘娘的身子太虚弱了,如果小产的话,很可能也会出现意外。” 皇上猛的一抬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薄怒,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的冷冷说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徐夫人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人,居然让皇上这样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吓的愣了一瞬间,这便是所谓的天子之威 此时徐夫人才感到平日里习惯了皇上的随意和对纤纤的温柔,早就忘记了这个人是天子,是九五至尊虽然皇上现在说的话还是淡淡的,没有威胁,没有恐吓,只是皇上嘴角缀着的那抹似笑非笑的嗜杀的凉意,徐夫人相信,如果纤纤有什么意外的话,自己只怕是要给她陪葬的 这外面半个多月里的纷纷扰扰,纤纤丝毫都不知道,她一直在自己的世界里 中毒晕迷之后,纤纤只觉得昏昏沉沉间,四周一片无尽无处的黑暗 纤纤只觉得到自己好像慢慢的在黑暗中飘荡着,看着一座桥上的人往往来来,一位姑娘煮着汤,纤纤就蹲在她的身边,听着往来的人声轻语,听着百虫鸣和,听着汤水搅动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听着桥下的流水哗哗作响 过桥时,这位美丽的姑娘悠悠端起碗汤,来者面容百态,有木然、有平静、狰狞、恐惧甚至嘴角噙笑皆取过汤碗,端起一饮而尽,半推半就,颤颤微微终究没人逃的脱,终究要喝的一点不少,一点不多。 纤纤就这样蹲在一边看着,看着那姑娘,悠悠熬着汤,悠悠端着碗,悠悠收汤碗。 那执碗送汤的姑娘穿着红色的裙子和垂着绿袖的上衣,红绿相配本是极俗艳的色彩,但配上这位姑娘的清丽出尘的气质,却美的如同天仙一般,这姑娘行动之间,腰上的玉环叮叮脆响,摇拽千姿,这样的美人送上的汤怎么能不喝。更何况便是纤纤呆在一旁看着那锅浓汤,也觉得阵阵奇香袭人,满口生津,忍不住腆着脸伸手向送汤的姑娘笑道:“能给我一碗嘛?”说着话,纤纤已经满脸绯红,要知道这样明着找人要吃的,还是很难为情的事。 那姑娘掩嘴而笑道:“你真的要喝嘛?” 纤纤让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慌乱的望向了一旁,没有再继续讨要,耳旁却传来那姑娘的如同银铃一样的笑声,良久方才轻叹道:“他们喝的时候可都是不愿意的呢,我姓孟。”孟姑娘笑着取碗盛汤递给纤纤,言笑晏晏,清丽无匹。 纤纤愣了愣,孟姑娘在河边煮汤的孟姑娘?纤纤如果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那她真是有亏于现代人的联想能力了,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冷袭来 纤纤颤抖的问道:“我我已经死了嘛?这里就是奈何桥?” 094思绪刹那已隔世 貅刚想解释,纤纤已经眯着眼睛说道:“如果我选择t[有什么惩罚嘛?” 貔貅摆出一副可爱的笑脸说道:“你不用为我考虑,主要是你自己怎么选择。我真是觉得你还魂与成仙比较起来,虽然两样都不怎么样,不过,还是还魂好点。成仙,这罪可就是永生永世啊。” 纤纤听到貔貅这句话,看见孟婆也没有反驳,方觉得心里舒服了些,轻笑了一下,嘲弄的反问道:“我还有的选择嘛?” 孟婆颤巍巍拿着汤碗问道:“成仙?” 貔貅与纤纤一起翻了一下白眼,纤纤没好气的说道:“还魂。” 看着三生石上的水幕显示出皇上与蓝宛晴交错的身影,纤纤逃避的闭上了眼睛,无奈的说道:“千般不愿意又如何,世事总是半点不由人。” 貔貅领着纤纤慢慢走回到纤纤出现时的地方,经过奈何桥的时候,每走一步,那桥板依旧“嘎嘎吱呀”“嘎嘎吱呀”的作响,两人走到了桥头,发现孟婆早就到了,又在那里默默的熬着汤,也不知道孟婆汤是什么样的材质,只见汤水清冽的可以看见孟婆垂落在汤水里的一根根的银发。 路上的灵魂,一个一个各式各样的表情走过,其中也有人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我不能喝,我不能喝,喝了就会忘记类的 可是,不论什么样的表情,只要拿起汤喝过之后,便很快的恢复成一样的木然,又还会有谁记得前世今生的情爱纠缠,活着的时候一切难忘的忧思,一切将自己内心割成碎片的爱恨,终是敌不过这样的一碗汤,一碗清冽如水的汤 貔看着纤纤说道:“我要帮你消去在地府的这段记忆。” 话间,貔貅已经扬身凌空而起,居然就那样慢慢浮到了与纤纤一样的高度,扬手欲抚上纤纤的额间。 “不要!”纤纤伸手挡住貔貅地手。淡淡地说道:“让我记得这一切吧。便知道。说情说爱终会成空。其实。再深刻地爱恋也敌不过一碗孟婆汤。我又还有什么好求地。 ” 看见貔貅游离地表情。纤纤怒喝道:“你把我弄到这样一个生不如死地境地。说好当我地保护神。可你还逃跑了。现在。就这么一点小事。你也不能满足我?” 貔貅赶紧凝声说道:“你小点声。让人听见多不好。” 纤纤闷闷地哼道:“不好。你还会怕不好”下面地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觉得身子一沉。眼前一黑。那之前地奈何桥。孟婆汤好像只是一场梦境一样。而现在自己也还在梦境中。那刚才呢? 梦境中地梦境。纤纤郁结了 迷迷糊糊中纤纤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陛下对瑜妃娘娘真好,听说,陛下天天亲自喂瑜妃娘娘服食红参果。” 皇上的声音不缓不慢的说道:“瑜妃与朕共同经历过那么多险难,朕对她好,是应该的。倒是这些事你是从那里听来,看来朕这两仪殿里也有长舌弄事之人了。” “陛下误会了,宛晴是昨天服侍太后娘娘颂经的时候听太后娘娘说的。” 纤纤此时才知道房内的女子是蓝宛晴,记忆里又浮现出三石上如同双生花临水自照的一幕,心里掠过一丝烦乱,但很快还是让纤纤强压了下去。心里思索了一下,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表示与太后亲近,还是拿太后来压压皇上 纤纤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眯成一丝小缝里查看自己的处境,发现自己躺在皇上的龙床上,床上悬挂着金丝盘龙帐,便放心的睁开双眼,因为怕惊动两人,却没有动身,只是透着从幕帐外面映进来的光芒,打量着帐外的两人。 果然,皇上冷冷的闷哼了一声,冷眼看着蓝宛晴,并不再出声。 蓝宛晴似乎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帘曼声说道:“请皇上恕宛晴斗胆,宛晴真的好羡慕瑜妃娘娘,她可以与皇上有这么多的经历,有这么多的回忆,更羡慕瑜妃娘娘可以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 皇上淡淡的说道:“后宫中很多人想得到朕的另眼相看,可是却没有几人可以像瑜妃那样,愿意陪着朕同生共死。” 良久,蓝宛晴方才亮声说道:“宛晴也可以,只是宛晴没有这样的机会宛晴真的好羡慕瑜妃娘娘”这几句说的又快,又大声,而且眼波转动,里面闪动着冒似坚定的神情。 纤纤心里一阵气闷,自己都病的快死了,皇上却在与另一个女人在这里打情骂俏。 虽然纤纤在地府的时 很开,但真的放在自己身上了,那里还能真的完全的t纤纤闭上眼睛,只想眼不见为净,心里却在偷偷期盼皇上将蓝宛晴赶出去。 可是现在纤纤已经晕迷了一个来月,又身怀有孕,所有的太医都认定她快油尽灯枯了,皇上却守着她不眠不休,太后怎么能不急呢,于是,这个长的像纤纤的蓝宛晴便成了太后的新宠,硬是让送到了两仪殿里来陪侍,皇上虽然不愿意但也不能太不给太后面子,真的把人赶出去,何况他郁闷了一个来月了,蓝宛晴的小意讨好,温柔奉迎,加上七八分像纤纤的长相,真的让他能觉得心里稍有些安慰。此时见蓝宛晴说的委屈可人,忍不住勾住蓝宛晴的肩头说道:“唉,看看瑜妃现在的样子,又有什么好羡慕的?朕现在只希望她像你这般可以说话,可以笑。” “宛晴可以说话,可以笑,却得不到皇上的宠爱,瑜妃娘娘什么也做不了,却会让皇上情之所衷,皇上,你可不可以把对瑜妃娘娘的宠爱分一点给宛晴。”蓝宛晴状若天真的说道。 纤纤在心里暗骂了几句不要脸。 皇上轻慢的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朕还有奏章要批阅,你先回去休息吧。” 蓝宛晴拉住皇上的衣角,可怜兮兮的像一只让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泪眼汪汪的望着皇上说道:“皇上不喜欢宛晴嘛?” “不是。”皇上依旧淡漠。 “那是因为宛晴说要分一点瑜妃娘娘的宠爱,皇上才生气了嘛?” 蓝宛晴这句话说的娇娇滴滴的,听到纤纤的耳朵里,只觉得胸上的气直往上翻,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宛晴,朕可以宠幸你,但朕与瑜妃之间的感情你是不会懂的,你以后也不要再提这件事,朕很累,不想再说一次,你退下。” 帐内的纤纤听到了皇上的那一句“朕与瑜妃之间的感情你是不会懂的”心里有些震动。 忍不住坐起来望着帐外的皇上 李昊,我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其实我也不懂 看见蓝宛晴退出室内,皇上看着室内缭绕的薰香,静静的看着那一抹淡烟从香炉里升起直到漂淡,最后消失。 突然觉得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只觉得心里空的厉害,便是有了坐拥天下的权势也还是空空的,想到以前那个依在自己怀里撒娇弄痴,说些没有边际的故事的丫头,心里才觉得有了一丝暖意,但立刻意识到,这个丫头已经让太医宣判了死刑,自己一怒之下杀了那个像嚎丧一样长相的老太医,只是因为觉得他长相不吉利,怕真的让他嚎中了。 可是,当一个个太医都是哆嗦的,颤抖的说出无治之后,自己好像也慢慢开始接受事实了,只是每天凝视着她如同沉睡一般的容颜,心里会像刀刺了一样的痛,但痛的久了似乎也有些麻木,只是吩咐了蜀王去寻找足够的寒冰玉,想用来给她打造一副棺木,好像只要能一直保持着她这样的容颜,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她,也是不错的。 正在沉思中的皇上突然感受到一丝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但又说不出来那里不对,只是这种感觉是多年来在危机的生活里训练出来的天生的敏锐,皇上的眼神锐利的扫过四处,没有查到那里不对,下意识的拉开金丝盘龙帐,皇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流露出惊喜的表情,好像那一瞬间他拥有了一切的幸福,便是攻进长安也不曾让他如此开怀。 皇上看着抱着锦被坐在床上的纤纤,细细的打量着她,好久好久,好像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只怕少看见她一会。 皇上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决不可能在梦里,可是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便那样凝视着纤纤那双灵动的眼眸,一直看着,好像怎么样也看不够一样。 纤纤让皇上突然的拉开幕帐吓了一跳,原本隔着幕帐而且皇上一直有些侧光,纤纤也没能仔细打量过他,此时看到近在眼前的皇上眉还是一样的浓,只是眼中有些血丝,而脸有些清瘦,看起来比过去更加多了一分练达精明,纤纤的目光最终顺着皇上削瘦的身形,落在了皇上的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处,没来由的觉得心揪了一下他比以前更瘦了,那手指处处关节都如竹节一样明显。 皇上看见纤纤垂下头,良久,才轻轻开口道:“丫头,你瘦了。” 纤纤此时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皇上,最终淡淡的说道:“你也瘦了。” 那一刹那,恍如隔世。 095点点滴滴成心痛 上就那样柔柔的看着纤纤,细细的打量着她,嘴角溢)77t像是叫幸福的笑容,那样的笑脸灼的纤纤的眼眸生起了氤氲雾气,望着皇上,好半天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半晌,纤纤才感到这气氛的怪异,努力的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 虽然还魂了,但这个身体必竟晕迷了一个月,虚弱的厉害,依在床头时还不觉得,此时一动,不由觉得一阵目炫,身子微微的晃动了一下,帘感到自己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鼻间漫散开淡淡的龙诞薰香,触眼是皇上胸前的盘龙金绣 皇上轻柔的揽着纤纤,将脸贴在她的额上,轻声劝说道:“不要乱动,你身子现在弱的很。 ”一双手掌分别温柔的揽在纤纤的腰上和肩头,好像抱住的是一件稀世珍宝一样那般小心而又温柔,看着纤纤的发间,眼眸中满是怜爱。 听着皇上那样宠溺的口吻,纤纤只觉得心里“怦”的停跳了一拍,乖巧的依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的声音,好半天才抬起头,看着皇上尖削的下腭,看着皇上纤细的脖子,突然间纤纤的目光在一处地方停住了,那里有一个淡淡的痕迹。 纤纤瞇了瞇眼睛,那是男女欢爱的时候才会产生的吻痕,想到在三生石上看到皇上与蓝宛晴两个交错的身影纤纤眉头皱了皱,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此时才发现其实这龙诞的薰香里还混杂着一丝极淡的兰草清香,只是这香味极淡,如不细闻,几欲不见,想到兰音同蓝,这香味的主人几乎脱口欲出。脑海中帘幻想出这个怀抱之前还刚刚睡过蓝宛晴的身影,一阵厌恶,便欲从皇上的怀里挣了出来。 皇上感到纤纤想要推开自己,不由心里一震,错愕之下,环在腰间的手臂下意识的想要揽的更紧,眼光也移向了纤纤的脸上,只看到纤纤眼眸中流露出有一丝厌恶,眉头紧锁的要推开自己,心里一阵生痛,手上的力气好像一下让人全部抽走了一样,居然便由着纤纤那般挣了出去。 纤纤挣扎的坐在床边,眼光一直在床下的榻板上查找某物似的,看着她纤细瘦白的两只脚祼悬在床沿上,在床榻上垂下的明黄色的帘布柔和光亮下,更显的娇小纤瘦,心里一痛,伸出手要扶她躺下,却让纤纤肩头一晃,躲了过去,皇上有些尴尬的手,在空中揉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良久,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淡淡的说道:“你好好躺着吧,朕先去偏殿了。” 纤纤帘赤着脚从床上跳了下来,依着妃嫔最隆重正式的礼仪,跪下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看着纤纤的举动,这一次他没有动,只是垂在身侧的手越捏越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就那样瞪着纤纤,看着她跪在自己脚边,纤纤所作所为的那一份疏离与刻意,让皇上心里原本的隐隐做痛慢慢升成怒意和失望的伤怀,这么长时间以来,多少次都在期盼纤纤可以醒过来,在这样长久的期盼里,似乎已经忘记了她的出逃,她的请离,只觉得好像她可以醒过来就好,她可以醒过来就能陪着自己一生一世。 可是。此时此刻。皇上只觉得要是纤纤没有醒过来。更好! 这样地刻意疏离比之前纤纤从皇上怀里扎出来。更让皇上郁闷。那时候地所作所为还可以理解为纤纤在闹小性子。可是现在。却让皇上有一种纤纤地心已经离开自己很远地感觉。 终是敌不过看着纤纤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地那一份心痛。皇上抬手拉起了纤纤。尽量用平淡地语气。却最终还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免礼。” 纤纤不留痕迹地从皇上地掌心里抽出手。依例还了一福。刚想说些谢恩地词语(因为是皇上亲手拉纤纤起来地。按例应该要还礼谢恩。)已经感到身子一紧。让皇上抱死紧死紧。纤纤扎了又扎。可是那手臂却越环越紧。紧地让纤纤贴紧皇上胸前地胸骨都硌地生痛。气息都让堵在了胸前。呼吸变地有些急促了起来。不由声带呜咽地说道:“放可(开)成(臣)且(妾)” 皇上却是不理。只是越抱越紧。下腭顶在纤纤地额头上磨蹭着。嘴里低语道:“丫头丫头”皇上感到纤纤在自己怀里地扎挣。不停地想推开自己。只觉得自己地心都有些快要碎了。颤抖地说道:“丫头。我们之间不应这样地不是 长地叹了一口气。沉闷地说道:“你好好休息。朕过几天再来看你。” 纤纤好容易可以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快速的先吸了吸气,方才福身,垂首道:“臣妾已经觉得好多了,不敢有劳皇上挂心,还是请皇上允许臣妾回到凝芳殿里静养。” 皇上看着纤纤,眼眸中因为纤纤醒来,而重新点燃的光亮在慢慢的熄灭。皇上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一眼纤纤这样疏离客气的神情,沉声说道:“丫头,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离开我?” 那一瞬间,游离的神采在纤纤的眸中闪过,最终,纤纤扬起头,眼眸中闪过决绝的勇气和坚定,高声呤道:“千古痴情梦,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今君常见疑,且心生二意,自当与君绝。” “你说什么?”皇上瞇着眼凝视着纤纤,眼眸中闪过翻滚的怒意 纤纤看到皇上目露狠光,不由怒气冲冲的顶道:“你想干什么?贤妃是你亲手掐死的吧?放我走吧其实在你眼里,女人根本就不是和你一样的人,只是一些宠物,或许有的连宠物都不如。” 纤纤说完以后,看到皇上震惊的表情,也吓住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不谈爱,不谈情,只要好好的舒服的过完这一辈子便是了,又何必,还要激怒他呢?自己在有持无恐些什么,难道就真的这么有把握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嘛?好像自己心灵深处,真的就这样认为的,认为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会原谅自己 想到这些,纤纤眉头皱了皱,正在出神间,听到皇上有些挫败的声音,沉沉的在耳边响起:“丫头,有的事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唉,而且答应过你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以前的事就让我们忘记它好不好,我可以尽我所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殊荣。” 皇上望着纤纤,眼眸中流露出软弱的期盼。 那一瞬间,纤纤心里又软又痛,从来没有想到过皇上居然会有这样的神情,一个“好”字差一点冲口而出,在那一刹那,纤纤突然醒悟过来,就算经历过这么多事,自己也还是爱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要他的一点讨好,一点宠爱,便能让自己不知所措,只想能留在他身边 可是,贤妃是皇上亲手掐死的或许贤妃真的千般错,万处罪,皇上可以赐死她,但皇上亲手杀了那样一个曾经与他同寝共枕的女人。纤纤总是有些害怕,害怕他的心狠,害怕他的决断,害怕他的计谋,从出宫到与蜀王的密谋,他何处不是步步筹谋,步步惊心而且两个人天天活在猜疑里,总有一天皇上会被这样的心思,拖伤,拖烦,到那一天,自己会有怎么样的下场,纤纤根本无法去猜度这样一个男人的心思。 就算不去想这些,纤纤却清楚的知道,只要还在这个男人身边一天,自己越发不能放下对他的感情,离开吧,离开才是放弃的开始,放弃一段无果的感情,才有希望重头开始简单平实的生活 纤纤满目苍凉的望着皇上,扬起一抹凄凉的苦中之苦笑,是啊,因为爱你,所以离开,因为害怕再次让你伤害,所以离开,因为害怕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心酸和不理智,所以离开有好多好多的理由都需要离开,其实只是因为已经失去爱你的勇气,因为已经明白,你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你是九五至尊,你的身份决定了你的思维方式,多疑而又思绪复杂,可是我只想要一点简单而纯真的女子幸福, 纤纤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高声道:“呵,皇上,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没有什么长处,你坐拥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要你一句话,美女们可以从这里排队排出长安城供你挑选,你放我走吧,好嘛?” “不”皇上从牙缝里蹦出了这么一个字,便不停的深深的喘着气,只觉得心里痛就像要炸开了一样,气血不停的上涌,一阵阵头晕目炫。皇上,有些害怕自己会在这样不理智的情绪里做出让自己以后会后悔的举动,皇上快步的走向殿外 096万般柔情渐沉重 上行至殿门附近时,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t瘦的身影,最终强压了一下心头的火气,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情,你总得给别人一个弥补的机会,没有人永远不会犯错,我以后一定会相信你,保护你,照顾你,而且会尽我所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好不好。” 纤纤只是低头不语,皇上眼眸中的希望,慢慢的开始燃起来的时候,才惊觉到纤纤的身子晃了晃,接着便软向一边倒去 那一刻,皇上心里再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开始想着要离开,恨自己离的有些远了,形随意动,快速移过去,想抱住纤纤 终是,没能在纤纤倒下前赶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滑倒后软躺在地上,伸出的手指间还感受到她飘起的青丝微微抚过的触感 那从指尖扬过的青丝,就像划在了皇上的心头一样,皇上只觉得好像又回到那个抱着虚弱的纤纤,泪水四溢的凉雨夜 伸手抱起纤纤的身子,软软的,轻轻的,轻软的好像羽毛一样,皇上不停的在提醒自己,不要想,不要胡思乱想,可是却一直有一种害怕的情绪在心头滚动,不由嘶声喝道:“人呢,快去请太医。 ” 皇上就那样抱着纤纤坐在床榻上,手指颤抖的试了一下脉像,虽然虚弱,但还算平稳,可是心里却还是不安心,平日里的镇定,好像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直到太医来了,齐凌才壮着胆子凑到跟前说道:“启禀皇上,于太医到了” 皇上双眸一定,有些火气的说道:“那还不让他快进来?” 齐凌万不得已之下,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陛下,是不是让于太医隔屏悬丝诊脉。” 皇上这才惊觉,自己怀里的纤纤只着了一件中衣,这样让太医进来确实不妥,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他进来吧。”说着话便把身后的锦被揭了过来,一把包住纤纤。 于太医在皇上地注目下。心惊胆战地走进内殿。这半个月来只要听说是皇上急召。那就一定是为了这位瑜妃娘娘。现在又把自己召进来。想到之前地那位说了一句“臣无能瑜妃娘娘是让乌锦所咬。臣从医四十多年。从未闻能有治逾者。”便让冤杀了地李太医。只觉得这走起来地时候。脚沉像灌了铅一样。 皇上看见于太医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不由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快些来看看瑜妃这是怎么了?” 于太医这才加紧了几步小心翼翼地号着纤纤地脉像。比之前平稳了些。可是还是弱地紧。若能醒来食补一二或许还能好地快些。这样晕迷着不醒。却是扁鹊重生。华陀再世。也只能看着她油尽灯枯而亡。只是这话却又不敢向皇上说出来。只得细细考虑措词。一时间一头细密地汗珠布满了于太医苍老地额头。 皇上等了一会见于太医不说话。有些焦急地追问道:“如何?刚才瑜妃曾经醒过来一次。后来才又晕过去了。” 于太医心下一惊。又细细地品了品脉像。额头上地汗珠子滚动更快了。从医多年。便从未听闻中了乌锦蛇毒之人可以存活。皇上用红参果一直吊着瑜妃娘娘地一口元气不散已是夺天之功。此时还能醒来?只怕是回光返照想到这里又品了品脉像。喜脉。但脉像平和。完全不似原来中毒之时那般紊乱。这是什么样地情况?于太医只觉得头比斗还要大上三分又三分。冷汗出地更快。自感学医多年。还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这也难怪于太医。他何曾想到此间种种。居然还有神仙以自己地神通来为纤纤化解巨毒助她还魂**。 于太医看着皇上的一脸不悦,只得先让人依前例,送上红参果,切了一片让宫女们喂纤纤服下,正在折腾的时候,忽然听闻报到:“太后驾到。” 皇上眉头皱了皱,虽然千般不愿意在纤纤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但也只能先去东暖阁见太后。 皇上走进东暖阁,见太后正坐着,手里拿着一杯茶,涂着豆蔻丹色的指甲,在白如凝玉的细瓷茶杯的映衬下,更加鲜红醒目,太后虽然外表还很年轻,以前打扮的也多半是端庄闲静,宝相庄严,皇上登基以后倒也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修饰,心里略略闪过一次不对劲之感,却又说不上来那里不对。 太后看见皇上进来,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方才放下茶杯,望着皇上说道:“坐下吧,儿。” 皇上身子不由紧崩了一下,方才微揖一 依言坐在了太后的身侧,言道:“母后,近日心情看t好。” 太后轻轻一笑,鲜红的指甲划在黑发的鬓间,轻声说道:“嗯,是不错,这些天里宛晴那个孩子,不嫌我这老婆子唠叨,常来伴着我说些笑话,呵呵”太后说着掩嘴一笑,不动声色的侧眼打量了一下皇上的神情。 皇上只是淡淡的“唔”了一声,便不在再搭话。 太后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两人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太后又拿起了茶杯,慢慢的吹着茶叶,慢慢的品着茶,好像一点也不着急,此时来这两仪殿里,也只是为了喝这么一杯茶而已 空气里有一阵怪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 太后沉的住气不说话,皇上却沉不住气不问,他可还急着去看看纤纤的情况呢。现在把他放在这东暖阁里,在皇上感觉上来看,他却如同身在火上烤一样,只想尽快了解一下纤纤的状况,当然,他只想听到理想中的答案。 两人沉闷了半晌之后,皇上总算是先开口了,淡淡的说道:“母后既然喜欢,儿子就命她去陪伴母后便是了。” 太后看见皇上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气的把茶杯放桌上一放,瞪着皇上说道:“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是真心待我儿子好,唉,儿,莫氏走了,但这六宫却不能一日无主,你看看,你就这么几个位份高些的妃子,乌兰琪是个福薄的主,早早的去了,琛湘是我娘家的人,但自从清儿走了以后,她就有些魔症了,只怕是管不得事,贤妃长孙氏与废后莫氏都是谋逆赐死,唯一留下的一个瑜妃现在生死不知。这些天里,勉强有我替你压着些,但这总不是长久之计,你若再不立个主事的人,只怕这六宫里该乱成一团了。 ” “哦,儿子倒认为襄婕妤不错,如果母后不愿意偏劳,儿子便吩咐一下让她先暂时主理一下,至于蓝选侍终就只是一个从八品的选待,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皇上眼眸挑了挑,不动生色的说道。 “皇上何不考虑给宛晴正一正名份。”太后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的拿起茶盖把玩了一下,那淡淡的茶香在两人之间慢慢的飘散开来 皇上嘴角慢慢扬起了一抹无奈的苦笑,什么时候母子两人的谈话也要这般步步为营,处处刻意,初时恶劣的心情,此时更加恶劣,若是依着皇上原来的性子,像蓝宛晴这般精细打算,借着太后来想上位,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如愿的,但此时皇上看着太后眼角的细纹,心里不由软了软,悠悠叹了一口气,终是退了一步说道:“儿子只怕蓝选侍年轻,又新进宫,难以服众。” 太后轻笑了一下,望着皇说道:“服众,名份,要的只是皇上的一句话,这六宫里,有了皇上的支持,很多事便容易的多。”说完太后眸子微转,放下手中的茶盖,继续说道:“皇上之前不也提过,经过莫氏一事,未在混乱中投向莫氏阵营的妃嫔都将有些晋封嘛?只是因为一直忙着其他的事情,正式的旨意未曾公布下来,既然这样,把宛晴的事也就不难让大家心服了。” 蓝家是江南的名士望族,皇上举兵围困长安之时,蓝家家主蓝天野新自押送了大量的米粮捐赠给大军,虽然最后没有起到什么关键性的做用,但这拳拳之心,却是苍天可见。皇上看太后是铁了心要帮蓝宛晴晋位,眼眸眯瞪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说道:“母后说的有理,便晋升蓝氏为嫔,让她协助襄婕妤傅氏暂时处理六宫事务便是。”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拿起茶杯没滋没味的喝了一口里面已经变温的茶水,方才继续追问道:“皇上,那你的后位,是从后宫里的妃嫔选,还是从新自士族中选择适嫁的淑女?” 皇上愣了愣,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一定要立后,儿子会从后宫的妃嫔里选择一位。” “既然这样,除了蓝氏,皇上还有更好的人选嘛?蓝氏贤良淑德,又知事,定能为皇上打理好这内宫的事务。”太后眼眸犀利的凝视着皇上。 皇上万没想到太后居然会这样明着把蓝氏摆出来说,加上为了这件事,自己已经一退再退,太后明明是知道的,却还要一再的逼迫,不由有些怒意,放在桌面上的手捏的紧紧,却还是笑道:“儿子到认为傅氏论贤德才能就远胜蓝氏,出身也高贵” 097织就鸳鸯影凄凄 后一直凝重深沉眸子微微扬起,望着皇上眼角微弯,]7渐渐扬起了一抹轻笑,柔声说道:“只要皇上不是立瑜妃,只要皇上尽快立后,绝了某些人的愿,便谁都可以,傅氏也好,蓝氏也罢,哀家都没有意见。” 皇上愣了愣,颓然的说道:“儿子没有立后的打算。” 太后目光转冷,闷哼了一声说道:“儿,哀家知道你心里疼惜那个女子,但你是一国之君,万事必须有个度,哀家听说,瑜妃病的人事不醒,你却一直将她留在两仪殿里静养,这终是不妥的。” 太后说完,看见皇上的脸色已经变的铁青,手指在已经变凉的茶杯上随意的打了一个圈,深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语气,继续说道:“这六宫里总是需要有一个主事之人的,更何况你也知道,我大唐历代皇后都选自士族中的良家子,而瑜妃且不论她真正的出身,便算是真的南理公主,也是出生荒蛮之地,虽是大唐的属国公主,但万勿能立为后的道理,何况你现在无子,他日若是她诞下嫡子,我大唐的储君,未来的天子,却有一个南蛮之地的母亲,岂不惹人耻笑,更易引起朝堂上的非议。 ” 皇上的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一言不发的望着太后,神彩中有一种难言的哀伤。 多少年来,太后都没有在这个儿子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软弱神情,约是从十二岁开始,不,或是十三岁吧,那时候,他就变的坚毅而又喜欢收藏着自己的心事。 此时此刻,看到皇上这样淡淡哀愁的神情,太后有些于心不忍,但回心想到自己一向英名睿智的爱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闹的成这样,几近成了一个笑话,这样的红颜祸水,就与当年的懿德妃一般 太后眼眸中戾气一闪而过,但终将这股杀气压下,平静的说道:“还是尽快将她移出两仪殿,以便举行之后的立后大典。” “儿子可以让她回凝芳殿,但儿子不会立其他人为后。”皇上说着话,抬起头望着太后,目光炯炯的继续说道:“儿子知道如果立她为后,必会引来朝堂非议,而且,她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在朝中也无相扶持的势力,对她而言,立后,便是站在了浪风尖上,所以儿子不会立她为皇后。但儿子也不会让六宫里有任何一个人位份在她之上,她不能成为皇后,儿子便不会再立后,她若为妃,那其她的妃嫔不论是谁,在尊卑上,也不可能越过她去。” 太后越听到后面,面色越是铁青,听到皇上说完后,看着他一脸坚定的样子,一时气结之下,拿起手中的茶杯就对着皇上砸了过去,好在失了准头,从皇上的肩头滑到了背后,落在地上,发出了“当”的一声脆响,亮出了一地的碎白的晶片 那迎面飞来地茶水淋了皇上一脸。他一脸惊诧地望着太后。只见太后气地脸色潮红。鲜红地指甲一直在不停颤抖 皇上愣了愣。好像又回到小时候。那时候自己还小。每次母后去给父皇请安回来。就会把自己关在一起。 看着自己在内殿里发呆。一脸地愁容。偶尔或是会考量一下。自己地功课。若是自己有一处背地不好。母后都会气地砸茶杯。有地时候甚至是对自己又打又骂。只是事情过了之后。却会放声痛哭。抱着自己低声抽泣地说道:“儿。你一定要为母后争口气”“儿。你如果再不肯愤发。母后真地就活地没有盼头了” 当然。从来也不会让别地宫女看到。除了自己地奶娘于氏。她是母后地心腹。于氏也常抹着泪地对自己说些。要努力。要心疼母后之类地话。可是。自从母后与瑞贵妃一起逼地懿德妃绞死后。母后便再也不曾这样伤心过了那以后地母后。变地越来越心计深沉。远见卓视。心狠决绝。硬是在这后宫里立稳了脚跟 太后看到茶水顺着皇上地肩头濡下。肩头上地盘龙锦绣。也濡湿了一块。而皇上却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只怕是自己下手狠了点。真地砸伤了他。但又能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那一地地银白碎片。心下有些后悔。必竟此时地皇上。不再是那个拉着自己手叫母后地小皇子。若是传了出去。自是不妥地 现在地他是一国之君。 太后想到这些,加上刚才那极怒之下的一砸,气也平了点,火气更是消散了些,顺了顺气,方才说道:“有人对哀家说你沉迷女色 不信,没想到现在看来,你真的让那个狐精胚子给迷t “够了”皇上声色俱厉的喝止,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平和了一会气息,方继续不缓不慢的说道:“儿子不喜欢任何人说她不好,而且她也不是狐精胚子” 完皇上眼眸挑了挑,轻轻的笑道:“既然有人敢在母后面前说儿子是一个沉迷女色的无道昏君哼诽议君父,这样的人,论罪当诛。”语气阴冷,已无之前的淡定 太后站起身凝视着皇上,皇上也那样安静的望着她,良久,良久,寒风吹过宫殿外树梢的时候,从窗子里传来枝叶磨擦时产生的沙沙响声,这便是这屋子之中唯一的声音。 一室寂静,一室清冷,唯有冬日的太阳,在室内投射下的苍白光彩 太后默默叹息了一声,转过身,移步走向室外,声音里充满了无奈的说道:“皇上,江山,美人孰重孰轻,你需仔细思量,可不要留下青史上的笑谈。”太后也不指望能得到皇上的答复,说完便快步走出殿外 直到到出了两仪殿,太后方才回身看着身后的两仪殿,虽然是冬日,但室外的阳光已然有些刺目,照射在两仪殿中诸殿的屋顶上、庭院中,精致的砖瓦反射阳光,眩人眼目。巍峨的宫殿显示出颇为壮丽的皇家气魄来。 看着那代表看皇室最高集权的两仪殿,太后嘴角渐渐升起一丝冷寒的笑意,眼眸冷冷的望了纤纤休息的内殿方向一眼,嘴角微微勾动了一下,似在与身旁之人说些什么,声音虽然极轻,但那唇形明明说的是:这个贱婢是不能留了 太后走后,皇上又一个人在暖阁里坐了一会,暗自发呆,命运有的时候真的不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就算坐拥天下,也一样难以防范人心的阴暗 想到日后难以避免的将出现在太后与自己之间的矛盾,那一刹那,皇上只觉得冷彻心肺 直到齐凌在门外通禀了两次,皇上才醒过神来,唤他进来。 齐凌碎步走近,便跪下禀报道:“皇上,瑜妃娘娘已经醒过来了” 皇上神色一动,之前的黯然一扫而空,脸代喜色的问道:“那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娘娘鸿福齐天,已无大碍,只不过”齐凌声带犹豫了一下,停在了此处。 皇上听到这一处转折,帘眉头皱了皱,急切的喝道:“快说。” “娘娘醒来便吩咐人准备要回凝芳殿,但太医却说娘娘适宜静养,不宜擅动,娘娘却是不肯听劝”说到这里齐凌恰到好处的停住了,偷眼打量着皇上的神色,只见皇上脸色虽然有些阴晴不定,但也未明显露出怒气,心里更是有些着慌,只是跪在下面等着旨意 皇上听到齐凌的禀报,心下又是一沉,这个丫头,这个丫头,为什么从来都不让自己省心一些,开心一些,为什么总要惹的自己这么不痛快,可是偏偏自己却又还是舍不得她 皇上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迈步走回内殿,一直到了内殿的门口,皇上却有些犹豫的停住了脚步,只是望着那扇打开的宫殿之门上的缕空雕花出神手轻轻捏住随身携带的香包,朱红的缎子面料绣制,从表面上看,似乎也跟别的香包没有多少不同,闻起来倒还觉得远不如宫中其他制品的来得浓郁芬芳。但是,竹制的图案却不同与宫中其他的贡品一样竹着龙凤或是鸾鸟孔雀之类的图案,而是两只交颈鸳鸯,只怕是宫里那位娘娘亲制的细物。 此时让茶水濡湿的衣裳贴在皇上的后背上,站在门口的通风处,皇上只觉得背心之处传来阵阵幽寒,身子又倦又冷一阵阵的幽寒 皇上的手轻轻抚过丝绸上绣制的图案,有些犹疑不定 只一会,皇上便嘲弄的笑了笑,转过身走回书房,一个人坐在满是奏章的书案前默然出神,自嘲的叹道,李昊啊李昊,你居然也会有害怕的一天,害怕面对她的冷言冷语,还是害怕面对她的漠然看着手里捏着的皇后绣制的香包上的鸳鸯,心绪烦乱中,将手里的香包来回在掌中翻转,看着香包背后绣制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八个绣字与鸳鸯图渐渐模糊 098朝中新事添愁绪 启禀皇上,蜀王殿下与太尉张晨尧张大人,大行台尚7涛裴大人,大都护府副都护王进深王大人,上都护擎苍大人,尚书左丞姚楷瑞姚大人十五位大人求见,有急紧军情需报。”太监特有的公鸭嗓子,把皇上从思绪里唤了出来。 皇上皱了皱眉头,蜀王昨天已经向自己请辞回自己的封地了,怎么会与其他大臣一同前来此事只怕 揉了揉自己生痛的太阳**,皇上平和的说道:“宣。” 只见十几位身着朝装正服的官员鱼贯穿梭而入,分两排安官职高低站好,领头两人分别是蜀王与太尉张晨尧,蜀王先错开一步揖了一礼道:“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接着众人在太尉张晨尧的起领下一同行礼道: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众人的神色,皆是一脸凝重,就连一向痞痞的蜀王,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心下略有一些惊疑,淡淡说道:“起来吧,出什么事了。”后面这一句却是望着蜀王问的。 蜀王站起身,提声说道:“启禀皇上,莫家老贼逃逸回了他的驻地南昭,现在已经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做乱,现已攻下矩州郡,上跃郡,两郡。”蜀王望着皇上,声沉如水的继续说道:“而且据谍报所述,南理国新君段明轩已经与莫家老贼私密会面,意向不明。” 皇上放在案上的手越捏越紧,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冷冷说道:“一群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大行台尚书令裴鸿涛帘上前一步奏道:“我皇英名睿智,想必早已智珠在握,只是,瑜妃娘娘是南理国公主,而惠端敬皇后贵为回纥可汗之女,却让乱党所虐杀,若现南理真的与乱党勾结,不知道皇上意欲如何处置此事。” 蜀王看见皇上的神色明显闪动过一丝戾气,赶紧上前一步说道:“乱党所为是畜牲所行的暴行,人所不耻,我大唐以仁义治国,市井小民谈之尚掩面而羞愤,裴大人现在所言又是何意?何况,南理国是否叛变还言之过早。” 裴鸿涛咽了咽气,万没想到是蜀王先打断自己,自己准备了一堆要劝服皇上红颜祸水之类的话,此时倒是用不上了,只得强笑道:“蜀王殿下,臣只是担心回纥可汗” 皇上不悦的打断道:“这些事容后再议,先商讨一下用兵之事。” 看着皇上黑沉地脸色。两人都一揖道:“臣遵旨。” 待一切大事商议定了。已是过了晌午。临近太阳西沉之时。 众人退出去以后。蜀王却磨磨蹭蹭地不肯走。皇上有些深意地看着蜀王。嘴角扬起一抹淡然地笑意。说道:“五哥。这是怎么了?现下只有你我兄弟两人。何必如此局促。” 蜀王这才站直了身子。像变戏法似地从袖子里拿出他招牌地白玉骨扇。一声打开来。左右扇了扇。这大冬天地。也不明白蜀王地额头上那来地这么多汗珠 皇上也不在催促。只是看着蜀王。淡淡地笑着。良久才站起身来说道:“纤纤那个丫头今天醒了。五哥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她。”语气里充满着疼惜地宠溺。 亲王与后宫嫔妃之间本是要避嫌的,除了正式的宴席场合,一般见面也需隔着幕帘,只是蜀王与皇上还有纤纤一直在归蜀山庄的时候也随意惯了,后来纤纤中毒后,在行军中,这些避讳自然少了很多,加上皇上知道蜀王对于纤纤在他的归蜀山庄中毒一事,一直心有愧疚,所以皇上才会有此一问。 蜀王此时才有些放松下来,痞痞的一笑,望着皇上说道:“臣就是想向皇上请个恩典,当个先锋去收拾收拾莫家老贼。” “哈哈,当真?”皇上笑着,只是眼眸微眯的观察着蜀王的神色。 如果只是这事,又何必这样嗫嗫嚅嚅半天说不出来。 蜀王抬起头,直视着皇上的眼眸,似乎想表示自己真诚的说道:“确实当真。”只是那嘴角一处痞痞的笑意,让这张俊秀的脸庞看起来缺少了那几分真诚。 皇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若当真如此,我会安排。” 两人相视一笑,各有心事 蜀王走后,皇上步出书房,方觉得有些饿了,便唤来齐凌意欲传膳,才得知在自己与众人议事的时候,纤纤已经回了凝芳殿,齐凌等人没有得到明旨,也不敢相拦,当时又不便请旨,便只能由着她去了 。 皇上望着书案上刚才蜀王递交的军报,深深叹了一口气,丫头啊丫头,你究竟想让我把你怎么办呢? 皇上正在心烦,齐凌却没有半点眼力劲的上前说道:“陛下,还是在这摆膳嘛?” 皇上愣了愣,略一游离,方复淡淡说道:“摆驾凝芳殿,就在那里传膳。”说完信步走出御书房,从回廊走过时,看着屋檐上前些天落下的积雪已经渐渐化开,正顺着琉璃瓦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地上 冬日里的阳光总是让人觉得温暖而又舒服的,到了凝芳殿附近的太液池,看着一眼望去茫茫不见边际的清冽水光,映着阳光西沉的余晖泛着粼粼的微波,四周翻腾着的水浪里看去水中的游鱼迷蒙而又虚幻,宛如一场梦境一样美丽,皇上帘觉得兴致甚好,便下了銮轿,只想好好的感受一些这片美景中的宁静。 皇上听到湖边另一方向传来一阵女子轻笑的声音,不由随声望去,齐凌已经喝道:“什么人,还不快来参见圣驾。” 只见打头的一个女子身上披着喜相逢团纹厚锦镶银鼠皮披风,低着头走近,背后的阳光勾勒出清瘦秀美的身姿轮廓,盈盈福下身子,声音娇俏的说道:“婢妾恭请吾皇圣安。”然后娇羞的抬起头来,只是眨动着一双媚人的眼眸看着皇上,正是蓝宛晴。 皇上看着这张与纤纤七八分相似的脸,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笑容,纤纤笑容是清丽活泼的,她对着自己笑的时候,永远是她真心想笑的时候,她不会这样娇柔造做的这样做出媚态来想到纤纤现在与自己的绝决,只觉得两人之间很多事情,确实如同纳兰浩所说的一样,自己要负一些责任,如果自己能早些开始对她好,如果能从一开始就相信她,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越想越是心烦,不由自主的轻叹道:“丫头,为什么朕没有早点现你的好呢?” 蓝宛晴本来福着身子,皇上不说平身,她也不能起来,这样半躬着,累的两只脚都有些打颤,但突然听到皇上这样一句话,不由喜悦的泪如泉涌,能得到皇上这一句话,便是此时再福上几个时辰又算什么。 这句话刚说完,皇上明显听到远处有树枝折断时嚓”的声音,皇上略微环视了一下,暗叹自己多疑,此时随行之人众多,只怕是谁不小心踩断了枯枝 扫到近前看见蓝宛晴抬着的一张小脸,这才醒悟蓝宛晴等人还在行礼,方淡淡说道:“平身。”便径直领着人向凝芳殿走去。 蓝宛晴看着皇上如同未看见自己一般,淡漠的离去,望着皇上远去的方向,遥远但在阳光下灼灼生辉的凝芳殿琉璃瓦面刺的眼眸微痛,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 皇上步进凝芳殿的院子,止住了正欲通报的小平子,轻声问道:“瑜妃呢?” 平子跪着说道:“娘娘刚才去御花园里取了些雪水,说是要煮茶喝,芳芷与珍都在里面伺候着。” 正说着话,纤纤已经听到了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纤纤已经换上了一件嫩黄色的缎绣氅衣,月黄色的两水纹绣花襦裙,领口裙边上都缀着柔白的银狐皮毛,长长的银狐皮毛刷在纤纤尖削的下腭上,更显的清秀可人,纤纤看见皇上,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木然的福下身子说道:“臣妾恭迎圣驾。” 皇上勉强的笑了一下,拉起纤纤,柔声说道:“你身子不好,就不要总到处乱跑,若是要些什么让那些奴才们去准备就是了。 ” 纤纤不硬不软的说道:“臣妾谢皇上关心,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关心臣妾,还是关心别的什么。”皇上垂眸看见纤纤脸上闪过一丝有些嘲弄而又了然的笑容,明白纤纤已经知道现在有了身子。 想到纤纤明明知道大病初愈,还有了身子,却还是这般冒着冷风,四处乱跑,皇上心下一阵气闷,但还是压下了火气,拉着纤纤进了内室。见纤纤虽然不说话,但还是乖乖跟着进了内室,皇上方觉得心情略好些。 进去后,皇上坐在贵妃榻上,把纤纤也按着坐在自己身旁,刚一松手,纤纤便恭敬的立在一边,福身说道:“臣妾不敢与天子同坐。” 这一个恭敬而又疏离的举动,把皇上从中午获知南理有谋乱倾向的时候就压在心里的那股邪火,一下激的腾了起来 099终是千古痴情梦 上站起来抱紧纤纤把她圈在环里,闷哼了一声,附在t3道:“你连违抗圣意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嘛?” 纤纤虽然在皇上怀里,却还是僵着身子,低头垂首说道:“臣妾不敢。” 皇上只觉得胸口间有一团火气,燃的自己都要炸开了,只觉得宁可纤纤像以前那样哭哭闹闹,也好过这样的“懂事知礼。 ”皇上用力勾起纤纤的下腭,看着她纤瘦的小脸上只有一片漠然的表情,苍白的嘴唇只是那样平平的保持着淡然的姿态皇上的手轻触着纤纤柔嫩的脸颊,原本勾着纤纤下腭的指尖缓缓移到唇瓣上,指腹摩挲着软如绵絮的唇,却眸光深湛的看着纤纤 在皇上的挑逗的举动下,纤纤淡淡的笑了笑,依旧漠然的说道:“皇上可是想要让臣妾侍寝。”语气淡的就像问今天是否下雨,昨天是否有太阳之类的,只是一个多么常见而又普通的问题。 皇上眼眸中燃的厉害怒焰,更加强烈燃了起来,摩挲在纤纤唇间的手,突然掐紧了纤纤的下腭,只抬起纤纤的脸,好好看看,这个丫头在想些什么? 这个丫头,明知道她现在大病初愈,又刚有了两个月的身子,自己怎么可能对她做那种事,今天来也只是想找她说说话,越想皇上越觉得自己就是来找气受的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的说道:“如果是呢?” 纤纤用力扎开了皇上的怀抱,皇上愣了愣神,便看见纤纤爬上了贵妃榻上,一边解着自己上衣的盘扣,一边说道:“那臣妾肯请皇上快些,因为臣妾还等着吃饭呢。” 这样淡漠的语气,这样不敬而又带着嘲弄的话 皇上眼眸帘睁圆了,一拳击在榻边的几案上,只听见那几案发出了“咔”的一声闷响,几案上的镂空螭纹小香炉也震的弹动了一下,细细看去,案面上多出了一道裂纹。 纤纤收回解衣的手,跪下请罪道:“臣妾触怒圣颜,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粗粗地喘着气。脸上因为极怒而升起了淡淡地潮红。好半天。皇上气息才渐渐平稳。就那样定定地看着纤纤 只见纤纤一脸漠然而又疏离地回望着自己。皇上只觉得胸前地肋骨都让人抽走了一样。就像那一刻。胸口失去了一切地保护。生生地暴露在这寒冷地空气里。冷地只有心痛。也只会心痛。好半天才悠悠叹了一句“千古痴情梦。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说完皇上。轻笑了一声。自嘲道:“唉。罢了。罢了终是千古痴情梦”不在迟疑。转身走出内殿。 听见皇上低叹道:“终是千古痴情梦”纤纤只觉得自己地心有一处地方让人揪地生痛生痛。脑子里浮忆起傍晚时地那一处记忆自己趴在假山后。正在用帛缕取四季青上遗落地浮雪。便听到齐凌一句惊喝:“什么人。还不快来参见圣驾。” 那时候自己心里帘开始打鼓。要不要出去见他。为了不见他。自己都躲回了凝芳殿。为了不去想他。自己没事找事地出来学着古人取雪煮茶 见还是不见呢? 正在自己游离地这一下功夫。便听到了蓝宛晴地声音响起:“婢妾恭请吾皇圣安。”才觉得舒了一口气。正想着或许可以这样掩盖过去也好。 便听到他声音轻柔温和的说道:“丫头,为什么朕没有早点发现你的好呢?” 那一刻纤纤手里的浮雪一落,手掌沉重的落在四季青上,触断了一枝短枝,却是不管不顾的从假山后沿着当初皇上带自己离开萱宫时用的暗道里伏着退了回来,再沿着小路加紧了几步从后门回了凝芳殿,刚一进偏殿便听到芳芷报在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走出去,看见是他,有些吃惊,但还是规规距距的迎驾 听见皇上对蓝宛晴温和的说道:“丫头,为什么朕没有早点发现你的好呢?”的那一瞬间纤纤便告诉自己,他是君,可以三千粉薰,可以六宫佳丽,可以坐拥天下,当然就可以享受天下的美女自己只要安守本份就好了,不用管自己那些不着边际的女子心思可是为什么看着他甩门而去,自己的心还是这样酸,可是为什么在听到他轻叹“终是千古痴情梦”的声音,自己会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想要抱紧他,那是一种想要疼惜他的幻想 纤纤出了一会神,才想起来,自己应该要出门恭送圣驾,心里自嘲道,做戏也是要做 ,那怕再心痛,心烦,一个好的演员也还是应该保持t表情和做为,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出内殿 齐凌一看皇上出来,便上前一步说道:“陛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皇上传旨用膳。” 皇上眼眸抬了抬,没好气的说道:“不用了,赏给瑜妃。”转眼扫了一下立在一边的芳芷与珍,语气淡漠的说道:“好好照顾瑜妃,有什么事,尽快报于朕知道。” 皇上走出凝芳殿,此时已经天色渐黑,迎面吹来了一阵冬日的寒风,呛在喉间,皇上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齐凌帘上前帮皇上围上织锦皮毛斗篷,轻语道:“皇上,小心着凉。” 皇上有些好笑的看着黑黑的天空,嘲弄的笑了笑,看来关心自己的永远只是这些奴才 此时的纤纤方才走到了凝芳殿门口,看着皇上的背影,但这一次纤纤没有再做足宫中的规距,恭送圣驾,而是依在门侧,看着皇上离开 此时宫中一处处灯火已经点燃,在院子里回廊上悬着的灯火微光的映衬下,皇上因捂嘴轻咳而微微耸动的背影,显的更加清瘦而孤绝,纤纤只是那样默默的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样默默的看着,直到皇上上了銮轿,直到皇上的銮轿都看不到踪影,纤纤才从门后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看着那一片黑幕的天空,淡淡说道:“准备吃饭。” 芳芷与珍对于这位公主脾气大大,总是惹皇上生气的娘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此时看了一下情况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了,也不好多说,只是低声说道:“娘娘,皇上有赐宴。” 纤纤眼眸抬了抬,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跟着珍去了已经摆好的饭菜前,看着一桌的菜式,有自己爱吃的冬茹烧肉,有芋儿鸡,贵妃鸡翼,八宝炒年糕,五彩蟹盒等等这些宫中并不常见的家常菜,但这些都是自己与皇上一起住在归蜀山庄时,自己爱吃的而且那时候也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爱吃这些,只怕是他看着自己喜欢,便记下了,现在吩咐宫里的御厨做出来的 想到皇上居然会有这样份心思,纤纤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冬茹放进嘴里,嚼着嚼着,却觉得有些舌头间一点味道也尝不出来,一阵酸意直奔鼻间,眼泪就那样突然的卟嗤卟嗤落了下来 现在的凝芳殿里的冬天,自是不会像纤纤刚入宫那般阴冷,早就烧足了炭火,外面虽然是寒冬,室内却是温暖的像春天一样,纤纤坐了会,帘觉得有些热了,便换了件菊纹上裳,这样一折腾,更觉得没有胃口,最终纤纤只吃了那片冬茹就吩咐准备热水沐浴,洗过澡,一身干爽的纤纤,舒服的依进了锦被里,却见芳芷走过来,不动声色的对正在一边的珍说道:“珍,这香炉里的香料没了。” 珍帘乖巧的说道:“好,我去添些。” 看见珍走出去,纤纤望着芳芷,浅浅的笑道:“芳芷,怎么了?” 芳芷伏到了纤纤身边,凝声说道:“两天前,召诰王让人进宫传言过来说,要尽快安排公主出宫,迟则生变,只是公主一直在两仪殿里,奴婢也没有办法联系上公主。” 纤纤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会,最终,摇摇头说道:“我不能走,现在如果我走了,你和珍” “奴婢肯定是要跟着公主一起走的,只是珍,她终究不是我们南理人,不可信,而且,召诰王也没有办法安排这么多人一起出宫,就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 听到这里,纤纤皱了皱眉头,想到进宫这么长的时间里,珍对自己的照顾,终究有些不忍心留着她一个人下来面对皇上的怒意,只怕会凶多吉少,这时候看见珍托着香炉走了进来,芳芷帘收声。 纤纤淡淡的说道:“你们也下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想些事情。”若是其他宫里,万没有娘娘身边无人伺候的道理,但这在凝芳殿里却是常事,珍从初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习惯,只是觉得纤纤这最后一句话有些怪异,但想到今天皇上的反映,也不疑有他,与芳芷一起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纤纤看着面前几案上的裂纹,手尖顺着纹路抚过,悠悠忆起过往情事,不由轻轻的叹道:“呵终是千古痴情梦” 100心痛离愁皆是缘 里纤纤睡的正沉,突然感到有人推了自己一下,睁开7貔用爪爪在拔动自己的肩头,不由心情大好,正好在想出宫的事情,这可是天赐的占卜师啊,忙坐起身,讨好的凑到貔貅面前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 貔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配上貔貅那张娃娃脸,那叫笑的一个纯真可爱,看着纤纤心里悦愉,手指痒痒的,伸过去就想掐下貔貅脸上的软肉,貔貅灵活的躲到了安全地带,方说道:“我是来有事找你帮忙的。” 纤纤没好气的嗤笑出声道:这位大仙还能让我帮上什么忙?” 貔貅嗫嗫嚅嚅了半天,才一脸凝重的说道:“我让天帝罚入世历红尘劫,所以要做一世凡人,到时候希望你能多照顾我一些。 ” 纤纤眉头一扬,在貔貅专心说话的功夫,已经凑到了貔貅面前,一把掐到了貔貅脸上的软肉上,带着三分揶揄的说道:“你又干啥坏事了?” 貔貅叹了一口气,低声嘀咕道:“还不是因为要给你留着在奈何桥上的记忆” 纤纤脸色一愣,这才凝住了笑容,有些歉意的说道:“原来是我害的,对不起。” 貔貅咧了咧嘴,痛苦的说道:泥就防布贼掐 纤纤赶紧放开掐着貔貅的手,不好意思的抚了抚自己鬓间的乱发,谄笑道:“没留意,没留意,嘿嘿。” 貔貅揉了揉自己脸颊让纤纤掐红的那处软肉,嘟嚷道:“这么喜欢掐人,以后你自己生个宝宝慢慢掐就是了,干嘛老掐我。” 纤纤帘张牙舞爪向貔貅扑过去。一大一小两活宝。在床上滚爬地嘻闹了一阵。只见外面月光突暗。貔貅紧张地说道:“不行了。我地时间快到了。你记住我转世后右背处会有一处貔貅龙形印记” 纤纤眉头一皱。自己总不能去把每个初生婴儿都脱光剥干净再查查后面有没有胎记。貔貅似乎看出了纤纤地为难。赶紧说道:“你放心。我与你有缘。转世一定会在你身边。只不过。你到时候要对我好点。别老掐我了”貔貅摸着脸上让纤纤掐地生痛地地方。心里有些阴影地说道。 到时候我一天少掐你一次对了。你什么时候转生。”纤纤没半点正经地说。貔不满意地瞪了纤纤一眼。嘟着嘴说道:“那有你这样地人”正想抱怨几句。又见窗外月光变地更暗。貔一心慌地说道:“我要走了。我还要回龙宫拜别父母。估计会在龙宫呆上一会。天界一日人间一年。大约还有个几个月吧。你千万别忘记来找我。我地红尘劫是要应在你身上才算圆满”这时候从窗外伸进一只光凝成地小手。拎住貔貅地衣领。一把将他拖了出去。纤纤伸出手想要拉住貔貅。却只是穿过了貔貅地虚影。那一下落空之时。纤纤感到一阵心乱。手重重地落在了床榻上发出一声轻响 纤纤只觉得锤地手掌生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闷哼了一声。却发现眼前黑地历害。只想睁大眼睛看清楚一些。努力地睁大眼睛只看到一片入目地清冷月色。纤纤感到身子一冷。抱着被子坐了起来。这才惊觉。刚才地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 只是这梦中境色。处处如有实景但这个问题没有困扰纤纤多久。很快。纤纤就想到现在自己最现实地问题。决定去留。还有为什么南理国地二皇子段明轾。也就是现在地召诰王一定要把自己送出宫里去。纤纤可没有傻瓜到以为只是为了私人感情。知道自己受了委屈。所以才想这样做。看看他地母亲就知道。为了面子。为了顺利联姻地目地。可以不管亲妹妹地痛苦。硬是把自己送到了大唐。像这样地皇室中人所作所为。必是有因由地。自己来到大唐是和亲公主地身份。若是这样从宫里逃了。只怕南理国会举国皆耻 纤纤想了又想。总觉得有些关键之处。自己还不知道。可是又捉磨不出来是那里地问题。心下决定只能先静观其变 心下虽有了决断,却也还是睡不着了,纤纤看着室内处处布置出神看着自己放在梳妆台上的如意碧禧钗,想起他曾经温柔的替自己挽过青丝,那时候他说过的话,还历历再目,现在却要永远离别。 “你还是 你这性子,受了委屈哪里憋得住?” “左右还不是仗着朕疼你,才敢这么放肆。” 纤纤摇了摇头,将自己从这些回忆里强行的拉了出来,凝视着一地清冷如霜的月色,不由悠悠叹了一口气,是走,是留,自己不是早有决定,何必再做他想,只是珍,总要想个法子安置才好,若是不能跟着自己一起走,要不就让她去若雨那里,日后待到年岁到了,放出宫时,再让若雨给她找户好人家也就是了。 纤纤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夜,很快就到了天际泛白之时,芳芷与珍一前一后进来,芳芷有些无奈的看着跟进来的珍,一边递上衣服帮纤纤换上,一边轻声说道:“公主,昨天你吩咐的事情,还要我准备嘛?” 纤纤淡淡的说道:现在就去办吧,尽快办好就是了,这里有珍就可以了,另外,珍准备一下,我去一趟若雨那里坐坐,回来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诗仪帝姬呢。” 看着芳芷走出去的背影,纤纤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芳芷从来都是南理国的人,她对自己的忠诚是建立在自己是南理国的公主,如果在南理与自己之间选择,芳芷一定会选择忠于南理国,所以她才会因为二皇子的一个要求,并不说明原因,只说要带自己离开样的人,其实可信,又不可信。 珍看着纤纤望着门口出神,福礼道:“娘娘,是否让奴婢为您梳妆了。” 纤纤望着恭顺体贴的珍,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但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会我们一起去琼婕妤那里看看诗仪帝姬。” 纤纤换好装束,珍又给纤纤围上一件绣着万字如意图的毛织披风,笑道:“外面天寒,娘娘又是有了身子的人,还是要小心保重。” 纤纤愣了愣,自己都快几乎忘记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或者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去想,从怀上他不久,自己就中了奇毒,真害怕以后生下来会是一个异形的怪胎 纤纤想到过去学习的时候,在科教杂志上看过的怪胎形像,吓的打了一个哆嗦,其实还是要讲讲优生优育的,要是生下一个那样的孩子,让他一生活在世俗的眼光里,或是被世人耻笑,或是被世人鄙视,而且自己如果离开皇宫了,为的也是要放下皇上,还生下他的孩子,又算什么事,手掌轻轻抚在腹间,心中默默念道:“孩子啊,不要怪娘狠心,只是长痛不如短痛,你就算生下来,只怕也会先天不足,而且娘离开你父亲以后,只怕会长期漂荡在逃亡的生活里,娘一个人受罪就算了,不想再拖着你吃苦了。”眼眸闪过绝决的光芒,那一刻,纤纤已经有了决定,离开皇宫,就要找一个机会把这个孩子打掉。 两宫相距不远,平日里,纤纤都是步行过去,因是天寒,虽然纤纤想自己走走,但珍还是坚持要安排了鸾轿。 纤纤坐在轿中,轿子颤巍了两下,便觉得有些犯困,正闭目养神间,突然感到轿子停住了,纤纤愣了愣,只怕还没到严若雨的绿茵阁,怎么会停住了,莫非是遇上皇上了要知道此时纤纤已是宫中位份最尊贵的妃嫔,又怀有龙裔,谁也不会没事找事来拦她的轿,唯一的可能就是遇上皇上的銮驾,这是需要回避的。 纤纤正在纳闷间,已经听到一个熟悉,而又讨厌,而且有些无赖的声音懒懒的说道:“本王见过瑜妃。” 纤纤一揭轿幕,探出一个脑袋说道:“蜀王殿下,请恕本宫身子不便,就不下轿还礼了,此地是内宫”纤纤刚想说些不软不硬的教育宣言,赶蜀王离开,便看见蜀王已经晃到了面前,手里的白玉骨扇一挑轿幕,嘻笑道:“瑜妃,本王想与你借一步说话。” 纤纤眉头一皱一把打掉了他的白玉骨扇,只是这时候蜀王却轻之又轻的说了一句话,纤纤帘神色大变,闷哼了一声说道:“落轿。” 纤纤走下轿子,外面寒风刮的正烈,冷的纤纤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毛织披风,淡淡说道:“前面有处小亭,我们就在那里谈谈吧。” 纤纤闷着头在前面带路,虽然在内宫里私相与亲王相会,是忌中大忌,但现在纤纤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反正马上就要逃走了,更是不担心受罚的事了, 101过期酸式情 纤的耳朵里现在好像还在回荡着那句轻之又轻的话,个字“纳兰纤纤,亦或是纳纤纤?” 纤纤看了一眼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的蜀王,眼中闪过一丝迷惑,蜀王,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还是你想知道些什么?想到在归蜀山庄里的相处,纤纤心里还是觉得蜀王算是自己的损友之类的人物,并不太担心他真的会对自己不利,只是这样不能知晓对方目的感觉,很不好,纤纤的心情自然还是有些恶劣的。 两人入了亭子,帘有人送上了暖炉,又将亭子面对太掖湖的一边用幕帘围上,免得湖风太凉,吹着寒。刚一扯上这一面的幕帘,正欲再围上另外几边的幕帘时,纤纤摇头止制了,虽然要走了,纤纤也不想太惹人非议,命众宫人退远后,纤纤瞟了蜀王一眼,有些不耐的说道:“有什么事?” 见蜀王半天不应声,只是摆出一副自以为很帅,很潇洒,很个性的姿式,在那里不慌不忙的摇着手里的白玉骨扇,纤纤心中暗暗腹诽道,真是烧包,这么大冬天还扇着扇子,以为很帅嘛,也不冻感冒了,真是没天理 纤纤又等了半天,看见蜀王还是在那里摇着白玉骨扇子痞痞的笑着,而且还时不时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纤纤,直看到纤纤浑身纤又沉默的等候了半晌之后,终于爆头一皱,拳头一握,牙关一咬,闷闷的喝道:“蜀王殿下,你不会就是叫我来这里吹风的吧?” 蜀王这才一合手里的白玉骨扇,淡淡的说道:“当然不是,那样六弟还不得心疼死。” 纤纤听到蜀王提起皇上,脸上的神色帘有些黯淡,但很快就掩饰过去,浅浅的笑道:“蜀王殿下,诽议君上可是臣之大忌。” 蜀王用扇头在掌心里轻轻敲了一下,笑咪咪的说道:知道昨天夜里六弟在那里嘛?”看见纤纤神色漠然的望着远处,蜀王叹了一口气,沉静的说道:“他找我下了一夜的棋,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我能看的出来他很痛苦,他只有心绪烦乱的时候,才会下棋,用这样的方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凝静心神。” 蜀王看见纤纤眼眸微微垂下,望着披风边的万字福绣花出神,手指绕着披风上垂落着的几个银狐毛的小球,指间不停的捏玩着毛绒线的小球,上面的银狐柔毛,随着纤纤指间的力度,慢慢飘落 蜀王不由轻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副与他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表情,正色说道:“你知道不知道,太后要求六弟立蓝氏为后,却让六弟顶了回去,他不想你在宫里受一点委屈你的身份注定你很难让那些道学君子和士族的官员们认可你是大唐的皇后,六弟不想给你压力,又不想你受委屈,所以宁可他自己来顶这些烦人的事情,而让中宫一直空悬着。 ”说完静静的看着纤纤,希望能从纤纤的表情里看出感动,喜悦的神色,最终,蜀王只看到纤纤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哀伤和无奈 蜀王惊疑地睁大了眸子。再仔细看了看。真地。纤纤地表情很冷静。很淡漠。但凭借自己多年来在六宫里打转练出来地火眼金睛。也只能从她地眼角微垂中看出那一丝伤怀不由好奇地说道:“现在你可谓是三千宠爱在一身。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地。你不开心嘛?” 纤纤望着蜀王诚肯地表情。看着他此时一脸正色时。一张与自己地纳兰昭极似地脸。没来由地生出一份信任。淡淡地说道:“三千宠爱在一身。也是三千积怨在一身。宫中花无百日红。花谢时。零落成泥碾作尘。又是何等光景。” “但在这后宫里没有帝王地宠爱。你一个无权无势地女子生存会更加痛苦。你可知道”蜀王本想提醒一下纤纤南理国有可能已经背弃大唐。虽然现在还没有确认。但一经确认。纤纤地身份就很尴尬了。而且。如果纤纤失去了皇上地保护。到时候会不会被绑在阵前祭旗都很难说。但此时终归是国之机密。而且现在还事态未明。说出来总归是不妥地。话到了嘴边。蜀王却又游离了。 纤纤眉头扬了扬。瞟了一眼蜀王。嘟着嘴说道:“知道什么?说话说一半最讨厌了。” 蜀王眼眸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此事。只是笑了笑。望着纤纤低语道:朋友。他是帝王之尊。你不能总是想着要他让着你。哄着你。就算他想。他地身份也逼着他不能这样做。现在他肯为了你做这些事。已经很难得了。你就不 他生气了。我能看出来。在他心里。你和别地人不一从来不会因为和一个妃嫔吵架。气地一夜睡不着。拉着我下棋到今天早上还不肯让我走。他更不会为了一个不在意地人去顶撞太后。你要懂得惜福是可怜地我招谁惹谁了。弄地一夜没睡好。看来也只有你们好点。我才能睡上个好觉啊。” 纤纤望着远处的假山边上的四季青,经过一夜,那上面的雪都化尽了,露出青绿的枝叶,在这冬天的荒凉里更显的青绿可人,悠悠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两人之间的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蜀王殿下还是不要管这闲事了。” “如果是他让我来劝你的呢?”蜀王痞痞的笑了笑,一声打开了手里的白玉骨扇。 纤纤嗤笑了一声,嘲弄的说道:“我不信,有什么他不能自己和我说,要让你来?再说他那么骄傲的性子,怎么可能让你来劝这些。” “他嘴上确实没说,不过我知道他心里想,因为早上他迷迷糊糊依在棋榻上小睡了一刻的时候,一只棋子落下的声音惊醒了他,他第一句话,居然说的是:“纤丫头呢?”然后才现自己失态了,掩饰的笑了笑,最终只是望着窗外黑沉的天,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态而且,你不知道他在你晕迷的时候有多么痛苦,几乎一整夜一整夜,一天又一天的守着你,不论我们的环境多么不好,他也一定不会断了你的必须的药品,也一定要把你带在身边。他只想时时刻刻想看到你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因为这样他才能觉得安心,这样他才能知道你的情况,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在意过,要懂得珍惜眼前人。” 蜀王说到最后一句珍惜眼前人。声如轻叹,扇子头轻轻敲了敲纤纤的肩头,然后微一揖身说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余下的事,就看你自己了,他昨天一夜未睡,不过,我想如果他能看到你的笑容,他的心情会好很多”说到这里,蜀王又流露出他招牌的痞子笑容,然后轻声道:“先告辞了。 ” 纤纤看着蜀王浅水蓝的一身便装,慢慢变小消失,手抚在亭中桌上的暖炉,珍看见蜀王与从人离去后,上前几步道:“娘娘,我们”转眼看到纤纤的抚在暖炉上,赶紧劝说道:“娘娘,手不能放在这暖炉上的,这种暖炉只能就着取暖,要是像这样抚在上面烤热了手,呆会再一惊风就容易生冻疮了。” 纤纤微微点头,只是还贪恋着这暖炉上面的一点温暖,玉洁细嫩的手指在炉盖上慢慢打转心里悠悠叹了一句,为什么每次在自己抱着强烈的期盼的时候,总会失望,在自己已经决定放弃的时候,又会因为这些那些的事情升起希望,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捉弄人,不错,自己以前的确是只希望得到他的宠爱 可是现在,就像在超市买东西一样,要是你在六月份的时候买六月一日生产,保质期一个月的酸奶,如果口感,口味都是你很喜欢的,你肯定会喝的很开心。可是,如果同样这一批里生产的这杯六月一日酸奶,保质期一个月的酸奶是在七月二日你才买到了,你会是什么心情?正好就过了保质期一天,有的人会倒掉不喝,但却心里硌的难受,因为这也是自己花钱买来的,总会有些可惜,总会有些抱怨,为什么不是在保质期里,但如果你想着凑合着喝可能也没有问题,但心里却还是会些不舒服的念头,只要有一点头痛脑晕之类的,你就会怪到这杯酸奶上,因为它的不完美,因为它来晚了,因为它不在是那么合你的心意了,因为我们对它除了口感,口味以外,还有质量的要求。 这些蜀王说的情况,不能说让纤纤不感动,只是那天下午皇上对蓝宛晴说过的话,让她很心寒,或许过去,纤纤要的只是皇上的宠爱,至于其他的妃嫔,那是封建社会注定的结果,就算不甘心,也不能如何。所想所念,也只是两人在一起之时,皇上能只宠着只念着自己便也就满足了可是,当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纤纤对这份感情有些灰心,现在皇上的宠爱就像这杯酸奶过期一天的酸奶,可能还没有完全变质,却来的有些晚了,又正好在纤纤还没有完全死心的时候,实在让纤纤有些不知所措,一时心里不停有几种声音在呐喊 102愿如彼岸永不见 纤正在游离间,突然看见几个人匆匆忙忙的向这边赶+)人正是齐凌,纤纤眉头皱了皱,这位皇上身边的近侍太监,几乎就是皇上的影子,差不多是走那跟那,现在他来了,是不是代表皇上也会来了? 纤纤心里这样的念头一动,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慌乱,必竟此时纤纤还没有想好如何去面对皇上,只这愣神的功夫,众人已经走到近前。 纤纤这才看见跟在齐凌身后的芳芷与几个宫里的粗使宫人担着一些行礼,方感到有一丝不对劲,莫非,莫非,自己打算逃离之事又让皇上现了 正在这时候,齐凌走到近前说道:“段氏接旨。” 纤纤愣了愣,跪下恭敬的说道:“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凝芳殿瑜妃段氏,持宠而娇,多次顶撞圣颜,现褫夺封号,圈禁永巷落菊苑,望其静思已过,以慰朕心,钦此。” 听着齐凌的声音仰扬顿挫的颂读着这道圣旨,圣旨并不长,但纤纤撑着身子的手还是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待到读完,纤纤微一叩,站起身来,盈盈一福道:“段氏接旨,谢圣上恩典。” 望着齐凌手中明黄色的圣旨,纤纤眉目扬了扬,更觉得自己之前的游离是多么的可笑,曾经以为,不论自己做过什么,他都会原谅自己,曾经在心底觉得,他最多也就是从此以后不再理自己,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他是帝王,他有权利对自己做任何事,现在,他就在行使着帝王的权力在处罚自己对他的冷漠,或许一切,从他昨天说的那一句“罢了罢了,终是千古痴情梦”时已经注定,或许在他心里,这样的感情游戏他已经倦了,如果是真的喜欢,又怎么舍得如此待自己 齐凌将圣旨递于纤纤,安慰道:“娘娘也不要太难过了,过些日子皇上回心转意了,自然会放娘娘出来的。” 纤纤淡淡的笑了笑,只要在这宫里,都是有的吃有的喝但没有自由,住在凝芳殿或是冷宫又有什么区别?只是接过圣旨时,纤纤心里还是划过一丝疼痛。 齐凌看到纤纤一脸漠然,有些不忍的说道:“娘娘,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就遣人来告诉奴才一声,奴才一定尽力而为,唉” 齐凌长长地叹了一声。便吩咐身后地侍卫带着纤纤去落菊苑。纤纤回身看着众人。芳芷自然是跟着自己受苦这是无奈地许可以便对齐凌说道:“那请公公帮珍安排一个好些地去处吧。” 珍眼泪帘就下来了。跪下说道:“奴婢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娘娘。” 纤纤愣了愣说道:“这又何必?” 此时反是齐凌来拍了个板。轻声说道:“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此事奴才是办不了地。皇上说过。娘娘现在是有身子地人了。身边地近婢。还是要留着。好照顾娘娘。” 纤纤听到此言。不由叹了一口气。望着珍地眼神里升起了一些愧意。珍总是跟着自己吃苦。可是自己因为芳芷地话。还曾经怀疑过她 几人顺着小路走近永巷。看着永巷尽头地那处朱红地宫门。纤纤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在那里。皇后曾经把自己和一个从未获宠而变地疯颤地病妃关在一起。好在齐凌并没有领着纤纤去那个宫殿。还是向一边地小路绕了一下。沿着青石铺成地小路转到了永巷地南方。那里有一处小小地院落。院门边上挂着一个竖着地门扁。上面书着“落菊苑”三个字。门外已立起了守卫。门口还有侍卫长与冷宫地领事宫女在等候。纤纤皱了皱眉头。看来皇上还真是打算把自己当成重犯了。 齐凌先紧走了几进,过去与侍卫长和领事宫女说了几句话,便先上前一步推开了院门。 透过院门可以看见,院子里面种着几颗大树,里面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屋子,房子不大,但朝向很不错,院子也不大,但里面有水井,一边也有一个小屋子,看起来像是烧水做饭的小厨房,纤纤缓缓走入,淡淡的扫了一眼,虽然肯定不如凝芳殿里大,但也算合心意,并不似自己之前见过的冷宫那样冷凄荒凉。 齐凌又向纤纤略揖了一礼,说道:“娘娘好好保重。”转身又向门外的侍卫长和跟在一边的冷宫的领事宫女说道:“娘娘虽然获罪禁足在这里,但现在还怀有龙种,皇上吩咐,一切吃穿用度都还是比着妃嫔的标准,你们可不能扣减了,还有娘娘要是想吃什么,用些什么,都一切照办,若是有人有意叨难,哼哼余下的话,洒家就不说了。 ” 齐凌可是皇上近前的红人,他这样一句,谁敢说个自是个个唯唯诺诺。齐凌说完,又面向纤纤讨好的笑了笑,方才躬身离开。 听着齐 咐,纤纤一直在一边嘲弄的冷笑着,手轻轻的抚在自t是第二次听到齐凌说起他的紧张,只是他唯一的关切与紧张也只是因为这块还没有成形的肉,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一个女人在怀孕会有多么难受,多么彷徨,他或许从来也没有真正的关心过自己一阵酸意涌上纤纤的眼角,想到今天的际遇,纤纤更是越想越是郁结,一时气结,抚在腹间的手忍不住轻轻拳打了自己一下,没想到反应很大,纤纤帘痛的弯下了腰来,脸色白的吓人。 珍惊的跪了下去,抱着纤纤劝道:“娘娘,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你就是再气也不能拿自己出气啊,你要想打就打珍几下。” 冷宫的这个领事宫女也是一个心软之人,看着纤纤痛的脸色青白,也觉得有些可怜,想到当今皇上子息薄凉,现在更无一位皇子,这位娘娘现在怀着龙裔,本该是万般护着,千般疼着,却还让皇上罚来冷宫受罪,也着实可怜,而且又之前齐凌的那句话打底,便上前一步说道:“小人是冷宫的领事宫女,良使雪月,要不要请太医来诊治” 珍帘抬起头道:“那就有劳雪月姐姐了。” 纤纤却摇手制止道:“不必了,我进去喝点水就好了。” 珍尤不甘愿的想劝道:“娘娘” 纤纤只觉得这两个字十分刺耳,忍不住喝道:“好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两个字,从来没有听说过冷宫里有娘娘,这里只有大唐的罪妃说到一半,纤纤痛的忍不住低呤出声。 珍那里还能再说些什么,便和芳芷两人扶着纤纤进了正屋,从侧门进去就是一个起居室,两人一起把纤纤扶上床,芳芷虽然进宫之后少做粗事,但少年时必竟随父有过行商的经历,年岁又大些,总是比珍知事些,帘手脚麻利的下去烧了热水,用帕子绞好了帮着给纤纤敷了一会小肚子,纤纤这才觉得好些 这期间珍也没有闲着,迅速的把屋里的炭火烧了起来,很快屋子里就开始变的温暖如春,只是芳芷却忍不住叹息道:“公主,果然迟则生变都是奴婢的错,若是奴婢早日找到公主,又怎么会” 纤纤依在榻上,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怪只怪我不该持宠而娇”说到这里纤纤嘲弄的笑了笑,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觉得这么难过纤纤闭上眼睛忍住正想流下的泪,继续说道:“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自己承担后果。” 芳芷眨了眨眼睛说道:“不过奴婢来之前已经把消息送走了。” 纤纤淡淡笑了笑,能出去当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大约,自己也只能无奈的在这里终老一生,等待新的轮回,只是答应过貔貅的事情,却做不到了。 貔貅像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对自己好过的男性呢,嘿嘿,纤纤想起以前欺负貔貅的片段,心情才略好了一点,他的名字似乎叫小邪 好像心情好些,肚子也不再疼的那么历害,纤纤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轻声说道:“我们去四处看看。” 刚一起身就让芳芷按在了床上,珍也在一边劝道:“公主,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这里的情况和芳芷姐都看过了,大致上还是不错的,虽然比凝芳殿小了些,但若是放在民间,一般家里决对住不上这么好的院子,而且这里方间朝向很好,冬天也不着风,壁炉也有,还有小厨房,厨房里还有存菜的小地库,院子里的井,奴婢也看过了,井上有一个遮尘盖,水也干净清甜,真的还算是不错的,公主就好好休息养着身子,可便再和自己的身子过意不去了,只有好好生下这个皇子,才是公主的盼头啊。 ” 纤纤淡淡的笑了笑,知道珍还是小看了皇上的冷血,也不想想,他能在自己怀着孩子的时候关着自己,就能在孩子出世后,带走孩子,然后继续关着自己 最是无情帝王家,如果自己真的太不招人待见的话,没准还没有等孩子出世,自己就一尸两命,提前老家了。 想到这里,纤纤抚了抚腹间,眼眸微闪,想到自己之前还想着要逃出宫后打掉这个孩子,现在孩子的父亲又把自己和她一起关在这地方,心里越有些酸意,不由轻叹了一句,孩子啊孩子,你怎么这么不幸,有了两个这样冷血无情的父母然你爸爸不疼你,妈妈本来应该加倍疼爱你,可是妈妈真的连自保都难啊想到这里,纤纤眼眸中恨意更甚,此生此世,李昊,我与你只愿永不相见 103一种相思两处愁 纤又休息了一会,便依在窗台的小榻上休息,观察着阵设,很简单很干净,就像归蜀山庄里的一间普通小屋的布置一样,纤纤的手抚在绵布包好的被子上,好温暖,好柔软,和归蜀山庄里的一样,充满了晒过阳光的气味心里却也明白,这里与归蜀山庄不一样。自己也和当初不一样,过去那个单纯的爱着皇上,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便觉得满足的女生心思,早就变了 看着院外影影绰绰的侍卫纤纤悠悠叹了一口气,而他是否也曾经这样单纯的爱过自己,曾经在自己的心里觉得那么重要的问题,曾经那么渴望他可以亲口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却一直也得不到,因为这个,在自己心里曾经觉得那么的遗憾而又郁闷。可是,现在似乎觉得这件事已经不在重要 或许,这便是成长的标志,当有一天,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迷信爱情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成长,可惜,这一天来的太晚了,如果自己不是对于这份爱有着那么苛刻,严酷的要求,爱的那么深刻,却又是那么无奈因为向望,却又在心里时时刻刻感到绝望,在这样的折磨里而失去了理智,又怎么会把自己闹到如斯境地。 唉,或许只有到了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发现,其实爱情,真的并不重要,虽然现在还会为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感到心痛,虽然还会为了这份爱情有些不甘,但其实自己已经发现在生命里有太多比爱情更加重要的事务,比如说,好的生存环境,快乐的心境还有亲情,这些都比爱情更实际,也更重要 可惜在这个世上,自己有血缘的亲人,却没有真正义意上的亲人,真正说起来,自己一直都是寂莫的一个人想到这里纤纤温和的抚了抚自己的腹间,轻轻低语道:“好吧,宝宝,妈妈真的觉得在这个世上好寂寞,如果在顺其自然的情况下,你可以平安的来到这个世上陪伴妈妈,那就是我们的缘份,如果不能便是我们没有做母女的缘份唉” 纤纤眼睛转动了一下,望着屋外天空,不由在心里暗暗对着上天祈祷,如果这个孩子真的要出世,希望可以生一个女儿,那样还有些机会可以陪着自己相依为命 这一时间的齐凌也回到了两仪殿复命,皇上似乎心情很不好,一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见到齐凌回来,帘屏退了左右,方复坐下,问道:“办妥了?” 齐凌跪在地上说道:“奴才已经送瑜妃娘娘进了落菊苑,考虑到娘娘怀有龙裔,奴才自作主张,叮嘱了那里的管事的奴才们好好照顾娘娘,希望是不会让龙裔受委屈。” 皇上苦笑了一下,眼眸遥遥望着远处,似乎想透过这巍巍宫墙看到那远处的女子清瘦的身形,心里划过一丝心疼,却又只能无奈,淡淡的说道:“你有这份心思也算难得算了,你下去吧。” 皇上看着齐凌离去,握紧了手里的一只玉珠,这还是那时候两人坠崖时,从纤纤手腕上带下来的 玉的冰凉感染在皇上的手掌里,皇上轻轻叹了一口气,齐凌有这份心又有什么用处,这宫里的人心冷暖却最是现实,冷宫是最不招人待见的地方,就算再嘱咐,她又能好的到那去,想到纤纤身子的娇弱,而且现在还怀着孩子,一种心痛的感觉直从心里漫到指尖,皇上的手越捏越紧,不由暗暗问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嘛? 似乎这是一个现在得不到答案地问题。皇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又开始在屋子里毫无原因地走动。只希望自己不要静下来。不要静下来。不要去想那个丫头受地委屈。不要去想她伤心地样子。不要去想她会说出来地冷漠地话语。只能想怎么样可以让这件事早点处理好。这样自己才可以早些将她从冷宫里接出来。希望到时候她可以明白自己地苦心。不要怨恨自己 真地会不怨恨嘛?两个人之间。真地可以不在意这些伤害嘛?这种问题便是聪慧睿智如皇上。也想不出来答案 自从住进落菊苑。芳芷与珍地麻利地做风很快就显现出来了。现在她们已经不在叫纤纤“娘娘”而是称纤纤为公主。本来这样地称呼还是有些不对地。获罪地妃嫔。一般都称呼其家门地本姓。如段氏之类地。但这落 除了门外地侍卫。几乎都从无人经过。也就没人来挑9人在这里地生活也还算自在。但必竟这里是冷宫。少了粗使地宫人。挑水烧水。煮饭做菜都是自己忙碌。宫里地御膳饭是不会管冷宫罪妃们地饮食地。只是命人送点粗菜。粮食。做还是得各宫里地人自已操办。 芳芷与珍两人都是小富之家地小姐出身。入宫后也是女官。粗使地活计从来做地都少。这一下也是狠吃了一些苦头。比起以前纤纤最不得宠时还要委屈些。 纤纤看着两人天天忙的辛苦,也时常帮着她们做些力所能及的活,比如扫地或是擦擦桌子之类的,芳芷,珍本来还拦着,只是拧不过纤纤,加上实在忙的也没有时间时时刻刻的守在纤纤身边,最终只得听之任之。 纤纤虽然天天坚持做些活计,其实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大忙,加上纤纤的姙反应越来越严重,天天吐的利害,入住落菊苑里还不到几天,原本就削瘦的身子,更清瘦的像要飘起来一样,走起路的时候,都让人看着心里发颤 这天早上起来,纤纤又在洒扫屋子,珍见着了,帘抹着泪把纤纤按在床上休息纤纤看着珍的泪水顺着手指的冻伤裂口滑过,很快就渗入了珍的手上的裂口里,珍疼的眼眉都皱到了一起。纤纤只觉得已经痛的有些麻木的心里,闪过一丝心痛,拉过珍的手,轻声的说道:“去向他们要些治冻伤的药吧。” 珍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没事的,这些伤口,回头天暖了就会好的,只是”珍看着纤纤清瘦而苍白的小脸,突然心下一阵触痛,想到自己还在家里的时候,那时候嫂子也是怀孕了,天天娘会亲自下厨给嫂子做些汤来进补,还时不时的提醒哥哥,女人怀孩子的时候最是不容易哥哥更是将嫂嫂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举在手里怕吓了同样是女人,同样是怀了孩子,际遇却差这么多 当今皇上,子息凉薄,也一向重视皇裔之事,便是宫里其他的末等嫔妃有了身子,也不会受这样的薄待何况皇上一向疼惜公主,怎么会薄情至此,不知道公主做了什么触怒皇上的事情,才惹来了这样的下场,珍悠悠叹了一口气,心里只盼皇上能早点想起冷宫里还有一个为了帮他延续血脉而在受苦的瑜妃娘娘 正在这时候,芳芷端着三人的午饭走了进来,纤纤看着那案上面的清炒白萝卜花,清炒白萝卜,红烧白萝卜,再看看那三碗米饭,这样的菜都吃了几天了,虽然知道,这里冷宫,又是冬天,自然不会有些四令菜色,但还是心里一酸说道:们先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芳芷叹了一口气,充满酸楚的说道:“公主,我们现在寄人篱下,环境是有些不好,但你还是保重自己,吃些东西才有力气啊。这苑里的炭都快烧完了,雪月说冷宫的份例少,也早就分完了,现在公主要取暖的话只能等下个月再分了,炭火只怕还要更省些的烧,公主要是再不吃些东西,非冻坏不可,不想想自己,也想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啊,就将就的吃些吧。” 纤纤现在对肚子里这个孩子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不会为他费心去做什么,但也不想损伤他,必竟只有这个孩子才算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经过了这么多事,纤纤实在有些寂莫的怕了。 听了芳芷的话,纤纤勉强的拿起了碗,夹过一个红烧白萝卜块,放进嘴里咬了咬,一口带着清甜味道的汁水溢满了口齿之间,不可否认,其实这一道普通的素菜,芳芷还是做的很出色,很可口的 纤纤又扒了口饭,刚嚼了几下,就觉得那吃下去的萝卜在胃里和饭打架了,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吐了出来,屋里帘弥漫开一股酸臭的味道。 纤纤强忍着想要继续呕吐的冲动,挣扎着爬了起来,想出去再吐,必竟这屋里还要住人的,而且现在为了省炭。只有纤纤睡的这个主卧屋里才点着炭火,所以三人不干活的时候,都是尽量缩在这个屋子里的,要是吐的一屋子的臭气,大家还怎么过日子啊, 104永巷落菊锁纤秋 芷与珍看着纤纤起身,便追过去想扶着纤纤,但纤t堂屋,脚下一软让堂屋的门阶绊了一下,帘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头也一下撞在了门边 两人赶到时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纤纤重重的晕倒在了地上 芳芷与珍同是脸色一变,追了过去扶着纤纤,看见纤纤头上撞出了一个青紫的印子,人也昏迷不醒,不由心里大乱,必竟在此之前,纤纤已经中毒晕迷了一个月左右,身子早就淘的虚了,太医本是嘱着要慢慢温补,好好调养,现在却让关在这里,天天除了萝卜伴米饭,就是米饭里面加萝卜,这只怕比一般家里喂猪的食料强不了多少 那里是一个宫中应该锦衣玉食的宫妃所应该享受的待遇心里默然叹息帮着芳芷一起把纤纤抬上了床榻,看着床下纤纤吐出的污物,对芳芷说道:“芳芷姐姐,你收拾一下,我去想想办法,给公主找个太医来瞧瞧。” 芳芷默然的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珍十三岁进宫,现在也在宫里服侍了多年,但现在大家都是让禁足在这里,对于她说请太医之事,并不抱多大的指望 珍出了屋子,还没有走出落菊苑的院门就让侍卫们拦住了,侍卫们没好气的冷喝道:“干什么?快回去!” 珍跪下来求道:“娘娘终归是怀着龙裔的,现在晕了过去,烦请大哥禀报一下,给娘娘请个太医吧。” 侍卫们不由一起嗤笑了一声,其中一人冷笑道:“从未听说过冷宫里还住着娘娘,你要看清世事。” “不错,我们要看清世事珍起来,他们算什么,能见的着那个像样的人物,值得你跪下相求。”纤纤虚弱的声音从珍的身后悠悠传来,珍并未起身,只是望着被芳芷扶着的纤纤说道:“皇上只是褫夺您的封号,并没有撤去对您的册封,您便是在这里,也还是现在宫里位份最尊贵的娘娘。”转过身眼光炯炯的望着侍卫们说道:“我家娘娘当年宠冠六宫,现在虽然让皇上罚在这里思过,但也不代表以后会一直在这里,于你们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帮个忙呢。” 看着周围侍卫嘲笑的看着珍,纤纤只觉得好像跪在那群人中间的并不是珍,而是自己,这样的屈辱使得纤纤的手都气的有些上也染上了不健康的红晕,怒喝道:“珍起来,随我回去,不要再惹我生气。” 其中一个侍卫轻笑道:“还真当自己是个娘娘了。”说完之后,又轻笑了一声说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说到这里才感到有一些奇怪,为什么没有人应和,而是所有人都望着自己这才惊觉的转身,看着身后的蜀王摇着一把白玉骨扇,笑咪咪的扫视着众人,众人一起跪下行礼道:“参见蜀王殿下。” 珍却跪行到蜀王面前泣道:“蜀王殿下。我家娘娘刚才晕倒了。还请蜀王殿下代为奏请太医来诊治一二。” 蜀王也不叫众人起身。只是望着珍说道:“你倒是个忠心地奴婢。起来吧。” 然后。就那样。摇着一手中地白玉骨扇。带着他招牌地痞笑。在一地伏地众人中。一袭水兰色地滚边水浪蠄龙如风纹冠服。如同一个浊世而出地佳公子。就那样慢慢地越过众人走到纤纤面前。悠悠叹了一口气。用只能周围这两三人才能听到地声音说道:“我今天才知道你到了这里为什么不肯听我地话。和他好好地呢?算了。你等着我地消息。” 纤纤眼眸里生出了一丝怒意。不肯听你地话?有给过我机会选择听或是不听了嘛? 蜀王看着纤纤地样子。嘴角歪了歪。终是没有说什么。转过身时又恢复了那一脸笑意。扫视了一眼跪了一地地侍卫说道:“你们也平身吧。” 蜀王远去地背影。沾满了珍与芳芷地期盼。 纤纤却是气愤愤的闷哼了一声,一脸的鄙视。完全没有感谢蜀王给自己解围的那份谢意 蜀王走近两仪殿里,看见坐在桌案后的皇上,第一眼,便有着一种又回到了当初长安城外,皇上抱着如同死人的纤纤一夜一夜不合眼时候的感觉此时的皇上清瘦的吓人,脸色有些青白,眼眸中布满了血丝 皇上看着蜀王来了,勉强的笑了笑,揉了揉眉间道:“五哥不是刚才告别是,要启程去江南征兵,如何又回来了。 ” 蜀王捏紧了手里的白 ,感受着玉骨的冰凉,才觉得渐渐冷静下来,想到自t在是冲动了一些,皇上深宫内院的事情,就算是自己,也实在不适宜插嘴说些什么的。 皇上看见蜀王有些犹豫的表情,又笑了笑,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桌面,说道:“五哥?” 蜀王这才又笑了起来说道:“臣之前路过一座宫殿时,听人说起,里面有一位怀了龙裔却又被禁足的妃嫔晕倒了。” 皇上立刻站了起来,手指一寸寸的抠住了桌案,指甲与包紧着桌案的黄色锦布一起抠在书案上咯”的声音 蜀王眼眸一亮,上前一步说道:“六弟,何必为难她,也为难自己,千不看,万不看,也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让她在那种地方受罪了。” 听见蜀王的声音,皇上才如恶梦初醒一样,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沉声说道:“我不能,我甚至连去看看她都不能,明知道,这样她会恨我,明知道她身子弱,明知道她现在怀着我的孩子,我却要亲手送她去那里吃苦。”声音越说越轻,也越来越低哑,说完后,皇上痛苦的闭上眼睛,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蜀王也是一个男子,自然懂得一个男人喜欢女人时的神情,明明可以看出皇上是在乎的,是在心疼的,可是为什么 蜀王眼眸微动,手里的白玉骨扇险些掉落在地上,好半天,蜀王才小心翼翼的凝声问道:“陛下,可是因为南理国” 皇上睁开眼眸,点点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理国极可能在幕后支持叛党,虽然现在还未经确认,但朕相信,军报会在近半个月内上来。如果我还把她留在凝芳殿里,如果我还把她放在引人注目的地方,到时候唉” 有谁会知道在自己拿起朱笔写下将纤纤罚去冷宫的时候,自己的手在颤抖,有谁会知道,自从她去了冷宫,自己从无一夜安眠,千思万绪都是在思念她是否安好可是连去看看她都不能,只有让她淡出众人的注目,到危机来临时,自己才能更好的保护她,可是为什么不论身边睡着那个女人,心里想的念的还是她,虽然皇上心里思绪纷乱,最终,还是将心头滚过的千万的心酸与无奈都化为一声长叹 蜀王愣了愣,还是追问道:“军报还未奏知,皇上是怎么确认的?” “因为那天朕的暗探抓到了一个送信的人,南理国二皇子段明轾遣人传信要将纤纤**宫去。有了这个消息,再联想联想军报上已经的奏知南理国行事的暧昧,还有之前在江南一代出现的神密粮商,莫家老贼没有这样的远见也没有这样的魄力与财力,答案脱口欲出”皇上沉声说道。 蜀王悠悠叹了一口气,望着皇上,淡淡的说道:“臣有欺君之罪,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让蜀王突然性的这么一个跳跃,弄的愣了一下,但还是笑道:“自家兄弟扯这个干嘛,再说,你骗我的事,还真不少,要论罪,也不差这一件了,快说啥事。” “还记得前几日也在这两仪殿里,皇上问我有什么事,臣说,是当个先锋去收拾收拾莫家老贼” 皇上嗤笑了一声说道:“朕知道你是骗我的,你的眼睛当时在那不停的转,明显就是在找借口。” 真是的,人太聪明了会少了很多乐趣,蜀王悠悠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当时臣想问的是,如果,南理国真的犯上做乱,皇上,你会维护瑜妃,保护她不受伤害嘛?” “朕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皇上眼眸眯动了一下,不过好像一直以来让她受到伤害的人始终是自己。皇上心里一阵烦乱眼中却突然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淡然随和的问道:“五哥,你为什么要对这个丫头这么好呢?完全不像你的性子了。” 蜀王痞痞的笑了笑,打开手里的白玉骨扇,悠然的看着扇面背部的兰花图,轻声说道:“皇上难道没有现纳兰浩与臣长的极似嘛?” 皇上眉头扬了扬,轻语道:“什么意思?他是你的私生子?年岁上合不上啊?” 蜀王帘感到自己的额头上汗如珠滚落,满头汗的说道:“怎么可能。” “朕也觉得不是,那是为何呢?”皇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与疑惑的望着蜀王 105犹为离人照落花 上香炉里的沉香,慢慢的散在室内,一屋里都充满着v9香味 皇上眯着狭长的眸子炯炯有神的看着立在那里笑的如一只慵懒的狐狸一样的蜀王 蜀王合上了手里的白玉骨扇,悠悠的说道:“因为她是纳兰纤纤因为她是纳兰昭的女儿。 ” 皇上眉目挑了挑继续看着蜀王,蜀王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让影昧们调查了一些关于纳兰家的资料,纳兰昭,很可能就是当年因为参于巫术密害先皇的孝贤昭皇后而获罪的纳家中唯一逃走的男丁,当时纳家家主的幼子,凌南” 皇上眼眸微微动了一下,看着蜀王悠悠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这么关心他们姐弟两,既然如此,朕现在不方便出面,你帮朕照顾她” “皇上,这样妥嘛” 皇上愣了愣,才醒悟过来,纤纤是自己的妃嫔,蜀王是一个外封的王爷,两人之间的交往事必引起朝臣非议,这一句话总归是自己的糊涂了,只是想着这个丫头总得交给自己放心的人照顾才好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倒是朕犯糊涂了,五哥,你早些离宫,去办差吧。” 蜀王望着皇上,眼眸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轻声说道:“皇上,好好照顾她,在臣的心里,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方才揖了一礼,一撩长袍,摇着手里的白玉骨扇十分潇洒的离去了 皇上看着蜀王离去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荒唐的感觉,明明蜀王才是哥哥,明明自己才是弟弟,为什么,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却更像是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更像是一个长,看着金碧辉耀的两仪殿,皇上的手慢慢抚在龙椅的扶手上。 这御书房里的龙椅虽然不如金銮正殿里那样庞然大气,但也是十分精致,扶手两边都是一只龙头昂起,口含金珠 皇上地手指无意识中拨弄了一下龙口中地金珠。心尖微微地有些无奈与悲凉。其实。自己日夜筹谋又换来了什么?最终连随心地活着也是不能突然己一生中最快乐地时光好像只是在归蜀山庄里地那十数日。那样地平实。而又温暖。心里虽然还悬着长安地一切。却又还是向望着就这样一直下去。两个人一起守在一个偏远地小山庄里与对方相守一辈子 皇上沉思了一会。终是立起身来吩咐道:“摆驾绿茵阁。” 严若雨有些成惶成恐地整理好衣装便出来接驾。皇上让她起身后。便细细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熟悉又陌生地女人。皇上看着严若雨一副谨小甚微地样子。眼眸中闪过一丝难掩地不快。 曾经自己也宠幸过她几次。记得她也算圆润美丽。只是这样地女人宫里实在太多了她也就不算怎么出色。她生过孩子以后。当初地兴致过了。便也就淡漠了。加上那时候总和纤纤在一起。自然也就少来了她这。后来纤纤却因为她地孩子来与自己争吵。指责自己喜新厌旧。那一刻确实很生气。但更气地是她。若不是她使了一些手段利用纤纤对她地相信与友谊。又怎么会闹成这样。讨厌她地这份心计。加上之后因为她生过一系列地事情。纤纤选择不见自己而求放过这个女人地父亲若真有孝心又何必不自己来求。而是让纤纤来做这件事。这样地心计。这样地行为。都让自己更加厌恶她。连带地连她地孩子。诗仪。自己也很少看望。时间久了。似乎自己都快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直到现在 因为只有她。才是合适出面去照顾纤纤地人。 皇上凝视了严若雨良久,淡淡说了一句:“起来吧,随朕进来。”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西暖阁。严若雨垂下眸子,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跟在皇上身后,此时皇上会来这里实在让她有些喜出望外,便是皇上再冷漠,她也只有喜悦的心情,何况皇上一向便是这样淡然。 待到了西暖阁外,皇上又吩咐众人皆不可进来,只余下严若雨与皇上在这屋里,严若雨殷勤的奉上茶,小意的讨好道:“嫔妾看陛下走进来时,脸带倦容,不若让嫔妾为陛下锤锤腿吧。”见皇上不置可否,便取过一个软蒲团,蹲跪下来,一双白嫩温柔的手,细细的按压在皇上的腿上,顺着膝盖慢慢向上揉去,皇上眼眸抬了抬,一伸手 雨推开 这一掌推的不重,但刚好可以将严若雨推开,严若雨趴在地上,好半天也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自己是那里做错了,会引来皇上的暴怒,严若雨那里还敢多说什么,只是抬着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望着皇上,那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与伤怀 皇上冷眼看着严若雨的泪水,漠然的说道:“贱婢,你刚才想干什么?你以为朕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严若雨垂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打湿了地板,撑着身子的两只手都在不停的颤抖,是啊,自己在想什么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父亲已经获罪贬为庶民,加上自己家族过去与莫家,长孙家都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自己现在在这宫里不过是芶延残喘,若还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便就是真得了皇上的宠幸,不说旁人,只怕太后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 皇上立在窗前淡漠的说道:“你知道当初你父亲为什么可以免于死罪嘛?” 严若雨低着头,声带呜咽的说道:“那是皇上的恩典” 最讨厌别人在朕面前言不由衷,你明知道那是因为纤纤是瑜妃为你求情。” 严若雨垂下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得应道:“若是皇上无意施恩,便是有瑜妃娘娘的恩德也是无用” 本来纤纤已经让褫夺了封号,是不能再称为瑜妃的,但皇上却偏偏这么叫了,于是,严若雨也只能顺着皇上的话应着。 “当时朕给了纤纤两个选择,一是她从此不管这些事,二是从此不见朕,朕便从轻落你父亲。”皇上淡淡的说着,然后眼眸炯炯的观察着严若雨,看着她抬着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一丝悔意,稍觉心里舒服了些,这个女人总还是算有一些良知,不枉纤纤过去如此待她。 其实皇上又怎么会明白,那一个少女入宫时不是曾经天真无瑕,曾经善良过,只是这后宫的环境逼着她们不得不迅速成长,迅速的学会心狠 严若雨好半天才颤抖的接着说道:“所以那之后皇上才会冷落瑜妃娘娘。” “你不用说感动,或是感谢之类的话,瑜妃现在的情况你也很清楚,她现在必竟怀有龙裔,朕不想她在冷宫里吃太多的苦,你如果感念她过去对你的情谊就想法子好好照顾她。”皇上凝望着严若雨,一脸阴冷的缓缓说道,这语意里充满着威胁的气味,不要说严若雨心里还对纤纤有几分愧疚之心,便是一般的妃嫔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严若雨低头应道:“嫔妾遵命,只是皇上既然如此怜惜瑜妃娘娘,何必让她继续在冷宫里受苦寻个理由让她回凝芳殿里休养便是了。” 的决定不容你来过问,你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便是了,好好照顾瑜妃,日后,朕必然有赏,但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出自朕的授意”皇上淡漠的说着,眼光悠然,只是心头想到纤纤在落菊苑里受的委屈,就如小刀一下一下的在绞着一样又还能够忍受,能够让自己保持着天子的风采,沉稳的说着每一句话,只是心里偏偏还是那般痛着,一直那般痛着。 皇上心烦的看着严若雨说道:“纤纤刚才晕过去了,你现在就领着太医去看看她,回来再告诉朕情况。 ” 严若雨眼眸黯然的点了点头,皇上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告诉纤纤,朕会去看她的,让她安心等着朕接她出来。”说完便随手拿起严若雨刚才奉上的清茶,一把砸在地上的一声响动,再就得过皇上示意的齐凌帘率着众宫人冲了进来,跪下说道:“这是怎么了,还不快来几个人收拾一下。” 皇上却是喝道:“都给朕滚出去,严氏,朕好意来看你,便是让你来提那个贱婢的嘛?以后你若再为那个不懂进退的人求情,便去落菊苑里陪她好了。”便怒气冲冲的领着齐凌转身便走,眼角的余光扫过在暖阁外立着的那些宫人,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今天这一幕,应该很快就会传遍六宫,或许是朝内的几位近臣那里也一样会知道吧 唉,皇上在心里轻叹了一声,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习惯这样,欺骗着别人,习惯这样装腔做势 106香如故惹群芳妒 若雨依言领着太医进了落菊苑,皇上只是明令不准纤t是并没有明令不准人去探视,严若雨再不得宠也是宫里正而八经的正五品婕娘娘,现在六宫里位份在她之上的也只有一个疯疯傻傻的昭容,她要进去看望,自然没有人敢拦着。友情提示:喜欢该小说,请到秀阅读最新章节 纤纤看见严若雨来了,眼眸睁了睁,脸带笑容的走过去拉着严若雨的手说道:“若雨,你来干什么?小心让某些小心眼的男人知道了迁怒与你。” 严若雨的眼眸动了动,联想到自己在皇上那里的待遇,忆起皇上最后的嘱咐:“告诉纤纤,朕会去看她的,让她安心等着朕接她出来。”再对比纤纤这样话语,只觉得纤纤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那一刻,严若雨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或许是吃醋,或许只是因为不甘心,最终没有将皇上让自己转述给纤纤的话带到,严若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道,我不是不说,只是因为太医在这里不方便说,更何况纤纤只是早点晚点的事,迟早也是会知道这件事的。 纤纤看到严若雨来了,还是很开心的,必竟当初纤纤,严若雨,乌兰琪三人同时入宫,一向情谊最相宜,纤纤出宫多时,又晕迷多时,此时又是最落魄之时受到对方的相助,正是相见甚欢 不过自纤纤醒来,便让皇上罚入了这落菊苑,芳芷与珍也不是多话之人,纤纤到现在还不知道,乌兰琪已经死了,看见严若雨神色黯然,纤纤不由打趣道:“怎么了,看见我不开心嘛?”见严若雨摇头,纤纤继续说道:“我就知道,若雨看见我肯定高兴,还是若雨对我最好了,那像乌兰琪,我来住了这么久,她也不来看看我。” 严若雨愣了一下,最终说道:“纤纤,你不知道嘛?乌兰琪已经死了” “死了”纤纤颤抖的重复了一遍,然后望着严若雨,一把拉着她的手问道:“为什么?她怎么死的。”那样纤瘦细弱的小手,在这一刻有着一种出奇的气力,直捏的严若雨手掌生痛生痛的,好半天才勉强的挣了开来,淡淡说道:“她没有你的好命,可以跟在皇上身边,受皇上的保护,莫家谋逆以后,我们这些在宫里的妃嫔自然是乱世红颜随水流,听说乌兰琪是让人倒拖着拉出了晴霁殿,还没有出宫,就断气了,之后,还让人将双手双脚都砍断,眼珠扣了出来,削去了双耳口鼻,一身是血的挂在城头血凝着的血腥味长安的门楼边几天都漂不散” 纤纤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楚,两颗眼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滚了下来,虽然三人之中,自己与乌兰琪远不如和严若雨来的亲近,只是,只是,只是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而且还死的这样凄惨,纤纤的心里还是有一种不出的难受,就好像有一口气吸到了胸口,却闷在那里出不来,就在那里闷着,闷着,闷的想要再吸第二口气都不行 太医此时已经写好药方送了过来,然后揖礼对严若雨说道:“琼婕,这位娘娘是长期的身子虚弱,加上怀有身孕,营养不良所致,并无大碍,不过要好好进补,安心休息便是了,这付方子是一付安神定胎之用,先取六贴用着,早晚煎服,三日后若是觉得还有不妥,再请下官来应诊。” 严若雨看着纤纤一脸信任与开怀的神色,只觉得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便笑着说道:“我是偷着来的,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也不好,我就送太医一起出去了。” 听说严若雨要走,纤纤难免有几分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叮嘱道:“你以后就不要来了,要是因为我让你受罚,我就真的想要去撞墙了。” 严若雨点了点头。笑道:“你又瞎说。好好养着。我回头再来看看你。 ” 严若雨离开落菊苑后自然得去两仪殿向皇上回话。美其名曰是为之前触怒龙颜而向皇上请罪至于真实地情况: 皇上听到严若雨来了。帘招了她进来。领着她进了内室。屏退了众人。便问道:“纤纤怎么样了?” 严若雨愣了愣。最终鬼使神差似地说道:“太医说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虚了些。” 皇上心里一直隐隐绞动的小刀,绞的越厉害了,身子虚了些,原来这个丫头练过武艺,身子那里虚了,自从和自己在一起,不是因为自己受伤,便是让自己罚的七伤八涝的,终是弄的把好好的身子淘的这么虚弱,以后 一定要让太医好好帮她调养丫头,你可是要)]去接你出来,到时候到时候,只怕那个丫头也会气的不肯理自己吧,皇上苦笑了一下,不过怕什么,一辈子是很长的时间,以后还有几十年的功夫可以陪着她,宠着她,让她明白理解此时的无奈 皇上又问了几句纤纤的情况,便让严若雨离去,临走时,又赏了严若雨些血翎燕盏,燕窝中的极品让人称为血燕,但这种血翎燕盏却是极品中的极品,只因为只有筑于山崖悬洞里的血燕中整只个大质优的燕窝经除杂后,还能保留原有形状而成形成盏状的,才能被称为血翎燕盏,可谓是千中无一 可严若雨拿着这血翎燕盏却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明白,这不是赐给自己的恩赏,而是要借着自己的手送给纤纤的自己当初怀着诗仪的时候,皇上何曾这样关怀过,几次赏赐还是皇后嘱内侍省准备的皇上为什么这般惦念着纤纤那个丫头,为什么如果自己能得到皇上这样一半的宠爱,自己的父亲只怕就可以官复原职了吧,那样母亲在家中也不会再让父亲放纵的些小妾们日日欺负了 严若雨想到这些,却也明白现在自己唯一能得皇上一些好感的方法,便是可着劲的对纤纤好,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继续这样日日召见自己,严若雨露出了一丝苦笑,当即命人把血翎燕盏配上红枣等物煮上了一锅清粥,又做了几色小菜,在晚饭前让人给纤纤送了过去,自己却是有些不愿意再去见纤纤 这一天里生的事情,这一切的消息又怎么瞒的过宫里一双双的眼睛 正在严若雨遣人给纤纤送燕窝粥的时候,今日下午出诊过的太医便让招去了瑞慈殿里。 太后含着谧静的笑望着眼前的太医,而这位太医却觉得有种汗如雨下之感,太后看见太医的额头上隐隐冒出汗珠,人也有些局促,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哀家听说,你今天下午去给冷宫里的那个罪妇问诊去了?” 太医赶紧低声应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小人下午确实给一位在冷宫里的娘娘看诊过。” 太后眼眸动了动,厉声说道:“住嘴,娘娘,什么娘娘,她只是一个罪妇,看诊的情况如何?” 太医就是再蠢也不会和太后拧着来,只得应声道:妇,小人给这位罪妇看诊过,她身子太过虚了又有些营养不良引起的” “她如何,哀家必不关心,哀家关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太后想了想淡淡的说道:“还有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太医垂事,小人不敢妄言。” “不知道?原来技艺如此荒废出去重责八十廷杖。”太后说的十分轻松,说完后,也不再看太医一样,好像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一般。 太医帘吓的汗如雨下,赶紧求道:“太后饶命啊,小人只是不能完全肯定,所以不敢妄言。”太后这才抬了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太医立马如蒙大赧一样说道:“小人有七分把握,罪妇怀的是男孩。”说完以后,便听太后淡淡的说道:“下去吧。” 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看着室内无人,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也就是皇上的奶娘,于娘这才上前一步凑到太后身边说道:“这个丫头已经让皇上贬进了冷宫,不若就”说着做出了一个如刀的手势,轻轻在空气里挥动了一下 太后手指轻轻在面前的桌案上敲了一下,方才淡淡的说道:“皇上若还是像过去那般疼她,这个丫头就必须死,但现在生的儿子,我了解,他对女人,从来没有什么太多的信任和感情,以前我误以为这个丫头不一般,现在看来也是一样的,既然如此,现在杀了这个丫头,反会引起皇上的注意与不满,不若让她活着吧。” 完话,太后垂看到自己指甲上新涂的豆蔻颜色似乎太艳了些,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这色彩没有之前宛晴送来的好看,下次让宛晴多送些过来才好想到这里,太后轻轻揉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雪白的玉指如同白嫩的春笋一样修长漂亮,太后满意的笑了笑,其实自己也不算太老 107梦里不知流年转 纤收到严若雨遣杏儿送来的燕窝粥,心里一阵暖意,t与珍和自己一起吃,两人初时不肯,纤纤眼眸一翻,不高兴的说道:“你们不吃就倒掉,反正我是不会吃你们不要的东西” 两人无奈之下只能从了纤纤的意思,三个人一起喝着那一碗,在现在的情况看来,很是有些奢侈的燕窝粥只怕这一夜里,只有纤纤这么个不知道自己处境的女人,才会闹的这么开心,吃的这么欢,睡的那么的香。喜欢该书,请到秀书网阅读最新章节 这一夜,大半数身处其中的人,都没有睡好,比如,严若雨,她是心里郁结的。比如皇上,他要筹谋的事太多了,比如太后,从她听说严若雨后来晋见皇上受了封赏,并夜里还敢去给纤纤送吃的时候,心情也变差了不少 不过,这些人当中,最尴尬的人,也是最无奈,最心烦的人却是召诰王段明轾,数月前,南理国君从密报中得知皇上有意削蕃,便命令以皇弟召诰王段明轾以游商的身份潜入大唐,用不同的方法聚集了大量的米粮,偷运在各处藏好,以便日后行军时可以方便补充粮草,更是受命要想办法将纤纤营救出来,以避免成为大唐的人质或是出气筒,可是万没想到的是,皇上先是与纤纤同时失踪,后又中毒,一直晕迷在皇上的两仪殿里,若是纤纤当真中毒病危,便是自己有千种方法,也使不出来,只能先与芳芷通了一个消息,让她去确认一下,纤纤是否真的中毒,能否离开这里 直到前天,才得知纤纤虽然醒了,但已让打入冷宫囚禁的消息,段明轾是又焦又急,心里左右没有了主意 同在屋里想主意的纳兰浩看着段明轾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更是焦燥的历害,但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光靠个人武力可以解决的,只得无奈的抱着剑在那闷不哼声。 一大一小两男人大眼瞪小眼的了半天的闷,最后纳兰浩一声怒吼道:“管不了这么多了,大不了纠齐人,杀进皇宫里抢人。” 段明轾愣了愣,居然也点了点头,苦笑道:“好像也只得如此。” 于是这样一个最没有啥技术含量,最没有计谋成份,最傻气,也好像是现下唯一的方法,必竟纤纤与其他打入冷宫的嫔妃不同,还有侍卫在门外守卫,这两天收集到的情报是侍卫们是三班两岗轮班倒值,决定禁止纤纤离开,而且基本上也不准闲杂人等进入,便是御膳房里送菜也只能放在院门口这样的情况,想让纤纤装成什么人混出宫,那几乎是完全不可能 既然总的战略纲领已经制定出来,那便开始细化计划,段明轾拿出之前花重金凑拼出来的宫里的地图,摊放在桌上与纳兰浩一起合计。 虽然段明轾也带了近百个南理的禁卫军里的高手,这些人也早就化整为零进了长安潜伏下来,只是和长安城里的千军万马相比,这些人如果真的硬撞硬,除非每个人都有不逊于纳兰浩的轻功,不差于骆其扬的剑法,比夏夜还要旺盛的精力总而言之就是可以集当今武林中几位少年英杰之所长,或许可以一试,能不能杀出重围但很明显这不可能所以,这些人从开始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就注定会有很大一部份人逃不出去,将会永远的留在长安 两人望着地图。细细地密谋了一夜。直到天空泛白方才拟定了计划。 事情议定了。纳兰浩反而觉得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一样。倒在床上便睡。 段明轾却是一遍又一遍地在继续考虑着这地图上地每一寸计划。每一个设想。更多地是。如果真地救出了纤纤。自己又将如何面对将她带回南理。真地就是对她最好地选择嘛 如今地纳兰纤纤必竟已是嫁过一次地女子。不错。皇兄对她地想念从来没有淡泊过。正是因为这样寸寸如灰地相思。正是因为这样如同夺妻地仇怨。燃烈了一个男人地恨意。南理国才会参加今日这场烽火燃。狼烟乱地战火纷争 唉可是。皇兄必竟是一国之君。他从小样样要强。什么都要求完美。又怎么能容得纤纤已经嫁过另一个男人地事情呢?更何况这场战争。南理国不过是称着大唐混乱来搅混水地。大唐这只沉睡地老虎一旦真正地醒来。只怕南理国离灭国也是不远。怪只怪皇兄让自己来大唐购粮时。说地含糊不清。让自己误以为是为了南理国准备余粮以备不时之需。没有留在国内。不能及时地劝止皇兄。现在皇兄已经与莫家地叛军签定了盟约。一切都晚了 皱了皱眉头。最终也还是随着纳兰浩那般和着衣服。)e上。伸展了一下手脚。舒服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好好养神。现在不管如何。也得先将纤纤救出来再说。想起之前在长安城内看着莫家父子如何杀死回纥可汗之女乌兰琪。段明轾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些大唐地人。冷血地时候。实在可怕。那样娇弱美丽地女子。居然死在这样恐怖地手法里。怎么样也不能让纤纤留在这里。等到南理国反叛地消息正式传来之时。只怕纤纤会难免一死 看见天色变亮,太后撩开沉香紫的丝幔,看着案上的菱纹三足青铜香炉里余留的檀木散出淡淡的香味这样的香味好像有一种陈旧的味道,混在空气中飘浮着被岁月忽略的尘土,一点一点的在屋里漫延,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自己早就习惯了这样一个人,习惯了被人遗忘,在当初也正是因为自己这样才保住了皇后的位置 太后想到这里,看着镜中正在让宫女们梳妆的自己,皱了皱眉头,眼角其实已经有些皱纹了,只是粉掩的很好唉,真老了,居然越来越喜欢怀念从前的事了,什么时候开始感叹自己的年华老去?啊,是因为宛晴的原故吧,看着当年故人蓝天野的女儿,才惊觉到,自己的时光一直在这些阴谋与斗争中消耗,早就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好难熬后来皇上登基后,自己似乎才略略可以松了一口气,思绪却越来越多的沉浸在当年的回忆里在那样的思绪里,好像自己又可以回到从前,还是那个梳着芙蓉归云髻的姚家小姐,无忧无虑 现在也只有看着这些下一辈的人,才感到当年的故人也已经都渐入暮年自己其实也已经老了 这时候宫女们已经为太后绾好凤鸾朝天髻,别上了在髻前的金凤含珠的步摇,拿过镜子让太后观看髻 太后这个寂寞的女人,却只是放松着身子靠在冰冷的雕花椅上,好像在等着,燃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希望在心里悠悠的叹了一句,这一生自入宫后,自己何时真正舒心过便是这个儿子也总和自己耍着心眼,他可知道这样做,娘亲的心里该有多难过唉,今天该传严家的那个贱婢来问话了,太后想到这里眼眸微微一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淡淡的说道:“去把琼婕妤宣来。” 严若雨心惊胆战的走进太后宫殿里,行礼跪下后,太后冷眼的瞧着她,也不让免礼,只是淡漠的说道:“听说你昨天去看望段氏了。” 听着这句阴冷森森的话语,回想起宫里关于这位太后的传说,传说她亲手绞死了懿德妃,传说她在皇上登基后逼死了曾和她争宠的瑞贵妃总之,每一个传说都是血淋淋的严若雨刚还跪的直直的腿,帘有些打颤了小心的回道:“是。 ” 太后拿着茶杯,手指绕在茶杯的杯口上,继续说道:“胆子倒真是不小,听说你把皇上赐的血翎燕盏也送给段氏吃了,嗯?你胆子倒是不小,连皇上钦赐之物也敢拿出去送人?”太后眼眸轻轻上挑,冷如冰一样的眼神,扫在严若雨的身上,严若雨只觉得一股寒气迎面吹来,身上幽冷幽冷的,想说几句辨解的话,只是牙关之间轻颤了几下出了轻微“咯咯咯”的声音。 太后看着严若雨吓的脸色都变了,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说道:“都退下去。” 宫人们一个一个退出去,缺少了这些人气,广阔的瑞慈殿里,更添了几分幽寒阴冷 严若雨一个人跪在殿里空荡荡的地上,心里有一种心惊的害怕,太后低沉的声音在严若雨的头顶响起:“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说实话了。” 严若雨强撑着轻声说道:“嫔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望太后娘娘明示。”说完便低着头,看着太后紫红色的百花绣面的锦鞋,凝视着那露出裙边外的绣鞋上的那朵牡丹出神。 太后见严若雨说话不实不尽,心里知道她是个不点到透,不会说话的胆小人,唇边露出一抹淡笑,轻声说道:“你以为哀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皇上的授意” 严若雨吓的身子一软,好在手撑着实,没有在太后面前失仪 在落菊苑里的纤纤可不知道有这么多人正在为她的事着烦,她还是优哉游哉的在屋里帮着芳芷扫地 108何事无端添心 后含着笑看着严若雨离去,一直立在垂下的幕帘后的出来望着太后说道:“这丫头可靠嘛” “宫里的女人有那一个是可靠的,只是她的生死都在哀家一念之间的时候,只要是聪明人,自然也就可靠了。喜欢该书,请到秀书网阅读最新章节 “唉,我只怕让儿知道了,又和你执气。”于娘望着一脸坚毅的表情的太后,轻轻的叹道,只有自己知道这个表面上总是对着儿子要求严格的女子,其实心里有一颗和普通母亲一样的温柔慈母心。 太后脸色一凝,手指轻轻抚了抚自己鬓间的丝,无奈的说道:“以儿的聪明是瞒不住的,气就气吧,又有什么办法,养儿一百岁,忧心九十九。” 于娘眼眸转了转说道:“其实儿难得能如此用心,想必是十分喜欢,不如放过这个丫头由着儿决择的好。” “哀家现在不就是想看看这个丫头的选择,哼,如果这丫头是真心待儿,哀家也会护着她,但她若是和沐出云是一路的货色,便是让儿怪哀家这个做娘的心狠,也要先把她处理掉,免的日后成了一只心头尖刃。”太后声音轻轻柔柔只是语意里流露出点点寒意 于娘愣了一下,当年那个开朗率性的大小姐,现在居然变成这样的心狠手辣,别人也就罢了,只是这个女子肚子里必竟还怀着她未出世的孙子啊想到这里,于娘苦笑了一下,自己又何尝不是变了,最初听说瑜妃为了逃跑而中毒之事,只觉得这个丫头实在太该杀,又何曾想过她肚子里的孩子 于娘定了定心神,淡淡的说道:“可是,这深宫大院的,就算那个丫头知道了这个消息又会如何呢?” “别人会如何,哀家不知道,不过这个丫头,哼,哀家赌她会逃跑,到时候,她就算让守宫的侍卫们射死,皇上也没有理由再说什么了。”太后慢慢的说着话,眼眸微微一眯,指尖轻轻的在桌上敲了敲那一刻的神情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样 到了中午,严若雨又带着丰盛的饭菜去看望纤纤,纤纤笑嘻嘻的迎了出来,拉着严若雨的手说道:“你又来看我,对你,不会有什么吧?” 严若雨心里苦笑了一下,脑子里回想着早上面见太后时的情景,太后冷冷的对自己说道:“哀家最不喜欢人家说谎了”自己便鬼使神差把皇上叮嘱不让说的话,都说了,心里还在安慰自己,其实在严若雨自己心里都没有现,她与纤纤两人的感情其实早就淡泊了,从皇上开始宠幸纤纤的时候,一直寂莫的严若雨在心里就有一种叫做嫉妒的心理在慢慢的成长 “没什么啦。能有什么。只是你”严若雨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纤纤进屋。一直走进屋里。方才说道:“我听人说。大家都在传南理国在暗地里援助叛军” 纤纤愣了愣。再联想到二皇子段明轾遣人传信要将自己**宫去地消息。心里已经明白。这就是自己之前不知道地关键。只怕此时是确实地。皇上得到消息将会是早晚地事情想到之前问起乌兰琪时。珍呜咽地说琪昭华死地如何凄惨。一个活生生地大美人就让活活地拖死了。死后还让人削骨去肢地剥成一个人棍挂在城门外。只怕自己这样一个叛军地公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地 纤纤心里颤抖着。但还是笑着说道:“若雨。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你要是在这里呆地时间太长了。沾到这里地霉气就不好了。” 严若雨任务达成。还留在这里面对着纤纤清甜如花地笑颜实在是一种折磨。便赶紧借着话告辞离开了 纤纤看着严若雨离开。心慢慢地向下沉了下去。芳芷端上菜摆放好后。看见是八宫酿丸子。百花糕。红绫饼餤。遍地锦装鳖。旋鮓笑道:“这几样菜做地也算精致地。公主。快来趁热吃了” 纤纤听了跟过去。随手拿着筷子夹起块红绫饼餤刚想放进嘴里。嗅到上面有一丝淡淡地油腥味。便帘觉得胸口一阵酸意翻滚。赶紧冲了出去。趴在门口吐了一会。芳芷立即跟了出去。温和地帮着纤纤顺着气。 纤纤揉了揉眼角的泪水,突然想起前世在一本心理医书上看到过,一个女子如果抗拒怀孕的话,那么她怀孕时的反映总会比一般的人来的激烈纤纤的嘴角露出一丝难言的苦笑,是啊,孩子本来应该是在父母双方的期盼与众人的祝福下诞生,可 的孩子却偏偏来的都是这么不是时候 无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的,转眼又到了夜里。 纤纤无聊的看到窗外皓月明如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寂寞,无奈,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害怕,害怕有一天皇上突然把自己拖出去做**棍来提高士气什么的,正在出神间,突然空中烟花绽放,其色缤纷,花攒绮簇,灿烂夺目 烟花,怎么会突然有烟花。 看着天间的落英如莹华的烟花,纤纤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元霄佳节里的月夜,自己还是一个无忧无虑,只想当米虫的纳兰家大小姐 烟花可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南理国虽然研制出来此物,但因太过稀少,制做时又易出意外,这些年来并没有做为贡品上贡,这样,长安里,怎么会突然这样放出烟花,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段明轾在给自己打信号 纤纤心中一动,便想出屋,却让门外的珍给拦住了。纤纤微笑道:“干什么?我想出去溜达溜达不可以嘛。” 珍细声细语的劝说道:“公主是有了身子的人,夜里更深雾重的,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芳芷已经站起身来挑起灯,望着纤纤说道:“公主,只怕是他们来了。” 纤纤点点头,说道:“总要有些方法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才好。” 两人一起看到桌台上的芳芷刚才点着的烛火,看似随意的一下挥飞,正落在一旁的书籍上,一下便是点着了。 珍帘睁大了眼眸说道:“公主,你们这是” 纤纤回看了一眼珍,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的说道:“我们想逃出宫里,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珍愣了一下,牵着纤纤的手说道:“公主,我看皇上对你还是有心的,只要等他消气了,自然会接公主出去” 纤纤摇头冷笑道:“就算可以回凝芳殿里,哼,这里和凝芳殿不过是从这件小笼子换到一个大笼子而已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你自己决定吧。” 珍眼泪帘流下来了,纤纤知道珍如果与自己同行,皇上追究起来,她肯定罪同叛逆,以后只能一生逃亡,但还是不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珍想了一会,感到如果留下来,皇上一定会生辟了自己,最终还是说道:“奴婢要跟随着娘娘。” 众人都不嚷,只看着火光越来越大。屋外的侍卫总算现有些不对劲了,打开门冲了进去,只见三人站在一起聊着天,看着火势逼人,热浪滚滚,暗骂了一句疯子,也不怕把自己给烧死了,想死用什么方法不好,要这样放火,只是可惜了,这一宫里的好东西啊,只得一边嚷着救火,一边嘟嘟嚷嚷的说道:“你们想死是嘛?弄出这么大的火,还不说话,你们快出去。真是混蛋,想死也不要害我们这些当值的人啊。” 火势招了更多的人在这宫里救火,却又让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类事情的冷宫里的领事雪月有些手忙脚乱,于是,冷宫里的嫔妃们都让移到了屋外,远远的宫里四处开始传来“有刺客”这这样的喊声 此时太后正静静躺在雕花椅上,听到远处不时有人叫嚷着“有刺客”的声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宫里最多的莫过于就是想要杀人的“刺客” 正在太后冷笑的时候,一个灰色的阴影掠过窗外,于娘惊觉的喝道:“来人啊,有”下一句还没有说话,已经看见一个黑衣少年伴着瓦片碎落的“呯哩哩哐”的声音,从天而降落在那一地的碎落的琉璃瓦上,碎成一块一块的琉璃反射着月光,那样的华美少年一展手中长剑,一个虎跃,已经抢在众侍卫之前用剑顶在了太后脖间,少年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得手的如此之易,在这样的过程中太后甚至没有出一次呼救的惊声,只是太后的脸上却写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少年 众人也不由跟着太后的目光开始打量着这位少年,俊颜如玉,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少年,但所有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太后会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愣住了,只有在太后身边的少年,曾经听到太后轻之又轻的呢喃了一句:“凌东哥哥,是不是你回来了” 109愁心难整如丝 兰浩听到太后这一句“凌东哥哥,是不是你回来了。h后明显比自己娘亲还要大三分的年岁,吓的打了一个冷噤,好在多年在江湖上游荡,心理素质还是比较强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便还是依旧稳健的亮势横在太后的脖间,本来纳兰浩只是想进瑞慈殿放放火,搅和搅和引些人来这里,减轻段明轾那边救人的压力,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随便找个地方挑下来,一落下便看到一个身着紫色鸾凤服的女子,这样的衣装只怕只有太后太妃们才可以装,而现在这瑞慈殿里只有一位太后。 于是,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纳兰浩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太后有点神质上的问题,但还是很老实,很开心,很兴奋的拿着剑架在太后的脖子上冷哼道:“快退下,要不然的话 众人围成一圈,却没有一个敢乱动的,纳兰浩听到身后有利箭破风之声,一个转移,侧身让开利箭,一剑绞在太后的锁骨处,手一带,拉开太后,又一剑拦在太后脖间,喝道:“你们不顾她的死活了嘛?” 完看见太后锁骨处的衣襟已经染上了几点腥红,心下有些恻然,纳兰浩虽然年岁不大,但有一个一生自命英雄的师傅,又有一个道德文章天下闻名的父亲,虽然脾气爆烈对于得罪自己的人从不手软,但也一向恩怨分明,从不持武欺负妇儒。 之前拿剑逼着太后可以说是无奈之举,可是却误伤了太后,心里很有几分愧疚,无奈的对太后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你。” 太后闷哼了一声,冷笑道:“那你入宫是为了什么?行刺皇上?” 纳兰浩厉喝道:“都退开,谁要再敢放冷箭,我就一剑杀了她,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些人不懂得珍惜你的生命。” “哼,好大的威风啊。”徐劲一袭藏蓝色的衣服缓缓走近纳兰浩,眼眸微眯中流露出寸寸寒意与杀气,缓缓继续说道“哼,纳兰浩你这样的行为,也配让人称为南四侠哼。”太后转动了一下眼眸淡淡的说道:“都退下去,哼,你叫纳兰浩?” 纳兰浩歪了歪嘴,实在不愿意与这个有点疯傻的太后做过多交谈,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今日的做为,让纳兰浩有一种难言的羞愧与无奈,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在这样的心理下,纳兰浩当然更不愿意和“被害人”太后有过多的交谈。 太后看着近在眼前的纳兰浩年轻光洁的脸颊,上面没有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眼眸中还充满着点点稚气太后的眼眸变的深湛,好像可以透过这张脸看见过去的少女岁月中的已经碎过的梦,深深叹了一口气,微闭上眼眸说道:“你有什么要求才肯放过哀家。” “我要你们放了我姐姐。纳兰纤纤这里地人叫她瑜妃。我们安全离城之后。我就会放你离开” 太后似乎没有多做考虑便说道:“来人把瑜妃带过来。 ” 几个宫人急忙跑去冷宫。却现纤纤其实已经失踪了。无奈地回来禀报消息。太后听到后镇定地说道:“看来。她已经让你们地同伙带走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联系上她?” 纳兰浩正在心里一阵郁结。万没想到段明轾地行动能力这么强 其实纳兰浩是错怪了段明轾,真实的情况是因为冷宫的大火,加上瑞慈殿里太热闹了,把大部份侍卫及宫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冷宫的宫人都只注意救火,周围的巡视侍卫更是让调集到了瑞慈殿附近 而且有一件事是纳兰浩与纤纤都不知道的,那就是本来应该呆在两仪殿里的皇上陛下也因为心情不太好的原因,又一个人跑到御花园里散步。 却正巧在这一下混乱突生,太后让绑架了,皇上又不在了,突袭救驾又失败,这一下,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自然是一片混乱,纤纤就趁着这片混乱,拉着珍与芳芷一起潜入了冷宫一旁的小道里,在芳芷的心里认定肯定是南理国的人来救纤纤,还害怕会与来人错过,但纤纤却不这样认为,她想的更多的是这次是一个绝好的逃跑机会,自己拿了些吃食,而且皇宫里的密道四通达,想要偷取些食物也不是难事,只要潜在地道里伏上几天,等风声 出宫就容易的多,至于来人是敌是友,现在还未可得)7靠自己安全一点。 纤纤拿定了主意,芳芷又不能确认来人一定是段明轾,于是只得听了纤纤的意思,三人蹑蹑手脚,从冷宫的小道里慢慢潜入御花园里,到小道的叉路上,三人收住身形,向御花园中望去,只见园中巡逻的人有多个小队,不时此起彼伏地互相呼应,处处都挂了灯笼,宫里照得如同白昼。三人互相交换了眼色,专拣离巡逻人远点的墙角处走,一会儿就远远离开了起火的冷宫。 偶尔也有巡视之人路过瞧见了纤纤这一行人,只是三人都是普通的宫装,还以为是那宫里的掌事宫女,便也没太过留意,纤纤轻车熟路的领着芳芷等人缩进了假山之后的密道内,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记得皇上曾经说过,这条密道历代只有皇室的继承人才能知道,就是他也是从老太后那里听说来的。 纤纤心里定了定神,便领着芳芷与珍一起慢慢向里走去,地道里有些阴冷,纤纤冷的缩了缩身上的衣服,忆起上次走在这里,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这般阴冷刺骨,皱了皱眉头,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在那份记忆深处,只有一只很温柔的手握着自己的手掌,手心掌间里满是温暖 纤纤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手掌抚在墙壁上,指尖掌心都满是石壁的阴寒透骨。纤纤的手下意识的冷的缩了缩,只有指尖还留在墙壁上,因为怕引人注目,纤纤等人并没有**烛火,这时候地道里只有从换气的地方,隐隐的透出点星的月光,黑的历害,便那样指尖轻轻的顶在墙壁上摸着向前走,走出不远,便现前面越来越亮,开始纤纤因沉在心事里,还在未曾留意,等现后便立即停住了脚步,这里真好是一个拐角,如果真是敌人,也容易给对方来一个伏击 那处光亮却没有停住而是慢慢的在向纤纤等人移近,可是真到拐角处,却又停住了,也不再前进,两方的人都这样停在那里,只是静静的呼吸着,静的好像这个通道里并没有人,只是那在地道里微微闪动的灯光透露出了密秘,这里还是有人在的,而很很明显对方都现了自己,所以才会在那里停住,所以才会在那里等着另一方的人先动 纤纤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亮手抖出衍羽宝剑,衍羽宝剑划破空气时,出了一声低微的呤叫,纤纤从灯光的变化里可以看出来,对方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正在这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丫头,是你嘛?” 纤纤也愣住了,这时候光影开始慢慢移近,一个小灯笼先探着伸过了拐角,接着是一袭明黄清瘦的身影,只有一个人,皇上提着一个小灯笼就那样走出了,在灯光的反映下,那一身明黄的上好锻子制成的衣服,晃的人眼眸一花,皇上随手将灯笼递给了珍,挑着眉细细的看着纤纤,只见纤纤原来清丽无匹的小脸上眉头深蹙着,脸色苍白,颧骨凸出,眼眶深凹,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 这个丫头,真的清瘦了好些,想到害她变成这样的人就是自己,想到她身子弱成这样,却还要承受着为自己孕育后代的痛苦,皇上只觉得自己的心慢慢的在抽痛,千言万语的解释,千种万种的心痛,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终是只轻声低语的说道:“丫头丫头” 此时此刻皇上似乎想不起来该说些什么,只是那样凝视着纤纤,看着纤纤削瘦的样子,心里闷闷的痛着,却又舍不得少看一眼,只是因为心里明白,此次分离后,在事情没有解决前两人实在不便再见面,这一刻相逢的喜悦,这一份见面时的心痛,让皇上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去想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纤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间紫芒一闪,皇上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不由眼眸跟着睁大了,好像不认识纤纤一样,好像根本不知道现在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是衍羽宝剑,好像这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是放在别人的脖子上一样,只是那样眼眸深湛的看着纤纤,那里面写满了伤怀与痛心。 皇上的呼吸越变越粗重,只是凝着纤纤,好半天才嘶哑着低语道:“你居然用剑指着我” 111情之一字误苍生 紧纤纤的手掌,皇上感到手掌心里的手指一个个瘦弱t突出,硌的着自己的掌心里硬硬的那里像过去那样,一握在手中,便是一片娇柔温软,心里又抽痛了一下,这个丫头便是在晕迷中也未曾削瘦成这样。真不知道这些天里在冷宫里她究竟是怎么过的,唉,看来那些冷宫里当值的掌事奴才总得想个法子换成自己贴心的人去,这样才好照料这个丫头 纤纤望着皇上微凝着自己的眼眸,感受到自己的心又在轻轻的为这双眼眸中的深情而喜悦的跳舞,下意识的想逃避这样的情怀,用力挣了挣让皇上捏紧的手掌 皇上感受到纤纤的挣扎,却不愿意放手,只是更紧的将这只如寒玉一样冰凉的小手攥在掌里,扫视了一下纤纤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丫头身边终是要安排几个自己放心的人才好,像今天这样,如果不是因自己神使鬼差的跑到这里来,只怕她就跑的不见影了 纤纤挣了几次都甩不开皇上的手,反而感到他手指尖的血沾在了自己的手上,腻腻的,却又带着一种伤怀人心的触感,让人心痛,痛的气力都软了,便由着皇上领着自己慢慢向密道的出口走去。 两人十指交握的走在狭长的过道里,好像那一刻时间,已经回溯到几个月前的那个明月下烈焰燃烧的夜晚 那个夜晚,两人共同经历了生死之劫,也是在这过道里,两人同时想起那时的情动意浓,没有人说话,外面的喧闹也如同静止了一样,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便如同只有两人的世界,静静的听着对方心跳与呼吸 可惜,时间不会静止,这里也不是两人的世界,身后有珍与芳芷,外面有四处寻找大唐皇朝帝王的臣子,而纤纤却是大唐的叛国南理国的公主,两人终是要面对现实的生活,一切结局似乎从初时便已注定 这狭长的地道再长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看着半隐的出口,纤纤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同一时间却听到自己身旁的皇上也轻轻的一声长叹,侧望去,才现皇上也正在望着自己,一时两人的目光撞了一个正着,只见皇上那炯炯的目光里有一丝炽热与痛苦的神色,但只是在那一闪而过的光景里,纤纤便感到自己的手突然让皇上拉紧了 当皇上看到纤纤也侧看着自己的时候,突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出去以后自己就要去面对南理国的叛乱,朝臣的压力等等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像现在这样握着她的手,这样静静的一起走着,心里也曾经问过自己,如果当初知道回来会变成这样,会不会带着纤纤在归蜀隐居一生,不再回来? 最终,答案是否定的,是真的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也只有看着她无忧无虑的笑容才觉得世间还有温情,世间还有一个人是真诚热烈的爱着自己,而自己也会因为她的快乐,而感受到快乐,喜欢这种感觉,入骨的喜欢着这个曾经带给自己快乐的女人。 可是,从登上大唐金銮正殿的龙椅上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这一生将会与这个权力的中心无法分割,除非死去,否则,一切关于这龙椅的争斗,不论是谁,只能不死不休。这便是自己做为大唐皇帝的命数而为了胜利,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自己也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比如将纤纤关进冷宫比如说为了保护纤纤,必须要继续冷淡她,以免引起某些人的注目。 想到分别后。相见难。皇上地手用力一带。一手揽住纤纤地腰。另一手轻轻地抚在纤纤地腹间。想像着这里正孕育着一个有着自己与纤纤两人血脉地孩子。皇上难看地脸色才变地有些温情。不错。自己今天所做地一切。将来会换来地回报是可以留给自己地孩子一个无忧地江山。一个辽阔地壃域纤纤以后一定会理解。因为那也是她地孩子 皇上单臂环着纤纤。头低垂下。鼻间顶在纤纤地额上地碎间。喃喃说道:“丫头。你乖乖地好不好。等我做完正事。我就从冷宫里接你出来。以后这一辈子朕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感到纤纤在自己怀里地僵硬。等了皇上心里有一种刺痛地感觉。这丫头。这丫头心心念念地还是要离开这里嘛。离开自己嘛。难道自己坐拥天下地权势。九五至尊地宠惜。她都不屑一顾?难道真地 地那样“千古痴情梦。愿得一心人。白不相离。今)8且心生二意。自当与君绝。” 与君绝丫头。难道你真地要这样折磨我嘛?真地不愿意给我一个弥补地机会难道你真地这样绝决 皇上感觉到自己地心颤抖了起来。真地想捏着纤纤地肩头对她吼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可是说不出口。说不出口。就如同对她地喜欢。对她地眷恋一样。说不出口。只因害怕她冷漠地表情。只因害怕那更深地失望与绝望。想起之前纤纤还曾用剑架在自己脖间想要用利刃要胁而离开皇宫。皇上地心就如寒霄中让风吹散地薄云一样。冷地厉害。又轻飘飘地找不到属于自己地方向。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纤纤只是像个孩子一样让皇上抱在怀里,一动不动,听着皇上的许诺一辈子的承诺,心里万千思绪在滚动,以后再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在现代时,实在看多了,情深时所许下的誓言 纤纤相信以皇上的性子,他承诺时那一刻决对是真诚的,也是从心里而出的,只是一但爱不在了,承诺也就没有用了,如果深爱无需诺言,如果不爱,诺言也无法勉强 爱情中的山盟海誓只是那一刻对爱情的许诺,或许,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的,所以才会许下这样的诺言,可是在这三千佳丽中,他能只喜欢自己嘛?只爱自己嘛?而且,两人一但分开以后,这样的感情能够不变嘛?只要南理国一天不归顺,或是一天不灭国,自己与他就不便相见,这样的分离中感情还能不变质嘛? 更何况他是这样一个身在三千佳丽中的帝王,更何况,他从来也没有说过喜欢或是不喜欢自己,爱或是不爱想起那一片银白的雪里,皇上凝望着蓝宛晴柔声低语道:“朕怎么没能早些现你的好呢。 ”想到在自己魂游奈何时,曾在三生石上看见皇上与蓝苑晴交错过的身影,一切的一切都让纤纤无法相信一个帝王的爱情诺言,可以在分离后成真 而他的喜欢又是分给了多少位佳丽,一个两个,三个或许更多更多,而且这辈子里还会有不同的美丽女子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到时候他还会有多少宠爱分给自己? 只是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两人面对的终是陌路,明明早在三生石前就下定决心,此生不谈情爱,只要舒服的过一辈子,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抽痛,为什么还是会依恋着这胸前的一点温暖 两人就这样相依了一会,心里同样的伤感,同样的绝望,同样的不舍,同样的明白,离开这里,两人又将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最终,在皇上又听见外面有人呼喊的时候,他从这样的伤怀里惊醒了过来,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放开手,让纤纤离开了自己的怀抱,那一刻,他的目光炯炯,又充满了凌驾众生之上的威仪 皇上淡然的扫视了一下纤纤的神情,终是淡淡的说道:“希望你记住你与朕的三年之约。” 丫头,我只要你给我一年的时候,在咱们孩子出生前,我一定会解决这些事情的想到这里,皇上捏紧了拳头,回眸凝视了一眼身后的珍与芳芷,沉声说道:“今日此间之事,若有半个字传出去,朕必诛杀你们九族,不论是谁传出,另一人连坐。” 珍惊的慌忙跪下,芳芷却是垂头不语,皇上也没在意他们的反映,只是继续看了一眼纤纤,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提步跃出密道,紧跟着从密道通口伏下身子伸手向纤纤说道:“来。” 纤纤抬起头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一碰,既交错而过,这里有磊石叠着,密道出口并不高,其实不要说是纤纤,便是完全不会武功的珍都可以爬上去,更不要说纤纤了 纤纤看着皇上低垂下的俊颜,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笑,伸出手,借着他一拉之力,跃出密道,感受着十指交扣间的暖意,纤纤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不是帝王,如果自己不是南理国送来和亲,那样两人便不会相见,又何曾会有这一世的纠结又何曾会这般,心生乱,意难忘,理不清寸寸愁绪,恨只恨,情之一字误苍生 112薄情自古多离别 人走出地道,刚步入御花园内便让巡夜的侍卫们发现 皇上一言不发的听着众人禀报着纳兰浩的到来,以及太后现在的处境。 听见纳兰浩的情况,纤纤愣了一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弟弟,居然为了自己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在纤纤的下意识里,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虽然知道他武功卓绝,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闯进宫里来 因皇上一个人出来散心没有带着銮轿,纤纤是偷溜就更没有了,好在此处离瑞慈殿并不远,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向瑞慈殿走去,纤纤突然感到脸上有点点凉意,伸手一摸,居然又化为了水,抬起头来,才发现,原来天空中已经扬起了细小的雪花 这是一个幽凉的雪夜。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风不大,所以雪落的不急,就那么飘飘扬扬的,在月光下看着,有一种缥缈的美丽。 可是不论是纤纤,皇上,纳兰浩,还是这深宫里任何一个人,都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色 待到了瑞慈殿,侍卫们自觉得把皇上围在中间,让开一个足够的让皇上及皇上身边人走过的通道,看着让侍卫们满满的围着的纳兰浩,纤纤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是继续站在皇上后面还是走过去?这样的念头在纤纤心里一闪而过,帘打消了,傻不傻啊,这样的情况那里由自己来做主,明明现在的一切都是要由这群男人来主导的。 纳兰浩初时还没有注意到跟在皇上身后让众侍卫们围着的纤纤,只看见皇上,他眼眸眯了眯,闪过一丝杀气,淡淡的说道:“你来了姐姐呢?放了她,我们安全离开长安城后,我就放过太后要不然的话哼哼”话没有说完,但所有都明白后面的话的含意,纤纤抚了抚脑袋为什么这种情况下,绑驾人质时的抬词都一样 皇上微微笑着,看着纳兰浩,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太后的安危,而是闲话家常般的说道:“朕比较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劫持太后?你深夜闯入禁宫只是为了让你姐姐跟你离开长安?”看见纳兰浩点头,皇上继续说道:“你又怎么能肯定你姐姐愿意和你一起走呢?” 当然得跟我走。难道留下来等你杀了她嘛?”自从知道皇上把纤纤关入冷宫后。纳兰浩对皇上是半分好影响都没有。他已经架着剑在太后这里半个时辰了。本来不多地耐性早就磨没了。连带着也烦起皇上地叨叨。剑向太后地脖子上又紧靠了一分。喝道:“少说废话。你现在把我姐姐放了。我之后就放了太后。这事就算完了。我等一柱香地时间。要是再见不着我姐。我就一剑杀了这老太婆。然后你注意了。除非我今天死在这里。否则以后我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了你。一日不成。我十日。一年不成。便十年。只要我们还活着。必将寝食难安。” “大胆。你今天要敢伤害太后。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从这里出去。”徐劲已经再也忍耐不住了。出声厉喝。本来徐劲与纳兰浩地师傅晏其来年少时同时齐名于江湖。虽然后来徐劲入仕做官。与晏其来从未有过深交。但相来敬服晏其来侠义心肠。救助弱小于危中地胸怀和热血。所以对纳兰浩地为求自保而劫持太后地行为。虽然不耻也略能理解。而且因为在归蜀山庄中大家相处是一向不错地。因此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出手击毙纳兰浩。但此时听到纳兰浩如此无君无父地言论。帘改变了主意。只觉得这样地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皇上挥手止住了徐劲。转身向纤纤说道:“你出来吧。” 纤纤听到皇上发话。帘移步而出。纳兰浩这才看见在众多人高马大地护卫地保护下地纤纤。惊喜地说道:即有些黯然地说道:“你瘦了好多”但纳兰浩帘又提起了精神说道:快过来。对了。我知道你们抓了不少我地同位。也一并放了吧。 ” 皇上看着纤纤缓缓移步向纳兰浩走去。突然说道:“等一下。纳兰浩。你真地觉得你用这样地方法。带走你姐姐真地是一件好事嘛?” “当然了,你先是不相信我们,后来又把我姐关进冷宫里,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我们还是敬谢不敏了”纳兰浩这一下可算是新仇旧恨一起都说出来了,自觉得心里痛快多了 这时候皇上脸上略带不悦的说道:“好了,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姐姐自己的意见呢,或许她根本不愿意和你走?只要你现在放开太 可以恕你无罪。”说完皇上一脸期盼的看着纤纤。 纤纤愣了一下,没想到现在会是让自己来选择的时候。 离开,海阔天空,只是以后要过上逃犯的生活,注意避免若祸是最重的。 留下来,在这宫里,时不时的防备着有心人的惦念与折腾,而且最主要的是,会经常看到皇上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消息 何必,何必,要让自己的心再受这样的折磨,不若早些离开,也好过,再像过去那样伤怀,离开,不是早就决定过的事情嘛?为什么这一刻自己还会游离,只因为他之前的那一点承诺,一点温柔,当初他对贤妃又何曾不是轻怜浅爱过,当初他待皇后又何曾不是温柔多情,想起那日宴上,皇上举杯对天感谢上天恩赐皇后与他相伴,言尤在耳,结果呢?结果呢? 这些女人都是身死灭族 想起贤妃死时狰狞的脸孔,想起皇后当初在自己最危难时的照抚不管是阴狠的贤妃还是精明的皇后,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同是皇上生命中占过极大份量的女人,可是想到了她们有了什么样的下场,那一刻,纤纤心里一阵凉寒,这个男人为了权力,会做到什么样的地步,谁又知道?那一瞬间,纤纤下定了决心,轻声唤道:芷,我们一起过去吧。 ” 皇上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的通红,原本以为这个丫头,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离开自己,不是已经说好过有三年之约嘛? 皇上凝视着纤纤,就像要用眼神问问她,问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信,我们不是说好了有三年之约嘛,你为什么要背信,难道你连三年的时间也不愿意再陪着我一起走过嘛?难道在你心里就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对我的不舍与留恋,难道你就愿意咱们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再也见不到父亲,难道,你曾经对我的一切感情,都只是为了今日羞辱我所做的准备嘛?就那样一直凝视着纤纤,却见纤纤脸上一片漠然,没有一点表情,也没有一点感情的流露,皇上的心渐渐沉的更深了,眼眸中的神色也变得更加阴暗。 纤纤保持着一脸的平静带着珍与芳芷一同缓缓从皇上身边越过,皇上一把拉住了纤纤的手,望着纤纤,望着她,心间的质问,最终扫视了一下场内的人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阴冷的说道:“你与朕也算是夫妻一场,朕要提醒你,如果你今天与纳兰浩离开了,从此之后,你们姐弟将是谋逆君上的死犯,你真的” 皇上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感觉得到自己说的有些牵强,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需要考虑清楚。” 纤纤细细的摸着皇上手上的伤口,感受着最后的温暖,轻轻的长叹了一口气,抽出手,缓缓说道:“谢皇上的提点,纤纤考虑清楚了。” 两人都明白这番话中的含意,皇上脸上的血色有那一瞬间退去,变的苍白而又颓废,看着纤纤的眼眸中慢慢有了一丝酸意,曾经如何怜惜过眼前的女子,没有人能比自己更明白,或许自己真的有些事情没有做好,有的事伤害过她在她晕迷时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将她揽在怀里,只想用自己的努力去唤醒她,只想有一个机会让两个可以一直相伴,一直相伴到老,曾经还感谢过上天的恩赐让她醒来,可是 这或许才是上天的惩罚,上天的戏弄,皇上冷笑了一下,放开拉着纤纤的手,任由她离去,看着纤纤头也不回的走向纳兰浩,皇上眼角有了一丝凉意,缓缓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想到自己用尽办法去保护她,用了全部的心思去疼惜她,换回来的只是她的不理解,她的冷言冷语,可是自己却一直没有放弃过去挽回,从没有想过要放弃 可是她却已经放弃了,真的放弃了自己想出那个三年之约,就是希望给两人一个缓冲的时间,以为纤纤会遵守三年之约,回忆起来,似乎她从来都没有同意过,也就是其实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离开,那么在通道时为什么她还曾那样温柔的依在自己怀里,或许,那不过是她的虚情假意的戏弄,或许那不过是她对于权力的屈服,可是自己偏偏就误以为她同意那三年之约,那一刻,皇上脸色苍白苍白,回想自己二十几年的生命里,似乎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人骗惨了也戏弄惨了,只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113世间自有痴儿女 后生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悬念,在纳兰浩的利刃的t7皇上挥手让禁军给纳兰浩等人让路,便是之前捉到的南理国死士,也一并放了,只是皇上看着纤纤的眼光里阴寒的如同冬日里的冰凌一样,清寒中带着尖锐 纳兰浩与段明轾几人胁逼着太后出了城,走出近十里,都未现追兵及伏兵,纳兰浩便放走了太后,领着众人继续向南奔驰,纳兰浩等人刚走不久,随后皇上与蜀王亲率禁卫军士赶来,看见太后安然无佯,皇上眉目一挑,一边命人追击,一边与蜀王一起护送太后回瑞慈殿。该章节由{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 皇上与蜀王一起安抚完太后,便一同离开,皇上站在瑞慈殿上看着层层台阶上都复上了银白的雪,瑞慈殿前燃着几盏大红灯笼,映得雪光里,一片的灯火通明,遍地银白雪亮。 一时精神恍惚,彷佛又看见那年的冬天,一片银白中纤纤伸出手,专注的凝视着一片片雪花落在指间,纤纤一直在凝视着那片片飞雪在手心一点点消融,丝毫不知道有人正在凝视着她,听着她悦耳的声音轻轻叹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 那时的纤纤,一只碧玉映雪簪正斜斜**轻轻绾起的柳荷髻中此外只点缀了几只珍珠小钗,别有一番素雅的风情,冬日里的寒风混着飞雪轻轻拂过,纤纤额前柔也缓缓的跟着飘动,一张未施脂粉的小脸,微微低垂,在那一片银白的雪地里,更衬显娇嫩凝白,如同从冰凝上滚落的雪水一般,晶莹美丽 无疑她是美丽的,但,自己从来不缺美丽的女人,可偏偏却只对她一个人有着那样的怜惜,那样的在乎,可是,她却将自己这样心思弃如秋扇,想到这里皇上眼眸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寒光 望着冰天雪地,皇上沉着声音似对蜀王,又似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这么大的雪,他们不论怎么掩饰都一定会留下痕迹,朕相信王振家的三千禁军侍卫一定能把他们带回来。” 蜀王望着皇上,悠悠叹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那,如果他们让捉回来了,皇上打算怎么处置瑜妃姐弟。” 皇上愣了愣,微抬着头凝视着天空中还在飘落的飞雪,一地清寒的雪光,仿佛是月色,而天地间一片静谧无声,只有雪声落地时出轻微的“沙沙”响声。 红色的灯笼里在雪地里折射着奇异的光芒,映在皇上苍白的面孔上,他穿着玄狐锦织斗篷,墨黑的狐皮毛领围着他的脸,越显得苍白的几乎毫无血色皇上只是静静的伫立在那里,那一身玄色的披风,就仿佛雪中的一点墨玉,浸骨的寒冷裹着片片飞雪落在披风上,迎在这寒风里,皇上微微眯起眼,仿佛觉得这灯笼的光亮有些刺目,又或许只是让风吹痛了双眸,只有近在身边的蜀王能看到皇上眼中隐隐收藏着的痛心与不忍 这时地宫中红墙碧瓦尽皆掩在白茫茫地大雪之下。素白如一座雪城。雪色中隐没地红砖。隐隐勾勒出模糊地宫殿轮廓。良久良久。皇上轻轻叹了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若真能如此该多好”便依久看着这片雪光出神眼眸深深。或许是在遥忆往事。又或许在思考蜀王地问题。更或许他在考虑其他地国家大事 瑞慈殿里。太后看着皇上与蜀王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崩着地身子一个软倒在了榻上。于娘端进一杯参茶。捧到太后面前道:“娘娘。喝点参茶压压惊” 太后却是不理。只是抓着于娘地手。手指一寸一寸地掐进了于娘手臂地肉里。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你看见了嘛。你看了嘛。于娘。他们几乎长地一模一样。一模一样或许是他轮回转世” 于娘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娘。都是几十年前地旧事。纳家地少爷也已去了多年。而且轮回之说并不可信。奴婢看来。只不过是人有相似罢了唉” 太后愣了一下。心思慢慢醒悟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便真地是凌东转世又如何。终就不是凌东 太后这才侧过身子望着墙。悠悠地说道:“于娘。你去睡吧。” 太后叫于娘去睡,可是太后自己却是睡不着的望着锦缎织就的祥云纹幕帘出神,好像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候自己才十三岁,还是姚家的九小姐,或许是因为母亲虽是正室却从不得父亲的宠爱,加上父亲是当时的监察御史,时常巡视天下,自己便与母亲一直长住在庐州老家的老宅子里,母亲一直心伤父亲的负情,很少有精神 己,便由着自己那般无法无天的长大,上山下地,四t是于娘时常提醒自己还是姚家的小姐,但年少的时候那里听的进去这些劝语,唉,不过那时候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岁月 记得那一天,自己又偷偷带着贴身的丫环秋芬偷偷溜出家,一起去鄱阳湖畔泛舟钓鱼,自己与秋芬两人一身男装,正坐在船里,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巨浪拍打之声,船身也开始巨烈的晃动,不由心里有些惊讶,江风不大,为何会起巨浪,出去看看怎么了。 心思这般想着,还未来急出去查看,便感到小船竟猛烈一震,然后听到秋芬焦急的声音传来:“船夫,这是怎么了。” 只听到外面的船夫边哭边说道:“小的为了躲开大浪,想转个道,结果,因为道路不熟,撞上礁石了。姑娘快跳江吧,这船怕是要沉了。”这说话间,这船仓似乎已经开始进水,赶紧起身,只是船身不稳,又是初次遇到这些的情况,再调皮那时候的自己也只是一个十三岁大的大家小姐,那里懂得风浪之险,一时吓的历害,脚也软了,竟半天也挣不起来,秋芬欲将扶着自己出去,只是那船晃的太过历害,秋芬甚是着急,连拉了几次也没能拉自己拉起来,这番折腾之下,只见船就那样慢慢的继续下沉,眼看着双脚沾水,秋芬不由也是方寸大乱。 秋芬是北方的孩子,丝毫不懂水性,此时在这湖中,不要说去救人,便是自身也无法照顾,两人只慌的连叫救命。 船夫冲了进来,一把拉起两人向外冲去,还未跑上几步,这船似乎吃力不稳,沉的更快了,转眼船仓中的水便漫过了胸口,人浮在水里,脚下的船板毫不能借力,已是寸步难行,船夫连忙放开了自己的手,转身从水里扯着秋芬先滑了出去。 自己失去了船夫的扶助,身子一软便倒在了水里,连呛了两口水,屏着气,顶着水流胡乱向前挣扎,自己心中明白,要是自己不能从船仓中出去,肯定必死无疑。 好在仓门板已让水流冲开,缺口甚大,竟让那时候还是孩子的太后顺着船仓壁挣扎了出去。到了江水中,这口气是再也支撑不住了,心中暗想,难道自己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了,正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个人环住自己,心中一松,就晕了过去。 自己迷糊中感觉到有东西顶在自己的腹部,有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头,略将头抬起,另有一手用力拍打自己的背,连吐了几口水,方才醒了过来,睁眼查看,方知已是在岸边,低头一看自己竟是趴在一人的膝上。这时,这人看自己醒来,便起身,并将自己扶着坐下。 这时才现救自己的人居然是一个少年男子,男子看见自己醒了,并未多言,便谨守男女之守,起身走开。 自己看他不说话,想到当时在水中情景,自小到大,何时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羞的满脸通红,还是依礼,轻声言道:“感谢公子救命之恩。”声细如蚊,几不可闻。 少年随意答道:“姑娘不必客气。”声音清悦如春雨打落,不是十分清脆,却细刷刷的悦耳,更是润物无声。 不由偷眼细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只见他狭长的眼眸明朗如星,面如冠玉,清俊的无法言说,便是用全世界最美好的词都放在他身上也不为过,在见到他之前,一直以为蓝家表哥便是世上最俊的人,可是没想到,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清俊的男子,一时看的出神,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感到脸上泛起一阵灼热,垂下头,那里还敢再看。 那时候湖风吹来,直冷的自己瑟瑟抖,想到生死不明的秋芬,想到母亲的挂怀,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强打起精神问道:“公子,此是何地。” 少年人遥望着江水,轻叹道:“在下也不知道,胡乱游到此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 或是因为看到自己坐在一边瑟瑟抖,他便去收捡了些芦草和树枝,走到自己身边,点燃生着。 只轻声说道:“姑娘,在下刚才已经在高处查看过,这里是一块江中浮地,方圆不过十余丈,是个真正的孤岛。看来,我们只能等人来救援了。唉” 本应该感到绝望的心情,可那时候自己心中只想到他此刻就坐在身边在这样的荒岛上,却有他陪着。只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人顶着闭起眼睛听着燃烧的噼啪之声,反有一种宁静与安详的感觉。 114一场离恨两分飞 是因为要就着火,或是因为这孤岛上只有两人,心中的男女之防,在那一天似乎同时让两人淡忘了,两人就那样围着火说起了话,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眼里充满了赞赏,或许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女子敢于反驳他的言词,或许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如此大胆可以和男人一辨长短 终是秋芬先带着家人寻来,记得分别的时候,听着他问道:“敢问小姐,贵姓芳名?” 在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会来娶自己,他问自己的名字,因为他要上门来求亲,鼓曲戏文里都这样唱,才子佳人,一见钟情,可是那时候自己还没有满十四岁,一颗心中如揣了小鹿,扑扑乱跳。没有想过,会遇上这样一个人,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他的才学,他的气度,他的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心扑扑乱跳 那一刻,自己声如蚊,终究还是告诉了他:“我姓姚。”姚氏百年望族,族中多人在朝为官,怕他弄错了,又补上一句:“家严名讳,上正下海。”到了说闺名时,因为太羞人了,所以声音更低,低不可闻:“父亲说希望我灵慧聪知,能闻弦歌而知雅意,所以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闻弦。”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环,转手递给自己,那是一只玲珑玉环上面刻着相思两字 那时候自己看见只觉得心里一跳,他长揖行礼道:“小小礼物望请收下,在下告辞,在下纳凌东。”最后通名却是声音极小,但他抬起头时,眼中明亮非凡,仿佛有异样的光彩 那时候自己才知道,他叫纳凌东,虽然他没有报过自己的家世,但只要这一个名字便足够让人知道他是谁。 他是紫光禄大夫纳逸晨纳大人的长公子,当朝有名的文武全才,十二岁中过文科旁眼,十四岁为武状元,是太子的陪读,据传精骑射,擅诗词,人物风流,俊逸无双 相逢才知,所言不虚 那一年,他也才十六岁,便早已名动天下 从那一天后,自己一直在等,在等着他上门提亲,等着可以和他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两人的亲事会不成,心里一直相信他一定会来,一直相信以他那样的人物,父亲应该肯定会应承,便那样一直等着等着,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心也慢慢跟着落下,一晃眼就过去了半年,父亲总算是遣人来接母亲与自己入京,可是那一天,却是一生的恶梦,入京的时候坐在轿中听到外面喧闹非凡,好奇的让秋芬去探问 原来是纳家参于了以巫术祸乱宫庭。要抄家灭族。今天正是问斩地日子。原来是这样地原因。原来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来。哭闹着求着母亲带自己去瞧瞧。坐在轿子里拉开帘布看着他还站在刑台上。他似乎看见了自己。露出一丝欣慰地笑容。似乎在庆幸还没有来地及向自己提亲。就如同那日在水边。他虽然只是一身青衣素服。虽然湿了一身。但依然翩然如玉。望着自己。满脸温柔地微笑 看着他让推上斩台。依旧那样淡然地风姿。不忍看。不忍看。便心痛地晕了过去。自那以后。自己地心就死了。只觉得嫁于谁都好。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成为先帝地皇后。新婚地那一天。想到是这个男人亲手写地朱谕要了他地性命。自己就心中生恨 记得初婚那一日。先帝挑起自己地盖头。那时候先帝已经年过三旬。但因先帝好武。所以身姿健硕。他看见自己时。浓浓地眉头慢慢舒开。轻笑道:“果然如母后所言。是一个莲花一般地女子。素淡如莲。柔婉似月。 ”说着先帝又抚了抚自己地眉头。调笑道:“就是这样地靥之上居然黛眉若蹙。有些破坏了这份淡然地气韵。”那时候自己只要他少来些。不管他爬上谁地床都好。这份贤德羸得了当时地太后地喜爱。可是又有谁知道。只因为自己每次侍寝都如同上刑场一样。只觉得是一块让人剥干净放在案上地鱼一样。只能听天由命。任人蹂躏 想到这里。太后捏紧了贴身佩着地那块玉佩。悠悠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纳家也已经灭族了。突然。太后地眸中地色彩变了变。坐起身来。莫非是是他。凌东有一个幼弟凌南。 时是没有搜到人地。难道。他不但逃出了大唐。而且7成了南理国地大臣 如果是这样,那这两个孩子便是纳家存世的后人,凌东,凌东,如果凌东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吧,纳氏一族还有人活着,如果真的是,那自己一定要保住他们的性命,算是自己还当年他的一份救命之恩也好,是还他的一份情也好,一定人保住他们的性命 想到这里,太后再也坐不住了,唤道:“来人,把王振家给哀家叫来。” 这样的夜,对于有些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比如说徐劲,今天刚把太后救了回来,正准备去睡个回笼觉便让皇上宣到了两仪殿,走进殿里,看见皇上脸色阴沉沉的,但还是轻叹了一口气,对着自己说道:“王振家,没有捉到纳兰浩与瑜妃,你带着侍卫里的人继续去追击,不论生死,一定要把他们带回来,特别是瑜妃。” 皇上说完便挥挥手示意徐劲退下,徐劲抹了把汗刚退出皇上所在东暖阁,出门便见到蜀王正站在门口,摇着他那把不分四季常年在手里摆动的白玉骨扇子,脸上带着一分痞痞的笑意,徐劲帘汗就下来了,以他对这位王爷的了解,一般他笑的这么贱的时候,就是打算要算计人了,四周看看好像除了自己没有能让他算计的对像了,他总不可能是想进去算计皇上吧,不可能啊,那不是找死嘛,以皇上的聪明,他还远不是对手啊,所以唯一正确的答案就是他要来算计自己的,虽然徐劲心里提了醒,但他还是没有想到有的时候,有的人,有的事,是防不甚防的。 蜀王看见徐劲出来,笑咪咪的迎过去说道:“徐师傅,怎么样,皇上召你来是不是让你去捉瑜妃与纳兰浩的?” 徐劲点头道:“是,皇上这次是下了决断的,不论生死,只要把人带回来就成了。” “哼哼,不论生死,当初在归蜀山庄瑜妃中毒了,皇上有多么紧张,你是看过的,你要是真把瑜妃给弄死了再带回来,你觉得”蜀王打开扇子,轻轻一摇,默然的用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徐劲,徐劲帘觉得汗都下来了,没错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真的有必要弄的不论生死嘛?现在皇上在气头上随口说的,要是以后皇上想起那个丫头,就来找麻烦的话,那该多麻烦啊,徐劲只得又抹了一把汗赶紧说道:“瑜妃娘娘身分尊贵当然要由皇上亲自审问后定罪,方可服众。 ” 蜀王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个纳兰浩可是瑜妃娘娘的亲弟弟,你要杀了他,以后瑜妃再获圣宠的时候,只怕” 徐劲帘又抹了一把汗,这也是有道理的,要是以后这两人不折腾了,一合好,瑜妃在皇上那吹吹枕头风,皇上虽然未必会把自己怎么样,但总还是不太好的,何况,晏其来就这么四个弟子,宠的像个宝,要是真杀了纳兰浩,只怕也会惹来他们师门的报复,自己捉来由皇上落,自是生死与自己无关,想到这里,徐劲心里对蜀王暗生谢意,这样要不是他提醒自己,只怕真的会听皇上的意思,不论生死,只要带回来就成了 徐劲千恩万谢的辞别了蜀王,正准备去点兵出征搜纤纤,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徐大人,徐大人” 徐劲愣了一下,等着来人到来,只见是一个小太监,这个内侍小太监走到徐劲的面前,行了一个礼说道:“徐大人太后有请。” 徐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天啊,天啊,天啊,要是太后要求连瑜妃一必乱党全部诛杀了给太后出气,自己岂不是要为难死,心里想归想,但脚步却是不敢延误,很快的跟着小太监向瑞慈殿里走去 纤纤蛮以为放了太后以后,便要继续向南理跑路,纳兰浩却一把拉住了纤纤,命南理国的其他的死士与芳芷一起继续回国,而自己却与段明轾还有另外两名兵士拖着纤纤,珍,一起弃马步行,纤纤初时还有些不明白,帘便恍然大悟,若按常理推断,几人必是一心向南理冲去,那里必是处处重兵,所以纳兰浩来了一个反其道而行之,居然往回向长安逃去,就着夜色,趁着众禁军回城的时候,掩住身形,带着众人一起潜伏回了长安 115理不清寸寸愁绪 慈殿内,太后已经重新梳整好妆束,看着跪在自己脚tk家,不动声色 其实在这等待的空白中,太后的记忆又回到了刚才,看着那个黑衣束服的少年,从天而降,踩碎一地的琉璃 有着当年江傍少年那一样俊朗的容颜,记忆未曾痕色,可是转瞬已是红颜苍老,青丝染白 正在出神间,徐劲到了,于娘进入通报,太后一直低垂着的眼眸抬了起来,此时那还能看到前一刻的伤怀? 太后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宣。” 心里满腹不安的徐劲缓缓走入瑞慈殿里,看见王振家还跪在那里,心里更是打鼓,难道是因为王振家没有追到瑜妃与纳兰浩,所以触怒太后了徐劲行至王振家身边跪下,恭敬的行礼道:“臣徐劲叩见太后。” 太后这才抬了抬手示意徐劲与王振家平身,笑道:“徐先生是教习儿武学的先生,何必如此多礼,还是快都起来吧。” 王振家这才抖了抖麻酸的腿,跟着徐劲一起站了起来,垂低眉的说道:“臣谢恩。” 徐劲小意的试探道:“不知道太后娘娘深夜宣臣晋见所为何事?” “今夜之事,哀家听说皇上交给徐先生去办了?”太后浅浅的笑着,手端起一旁的茶杯,细细的抿了一口参茶,就那样斜着眸子冷眼望着徐劲。 徐劲帘觉得背上的冷汗渗了出来,但还是强打精神应道:“是。 ” 太后眸子转动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徐先生打算如何办理这差事?” 徐劲偷眼看着太后阴晴不定地脸色。实在不知道太后打地什么主意。但还是实话实说道:“皇上地旨意是不论生死。一定要把人带回来。” 太后轻笑了一声。放下手中地茶杯。淡淡说道:“不论生死。一定要把人带回来。这话说地极妙。呵呵。死了地人。还能叫人嘛?” 徐劲额头上地汗出地更多了。只听见太后继续说道:“也好。哀家也不想他们死地太容易。而且纤纤那个丫头必竟怀有皇上地龙裔。皇上一向子伺单薄。就留着他们一命吧。这姐弟两人。哀家一定要看见活人。而且抓住之后帘报给哀家知道。” 徐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话。虽说后宫不得扰政。但此事。却是胁持太后。太后要过问。总是说地过去地唉纳兰小子。你想干什么不行。要来大唐胁持太后。拉走皇妃。你这不是给你师门添乱。给我这个前辈添堵嘛? 徐劲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应声道:“臣遵太后懿旨。” 太后淡淡的一笑,轻声说道:“哀家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们办差的时候多用些心,没别的事了,都退下吧。” 看着徐劲与王振家一起退了出去,太后默默的出神,直到窗外的天色初晓,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眼才现,于娘一直站在身后。只是于娘一直一言不,所以太后也没有留意到。此时看见,不由轻声说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以后夜了你就自去睡,有那些小丫头伺候我就成了。”说话间细细看着于娘满头白,苍老枯瘦 心里轻叹,于娘已经老了,自己又何偿不是,这宫里的岁月虽然难熬,自己却也这般一晃眼过了近三十年 三十年的苦思,三十年的寂寞,让自己从最初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变成了今天这样一个处处筹谋,满手血腥的太后,如果凌东哥哥真的还能回来,只怕也认不出自己是当年那个朝气张扬的姚闻弦 今夕何夕,人生刹那,思君忆君,流年已逝 从瑞慈殿里出来,徐劲只觉得自己的压力可大可大了,头是痛的比斗还要大上三分,暗暗叹息到,王振家带着三千疾风劲军,追着夜马行路的踪迹,夜奔出近一百多里才追到南理的队伍,可是那里面却没有瑜妃,没有纳兰浩只能垂头丧气的回来,第一时间都没有追上唉,晏其来的夫人云清凤有九尾天狐之称,不但智敏聪慧,机谋擅断,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擅长易容变装,机关异术等等这类旁门之法,据闻纳兰浩从师后,长年陪着晏其来夫妇身边,只怕多少是学了一些,不要多,只要有个一两分,这般一隐没入人海,只怕就再难寻着 徐劲正在这里为难之时,纤纤与纳兰浩等人已经潜进了长安,纳兰浩拉着纤纤进了他们原本下榻的客栈,便命纤纤躺在床上装病,自己也与段明 麻利的换下劲装,这才卧在纤纤床旁的太师椅上与纤t 纤纤看着他们换上了普通衣着,屋里还有不少各色武器,不由急道:“这样不会让人现嘛?” “姐,你放心吧,不会的,我们是装着进长安卖艺的艺人,在这里住了好些天了,之前就怕你来了瞒不过人,一直让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装病,现在你躺着,也就不会有人起疑了,你就一直装病就好了。”纳兰浩说完,望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珍,又皱了皱眉头,之前没有想过有这么个女人,未先做好准备,只怕带着她来,不是明智之举,唉,只是姐姐怀孕了,之后的一路奔波,总得有个人来照料,自己与段明轾都是大男人,实在有太多的不方便了 纤纤那里知道纳兰浩心里的担扰,听他说出之前的准备,便觉得很有些道理,何况,皇上八成不会猜到自己与纳兰浩如此大胆,还敢回长安来,这才心下稍安,只是觉得自己与纳兰浩还有段明轾的长相都太过有些出挑,只怕在这里还是会引人注目 这时候就看见纳兰浩依在太师椅上,从怀里陶出一个方盒,先沾了一点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脸上一阵擦抹,再抬起头来时,纳兰浩白嫩的肌肤已经变成了微微有些泛着古铜色,再看着纳兰浩继续从盒中拿出一只软皮,就着镜子,轻轻依贴在鼻上,那原本笔直而且高挺的方鼻帘变成了一个肉肉的大蒜头鼻,这一下,纳兰浩虽然还算是个精神的小伙子,但已经没有过去的那份妖惑人的帅气阴厉。 纳兰浩装扮好后,便转过头眼眸中含笑的望着纤纤,意思似在说,不错吧,这样还有谁能认出来? 纤纤看着纳兰浩在这里玩了一把大变活人,惊的一句也说不出来,万没想到,这个总是提剑四处暴的少年,也有这样一手精细活 纳兰浩不再多言,继续开始加工段明轾的脸,可能是因为不用自己顶着出去,段明轾就没有纳兰浩那样幸福了。 纳兰浩先将一块软皮粘在了段明轾的下巴上,还用力拍了拍,帘段明轾尖削的下巴就变成了一个有点小肥腻的圆下巴,接着又给段明轾贴了一个白里透红的酒糟鼻,再将段明轾原本不太白的皮肤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药物宣染的极白,只是白的极不自然,又在这份白上添了一抹艳丽的红色腮红乍一眼看去,就只让纤纤想起两字“媒婆” 如果一个男人长成这样,那真是一看就让人生厌 纤纤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段明轾,好意的劝纳兰浩道:“这,是不是也太恶心人了点,还是重新化一下吧。” 纳兰浩毫不在意的说道:“那怎么行,之前半个多月我们都是这样长相的,要是改了,人家不是会起疑嘛?” 纤纤想像着原本是个超级花样大美男的段明轾,这半个多月都顶着这样一个媒婆脸四处游荡,还要出没于他的下属之间,面对着南理国众人的目光,这样的痛苦和精神压力真是不容易啊,不由继续同情的看了一眼段明轾却见段明轾只是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满眼的怜惜与温柔配在那样一张媒婆脸上,让纤纤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抖 纳兰浩处理好段明轾的妆容,便来折腾纤纤,纤纤吓的往被子里缩了缩说道:“不会把我也化的这么恶心吧?” 纳兰浩只是挑了挑眉头,没好气的说道:“姐,这时候,都这样了,你就别嫌这嫌那的了,凑合一下吧。”纤纤嘀咕道:“我能选择不凑合嘛?” 纳兰浩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干脆懒得再理她,只是用指甲挑出一点东西在纤纤的脸上抹了一圈,纤纤帘感到脸烧的辣辣的痛,不由轻声埋怨道:“这是什么呀?痛死了。” 纳兰浩解释道:“这叫换颜霜,可以让你的皮肤变的腊黄病态一些,只会痛一下,过会就好了,而且水洗不掉,只有七天后才会慢慢开始退色。 ” 纤纤虽然有些不满这改装的痛苦,更是千般万般不愿意化一个丑人装,但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如果自己依旧顶着以前的那张脸出门,总归是要惹祸的其实,纳兰浩把自己装饰的越是普通,自己便越是安全 纤纤只得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由着纳兰浩继续折腾。 116只是当时已惘然 了好半天,纳兰浩才叫纤纤睁开眼眸,纤纤帘拿起t镜子,照了照,镜中一个一脸腊黄的女人,原本的双眼皮已经让纳兰浩用药催的肿了起来,单了这就算了,这样弄的眼睛也变小了不少,这也就算算了,最最最最最让纤纤愤恨的是纳兰浩居然在自己的脸上点满了雀斑纤纤扁了扁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看着纳兰浩看了看珍,有些别扭的说道:“我也要给你易容一下”珍倒是毫不在意,只是纳兰浩必竟已经是十五岁的大男孩子了,这样贴近一个女子,总是觉得有些别扭,必竟珍与纤纤不同纳兰浩举着药盒贴近珍后,最终还是放弃了,只是拿出两个盒子给珍说道:“你自己取了把脸涂涂。” 珍涂过之后,只见她的脸在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下变肿了,纤纤暴汗了一下,也不知道纳兰浩用的是什么材质,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伤不伤皮肤,看了一眼自己的眼皮,不要说,肯定是用这个药刷成这样的 待到几人收拾妥当,已经是天明时间,好在当初两个大少爷装着艺人进长安,也没有烧包到去住上独间的上房,而是很敬业的带着两个待卫租住了一个后院里的里外三间房子的小通间,一间放着些杂物和让原来扮病人的女子睡着,另两间就是四个大男人二人一间,这时节因为近了年关,所以长安里游商不多,这院子里倒也只住纳兰浩与段明轾这一行人,因为装扮的比较敬业,这两个一向阔气的大爷倒是没有习惯性的打赏,所以小二们也比较殆慢,别说端茶送水,便是普通的打扫,要是不三请四接的,那些人也是一个不来。 不过这家客栈是长安城里小有名气的字号,虽然服务上比较喜欢看银子行事,但条件环境还是不错的,屋里生着壁炉,昨夜下了一天的雪,这时候太阳升起来,红色的初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一室的温暖。 众人看着已经相貌可异的人,不由相视苦笑,段明轾想了想说道:“纤纤你的身份是我们的大姐,只是在路上受了寒所以一直病着唉,就当你是我们请来照顾大姐的吧。” 段明轾一边思考着说着话,又下意识的把玩着腰间系着的玉坠,常在他身边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只要是他在想心事,或是心烦的时候就会不停的把玩这块玉坠。 淡青的玉坠表面温润无比,想是经常被人握在手中把玩。这玉并不能算得是上等品质,甚至要说和段明轾以前身上佩戴的饰物相比,这玉坠算最不起眼了,当然,现在配上倒是十分合宜。 纤纤虽然不知道这是段明轾的习惯,但上次也看着段明轾有这个动作,自己还觉得看着那块玉,总觉得有些眼熟,多看了几眼,段明轾就吓跑了,想到这里,纤纤眼眸抬了抬 段明轾感受到了纤纤的目光,迎着目光的方向一看,一惊,帘放下手中的玉坠,有问题,决对有问题,纤纤不由眨了眨眼睛,好像上次,他也是这样,纤纤好奇的带着几分戏弄的口吻说道:“二表弟,你这是怎么了,嘿嘿,这块玉真漂亮,不过却不太像是贡玉呢?” 南理国巧匠天下闻名,送进宫里的贡玉更是个个精雕细琢,纤纤看不出材质的好坏,却能看得出雕刻的是否细致,这玉雕刻的十分粗制,所以纤纤可以肯定不是南理国皇宫之物 段明轾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勉强地笑着。放下手中地玉坠。纳兰浩好奇地看了一眼段明轾手里地玉坠。皱了皱眉头说道:“姐不说。我还没注意。这块玉看着有点眼熟呢。啊。我想起来了。这是那年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看庙会时。姐猜灯迷羸来地。后来一起玩猜注地时候输给你地” 那一刻。段明轾地脸色变地十分尴尬。好像让人剥光了衣服放在街上一样。这是他心里最深刻最隐藏地秘密。此时却让人当众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在他最不想让知道地人面前说出来。如果段明轾脸上没有用药水强行变过颜色。那他此时地脸色一定苍白地像雪样。可是还好。他化了装。所以纤纤与纳兰浩都看不到他地脸色 段明轾扫视了一下众人。最终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地说道:“好了。都熬了一夜了。我们今天都快些休息吧。 ” 段明轾转身离开屋子。纤纤 地背影。就如当年在元霄之夜。他背着那片片灯火凝4淌。望着水中地灯船。低沉地声音在夜空里轻轻荡起:“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可能完成地事情。这样地事情才会被称为心愿。像他们这样把自己地心愿放走。于其说是为了祈求成真。不如说是为自己找到一个放下心头纠结地仪式” 那回眸时的凝望,那样温柔而又充满了怜惜 纤纤一时愣在那里,只是傻傻的看着段明轾留下一室的尴尬 如果说这样,还不明白,如果说这样,还不能说明什么,那么什么样的感情才算是爱情 段明轾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才现自己的脚一直是在颤抖的,那年那月的时光,原来她早就忘记了最就忘记了唉 段明轾忆起前事,恍如隔世,不由一时心神恍惚 那一年,纤纤还小,在段明轾心里也还只是一个小妹妹,段明轾喜欢与纳兰浩交往更多过与纤纤在一起,因为她太娇气了,总是那样,动不动就扁着嘴哭起来了 那时候,纳兰先生病了,无法来宫里教习,自己与哥哥便天天一起去了纳兰府里学习,那一天,本来是去学习新的功课的,可是大哥却因为要接待外使而缺席了,纳兰先生让自己背些,哥哥不在,自己一个人也着实无聊,正在出神间,听到了院子里的人在交谈声,一听到是纤纤的声音,自己本来就没有兴趣了,可是最后却听到他们说起要去看中秋节前的小庙会,自己一时兴起,便随着他们一起偷溜了出去 那天,三人一起在庙会看看热闹,玩着玩着就看到有一处猜灯迷之地,那里写着各式各样的灯迷,比如有“一寸佳人打一字”“中秋菊开(打一成语)”“:一口说道:“我知道了。”伸手拿下挂在灯下的“一寸佳人打一字”“迷面牌,挤到台前说道:“这字是夺。” 那时候纤纤还未完全身长大,个子小小的,抬着一张一脸稚气的小脸,帘一场喧闹都夸纤纤聪慧,本来这猜中一个灯迷只能换一个小灯,但主持一家,看着纤纤可爱,便拿了一下本来需要猜中五个灯迷才可以送的小玉坠,虽然这东西与纤纤家中的比起来要差了不少,但纤纤还是很开心的把这个玉坠挂了起来 自己见她时时挂着,后来一次在再与他们一起玩猜妆便诱着纤纤将这个当了赌注,羸了过来,记得那时候,纤纤为了这个小玉坠生了好半天的气,大哥把自己腰上的环龙玉佩送给她,她都不要,弄的大哥劝自己把玉坠还给她,但自己就是不愿意,那时候还觉得这小丫头真惹人讨厌,不管大哥怎么劝就是拧着不给她 结果到了日后,自己亲手将她送到大唐以后,这块小小的玉坠反成了自己心里唯一的念头,从来都知道她是不会属于自己,所以从来都在回避这段感觉,有些时候只有离开了才知道什么更值得想念,是谁更牵绊自己的心,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心从来也没有在自己身上过,她的人从最初大家内定的南理太子妃,到后来的大唐皇妃,她身边的男人都是优的,而自己这样的人,只怕她根本就不会关注,也从来不会在意唉 段明轾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这些不该存在自己心里的念头都摇出去,可是真的可以忘却嘛? 此时的皇上正坐在金銮正殿的龙椅上,看着那触目皆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心里却还是在想着别的事情,丫头啊丫头,你就这样跑出去了,你就这样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必竟你现在肚子里还有着朕的孩子啊。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这个混帐,该死的丫头,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开朕,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激怒朕你就这们选择了离开,那你知道等着你的将是什么样的生活嘛?失去了朕的保护,你知道有多少人会对你不利嘛? 直到上都护擎苍又轻唤了一遍道:“皇上,臣有本奏。 ” 皇上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奏。” 皇上悠悠的长叹了一口气,悠长的声音极轻极轻 117此情可待成追忆 扬的柳眉,明亮的眼眸,娇俏的鼻,如花一样娇嫩))一张的美丽脸庞。浅紫色的宫装下是修长而丰盈的身姿,款款站在紫檀嵌染牙广韵十二府围屏旁,在灯光下,身影投在屏风上,影影绰绰,更显飘逸绝美,蓝宛晴看出皇上在看着自己,便转了一下身子,迎着皇上的目光,温婉一笑,这样的容颜,这样的笑容,足以倾倒众生 可此时此刻看着她的皇上,却只是在想着,纤纤丫头要是笑起来的时候鼻子总会皱一下,虽然没有她这样温婉雅致,却自然的多,纤纤那个丫头也是极喜欢穿紫色的衣服那个丫头,那个丫头都五天了,你会去那里?臭丫头,你最好不要让朕找到你,要不然的话皇上心里想了半天的狠话,如是旁人必是赐死之类的,可是想到纤纤那娇弱的样子,皇上下意识的就犯不了狠了,便只是心里想想也觉得,心口处一阵阵的抽痛,可是,可是,这样怜惜过的一个女子,居然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伤害,又用她的方法在伤害自己 皇上想到这里手掌渐渐的攥紧如拳,只是手心里的暖意渐渐散去,心也跟着空了,但却还是在隐隐的犯痛 便是空了,心口处也还是隐隐的犯着痛 皇上的手越攥越紧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方才平复下来看着屏风前,极似纤纤的蓝宛晴,总觉得她虽然美丽却少了一份清灵活泼之气。 皇上不由悠悠叹了一口气,便是长的一样又如何,自己终就对她没有那种感觉,没有那种想要用自己全部的心去怜惜她,宠爱她的感觉,好像只要看见她的笑容,便是世上最满足的事,便是什么也不做,只要抱着她,已是心中一片宁静,欢悦,便是自己最危机四伏的时候,只要与她在一起就能感到一种淡淡的幸福 在她离开的时候,才知道那些自己心里建立的幸福,其实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一直是自己单方面的自以为是 自己一再退却理让也换不来她的回眸一笑,或许,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没有想过她心里的想法,得到九五至尊的宠爱,她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从来以为只要自己不放弃,她就永远不会放弃,就像其他女人一样,永远会在她的宫殿里等着自己,可是她放弃了,她选择了逃离自己,那一刻的愤怒,失望,颓然,羞愤一时间心头百般滋味,下令时,想到她的决绝,气愤的说出生死不限,只要抓她回来的时候。 想到她可能会有危险,心里一阵抽痛,可是话已出口,又能如何不过好在徐劲从来是一个稳重之人,想必不会真的对纤纤做出些什么 可是如果真的把纤纤抓回来,自己又能如何面对这个丫头,如何处置这个丫头,杀,于心不忍,留,自己都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更不要说去说服朝臣,太后 丫头。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枉费我如此疼爱你 皇上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彷徨。不知道该期盼徐劲抓到纤纤好。还是抓不到纤纤好蓝宛晴见皇上坐在上方看着自己出神。心里大悦。便大着胆子凑到皇上面前。美眸中噙着一抹娇媚地笑意。双手冷不防地抱住了皇上膝头。就那样跪在皇上地脚下。将脸半贴着皇上地腿上。挑着眉头。斜着脑袋看着皇上。嘴角微微嘟着。妖娆惑人。 嗅到扑鼻而来地兰草清香。皇上眼眸眯了眯。心下更是厌恶。用手勾起蓝宛晴地下腭。淡淡地说道:“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番心思”冷哼了一声。站起身。甩开蓝宛晴地手。毫不留恋地离开 梦里一阵惊悸。纤纤猛然睁开眸子。仓皇地从床榻上坐起。素手捂着心口。近乎失控地剧烈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梦中地情景还历历在目。记得梦境里。自己让禁卫军抓到了皇上面前。自己让人压着四肢。强行地按跪在皇上地脚下。而后只见皇上手臂冷不防地一挥。将手中地茶杯。狠狠地砸落在自己面前地地上。烫热地茶水溅满了自己一脸 想到这里,纤纤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居然真的是湿的应该是泪,为什么会这样,离宫的那一天不是就告诉自己,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为这个男人哭泣,自己的日子以后要开开心心的过,可是为什么初离开他的时候还不觉得,近些日子以来,却是一天比一天想起他的时候多,或许真的只有离开才会知道什么是自己最眷恋,最难忘 还 梦里,皇上一遍又一遍的追问自己:“丫头,为什么t做?!枉费我如此疼爱你”那一瞬间,连纤纤自己都没有现,有一丝深沉的眷恋闪过自己莹亮的瞳眸。 纤纤揪了揪自己胸前抱住的被子,眉头皱了皱,唇边绽放了一抹又冷又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似在嘲笑自己的蠢 除了在归蜀山庄的时候,为什么两个人从来也不能真正无扰无虑的快乐过日子,或许便是那段日子里,真正轻松的人也只有自己,他从来都是在筹谋的阴谋中度过的,如果没有那段时间的失踪,又怎么能得到莫家的安心反叛,让皇上可以有这么好的机会收拾掉这个叛臣,收回在莫家的兵权 李昊,你何曾对人真心相待过?事事瞒着,处处筹谋,冷血无情。 李昊,你若无情我便休。 可是,为什么一想起那日在地道里的相依相随,心里就一阵抽痛,为什么还是没有完全的死心总觉得你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在乎自己。 可是便是在意又如何,江山美人,江山美人之间,帝王选择的永远是江山,记得那时候看杨贵妃的时候,歌中唱着,回眸一笑,六宫粉黛无颜色,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可是后来呢?最终敌不过将士们的逼迫,让唐明皇亲自下令缢死在马嵬坡,唉,后世词人纳兰容若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虽然这里的历史里并没有这段爱情故事,可是你们都是同一个人的子孙,都是创造了大唐世的李世民的子孙,血脉里都流着寒冷殘酷,而又掌控天下的野心,一但有人成为你的绊脚石,那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你的元配妻皇后,与你多年感情,你尚且能狠下心,步步算计,何况是自己?或许我并不应该怪你,必竟你是一国之君,这样的环境与位置逼着你不得不为自己,为自己的国家好好筹谋不信任,怀疑已经成为你的习惯唉,算了,现在还想这些干嘛,离开了,终是离开了 想到这里,纤纤抚了抚腹间,这里还孕育着一个有着两人共同血脉的孩子 要不要把这个孩子生下一来,要不要? 纤纤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 这样烦心的问题,纤纤来回来去想了几遍也没有结果,最终还是叹了一句,算了,就交给上天来决定吧,自己第一胎滑胎的时候太医就说过,自己身体太弱,要好好调养,以后怀孕的时候,便要一直安胎才成,现在自己马上都要开始逃亡生涯,一路上奔婆累劳,普通女子都未必能忍受,何况自己现在还怀有身孕,只怕流产的可能比较大,所以就这样吧,要是上天真的要他出世,便听从上天的安排 看着珍在屋里收捡着东西,纤纤这才醒悟了过来今天是纳兰浩约好和余下潜伏在城里的南理国人一起离开的日子,便说道:“就要走了嘛?为什么不叫醒我?”珍头也不抬的一边干着活,一边说道:“嗯,是啊,前天不是说过了嘛,现在临近年关,大量游商都回家乡过年,正是出城的好时候。你现在能睡就多睡会,好好歇着,路上累着呢。” 纤纤苍白的笑了笑,终是要离开了长安了,以后两人的距离会越来越远吧 珍收拾好东西,纳兰浩顾了一个小马车,将纤纤与珍一起安置在里面,便一起浩浩荡荡的向城门出了。 因为年关时节出城的人太多了,要验检路引,纤纤与珍也只得下车,站在队例里,慢慢等待着兵士们的核对路引 突然,纤纤听到有人山呼万岁,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一队禁卫军拥着一身明黄的身影站在城楼上 那一瞬间,耳旁是民众山呼万岁之声 但纤纤却如同让冰凝住了一般,露出一抹带淡淡忧伤的微笑,目不转睛地子著城楼上的皇上,子着他在城楼上的身影,子着那明黄的衣裳随着风飘动 两人便这样隔着十余丈高的城墙,遥遥相望,好像,当初离开时,曾经来不及看清对方的容颜,现在要多看一些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118万千俯首中独立 上正在从城楼上伏视城墙之下的芸芸众生,在他出现7除了纤纤,其他人都已经跪下,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但已经足已让皇上注意到这个在万千俯中独立的身影,虽然隔的太远看不清容颜,可是那一刹那,皇上脑中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她 但这个身影,只是在那一瞬间的傲然,很快身影便隐藏于泯然众人之中,再也看不到那个在万千俯中傲然独立的娇弱身影 皇上的眼眸眯动了一下,眼眸中闪动着游离的光彩,要不要让人下去查一下 齐凌走上前来说道:“启禀陛下,江将军已经到了,是否宣他晋见。小说网专业提供电子下载” 皇上敛下眸子,淡淡的说道:“宣。 ”眼眸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城楼下的民众,似乎想要找出那个在熟悉的身影,最终却还是失望的收回了子的目光,继续说道:“朕只是来看看长安的城防,不要扰民,让下面的民众继续过防吧。” 齐凌低低应了一句是 皇上长叹了一口气伏下身子,看着那一个个行人慢慢穿过城门从上面看来只是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小点,只能看着这些小点点们在不停的蠕动,一行慢慢的向城外涌去,另一行交错的慢慢向城内走进 此时皇上的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出那个在万千俯中独立的身影,在这样的高度看来,是那样的傲然而又渺小就像那个丫头一样,自己总以为她是软弱的,只要她受了委屈,自己总是会想要去护着她,可是,在自己心里那样软弱的她却做了一件,大唐开国以后从来没有一位妃嫔敢做的事情,离宫出逃 哼,只怕自己都可以和她一起因为这件事,成为千古史册上的笑话 唉皇上长长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要再想了,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不值得自己在她身上花费太多的心思去思考 正在这时。皇上看见齐凌领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地男子上来。只见这名男子身材高大。头戴着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祅。脚着一双獐皮穿靴。这是一套常见地富家少爷装束 见这名男子并没有装着官服。皇上心下便有了几分不悦。但回心想到。自己是突然来访。他无所准备也算情有可原。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眼前地这个人 江忆霖。年二十九。现任长安城元德门守城将。封正七品云骑尉。原任德阳郡崎拓县司守。封从八品武骑尉。因申化、王贵德二贼番多次肆劫德阳郡。郡守奏报请援地奏章让长孙治扣而不报。以至最终德阳郡守弃守而逃。江忆霖却在这样不利地情况下。率领五千兵士。与一万三千余名贼番周旋一月有余。最终像削土豆皮一样。将贼番削减到了八千余人。待到朝庭大军赶至。江忆霖地队伍里还有三千六百多兵士。可见其用兵之妙 经此一役蜀王对他极力推崇。连口称赞。直夸他。少年英杰。力可冠世。最重要地是擅于阵法。不但用兵精巧。也擅用奇兵。是一个可以用最少地代价去换取最大胜利地名将之才 皇上淡淡叹了一口气。大战在即。选将已是日夜思量地问题。这朝中大将虽多。但却多数是莫家父子地门徒。不是怕他们不忠心。只是莫家对这些人太过了解。只怕打起战来。还未战已是失了先机可是这样启用这么一个不知不各底地人。皇上却又还有几分犹豫必竟自己要将十五万大军交给这么一个人去统领。也就算是把自己地身家性命都压在了他身上。皇上又看了看江忆霖。真地可以相信嘛?长长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是改不了多疑地习惯。若非如此。又何至于与那个丫头闹成这样。如果没有那件事。她应该还会扮演好一个妃嫔地角色留在自己身边地吧?真地会这样嘛?皇上自己也有些不信了。或许从一开始这便是一个没有结果地问题 皇上皱了皱眉头。气地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为什么不论想什么事情。都会想起那个丫头 城楼下的纤纤看见皇上的时候就愣在了当场,吓的珍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纤纤这才反映过来急忙跟着众人一起跪下直到兵士们喝令大家起来继续验看路引,纤纤再次抬头时,只见城楼上再也找不到那一抹明黄的身影 眼眸中迷糊了一下,纤纤急忙用手拭去了眼角的凉意,与 起接受了兵士们验看路引,再与纳兰浩等人一起离开城门,纳兰浩便扶着纤纤进了马车 坐在摇摆晃荡的马车里,纤纤的心随着那一下下的晃动,一阵阵的抽痛 要离开了,要离开这里,离开他 纤纤捏紧珍的手,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曾经那么努力的去爱过,可是现在却再也找不到坚持的理由,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生活的真实与残忍逼迫着自己必须这样选择,事到如今,爱与不爱,已经不在重要,因为那无关结局的改变。 在这一刻,两个人的心思居然同样的产生了一种此生此世,永难相见的感念,只是纤纤的是感伤,是哀愁,皇上是无奈,是郁结,是对纤纤的不理解与愤恨 可是这两个人从来都不知道,在两人相遇的时候,转动的命运之轮已经将他们紧紧的缠在一起,自那天起,终其一生,两人都注定会命运纠结,无法忘却,无法将对方从自己的命运里完全分离 命中注定,他们将这样一世的纠结,直至死去 在车里感伤了一阵的纤纤,最终挥了她米虫的本色,太过深奥的问题不想,太过心烦的问题不想,坚持的一再说服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于是,她在车里翻了翻身子,找了个舒服些的位置,睡觉了 纤纤奋斗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睡着,刚睡到一半却让纳兰浩给推醒了,纤纤睁大眼睛,迷迷糊糊中,顺手手揉了揉纳兰浩的头,亲昵地搂着纳兰浩的的肩膀,半梦半醒的嘟嚷道:“小浩,陪姐姐一起睡吧” 刚说完,看见纳兰浩的一张小脸虽然因为经过药物染过的原因没有变色,但那对没有施过药染的耳朵却是变的红通通的了,纤纤这才猛然惊醒,自觉失言的喃喃笑了一下。 纳兰浩不好意思的歪过头,随手掀开车帘一角向外看去,一阵寒风吹过,夹杂着带着土腥味的气息扑进来,纤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纳兰浩这才将帘子放下,抓了抓头说道:“姐,我不是小孩子了”说完腼腆的又笑了笑,继续说道:“姐,要下雨了,刚才我在山半腰看到有一个破弃的小山神庙,我们先去那里躲躲吧,雨过了再继续赶路。” 纤纤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初冬的山雨欲来时总是格外凄冷,天空灰色云密密的遮蔽了太阳的余光,景色如太阳未升起般一片晦暗。 山路两侧林木影影绰绰,到了山神庙外,纤纤跳下车,便觉得脚下一软,好像踩中了什么似的,紧接着听到一声“哎哟”的男子惨叫声,纤纤吓了一跳,帘飞速的躲在了纳兰浩身后,纳兰浩与段明轾同时“当啷”一声,拔出了藏在车轴里的佩剑 只见从纤纤刚才落下的地方,渐渐坐起一个人形的物体,纤纤心里一阵颤抖,原来看过的恐怖小说里的人物全部在心里复活了,这是什么?僵尸?山魄?妖怪?天啊,究竟踩中啥了? 只见那个人形物体,抖了抖身上一寸多厚的灰,不满意的高声呤道:“我欲眠来,君且去” 纤纤帘让雷的外焦里嫩,皮脆肉鲜这一句话,纤纤总算是听出来这人形物品是谁了于是,小意的试探了一句:“陈拷先生?” 陈拷先生用袖子弹了弹脸上的灰,长袖一甩,灰尘满天,帘呛的纤纤连连咳嗽,陈拷先生有些抱怨的说道为:“原来是你,我睡的正香,你干嘛要把我吵醒” 靠,这还有没有天理,明明是你没有公德心占用公共场所,随地睡觉,没把你当盲流抓起来遣送出境就算不错了,你居然还敢在这里挑别人的刺,再说,老大,你睡在那里又没坚上一个牌子,上面标着,陈拷先生在此睡觉。不这样也行,你总得让人看出来你是个人躺在那吧?你又睡的一身是灰,掩的这么深,我那知道啊?纤纤心里骂着,但想起陈抟先生能把纳兰浩当成小朋友一样拎来拎去的武办,嘴上却还是笑着对陈抟先生说道:“万事缘法随心,或许这就是天意要让先生在今天醒来” 陈拷先生从来没遇过这样在他面前也敢假托神仙之名的人,不由气闷的歪了歪嘴,就这样又抖动下一缕灰尘 119缘起缘灭缘如水 拷先生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决定不和一个小丫头片子97眯了眯眼睛,细细看着纤纤,悠悠叹道:“难怪老夫前些日子夜观星像,只见紫微主星黯然,伴星蒙尘,原来如此”说的时候声音仰扬顿挫,配上陈拷先生一身灰尘,长眉拖肩的扮相 纤纤不由眉毛挑了挑,这个疑似穿越人,总能折腾点自己听不懂的话出来,唉,也不知道是真神仙,还是真神经 纤纤正在出神间,只见眼前一晃,陈拷先生已是不见,远方传来他高声的呤唱声:“五年踪迹走红尘,回前缘入梦频,青衫洗旧青光逝,铁骑踏碎魂梦萦”声音终是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似乎之后还隐隐传来几个词句,只是纤纤却是听不清了,只隐隐听到里面有“刹那”“下落的雨声中 纳兰浩眉头挑了挑,望着陈拷先生离去的方向,一脸的不服与郁闷,这小孩子还记恨着人家上次把他拖桌的事呢 段明轾看了一下纤纤与纳兰浩,沉呤了一下,轻声问道:“陈拷先生,难道他是落凤峰的陈拷老人,相传他铁口神算,可以预知天下事,是一位传世奇人” 纳兰浩已经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屁,他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老头,上次还算说我们家有奇冤呢,你说,我们家受过什么奇冤”说完纳兰浩看着灰暗的天空中飘落下搂雨点越来越大,不由拉住纤纤说道:“走了,姐,你就别想他说过的话了,快进去。小说网专业提供电子下载” 段明轾想想陈拷老人那与众不同的出场,别出心裁的扮相,一身灰尘的独特爱好脑上有点冒汗的点点头说道:“传言有时候也确会言过其实,我们还是快进去躲雨吧。” 纤纤本来对这位陈拷先生一向不怎么感冒,但此时听到纳兰浩提起前事,才打起精神想了想,好像貔貅也提过这个陈拷先生不简单,或许他真的有些真材实料,那么他后来唱的歌只是有感而,还是在提点自己呢? “五年踪迹走红尘,回前缘入梦频,青衫洗旧青光逝,铁骑踏碎魂梦萦”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纤纤在心里默默又念了几遍,最终还是没明白,陈拷先生要表明的意思,只是里面有一个五年,难道自己会思念皇上五年,之后才有第二春? 不是吧,纤纤在自己心里惨叫了一声,还想早点钩个帅哥好把这个男人忘记了纤纤心里yy了一阵,人还是乖乖的跟着纳兰浩走近了山神庙。 只见山神庙门前终过秋风洗练后还仅存地几片萧瑟地树叶。在雨水地冲刷下。飘过那两对无精打采地卧在山神庙门前地石制守门石狮上。 纤纤走入庙内。只见这里贡奉地山神。并不是普通地人形神像。而是一只神兽似有短翼、双角、卷尾、鬃须与前胸连在一起。突眼。长獠牙 纳兰浩用剑挑了挑周围地蛛。又斩断了墙壁上生长地壁藤。珍也帮着一起将地上地杂物向一边拢了拢。总算是收捡出一个三四米长宽地空地。那两个兵士则麻利地去附近收捡了些可以烧地木材。到是纤纤与段明轾两人无所事事地互相望着对方。 纤纤看着大家忙碌着。自觉有些不好意思。便准备帮着珍收捡一下地上地杂物。刚弯下腰。珍便大惊小怪地嚷道:“我地大小姐。您别动了。您这手比豆腐还要嫩。呆会要是割着那可怎么办。 ” 硬是变戏法似地从行礼里抽出了一个竹席。就在空地上铺好。把纤纤按着坐在那里。纤纤郁闷地想抬头抗议。却看见墙壁尽处写着一行字:“一摸貔貅运程旺盛。再摸貔貅财运滚滚。三摸貔貅平步青云”越到后面地字就越在下面。已是屋里长着地树藤给挡住了。 但只要看到这些也足可以提示出这庙中原是贡奉着那位神兽。 纤纤又望了一眼那个端坐在庙中贡案上的神像这神像也做太差了一点,那里有真正的貔貅那么可爱,那么胖胖的,让人一看就想掐掐捏捏 看到墙壁上的提字,又看看四周都在忙碌的人,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大闲人,纤纤无聊的跳上了贡案,伸出手抚摸貔貅的独角,嘴里还喃喃的跟着念道:“一摸貔貅运程旺盛,再摸貔貅财运滚滚,我也不贪心,别的我不想要,只要财运滚滚就好了,貔貅啊貔貅,凭我们两的关系,你可一定 我啊”“姐,你怎么爬到这么高的地方了,快下来。”纳兰浩刚出去把马牵进山神庙的门杴上,好让马就着屋檐躲雨,再一回头就看见纤纤正站在贡案上,点着脚够着貔貅的石像,帘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同一时间,纤纤也出了一声低叫“啊”的一声,像软软的从贡案上跌了下来,纳兰浩一个飞身扑进,终是隔的太远了,等他到了近前,一直站在一边呆的段明轾已经及时的英雄救美,将纤纤抱进了怀里 看着纤纤软软的躺在自己怀里,段明轾心里突然一下跳的极快,他心里一紧,便如火烧一般的将纤纤赶紧放在珍铺好的竹席上,略略一号脉,方悠悠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没事,脉像平和,到像是睡着了。” 纳兰浩还是不放心,自己也过来查看了一下脉像,但他医道上的成就远不如段明轾,更是号不出来什么,想想纤纤怀着孩子,这一路上的奔波,有些疲累也是应该,但也不能这样点着脚就突然睡着了吧 段明轾也自觉这样的说话,有些说服不了自己,更别说去说服纳兰浩了,皱了皱眉头,实在又看不出来那里不好,脉像平和有力,丝毫不像有事的样子 这时候去收捡木材的两个兵士也回来了,就在收捡好的空地中间点上了一堆小火,几个人凑着取暖,这冬天里也没有什么小动物,几个人想打点野味开开胃也是不成,只能从马车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馍在火上热了热,便就着火吃了起来。 几人初时并没有介意纤纤的沉睡,到了第二天启程的时候,现纤纤居然睡了一夜未醒,几人轮番叫了几次,却是叫不醒,这才有些焦虑。 可是,在这荒山野岭里,又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这里一行人中只有纳兰浩与段明轾略通些医术,纳兰浩还只会一些初浅的治伤与治毒这些江湖人事保命的必备技能,至于段明轾,南理的前皇后,也就是段明轾的亲生母亲身体一向不好,所以段明轾自幼就对医学有些兴趣,常和宫里的太医们讨论个一二,虽比纳兰浩要强上些,但对于像纤纤这样复杂的情况,他是闻所未闻,更不要说什么施救的事了。 看着纤纤一脸苍白的睡相,两个大男人愁的就快没长出一脸的皱纹 冬日里苍白的凉雨如清洌的水晶,洗刷在大唐后宫重重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辉,一滴一滴的像珍珠一般顺着瓦檐落下。 在这座整个大唐权力最集中的宫殿里,丝毫感受不到战争的踪影,连空气似乎都浮动着富贵繁华的祥和气息。 外面寒风凛冽,斜雨纷飞,但陈设精美的宫室里却暖气薰人,屋外挂着的大红灯笼正从半透明的浅黄色鮫绡窗纱投射进屋里,将房内端坐的两个身影笼罩进淡淡的金色光华之中 蓝宛晴与一人相对而坐,在这明亮的光芒照耀下蓝宛晴的娇美容颜,更添显了几分艳色。 蓝宛晴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对着另一人道:“突然破格封我为庶二品贵仪,还让我暂代皇后之职,掌守凤印,统领六宫,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是太后给皇上施加了压力” 蓝宛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影,声音却依然平和的冷嘲道:“太后虽然给皇上施加了压力,但只怕真正的原因,是他为了平息众人对瑜妃之事的注意,一个小小的选侍突然升为贵仪呵呵,他到真是会让我来招人嫉恨。” 来人苦笑一声,转过话题问道:“你如今贵为庶二品贵仪,现在皇上身边的妃嫔就属你的位份最高,又暂领六宫之,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眼里盯着,心里念着。行为举止更要小心,步步谨慎只望你能早日入住凤仪殿,也便算是圆满了,唉,可惜明年又有选” “我知道了。”蓝宛晴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道:“惦记我的多了去,以前是那份不存在的恩宠,现在是这个位子。” 来人表情微怔,语气一滞,沉默了片刻柔声说道:“宛晴,苦了你。 ” 蓝宛晴摇了摇头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哼。其实选又如何,一个或是百个,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只怕只有一个女人是特殊,哼,说来也真是讽刺,他一向薄情寡恩,弄的唯一在意的人也离他而去,也算是因果报应” 120命运在如轮转动 经是傍晚时分了,经过了一夜的冬雨的洗礼,天总算t虽然雨不再下,但天色也还是灰灰暗暗的,纳兰浩眼眸眯动了一下,看见远处点点轻烟袅袅升起,将灰黑色的天际缭绕成浅褐的云光,遥远的地平线尽头,土灰色的城墙逐渐升高,总算快到城里了,到了城里就能让纤纤住在客栈里好好休整,到了城里就能给纤纤请大夫了,想到这些,纳兰浩灰暗了一天的心情才略略好了些。 这时候却见车上的帘子挑开了一角,纳兰浩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三分道:“珍,不要拉开车帘,容易进风。” 纤纤从车帘里探出一个脑袋笑道:“我就是睡的有些晕晕沉沉的想吹吹风。” 段明轾听到纤纤的声音,与纳兰浩同时回头,看着纤纤一脸刚睡醒的慵懒,心下一片惊疑,便是再能睡也不能像纤纤这般一睡就是一天一夜,而且怎么叫也不醒的吧? 段明轾还在深思熟虑的考虑要不要问问原因,纳兰浩已经大声笑道:“姐,你总算是睡醒了?你可真够能睡的,居然睡了一天一夜,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 纤纤苦笑了一下,自己那里是能睡,居然让陈拷先生拘走了命魂和灵慧魄,他倒也没啥恶意只是想和自己在这样神魂交流,据他老人家说,这样才能确保无人偷听,而且决对不会受到外物的打扰,而且不但品质有保证,而且对纤纤也没有伤害,只是会让她大睡一觉纤纤当时就满头大汗,一脸的黑线,这位大爷也不先打个招呼,想到那出是那出,要是自己正在湖边洗脸,这一下晕睡过去,不得掉在湖里淹死 陈拷先生可不知道纤纤正在心里腹诽自己,他兴致勃勃的和纤纤说道:“我早就想找个机会和你好好聊聊了”那表情,十成十的像一个离家出走到了他乡的小孩,总算见到亲人的神情似的,一样激动,一样兴奋,就差没有喜泪横流,拥抱致敬 于是,陈拷先生就一个人在那兴奋的开始了解说自己近期的工作。 陈拷先生从上次纤纤走后开始说起,接着便是讲述到自己如何过五关斩六将,一次又一次的面临生死考验,最终达到仙界边缘望仙台见了他的师傅大罗金仙。 之后得到大罗金仙的指引,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纤纤的过去是那么的难以猜测,只是因为纤纤是不但是不属于这个空间的人,而且还不属于这个时间刻度。 于是,陈拷先生听明白了自己师傅的意思,知道不是自己无能,而是纤纤的事情太复杂,陈拷先生想起来自己曾经到过纤纤所说的这个空间,没想到那其中居然有人能和自己一样,破碎虚空,逆转时空,转到其他空间与时间都不同的空间国度里,而且还帮着别人离开这个空间,可见是何等的神通广大,光是想像就让陈拷先生悠然神往 于是。陈拷先生实在对纤纤背后地故事太好奇了。开始在山神庙外碰巧遇上。陈拷先生就有将纳兰浩等人打走好和纤纤单独聊聊地冲动。但想到纳兰浩必竟是纤纤地弟弟。加上女人一般都是小心眼地个性。要是真这样做了。只怕纤纤更是什么都不说。而且加上有不泄天机地禁律约束 所以。陈拷先生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放弃这个暴力计划必竟还想与这位道友好好交流交流。总是不能太得罪他帮助过地人。这也算是对这位道友地一点尊重吧。 于是。陈拷先生想到这样一个绝妙好计。将纤纤地命魂和灵慧魄拘来自己地梦境里聊天。有了这主管思想地一魂一魄。纤纤就可以与自己在梦中境里好好沟通。而且纤纤地身体也不会因为太多地魂魄离体而引起身体地衰老。 接着陈拷先生又给纤纤讲了讲最近夜观星相中紫微星相地变化。此为影映帝星灰暗等等。说地是口干唇燥。纤纤却是无动于衷。一副老神在在地样子。陈拷先生只得用试探地口吻说道:“你难道不好奇。帝星未来地变化嘛?” 纤纤勾唇浅笑。眼眸明亮。一付悠然地神色。淡淡说道:“我知道了有什么用处嘛?能改变地命运。知道也无用。无法改变地命运。提前知道了。岂不是人生无趣。” 陈拷先生郁闷地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说道:“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就没啥比较好奇地事嘛 纤纤坚定的摇了摇头,好奇啥?啥都不好奇,只想离你这个家伙远点,真亏你干的出来,强拘人的魂魄离体,时间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傻子。 陈拷先生急的在原地飘转了几个圈,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倒是让纤纤看着他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连声劝道:“陈抟先生,你要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说完了就早点送我回去,我这样一直魂魄离体不太好吧,再说我长睡不醒,也容易让小浩他们着急。” 陈拷先生又咬了咬牙,厚着脸皮说道:“其实,我就是想你能带我去拜访一下之前带你转到这个空间的仙长” 纤纤心里一沉,暗中大叫,完了完了,看来这老道真的是有点真材实料的,据然什么都知道了 陈拷先生继续说道:“我十分好奇这位仙长的神通法术,想向他求教一二。” 纤纤听到这个求教一二,这才心里暗自定了定,暗暗抚了抚自己的幼小心灵,小意的说道:“陈拷先生,真不是我不带你去,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那里。 ” 陈拷先生看见纤纤的灵慧魄正而飘然,一点也没有撒谎过的迹像,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于是有些丧气的长叹了一口气,虽然陈拷先生号称当世第一高人,但高人也是人,也有好奇心,也有自己的追求,陈拷先生追求的便是得道升仙,他虽然因机缘得仙人的指引可以延年宜寿,却还没有达到脱离六道红尘的境地,对于能逆转时空这样的绝尘高人自是难免有些想与之切磋求教的心思 纤纤看着陈拷先生只是在那里发呆,不由有些着急的催促道:“陈抟先生,你还是先把我的魂魄送回体内吧,以后你想问什么当面问我就好了。” “得见天日,脚踏苍土之处都是不可以谈论此种解悉天机的言语的,只在这梦境里才可以畅所欲言。”陈拷先生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暗叹,要是真的那么方便,自己又何必折损元气,强拘人的生魂 陈拷先生看着纤纤的样子,心里回想起师傅说过他是来自未来的人类,不由好奇的问了问未来世界的发展,纤纤随意的忽悠了几句,告诉他之后咱们的世界里宋朝的开国皇帝是谁之类的,陈拷先生摇了摇头表示,不好奇,而且他自己能算出来 于是,纤纤一怒之下,开始海吹现代工艺,飞机,大炮,原子弹,听说人类一按个钮就能炸沉一座岛等等此事听的陈拷先生一个头两个转,最后决定放弃,不在好奇未来的发展 看着纤纤,陈拷先生终是有些不好意思,必竟将她的魂魄拘来,还是会让纤纤的身体感受到极度的疲倦,于是轻轻说道:“老道现在就送你回去,日后,你若有难事可以来落凤峰寻我,另外,老道送你几句话,你出现在此世,已是逆乱时空,命运之轮为了修复这个变数,才会引发现在的连连战火,引得苍生浩劫,你与始作俑者都是难免要历经尘世劫难,身受苍生之百苦,只有平息战乱之后,大修大治之下,才能得到安宁。” 纤纤听了以后简直觉得冤屈的想骂人,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在现代天天网上游戏玩着,小马路压着,吃的是水产山珍,大棚蔬菜,那里过的不滋润了,要来这么一个电视没电视,电脑没电脑,一个连电都没通上的破地受罪居然还把祸国殃民,引发战乱的罪名硬安在自己身上,苍天啊,大地啊,九天神佛啊,你们还讲不讲理啊。不过最让纤纤郁闷的是那一句,身受苍生之百苦,自己从来这里就没有得过一天踏实点的日子,弄的自己现在都快精分了,只要日子踏实一天两天,就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黎明前的黑暗 虽然纤纤心里是极度极度的不满,但表面上还是不敢和陈拷先生顶嘴的,只怕陈拷先生一个不开心,就让自己的魂魄一直这样游离下去,那岂不是成了活死人了而且比死人还惨点,估计这样缺少的魂魄是不能投胎转世的。 陈拷先生看出纤纤的不服气与不满的神情,不由眼眸转动了一下,悠悠叹道:“唉,青衫洗旧青光逝,铁骑踏碎魂梦萦,五年踪迹走红尘,回首前缘入梦频” 121风雪冰封遇故人 纤推开客栈的小窗,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地之上,一地着已经让困在这里几日,现在去程还是遥遥无期,不由悠悠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要从几天前说起,纤纤一行几人到了这个小镇上,纳兰浩看着纤纤青的脸色,便死活不肯继续奔波下去,连说都连着几天没有在屋子里睡上一个好觉了。想让大家在这个小镇上缓口气,吃些东西补补体力,休整几日再上路,其实,真正需要休息的大约只有纤纤一个人而已,纤纤怀孕后,孕吐一直很历害,现在是冬天,路上又没有什么野味可以打来尝个鲜,一直吃的是山馍,干肉之类的,纤纤吃不习惯这类粗制的食物,虽然嘴里没说过什么,只是吃的却一次比一次少,加上又总是吐,出了长安不过几日,便清瘦的如同柴骨一样。 只是,谁也没想到,一行人刚休息上两日,正准备第二天出城,没想到当夜下了一晚的雪,压坏了路上的栈桥,无路前行,只得无奈的继续在这小镇上歇下来了。 这雪一下就是数日,不少客商停留在这小镇上走不了,其他人到还好,天太冷了,赶路也实在辛苦,在客栈歇歇也不错,只有些盘缠紧张的人心里心疼着这住宿的费用,有些焦急。 纤纤这一行人,却是每个人都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一样,他们自然不是心疼钱,只是有些担心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久了,日久生变。 于是,纤纤一行人一日三趟的轮着番的去询问官府有无遣人去修复栈桥,弄的客栈的小二们个个看着纤纤这一行人都十分无奈。 各地的行商们,都赶着这年节回家乡,这小镇是个的南北向交通枢纽的必经地方,这边人出不去,另一头人却还是不缓不慢的再往镇子里涌,不几天,客栈里就是柴房,角房也都租凭了出去,人越来越多,消息也越来越杂乱,有的传回纥已经在西北处起兵,与莫都护一起夹击大唐的军队,攻下了平阳郡。有的传南理国与回纥一同起兵,各自攻下了大唐三郡十三县总之是纷纷扰扰消息不断,纤纤初时还有些为皇上捏了把汗,听了几天,每天消息不同,有的传皇上要御驾亲征,有的传南理出兵的原因是因为皇上绞死了南理国的和亲公主又有消息传皇上亲征回纥,已经打到了大汗的王庭,有的又说是大唐的大军已经攻破了南理的都城 纳兰浩与段明轾等人分析了一下,出长安时,皇上还没有颂旨出兵,就算再快也不可能现在就攻下了南理的都城,于是,这些不尽不实的消息,听的多了,直觉得有些腻 纤纤看了看屋外的飞雪,知道这样大的雪天,只怕官府还是不会遣人修复栈桥,不由又叹了一口气这时候,珍走进来扶着纤纤道:“夫人,我们下去吃饭吧,小公子在楼下已经点好了 纤纤点点头与珍一起推开屋门,不留意门外正好有人路过,这一推,门板立刻撞在一个男人身上。 那人暴跳着骂道:“那个王八羔子这般不长眼”说到一半,看见纤纤的样貌,却又愣了一下 几人离开长安已经很远。因为那易容地药物太过刺鼻。纤纤实在十分不喜欢易容。不过。纤纤与段明轾。纳兰浩地容颜都太过出色。略做变化是免不了地。但已不是像过去那般看不出来本来样貌。 纤纤听着声音十分耳熟。抬目一看居然是纳兰浩地二师兄夏夜。不由一愣。 夏夜也愣在了当场。好半天才说道:“你是我小师弟他姐姐?” 纤纤一时有些游离。不知道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不过之前夏夜地那一声怒吼。早就引起人地注目。在楼下地纳兰浩已经三步并成两步赶了上来。要不是怕太过惊世吓俗。估计他会直接一个翻云纵。从楼下跳上来。 看见是夏夜一直紧紧抿着地薄唇。帘慢慢地向两边滑动。露出真诚地笑容。热情地说道:“二师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来了?” 夏夜抹了抹脸。揉了揉眼。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黑瘦精干地男子。怎么看也不像自己那个帅地有些天怒人冤。如同绝世妖地小师弟。但声音却又明明是他。于是。最后特傻特傻地说了一句话:“小师弟。你易容了?” 纤纤明显看见纳兰浩的嘴角抖了抖,但纳兰浩还是很无奈的摊手说道:“这件事,很明显。” 夏夜立刻上前揽住纳兰浩说道:“师弟,老实 样才像个纯爷们,我一直没好意思说,你以前那长相t都快像个娘们似的了。” 纳兰浩的眼眸眯动了一下,身上自然的散出了一阵阴冷的寒意,站在一边的纤纤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的棉祅,悠悠叹了一口气,还是以前皇上赐的那件流云彩绣厚锦镶银狐毛的祅子暖和,可惜离宫的时候太匆忙,没有**来。 夏夜却没有感受到这股为他而出的寒气,拉着纳兰浩就向下走去,走到席间,看见段明轾与另两个侍从,居然下意识的说道:“这就是你那个姐夫吧。 ” 众人暴汗回想起来,当初几人只是在酒楼里匆匆一见,而且当时纳兰浩一个人唱了主角,夏夜先是与王振家拼了几刀,后又让纳兰浩给惊住了,对纤纤到是映像深刻些,原因大家应该都明白,是个男人都会对美女的映像深刻些啦,对于皇上,这个纤纤的相公。那天他本来就没正眼看过一次,加上皇上与段明轾身量都差不多,而且现在大家又都易了容,所以他误以为就是那天在酒楼上的人。 纳兰浩本想解释一下,但看了一眼周围的群众,只能忍了下来,段明轾眉头皱了皱,也不知道想什么去了,听到这句话以后,纤纤更是说不出来的别扭,可是与纳兰浩相同的原因,而且解释起来实在太麻烦,只得勉强的吞下了准备解释的话。 众人分好位置坐下,小二就开始慢慢的上着菜,都是一些家常菜,纳兰浩免不得与夏夜聊了聊别后之事,原来那次落凤峰之行后,纳兰浩一个人潜行千里去追击凶手,之后纳兰浩便去了归蜀山庄,这期间便一直没有再与自己的几个师兄弟见过面了,此时一别已是数月光景,聊起来别后之情,十分相宜。 纳兰浩破例的叫来了一壶酒,刚想给夏夜倒上,夏夜却一拦杯子说道:“师弟,不行,我有正事,不能喝。” 纳兰浩惊疑的挑了挑眉,望着夏夜说道:“师兄?” 夏夜嗅了嗅那扑鼻而来的酒香,又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真的不能喝,我和忆香打赌,要是我不能戒酒,他们就不带着我一起去打南蛮子了。” 这句话刚说完,空气里帘流动了一种又尴尬又微妙的气氛,夏夜也自知失言,立刻一拍自己的嘴,骂道:“瞧我这张臭嘴,真不会说话” 此时反是一直在那呆的段明轾最先说话,他拿起酒壶,自已酌了一杯水酒,浅浅的抿了一口,方淡淡的说道:唐称南理国为南蛮子,南理国称大唐为中华上国的有什么不同嘛?同样的天地生人,只因为南理国弱小,大唐就可以一再的屈辱南理,把南理人统称为南蛮子,南理有天下间最巧的工匠,最勤劳的人民,天下巧艺多出于南理,这样的聪慧的人民却因为国家的软弱而一直受到各国的歧视,南蛮子,蛮子,哈哈。” 段明轾苦笑了一下,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他说话的声音不高,可是这时候全酒楼吃饭的人都停下了筷子,只是望着他们,望着他们,眼里慢慢升起了一丝鄙视与不屑,原来这群人是南蛮子呢,难怪这么不懂礼数,居然在吃饭的地方,这么大声的说话 这么多年来与纳兰浩的相处,让夏夜早就忘记了纳兰浩其实是一个南理人,在夏夜眼里,纳兰浩就是师弟,就是自已人,这句南蛮子下意识的说出了口,看着纳兰浩沉下的眼眸,才醒悟过来,原来这个师弟有着与自己不同的国家 夏夜自觉失言的拿起酒壶,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个粗人,想到啥说啥,你们别介意。” 纳兰浩苦笑了一下,望着室内一桌桌鄙视的眼神,淡淡的说道:“我没有介意,只是我没有想到了,你来这里又是为什么?” 夏夜压低了声音,轻言细语的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能告诉别人?” 纤纤扫了扫一屋子已经立起来的耳朵,暗暗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看见纤纤与纳兰浩都点头,夏夜这才说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哦,皇上要御驾亲征,忆香的哥哥,江忆霖是前锋,我现在是他的斥候,来这里探探路途情况的。” 纤纤眼眸一动,望着桌上的一盘香菇烧肉,眨动了一下羽睫, 122铁踏碎魂梦萦 兰浩眼眸抬了抬,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什么,t征南理国呢?” “你还不知道嘛,南理国与叛离莫家那个老贼一起合兵攻占了大唐的南阳郡,昭诚郡,德阳郡三郡,虽然莫家那个老贼已经年过七旬,但南诏一带一向是他的地盘,加上朝中几员大将多出自他的门下,所以虽然莫老贼的人不多,但考虑到他了解我大唐军士的优弱及特点,所以大家都认为还是要小心为上,听大师兄说,朝中一直未能决出元帅的人选,最后居然还有人提出国库空虚,安抚为上,不如先招安试试。该章节由{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皇上一怒之下拍案而起,高声喝道,敢犯我大唐天威,虽远必诛。下朝后,皇上就下旨御驾亲征,我们这是前路先锋。”夏夜越说越是得意,想到自己国家的君主,有这样的气魄,不由心中有一种叫做自豪感的东西在升华。 纤纤望着盘子里的那片香菇,眼眸悠悠,如果他真的御驾亲征,那么南理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唉,算了,天灾,这是苍生的劫数,自己没事在这悲天怜悯人个啥啊,重要的是自己要看好风声,苗头不对,就拉着纳兰浩,带着爹娘,拖家带口的早点跑路 纳兰浩愣了愣,万没想到南理国主居然会先起兵攻打大唐,南理国不过是个小国,正个国家的国土也不过如大唐一个江南之地大些的郡省大小 纤纤不愿意再听这些沉闷的消息,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香菇,淡淡的说道:“这些军国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改变的,不如说说路上的趣事吧。” 夏夜喃喃的笑了一下,也自觉有些无趣,便接着纤纤的话说道:“说起来,趣事还真没有啥,不过倒有一件喜事,蓝贵仪娘娘上次召见了忆香,两人很是投缘,蓝贵仪娘娘表示等摆师回朝以后,会帮着向皇上请旨,给忆香和大师兄请旨赐婚,要一个大大的脸面呢。” 蓝贵仪没想到自己才离宫不到一个月,宫里就多了一位贵仪,纤纤呆了一下,蓝宫里姓蓝的女子能有几位?想起那个初冬慕雪的下午,皇上望着蓝宛晴轻声的说道:“丫头,为什么朕没有早点现你的好呢?”纤纤心里一阵抽痛,拿着筷子的手颤抖的把那片香菇往嘴里送去。 纳兰浩看着纤纤颤抖的手,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一般,继续追问道:“这个蓝贵仪说的话能当真嘛?” 夏夜兴奋的说道:“当然能啦,大家都传说蓝贵仪封后是迟早的事,朝里都传等皇上摆师回朝后肯定就要举行封后大典了,而且就算是现在,蓝贵仪也是六宫之,暂掌凤仪,处理深宫六院的事务” 纤纤把那片香菇放进了嘴里,放下手里的筷子,用力的嚼着,嚼着,嚼着,直到感到嘴里酸纤纤才醒悟过来,自己好像没有资格难过,没有资格去想什么,更没有资格说任何话,这一切不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嘛,这一切不都是自己已经猜到的结果嘛,为什么却止不住一阵阵酸水向上涌来,纤纤“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除了纳兰浩与珍,段明轾,其他人帘齐齐的翻了一下白眼,捂住了鼻子,不少人还连声抱怨道:“有病的人你们也放进来吃饭?”“这是什么人啊,还让不让人吃了”“真过份,要吐也不出去再吐” 纤纤听着众地抱怨。一起身提高声音说道:“对不起。大家。”说完便一个转身向楼上奔去。冲进屋里。感受着心在揪着一阵阵地痛。眼泪也在慢慢地涌出来。冰凉地指尖抚在自己地已经微微突出地小腹上。他心里终还是有着蓝宛晴。否则又为何会想到立她为后。在他心里究竟有过多少个女人呢 段明轾推门走进来。看见纤纤正窝在床上。淡淡地说道:“既然已经出来了。便要继续走你选择地路。现在还想着过去地人和事。只会给自己多添困扰。” 纤纤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眸子里还有些氤氲地雾气。但还是坚定地应了一声。想了想侧过头问道:“如果皇上地大军到了怎么办?” 段明轾微微地笑了一下。淡然地说道:“如果真地大军到了。到是好事。那样这里地地方官肯定会加紧修好栈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唉只是这冰天雪地地赶路。太苦了你了。 ”说着话段明轾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室外还在飘飞地雪花 斜望着窗外。从檐下挂着尺许长地冰柱。晶莹剔透。)e中更加美丽地如同前世在珠宝店里看过最美丽地水晶一样辉耀动人。两人寂静无声。唯耳畔有从开着地窗缝间穿进地风拂过。似在轻轻叹息 那凉风呛在纤纤的喉间,混着之前的酸意,纤纤忍不住剧烈的咳了起来,段明轾走到纤纤身边似想像小时候那般拍抚一下她的后背,手举起了,终又还是放下只是从一边端过一杯热茶送到纤纤手里说道:“都怪我,不该开窗的。” 纤纤捂着那杯热水,捂的自己手心里滚烫滚烫,抬眼看着段明轾,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时候珍端着一个食盘走了进来说道:“夫人,你不吃东西怎么行呢,夏大爷说官府已经让人冒雪开始修复栈桥,我们应该就快要离开了,趁这几天,你可得好好休养一下,再没胃口也先喝红枣粥吧。” 纤纤应声嗯了一下,便取过那碗粥没滋没味的硬往嘴里倒。 因为这个小城已经临近让莫都护占领的德阳郡,如果去德阳郡,要是急行军的话也不过只有三四日的路程,所以很快前面的小城肯定会加紧搜索,甚至可能关闭城门禁止通行。而且因为沿路多是山体,一路行去将再无大些的城市了,所以纳兰浩与段明轾已经商议好,到时候一起从山路潜行,尽量绕开城防,这样就必须得在这个小城里做好一切的补给,至于到了德阳郡以后怎么潜回南理国,现在连纳兰浩都没了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又过了两日,栈桥已经修复,这天连着下了近十来天的雪,已经停了,雪后初霁,满城都响着屋檐上的雪水顺着冰凌“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敲打街面的声音。 纤纤与纳兰浩等人正与一大堆行商一起,准备过防,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太远了,纤纤没有听清叫什么,却见那城门开始慢慢关起 纤纤眼眸一黯,难道自己让人现了,纳兰浩的手已经捏在了藏在马车杆上的剑上,电光火石间,纤纤看见眼前一白,纳兰浩已经提剑在手,那一刻,他就如藐视天下的豪杰一般,气势凌人 这时候纤纤才看到那正在关上的城门前涌出一堆黑沉沉的云,大地突然开始了震动,云在不停的滚近,慢慢的又近了些,才看清,那不是黑云,而是一群穿着黑甲的兵士,那一刻听到一阵利器划破长空的呼啸声,一枝枝利箭射破寂静的空气,纤纤只觉得时间在那一刻好像停顿了一瞬间,在纤纤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纳兰浩的剑已经出鞘了,那剑带着闪亮的光芒在空中划了一个满圆,只听到一阵叮”地上落满了一地的箭支 这一刻纤纤才醒悟过来小城遇到奇袭了,这里是南北向交通的要道,自然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时候呐喊冲杀的声音潮水般的骤然涌起,瞬息便充斥占据天地之间,只见一群兵甲之士用着各式各样的工具顶开了还未完全关闭的城门,纳兰浩帘一手握紧纤纤说道:“姐,跟进我。” 一时间,利器破风的尖啸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甲冑叮当声,箭芒脱弦声,鲜血飞溅声,利刃斩入骨肉声,脚踩在积雪上出的咯吱声沸腾如海,将人湮没在这惊天动地的声音海洋中,将整个小城的边镜湮灭在这场屠杀之战中 雪光透出森冷的寒气,鲜血混着雪水染红了街道上路面 纤纤就那样跟着纳兰浩开始往后奔去,能突袭几百里来攻城的自然都是精锐之师,何况以有心算无心,高下立分,这小城的守卫很快就要守不住了。 城门间堆积着越来越多的尸,攻进来的叛军更加多了,正在这时候,突然仿佛所有的人倒抽了一口气,旋即“吾皇万岁”之声如潮涨之水般漫延开来,此起彼伏。 纤纤回过头来,才看见原是皇上亲立在城墙内高高的纵旗楼之上,正在取箭弯弓,一箭呼啸而出,直奔叛军一个领先冲进来正在斩杀士兵的百夫长,嗤的一声,那人应声倒地。 那一箭贯脑而过,一箭毙命。 皇上没有再继续弯弓,而是扶弓而立,冷峻的眉目间映着微寒的雪光,而身上的玄墨色斗篷被风吹得飞扬,露出里面的明黄绫盘龙袍,仿佛一个带着硕大黑翼的战神,大唐军士们顿时大振,勇猛万分的反扑回去 123寒风似刀白骨 看了城楼上的皇上一眼,纤纤便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好像让这寒风冻住了一样,眼光更是一直凝视着皇上,看着他在城楼射出的那惊世的一箭,那一刻周围极其混乱,但纤纤却如同未觉,只是感到好像流年都变的漫长,漫长得那一刹那的光景仿佛如同一生 静静的望着皇上立于城楼之上,扶弓而立,清冷俊逸的脸上度上了雪色的寒光 那一瞬间,纤纤感觉到心上有一处冰凌正在一片一片掉落,砸心尖上,生痛生痛 突然大地的震动惊醒了纤纤,只见冒着迎面的寒风,黑压压的大唐军人开始从街道的地平线尽头出现,并整齐的向前沿移动,无数披着铠甲喘着粗气的少年军人高举着刺枪,他们一边挥舞着武器,一边嚷嚷着:“吾皇万岁”、“大唐必胜!”一边在将军的指挥下起了第一次冲锋,那样的喊声惊天动地。黑压压的队列如同潮水似地涌向城门混战处,鼓声滚动,号角齐鸣。 纤纤回看见原来在城门处等待过防的商人,除了自己一行人,已经没有一个还留在原地,或是在惊变突时已经跑回内城,或是已经躺在这一地血水中 “弟兄们,为了大唐的荣耀,冲啊!”遥遥听见在前阵的指挥官一声大喝。 纳兰浩一把扯住纤纤说道:“姐,快跑” 这时候要是还呆在两军交战的地方,那不是明着找死嘛,纤纤再傻也帘回神了。 纳兰浩一边护着纤纤,一边一脚踢飞了一个正在逼近的叛军的军士,手中的长剑舞动的如同流光一般,好在这里场地狭小,这些偷袭兵士的长枪不便挥动,要是能让他们拉开距离,这样多人的混战中只怕纳兰浩也难讨得好去。 场面太过混乱,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人已经失散了,段明轾与珍在一起,纳兰浩拖着纤纤,另两个侍卫不知道去了那里 段明轾拉着珍已经跑出老远,看见纤纤还在陷在险境里,便想回去,让纳兰浩一眼瞄见,一声断喝道:“能走一个是一个,别回来添乱。” 这一声清啸地吼声。内力充沛。声音居然盖住了原本地混乱地声响。两军地将士都是不由自主地一起看了一眼场中地纳兰浩。但时间并不会在这一刻停住。很快又是人声如沸。喊杀声不断 一刹那间。两军已接近到一百步距离。只听见一阵长鼓之声。大唐军士阵列中地弓箭手先停住。开始放箭了。空中密布飞舞地箭矢。落入了叛军密集地队列中。溅起了一片血花和呻吟。 充耳皆是地惨叫声接连不断。冲在最前面地几百名叛军当即就倒下了一半。后继奋勇向前 “冲啊!”虽然叛军迎面被弓箭射倒下了一大片。现在冲进城内地前锋人潮已经变得稀稀落落了。但顽强地叛军兵士仍在前进。还在努力地撑着不让城门闭上。而后面纤纤几乎能听见那铮铮铁蹄踏在地上地轰鸣声 一片黑压压地骑兵正在向城门起冲锋 空中散着刺鼻地血腥。红雾迷漫。那是士兵地鲜血被混散在空气里还没有落下。 地面上躺着越来越多受伤的兵士,他们的血,在泊泊地流淌 这城门简直是一个高效率杀人机器,在城门前,遗尸累累,伤亡惨重,双方汹涌的攻击浪潮就象海浪扑到了礁石上,统统给打个粉碎,没有人可以越过雷池,大唐的将士无法让叛军退出城门,叛军也无法抢站上险要之处 在这样的胶持的片刻中,双方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惨淡的雪光下兵器相交反射寒光,一堵堵代表不同势力的盔甲倒下去,一层层新的盔甲又迎上来,纤纤已经从一个死去的兵士手里抢到一把刺枪拿在手里挥舞,她虽然不如纳兰浩勇冠当世,但也算是练过武功,加上纳兰浩的扶助,一时也勉强的顶住了一次次的混战 只是在这样激烈的战斗里,纤纤却感受到腹部越来越痛,那腹中的婴孩似乎正感受到这世间一阵阵的杀气,在害怕的颤抖 纤纤一直强忍着腹中的剧痛,紧紧咬着下唇,与纳兰浩背靠着背,互守相望,一步步的向内城退去 不到片刻功夫,叛军的骑兵就已经杀至!他们悍不畏死,以密集队列起了向城门的冲锋,势头凌厉如火,就像烧的火热的铁剑切入豆腐一样,顺利地冲进了小城中,原本的顶着城门,想要关上大门的 士在这次暴烈的冲锋中,或是死在飞扬的马蹄之下,t的城门给拍挤的吐血,有人甚至生生的让门板给挤压的肋骨尽断,到地而亡 在城门前的大唐步兵惊慌失措,纷纷向后方退避叛军的骑兵,却大片大片地给叛军的骑兵砍杀,就象那秋风扫落叶,势不可挡。 纳兰浩拉着已经有些双脚颤的纤纤一个梯云纵跃到了一个小屋之上,顺利的摆脱了大队兵马的纠缠,原本纳兰浩并不想这样做,因为这样会把自己与纤纤暴露在所有弓箭手的射程里,可是现在,看着正在如黑云一样涌过来的骑兵,纳兰浩也只能无奈的出此下策,所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先躲过这一轮冲锋才是重要的,至于以后会不会让这几千弓箭手一起围着射,那就是以后再考虑的事情了,最少现在看来,除了闲极无聊应该不会有人能顾的上自己这两平民 好在暂时看来,冒似这里还没有人闲极无聊纳兰浩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纤纤看着已经让人血染的乌红的绣鞋,看着自己米白色的裙边上已经尽是鲜血之色,看着自己肩头胸前的月白色棉衣上吸满了点点血渍,好像在雪里盛开的红梅一样宣染的四处都是,再嗅着扑鼻而来的血腥,握着刺枪的双手忍不住开始颤抖,杀人了,自己刚才杀人了 纤纤看着一地残尸上涌出的鲜血混着地面上的血与雪混在一起的血水,四处流动漫延,想到这些人有些也是死在自己的手里,虽是为了自保,但受过多年的现代教育还是让纤纤心下自责不已,一时又是害怕,又是愧疚,心绪更加激动,只觉腹痛如绞,不由身子一软靠在了纳兰浩的身上 在那一刹那,仰望见皇上立在城楼上的身影,那明黄色的衣裳在雪光的反映下,灼灼生辉 同一时间,天地间响彻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叛军的骑兵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这简直就象狼群冲入了绵羊中间一样,他们在利用自己骑兵的冲锋优势,大量的屠杀着大唐军队里的步兵,甚至是让乱马踏坏了房屋而不及躲避的平民 叛军的步兵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在同一瞬间,叛军步军的羽箭开始四散飞扬,如蝗一样飞向城楼上的皇上,纤纤看见齐凌走到近前似想拉皇上下去,皇上却如未曾看见这铺天盖地的飞箭一样,淡然的立在城楼上,声音清悦的说道:“大唐的儿郎们,朕会一直在这里看着你们与你们一同抗敌。” 不知道皇上是用什么样的方法,但他的声音一点也不尖锐,却在这样的一个人声沸腾的地方,让每一个人清晰可闻 纳兰浩一剑在手,挥成一片光幕打开了飞来的流矢,轻轻叹息了一句:“倒是我一直小看他了,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深厚的内力,真是深藏不露” 位于大唐军士阵列后方的弓箭手先停住,正在奔袭列队的步兵,突然分开了队列,从队列后奔出一袭骑兵,每个人都身着银色盔甲,头上戴着的盔帽上有一点红色的流樱,因为之前丙寅之乱纤纤一直在晕迷中,认不出这是蜀王训练的近卫死士银甲骑兵。 银甲骑兵,他们有着最好的装备,有着最不畏死的训练,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他们挥赶着座下让铁甲包裹着的军马,开始冲锋,那一刻大地在他们的脚下,而他们是天地间最闪亮的白云 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疯狂的冲向了叛军的骑兵。 忽然叛军中传来一声爆喝:“放!”一瞬间,万箭齐,皆向这队已奔到五十步距离内的骑兵射去,一只只羽箭贴着银甲骑兵飞过,没有一个人有一丝一毫的停留,继续向前冲去,很快与叛军的骑兵碰撞在一起。 这队银甲骑兵在叛军的队阵里狂暴地旋转着,迅速向左右扩散,叛军的前阵冲锋队列顿时溃乱,只听见刀剑的撞击之声和盔甲的摩擦声,杀气逼人。 那铺天盖地的马蹄要把叛军整路大军踩扁似的,新鲜的血液开始洗练着银甲流下 突然,有一只鸣镝越众飞向天际,只听啸声短促,在沸腾的杀声震天中,却仍尖利入耳。 叛军开始如潮水一样溃退 忽然,银甲骑兵那一张张让血染过的狰狞面孔齐声喊道:“吾皇万岁!” 那一声,惊天动地! 124叹只叹天地不仁 顶上,日头开始西落。黄昏已经到来了。两军都开门,银甲骑兵追袭着溃退的叛乱军,最初的人群就象潮水般的渐渐离开了战场,遗留下满地的尸骸。 纤纤与纳兰浩也从屋顶上爬下来了,只是那粘乎乎的血已经干了,衣服也变的僵硬,段明轾与珍也不知道去向,纳兰浩本想拉着纤纤就走,可是,纤纤却坚持要求留下来帮助受伤的兵士处理伤口,纤纤在现代学的是中医,处理一些外伤自然是难不到她,而纳兰浩长年在江湖上行走,一个江湖人或多或少都会学习一些粗浅的医术,所以虽然最初唐军并不欢迎外人,但看着纤纤与纳兰浩麻利的处理着伤兵的伤口,便不再哼声,反而分出几个人协助他们与军医一起救助伤兵。 远处渐渐传来雷鸣一样的轰鸣声,看着破裂的城门外,银甲骑兵从城外归来,大唐的将士们出了雀跃的欢呼声和如海潮一样的万岁之声。 在这升腾的欢呼之中,却夹杂著一个很不协调的杂音:在墙角,一个年轻的女子在轻轻的哭泣,泪水一滴滴的溅落在她怀中年轻的面庞上。那是一个重伤的年轻男子,他停止了呼吸,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仿佛还想再多看一眼这世间的阳光,苍白的脸上还染着几缕鲜血。 欢呼声中,女性断断续续的抽搐著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清晰 渐渐大家静了下来,一直望着那个在一地血水中哭泣的女子,看着满地都是自己同胞的躯体了与鲜血,战士以勇敢为光荣,他们尊崇的是男儿应该如同铁石般刚强。 难过、伤心、惆怅等一切流露个人感情的表现,在他们看来都是软弱的表现了,至于当众哭泣,那更加是被瞧不起了。 有一个年轻的兵士轻蔑和烦燥地说:“女人啊,真是软弱。” “不。那不是软弱,而是出于对亲人的眷恋和生命的热爱。”从他的身后传来一个清悦的声音,队列自然的分成两列,看着队列尽头的那个明黄身影,那一刻时间静止了一般,转瞬而来的是如潮一样山呼着万岁的响声,还有一个个兵士跪下行礼盔甲带动时出的金属之间的摩擦声 纤纤躲在众多的将士后面,偷眼看着,皇上一步步的缓缓走到那个女子面前,淡淡的说道:“让自己的子民惨遭敌军的杀戮,这是朕的失职,对不起。”也是朕的耻辱,皇上在心里默默的添了一句。 皇上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手抚过那个男子不甘的眼眸,悠悠的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战争永远是苍生的劫数,朕誓要将这群逆贼赶出大唐,结束这场浩劫” “吾皇万岁”山一样地呼喊声打断了皇上想要继续地话语。纤纤看着皇上一副淡然地样子。悠悠叹了一口气。他永远是这样。万古不变地一张淡漠神情。在恰当地时候做恰当地事。如果一直任由这个女子在这里哭下去。多少会有一些兵士开始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地家人也会这样抱着自己地尸体哭泣 唉。他一句天地不仁。把这场战乱归到苍天上了 皇上看着士兵们士气如虹。淡漠地嘴角还是似笑非笑地向上滑动了一下。最终在响彻天地地万岁声中淡然离去。回了临时地住处。只留下望着皇上。满是希望地大唐将士在那里继续收拾殘局与修复城门 纤纤悠悠叹了一口气。无缘对面不相认。曾经如此亲近地两个人。相隔不到十米。却让层层人群阻断。看不见对方地样子。看不清对方地神情。只能望着他身后跟着地众多从人远去地背影 但心知道。他曾经来过 纤纤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开始了救助伤兵地工作。纳兰浩也在一旁帮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伤兵们也在军医等人地救助下得到了初步地治疗。纤纤扶着酸痛地腰。站起身来长长吐了一口气 纳兰浩走过来扶着纤纤说道:“姐,我们回客栈吧。” 两人刚提起脚步,身后一个高大的男子便伸出手,拦在伤兵休息的军帐门口说道:“我家大哥对这位小兄弟的身手十分欣赏,希望你可以加入我们银甲骑兵的后备军里接受训练,报效国家。” 纳兰浩皱了皱眉头,冷声说道:“抱歉,在下无意参军,我姐姐累了 ,请你们让开,我们要回客栈休息。” “胆小的懦夫。”“哼”几个兵士一起出了不屑的声音。 纳兰浩眉头扬了扬,手握紧了掌中的剑,但看了一眼身边的纤纤,抿了抿嘴,勉强的忍下了火的冲动,沉声说道:“让开。” 之前拦着纤纤与纳兰浩的男子,并不退让,而是眯动了一下双眼,眼目中闪过一丝戾气,银甲骑兵中谁不是双手染满鲜血。 这些浴血的战士,本来就是蜀王从各地的老兵里挑选出来的死士,而这个男子更是其中的佼佼,他是银甲骑兵里的百夫长李文其,而他口里的大哥,便是这次指挥前锋部队的千夫长李文元。 纳兰浩在千军万马中挥剑的那份从容,还有那惊世的一吼,让李文元留下了深刻的映像,这样一个身手敏捷的年少英杰,若是能为自己所用,那以后 于是,他便让自己的弟弟来请这个少年加入银甲骑兵 自丙寅之乱后,皇上命蜀王暗中训练的这批近卫死士,早就名动天下,当然他们在军队里会去执行很多最危险的任务,可是对应的,他们也可以享受最好的待遇,最丰厚的奖赏,是多少少年儿郎梦中向往的队伍,可是现在却让纳兰浩一脸不在意的拒绝了,而且还是那样一副不屑的神色,李文其脸上闪过一丝难看的神色,但却没有帘作出来,而是冷冷的笑道:“此时国难当头,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保家卫国” 见纳兰浩冷目而视,双目泛怒,纤纤赶紧抢先一步说道:“人各有志,大人又何必勉强,我们只是一般的升斗小民,求的只是一世的平安。” 李文其听见纤纤说话声音十分耳熟,不由眼眸转动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纤纤身形纤弱,只是穿着棉祅,腹间略显有些慵肿,脸上肤色有些黄,颊边还有几点雀斑(这当然都是纳兰浩易容出来的)初一眼看去十分平凡,但若仔细看看,便能看出眼眸脸角处十分清秀可人,越看越是觉得美丽,心下一动,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眼眸轮廓十分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李文其虽然觉得有些不悦,但从军这样的事,总是得自愿的,加上纤纤说的客气,便还是挥了挥手,让开了路,示意他们离开。 纤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拉着纳兰浩便走,刚走几步,突然听到李文其叫道:“等一下,站住。” 李文其先挥了挥手说道:“给我围起来。” 这里是军营的腹地,纤纤与纳兰浩只有两人,但纳兰浩还是“当啷”一声拔出了手中的长剑,莹莹宝剑的辉耀出寒芒。 纤纤看了看四处分布的军营,如果自己与纳兰浩真的硬闯的话,没有自己这个拖累,估计纳兰浩还有个百分之二三十的可能闯出去,有自己这个拖累,那逃跑的机率是负的 于是,纤纤抱着一线希望在人间的幻想,试探的问道:“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强迫我弟弟参军嘛?只是这样强拧的瓜不甜,他也不会给你尽心的办差,又是何苦呢?” 李文其眼眸眯了眯,直到看着纤纤背过身子走路的背影,才想起来是在那里看过纤纤,归蜀山庄,是在归蜀山庄里自己随着蜀王去归蜀山庄的时候 那时候李文其这些护卫还常在一起感叹世上居然会有一个这么美丽的女人,真的是九天仙子下凡尘,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当今圣上的宠妃瑜妃娘娘。 李文其看着纤纤露出了一丝冷笑,宫里对外宣布的消锨瑜妃娘娘让人夜闯入宫的劫匪,绑走了,可是真正的消息总是瞒不了这些靠近皇权中心的人。 一个女人,居然背弃了自己的丈夫,哼,贱人,李文其在心里啐骂了一句,然后阴阴的说道:“只要夫人重复三句话,如果说的让我满意,我自然会放夫人与令弟离去。” 纤纤扬了扬眉头,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头,不明白李文其想折腾什么。 这时候只听到李文其一字一顿的说道:“夫人听好了,第一句话是:我是你们的客人,借宿的那位六爷的妻子。第二句话是:哇~他欺负我~第三句话是:你出来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一下” 125宝剑夜呤血染沙 文其说完便眼眸一瞬不瞬的瞟着纤纤,似笑非笑的阴)7望着生惧。 纤纤眼眸动了动,看着李文其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人,这个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了,这三句话,便是那天在归蜀山庄里自己让蜀王调戏之后遇见皇上前后说过的三句话 一模一样 纳兰浩虽然那天并不在场,但看见两人眼眸间的流动,也明白,此事断难善了,手中长剑一晾,散着森森寒光的宝剑在纳兰浩掌中出“叮~”一声清悦的啸响。 李文其毫不在意的说道:“哼,夫人,你怎么不说了,还是你觉得没脸说了?” 纤纤粗粗的吐出一口气,看着场内已经聚集的兵士以及弓箭手,想像着自己与纳兰浩如果逃跑会不会成功 纤纤还只是想像,而纳兰浩已经付之行动,一弓身子做势借力,便拉着纤纤一个纵身,尽管身形如电,迅如脱兔,这一个蹦跃便跳出丈外,可是弓箭手早就从各兵营中穿梭而出,几乎在同一瞬间乱箭齐。 纤纤在看见弓箭手时,便心下一沉,两人先是在城门大混战时被迫自卫,后又救助伤兵,这前后折腾了大半日,体力早就大不如前,而且一直粒米未进,此时纤纤只觉得手脚酸弱,腰腿无力,现在看着满天的飞箭,顿时心头慌,暗叫不妙,一面甩袖拍开飞箭,一面想在附近找找看可有什么突破的弱处。 突然,一道劲风袭来,纤纤只看见几只巨箭迎面飞来,却来不及分出手来挡开这几只巨箭,这时候一阵劲风从身边跃过,只觉一股力量在自己腰间拖了一下,恰好躲过飞箭,回眸见纳兰浩一边咬着牙砍开胡来飞舞而来的飞箭一边提醒道:“小心。” 这时就听李文其高声喝道:“你们还是投降吧。” 纳兰浩冷哼了一声,嘲弄的话在刀光剑影的瞬间,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白痴嘛?说这样的蠢话。” “白痴?哼。我要看看谁是白痴。激怒我。对你们没有好处。儿郎们。给我射。射死他们。把他们都给我射成刺猬!”李文其帘暴怒地在那叫嘶。 这时候纤纤感到自己地指尖一热。有一股液体正在顺着指甲滑下。纤纤眼眸睁了睁。她太熟悉这种东西了。这是血液流下地感觉。可是自己并没有感到痛啊。那么为什么。纤纤帘睁大了双眼。偷眼看着正拉着自己向外闯地纳兰浩他地胸前有一只没入地羽箭。箭长有长有一尺有余。血正在伤口处流出。因为纳兰浩还在剧烈地挥舞着手中地长剑。所以鲜血顺着羽箭流下地时候。也顺着羽箭。随着纳兰浩激荡地动作。自处飘飞 纤纤帘眼眸中闪动过一种叫心痛地泪水。一直这么依赖着这个弟弟泪眼模糊中。看见纳兰浩反手似乎想要拔出羽箭。但手掌在羽箭长长地箭身上微一停留。最终只是一把折断了胸前地羽箭。当成暗器挥飞了出去 只在羽箭折断地那一刹那。纤纤看见纳兰浩地英眉皱动了一下。那一刻。纤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受伤了。他必须马上接受治疗。纤纤呐喊道:“住手。我们认输了。” 李文其眯了眯看了一眼纳兰浩地伤势。阴冷一笑。一挥手。弓箭手们便停止了射击。 纳兰浩不甘心地准备带着纤纤冲出重围。纤纤反手按住了纳兰浩握着自己地手掌说道:“小浩。听话。你要是再逞强。姐姐就死给你看。” 纳兰浩手抖动了一下,最终不甘的将手中长剑抛在地上,随着“哐啷”一声长剑落地的声音,几个兵士冲上前去,准备用长枪架起纳兰浩与纤纤 纤纤足尖一挑,一个漂亮的转手,握住了纳兰浩刚丢在地上的长剑,冷喝道:“我们不是犯人,我投降只是为了能给我的弟弟做及时的治疗,而不是受你们的屈辱,哼,就算审判我,也应该要换个身份够资格的才行。” 这份轻视让李文其眼眸中暴起一分戾气,但想到不管如何,纤纤终是皇上的宠妃,此事涉及皇家的颜面 有了这份心思,这戾气也慢慢转而隐沉,李文其没有再继续持坚什么,而是命令兵士们好好看守这两人,如果有人枉想要逃跑,便立刻就地格毙。 李文其自已便去寻他的大哥,千夫长李文元,也只有他才能与蜀王这样能够资格管这事,能做主的人,说上几句话。 李文元自是听说瑜妃的事情了 李文其的汇报,帘抬手就给了李文其一个耳光,怒t知道不知道你闯祸了?”打的李文其是云里雾里,但也不敢顶嘴,只是低着头,哼哼哈哈的。 李文元,虽然嘴里骂的凶,但做事却是一分也不敢耽误,帘就去了皇上休息的中军大帐,每天这个时候,一般皇上正与几位将军还有蜀王一起在中军大帐里商议军务。 走到帐前通名求报,齐凌看着李文元连眉毛都不动一下的说道:“万岁爷和王爷这些天都心情不好,杂家可不敢没事去打扰两位爷与众将军们议事。” 这句冷硬的话,气的李文元佛出世二佛升天,想他一世纵横沙场,没想到在这里却要受一个宫人的气,李文元帘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道:“李某求见自然是有事需禀报皇上,你不去通报却在这里啰嗦,算是什么。” 齐凌这才抬了抬眉头说道:“杂家刚才听到军中有喧哗的声音,可是要交战了?” “不是,只因舍弟刚才在大营里现了一位疑似是瑜妃娘娘的女子。”李文元看着齐凌这位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太监,虽然心里连他的祖宗三十代都问候了一个遍,但表面上还是不敢太过放嚣,依旧应言解释。 齐凌这才立直了身子,凝声问道:“那女子可是一个人?” “不是,听舍弟说,她身边跟着一个武功了得的少年,似乎叫小浩。” 齐凌帘神色一凝,转身进了大帐,高声禀报道:“启禀皇上,千夫长李文元来报,现了一位疑似是瑜妃娘娘的女子。” 皇上正在与几位爱将及蜀王一起喝酒,听到这句话,皇上拿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酒杯送到了嘴边,嘴唇颤抖的饮下了这一杯酒眼光扫视了一下场内的众人,只听到齐凌继续说道:“如何处置,请皇上定断。” 皇上放下酒杯,冷声说道:“是于不是,总要确认了才可以。”说到这里,皇上看了一眼一侧的蜀王,淡淡说道:“那就有劳五哥跑一次了,去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瑜妃,如果是就带回来治罪,如果不是,就地放了吧,大战初始,尽量不要扰民。” 蜀王明显愣了一下,看着皇上眼眸中闪过一丝未明的情绪,最终只是站起身来,长揖一礼道:“臣遵旨。” 蜀王与李文元在李文其的带领下走到纤纤让围住的地方,纤纤正在帮着纳兰浩处理伤口,那露在外面肩头的嫩肤与脸部的苍黄色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纳兰浩胸口的断箭已经让纤纤拔了出来。 在数千军士的围观下,纤纤正在十分安心的给纳兰浩缠着绑带,李文元眉头皱了皱,这些人,居然就让这两个不名人士在这里悠然自得的处理伤口 纤纤看见蜀王来了,眼眸闪动了一下,还没有说话,就听见蜀王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是那里来的野丫头和小子,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居然当众解衣脱衫。” 纤纤与蜀王向来不对付,这一下让蜀王鄙视了一番,气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望着蜀王,心里大骂道,你是站着说话腰不酸,这时候再不及时治疗,小浩就要流血过多而死,有本事你来让我们刺一箭,看你能不能站在这里保持你那狗屁风度几句差一点点就脱口而出,却看见蜀王向自己眨动了一下他狭长的眼眸,纤纤心里一时灵光闪过,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硬生生的将这几句话给忍住了。 蜀王看见纤纤气鼓鼓却没有说话,嘴角扬起一抹春风一样的笑意,缓缓的走向纤纤 李文元帘上前一步拦在蜀王面前说道:“王爷,这丫头与野小子都有些本事,王爷还是不要与他们太过接近的好。 ” 蜀王的笑意帘变凉,冷哼了一声道:“哼,你的意思是本王还要怕了这两个贱民?” 李文元嗫嗫嚅嚅了半天说不出下文来,蜀王一把推开他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走到纤纤面前,细长明亮的眼眸带着三分痞痞的笑意扫过纤纤,又细细端详了一下纳兰浩,突然伸手勾起纤纤的下腭,手指在她下巴上磨蹭了一下,看见纤纤怒火冲天的瞪大了眸子,突然“嗤嗤”的轻笑出声,顺手将纤纤脸颊上贴着一缕乱顺到耳旁,附身贴着纤纤的耳朵轻吹了一下 纳兰浩气的一把推开蜀王怒吼道:“你这个禽兽你想干嘛?” 126相见时难别亦难 文元与李文其一起怒吼道:“大胆草民,居然敢对 ”两人虽然嘴里叫嚣着,可是心里也有几分疑惑,如果真是皇上的宠妃,蜀王如何敢如此调戏? 纤纤的眼眸却一直保持着惊疑的神色,因为在蜀王向纤纤耳边吹气的那一瞬间,纤纤清楚的听到蜀王在自己耳边用只有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丫头,好好保重自己和你们的孩子。” 纤纤捏了一下纳兰浩的手示意纳兰浩不要枉动,纳兰浩眼眸眯动了一下,狠狠的瞪了蜀王一眼,却没有再继续动作。 蜀王眼角带笑,痞痞的说道:“呵呵,虽是山野之民,但也算长的清秀,放心吧,本王没有恶意。”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纳兰浩的肩头,语带双关的说道:“本王看你们也不像什么坏人,呆会本王会让人送你们离开,一路小心。” 纳兰浩愣了愣,万没想到就这样就可以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李文其还有些游疑的想轻声提醒道:“蜀王殿下,这两人十分可疑 李文元一听帘急的不得了,这件事本就是皇家的私事,便是皇上对天下公布的消息也是瑜妃娘娘让绑匪带走了,这为的就是皇家的颜面,别人躲还来不及,这个傻瓜弟弟居然还硬要往这里淌这混水,不由高声打断了他的话,提气扬声说道:“是,遵从蜀王殿下的命令,属下这就去办,来人送这两位出营,那个小兄弟受了伤,你们准备点伤药给他们带着路上用。”说完狠狠的瞟了李文其一眼,眼光里全是警告。 李文其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大哥,在他多年余威地要胁下,这才不敢哼声,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兵士们上前,准备带着纤纤与纳兰浩离开 纤纤经过蜀王身边地时候,不由轻声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谢谢蜀王殿下。” 纳兰浩这次却听到了纤纤地话。不竟眼眸一抬。正现蜀王也在看着自己。蜀王淡然一笑。一点也没有平时地痞气和刚才调戏纤纤时地邪气。那明亮地眸子里尽是一片了然于心地神彩那一刻纳兰浩心中一阵恍惚。他这双眼眸好像有着可以看透人心地智慧。不由心中震动了一下。不竟猜测。难道。他已经猜出自己是谁。那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放自己走呢? 纤纤与纳兰浩互视了一眼。眼眸中俱有三分疑惑。不太明白蜀王为什么会要放过自己。两人素来与蜀王都是不太好。纤纤与蜀王是常斗嘴。纳兰浩是时不时都要把蜀王拉来打架。弄地不好地时候打伤一点半点更是常事。虽然比武切磋。受伤再所难免。可是纳兰浩一而再。三而三地欺负蜀王就有些刻意了。只是因为两人都觉得他那张与纳兰昭相似。却又总没一点正经地样子惹人讨厌。 但今天。蜀王却要放过两人是喜出望外。而是惊诧万分。 两人跟着兵士走出军营外。帘提步急走。直到只能远远地看着微弱地军营篝火如同一点天际地远星。这才松了一口气。相望一眼。有一种大难不死之感。比之下午从万千军中逃出生天更觉得有幸运之感。 蜀王看着纤纤与纳兰浩离开军营。直到看不见两人地身影。这才悠悠叹了一口气。缓缓步回中军大帐。因为蜀王知道。皇上还在中军大帐那里等着他地回话呢 皇上听到齐凌地禀报。帘宣召了蜀王入内。看见蜀王一个人步入其间。皇上帘有种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地感觉。好像心让人提了起来。直到现在这一刻才让人缓缓放下。可放下之后。却是一种从内心而出地莫名空虚。隐隐又觉得心里空地难受。有意无意间脑子里又浮起那灿烂地像阳光一样地笑容。想起那万千俯中卓然独立地身影。不由捏紧了手中地酒杯。不留痕迹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蜀王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皇上的一举一动,就连皇上这样细小的动作,他也没有放过,看见皇上先是这样好像松了一口气的神色,接着眼眸中又转而有几分失落。 蜀王突然觉得有一种邪火上升的感觉,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皇上,亦或是在气纤纤,又或是在气愤上天的捉弄。看着两个让自己如此在意又心疼的人在互相折磨,而自己现在也搅进了这一场原本根本没有必要出现的变故中,成了帮凶,让蜀王有一种既荒唐又硌心的烦乱。 皇上此时却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些刻意的说道:“ 苦了,入席吧。” 蜀王见皇上并没有急着问如何处置纤纤,也没有问来人是不是纤纤,或许他根本早就明白了一切 想到这些可能,蜀王却觉得心里越来越难受,好像有口气闷在胸口,咽在喉间,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让人闷的想狂。蜀王眼光不善的扫了一下场内还停留在大帐内的将领,语气微凉的说道:“臣想单独回皇上几句话。” 皇上眼眸抬了抬,看了一眼蜀王,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轻轻说道:“那众爱卿都下去吧。” 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就连在一边伺候的齐凌也在蜀王阴沉的目光和皇上的默许下,乖巧的退出了帐外。 皇上看着众人都离去了,这才浅浅抿了一口杯中酒,悠悠叹息道:“五哥,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蜀王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皇上淡然的样子,心里越生闷,不由紧了拳头,骨节处处泛白,好像这样可以增加自己的勇气一般,好像这样可以让自己心里痛快一些似的,好半天才说道:“六弟,你为什么不问我,不问我刚才那两人是不是瑜妃与纳兰浩?” “还用问嘛?如果是的话,五哥不是应该把他们都带来治罪了嘛?”皇上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蜀王,眼眸里闪动着无奈的情绪。 蜀王微微一笑,带着一丝嘲弄的说道:“当然要问,你明明知道就算是真正的瑜妃,我也不可能把他们带回来让你治罪,才会让我去的吧?” 蜀王叹了一口气,望着皇上继续说道:“你既然有意放过她,为什么,为什么又要在太后面前承诺,一定要把她名正典刑。” “当”的一声,皇上一掌拍碎了桌上的酒杯,眼眸通红,粗粗的喘着气,盯着蜀王看了良久,沉声说道:“够了,你为什么也要像其他人一样来逼朕,为什么你要告诉朕实情。” 蜀王走到皇上面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半天才说道:“因为我不明白,你们两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明都放不下,却又一个一个唉,没有什么国仇家恨,也没有什么不能化解的事情,他们并没有伤害太后,而你并不是非要灭了南理国不可,何况她本来就是大唐人,虽然在南理长大,但她父亲始终是大唐人。” 到这里,蜀王看了一眼那一案的碎片,莹莹碎沫,正沾着点点腥红,而皇上的手掌上还有一抹腥红正顺着巴掌下端流下,染红了皇上明黄的袖口。 蜀王不由眉头一皱,继续说道:“唉,这又是何苦,你既然放不下,又何必逼着自己杀她,既然动了杀机,又何必让我去放她走,你明知道,我娘是纳家的女儿,而他们姐弟是纳家仅存的后人,我不可能带他们回来送死。” 半晌过后,皇上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悠悠凝视着案上的灯火出来的桔色光芒,淡淡说道:“是,在城楼上,我就看见她了,看见她和纳兰浩一起在乱军中,唉,那时候我就在想,她若是这样死在乱军中便是天意。可是,她活下来了,我也想过,要问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这样一步步的逼着我无法回头,不得不杀她。难道她真的要这样折磨我,才觉得痛快嘛?可是走到城楼下,看着一地伤兵,却什么也想再说了,如果再见面,我无法说服自己不杀她,更不要提去说服那些知道事情真相的朝臣,还有那晚受了委屈的母后。 ” 蜀王神色动了动,最终低声说道:“生与死不过是皇上的一句话,既然皇上无法说服自己,那为什么又放她走” 皇上拿起酒壶,浅浅饮了一口,有些无赖的说道:“我没有放她走,放走的人是你,五哥,是你选择放她走,如果你带她回来,朕一定会兑现自己的承诺,杀了她。一个背叛朕的女人,没有理由再活下去。” 蜀王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服的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知道我会放她走,你怎么可能让我去?六弟啊,你真是算无遗策。现在连个私纵钦犯的罪名也找好了我这个替罪羊了?” 皇上望着蜀王,良久,良久,没有说话。 蜀王也默默的看着皇上的一举一动,也没有说话 大帐内安静的可以听见灯火跳动时“嗤嗤”吸食着灯油的声音,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对方出神完待续,) 127一出悲喜话人世 兰府的小阁内,纤纤与纳兰夫人一起坐在案前,纤纤换下了一身脏乱的男装,此时刚换上一身兰色的蝴蝶锦纹依绣裙,纤纤现在虽然已经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但她这一路折腾,实在瘦的历害,居然一点也不显出怀,裙身捏的腰身纤细,小腹出虽然显出了一点点富态,但整体看来,却还是如同未嫁少女一般,身姿盈盈动人。 纤纤端坐在梳妆台前,斜着脑袋一边着髻,一边看着妆台上一面打磨的十分光滑陵花铜镜。 镜里,隐约映出纤纤有些憔悴的神情,松松挽髻,未施脂粉的小脸,下腭尖尖,娇嫩的肌肤清丽似雪,也傲然胜雪。 纤纤看着自己换回女装的样子,忆起这半个月里行路的艰辛,此时此刻回到了纳兰府里,似乎应该感到劫后余生的幸福,但此时心情,却又还有一种不真实的空虚。 站在纤纤身后的纳兰夫人,看着阔别多年的女儿,曾经以为此生此世再也无法相见的孩子,眼眸里闪过一丝泪意,掩饰的伸出白玉似的素手,在妆台里取出一只秀气的蝴蝶玉钗,轻声对着纤纤说道:“唉,这个还是和当年那对你行**礼时用的耳环是一套的,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戴上了。”说话间已经将蝴蝶玉钗斜插进了纤纤的云髻中。 纤纤就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扮,清水洗尽了纳兰浩之前帮自己易容过的那些颜色,又恢复了本来的丽容,让那些药水折腾了一个来月的皮肤也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变的粗糙,还是如同过去一样肌肤细腻。纤纤细细打量了一阵,不由微微勾唇,那昙花般一现即逝的笑容绽开于玉肤樱唇,连室内铜镜都似乎跟着这样的笑容而变地明亮,然而这笑容转瞬而逝 回忆当年,他也曾这样帮着自己对镜绾青丝,细贴黄花,精画娥眉,看着他似有意似无意的露出淡淡笑意,感受着他指尖抚在自己发丝上的温暖 青丝,挽情丝,悠叹息,一种相思两处愁,笑泪滴,一出悲戏话人世 当时何曾知今日有分离只有此时忆起,才懂得,原来自己也曾如此贴近幸福的边缘,可是现在 想到这里,纤纤苦笑了一下,神色间却又浮上那种似乎鲜花在那一瞬间凋零的凄然 纤纤那样憔悴萧索地神情让悄悄立在窗外地南理国新君段明轩看着心里硬生生地痛了一下 遥记当初。红颜一笑。天地俱寂繁花黯。舞落银华夺月魄。 那时候纤纤地笑容是那样地纯静。那样地灿烂而又温婉。 曾经抱着多少喜悦。多少期待要和这样一个女子相知相守一辈子。似乎连自己也说不清。记不明。只记得那一年。父皇母后还说着过些日子。要让钦天监选个日子把婚事公布出去。 记得那年元霄夜。在那漫天地烟花之下。立在一树明亮灯火中地纤纤带着笑意。轻声咏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在月色下。那温婉如花一样地神情。如同谪落凡世地仙子一般美丽而又让人心牵魂绕想到这样一个女子将会陪傍自己一生。那一瞬间。自己曾经多么地雀跃不已。多么地喜悦而又心生向望 可惜,时光并没有停留在那一年的那时那刻 之后大唐使节来了件事就再没有人提起,初时还以为是因迎接唐使忙碌直到那一天才知道,父皇要让自己迎娶大唐上国的公主,知道消息的那一瞬间,只想着要反抗,只想着自己想娶的女人是纤纤。是纳兰纤纤,那样一个温婉而又活泼的女子,万没想到因为这样,父皇索性将纤纤当成礼物送给了唐皇 这是不是自己的错,是不是自己害的她笑容失,换成这副憔悴地容颜这样的让人心痛彻骨,又难以言说 数年不见,她已是唐皇的宠妃,而自己已是南理的国君,早已物是人非,本应事事休,可是自己就是忘记不了当年的那份羞愤,当年的那份刻骨相思,以及至到今日还时时折磨自己的铭心之痛。 几年的筹谋准备,几年的谋算计划,为的只是有朝一日可以洗尽前耻。现在大唐已经是外忧内患,可是看着纤纤这样憔悴地样子,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胜利后的喜悦。 段明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立在屋外透过窗户的缝隙中偷偷看着纤纤,良久也没有继 ,悠悠叹了一口气,无奈又伤怀的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幽幽说道:“纤纤,好久不见,我都差一点认不出来你了。” 正巧风吹过,窗外开着的梅花簌簌落得一地粉红 这一句轻声地问候也混在这片簌簌的落花声中,了然无痕,随风吹远 或是相别多年,或是事是人非,又或是不知如何面对大唐上国都敢算计地南理国君段明轩,此时却觉得有一种某名的情绪在支配着自己,让自己不敢再迈近一步,不敢出声唤过纤纤,仿佛怕这样会惊动了画中地仙子,破坏了这如幽然仙境一样的境致。 段明轩只是那样立在窗外,静静的看着纤纤,看着纤纤如玉一样的纤指,拿着眉笔,对镜细细的描画着黛眉,望着镜中的自己不时唇边微扬,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与纳兰夫人交谈 想像过无数次两人再次相逢的场面,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思念着她灿烂的笑容,她咏诗时的那份专注,她在月下舞连翩时的优雅姿影 所以今天一听到纤纤回到纳兰府,段明轩便弃了从人,只带了两名近侍,偷偷进了纳兰府,也不准任何人跟着,不准任何人禀报,一个人先潜到了纤纤所在小阁里,来之前心里抱着,念着的都是给纤纤一个惊喜,那一刻段明轩不再是一国之主,他只是一个想去讨好自己心仪女子的男人,真的就像一个傻瓜一样,带着笑意,一路走到了这里 可是真的相见在际,却又发现,其实两人早就有着让太久的时间与空间的限止而带来了一种陌生感的疏离 看着人就在眼前,却又不敢上前,因为不知道应该第一句话和她说些什么 问她好不好?还是什么也不说 段明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咯咯吱吱”脚踩在落花上的脚步声,段明轩眉头一皱,不是已经吩咐过不准人靠近嘛?回首看见纳兰浩正立在自己身后,不由眉头挑了挑,向纳兰浩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纳兰浩却向段明轩挤了挤眼睛,嘿嘿一笑,扯着嗓子,高声说道:“姐,大表哥来看你了。”说完又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逍遥神色 段明轩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几个人从小都在一起长大,表哥表妹叫的都习惯了,纳兰浩又常年在外,那里还有一点把自己这个一国之主放在眼里的心思,自是不会对自己的话当回事,还是如小时候一般喜欢恶做剧 只听见一阵珠玉相撞的“叮叮呤呤”的声音,十分悦耳,纤纤已步出房外,看见段明轩也是一愣,这个男子,还如当年一样穿着一件素白的五爪蟒龙常服,年青英俊的面庞,温和儒雅的清亮眼神深深的子着自己 纤纤一时心里有些慌乱,初时只想着要逃出宫来,这样才能避免因为南理国与大唐的纷争,而成为炮灰的命运,并没有想过究竟要去那里,只是随着纳兰浩一路跑 直到跟着纳兰浩从深山里穿过了两国的边境,才想起自己这是要回南理国,当时只想着,回纳兰府来也不错,至少父母亲肯定会收留自己的,此时看到段明轩,才忆起,自己这样的做,似乎有些不妥,可是那里不妥,却又一时没想明白。 段明轩看着纤纤凝视着自己,心下一阵颤抖,只觉得这一刻好像时光回到了从前,两人还是当年初知情思的少年人,相惜相约永不负 纳兰浩带着三分笑意的望着纤纤与段明轩 紧跟着出来的纳兰夫人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依礼福下,款款说道:“臣妇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 良久良久,纤纤仿佛才想起来,现在面前这个人是南理国的国君,跟着纳兰夫人一起福下身子,嘴张了张,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自称,又如何称呼南理国君 好在段明轩没舍得让纤纤继续这样弯着身子,两手一搭,扶起纤纤,望着纤纤露出一丝微笑,在这隆冬的季节里,这样的笑容有着如沐春风一样的温暖。 在那一刻就连一直对他无甚好感的纤纤,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真心喜欢当初的那个纳兰纤纤 128相逢如梦人已非 明轩与纤纤两人闲步在纳兰府的院子里,看着楼阁下时光染成旧色的秋千,段明轩有感而发的说道:“纤纤,我们真的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纤纤有些局促的看着这个外表儒雅的男人,想到他与莫都护一起逆反大唐,弄的自己差一点死在大唐,他究竟是图什么? 莫都护是不反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他,已经是一国之君,他冒着这么大的险去做这件事,究竟是图什么?纤纤心里虽然好奇的不得了,但还是不敢问出来,只是望着段明轩。 段明轩看着这张让自己魂牵梦萦丽容,手伸了伸,似乎想握住纤纤的肩头,却最终因为纤纤的那份疏离和陌生感,还是放下了手,只是凝视着她,好半天才说道:“还记得这个秋千嘛?记得你小时候总喜欢赖在上面,然后和我对对子,如果我输了就让我推你,要是你输了,你就来推我,那时候你还小,我总喜欢看你在秋千上神彩飞扬的样子,所以总是故意输给你,每次让先生看见以后,一定会训诉你,可是你还是要和我赌,每次羸了就会咯咯的笑”说着段明轩摸了摸秋千上的绳索,眼眸悠然,好像在回忆从前。 纤纤愣了愣,有些漠然的说道:“或许是时间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段明轩愣愣的看着纤纤,良久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是啊,真的过去很久了。” 两人良久都没有再说话,段明轩只是凝视着纤纤出神,纤纤只是不安的把玩着手里的玉串。 段明轩眼眸中突然有一阵闪亮跃过,坚定的伸出手拉住纤纤的肩头说道:“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纤纤看着段明轩明显有些不冷静的表情,加上他握着自己肩头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吓的向后退去,颤抖地说道:“陛下,你请自重。 ” 段明轩愣了愣。或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去自己相知相恋地青梅竹马有一天会说出这样地话吧?段明轩似乎受到了惊吓地向后连着退了几步。好半天才站稳。只是看着纤纤半天不语。 纤纤有些害怕地说道:“陛下。你说有话单独问我。如果只是问这个秋千地事地话。我已经回答了。要是没有别地事。我就先退下了。”说完看见段明轩没有表示反对。便飞也似地跑了开来。直到看到纳兰夫人与纳兰浩才觉得心里稍定。捏着纳兰夫人地手。才发现自己手心里似乎全是凉凉地汗水。 纳兰夫人两边眉头同向眉心处颤抖了一下。最终只是拉着纤纤地手说道:“纤纤。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过你肚子里地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纳兰浩神色一凛。这件事。或是因为姐姐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居然都给忘记了。 “当然是生下来了。”纤纤一副理所当然地表情。纳兰夫人悠悠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挥手示意身后地侍女扶着纤纤回房。便与纳兰浩一起向段明轩所在地地方走去。一边走着。纳兰夫人一边叮嘱着纳兰浩道:“你姐姐有了身子地事。万不可告诉他人。” 纳兰浩眉头紧皱了一下。随即悠悠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行到段明轩初时所在地秋千旁,却发现段明轩已经离开了 四周安静的吓人,只有风吹过,摇动着悬着的秋千,陈旧的绳索在晃动中发出“吱吱”的声音。 同一时间在大唐的皇上正一人坐在军帐内,眼眸幽幽地看着自己的刚才画地雪夜梅花图副画 唉,纤纤曾经央过自己给她画一副梅花扇面,那时候她曾经说过,最爱梅花独开冰雪中的清幽。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那时候心里就想过要画一副梅花图送给她,可惜现在画虽已完成,但佳人却不知所踪,皇上想着这些心事,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冰冷地笑意,提笔在画上写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凭而去,忍淹留 又过了几日,宫里传来消息,要召见纳兰浩与纤纤,姐弟两心中有几分不安的跟着宫里近侍坐上,宫里准备好地马车,纳兰昭夫妇两跟到了宫门口,却终是因为无旨意不能进入禁宫而停留在了宫门外 纳兰浩与纤纤下了马车,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扰的神色,宫里总是十分安静的,但这样的安静中似乎有山雨欲来之势。 到了段明轩的景阳殿外,纳兰浩也让留在了偏殿奉茶 轩只召了纤纤一个人入了他的书房,纳兰浩有些不满眉,一把推开拦路的近侍要与纤纤一同进去,最终还是让纤纤劝住了,必竟这里是南理国,必竟自己的父亲还是南理国的臣子,唉,还是不要给他老人家添麻烦的好。 纤纤跟着近侍走进书房,看见段明轩背对着自己,看着书房内悬挂着的一副花鸟画。 段明轩听到内侍的禀报声,这才回过身来,看着纤纤正在盈盈下拜,帘走出案外,拉着纤纤说道:“不要行礼了。” 着就牵着纤纤的手,领着纤纤观看那幅花鸟画,纤纤那里懂得什么画意,只是还是装着在看画的样子,而段明轩则细细看着纤纤,见她今天一身华服,俏丽动人,忍不住微笑着问道:“如何?” 纤纤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很好。” 段明轩笑着说道:“以前你最喜欢画花鸟,你走了以后,我几乎天天都在练习画这个,好让自己可以有些事做做。 ” 纤纤眼眸转动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正在这时候,听到段明轩继续说道:“这几天我想清楚了很多事,其实,你走了以后,我一直一直都很思念你,纤纤,留下来,留在宫里,做我的女人,至于那个大唐的公主,我可以送她回大唐。” “不行,俗话说,一女不侍二夫,何况,我之前是大唐皇帝的妃子,这会成为天下的笑话的。”纤纤让段明轩吓了一跳,只能找些借口搪塞着段明轩。 段明轩捏紧纤纤的肩头,将她扳过来面对着自己,双眸深深的凝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在乎,何况,只要我是帝君,谁又敢说什么。” 纤纤推了推段明轩,挣扎中对着他嚷道为:“你冷静点,你不在乎,我在乎,放开我,再说。” 这样的抗拒似乎激怒了段明轩,他一把将纤纤拖进了怀里,抱的紧紧的凝了一眼,转而俯下身子咬着纤纤的唇,细细的吮吻。 纤纤只感受到他的疯狂,吓的有些颤抖,嗅着段明轩身上的薰香味道,纤纤突然胃里一阵酸意上涌,让段明轩封住的嘴里从喉间发出“呃”的一声干呕的声音,段明轩明显受打击的放开了纤纤,盯着纤纤的眼里,燃起了一丝薄怒。 纤纤痛苦的扶在案边,呕吐的出了一口酸水,段明轩粗粗的喘着气,望着纤纤,眼眸里闪动着一种叫悲哀的情绪,好半天看见纤纤停住了呕吐,才说道:“你现在就这样讨厌我嘛。” 纤纤看见已经处于临界点的段明轩,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小声说道:“我不太舒服 段明轩凝望了纤纤一会,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便唤来近侍宣召太医来给纤纤诊视。 纤纤帘吓的冷汗都出来了,如果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怀孕了,他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好用来威胁皇上,必竟皇上子息凉薄,现在还没有一个儿子活着这可怎么办啊? 不论纤纤心里怎么期盼,最终太医还是很快的赶到了,太医让纤纤伸出手的那一刹那,纤纤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念头,包刮杀人灭口,但这实在都不现实。 段明轩看见纤纤迟迟不肯让太医号脉,耐性有些让消磨到了尽头,他不悦的说道:“你乖乖的让太医给你看看,要不然,我只好让人强扣着你让太医诊断了。”语意森寒,估计还没有从刚才把纤纤吻吐的打击里清醒过来,依旧存在负面状况当中。 纤纤无奈的伸出手,太医轻轻一搭,便了然于心,轻声禀报道:“启禀陛下,这位夫人只是有了四个月的身孕,胎儿一切正常,并无大碍。” 在那一刻,纤纤明显的看到段明轩的眼睛在充血,他一挥喝退了太医,然后望着纤纤,冷森森的说道:“是不是那个男人的?” 纤纤望着已经看上去毫无理智可言的段明轩一言不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段明轩突然走近纤纤,用力抬起纤纤的脸,望着她说道:“打掉他。” 纤纤下意识的惊呼道:“不要。” “啪”段明轩狠狠的把纤纤摔在了地上。 纤纤痛的伏在地上,冷汗顺着额头滴落,而段明轩却如同未见一般,只是语意森然的说道:“这是必须的。” 129胎儿的一次心跳 纤扶着墙慢慢站直了身子,拭去了眼角因为痛苦而心里却是乱成一团,段明轩逼自己打掉这个孩子 纤纤下意识的将一手捂在腹间,那一刻,好像隐约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脉动了一下,好像这时候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已经有了心跳一般的微微跳动了一下,那样的微弱,又让人心颤着。纤纤学过医学,知道正常情况下需要怀孕2c周也就是五个月左右才会有胎动,可是,那一下,纤纤真的感觉到,他好像动了一下,真的好像动了一下,就像在提醒着纤纤说:妈妈,我也有生存的权力,妈妈 那一刻,纤纤脑海里忽然忆起之前那个让自己放弃的孩子,忆起那个在雨中的一地鲜血,想到要将这个孩子又化成一团血水流出,隐约中,纤纤感受到自己的泪意向上涌来,那一瞬间,纤纤心里闪过一个决绝的念头,一定要保护这个孩子,自己一定要保护这个孩子。 纤纤眼眸向上转动了一下,强压下泪意,然后抬起头,望着段明轩,一字一顿的说道:“不,决不。” 段明轩凝视着纤纤,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冷绝的笑意,淡淡说道:“你认为你可以选择嘛?”冷冷的哼了一声,提声说道:“来人啊,把纳兰纤纤带下去。” 纤纤扫了一眼应声冲入门内的侍卫,冷冷的一笑,望着段明轩说道:“没有人可以逼我做这件事,除非我死了。”然的看着侍卫淡然的说道:“前面带路吧。” 侍卫长看了眼纤纤,又望了望段明轩,这个侍卫长从段明轩还是南理国太子的时候就跟随在他身边随行,自是知道这纤纤与段明轩当年的关系很是不一般,此时虽然起了纷争,但还是不敢对纤纤太过放肆,若是别人触怒圣颜当然是带进天牢,日后再说,可是这个人是纳兰纤纤,且不是纳兰大人是帝师,纳兰夫人是国主地嫡亲姨娘,单是纤纤与段明轩地关系,也不得不好好处理,以防日后给自己添来祸事。于是,侍卫长居然上前一步,小意的向段明轩请示道:“陛下,是否先将纳兰氏囚禁在宫里?” 段明轩下意识的喝了人进来,说把纤纤带下去,实在是怒极所为,现在让人一问,还真不知道该把纤纤放到那里去好。天牢?段明轩心里帘否定了这个念头,那丫头身子骨不好,好像还真只有放在宫里,也罢,呆会就让太医去准备好堕胎药。想到这里段明轩心里怒意更胜之前。 双眸中有血色更烈,就好像红的可以滴出血来一般,段明轩虽然心下有了计较,但眼眸却动也不动,只是沉着声音说道:“好,就把她囚禁在韵秀宫。” 众人眼眸中都闪过一丝异色,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便带着纤纤离开。 韵秀宫是太子妃居住地宫殿。过去地太子妃大唐地公主便是在这里一直住到段明轩登上帝位。才搬往皇后居住地凤鸣宫。 纤纤走出门。只听到段明轩在殿内吩咐着宫人“今天地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之后地话却是因渐行渐远没有再听清了。不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纤纤心里闷闷地哼了一声。早知道会变成这样。自己当初就不该回南理。只觉得无处可去。想到这里是自己地家。就奔着来了。何曾想过。自己已为人妇多年。这位新任地南理国主却还是对自己念念忘。不知道该不该叹一句。人间自是有情痴惜。自己早就不是他心里依依念念地那个人了 纳兰浩在偏殿等候了良久。却只等到一个宫人来报道:“陛下看纳兰纤纤身子虚弱。不忍让她来回奔波。就留着纳兰纤纤在宫里稍事休养一阵。也好让太医来为之调理。” 纳兰浩放下手中地茶杯便下意识地想要摸剑。直到现原来挂剑之处早就是空空如也。才醒悟自己地剑在宫外就解下来了。眉头皱地更紧。气极之下“嘭”地一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着一屋子内侍都有惊诧地目光盯着自己。纳兰浩才醒悟起。自己所为不妥。不论段明轩留下纤纤所为何事。自己在这里脾气却是再于事无补地。不如好好相求。先见见段明轩再问清楚地好。 纳兰浩想到这里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刚才拍地生响地手掌。露出一个自以为还算是友善地笑容。望着来报消息地内侍说道:“那我要求见陛下。请公公带为禀报。” 那个内侍 淡一笑说道:“陛下早就料到纳兰公子有此要求,兰公子,公子外出多年,今天还是请公子早些回府与纳兰大人共述天伦,过些日子会再召见公子。” 纳兰浩原本只是怀疑段明轩会对纤纤做些什么,现在听完这句话,心里已是肯定,想起小时候,这个表哥虽然是太子,却常常痛惜的带着自己与姐姐出去游玩,都曾如同其他人家的少年一样有过亲情的温暖,可惜,人终是会长大,终是会改变 此时地纤纤已让人带到了韵秀宫的偏殿地东暖阁里,外面是重重守卫,里面居然还有两个小宫女服侍着,这样的矛盾地结合,让纤纤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冷嘲地笑意,眼眸凝视着面前案上四方如意万字福香鼎里冉冉飘出的氤氲香的雾气,心里却是一点主意都没有,自己对段明轩说,除非自己死了,否则决不打掉这个孩子,赌的是段明轩舍不得自己死,可是如果他真的舍得,难道自己还真的怀着这个孩子一起死,那不是太傻了嘛,留得青山在自己想什么呢?这是一个母亲该有的念头嘛,可是要怎么保护这个孩子呢?纤纤越想越是心烦,心里居然下意识的闪过一句话:“死样的李昊昱,你儿子都快让人逼死了,你也不来想想办法。” 当即纤纤就愣了一下,他要是在这里唉,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就算自己一直在大唐,只怕以自己现在身份的尴尬,他也无法一直保护自己,如果他真的可以,又怎么会在自己还怀着孩子的时候,把自己关进冷宫里,或是他有他的无奈,或是他真的就是这般永远只会考虑如何对自己最有利,从来不会愿意为其他任何事去耽误他的国家大事,或是因为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还不足已影响到他的处理方式 泪水慢慢延过纤纤的眼角流下,好想好想可以依在一个人的怀里,永远安心的过日子,不要去想这么多烦心的事,好想好想可以快乐幸福的过着平凡的小日子,纤纤用自己微凉的指尖划过眼角,拭去了残留下来的泪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现在要如何过关才是最重要的。 正在纤纤出神间,推门走进了一个纤纤万万没想到的人,芳芷。 纤纤看见芳芷进来,那一瞬间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一丝欢快,一丝激动,心里都是别后之情。可是很快纤纤的眼眸黯然了,因为她看到芳芷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宫女,小宫女手里举着一个案盘,案盘里放着两碗浓的像墨汁一样的黑色药水。配合着这个搭挡,纤纤帘明白了芳芷此行的目的,她是段明轩遣来的说客,或是执行。 芳芷先给纤纤道了一个万福,又立在纤纤下举起其中一碗药汁说道:“公主,这个药是陛下特意命太医准备好的,为的就是减少公主的痛苦,陛下对公主还是有心的,公主万勿辜负了陛下的好意才是。” 纤纤听到这一声公主,只觉得十分讽刺,自己都快了忘记了,原来自己还是南理国的公主呢,按这个称呼自己岂不是段明轩的妹妹,可是,有谁会真的把这么一个封号当回事?纤纤冷哼了一声说道:“怎么怕一次不成,还准备了两碗,唉,我现在闻着这药味就难受,要真的想减少我的痛苦,就拿远些。” “公主误会了,这两碗药,奴婢手中的这一碗是止痛的麻沸散,另一碗才是太医配好的落子汤。”芳芷不缓不慢的说着,眼眸却没有敢看纤纤,必竟两人曾经一起在异国他乡生活了几年,必竟两人曾经在那样一个冷酷的深宫里相依相扶,好半天芳芷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公主,你既然选择了离开,便注定不能再回头,留着这个孩子,对你来说,并没有好处。” 这句话说的十分诚肯,就连纤纤都差一点让那语气里的真诚感动,但纤纤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没有做过母亲,你不懂,不懂孩子从你身体里流走时的痛苦,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一次,这个孩子,我真的舍不得,而且,刚才我感到他动了一下,真的,他都会动了,我不能由着你们谋杀我的孩子,我更不能自己什么也不做,用他的命来换取平安。 我不能,我做不到。” 130泪落满颊凝成恨 芷叹了一口气,温和的劝道:“公主,过去的人与事过去,现在的人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你可曾想过,你回到南理国,现在这般情况,若是再生下大唐的皇子,你将如何自处,这个孩子又将如何?于其让他来到世上的时候再让人杀死,不若早些了断,也免的痛苦更久。( “不,这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能伤害他,要伤害他,除非我死了。大不了,我离开南理国找一个避静之处隐居便是了。”纤纤双眸清亮,神色坚定。 芳芷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望着纤纤眼眸中闪动着复杂的情况,她虽然未曾嫁人,但也必竟是一个女人,现在要逼着另一个女人打掉孩子,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看着成长视如半个女儿一样痛惜,却也是主子一样敬畏的纤纤,心下更是难受,可是若是纤纤真的生下这个孩子,再看着他被杀,只怕会更痛苦吧,何况,国君是决不会让纤纤生下这个孩子的。 芳芷细细思量了一下,只得再次劝道:“公主,这个孩子是肯定不能留的,公主又何必等到事情不能挽回的时候,再让人迫着这般做了,反而失了先机,也惹来大家的不痛快。何况,公主上次怀孕时,正在唐宫,却也曾想过要打掉,为什么这次离开了,偏偏还” “芳芷,你不要再劝我了,我是肯定要留着这个孩子的。”纤纤说着话,手指轻轻抚了一下自己已经微微有些福态的腹间,嘴角自然的流露出一个母性的温柔笑容,那样的让人心动,似乎是因为纤纤的好心情影响到了腹中的孩子一样,那一瞬间,纤纤好像又感受到腹间的婴儿地心跳,纤纤不由自主的说道:“我的宝贝。妈妈一定会保护你。” 纤纤刚说完只听见“”的一声响,门让人踢开了,看见来人的神色,芳芷惊地手抖动了一下“哐当”一声,手里的麻沸散掉落在了地上,碗里的药汁撒满了一地,浓厚的药味迅速的在室内漫延开来,芳芷有些惊恐地看着来人,赶紧跪在地上说道:“陛下恕罪。” 段明轩看也不看芳芷,只是凝望着纤纤,好半天才阴冷的说道:“我不会眼看着你要生下别的男人地孩子,而什么都不做。我也做不到,所以这个孩子肯定不能留。”说话时,段明轩的目光阴冷,如同要噬人。 纤纤看着段明轩这样想要杀人一样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直到身子顶在了墙壁上,才立住不动,坚定地说道:“我说过除非我死。” 芳芷跪在段明轩脚下颤抖的说道:“陛下熄怒,还是让奴婢来劝劝公主吧。” 段明轩心里一阵邪火上升,越想越是郁结,几年相思之情,多少次暗中筹谋,为的只是希望能与这个女人再相见,可是再相见时,她居然已经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而且,还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她把自己当成什么,把与自己山盟海誓,永不相负的誓言当成什么,段明轩一阵火气,一脚踢开跪在自己面前拦着去路地芳芷,嘴里咬牙着蹦出一个字:“滚。” 看着芳芷让段明轩踢到了一边。身后地小宫女赶紧上前扶了芳芷一把。芳芷这才颤抖地立了起来。段明轩看见她们受惊地样子。心里越窝火。冷声喝道:“都滚出去。” 芳芷愣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其他地几个宫女一起退了出去。段明轩一步步地逼近纤纤。眸子一瞬不瞬地瞅着她说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乖乖地把这碗药喝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生过。我们两还可以像从前一样要好。我还会像过去那样宠着你。让着你。 ” 纤纤望着他。声音有些颤抖地求饶道:“表哥。表哥。你就当是同情我。放过这个孩子吧。我求你了” “闭嘴。”段明轩怒喝了一声。然后望着纤纤。愣愣地出了一会神。才像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道:“是你自己选择地。”便一把拎过纤纤将她按在香案上。一手压紧纤纤地手。两人纠缠间只听到“地一声连续地响声。已经将案上地四方如意万字福香鼎打翻。随着鼎盖滚落在地上出地声音。鼎里烧地火烫地香料也滚了出来。正好滚到了纤纤让段明轩按在案上地手背处。纤纤痛地出一声惨呼“啊~” 挣扎地转过脸才看见段明轩地手上也烫出一片红色。他却如同未觉一样。继续按着纤纤。而且手肘出顶在纤纤地脖子上。两腿**纤 弹动的双腿,另一手取过案上放着的落子汤,然后松用这只手强夹着纤纤的双颊,逼着她张开嘴 纤纤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暴力,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松开 其实只要段明轩唤进门口的侍卫一起按着纤纤,那是怎么样也能把这药给灌进去,可是他好像偏偏忘记了这些一样。 纤纤双颊都让他捏的生痛,但却还是不敢张口,段明轩看着纤纤因为双颊让自己捏的太紧,紧紧的咬着双唇双颊也鼓的生红,眼睛里也布满了痛苦的泪水,可是却还不肯放弃反抗,总在不停的挣扎着,心里痛的越气愤,阴冷阴冷的说道:“你就这么想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 纤纤只是睁着一双眸子望着段明轩,却不敢说话,只怕一张嘴就会让他硬灌进了药水。段明轩看着纤纤紧紧咬着的双唇,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缓缓说道:“不会让你如愿的。”一手捏住纤纤的鼻子,整个人都伏在纤纤身上压着她,纤纤让压的完全动弹不得,脑子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完全无法呼吸,努力的再用鼻子想要再吸进一点空气,却让段时轩捏的死紧死紧,一点空气也没有办法呼吸到,纤纤只觉得脑子里渐渐变成一片空白。 心里却还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纤纤,一定不能张开嘴,一定不能 段时轩看着纤纤太阳**处的青色的经脉一条一条的露了出来,却还是紧咬着嘴唇不肯张开,脸色憋的都有些紫,咬着嘴唇的牙也在不停的颤抖。明明痛苦的快要晕迷过去,却还是坚定的不肯张开嘴,心里一种心痛混合着悲哀的情绪在翻滚,转而又变成了怒意吼了出来:“张开嘴。听见没有,难道你真的宁可死,也要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你说话啊,你说啊。 ” 纤纤一直闭着嘴,根本说不出来,段明轩只听到她从喉间出一阵“咕咕”的声音,心里一软,松开了手。 失去了段明轩的牵制,纤纤帘顺着案子滑到了地上,爬在地上,总算可以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纤纤帘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呼”屋里安静的只听到纤纤粗重的喘气声,段明轩看着纤纤趴在地上,一直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眸突然睁大,一把提起纤纤,在纤纤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就将那一碗药汤开始往里灌,纤纤迅速的咬紧了牙关,拼命的将头偏向一边,想要撑起身子使劲的挣扎,却犹如被定住般移动不了半分,让段明轩捏紧的手腕处传来一阵阵疼痛,螓向后一仰,药水顺着纤纤倾下去脸颊,流到了纤纤正怒视着段明轩的眼眸里。 眼眸都让药水刺的生痛,泪水与浓烈的药汁一直混着,纤纤只觉得到看到的世界都是灰黑的,浓烈的药味刺激着鼻端,嘴里还烈留着的苦涩味道,似乎还在提醒着纤纤,刚才那闭紧牙关前滑下喉间的冰冷液体,就是这一碗苦药,而这药叫落子汤 纤纤的身子再也控制不住的抖个不停,不只是因为腹间渐渐开始翻滚的痛苦,更重要的是害怕,害怕那个弱小的生命又化成一团血水流出。 不要,不要,不要,纤纤的心里在呐喊,可是却不能说话,因为害怕,害怕段明轩手里那还有小半碗的落子汤会再次趁着自己开口的瞬间灌下。 这一刻纤纤多么期盼有人来救自己,可是没有,没有,绝望的心思让纤纤甚至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那一刻,纤纤甚至希望自己可以骚一切的感觉,思想,那样就可以不会痛苦,不能伤心。 可是,腹间的疼痛却越来越烈,就好像有一个小生命正在腹间打着滚的嚷着:“妈妈,我好难受” 随着腹间滚动的痛苦,纤纤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幼小的生命正在打着滚的挣扎着要生存下来 这一刻,纤纤看着顶在自己牙关的药碗,眼眸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滚落,心里残留着的希望,随着腹间的痛苦的加剧,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纤纤怒视着段明轩,目光一寸一寸好像要将他碎刮了一般。 恨意,随着腹间的间歇作的疼痛,一直在上升,这个人,这个人杀了自己的孩子,这个男人杀了自己的孩子,这便是纤纤意识里最后的念头。 131因为母而坚强 过了多久,昏昏沉沉间纤纤感受到腹间一阵一阵的+这样的刺痛下,纤纤恢复了一丝意识只感到自己身在一片黑暗中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交谈,说话的声音似乎很大,纤纤努力的想要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可是却还是听不清楚,只能听到“嗡嗡”的一阵耳鸣声,却是听不清,纤纤挣扎的动了一下,却感受到胸间一阵气闷,不停的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最终羽睫微颤了一下,还是没有撑开,只是留下更深沉的晕眩感,良久,世界好像恢复了安静。( 突然间纤纤感受到鼻间嗅到一股浓烈的臭味,这味从鼻间直冲到头顶,纤纤痛苦的一皱眉头,总算是睁开了双眼,只见映入眼眸的是二皇子召诰王段明轾关切的容颜,纤纤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转过脸去,忍着心里一下一下的抽痛,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我要回家。” 段明轾悠悠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不要想这么多,你先在这里休息一阵子,皇兄只是一时之气,过些日子我再劝劝他,他自然会放你回去的。” 纤纤冷闷的哼了一声,也不愿意再与段明轾多说些什么,缓缓说道:“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这一瞬间,纤纤的心里只有恨意,没有期盼,似乎已经知道这是注定的结局,知道已成定局的结果,可是却还是不死心,一定要从段明轾的口里确认了,才可以真的绝望 语音刚落,室内就有了一种如同真空一样的寂静,好半天,段明轾一声长长的叹息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那一刹那,纤纤的脸色帘变的更加苍白,这样的叹息,如同默认了纤纤的话,纤纤只觉得好像心里唯一地希望崩踏了,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心里却是浮起在归蜀山庄时皇上带着淡淡微笑望着自己的温柔神情 最难忘记,可是却再也回不去那里,便是在那里有了这个孩子,终是与那个地方无缘,终是与这个孩子无缘 纤纤吼完深深吸了一口气,止住了鼻间的酸意,望着段明轾,虽然知道这件事与这个男人无关,可是他却是凶手地弟弟,还是厌恶的,不想看见他不想看见这个地方 良久,纤纤平复了一下心情,一字一顿的说道:“让我回家,或着,现在就杀了我。”说完就自己跳下床,刚一下床,便刚到腿下一阵虚离,险些摔倒,段明轾帘上前一步揽住纤纤的腰,将她扶好,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要在这样拧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孩子考虑,如果你真地想让他生存下来,就不乖乖呆在宫里,不要再激怒我皇兄。” 纤纤愣了一下,好像刚才说的话,没有听清一样,好像没有感受到自己还在段明轾的怀里一样,只是那样愣愣的看着他,傻傻的问道:“你是说,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 段明轾点点头。又是一声叹息。望着纤纤地眼眸里满是怜惜。 纤纤却如同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点点光辉一样。激动地拉着段明轾地衣袖。神情有些犯傻地继续追问道:“你是说我地孩子没有流掉。” 段明轾沉默地点了点头。那一瞬间纤纤却如同又得到了全世界一般。展露了一个灿华明媚地笑容。那是从纤纤离开大唐皇宫以后。第一次露出这样地笑容。段明轾一时竟然看地有些痴了 只看见纤纤笑着笑着。突然间泪珠又顺着眼角滑落。纤纤这时候才反醒到自己还在段明轾地怀里。从他怀里抽出身子。拭去泪水 段明轾看着纤纤喜极而泣地神色。心间有多种滋味。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以皇兄那样追求完美地性子。若是纤纤真地生下这个孩子。皇兄一定是不能容忍地。就算不是这样。像纤纤这般为了这个孩子与皇兄争吵。只怕在他心里也是会记着。唉。自己其实早就猜到纤纤回来或会有这样地结果。可是为什么。却一直没有想过要去提醒。去改变这件事。就像当初将她送到大唐一样。自己又一次地将她送到这样危难痛苦地环境里。段明轾啊。段明轾啊。你真地不像个男人。 纤纤却是不知道段明轾心里正在这般纠结。她心情平静之后。立刻想起之前段明轩地疯狂举动。疯子已经很可怕了。而且还是一个有权 ,如果自己不离开这里地话,段明轩再找个几个堵,硬是再灌上一次堕胎药,那可怎么办? 纤纤思前想后,现其实自己在南理国也是一样举目无亲,根本就不知道该找谁才能帮助自己,看着段明轾,好半天纤纤最终下定决心般的说道:“我想见见小浩。 ”纳兰浩,不要怪我这个姐姐又给你添麻烦,除了你,我真地不知道还可以找谁,纤纤在心里默默念道。 段明轾似乎看出了纤纤的心思,悠悠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要再动别地念头了,你知道这里是南理,你是南理的臣民,你要跑,你如果真的跑了,纳兰大人怎么办?纳兰夫人怎么办?就算纳兰浩武功盖世,也能拖着你们一家五口一起离开这里,你不要忘记你已经不见容于大唐,现在唯一还会收留你的国家就是南理,而且柔柔与若若才七岁多,你真的要是跑了,她们两个就要一辈子在流离失所的逃亡生涯里度过余生,你真的忍心嘛?” 段明轾这一番话说的是入情入理,如果是别人或许真的就此放弃了,可是纤纤却不会这样想,不错,大唐是不会收容自己,可是这个地球是圆的,大不了出海,离开这里去别的大陆就是了,或许别人不行,可是自己这么一个现代穿越女,而且以前世界地理成绩还不错,应该没问题吧。纤纤在心里弱弱的安慰着自己,可是也明白,其实在现在这种造船工艺还不达的年代,如果真的出海,那肯定是九死一生,但这并不表示纤纤会放弃逃跑的念头。不过听到这样的话后,她不愿意拖累纳兰家,不论是纳兰浩还是纳兰大人,或是那两个小不点的妹妹,纤纤都不愿意给他们带来不便,可是,纤纤更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生存下去的希望。 纤纤望着段明轾,眼角流露出一丝带着三分嘲弄的冷笑说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段明轾悠悠叹了一口气,纤纤的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头,伤口不大,却是痛的刺骨,浑身都泛着凉意,他眼中带着一丝哀伤的凝望着纤纤良久,唉,什么时候当年那个温婉如水的女孩子竟然变的这般口下无德,这般牙尖嘴利,如果当初在她嫁到大唐前自己便向父亲请求将她赐婚为自己的王妃,是不是不会三个人今日都不会这般痛苦。 纤纤看着段明轾只是望着自己,那样的哀伤而又无奈,却是默然不语,心下更加生几分烦闷,不悦的说道:“没有别的事的话,请王爷代禀陛下,放在下离开,南理皇宫里也没有让外眷歇在皇宫里的道理吧。” 段明轾看着纤纤的样子,知道她没有死心,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离开,你离开皇宫以后,你不会回纳兰府了,对嘛,你害怕会再让皇兄逼你一次,唉,可是你想过没有,天大地大,你又能去那里,一个大家闺秀,自幼养成在深闺,大些以后又是皇妃,从未做过什么事,手不能提,肩不能背,你离开了这里,你又靠什么过活?” 段明轾停了停,看着纤纤望着自己的神色,知道她在听,便继续说道:“而且,你想过没有,你没有身份证明,没有路引,平时或许管理松懈,你还可以走的远一些,可是现在两国正在战乱中,只怕你还没走出多远让人当成细作给抓了,那些人处理女细作,你可知道会是如何?通常都是在额头上刺字为记之后,或是配为军妓,或是贩卖为奴,不论是那种,都不是你能承受的后果,纤纤,听我一句劝,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好好休养,皇兄那边 纤纤眼眸中的神色越听越是黯然,心里暗暗叹气,自己只知道这时候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法把自己的样子传远,可是却忘记了,这个时代也一样要身份证,自己上次与纳兰浩还有段明轾能逃回南理,那是因为有了段明轾提前三个月就开始筹谋,早就弄好了假证件的功劳。 可是现在,没有一个人肯帮自己的情况下,就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要如何逃出这悠悠深宫?就像段明轾说的,就算自己真的逃出这深宫以后,又能如何,自己将以何谋生,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自己又将以何种方式找到一个落脚点 132冷夜残雨动离情 更时分,韵秀宫四周里一片寂静。 侍候的宫人都让纤纤借着段明轾在的时候,赶了出去。 纤纤趴在窗沿上,从里面掀开窗户的缝隙里向外望去。夜色正深,视线所及只看见宫檐下的灯笼正散着桔色的光,淡淡的光辉点亮了宫室门外的方寸之地,更多的是望不尽的黑暗,必竟这里,已经没有了真正的太子妃在居住,而且过去的太子妃也并不得宠,这些年来,韵秀宫从来都是让冷落之地。 外面飘着连绵不断的细细雨丝,往日里从不停歇的巡逻侍卫似乎也倦怠起来,不知道缩在那个角落躲避阴雨。阴寒的凉风从缝隙里徐徐吹入,知道机不可失,纤纤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低伏下身子,从后面的窗口爬了出去。 纤纤顺着墙沿处爬出了韵秀宫,离开那恍如进了另一个世界,一阵寒风夹着雨滴刮过,凛冽的意味吹上纤纤的脸颊,纤纤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脑子里也突然变清醒。 立刻意识到四周实在太静了,静的不像是一个皇宫内院应该有的气氛,而且自己跑出来也太过容易了,容易的好像如同无人之境。 纤纤眯了眯眼睛,望着夜幕之下如同一个巨兽盘绕的朱红琉瓦的宫殿,不知道为何,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毛骨悚然的不详感觉。 四周依旧静谧吓人,纤纤四下张望了一阵,最终还是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阿o的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肯定是自己多心了,转身轻手轻脚地向着后方跑去,心里盘算着要如何离开这宫殿,便是自己逃了出来,没有令牌,凭自己的轻功,能安然跳出皇宫的高墙嘛?就算能,要在跳墙的时候还要回避侍卫,唉,这样的压力好大啊。 纤纤正想着心事,雨却是越下越大了,纤纤冷的不住颤抖,雨珠如碎珠溅玉般沿着屋檐向下溅落。 一滴一滴地雨点,不住的飘在纤纤的脸上,沿着她纤长的脖子滑进了衣服里面,冷的纤纤双腿不住的颤抖,但纤纤却咬着牙继续沿着屋下的黑暗继续潜行,路上也三三两两的遇过几次少量地侍卫在巡逻,但都让纤纤避开了。 纤纤走了不多远。就觉得脚下越来越粘腻。低头一看。鞋袜已经全湿了。长长地披风也拧地出水来 寒风带着呼啸声吹过。突然间纤纤心脏忽然像是被一只无形地手攥住了一样。战栗地喘不过气来。从头凉到脚。身后有人这是纤纤心里唯一地念头。虽然知道。却不敢回头望。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眼角拼命地向后望去。想要看清楚来人。手捏紧了自己怀里准备好地剪刀 一声悠长地叹息声在纤纤身后响起。同一瞬间。纤纤挥手拔出怀里地剪刀向对方刺去。来人似乎并没有想到纤纤会准备好剪刀 只听“”地一声。利刃刺过衣裳出地声音。纤纤感受到手里地剪刀挫住了一个软软地物品。这才看清来人是段明轾。血正顺着段明轾地手腕在向下滴落。他手里还拿着一把伞 纤纤受惊地望着他。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段明轾却微微笑了笑。没有再管自己地伤口。撑伞地手向前伸了伸将纤纤拢进了伞里。淡淡说道:“就这样冒着雨跑出来。真不会照顾自己。” 那一刻,纤纤知道自己逃不出去,逃不出这个牢笼,只能由着段明轩这个暴君鱼肉。心里一阵狠,抽出剪刀便想再向段明轾刺去,段明轾眉头一皱,伸手一把捉住纤纤执刀地手腕,轻声说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份,你真地下的了手。” 纤纤横目冷然地瞅了一眼段明轾,看着他有些哀伤的脸,终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地笑容说道:“我不想的,可是,我希望我的孩子可以活下去。” 段明轾手腕上伤口流出的血让飘落的雨水晕开,慢慢的顺着段明轾的手掌流到了纤纤的手腕上,染红了纤纤的衣袖 漆黑的夜色,清冷的雨滴,呼的风声,纠结的男女,双手握处的鲜血,构成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瞬间,段明轾放开了手,望着纤纤悠悠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安份,唉,可是让你一个人,又不安心,我是来送你出去的。” 那一瞬间,纤纤突然明了了一切,他任由着自己找借口赶出宫里的侍女,还有宫里不见的侍卫着段明轾手腕处鲜红,看着他另一只手正帮撑着一把油伞为自己挡雨 纤纤一时百感交集,喃喃低语道:“对不起” 段明轾没有说什么,只望着纤纤,淡淡的笑了一下,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口,只是轻语道:“纤纤,我真的不知道把你送出宫,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离开南理国,你又能去那里?” 纤纤望着黑沉的夜幕,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又沉思了一下,方才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能去那里,现在我只能闭着眼睛顺着命运的潮流向前走,一步一步看情况决 现在我要就是离开这里,也只有离开这里,我的孩下去。天若真要亡我,只管取命去,若是不然,我就要靠自己拼一拼,尽我最大的努力,好好养大这个孩子。” 段明轾叹了一口气,脱下自己的狐皮披风,披在纤纤身上,便在前面领着纤纤向一边走去。 这披风做的极好,就算还有些零星雨点滴在上面,也帘顺着皮毛滑了下去,纤纤初时冷的利害,段明轾的披风上还带着一缕属于他的体温,披在纤纤身上,纤纤帘觉得温暖了些,里面的衣服虽然还有些湿,但多了这一层狐皮披风,却已经温暖了不少。 地上因为雨水的浸泡,脚下的光滑的青石路又湿又滑,段明轾隔着衣袖握着纤纤的手腕引着慢慢的走在上面,心里只觉得如此便是一生,那该有多好只是愿望永远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地,有了段明轾的带路,两人走不多远,便到了宫里的一处宫人买卖物品经过的侧门,有了段明轾这个正牌又有实权的王爷带路,侍卫似乎也都是段明轾还是皇子时的心腹,虽然看到了段明轾手袖上的血污,却没有任何多余的盘问,便放了两人出宫,宫门外早就有一辆马车在等候着。 看见马车,段明轾伸出手从怀里陶出一个令牌递于纤纤说道:“一路保重,离开了,就要再回来。” 纤纤看着段明轾衣袖上地血污,心里一阵难受,此时千言万语在心间,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伸手从段明轾那里取过令牌,万语千言化成了一句“谢谢。 ” 段明轾回望着纤纤淡淡的笑着,眼里一片清明,看不出任何情绪,走到马车前,低声叮嘱了两句车夫,一路注意之类,便出一只手望着纤纤,示意她扶着自己的手上车。 纤纤也不再多话,扶着段明轾的手臂,微微提气一跃,跳上了马车,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但段明轾却突然间笑出了声,轻声说道:“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这么调皮。”语意中充满了宠溺。 纤纤望着段明轾十分年轻地容颜,只觉得心里听了这样老气横秋的话,有些直寒,但想到他为自己做过这么多事,心里有一种叫感动的情绪在漫延,忍不住轻轻摇了一下段明轾温柔地地说道:“唉,谢谢你,以后有机会再见。”心里却也明白,此生此世此刻分离已是永别心里居然没来由的有了丝感伤。 段明轾看着纤纤因为要与自己分别而流露出来的伤怀,却好像突然做出什么决定一样,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在纤纤还没从感伤中回过神来时,便跟着跃上了马车,望着纤纤说道:“都快当娘地人了,还这么孩子气,算了,我送你出南理国,我既然把你带来了,就应该让你安全离开。” 纤纤并不知道,在她刚才那个无意识的动作下,段明轾已经下了一决定 段明轾也不知道,纤纤会那样跳上马车,并不是因为孩子气的调皮,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像一般大家闺秀那样轻移莲步的上车,在大唐都是皇上拉她上去,在逃亡的时候,更是不会有人指点她怎么上车才像个大家闺秀 纤纤想的是,有这么一个正牌王爷护送,自己肯定可以安然离开南理国,但想到可能会给段明轾带来地麻烦,纤纤心里一阵不安,不由提醒道:“可是,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段明轾笑了笑摇头说道:“不用为我担心,皇兄再气也不过是把我禁闭上几日也就是了。”话虽是这样说,但段明轾却是想着当年与纳兰纤纤相处时的回忆,心里突然有一种再也不愿意就这样放任她离去地念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纤纤在一起,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自己兄长的即将订婚地女子,从来对她都没有过非份之想,或是心里曾经有过一段未芽的感情,可是却总是在萌芽中便让自己地理智压了下去 可是现在,只要自己愿意放弃在南理国的一切,或许就可以和这个女子在一起,一生一世一辈子,一直幸福快乐的过日子心里暗中下定决心,要试一试,如果在出南理国境前,不能让她自愿和自己在一起,便放她离去,若是可以,此生决不放手 于是,在两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起做出了一个让大家最终都面临危境的决定。 下面的文字包含上面的分界线都是不算在订阅字数里的,嘿嘿,就让偶无耻的广告一次吧。 新书嫌妻已经上传 望请大家继续支持 与本文不同,新书种田文 有意观望的朋友请点下面推荐的书名的最后一篇嫌妻 六月在此先谢谢朋友们的支持了~~ 另外,偶求票,求收藏。顺便求粉红每15个粉红加一更看起来好难才能加更吧,对手指,新书有意下月pkk,如果有愿意支持的朋友们,给某留好粉红票吧,谢谢,六月在此向大家鞠躬了。 133世桃花随水流 纤与段明轾一路夜奔而出,这已经行了三四天的路倒也平安。 只遇见了几队巡逻士兵,见段明轾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加上段明轾准备的假的路引,上面可都是加盖了巡天府里货真价实的官印,虽然是假的,却和真的是一模一样,不论是过关还是路上的临时检查都是十分轻松的过关了。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纤纤有点走神 再向前行上三天的路程,就到了南理国与大唐交际的地方了,真的回去大唐?可是南理是个小国,国境边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唯一开出的路的地方,也只有与大唐交际之处,南理或是龙潭,大唐又何偿不是虎**,现在边境上已经开始囤兵,南理与大唐虽然还没有正式开战,但却一直在支持与大唐做对的莫家军队荒马乱,天大地大,自己又可以去那里。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天际又开始下着小雨,从灰暗的天际洋洋洒洒的纷纷落下,在段明轾的坚持下,一行就近找了一所客栈提前歇下了。 只不过是这一会找客栈的功夫,地上已经变成湿漉漉的一层薄薄的积水,只是这薄薄的一层,就有一种阴冷的寒气从人的脚边升腾起来,纤纤从车上下来,只感到一阵寒气从脚底升起,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脚下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 客栈里很清冷,有几人正在打扫,看见段明轾与纤纤步入其中,其中一人帘迎上来笑道:“二位客官,小店已经歇业了。” 段明轾微微一笑,随手拿出一枚一两重的银子递给来人说道:“我们是过路地,只要几个小菜,再歇歇脚,住一夜。明天就走。” 这一两重的银子可是这小店里半个月的收宜啊,店家眼眸帘亮了一下,换上了一副笑脸道:“不过,今天是大年夜,呆会店里的小二和厨师都会回家过年,只有我和婆娘在这里,只怕会招呼不周。” 段明轾温和的笑道:“无妨,只要随意就好,有劳店家了。” 纤纤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这才猛地意识到。今天。竟然是过年了!也许是因为最近地日子太过于纷乱。让她忽视了时间地流逝。或许是现在连生存都变地如此不易。让她忘记了这样地日子。 看着纤纤微低着头有些犯愣地样子。神彩清丽难言。微带疑惑地神情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这样地神情与当年那个背着一河灯火立着地少女竟如此地相似。可是。现在两人都大了。又再也不复当年。 段明轾眼眸眯动了一下。日子过地真是快啊。年前纤纤还身居大唐宫廷地时候。自己又怎么会想到。竟然能够两人在一起渡过两个人地新年呢。 两人捡了一个小桌坐下。店里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只余下一个中年妇人还有初时与段明轾搭话地中年人。想必是店老板与老板娘。老板娘笑着送上了一壶酒。一盘小牛肉。一盘四喜丸子。一盘切成片地鸡肉。两碗米饭。便笑着说道:“山野小店准备不周。客官将就些。” 段明轾与纤纤具是一笑。老板娘也不多话。便退了一步说道:“客官有啥需要再叫我们。我们一家就在后面吃饭。”便一挑帘子进了后院。想必是一家子人在后面正等着她一起吃年夜饭呢。 纤纤望着老板娘出去。回现段明轾正在凝视着自己。心下有些不自在。目光也停了停。 段明轾对上纤纤的目光,一直清明地眼神突然变得温和起来,眼中的笑意渐渐弥漫上来,满上面前两个酒杯,然后伸手递给纤纤一杯。 身处此地,当然不会有宫里那样的羊脂白玉杯或是琉璃雕花夜光杯,拿在手中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粗糙地青瓷杯,杯口还有隐隐有些裂纹,刺鼻的酒香,也在说明这杯中的酒并不好,但段明轾却觉得此时便是用王母的琼浆玉液来与自己换,也是不愿意的。 肌肤接触着这微带寒意的酒杯,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不用任何暗示,两人相视一笑,一起举起手中地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段明轾悠悠叹了一口气,吐出了一丝酒气地芬芳,淡定的说道:“又是新的一年了。” 入口的酒带着丝丝凉意,进入腹中,却又立刻化作暖流,升腾起火焰一样的热度,纤纤原本一直冷地历害,此时却觉得掌心里开始热的些冒汗,舒服地伸了伸已经有些酸痛的腰肢,虽然现在纤纤地身子还没有很笨重,但必竟已是有了五个来 的女人,长久地坐着马车,让纤纤这些天里腰总是 几杯酒下去,纤纤的面容上浮起淡淡的嫣红,明艳清丽,娇华动人,自然的有这一股安静悠然的气息,让段明轾一时看的有些痴了,明明是幽冷的天气,纤纤嘴边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却绮丽璇旎如同三月里开着正盛桃花,往事一点一滴的涌上心头,那时候几人一起踏着一地飘落的桃花在都城近郊的青山里游玩,那时候是多么的无忧而快乐,不由轻轻叹了一句:“今时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不知人面将何去,是否依旧伴春风?” “啊?”纤纤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睁大了双眼,疑惑地看着他,有点像崔护的诗,不过崔护可比这有意境多了,人家说的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见纤纤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段明轾帘脸色一红,窘迫地低下头去错开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尖,闷闷的说道:“眼前不就是人面桃花,只是却不知道要归于何处,是否愿意依旧这样伴着”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抬起头望着纤纤,眼眸灼热的像要融掉这一地冷雨的寒意。 纤纤一时只觉得心情恍惚难安,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正投注在自己的身上,纤纤失措地低下头去。 其实,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不顾一切的送自己离去,这一路的小心守护,这一路的体谅周到,这一路的关怀备至,岂会不懂?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只是,只是两个相逢的时间实在太不是时候了,纤纤的指尖轻轻划过了自己的腹间,这里还有一个幼小的生命需要自己用全身心的爱去呵护,这个时候,这个时候,自己实在是没有心情去想其他的事情。 纤纤的目光逃避一样地停留在桌面上的四喜丸子上,久久不移,直到看的满眼都是那粘满了白色米粒的丸子 风夹杂着纷乱的雨滴打在门窗上,发出低低地呜咽饮泣之声。 一阵急风吹过,纤纤的手冷的不自觉地一颤,手里的杯子伴着“啪”地一声脆响裂成数片。 两人同时惊醒的望着对方,段明轾突然抬手顺了顺纤纤额前的头发,便不再说话,似是极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似乎答案已经了然在心间,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有的人,有的事,一但错过,便不能再重来。 正在两人都沉浸在这片安宁静谧的气氛中的时候,只听“嘣”的一声,一群锦衣侍卫破窗而入。 段明轾抓住纤纤的手站了起来,望着来人,眸里闪过一丝戾气。 同一天的平阳郡城外,却并没有下雨,可是却一样没有过年节的气氛,因为这一天,战马在鸣叫,钢枪唱响着铁血的诗歌。 平阳郡虽然只是边关新铸的城池,又是土城,但是坚固险峻比起中原不少石头垒砌的城池都更胜一筹。高耸的城墙配上合理分布的角楼,望楼,城门,垛口顺序林立,守备完善。 蜀王领着江忆霖与骆其扬身披着战盔银甲,骑在皇上新赐的俊马“落雪踏飞鸿”上指挥着无数的士兵沿着架起的云梯向上攀爬,勇往直前,战场上已经是箭矢如雨,刀枪横飞。 城墙只有五六丈高,但是在一片平原之上看起来却格外的高耸入云。带着一种难以逾越的森严。 这是蜀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在这样残酷的战场上,人命变成了抽象的数字一样的符号,双方的人马都在不停地倒下,刀箭像是镰刀收割麦苗一样收割着人类的生命 震天的喊杀声,士兵濒死的惨叫声,战马悲哀的嘶鸣声,利器破风的尖啸声,兵器碰撞声,甲冑叮当声,箭芒脱弦声,鲜血飞溅声,利刃斩入骨肉的声音 种种声响沸腾如海,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湮没在这惊天动地的声音海洋中,将整个城下及城墙上都让一层层鲜红的人血涂染了新的色彩 皇上隔得远远地站在山坡上,嗅着浓烈的血惺的味道,看着满眼都是飞溅的鲜血和折断的肢体,血流遍地 那样明黄的身影就像是一面旗帜一样,在激励着这些士兵前仆后继,一层一层的继续扑向这死亡乐章的狂潮 134步步惊心处处营 年初一,雨后初晴,璀璨的阳光照在路上,所有的行个避让三舍的让一行人离去 众多骑侍卫拥着两辆雕刻的繁复精美花窗的马车,马车的表面看上去精美雅致,从人也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初时大家或许会以为是富贵人家的迁移。(可是车辆行走之间,一个一个穿梭在期间男子,每个手中拿着钢刀,个个身着藏青的马上打扮,个个马术了得,训练有素,完全不像一般人家的护卫,而像是一队军队 段明轾与纤纤让分别安置在一辆马车里。 芳芷正端着药碗坐在纤纤休息的这一辆马车中,马车行走在山路上,车轱辘滚过一处凹凸不平的岩石,车身一个摇晃,芳芷向一侧摇了摇,手里的药汁险些洒落出来。芳芷赶紧扶了一下车身,坐稳了身子,对着手里药碗吹了几口气,又尝了尝温度,冷热适中,便低头对躺在身边的装死的纤纤笑道:“公主,起来喝药了。”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旁边缩在被子里的人。 纤纤只当没有听见,闭上眼睛继续装死 芳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开始低声劝道:“公主,你着凉了,若是不好好调养可是不行的,你就算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 纤纤这才动了动,但想了想就算真的身子养好了,只怕到了都城,段明轩也会逼自己打掉孩子,心里越郁结,更是懒得动了,悠悠叹了一口气 记忆回到了昨天下午,纤纤与段明轾遇到了伏击他们的侍卫,本来想要逃走,奈何,两人都不能以一敌三十地高人,最终还是让几个侍卫围住绑了起来,好在,段明轾是国主之弟,纤纤也是帝师之女,这一路侍卫们倒也并不为难两人,只是却是细细看管了起来,想来是看到全是男人或许多有不便,南理国主居然把芳芷也遣来了。 纤纤却是一点也不会感念他的细心,想到那天他压着自己强灌打胎药水的凶戾,纤纤就一阵阵的寒,如果真的回到了都城,等待自己的又将是什么? 腾然间,一股无力感在纤纤心里油然产生将近五六年了在这个世界里如浮萍一样飘荡,已经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还记得初来时自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当个米虫,混吃等死,可是呢?可是呢?不,没有机会做一个米虫,一直在无奈的接受命运给自己的挫折。那些穿越高手一个个在古代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把身边的人全都控制在股掌之中,翻手为风覆手为雨 可是自己却一直是雨中地浮萍。唉 “嘣”还没有反应过来。车门处传来一声巨响。是什么东西砸在了车门上。车子一个趔趄。险些整个儿翻倒过来。纤纤被震一个激灵。芳芷也被震得摔下来。扑倒在一旁。那一碗药汁散在了车厢里。浓重地药味帘弥散开来。 只听一声马叫地嘶呤声。纤纤拉开帘子看见外面套着地马受惊地前蹄啸立。前面让众多侍卫拦阻了视线。也看不清楚生了什么事。纤纤爬到一边扳住窗框。透过车窗狭窄地缝隙向外看去。只见山岭间稀稀地分布了一些人。有骑着马挥着钢刀地。但更多地是拿着木棍提着砍刀站着地。这是一支步兵骑兵掺杂地队伍。良齐。老少兼备。穿着地衣服更是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破败褴褛。甚至其中有女子穿着男子地衣服。单看这幅形貌。就知道这是一支什么队伍了 纤纤探了探脑袋看见在马车地一边滚落了一个约有足球大小地山石。想必刚刚就是让这个砸中了马车。马才会受惊。 “留下东西。不伤你们性命。”低沉地声音从这群人中传来。纤纤愣了愣。被打劫了? 前面驾车地侍卫。关上车门。提醒道:“公主。坐稳了。” 马车一震,开始向前奔跑了。 纤纤与芳芷两人忐忑不安地呆在马车里,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杀声震天,显然是和劫匪遭遇了。 只是车门车窗被关地严严实实,看不见外面的战况。 随着时间地流逝,纤纤的心里越来越郁结,也不知道是期盼劫匪获胜,还是应该期盼侍卫们获胜 天啊,好像不论那边自己都没有好下场,好为难纤纤心里在哀吟。 不过,只是一刹那间地功夫,便是惨叫声此起彼伏,兵刃划破长空之声,紧接着是刺鼻的血腥味透过狭窄地缝隙直冲鼻端 只听“咄咄”的一气连着的响声,车窗上的棱花处钉上一排羽箭,其中有一只刺破了窗上的披纱,钉在了车厢内。 看着贴着自己手臂钉下的羽箭,纤纤心里一惊,如些精良的羽箭,这那里像一般的流匪能配置上的 不容纤纤深思,突然间车子一个趔趄,险些整个儿翻倒过来,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纤纤被震得头晕目眩,一阵酸意直冲喉间,险些吐了出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呼啦”一下子,整个马车的一侧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车身晃了晃,翻倒的往下滚动了一下,车门像是被狂风吹动一样,呼啸着被甩了出去。 纤纤靠的这边最近,险些让甩了出去,条件反射地一手抓住了芳芷的衣角,一手死死扳住门框,才没有被摔出去。 纤纤这才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映目而入的是,前面驾车侍从的尸正滚落在车身的一侧,浑身插满箭矢。纤纤的脚尖都触到他身上汨留出的鲜血了,身下浅紫色地裙边让染红了一片 前面套马的车架已经损坏,受惊的两匹马,失去了驾车人的控制,其中一匹立起,便向前疯奔而去,另一匹也是长啸一声尾随着向前冲去 纤纤张目望向四周,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已经逼到了一处陡峭地山坡上,距离原本地道路早不知道多远了。 荒野上血腥的厮杀映入 四面都是明晃晃的刀光闪烁,血肉断肢横飞。 凸起的岩石间,无数破碎的车子残片上沾染着暗红的颜色,那样的刺眼,那样地让人心生寒意 纤纤扶着门框慢慢爬了起来,还没有松口气,眼角地余光就瞥见一道利芒向自己劈落下来。在那电光火石地瞬间,纤纤帘醒悟到,是刀光!豁尽全身力气向后翻滚,大刀砍在马车上装饰的金属包花上,溅出数点火星 纤纤虽然险险避开了一刀,但却因为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地都是山石及马车的木碎,虽然冬天穿的衣物极厚实,但还是觉得浑身痛入骨髓,尤其后背和肩膀更是火辣辣地难忍。 看着举着刀向自己辟来地匪人,纤纤下意识的就一滚,紧接着忽然感到身子失去了依托,身体像是整个悬空了一样 不由惊叫一声,纤纤这时候才惊悟到,自己身后是悬涯 便带着这最后地一点意识,向着未知的深渊坠落下去,最后传入耳中的,是芳芷急促的惊叫声。 “纤纤”同一时间,段明轾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刺地人耳膜生疼 这一天的大唐地大明宫。 现在皇上正在前方打战,这次过年,宫里也不会大操大办,不过还是无论帷幔、窗帘都换成了节日时候的大红色锦缎,绣着金红地牡丹花和如意华纹,连香炉、柱子等物上也贴上了富贵的烫金色地福字 屏雪宫里蓝宛晴正端坐在这一片祥瑞的红色里,她正坐在殿中地座位上,目光越过已经离去的空空座椅,朱红的牡丹花色的椅套映入眼眸中隐约可见血一般的刺目。 这里刚刚还曾经坐过几位宫里有些身份的妃嫔。 此时六宫无主,蓝宛晴晋位为庶二品贵仪,襄婕妤傅晓露晋位为正四品顺容,共同协理内宫,表面看来似乎蓝宛晴更为得势,可是皇上虽然晋了蓝宛晴的位份,却没有给她册立一个封号,要知道一般在宫里,到了正六品嫔位以上,都是会授于金册,赐于封号的,一个庶二品贵仪却连一个封号都没有,实在是,让这份荣耀也变的不怎么体面了 蓝宛晴想到刚才来的几个妃嫔:傅晓露封号,襄。杨慧茜,不过是个嫔位,也赐了一个封号,吉。 而自己却是什么也没用,皇上虽然因为自己家门的势力以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在脸面也算对自己有几分客气,可是,可是,自己却可以感觉到,皇上心里却一直在掂念着那个女人 蓝宛晴眼眸里闪过一丝戾气,不知道交待那些人去办的事情可办妥了 正在蓝宛晴出神间,近身的宫女走进来禀报道:“娘娘,该去瑞慈殿赴宴了。”蓝宛晴眼睛瞬了瞬,是啊,太后的宴会可是万万不能迟的。 蓝宛晴站起了身子,却觉得有些疲累,是从心而出的那种疲累,坐在梳妆台前,一言不的任由几个宫女开始为自己梳妆,看着镜中那尖俏的下腭,明亮眸子,心里却觉得阴暗的看不到一丝明亮的光芒,就好像让窗格分开的阳光一样,落在屋里都是支离破碎的阴影 太后看到蓝宛晴带着众位妃嫔进来,脸上现出慈和的笑容:“都来了啊?” 旁边正在与太后说话的几位太妃也转头看着众人,脸上情不自禁地显出喜色。对于这些久闭宫中的太妃来说,今天是极为少有的热闹时候了。 蓝宛晴带着妃嫔依照宫廷的礼仪,向上太后和诸位太妃行礼请安。太后宁静地示意平身,然后,准备在一旁的司礼太监高声唱出给诸位妃嫔的年礼赏赐,太后似乎心情并不太好,依例赏完便示意众人退下,独留下了蓝宛晴。 太后看着众人离去,淡淡对蓝宛晴道:“近来看你做事,还是不错的,哀家知你自幼禀承庭训,自是不会如一般妇人那样粗浅,只会争风吃醋”太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蓝宛晴帘讨好的说道:“臣妾愚钝,不过尚知身为皇上的侍妾,当然要尽心尽力。” 太后眼眸动了一下,带着三分笑意的继续说道:“你虽然年轻,但是也知礼名义,这很好,如今宫里头事端多,你更应该要好好学习女则戒律,勤加修身养性。” 蓝宛晴低下头,不敢言语,只听到太后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继续言道:“唉,可惜,你虽然年轻,却是胆量不小,唉。” 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是继续的看着蓝宛晴。 蓝宛晴帘汗都下来了,心思忐忑的立在一旁,不知如何应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那件事,那件事,太后知道了? 良久良久,太后的目光扫过蓝宛晴的额头,微笑了笑,眉眼开合之间,却透漏出一份威严与精明:“我已经老了,总想着也用不着再牵扯上什么事务,耗费什么心思,一切都由着你们这一辈人去操持了。可是现在六宫无主,我难免要费上些心神,你啊你啊,终究太过于年轻,处事有没有经验。万一后宫之中真有了什么事端。远的就不用说了,如若像是以前贤妃那样无法无天,连谋害皇嗣的事情都胆敢做出来的人再多上几个,可如何是好啊!”太后说完精明的眸光又扫了一眼蓝宛晴,嘴角划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便那样淡淡的凝望着蓝宛晴。 蓝宛晴只觉得自己坐立难安,从太后轻飘飘的吐出“谋害皇嗣”四个字的时候,蓝宛晴便已经明白,自己做的那些小动作,太后都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太后,皇上都要这样维护那个女人,只是因为她肚子里有皇嗣嘛?那样一个背叛了皇上,背叛了大唐的女人 蓝宛晴脑中又浮起纤纤那样娇弱的容颜,心里的愤恨更胜。 135缺钱的滋味苦啊 息的压抑,彻骨的寒冷,铭心的痛苦,迷迷糊糊中纤要伸出手抓住什么,只听到“吱吱”的叫声,手里一阵毛绒绒的感觉,正在挣扎着从纤纤的手掌里向外钻动。( 纤纤帘吓出一身冷汗,手一松,奋力的睁开眼睛,只见不远处稀稀拉拉的枯黄草从里一阵摇动,似乎有什么小动物方才钻了进去,想到刚才手里毛茸茸的感觉,吱吱的叫声,纤纤恶心的帘一阵酸意上翻。 纤纤努力的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现好像身子都让束缚住了一般,纤纤挣扎的更加厉害了,手指一寸一寸的向一边伸出,好容易才爬住了一边的枯草。总算是有了一处借力的地方,纤纤用力拉动着枯草,想要挣扎的坐起来,却觉得手里一散,那枯草终是让纤纤扯断了 纤纤出痛苦的一声“啊”声嘶力竭的惨叫,不能就这样,不能就这样,一定要坐起来,一定要活下去,不想死,不想就这样死去。 纤纤双手更加用力的挣扎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穿过了什么,一根一根的尖刺倒刺上纤纤的指尖,纤纤痛的忍不住泪意上涌,纤纤却是不理,只是咬着牙关,用力的拉动着,总算是坐了起来,纤纤这才现自己摔进了一个小泥潭里,大约是因为前些天下了一阵雨,这里的泥土还没有完全干透,加上自己摔下来的时候,裙子几次都挂在了涯上的树枝上,所以有了一个比较好的缓冲和一个柔软的着落点,这才没有摔死自己,也不知道是晕了多久时间,这泥土快干了,所以有了吸力,自己才会这样难起身 纤纤吐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刺藤,上面还挂着纤纤的几处衣角的碎片,沾着零星的血珠。这就是自己地救命恩人了?纤纤又拉着刺藤,忍着手上的刺痛,一点点的向外爬了出来,等离开那处困着纤纤的泥潭,纤纤帘累的爬在土上喘气,下意识地先摸了摸自己的腹间,这里的小生命似乎还在,真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但随即又被自己的地情况给吓住了,纤纤望着高入云端的石壁,再看看自己的身体,一身多处青紫擦撞地伤处,还在隐隐泛着酸痛 可是纤纤却意识倒自己获得自己一直向望的自由一身没有一两银子,头上的钗花也都不知道掉到那里去了,身无分文,现在的世道又是战乱不断,想到前路地艰难,纤纤悠悠叹了一口气,自已安慰自己道,应该感谢老天爷,因为我还活着。 纤纤带着一身的伤,一步一步的慢慢向谷外走去。纤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晕迷了多久,只知道现在自己饥肠辘辘饿的腿都软了,想在山谷里寻覓一点吃食,可是一个在现代都市里生活多年的女生,至于到了古代以后,更是养在深闺,那里会有野外求存的经验? 纤纤只能看着一地地枯草无奈的说服自己,再走几步就到出口了,再走几步就到出口了,就这样一步一挨地走了一天,好在这时候已经是冬天,纤纤不担心有蛇,不过到了半夜里,总算是出了山谷,看着自己一身血迹斑驳的破烂锦衣,纤纤无奈地做了一会小偷,从山间猎户那里偷了一套普通的男子装束,上面还带着一股难闻地气味,若是从前,纤纤是避之不及,但现在,她就算再讲究也只能凑合着换上了。 在路上纤纤总算现自己还有点财产。耳朵上地一对金蝶耳环还未掉落。手腕上地一只金丝梳花碧璃镯也还未摔碎。只可惜这只镯子是南理朝贡地贡品。上面打着大唐皇室地微记。纤纤就算再穷再想钱。也还是不敢拿出来卖地。好在金蝶耳环是在纳兰府时。纳兰夫人所准备地。大约还是可以去典当些银子。先使使 想到这些纤纤忍不住又开始叹气了。纤纤换下那套破烂地衣服。把那两件仅存地饰。金蝶耳环随便地揶在怀里。金丝梳花碧璃镯则贴身收好。便寻了一个避风地角落缩在那里休息 半梦半醒之间。居然在梦里见到了皇上。依旧那样清俊地容颜。只是眉头皱皱地望着自己。一言不。表情那样地哀伤而又无奈。纤纤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睁开双眼。才现已经天亮了。纤纤顺着小路慢慢向前走。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看见一座边际地小城。 这座小城并不大。但却也热闹。里面来来往往地人穿着各色地衣服。一看便像是一个边际交易地城镇。正当她脑筋动得飞快。准备找个人问问有没有当铺什么地。纤纤嗅到一阵诱人地香味。顺着味道飘来地方向。纤纤看见。一个大婶手里正拿着白白地。散着迷人香味 纤纤直愣愣地盯着那个大婶手里地馒头。咽了咽口水肚子却不争气地出一阵“咕咕哝哝”地声音。而且还很响。纤纤帘羞红了脸。 那个大婶抬眼看了一眼纤纤,穿着一身过大地旧衣服盯着自己手里馒头愣。苍白地小脸显出一股子病态。嘴唇是青紫地,脸上还有几处擦伤,但是这些都不能掩盖纤纤那难掩的清丽容颜。一双如同秋水一样清灵的眸子流露出的渴望,显的那样的楚楚可怜,看上去很是惹人怜爱。大婶叹了一口气,伸手取出一个馒头递给纤纤说道:“吃吧。” 纤纤很想拒绝,可是却抵不过肚子里一阵阵的饥,伸出手接了过来,嘴里嗫嗫嚅嚅的说道:“谢谢。” “哎,别客气,就一个馒头,小姑娘,告诉大嫂,你从哪来呀,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家人呢?”大婶很慈眉善目,但多年来在现代社会受的教育让纤纤帘警惕起来了,提起心小意的说道:“我有个姨住在陈家村,我想去那里找她。”纤纤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听两个男人聊天,知道附近有一个陈家村,是个比较大的村落。 纤纤停了停又接着说道:“对了,大嫂,怎么称呼你。”心想记下这位大嫂的名字,以后若有机会,好去回报一二。 大嫂帘眉开眼笑的说道:“叫我陈三嫂就好了,我就是陈家村的人,今天来赶集的。你姨娘是谁啊,说出来,村里的人我基本都认识呢。” 纤纤帘愣在当场,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呃也太巧了吧,谎言帘就让拆穿了纤无奈的看着自己咬了半边的馒头。 陈三嫂热情的说道:“你不如和我一起去见你姨吧,这样也好有个照料。一起走吧,我儿子套了驴车来这里卖菜的,呆会你就坐我们的车一快回去吧。” 陈三嫂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纤纤还没有说过自己的姨娘是谁,便追问道:“对了,你姨是谁啊,嫁给咱村那家的。” 纤纤有些小心虚的说道:“我姨叫兰姨,也是远房的亲戚,也不清楚是嫁到那家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投靠她的。” 陈三嫂抚了抚纤纤的头叹道:“唉,现在世道不好,你一个小姑娘从大老远来这里投亲,真不容易。唉。 走吧,我正准备给我儿子送饭去呢。” 看着陈三嫂这样热情,纤纤感到一阵感动,嗫嗫嚅嚅了一阵,最终还是说道:“三嫂,我想先去当铺当点东西。” “有有,这样吧,你等会,我儿子就在前面,把馒头给他送去后,嫂子陪你去,这里当铺的人欺生人的。”陈三嫂很为纤纤着想的说道。 纤纤心里一阵感动,却又有几分不安,必竟自己手里的金蝶耳环不是便宜的货色,回心想到自己多少也算有些功夫,对付那些变态似的高手是不行,一般的山野村夫,一个打两三个还是没有问题的,想到这里方觉心下稍安,想到陈三嫂说当铺的人欺生,也有些怕让坑了,必竟这件饰将是自己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啊。 左右衡量了一下,纤纤还是决定接受了陈三嫂的好意,便轻声说道:“只是太过麻烦大嫂了。” 陈三嫂笑了笑,点头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说什么麻烦,你也不用担心找不到,我那个死鬼老头子是个大小也是个族长,到时候让他在村里给你问问,肯定能知道你家姨的下落的。” 陈三嫂牵着纤纤的手就走,一边走一边温和的回答纤纤的问题。 陈三嫂麻利的带着纤纤给她儿子送去馒头,那是一个精壮黑实的小伙子,和儿子打过招呼后,便领着纤纤去了当铺。 “大侄子啊,我带这丫头来当东西,你可要给个公道价钱。”陈三嫂一进当铺便热情的说道。 纤纤见里面坐着的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坐在高高的柜台后面,面貌看不太清楚,只有那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隐隐透出来。怎么看都比陈三嫂年岁见长,想到之前那句大侄子,隐隐有点小滑稽的感觉。 伴着陈三嫂说的话,纤纤递上那对金蝶耳环,掌柜闷不哼声的拿过耳环,细细打量,料子成色不错,就是小点些,嗯,当看到那耳环上精细工艺做出来的繁复的细蝶上暗藏的串花时,掌柜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又看了看纤纤的身量打扮,掌柜闷闷的递出耳环说道:“东西是个好物件,可惜小店不能收。” 不收能当,自己以后的银子从那来,纤纤帘石化了。 136纤丫头一路走好 三嫂看见纤纤那样凄惨的神色,明显就是没出过门的打击傻了,赶紧说道:“为什么不能收,你们当铺还嫌人家东西不好不成,要是不好就随意给点便是了。 掌柜从柜台里站了起来,闷闷的扫了眼纤纤,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婶,这姑娘你不熟吧。” 陈三嫂打量了一眼纤纤,这姑娘她是真的喜欢,自己就有了一个儿子,总想有个闺女,而且这一种相处,越觉得投缘,这姑娘长的又漂亮,说话又得体,怎么看怎么让人心里可着劲的想去疼惜她,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好话道:“这是村里一个乡亲的亲戚,你是陈家村的长房长孙,就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适当的收了吧。” 掌柜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纤纤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看着掌柜的样子,试探的问道:“掌柜的,我这件事件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娘是在一个大户人家当下人,这物件是当家的夫人赏给她的,应该是件好事件啊,你为什么不收呢?” 掌柜这才眸色动了动,抬了抬眼皮说道:“唉,你若说的是实话,这物件,我就收了。” 纤纤赶紧顺杆向上爬道:“我誓我说的是实话。 ” 陈三嫂不悦的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还用着人家姑娘家起誓。” 掌柜这才扯了一个比较难看的笑容说道:“三婶,老实说,这件物件手艺是都城金维坊里的大师傅的手艺,一般人家是拿不出来的,再看着这姑娘的打扮,所以我才不敢收,既然是主母赏赐地,那当然就无妨了。” 纤纤笑住颜开地说道:“那就是这物件你收了。” 掌柜沉呤了一下。吐出了一句话:“十五两银子。质押期六个月。” 陈三嫂对这个价格很是满意。十五两呢。 十五两啊。十五两啊。自己一年不吃不喝。全家赚下地钱都存下来。才刚刚够。她赶紧对纤纤点点头。 纤纤更是不知道价格了。她在纳兰家里吃用。都需要她来付银子。过去虽然也和皇上在外面游荡过一阵子。但一切也有侍卫打理。而且皇上几乎从来用地都是金子。所以纤纤几乎从来就没带过银子。她脑子里根本就不知道银子是什么概念。于是乎。在纤纤看来。十五两和那些穿越小说里动不动就几百上千数万地银子比起来。实在是太少了。但看到陈三嫂点头。加上之前掌柜都不肯收。现在总算是能换点银子了。心里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还是无奈地准备接受。 纤纤想了想还是追问了一句:“十五两银子。三嫂能买些什么呀。” 听到纤纤地问话,陈三嫂与掌柜却同时又打量了一眼纤纤,虽然衣裳破旧,而且大的不像是她的装束,但那尖削的脸上有一种谧静而又温婉的气质却是有几份大家闺秀的样子,一双明眸顾盼之间,灼灼生辉,清丽难言,那里像是一个下人家的女儿?莫不是那家落难的大家小姐? 但想想纤纤刚才看着馒头时那付口水直流的样子,陈三嫂很快打消了这些疑惑,笑着解释道:“在我们村里十两就能买间小房子了。” 纤纤一听,帘拍板,当了。 天啊,一间半房子啊,多么奢侈的东西,居然一直挂在自己耳朵上。 纤纤与陈三嫂两人出了当铺,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陈三嫂拉着纤纤但往自己儿子卖菜地驴车那走去,走在路上,陈三嫂这才想起来问问纤纤名字,纤纤顺口报了自己前世的名字道:“赵晓瑜。” 陈三嫂也略做了介绍,纤纤这才知道陈三嫂的儿子叫小六。 六是个实诚的男孩,才十五六岁,现在就开始帮着父母来城里卖菜,回家还会赶些农活。陈三嫂一边看着小六套驴车,一边说着这些家长里短,满眼都是做为母亲的幸福,看着纤纤心里羡慕的酸 “一个小姑娘家的,衣服也不穿的整齐些。”陈三嫂一边念叨着,一边给纤纤理了理领口。 这句话就像当年自己还在现代时,每次母亲看到自己没穿整齐衣服的时候说的一样,那一瞬间纤纤地眼睛差一点就红了一圈,想起现代因为她的死亡而悲痛绝望的父母,她只觉得心被撕裂般的痛,眼眶里的泪差一点决堤而出,最终纤纤下头,摸了摸微微有些福态地小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宝宝,妈妈好寂寞,好想回家。” “走勒!”纤纤刚爬上驴车,陈三嫂地儿子陈小六帘一甩鞭子,吆喝着,驴车随即移动起来。 纤纤已经两天两夜没吃饱,没睡好,这时候刚吃过馒头,虽然驴车上寒风凛冽,但她还是靠在陈三嫂温暖的身上,睡着了 天际又开始飘起了朦朦地细雨,雨水落在一些冬季长青的草叶子上,雨珠那样轻轻地颤抖着,摇摇欲坠。 路边地树上还开着的梅花,雨水洗练着淡淡的香气,小花洁白粉嫩,一阵风吹过,露珠坠了下去。掉在了花蕊之中。花朵不堪重负,歪斜了 水滴溢出,宛如一滴珠泪,从柔嫩地花瓣上滑过,声 纤纤却睡的正熟,丝毫未曾觉到,已经开始飘起了细雨,在她的际边,早上随意在路边折下挽的枝头上面微小的雨珠,正静静的折射着晶莹的辉耀。 睡过去的纤纤当然不知道,就在这一天因为她的事情引起了什么样的变故。 现在的大唐天子正带领着军队将战线一步一步的向南理国推近,一直在负隅顽抗的莫家军队死死的坚守着最后两个孤城南阳郡与南诏城。 这里成了南理国与大唐军队最后的防线,所有人都知道,一但这里让攻了,一直在背后支持莫家军队军粮与军晌地南理国将会迎来什么样地运。 那便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战,或是亡国,或是将支付巨额的战争赔款用屈辱换回和平。 可是此时此刻的南理国主与大唐天子都没有为自己国家的命运而深思,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封报告,里面地内容近乎一样,都是详细的讲述了这次纤纤遇伏与最终的结果,其实只有一行话:纳兰氏归途遇盗匪,不幸堕崖陨命。 两人的反映自然是各不相同。 南理国主段明轩,狠狠的打了递给自己这份报告的弟弟召诰王段明轾一个耳光,怒吼道:“你知道不知道是你害死她的。” 一直立在一旁等待纤纤的纳兰大人与夫人,听到这个消媳,纳兰夫人脚下一软,想到这个女儿,大难不死却让命运这般一直捉弄,从来没有过过一天省心的日子,鼻间的酸意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泉一样地从眼眸中涌出。 纳兰大人眼眸抬了抬,上前一步躬身道:“臣自先帝起承蒙圣恩得以辅佐两代明君是臣之幸,现在臣年已老迈,肯请陛下准予臣告老归隐。” 纳兰浩冷眼看着段明轩与段明轾,冷冷的闷哼了一声,一言不。可是这样沉静的愤怒,更让人觉得心里生寒。段明轩扫了扫纳兰浩阴冷的眸色,心下涌起一阵杀意,之前也曾经听人说起过他一个人闯进禁宫里挟持大唐太后之事,想到要是有一天他为了这件事来闯禁宫,南理国的国主是不是也要换人了,但想到这个孩子终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在纳兰府里抱着他一起坐过秋千,心里还有些软了软,终是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不过是件意外,他大约气也是气那些个已经让自己灭了的劫匪。 本以为纤纤死了自己会很难过,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段明轩心里的念头千回百转。纳兰浩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在生死大关来回跑了一圈,还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要不是这个段明轩逼迫姐姐,姐姐又怎么会逃跑,要是不跑,又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地意外 而同样收到这样一份谍报的大唐天子李昊昱,从看完谍报后,就一直一言不,一直愣愣的望着那份谍报,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在核对着每一个字在找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立在一侧的蜀王不忍的劝道:“六弟,唉,或许吉人自有天向” “呵呵,何必自欺欺人,唉,或许这样才是一个最好地结局。”皇上眼眸黯然无色,心里默默的在说服着自己,至少她是因为不愿意顺从另外一个男人而逃离时死亡,总比朕亲手杀了她要好良久良久,皇上抬起头来说道:“这件事,不简单,南理国主既然遣兵捉拿,自然会是禁卫军,却让一群劫匪打散了,哼,只怕这后面还有题目,好好查查。” 所有伤害过你地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为你报仇,或许是我唯一能再为你做的事情纤丫头一路走好,希望如果有来生,我们不再相遇。 你会找个宠爱你地良人,一生一世,相依相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皇上抬起头,望着让寒风吹动的帘幕,从那里风挟着细碎地雪片飘了进来。 在这漫长的寒冬,不断持续的雪花,似乎永远也看不见尽头,皇上疲倦的闭上眼睛。 下面的文字包含上面的分界线都是不算在订阅字数里的,嘿嘿,就让偶无耻的广告一次吧。 新书嫌妻已经上传 望请大家继续支持 与本文不同,新书种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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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知道瞒不过去,便点头认了,解释道:“我夫家姓李,他”本想说自己丈夫死了,自然这样以后就一了百了,再也不会有人多问,脑子里却突然浮起,霜雪般的月色下,天地间的一切都似乎是一片冰寒。那样一个清俊的男子,站立在阶前月下,一手提着灯火,一手扶着自己,那灯中的烛光暖暖的红色,悄悄地在一片霜雪冰寒中,绽出微小却绝不容忽视不肯熄灭的光与热。在月华与烛光的交映里,那男子的俊颜多了一种不似人间地飘逸。要说这样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已经死了,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纤纤这一迟疑。陈三嫂心里不由打起鼓来。本来要是在这里落户地话肯定都是要有路引。名甲。或是有当地人做保才可以。因为可怜纤纤是个孤。自己才与丈夫为她做了保。让她可以在这里落户。这才刚办好手续。再想想那个贵重地有些离谱地耳环。陈三嫂暗中思量着。如果这姑娘真是个从大户人家里私跑出来地姬妾。自己可就闯大祸了。 纤纤悠悠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我不够好。让他休弃了。娘家觉得丢人。才把我赶了出来。” “啊。 ”陈三嫂惊叫了一声。看着纤纤地眼神也有些复杂了。 纤纤苦笑了一下。这个时代。弃妇。这个年代被休弃地女子如何能见容于世。可是不这样说。未婚生育只怕更难容于世俗。 陈三嫂看着纤纤。看着她平静地面容。微微带笑地嘴角。想着这个姑娘这些天来与自己相处时地情景。心下一软。这么好地一个姑娘。怎么遇上一个这么狠心地男人呢。轻声宽慰道:“苦命地孩子。放心吧。只要有我在这村里。就不会让大家为这事欺负你。” 又过了几日,纤纤的房子盖好了,泥砖,红瓦,光亮亮的新房子,在这村里也算是光鲜的,地还有些空地,陈三嫂指点着纤纤可以在那加个鸡舍,在那垦个出来种点瓜果蔬菜。买地花了二两银子,瓦加上这些天请大家吃饭,还有纤纤最后觉得过意不去,又给每个来帮忙的人家送去了两斤猪肉,这样一共又花了二两多银子,余下地一点碎银子,又在陈三嫂的指点下置添了些家么,还花了一两银子给自己买了几套换洗地旧衣物,这一下十五两银子便用去了六两八钱五分,看着剩余下的八两一钱五分地家当,纤纤悠悠叹了一口气,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要靠什么赚钱呢,陈三嫂家里主要靠种田,这里要买,可是自己不会种啊,而且估计自己身子越来越重也做不了。 纤纤这辈子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必须亲自去赚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甚至也想过要像其他穿越强人一样去干地那么风生水起,可是最后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自己就是一个米虫,啥也不会的米虫。 赚钱?似乎很简单,做生意?没啥本钱,这点银子放在这山村里还能算点数,要是在城里,买个屋子的墙才刚够。 她会武功,但她一个孤身女子,总不能去给财主老爷看家护院吧,就算她想,估计一般人家也不会要的,而且纤纤对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一直很怀疑。 独自一人,更不便当街卖艺,又不能偷,又不能抢,这一身武功,此时此刻,竟也没有用处。 最主要的是,纤纤也不想去城里抛头露脸,自己这副尊容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辉煌经历自己可是记忆犹新,现在可没有以前那么厚实的背景,不怕让自己去把那些个恶霸们揍成猪头。 这一番思量,竟没有一件事是可做的。一时再无他法,纤纤无奈的拉着陈三嫂问:“女人该如何赚钱。” 陈三嫂笑着说:“贫苦人家,或是种田,不过你不会,当然也有女人做活贴补些家用,大多也就是些缝缝补补和绣绣东西。你这么漂亮,竹出来的物件必然也是好看的,做些出来手帕之类的小物件,我和小六进城卖菜的时候,就帮你卖去。” 纤纤无奈的张张嘴,刚想说自己不会。 陈三嫂瞧她神色古怪,已是一脸敢相信的表情问道:“你不会针线刺绣?” 纤纤在陈三嫂那样有些诧异又带着三分不可置信的表情下,感觉到好像不会刺绣是一件非常丢人,非常丢人的事。竟然不自觉的有些脸颊泛红。对于小小的竹花针,其实纤纤不是没沾过手,只是那玩意实在太过费眼力,又费脑子,弄不了两下就懒了,再说这里的孩子都是从小培养,纤纤这样一个穿越女那里比的了。 陈三嫂叹口气:“不会刺绣,那织些布来卖也是好的。贫穷人家,十户里有七户家里备着织布机,纺纱织布,也可以换些钱来。你要是需要,我家里有辆旧的织布车可以借给你先使使。” 纤纤低垂了眼眸,更加说不出话了。 “你连织布也不会?”陈三嫂震惊地大叫。 纤纤一声也不吭,从陈三嫂的表情里,她看出来,这是这个时代女人必会的手艺,可是自己从来没有机会学过啊,不会真不能怪自己,纤纤心里弱弱的为自己辩解。 陈三嫂用力叹气:“真没办法,去城里给人做厨娘也行,或是自己做了烧饼包子拿来卖也行。” 纤纤虽然也下过几次厨房,那也是在现代学来的一些家常菜,拿到正经八百的厨娘面前,根本拿不出手。 陈三嫂看出纤纤的神色,知道她又不会,心里一阵叹气,这明明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啊,啥也不会。 陈三嫂也不叹气了,瞅着纤纤说道:“实在没别的办法,干脆做洗衣妇,帮人家洗衣虽苦些,不过,人人都会,一点儿也不难。” 纤纤这回抬起了头,只是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纤纤想说的是,我会,不过,我洗的比较慢,但多次受到打击的陈三嫂已经仰天长叹,一边用手猛拍自己的额头,一边直叫:“你连洗衣服也不会吗?天啊,你到底会什么?” 从入宫起就被无数人夸奖聪明灵慧的纤纤第一次现自己竟如此没用“琴棋书画,我都会一点儿。”以往曾经让自己满意过的学识,这时却是用如同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出来。 陈三嫂拍手跺脚地对着纤纤吼道:“怎么女孩子家家该会的你全不会,尽会这些没用处的东西?” 只会没用处的东西?纤纤只能愣愣地瞧着陈三嫂,一时间心乱如麻,唉,这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坐吃山空,或许等开春了自己可以上山打点猎物卖钱,必竟自己学过武功,一手飞镖也算丢的不错,打点小野物还是可以的吧,纤纤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138端午节天降麟儿 一天纤纤刚刚搬进新居,突然看见两人抬着小六一上走下来,便迎上去看看,过去了才知道小六在山上砍柴的时候一不小心碰着腿,正要抬去城里请大夫呢。(陈三嫂已经哭的一把鼻泣一把泪的,这时候纤纤才突然忆起来,原来自己还有一项技艺,那就是治病,自己前世可是中医科的高材生啊,只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太久,似乎长久不用,都把这项技艺给忘记了,但小六这样一点点碰折了腿的小伤,还是难不到纤纤的。 纤纤帘指挥着众人准备着需要的物品,手一拨弄便知道小六并没有大碍,只是碰了一下,腿有点扭着了,纤纤擦上酒,用力推拿了一阵,小六痛的苍白的脸色便好看了些,一直提着心站在一边的陈大嫂,这才真的相信,纤纤原来是懂医术的 这一下,大家便知道陈三嫂这次捡回来了一个女大夫,从此村中大人小孩有个头痛脑热的也都寻纤纤看看。 这附近的村落离城里远,去了不方便,而且城里的大夫问诊的诊金也贵的吓人,渐渐这附近几个村落里的人都闻知了陈家村有个女大夫,医术不错,于是,纤纤也开始接待了一些这里来求医的村民,多半都是穷人,纤纤也赚不了什么诊金,但朴实的村民们也都会给纤纤留下一些钱或是送些吃食之类的 在忙碌中,时间好似过得特别快,三个多月时间在纤纤眼里就和坐火箭一样一晃就过,转眼已经四月了。 这段日子,纤纤将自己的小房布置得稳妥舒适,按着陈三嫂的指点,盖好了一个鸡舍,又买了些小鸡养了起来,房子背后的那一小块地纤纤也请人帮着垦开了,有求医的村民送来了少许蔬菜种子。 纤纤想过了,粮食的话就找村里的人买,蔬菜自己解决,小鸡喂着,鸡蛋那些除了她自己吃,多地还可以去城里卖或是向村民换粮食如果顺利的话,这样的小日子应该能够过得下去的。 现在纤纤都快临盆了,大家也都知道纤纤是个让夫家休弃了的女人,但看着她嫩的像朵花骨一样的模样,性子又和善,从来没和村民红过脸,医术好,心眼也,直骂那个男人瞎了眼才会抛弃她,当然,这都是在背后说地。看着她一个女人家家的,还怀着孩子,身世可怜又无依无靠的,甚是不容易,所以有什么村里地人都帮衬着,时不时还给纤纤送点吃的用的,陈三嫂因为小六地事情,更是一直嚷着说纤纤就是她干女儿,以后纤纤做月子的时候,她会来照料,把纤纤感动不已。 这天是端午节,本来有举行龙船比赛,村里的人都去看热闹了,纤纤因为身子太重,自然不能跟着去挤这份热闹,只能凑合着在家睡午觉了,纤纤自从怀了孩子,一向睡得浅,今天更是,刚躺下就开始难受起来,腹部胀得厉害,纤纤忍不住开始轻声呻吟。 “痛死我了,唔唔低喃中纤纤难忍的咬着床上地薄被,痛的忍不住开始在床上翻滚,下意识的纤纤的就猜到自己这是要生产了可是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谁来帮自己接生呢? 这一刻纤纤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地脆弱和孤单。这个世界没有了最亲地亲人。生病了也再没人默默在旁守侯。连现在这样关键地时候。自己却是孤孤单单地一个人。想到以前自己在医院实习地时候。别地女孩子生宝宝地时候。老公都是守在外面担心。爸爸妈妈公公婆婆。那个不是全家出动来关照着。可是现在。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纤越想越是觉得想哭。加上剧烈地阵痛。纤纤真地痛地哭出了声 绵延地疼痛中挣扎。有好几次纤纤以为自己快被痛死了。却在短暂地昏迷后又恢复清醒迎接下一波地折磨。纤纤想爬起来去嚷人。可是除了痛苦地叫声。一个完整地字也不出来。只是泪水四溢 正在这时候纤纤看到门让人推开了。模模糊糊中她看见陈三嫂地影子。可是却看不清。只感受到一个粗糙地大手帮着自己分开大腿。然后听到陈三嫂地声音说道:“快去找接生地四姨婆来。愣着干什么。你去找人。你去烧水。这姑娘是头胎。怕是有些危险。” 听到陈三嫂粗声大叫地时候。纤纤才感觉到了一丝丝安心。好像。好像总算有人来过问自己了。好像。好像总算找到亲人了。 一阵阵地剧痛之下。纤纤感受到好像有 西在顺着下腹流了出来。流在腿边湿乎乎地。纤纤水破了 真的要生了自己就快要成为真正的妈妈了。 听到陈三嫂在一边叫嚷道:“晓瑜用力,用力啊,就快出来了,你别在那磨蹭了,快点用力。” “啊~”终于在一阵尖锐的胀痛后,纤纤出了一声惨叫,遥遥远远的传了出去,划破了村落里的宁静。纤纤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挤出,然后疼痛消失了,全身脱力,视线更加模糊起来,最后坠入无尽的黑暗之前只听到一声“哇哇”的婴儿啼哭声,纤纤嘴角满足的带着一抹笑意,便彻底的陷进了黑暗中 等纤纤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近傍晚的时候了,陈三嫂一直在一边照看着,看着纤纤醒了,帘变戏法似的从一边端出来一碗糖水鸡蛋,笑着说道:“快吃快吃,你今天可累坏了吧。” 纤纤扶着床爬了起来,望着陈三嫂说道:“谢谢你,干娘。你今天怎么来了呢。” 陈三嫂一个激动,嚷道:“你肯认我做干娘了?”说完看着纤纤虚弱的笑容,陈三嫂满脸笑成一朵菊花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人去看龙船,走到一半就是觉得想要回来看看你,就硬拉着前院八两的媳妇还有小六一起回来了。这就是菩萨保佑啊,要不你今天可就危险了,我看这孩子就是一个福相。” 纤纤看着正缩成一个小团,趴在自己肩头上,睡的昏昏沉沉,还没有眨开眼眸,身子红红的小宝宝,伸出一个手,轻轻的抚摸了他一下,他缩了缩手脚,脑袋蹭了蹭床面,似乎觉得很不舒服似的皱着眉头。 纤纤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让揪了一下,不顾自己的身子还虚弱,伸出手抱起了这个小肉团,他还闭着眼,小眼小眉,看不出像谁的模样,只是,纤纤笑了笑,自己和他那个老爹的底子都不错,不论像谁也一定会是个漂亮的宝宝。纤纤把婴儿额头贴在自己脸颊上,满足的蹭了蹭。 陈三嫂说道:“是个带把的男娃呢,你呀,要不要带着孩子去看看他爹,没准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肯迎你回去呢。” 纤纤想像了一下皇上如果真知道自己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会怎么样呢?或许会留下孩子,接着把自己给缢死,然后呢,孩子先滴血认亲,嗯,就是不知道这样不科学的方法能不能做准,如果认了确实是皇室的血统,嗯,留着吧,可是六宫里那些会吃人的女人,会放任自己这个儿子活着嘛?不会,连当初那么精明,那么强悍的皇后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儿子,纤纤可不认为如果在宫里,自己有这个能力,更何况 可能最先会下手杀了自己与孩子的人是皇上纤悠悠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明明知道他是这样的冷血,这样的绝情,自己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有些时候只有离开了才知道什么更牵绊自己的心 陈三嫂看着纤纤神色黯然,不由心生不忍的说道:“难道你那个男人真这么狠心。 ” 纤纤苦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没有回转的可能的。” 陈三嫂看着纤纤凄凉的样子,越想越不是滋味,一个女人还怀着孩子,便是天大的罪过,又能怎么样,居然在这样的时候把她赶了出来,这个男人也真够缺德的,真该生儿子没**,接着又想到,啊,当然自己这个干外孙除外三嫂越想越是气愤,有点愤恨的说道:“你那个男人就是个混蛋,要是有天让老娘看了,非大耳光扇死他不可” 纤纤挑了挑眉,见着皇上?好像不太可能,不过就算看到了也不可能大耳光冲去吧? 陈三嫂正在为纤纤鸣不平,纤纤怀里的宝宝好像有些不奈烦的“哇哇”哭将起来,陈三嫂没好气的说道:“呸,这么小就知道护着你那个爹了,唉。”看着纤纤手足无措的又是抱又是抖,陈三嫂这才无奈的提醒道:“我看他是饿了,这么久还没吃过奶呢,你快喂他点。” 喂奶!纤纤看着陈三嫂,想起以前自己看过的情况,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是可是,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听到孩子越哭越大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让揪的痛,帘把那点害羞的心 139相思一缕千万里 中不知岁月长,纤纤一直在陈家村里隐居,完全不知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在她住在陈家村的这四个多月里,外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夜是肃穆的,无数无计的星辰,璀璨于天际,映照着南诏城外的大唐军营。巨大的皎洁圆月静静地挂在半空,给战场笼上了一层白芒。 皇上立在半高的山坡上看着在黑夜里如同一个立的巨兽的南诏城池,皇上的大军在两个月前便已收复了南阳郡,剩下的莫家军全部躲回了这座号称南防第一关的南诏城。 这里高耸的城池,已经大唐王朝多年在该存备的军需及军粮给皇上带来了莫大的困扰,莫都护不再出击,而是坚守城池不出。 若是在多年前的大唐世,皇上自然不在乎,可是现在莫家军洗劫了邻近的两个节度使的辖地,所备的粮物更加丰厚,而大唐皇朝历级了几代平庸的君主,中央早就失去了对很多地方上的节度使,郡王太多的辖控力,现在是征粮难,征兵难,如果不是知道莫都护要是胜了天下都要改姓,估计自己现在的这点兵力都保不住了 打战其实更多打的是军需军备,皇上不能像莫家军那样到处洗劫,以战养战,这样拖下去,就算真的能打胜这场,也是惨胜,大唐需要用两年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来恢复元气。 而且长期的做战,不能兼朝中之事,皇上是万万放心不下的,这样的情况里,坚壁清野自然是行不通地。 皇上揉了揉间的酸意,莫家军已经在这里坚守了两月有余,顶住了大唐军队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皇上方与蜀王等将领商议完军略,现在已经是近午夜时分,这位年轻地天子,脸上写满了疲倦与寂寞。 遥遥看着天际的明月让浮云挡,那朵浮云慢慢的再变化着,而他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这片浮云出神,明亮的月辉照耀着那栩栩龙竹所代表的至高无上,灼灼生辉。 静伫久久,皇上也道自己无法名状此刻激动地情愫为何,一贯冷静的思绪出现了紊乱的徵兆。居然,在下一瞬间,突然喃喃自语道:“如果纤丫头还在的话,这时候,我们地孩子也该出生了吧。” 如果纤丫头还在地话。只能如果只觉得心如刀绞。胸口闷地像有个重重地锤子刚同。刚在上面敲打过。坚硬地心。在一片一片地碎裂 一直强迫着自己去忘记地回忆。在归=山庄地岁月。在宫相伴。纤纤地笑脸。在一刹那间。不停地浮现。好像从来也不曾忘记。从来也无法漠视 突然间皇上听到了大地在轰鸣地声音。夜袭! 仿佛是为了证明皇上地猜测一样。在大地地尽地出现了黑压压地一片。骏马在嘶叫。战甲在高歌。那是战争地凶器。铁甲骑兵。大唐训练地铁甲骑兵。现在却在对着自己地同胞挥动着他们地战刀发起今夜。夜奔突袭地第一次冲锋 已经在休整地大唐军士们。拿着刀。开始披着战甲行动了起来。看着在自己身边一个个年轻地士兵一脸倦容地从营帐里跑出来。准备迎接战争地到来。皇上突然有一丝感悟。自己有什么权力决定这些人地生死。有什么权力让这么多大唐大好地儿郎。一个个年轻地生命带到这战场上来送死 可是。现在战争是必须地。为了大唐地声威。为了大唐不在没落。 在江忆霖的指挥下,大唐军队中的弓箭手发起了第一次反击,飞箭如雨一样的向着正在奔袭而来的骑兵们呼啸着而去。 他们全身披黑色的战甲,犹如那复仇之神从黑暗中浮现,神威凛凛,勇悍无比,他们杀得兴起,不畏飞箭迎面飞来,即使鲜红的殷血从战甲的裂口中汨汨流出也不当一回事,眼睛被箭矢射入他们毫不在意随手就拔出,他们仿佛生来就不知道死亡是何事! 在骆其扬的带领下,大唐的银甲骑兵已经装束齐整,领队的骆其扬,一挥钢矛带头呐喊:“为了大唐的荣耀,冲啊。” 风在头顶呼啸,马在耳朵边嘶鸣,如山的刀枪在身边挥舞!铁甲骑兵已经冲击进来了! 骆其扬一马当先,首先跃了叛军团队的刀山剑林之间,一手持重钢矛,一手擎剑,就像一个勇猛的旋风一样,不论刮在那里,卷起的都是一片腥风血雨 蜀王带着禁军侍卫冲到还仁立在那的皇上面前说道:“皇上,请移驾。”说着话的功夫,莫家军的步兵也已经跟着冲近,一片片雨箭,如蝗飞来,皇上挥 近的一只飞箭,淡淡的说道:“是结束战争的时候 蜀王眼眸睁了睁,帘明白皇上的意思,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莫家军又怎么会出城突袭 一只一只的钢刃带着凄厉的风声在空中划了一个又一个惊心动魄的弧线,在月光下反映出一道道灿如流星的光芒 直到远方出现了一线明亮的光芒,朝阳从地平线的那一头冉冉升起,丈光芒喷薄而出。照亮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可是这片大地上依旧血气弥漫,阴冷的风将这片血腥味送的更远,而阳光的温暖璀璨的光线却也似乎再也无法照耀其中的阴寒。 广阔的平原上,夜间在此厮杀的双方大军已经消失,残留下血淋淋的一层尸骸,铺满了整个大地,密密麻麻的断枪残埂一直蔓延到天边,展示着战争的残酷。 但这场战争总是结束了,皇上在众将领的拥护下进入了南诏城,在宣告这次胜利后,就命大家先休息,让蜀王准备封赏三军,这些事吩咐完了,皇上就在从人的引领下进入了城主的府里休息。 皇上自己解开已经沾满斑血迹的衣裳,先从怀里取出一只女人用的如意碧禧钗,这是一只很普通的发钗,皇上用指腹轻轻磨蹭了一下钗头,将它放在了一边,这才换下了一身血衣,再次拿起那只如意碧禧钗,看着这只自己曾经亲手**纤纤发际里的小钗,皇上的眼眸变的黯淡下来下来 这只钗子还纤纤让打入冷宫时,自己一次无意间又步到了凝芳殿,进去看见它静静躺在纤纤的梳妆台里,鬼使神差的便拿了起来,带在身上,还想着,有一天,再次帮她绾一次发可是再相逢转瞬却是永别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长长的时里,当初因她背叛的愤恨已经让死亡的分离而变的淡漠,更多的是无尽的思怀 那时候,她委屈的被子望着自己 那时候,她像一个妻子一样顾自己 那时候,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爱上撒娇 那时候,她只小猫一样在自己怀里来蹭去 太多太多的那时,却只是那时候,时光不能回转,佳人也早已离世 这时候听到门外有禀报道:“启禀皇上,蜀王求见。” 皇上眼眸挑了挑,下意识的将钗子收进了手里,背过手去,说道:“传。 ”看见蜀王一脸倦容的走了进来,在这几个月的军旅生活里,蜀王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变的有些憔悴,上面写满了风霜的颜色,蜀王望着皇上说道:“皇上,现在南诏已经攻下,我们是即日班师回朝,还是继续向前攻下南理国。” 南理国,听到这词,皇上的眼中闪动着戾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国家,如果纤纤不是这个国家晋献的公主,或许两人不会相遇,又怎么会有今生今世的痛苦。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国家,如果不是国主段明轩对纤纤的逼迫,纤纤又怎么会死 皇上手里紧紧地握住那根他过去曾经帮纤纤绾过发的如意碧禧钗子,尖锐的一端刺进了他的掌心,泛出了血光,一滴一滴的鲜血顺着光滑的玉质钗子,向下滴落 皇上却如同未觉,眯细了的黑眸之中绽出如冰刀般冷寒的光芒,只是缓缓的说道:“进攻南理国,朕要南理为这次的事情,用一个国家来付出代价。” 王一怒,白骨成枯。 蜀王点点头说道:“不错,居然敢在暗中支援叛军,此风绝不可涨,犯我大唐天威者,必诛。” 皇上转动了一下眸子,眼眸中的寒芒尤在,但却没有说话,这时候蜀王眼尖的看见皇上身后地上的血迹,不由惊叫一声说道:“六弟,你身后”蜀王一个错身,飘到皇上身侧,抢出他的手,看着那碧绿的如意碧禧钗像一湾指尖的绿水一样,静静的躺在皇上手中,一缕血丝还在顺着玉质的钗身滑过,似乎在诉说着当年那段混和着血泪的逝去情丝与眷恋 蜀王愣了一,悠悠叹息的说道:“松开手吧,放下来,否则继续这样你会更痛苦。” 皇上看了一眼蜀王,两人的目光里都写着一片了然的智慧光芒,皇上知道蜀王的话里并不是单指这只钗,可是,可是,真的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嘛。 愤恨可以忘记,可是,那样刻骨的相思与记忆又将如何放下 140风吹落一地花香 二天,皇上祭天并诰赏三军,下令在南诏城里休整发。 待到南理国得到大唐的大军即将压境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南诏城破后的第三天,大唐虽然还没有正式向南理国宣战,但所有人知道,这二十万大军屯兵在南诏城,却不离开,下一步的意图是什么。 南理国主段明轩,得到消息后,立即命人奏请愿意岁贡三万两白银,并且支付大唐在这次大战中的部份:失,赔偿十五万两白银,以求大唐的庇护。 皇上冷眼看着座下众将领眼中渴望停战的眼神,带着一抹冷笑挥手命人将送来和谈书的召诰王段明轾带了下去 坐在离皇上最近位上的蜀王没有看漏皇上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想到段时轾曾经带着纤纤一起逃跑,不论他最初因为什么原因去做这件事,但以皇上的性子和对纤纤的在乎,却是不可能放过这个男人的 段明轾也感受皇上目光的阴冷,却只是淡淡一笑,生与死,似乎,已经不在重要,自己现在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去做的事 转眼间,段明轾来到南诏已经两天了,皇上没有再召见过段明轾。 所以这时候明正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风景,这边塞的南诏城里的风光不同与南理都城的繁华,却也自有一份别样的气息。东风轻轻拂梢,艳红的花朵随风舞动,香气一丝丝沁入屋内,拂得人心一爽,拖泥带水地春寒已经悄然离去,取而代之地是明媚的阳光。 这样的美景,本应该给带来良好的心境,可是段明轾的心情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正在他出神间,突然听到敲门声,段明轾心里一阵讶然 现自己名义上是南理遣来大唐的使节,可是,实际上呢?外面一队队的护卫,紧锁的房门,只有半尺见方,根本钻不出人去的窗,都在提醒大家,自己其实是一个一脚踩在生死线上囚犯。对于囚犯,没有人会有对人类起码地尊重,甚至于段明轾自己也不求能得到大唐兵士们的尊重,因为正是由于南理的介入,提供了叛军最新的守城器具,最精良地兵刃,让大唐的官兵伤亡最少多了一倍,如果不是因为南理国国土实在太少,人口也不多,而且历代大唐皇朝都限止了属国兵士地人数,南理,决不会是现在这样一个弱小的国家。 但如是因为一直有着大唐皇朝地庇护。南理又怎么会有机会全力发展工艺。若不是因为大唐禁止南理养兵。又怎么全民多数都是匠人。以至有了今日地南理巧艺满天下之说。祸福相伴。便是如此。 段明轾想到这些心事。一时了神。门外地人似乎等地有些不耐。又敲了敲门。段明轾这才醒过神来。苦笑了一下。其实这门本就是从外面锁着地。敲门。实在有些怪异。但段明轾还是提声说道:“请进。” 门帘推开了。屋外站着一个浅水蓝色衣装。衣服边上绣着江山水河地花纹。腰上系着一串碧玉万福画千。手中执了一把玉骨玄面金丝边扇子地男子。 这身装束。应该是郡王以上地人才可穿配地服饰。 男子长身仁立在门边。似乎不打算进来。狭长地眼眸里闪动着一丝精芒。脸上挂着一丝痞痞地笑容望着段明轾。除了气质。眉眼之间十分神似幼时地启蒙老师。纳兰大人。 段明轾愣了愣。帘醒悟到。这便是纳兰浩提过地蜀王。长身一揖道:“蜀王殿下。今天怎么有此闲情雅志来这里。”说着停了停。挑了挑眉头。带着三分希望地说道:“可是因为和谈之事” 听到段明轾说话,蜀王才笑着轻摇了一下手中的白玉骨扇,缓缓踱步进了屋里,转身望着跟在身后进来的从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殿下”几个跟在身后的侍卫有些不甘的想要劝说几句,却蜀王扬手制止,在蜀王的犀利的目光下,他们只得依言退了出去,还顺手带好了门。 蜀王望着段明轾挑了挑眉,笑道:“你知道不知道,你那个皇兄,把你遣过来和谈,和叫你来送死的分别,不太大。” 段明轾微微一笑道:“那又如何,我们南理国的皇室,得享百姓贡奉的尊荣,自然也要承担该有的责任。就算我皇兄我来,我也会来的,只要能让南理国的百姓可免于战乱,我死又何妨。” 这几句话说的是掷地有声,干净利落,但蜀王却嗤笑出声道:“呵呵,好了,漂亮的话,本王不想听,本王无法在这件事做主,不过,如果你愿意和本王做个交易,本王可以保你平安离开这里。” 段明轾眼眸动了动,微微笑道:“蜀王殿下在大唐 ,万万人之上,在下实在不知道,还能给于殿下什么 蜀王望着从窗外让风送进来的几片花瓣,淡淡的说道:“很简单,本王,只是想听几句实话而已。” 段明轾眼眸抬了抬,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感觉蜀王想要问的问题会与纤纤有关,想到纤纤,段明轾心里好像有人把心抓住了,却又不肯松开一样,闷的受,但却还是勉强的笑道:“那要看殿下想要知道的实话是什么?” 蜀王淡淡的扫了一眼段明轾,眼眸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很快的掩了下来,依旧痞痞的笑着说道:“本王听说,瑜妃掉下悬崖后,你曾经带着人在那里翻找了一天一夜,本王想知道,是否真的找到了瑜妃的尸体。” 段明轾一直淡然的神色帘变的有些激动了,那眼眸间好像又浮起那天的悬崖下看到的那具已经让野兽啃的血肉支离的女尸,如果不是一边还有与纤纤所穿衣服一样的色彩,而又染上血污的碎片,还有不远处散落在一旁的纤纤头上的金钗,自己根本不能确定那就是纤纤 纤纤那样相信:己的安排,信任自己会照顾她,保护她,结果换来的只是死无全尸。 多少次午夜梦回时段明都会一次又一次的浮起纤纤尸体的惨状。 而现在,那布了野兽啃咬过痕迹,留有一点残破血肉的森森白骨又一次在段明轾的脑海里不停的,好像那浓烈的血腥味还在鼻间环绕,段明轾只觉得自己脚下一阵浮动,头晕目眩,险些晕倒。 蜀王看到段明轾突然的苍白的像雪一样的神色,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又追问了一句道:“召诰王还没有回答本王的话呢。” 段轾踉跄了一下,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这才脸如死灰一般的说道:“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不会在她生死不知的时候回都城的。 ” 蜀王悠叹了一口气,摆了一下手中的白玉骨扇,用扇头敲了一下段明轾的肩头,似乎再说节哀,缓缓步出屋子,临到门口,手一边打开着门,一边说道:“召诰王保重。” 打开门,只见皇上黯然无神的站那里,蜀王愣了一下,皇上帘醒过神来,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话:“让他快滚,免得朕改变主意。”便拂袖而去。 蜀王回身望着屋内还坐在椅子上一脸死灰之气的段明轾,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听到了吧,快点走吧,晚了,谁也保不了你。” 段明轾却如同未曾听见一般,只是在那呆呆的出神,是的,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见,他又像过去一般,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痛苦,只好像心在让人一下又一下的撕裂,就好像自己的身子让撕成了碎片一样,无处不痛,可是脑子却又出奇的清楚,还能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那一地破碎的血肉,森森的白骨,散乱的衣务,还有那牵萦不断的血腥味,段明轾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声,狠狠的拳了自己一下,只恨不能就这样晕迷过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再记起 有什么比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死更痛苦,那就是看见她因为自己的错误,死相惨烈,受尽折磨,最终居然还死无全尸那天起段时轾就再也没有从那片血迹的回忆中走出来 蜀王望着段明轾失神的样子,眼中流露了一丝怜悯,摇了摇扇子,跟着皇上后面出了囚禁段明轾的院子。 院外的风更大了,吹落了一枝还开着正冒的夹竹桃,众人走在地上落下的粉红花瓣上,将那看起来粉嫩的花踩进了泥上,一个又一个人走过后,已经看不出来这里原来还曾躺着一枚桃花,只是夹竹桃的香气依旧 皇上急步走出很远,才停下来,蜀王似乎料定皇上会等着自己一样,一步三摇手中的玉骨扇,缓缓走近,淡淡的说道:“六弟。”然后没有再多言,只是望着皇上孤寂清瘦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无奈,这一切,应该怨谁? 是上天的捉弄,还是命运的安排 良久良久,皇上方才声沉如水的说道:“朕要用南理国皇室的鲜血来洗净这次的耻辱。”就是他带着瑜妃离开的,却没护好她,朕一定要将他凌迟处死,皇上在心里默默的加上了这么一句。 蜀王点点头,没有再,因知道再劝无用。 两人一起仁立在风里,由着风吹落一地的花香,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嗅着这扑鼻而来的花草芬芳,在这如画的美景里,所想所念的却是将南理国变**间地狱一样的念头。 141养孩子真不容易 在皇上与蜀王站在那里吹风的时候,有一骑加急骑城的城门向里奔跑,一直跑到过去的城主府,也就是现在皇上临时下榻之地,才从马上滚落下来,大声的嚷道:“八百里加急快报。” 守门的官员不怠慢,一边命人检阅来人的证件,一边拿着送来的信,火速的去禀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信件已经到了皇上的手里,拆开信里面只写了一行四个字:太后驾。 皇上一眼便已经扫完,但他却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无法相信,也愿意去相信。 一直以来皇上能够安心在这里打战,只是为知道太后一定会把后方那堆零零碎碎的事都摆平,可是现在,太后驾崩了,皇上看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的母亲是那么一个要强而又一直生活在痛苦的母亲,她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己居然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泪水再也忍不住的从眼框里流出。 蜀看见那一信报从皇上的手里落下,掉在地上,被风吹动时展开现出那四个字,也是一愣 好半天才听到皇上低低说道:“去告诉段明轾,朕接受南理的和谈,不过赔款要加倍。” 最终,南理国岁贡五万两白银,一次性赔款二十二万两的代价换来了暂时的和平。 班师回朝的那一天,皇站在南诏的城楼上看着如同乌云一样涌动的士兵,遥望着南理国的方向,淡淡一笑,对着蜀王说道:“五哥,总有一天,朕还会亲率大军来到这里 蜀王眸微微转动,望着那一片平原上看不到尽头处的士兵,以及看不见的南理国都城,为这场迟早将会发生的苍生浩劫,悠悠叹了一口气 太后驾消息很快传遍了大唐地每一寸土地。不过纤纤一直在陈家村里。而这里是南理国地一个边境小镇辖下地村落。等这个消息传到这里地时候。在街上卖菜地小六听说了。当成一个趣闻说给了陈三嫂与三哥听。陈三嫂只听说因为大唐太后驾。唐朝天子为了回京守孝而放弃了战争。只觉得太后死地太是时候了过这样悔气地事情。还是不能说给刚生完孩子地纤纤听。于是样一个影响了大唐与南理国命运消息就这样泯灭在了人流与时间地流逝中 在小宝宝出生地那天。纤夜里在陈三嫂地指点下。第一次宝宝换衣服地时候。就发现了宝宝地右背处有一处貔貅龙形印记。 胎记红红地。小小地。但还是成功地让纤纤在那发了很久地呆。直到陈三嫂推了纤纤一下。纤纤才醒悟过来 纤纤万没想到。貔貅回转世成了自己地宝宝。呃。难道这就是传说地无仇不成母子?要不是这个混蛋家伙把自己折腾到这里。自己那里会吃这么多苦。可是心里抱怨归抱怨。但这个孩子必竟是纤纤十月怀胎生下来地宝贝。这一点小插曲。纤纤很快就看地淡然了。反正。前生又如何。今生他已经没有了前世地记忆。此生此世。他只是自己地孩子。 陈三嫂看着纤纤帮宝宝换好衣服。便笑道:“要不要我们请个先生给孩子取个名字。” 纤纤摇了摇头说道:“小名就嘟。大名”纤纤愣了一下。只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无病无灾快快乐乐地长大。不如叫平安。马上把自己给雷住了。太土了。转心想到貔又称辟邪。辟邪。辟邪。百邪辟让。自然快高长大。便继续说道:“大名就叫李辟邪。 哈哈。” 陈三嫂皱了皱眉头说道:“邪来邪去地,不太好吧,还个先生来取名吧。” “辟邪,百邪辟让,自然快高长大,我觉得很好。”纤纤越想越是得意,便摇了摇怀里的宝宝,叫道:“李辟邪,李辟邪。嘟嘟,小嘟嘟。” 陈三嫂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唉。” 在陈三嫂的照料下,纤纤地在月子里过的很舒服,还长胖了一些,一直清瘦的脸颊总算看起来有了几分血色,纤纤出了月子就去买了只小羊,每天挤些羊奶自己与嘟嘟喝着,还时不时的煮点双皮奶送去给陈三嫂补补,两家相处的其乐融融。 可惜纤纤却有一个巨大的困扰,那就是身子不好,奶水不足,不够嘟嘟吃的,虽然有羊奶凑着一点,但纤纤却还是希望能用母乳喂养嘟嘟,因为这样的孩子身子底子好。 那为了有奶水,自己这个奶妈就得想办法吃点好东西补补才成。可惜纤纤行医都是乡里乡亲的,根本赚不到什么银子,那么点老本,纤纤又总想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所以现在提到进补 纤纤首先想到的是满山的野味 现在已经到了夏季,纤纤原来以为凭借自己的身手打点野味没问题,但最后发现,自己虽然会丢飞镖,但那飞镖做一个的成本实在太贵了果没打着野味,那就太 但纤纤还是咬着牙用一两银子的价格做了十五只飞猎。 第一次,纤纤看见一只圆头圆脑的兔子蹑手蹑脚地从草丛里钻出来,大耳朵晃了晃。伸头啃向旁边翠莹莹地嫩草,忽然,一只小飞镖带着尖锐的破风声呼啸而至。 兔子躲避不及,飞镖钉在了腿上,兔子蹬了蹬腿,纤纤大喜过望的走过去,满心的期希着收获这胜利的果实,但现实总是残酷的,纤纤刚提腿,那只兔子就拖着受伤的腿,一蹦一跳的跑进了草丛里,纤纤急的跟在后面追了半天,最终因为惊动了一只在草里的花斑大蛇而吓的落荒而逃,纤纤有点沮丧的嘀咕道:“兔子啊兔子,你跑了就算了,也把飞镖给我留下来啊。 ” 接着,纤纤看到了一半大的野猪,把纤纤美的啊,这要是弄回去了,够自己与陈三嫂一家吃上两天了,纤纤一甩手出三只飞镖只只都是打在猪脚上。 结,纤纤的技术地确不错,只只都打中了,但,那只野猪却发疯了,悍不畏死一样的高昂着头,举着撩牙,向纤纤冲来 看着一个最少一百八十斤以上的庞然大物向自己冲来,纤纤吓的帘又丢出一只飞镖,钉在了野猪的眼睛上,野猪了刺激,跑的更快了 纤纤下意识的张开身子,腿跳上了树,那野猪却不肯离去,不停的嚎叫,不停的用身子去撞着纤纤所在地树,好像誓要将这个伤害自己的人类拖下来打扁,再用撩牙来个开膛刮肚才肯罢休,纤纤趴在树上,四处张望,一边找着看有没有什么比较合意地树枝可以拆下来做武器,一边盼着这只野猪快点走,再盼这只野猪的叫声不要引来其他的野猪,三盼这树上千万别有蛇 好在野猪的叫没有引来其他野猪,却引来了猎人,几个年轻的男子看见野猪身上地血,一个人上去补了几箭,又加上几棍那只野猪就不在嚎了,其中一人,似乎是领头人,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精壮男子,看见纤纤还蹲在树上,粗声大气地说道:“大妹子,能自己下来嘛?” 纤纤掂起裙角,一个起=跃下了树,看着大家一副含笑的表情,纤纤想到自己刚才丢人的样子,帘拔腿就跑,一边说道:“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这时的天,热的历害,纤纤在山上折腾了半天,损失了五只飞镖后,却什么也没打着,只能沮丧地下山了,如些这样折腾了一天,纤纤早就对自己的飞镖打野味地幻想彻底死心了,乖乖的把飞镖收在了屋子里,去陈三嫂家接回了嘟嘟。 奔波了一,纤纤胃里饿地直冒酸水,正想自己炒了一个鸡蛋吃,看着嘟嘟躺在床上饿的两眼发直地样子,想到在陈三嫂家里,三嫂只能用羊奶喂点给嘟嘟,可是嘟嘟似乎不喜欢羊奶的腥味,总是不爱喝,忙放下鸡蛋,抱过孩子先给嘟嘟喂奶。 看着他用胖嘟嘟的小手玩着自己的衣襟上翘起的一处补丁,正吸的美美的,纤纤开始嘴角露出一丝母亲特有的笑意 突然嘟嘟吐了出来,又哭了起来,纤纤知道是自己没奶水了,这一刻,纤纤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当今世上最尊贵的帝皇,他本来应该享受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现在跟着自己,他连吃饱都做不到,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看着纤纤似乎想要哭了,嘟嘟反而不哭了,伸出手用自己幼嫩的指尖磨蹭着纤纤,纤纤心里一暖,将脸贴在嘟嘟的脸上,泪水顺着滚落到了嘟嘟的小脸上 好在这时候,正是河里鱼长的最肥美的时候,小六是个抓鱼的高手,陈三嫂听说这事以后,让小六每天给纤纤送来了一尾肥鱼 纤纤十分不好意想要给陈三嫂些银子,陈三嫂把脸一板说道:“要不怎么叫干娘呢,干娘疼闺女是应该的,你啊,就好好的想法子把孩子带大就成了。” 感动的纤纤热泪满眶,心里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报答陈三嫂一家 下面的文字包含上面的分界线都是不算在订阅字数里的,嘿嘿,让偶无耻的广告一次吧。 新书嫌妻已经上传 望请大家继续支持 与本文不同,新书种田文 有意观望的友请点推荐的书名的最后一篇嫌妻 六月在此先谢谢朋友们的支持了~~ 另外,偶求票,求收藏。顺便求粉红每15个粉红加一更看起来好难才能加更吧,对手指,新书有意下月pkk,如果有愿意支持的朋友们,给某留好粉红票吧,谢谢,六月在此向大家鞠躬了。 142平凡生活的坚难 了几天,纤纤才从陈三嫂那里知道,救了自己的猎人,领头的那个叫陈大,是三房的长孙,说起这个陈大,陈三嫂就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据说这个陈大的妻子也是个猎户的女儿,总是和陈大一起上山打猎,是村里人见一夸的一对,可惜啊,几年前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保住,陈大就一直没有再娶了,时不时还总到老婆的坟头上去除除草,说说话,真是个好男子啊。(说到这里陈三嫂捏了捏嘟嘟的小胖手,叹了一口气。 这天,纤纤又用鸡蛋在村头的四姨婆家里换了些米,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今天陈三嫂与小六都下田了,把嘟嘟一个人丢在家里,纤纤又不放心,只能一手抱着嘟嘟,一手提着刚换来的米,慢慢往家里蹭着。 似乎一只手挟着嘟嘟,让这个小家伙很不舒服,他最初只是一边哼哼啊啊着,一边挥着小手推着纤纤的手臂,到了后面,干脆放声大哭,哭的纤纤心都乱了,可是总不能把米丢在路上不管吧? 纤纤只能把手里盛米的布袋子先放在一边,抱着嘟嘟,轻声哄着。 太阳照的烈,一片片白光在人眼前之晃,树上的知了也不停的在叫着,土地都好像要让这样的热度烤的冒烟了。 纤纤这样忙乱会,就热出了一身大汗,更觉得眼前的白光晃的历害,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纤纤皱了皱眉头,用力提米袋,着嘟嘟往回走,小家伙刚舒服上一会,又让纤纤单手挟着了,这小家伙帘不干了“哇哇”的放声大哭,纤纤头晕地历害,听到嘟嘟哭的嘶声裂肺的,又急又燥,真恨不得把米袋甩出去算了。可是这可自己以后七八天的口粮,正在烦闷间,突然感到手上的米袋一轻,一个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唉,一个女人家抱着孩子出来做事多不方便,下次还是请人帮忙吧。” 纤纤转过看见正是陈大,虚弱的笑了笑,撑着三分气力地说道:“没事,我自己能行。” “脸都白了,你能行,你这样磨蹭回去,你怕热,还会热着孩子呢。快,你在前面带路,我帮你把米搬回去。”陈大说话嗓门很大,但句句都是实心的热诚话,纤纤不由对这个人有了几分好感,点了点头,便在前面带路。 陈大一路把纤纤送回了家,路上走几个村里的女人们,她们一个个在那一边看着窃笑,一边指指点点地,陈大想到她们可能在议论的话,不由觉得脸上一阵热 纤纤晕目眩地历害。自然不会想那么多。到了屋里。纤纤看着满头大汗地陈大。不好意思地说道:“进来喝口水吧。” 陈大擦了擦汗。摇头就赶紧走了。 纤纤看着陈大走了。自己把门关。喝了点水。就抱着嘟嘟就在屋里睡下了。 直到让陈三嫂地大嗓门给嚷醒。纤纤揉了揉还朦胧地睡眼。门外地陈三嫂还在大声大气地喊道:“闺女。快开门。我给你送好吃地来了。” 纤纤赶紧应了一声:“干娘等会。我就来了。”打开门。看见陈三嫂手里拎了一只筷子长短地小鱼。陈三嫂笑呵呵地自己走到厨房把鱼放下。一边说道:“闺女。我今天听人说你和陈大好上了?” 纤纤眉头了皱。这那跟那啊? 陈三嫂说到这里,把脸一板说道:“闺女啊,他是好人不假,你要是愿意,干娘给你说项,你们明正言顺的请来四方八邻拜了堂,怎么样,干娘也不管你,要是你们就想这样不清不楚下去,哼,别说干娘多事” 纤纤简直羞的脸都没地放了,只能苦笑不得的说道:“干娘,你想那去了,我就是在路上提着米,抱着嘟,抱不动了,他看见我可怜,帮着提了一把,怎么到你们这里就别成这样了。” 陈三嫂眼睛瞬瞬地盯着纤纤说道:“当真?” 纤纤知道她也是关心自己,怕自己吃亏,赶紧笑道:“干娘,肯定的,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不自爱的女人嘛。” 陈三嫂这才转脸笑道:“如此最好,不过那个陈大真是个不错的男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要是愿意,干娘去给你说项说项。 ” 纤纤苦着脸说道:“干娘,你胡说什么呀。”陈三嫂见纤纤轻怒薄嗔的神色,这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夕照地余辉映在纤纤的脸上,好像给这样一张小脸镀上了一层薄薄地金辉,那样的清丽动人又出尘不俗,看着陈三嫂都是愣了一下。 这样地一个女人,怎么会安心呆在这个小山村里,她的夫君又怎么舍得把她和孩子一起赶出了家门 时间就这样像指尖地砂一样,不紧不慢的缓缓向前流去,不知不觉中又到了第二年的端午,嘟嘟已经学会说话了,只不过说不太 但他时常拉着纤纤的手,蹭巴来蹭巴去,看的纤纤了。 这些日子里,纤纤总算是跟着小六学会了下水捉鱼,但日子依旧过的紧巴巴的,除了陈三嫂时不时的接济些,那存着的七八两银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 每当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纤纤总是时不时的拿出那只金丝梳花碧璃镯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打消了把它卖掉换钱的冲动,又放回了床下压着,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贫穷的家里会有一只这样的绝世珍品。 陈大听说纤纤是个让夫家休弃了女人,看着她带着一个孩子十分同情,总是时不时的送点野味过来,有时候是只小野鸡,有时候是只兔腿之类的,每次都不纤纤拒绝,放下东西,也不理纤纤说的话,就直愣愣的说道:“给孩子补补身子。” 初时纤纤也想过要送回去,还曾托着陈三嫂去做了,但他就大放脾气,非说是三嫂看不起他。那大嗓门吼地,嘣嘣的响啊,整个村子最少一大半人都能听见,最终三嫂灰头土脸的把东西给纤纤又捎了回来,直说陈大就是这么个直性子的好人,他送给你的,你就收了吧,你要不收他的好意,他还会继续嚷的。 想像了一下陈那大嗓门地威力,纤纤帘决定还是收下吧,只是感觉过意不去,就时常把自己在山上采到的一些防蛇用的蛇药之类地都送给了陈大 陈三嫂老得两人这样清不楚的总会招人闲话,便时常在两人之间来回说项,陈大是闷不哼声,纤纤自然是死也不同意。 今天陈三又开始说项了,跟着纤纤后面,一边抱着嘟嘟一边说道:“闺女,你总得找个伴吧,我看陈大那是愿意的,就看你了。你虽然是长的比花骨朵还要水灵,但必竟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你要找个男人愿意踏踏实实和你过日子,还肯真心待嘟嘟好的,不容易啊,我看陈大这点就不错,最少看着嘟嘟的样子,是真心地喜欢。 ” 到这里,嘟嘟似乎听明白是在说自,朝着陈三嫂一笑,逗的陈三嫂也是一乐,嘟嘟又接着嘀咕嘀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陈三嫂听不清,急的望着纤纤说道:“他说啥呢?” 纤纤其实也没听清,但还是笑道:“干,他说他不要后爹。” 似乎配合着纤纤的话,嘟嘟又裂嘴一笑,向纤纤伸出手嘟嚷道: 纤纤伸手接过嘟,望着陈三嫂说道:“,你就别管我这事了,我真的不想嫁人了。” 陈三嫂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闺女,你不会还是想着你家那个混蛋男人吧?” “不是,只是现在除了好好养大嘟嘟,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了。” “闺女啊,你要是为了嘟嘟考虑,你就更应该,好好找个人家啊,没有男人照料,你一个女人家怎么养大这个孩子,我知道你是读过书,过识面地人,看不起我们这些庄户人家,可是你要想想,你不会种田,不会干农活,你拿什么养活这个孩子。我看嘟嘟是个聪明的孩子,要是好好送着上学,只怕能光宗耀祖,可是你拿什么送他去读书识字,难道你也想这个孩子跟着我们一起做一辈子的泥腿子。” 陈三嫂这番话让纤纤惊在了当场,一个女人在这里带大一个孩子有多难,或许以前纤纤不知道,但现在这近两年的生活已经让她打磨的清楚了,村里还有一个二流子时不时地来这里骚扰自己,有一阵子吓的陈三嫂都夜夜来陪着自己一起睡,这些就算了,反正自己地那两下三脚猫的功夫还能应付。 可是赚钱,怎么赚钱养活嘟嘟,这是一直是自己最大地问题,拿什么去给嘟嘟接受好的教育。 在纤纤心里并不求他真地去读仕,可是总不能让嘟样和自己在村里种田抓鱼过一辈子。 一个合格的父母,应该要给自己的孩子尽量创造好的生存环境,越想,纤纤心里越乱,最后,纤纤心里一阵狠,大不了砸碎了金丝梳花碧璃镯,把上面的金丝扣下来当了当本钱,再做点小生意。 可是纤纤也很明白,如果真的砸碎了金丝梳花碧璃镯,那这金丝梳花碧璃镯也就不值钱了,金丝梳花碧璃镯最值钱的地方便是它通体一色的碧水玉的剔透和上面的难能可贵的整体金丝梳花工艺,这玉一但碎了就是角料,角料就不值钱了,至于上面的金丝真的弄下来一两都不到 拿什么去养活嘟嘟,用什么去让嘟嘟接受好的教育? 可是怎么赚钱呢?纤纤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可是却找不到答案。 难道真的像陈三嫂说的那样,嫁给陈大 143时光飞去又两年 月如梭,时光飞逝,一转眼又过去了两年 这两年当中生了很多事,比如说,曾经在宫里引领一时的蓝贵仪,蓝宛晴不明不白的死去了,没有人知道为什,除了亲自执行死刑的人。 当然也没有人会傻瓜似的去追问是谁杀了这个女人,或是要做些什么,因为皇上不去追缉凶手的态度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事情。 自大唐的前皇后被废而离世后,大唐宫中经历了两次选秀,皇上身边有了更多的新进佳丽,每一个势力都在拼命的将自己的女儿,妹妹,送进宫里,指望着她们有一天可以生下皇子,或是登上皇后的宝座,这样他们就可以更加稳固自己家族的势力,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皇上的六宫里的凤印依旧无主,从太后去逝后,六宫中一直还是由新任大都护之女傅晓露暂领六宫之的职责,现在的傅晓露已晋升庶二品贵嫔。 本来以她的出身,和跟随在皇上身边的资历,不要说封妃,便是做皇后也是够的,但皇上却迟迟没有给她这些尊贵的名份,不只是她,好像妃位已经成了宫里的禁例,皇上恩宠了重多的嫔妃,但这个位份却是如同有了一层分阶线一样,庶二品便是宫里的极点,再也没有那位妃嫔可以获在这之上的晋封,不论是过去宠冠六宫的蓝宛晴,还是现在统领六宫的傅晓露,几乎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除了当事人地皇上以及当年这件事的知情人蜀王。 只有他们知道,一切只是因为一句对已经逝去的女子的承诺,那个女子活着地时候是大唐皇帝亲封的从二品妃子,而皇上曾经在心里承诺过她一句话,那便是,在这宫里决不会有其他女子的位份越过你去。 虽然是在心里的承诺,但上却相信这个女子的在天之灵会知道,所以他一定要做到 经过了四年的修养生息,大唐也已经从前一次地战乱中恢复了元气,有了南理国的赔款,大唐将城池修的更加壮观坚固。 而自皇上在五年前地雷庭一怒,率大军追击莫家军队之事后,那些藩王们都老实了很多,必竟现在和平的时间太久了,谁也不愿意再见到那样铁血的生涯再现,在这四年当中皇上用自己的手腕以及军事地压力,陆续收回了藩镇的权力,整合了中央集权,有了这样一个修明的内治后,皇上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继续四年前未完成的心愿,攻克南理国,扫平南理国的都城 当然这些事情,在陈家里窝居地纤纤都是不会知道的,一直以来纤纤都在回避着有关大唐,有关纳兰家地一切消息,不愿意知道,因为害怕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给他人带来不幸,所以宁可逃避这一切 纤纤当然不会嫁给陈大。曾经沧海难水。现在地她那里还有这样地心思。 不过。陈家村里众人地帮助下纤纤学会了织布。总算是可以赚些钱过日子。最终还是紧紧凑凑地把嘟嘟带大了。又是一年端午时节。这一年天气十分地反常。阴阴地天好像缺了一个口子似地。雨一直向下浇着。 这样地时节自己织好地布也不能拿出去卖。纤纤收起织布车。锤了锤自己酸痛地后背。看着自己越来越粗糙地双手。纤纤悠悠叹了一口气。这里地生活真地很辛苦。不要说相比在宫里地养尊处优。便是和自己前世生活也要苦地更多。想起自已穿越之初地心愿就是来这里泡美男。当米虫。纤纤不由苦笑了一下。不过好在这份坚辛中有一处甜蜜地温暖。那就是嘟嘟。只要看见嘟嘟地笑脸。那怕纤纤刚刚水去浇地。也会帘觉得疲倦皆消。心中一片满足地快乐。 望着窗外滴滴答答顺着屋檐滚落地雨滴。纤纤看了一眼在床上睡地正香地嘟嘟。在心里盘算着。嘟嘟也有四岁多了。该送他去私熟里学习了。 嘟嘟在村里村外都是出了名地聪明。人小鬼大。年纪不大。但现在已经是村里一群小朋友当中地领袖了。真地让自己很满足。唯一害怕地便是他时常追问自己他地父亲是谁。为什么别人都有父亲而他没有。或是问陈大叔叔是不是自己地父亲之类地话。好在近半年来他问地次数越来越少了 纤纤淡淡笑了笑。望着黑地像混沌初开一样地天。突然听到一阵“嗡巨响。纤纤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陈大冲了进来。一把抱起还在睡着地嘟嘟说道:“快走。快走。要山洪了。” 纤纤愣了愣,才反映过来陈大说的是什么,陈大看着纤纤居然在这时候还愣,急的吼道:“你倒是快点啊。” 纤纤麻利的从床下抽出金丝梳花碧璃镯掖进怀里,还有几钱碎银子一起包了包也藏进了袖子里,便赶紧跟着陈大外跑去,跑到一半 的大雨,又想回转去屋里拿雨具给嘟嘟挡雨。脚手就让陈大给扯住了,陈大喝骂道:“你是傻了,还不跑,钱能当命用嘛。” 刚出门嘟嘟就让雨浇醒了,好在两人跑不多远,就遇到了小六,小六拿下自己的蓑衣披在了嘟嘟身上,几人一起向略高一些的地势跑去。刚站定,便听后面“嗡嗡”的声音混着浪潮的声音越滚越近,纤纤忍不住回过头看去只见那洪水顺着山坡冲了下来,一下就将自己的屋子冲倒了,一直向前冲去,一路推倒了多处的房屋,水势才慢慢渐缓,等到了大家站定的这处高地的时,水势已经缓和,只是慢慢的漫过了大家的脚面,那样刺骨的寒水冷的纤纤打了一个激灵。 原来还炊烟绕绕的陈家村,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片残碎 连绵不断的暴雨似乎在提醒着人们,还有再次暴山洪的可能,村子里的人一起商议了一下,都觉得这村子暂时是不能住了,投亲戚的准备投亲戚,没有亲戚的也准备向南移。 纤纤一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那里,陈三嫂告诉纤纤,其实她是大唐人,只是嫁了过来,反正现在大唐还是南理上主国,不如一起随她去大唐投亲,纤纤虽然有些不愿意可是又实在没有什么选择项目,只得跟着陈三嫂一家行动。 几人走到主城,才现城门已经紧闭,原来这连日来的大雨,是一场天灾! 南理国境内十六条主河六条都泛滥了!水患横行,遍地流民! 以前看电视续剧里那些因为了水而逃难的流民只是可怜,如今真的混在其中才现这样的流民里往往混杂着大把的强盗偷儿,刚到城外还不到三个时辰,陈三嫂的钱袋就让人偷了。怪不得各大城池都不愿接纳流民,耗财费物不说,还扰乱治安呐! 大量的流民在城外就被截住了,门紧闭,守官全部列队在城外阻挡流民,长途跋涉或来投靠亲友或来避难的流民饥劳难耐却不得其门而入,立刻与守卫生了冲突! 纤纤正焦急着怎么进,陈大却带着大家朝反方向退去,弯弯绕绕走了很久,最后在城外近郊十里左右找了一个废弃的城皇庙住了下来。 这庙荒废了很久,进来时,外面的道路让树藤挡住了,如果不是陈大指明这里有条路,大家几乎都找不到道路的踪迹 庙破,但纤纤却还是很开心,必竟有了一个让嘟嘟避雨的地方,接着就是食物的问题,这么大的雨,城里又进不去,没有地方买吃食。 这样的大雨掩去了一切生物的踪迹,就算是陈大这样的老猎人也不知道该在那里去狩猎,想自给自足也没有办法。 最终还是小六在门口的地里挖到了一些野菜,大家将就的吃了些。 只有嘟嘟扁着嘴不肯吃,纤纤气的又急又恼,硬是逼着嘟嘟吃,嘟嘟小嘴一嘟,哭道:“我不要吃,我不要吃这个。” 这孩子都一天没吃过东西了,早就饿的两眼绿,却还是在挑食,纤纤看着又是心又是烦燥,但还是哄着他说道:“不吃这个你吃什么,快吃了,乖,等天晴了娘再想办法给你弄好吃的。” 嘟嘟却是不肯服哄,叫嚷道:“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吃好吃的,我不吃这个。” 纤纤有些无奈的看着嘟嘟,这时候便是让她把自己的肉割下来给嘟嘟吃,她也是愿意的,可是就算是割肉也要刀啊,这一下在那去找刀呢?看着嘟嘟有点削瘦的脸,纤纤心里越来越酸,这个孩子跟着自己从来都没有享过福,吃不好穿不好,现在连孩子想吃次像样点的饭自己也没有办法 嘟嘟看见纤纤不说话,扁了扁嘴,一边哭一边跺着小脚,继续嚷道:“我要吃好吃的,我要吃好吃的,别的孩子都有爹爹买好吃的,为什么我没有爹,娘,为什么我没有爹,要是有爹在的话,他肯定会给我买好吃的 “够了,你没有爹,你永远都没有爹,只有娘,听见了没有,以后不准再问娘这个问题。 ”纤纤没来由的心里一阵火,居然就那样对着孩子嚷了起来,说完看着嘟嘟受惊的样子,自己的眼泪反而先下来了。 陈三嫂在一边看了以后,抱怨道:“对着孩子什么脾气,他还小呢。”便走过去抱着嘟嘟说道:“乖嘟嘟不要哭啊,这样明天,外给你买好吃的啊。” 一直一声不吭的陈大却突然走到嘟嘟面前说道:“我当你爹吧,好不好,嘟嘟。”陈大的声音很响亮,庙里的人一起惊的停顿的了半拍,齐齐的看着陈大与纤纤。 144回首前缘愁几多 在纤纤尴尬间,就听到嘟嘟奶声奶气的童音很干脆“不要。” 纤纤原本是有些尴尬的神色,听到嘟嘟的拒绝这才有点恢复正常,下意识的回避了这个问题直接跑过去抱着嘟嘟说道:“乖了,今天先吃点这个,娘,明天,明天,一定想办法给你弄好吃的。”说着说着声音已是有些哽咽,泪水不自觉的慢慢的滚落了下来 嘟嘟本来还在哼哼着在纤纤怀里不依不饶的扭动着,看到纤纤落泪了,又伸出白嫩的小手帮着纤纤擦着眼泪,扁着小嘴说道:“娘,你哭了,娘,你不要哭了。”说着话的时候,还挂着泪的小脸,居然停住了眼泪。 纤纤感受着他稚嫩的皮肤磨自己的脸颊的柔软,心里也跟着变的温柔了起来,擦了擦泪,抱紧嘟嘟,喃喃低语的说道:“对不起,都是娘不好,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陈三嫂偷着擦了一下有些发痒的眼角,嘴里嚷嚷道:“你那个杀千刀的男人,居然就这样抛妻弃子,也不怕有报应,我看啊,闺女,你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再找一个好好过日子啊,嘟嘟还这么小,大户人家讲究从一而终,我们庄稼人可没这样的讲究,死了老公,没了老公的再找的女人多的是。” 陈三哥这个老的汉子,平日里一天也难得说一次话,今天却又大声的跟着三嫂嚷道:“我看你干娘说有理。” 陈大也一脸期盼的望着纤,纤纤却只是抱了抱嘟嘟,站起身,淡淡的望着众人,好半天,好半天才低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的不能也不愿意再嫁人。” 纤纤了一口气,眼神望着屋外还有滴落的雨丝,屋外的雨丝,细细密密地飘落,打在依附在这破庙的残壁上的树藤上,将树藤的洗的翠绿翠绿 纤纤只是着那一点翠绿出神,好像可以穿过这里看到过去,看到过去那段唐风绵绣的年华,那段在记忆里逝去的爱情 纤纤不由自主的悠悠了一口气 多少是非。多少曲折。少无奈。多少依恋。多少怨恨。多少伤怀。终是让自己亲手画上决绝地)点。很多时候只有离开了。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情。是不可以错过。 很多时候。放弃。为只是自己地不得已。以为不过是放弃了一段爱恨地纠结。只有到了最后。真地无法挽回。回首再相看时。才明白。那是一生不舍地心痛 情痴。情恨。何时能看破 不论过去曾经多么地风华。但现在地纤纤却只是为自己地孩子。每一餐地温饱着急 家在屋外捡了些树枝。架成了一个围圈。将外衣脱了下来晾在上面。男人倒还好点。陈三嫂年纪已过半百。自然也没有那么别扭。纤纤看着一屋子里地男人。陈大。小六。陈三哥。实在有点脱不下手。陈三嫂看出她地尴尬。走到面前说道:“没事脱了吧。衣服隔在中间呢。再说。现在这时候还讲究什么。” 纤纤想想也是。如果这时候病了。那就真成了大家地拖累了。先把嘟嘟地衣服给脱了下来。挡在中间。这才解了己地外衣。里面地小衣却是无论如何也脱下来地。 纤纤解完衣服,还没有脱下来,就听到有人气息加粗的声音,抬眼看见陈大正在偷眼瞟着自己,一阵火起,喝道:“你看么?” 陈大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嘴结舌了半天却是说不出话来。 最后好像鼓足了勇气似的说道:“大妹子,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我会对你和嘟嘟都好的,而且我有一身打猎的本事,肯定能让你们过地比现在好,要是你怕吃苦,我可以去城里给人当镖师,也能多赚点钱” “不是这样的。”纤纤让他气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纤纤万没想到他居然当着大家地面问的这么直白,一时惊出了神,解衣服地手也抖了抖,一不留意间,听见“咕咚”一声,一直揣在纤纤怀里的金丝梳花碧璃镯滚了下来,金制地琉花敲在这废旧的青砖地面上,发出闷闷地响声,可是那金制的琉花却晃的人眼眸生亮,那样柔亮的玉质在金制的琉花里发出淡淡的温柔光芒,一看便知决非俗品。 陈大,陈三嫂,陈三哥,小六,一起盯着那个滚动在地面上还打了一个转之后才躺在地上的金丝梳花碧璃镯,目光同时有些发直,这样的首饰只怕是城里的那个富家小姐也没有几件 其实他们的估计还保守了些,这金丝梳花碧璃镯是当年 晋贡给皇上登基时的贡品,因为碧璃玉粹实在太过是按着十二个月份的主花来制的,每色花样只做了一只。 所以世上只此一只梅式样的金丝梳花碧璃镯,绝无第二,不过这个纤纤也并不知道,皇上赏赐给她的首饰一向不少,这件放在里面,也不算多么出众,只是因为花纹秀气,所以她一直戴着,也就习惯了,却不知道这件首饰曾经在宫里为她招来多少人眼眸生热。 陈三嫂咽了咽气,艰难的说道:“闺女,这是那来的?” 纤纤愣了愣神,赶紧落的披上衣服,走过去拿起金丝梳花碧璃镯,眼眸动了动,说道:“这是,这是嘟嘟父亲给我的 六插嘴道:“姐,能拿出这样的聘礼,嘟嘟他爹肯定很有钱吧。” 陈三嫂啐道:“再钱,也是个混帐。 ” 嘟嘟扯了扯纤纤的衣角道:“娘,我爹真的不要娘,也不要嘟嘟嘛?” 纤纤陈三嫂一口一个混帐的骂着,已经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时候又听嘟嘟声音凄楚,心下有点不悦的幽幽说道:“干娘,我和嘟嘟他爹的事情,不能说谁对谁错,我从来没有怪过他,因为那时候,我们都身不由已,唉,嘟嘟,你不要误会了,你爹”刚想安慰嘟嘟说,你爹一定会很疼你,可是想到皇上在自己怀着嘟嘟的时候还把自己关进冷宫,在那样天寒地冻的时候,自己连碗热饭都难得吃上,实在说不出口。 怨嘛,怨他狠心嘛?明明是不怨的,因为知道,他有他的立场,可是却不能不气,不气他的冷静,不气他的决情,不气他的选择,可是这些年来自己也静心想过,如果自己在他的位置又能如何做? 想到这些,纤纤不由又一声长叹,好像这些年来长叹已经成了纤纤的习惯,纤纤伸出手摸了摸嘟嘟的头发,看着他现在有点的身子,软软的,却又这么结实,纤纤眼眸里有点发热,这孩子身子能这么好,真应该感谢上天。 嘟嘟却跺着小脚,两抱着纤纤腿上,用脸蹭在上面,嘀嘀咕咕的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是不是我爹真的不要嘟嘟了,为什么,为什么呢?我要爹,我要爹声音到最后全是哭音 纤纤听了心里是发酸,这个孩子虽然有些早熟,可是现在也才四五岁的年纪,懂些什么,看着人家有爹,自己没有,也来回问过几次,都让自己给模糊过去了,现在又闹了起来,以前都是拿吃的来哄着他的注意力,可是这一会,让自己用什么哄他呢? 陈三嫂不满意的歪了歪嘴说道:“你那个爹就是个混帐,有啥好想的。” 纤纤总算是有些忍不住了,凝着陈三嫂,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一点的说道:“干娘,其实,我们之间,真的不是他的错,只是每个人都有自为最重要的事情,而他,只是把其他的事情看的比我更重要而已,所以你不要再说他不好了 三嫂气的一跺脚,气闷闷的哼了哼,赌气的说道:“是是是,都是我多嘴,俗话说的好,女大不由娘,女大不由娘,生闺女都这样,你这个干闺女,我就更管不了啦。” 纤纤看见陈三嫂生气,只得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摇了摇,轻声细语的说道:“干娘,别生气了。” 这刚一动,那边嘟嘟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嘴里还嘟嘟嚷嚷的说道:我要见见我爹,我要见爹,我要问问他是不是嘟嘟不乖,是不是因为嘟嘟爱哭,所以他不要了。” 纤纤看着生气的陈三嫂,哭闹着的嘟嘟,真的觉得头比斗还大三分,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手指下意识的不停的揉揉着捏在手掌里的金丝梳花碧璃镯 最终,嘟嘟哭累了,总算是在纤纤的怀里睡着了,纤纤看着嘟嘟眼角还流动着的泪光,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做出那些选择,嘟嘟会如何,他会得到皇上的宠爱嘛?这必竟是他的儿子,他会像父亲宠爱儿子一样宠爱这个孩子嘛?还是只是对皇裔的培养 嘟嘟如果和自己一起留在宫里,嘟嘟真的可以得到他想要的那个可以买好吃的给他吃,带着他玩的爹,还是一个高高在上,只会在偶尔空闲时或是心血来潮时施舍一些关怀的父皇? 纤纤叹了一口气,晃了一下脑袋,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没有结果的假性问题 145青衫洗旧春颜改 一夜在喧闹中总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似乎是天公做美,阴沉了半个月的天,算是放晴了。 看着初升的太阳,大家的心情不由都愉悦了起来,女人们留与小六留在庙里,陈大与陈三哥一起去城里买些粮食,再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找到一处住所,陈大临走前,又看着嘟嘟,憨直的乐了乐,然后说道:“小子,来叫声干爹,干爹呆会给买糖吃。” 纤纤眉头挑动了一下,已经听到嘟嘟说道:“干爹 纤纤狠狠的瞪了一眼嘟嘟,这个孩子,就知道吃啊吃的,真是的。真的好好管管,要不那天人家拿点吃的就把他给哄跑了。 到了下午才看陈大与陈三哥两人脸色黑黑的提着一大袋窝窝头和干粮回来,陈三嫂没好气的说道:“你买这么多干嘛,你钱多烧的,过几天我们找到活计了,也能自己弄些家么子先做着,存点钱再上路去投亲啊。” 这时候只听到陈三哥一收拾好一大袋的吃食,一边喘着气说道:“出大事了,这粮食要不是我遇上嫁到城里的六妹,我都买不回来,大唐的军队要打过来了,听说好几天前就已经攻下了阳城了城离自这不过一天的路程,可因为一直下着雨,这消息没送过来,今天有个从那里逃难来的流民把消息给传开了,又是水患,又是兵灾,这世道要变天了。” 陈三嫂帘的一声了起来,嚷道:“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陈三哥笑了笑,摸了摸粮食口袋,道:“该怎么过怎么过,这粮食今天涨的飞似的,我和大侄子身上的银子都买了粮食了,我们省着点,我看能撑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仗他们也该打完了,到时候,我们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 纤纤眉毛动了一下,大唐军队打过来了 唉什么。为什么这些手握权柄地男人们总是不能有一点消停地时候 嘟听不懂大人们地烦闷。只是一蹦一跳地跑过去。拉着陈大说道:“糖” 陈大憨憨地乐了一下。逗着嘟嘟说道:“叫干爹。 ” “干” 陈大乐呵呵地把嘟嘟抱在了起来。又在怀里陶出一个用小板糖。嘟嘟喜笑着接了过来。放在嘴里唆吸地渍渍有声。一脸地满足。纤纤一直日子过地紧巴巴地。何时曾经给他买过这样地零食。嘟嘟吃着糖又从陈大地怀里挣扎着要下来。陈大无奈地把他放了下来。他帘跑到纤纤面前。拿着还有一半地糖递给纤纤说道:“娘。你尝尝。好好吃。真地好好吃。” 那一刻,眼泪在纤纤眼眶里转动,纤纤勉强的笑了笑,伏下身子,轻声哄着嘟嘟说道:“嘟嘟自己吃,娘不喜欢吃糖。” 嘟嘟把糖又放在嘴里尝了尝,一脸不解的望着纤纤 就这样几个人在这里又过了几日平静的日子,陈三嫂每天说的最多地就是这日子可怎么过啊直到中间陈三哥又出去打听了消息,听说郡守没有抵抗,而是开门迎敌,这样的举动换来了大唐军队没有在破城后有任何屠杀地行为,反而公布了条例,决不扰民,所以这个边关的小城虽然不如过去那个平静,但也恢复了往日地正常做息,大唐军队将在这里修整,并且换守此城方才离开 陈三嫂才有了些活力,她是一个肯干的女人,眼看着吃地干粮越来越少,虽然陈大在附近挖了陷井,也抓到过几次兔子,山鸡之类的小野物,换了些钱物,但大家还是身无分文,这样可怎么行?于是在陈三嫂的建议下,几个男人一起去城里找了些活计,这里离城里有十几里的路程,走去就得花上一个时辰,回来花上一个,看着陈三哥,小六,陈大三个人天天早出晚归的去找生活,自己却帮不上忙,还在这里蹭着吃喝,纤纤真的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陈三哥与小六还有陈大似乎很有默契,不论陈三嫂怎么问,他们也都没有说自己在城里干些什么,只是陈三哥终就是年岁大了,才干了两天,夜里就忍不住在睡梦中低低呻吟,那一声一声短促的呻吟声,如同石头一样砸在纤纤的心里,纤纤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金丝梳花碧璃镯,这上面大唐的宫庭的微记,打在一朵梅花花瓣上,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现在兵荒马乱的时候,不如卖了,给大家当盘缠早点启程去投亲,自己走后,就算真的让人发现了这只镯子,自己也早就跑远了,但转心一想,要是让当铺的人看出来,只怕会报官里叹了一口气,还是打消了念头。 纤纤自从生了嘟嘟以后,日夜要照顾孩子,本就习惯睡的浅,现在心里有了心事,更加睡不着,一夜里,睡一会,醒一会,做了一夜的乱梦,一下看见皇上,一下又看见贤妃惨死的时候,吓的纤纤一身冷汗,这些年里乡里日出而做,日落而休的辛苦生活早就磨的纤纤几乎从来不做梦,这时候却想起了贤妃,纤纤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祥。 这一夜里陈三哥的呻呤声越来越大了,陈三嫂总算是忍不住了,挑起了火把,开始查看,翻转过来,只见陈三哥背上一处一处青紫的印子,心痛的眼泪汪汪的,拉过小六一看,小六的背上也是一样,不由怒嚷道:“你们这是怎么弄的。” 六这才嘟嘟嚷嚷的说道:“我和爹在给唐军搬军,本来也没啥,但那些唐军恨死了我们这些南理人,我们抬着东西在前面走,他们总是在后面用棍子捅我们,唉,不过,工钱还算不错,而且当时就结清。爹说忍着干一阵子,好存够盘缠离开这里。” 陈三嫂眼泪汪汪地嚷道:“天杀的,天杀的混帐狗东西” 纤纤看了看陈三哥的伤势,陈三哥必竟年岁大了,前些天淋的雨,又浸了寒凉一直没闷出来,这一下又受 两相交加居然发起了低烧,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可头心下更加有愧,看了看四面通风的破庙,纤纤长长出了一口气,这里,实在不适合让陈三哥养病,心里细细地酌夺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陈三婶曾经带自己去过的当铺,那个掌柜好像也是陈家的亲戚,不如去试试? 带着三分试探的对陈三嫂说道:“干娘,我那个镯子我想当了,明天你去相熟的当铺看看?” 陈三嫂心里正乱成一片,想也没想地就说道:“不行,我要照料你干爹 纤纤摇了摇头,劝道:“干爹的病不重,但要好好的将养,这里环境太差了,我想把镯子当了去城里买处屋子,让干爹好好养着。” 陈三嫂这才抬起头,望着纤纤一脸将信将疑地说道:“这镯子看起来是不错,但在城里买房子”说到一半,想起纤纤当初一副耳环就当了十五两,那便是在城里买房也差不了多少了,在城里买间小房也不过是三十两左右银子的价格,既然这样,只怕这镯子去买个房,也差不多了吧想到这里陈三嫂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看了看天拉着纤纤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到了那里,也该天亮了。”说完望着小六说道:“小六,你留在这里照料你爹,还有嘟嘟。” 纤纤本来想带嘟一起去,但想了想,这么远的地方,嘟嘟根本走不了,自己一个人抱着他,又实在抱不动,便伏下身子向嘟嘟笑道:“嘟嘟,你留在家里和小六舅舅玩,要乖乖的。” 嘟嘟懂事地点点头,两人走到门口,听陈大在后面说道:“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 纤纤回首看一眼,本想拒绝,但回心想到,要是真当了银子,只怕自己与陈三嫂两人也不安全,有个男人跟着总是要踏实点,便点点头。 一行三人,走到城里,果然天色已,陈三嫂心里有事,拉着纤纤走的向飞一样,直接就奔了当铺那冲去,一路上只见路人稀少,看起来十分萧条,只有偶尔还能看见三三两两大唐的军士在路上巡视。 这些大唐军士们看见陈三嫂与纤纤还在陈大,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在纤纤身上停留了一下,必竟就算是一身粗衣,又怎么能完全掩尽这样的绝世风华 纤一行人到了当铺门口才发现,现在已经天色大亮,可是街上大部份的铺面都还没有开门,当铺也是门锁紧闭,陈三嫂不耐烦地在那敲着门大嚷道:“大房侄子,你三婶来了,快开门。” 了好半天,才听到里面应了一声说道:“来了。”支呀开半扇门,老掌柜探出一个头来,叹道:“快进来吧。”身后的小学徒这才开始支开门准备着做生意 纤纤看着老掌柜地样子,不由眉目眯动了一下,乱世的黄金,世地古玩,本来像现在这样的战乱,正是当铺贱收高卖地时机,只是偏偏大唐军队长驻在这里没走,让大部份人都放不开胆来,只怕这老掌柜就更属这放不开胆来的人里的一个,这话,他肯收自己的这个镯子嘛? 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听陈三嫂对着老掌柜说道:“我这个干闺女有个物件要当。” 老掌柜一瞅纤纤,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这位姑娘出手想必都是好物件。” 纤纤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老掌柜说道:“的确是个不错的东西,只是拿出来之前,我想和掌柜的商量一下,我这物件,掌柜的收便收,不收也只是入得你的眼,出得我的耳,出了这个门,掌柜便只当没见过。 ” 老掌柜笑了笑说道:“放心,老夫在这里也算小见过点视面,还是懂得为客人保密这点行柜地。” 纤纤不再多话,拿出怀里的金丝梳花碧璃镯,老掌柜的眼眸闪动了一下,取出一方锦帛包住手镯在就光细打量着,好半天才悠悠叹道:“妙啊,妙啊,真是太妙了。” 纤纤看见掌柜的神色,心下大定,暗中猜度着应该当多少银子,自己那对普通的金蝶耳环也当了十五两,这件可是南理国晋贡的精品,而且黄金有价,玉石无价,这个总能值个几百两上下吧,那样也够自己在这里给陈三嫂夫妻买套房子养病外,以后养嘟嘟的钱也有点着落了,但想到,做生意那有不讨价还价地道理,便狮子大开口道:“老掌柜要是喜欢,我这个就死当了,一千两,老掌柜觉得合适嘛?” 老掌柜惊叫道:“一千两。”那一刻纤纤几乎看见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到自己是不是开的实在太黑了,赶紧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老掌柜要是觉得贵了,价格咱们可以协商 “这物件,一千两?不贵,若是有识货的人,便是五千两又如何?这镯子都是由碧璃玉粹做身,琉金花底为饰,这碧璃玉粹出世便少,一的碧璃玉粹镯子也能值个百来两银子,但这只通亮剔透,是为碧璃玉粹中的极品,又难得在色泽匀称,就更为难得,凭这,这镯子就值一千两,何况,这是当年金匠里地第一号大师傅金维的遗作,也是他这一生最精心的十二月花琉金镯里最后一只地梅花镯,金维大师去逝后,他的琉金手法,再难有人能彷制,凭这三点这只镯子已是当世稀珍。不要说一千两,便是五千两若遇到识货之人也是值得的,只是这只镯子便是一百两,小店也不敢收。”老掌柜一边细细的翻看着镯子,一边尾尾道来。 纤纤万没想到会这样,便准备从老掌柜那里取回镯子,算了,这时候陈三嫂不耐烦地听完就嚷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好,大侄子你收了不是要赚大钱,那为什么不肯收?” 老掌柜冷冷望着陈三嫂冷笑着带着三分嘲弄的说道:“我的三婶,什么能让一个商人连钱都不敢赚,那就是这个钱会要人命,我不敢收的原因,你这个干 知肚明,你还是回去问他去吧,看在一场亲戚,我就见过你们。” 在陈三嫂狐疑的眼光里,纤纤有点不好意思地从掌柜的手里接过了镯子,正准备收进怀里,就听身后一阵甲盔碰撞地声音,纤纤眉头一扬,这一愣神的功夫,已经看见四个大唐地兵士冲了进来,纤纤看见他们的装束,发现与王振家那些侍卫有些相似,猜想应该是皇上地禁军里的人,更想快点离开,可是她想,别人却不想,陈三嫂还指着这镯子当了,能给陈三哥抓药,在城里住上小房子,再说一千两啊,一千这是什么概念,便是以后纤纤以后不做事也能好好照料嘟嘟了,不论这里面的那个理由,也够让陈三嫂想让掌柜收下这个镯子了。 陈三嫂一手从纤纤手里抢过镯子,对着掌柜的说道:“大侄子你再看看,这是我干闺女的聘礼啊,她家死去的男人可是大家子弟,都是正当货色。” 老掌柜摇手示意不接,那四个兵士里一个瘦高个,一眼看见那个镯子,笑道:“不错,张仓,你不是想到当铺里来收个物件送媳妇嘛,我看这个就不错,当铺不收,我们收了。多少银子。” 纤纤不愿意和他们多加纠缠就准备收起手镯,却慢了一步,另一个兵士已经从陈三嫂手里抢过手镯,细细看了一眼,只见镯身碧亮碧亮的,一看就是个好事件,赶紧点头道:“高哥就是眼尖,确实是个好物件,” 纤纤眼眉一挑道:“这是我的,还给我。” 那个叫高哥的有些轻挑说道:“你不是要卖嘛,我们要买啊。” 陈大一直闷声,这时候却站到了高哥面前闷闷的说道:“这个一千两银子,你们买的起”陈大言之无意,可是听者就有心了,老掌柜摇了一下头,闭上了眼睛踱回了柜台里,只当没看见这里的纷扰。 这四位是谁,都是最精锐的银甲兵里的人,冲起来都是不要命的主,这时候在一处让自己国家都快把国都打下来的小城里,一个贱民对自己说,你买的起嘛? 四个人帘脸同时阴下,高哥阴阴的说道:“什么,一钱银子,买的起,张仓,给他们一钱一分,多余的当赏给小娘子买花戴的。” 纤阴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心中大怒,真想一掌砸掉那姓高的一脸贱笑,但心里还是在提醒自己,要忍要忍,这里不适合闹事 大却继续说道:“我们不卖,还给我们。”说完伸手要从张仓那里抢回镯子,张仓抬起一腿就将陈大踢了出去,陈三嫂一声凄厉的叫骂道:“天啊,这还有天理嘛。” 高哥一掌把陈三嫂推倒在地,陶出一两大小的银子砸在她的脸上说道:“嚎什么嚎,这就给你们银子。”这一下纤纤也怒了,一纵气,提身,一个飞踢,就踹在高哥的胸前,高哥痛的向后退了三步一直依在了墙上才停住了脚步,高哥也算是个练家子,咬了咬牙,手一伸就要捉纤纤的腿,好在纤纤现在穿的衣服都是粗使的长裤,居然没有扯到,纤纤一个回身就听耳边有风声嘶过,帘侧身一让,但还是慢了一拍一记重拳打在了肩头,纤纤痛的一声凄呼划破长空,就倒在了地上,这几个男人要是一对一,一个也不是纤纤的对手,但四个就不同了,他们有着在战场多年训练出来的默契,这一对阵,帘把纤纤打的半边身子都痛的无法动弹了。 高哥上前一步踩在纤纤的胸上,纤纤帘痛的说不出话来,陈三嫂在一旁哭道:“你们抢东西还打人,苍天啊,你为什么不降雷来辟死他们。” 另外两人似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其中一个劝道:“高哥,这气也出了,一个小娘们,算了。” 高哥冷哼了一声说道:“算了,哼,哥今天要让这小娘们 “你想怎么样?”门外传来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大家一起转过身子,看见来人一起惊叫道:“江将军。 ”来人正是中锋将军江忆霖,可惜纤纤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见过纤纤。 “蜀王殿下在附近巡视,听到这里有惨呼的声音,让我过来看看,你们,可真能干事,别的本事没有,欺负起女人来都是一本事的本事。”江忆霖语气不善的说道。 在江忆霖进来的时候,高哥早就提起了脚,纤纤艰难的爬了起来,扶着墙站定,也不愿意再多说么,实一句蜀王在附近已经让纤纤吓的魂飞魄散。 陈三嫂走过来想要扶起纤纤,纤纤刚才挨了高哥的那一脚实在不轻,这一动之下,只觉得胸口一阵腥甜,一缕血丝就顺着嘴角流下来,江忆霖看见更是愤怒喝道:“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纤纤摇了摇手,可是要忍着嘴里的腥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扶着墙慢慢向外走去,陈三嫂说道:“闺女,那镯子,咱不要了?”江忆霖听见心下有些了然,喝道:“什么镯子?”在他的目光下,刚才还作威作福的大唐兵士一个一个吓的像个鸽子一样,缩在那里不敢动。 陈大看纤纤走的艰难,便走到纤纤面前说道:“我背你。” 纤纤勉强的点了点头,就由着陈大背起了自己。三嫂游离了一下,最终还是跑了几步跟了上去,直到他们都走远了,从对面茶楼走出一行人,领头的人一身碧水蓝色锦织常服,手里拿着一柄白玉骨扇,江忆霖一躬身道:“蜀王殿下。” 那几个士兵更时吓的跪在当场,蜀王没有理会他们正在害怕的发抖,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们从人家那里抢来的东西呢?” 张仓哆嗦的从怀里拿出了那个镯子,蜀王接在手里,眼眸一亮,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远远看去已经有八分肯定,现在看到这个,更是十分肯定了,只是她真的变了很多。” 146五年踪迹两茫然 眼眸望着纤纤离去的方向,向身侧一人道:“其扬们追上去看看,她的落脚之处。”想了想,又望着江忆霖说道:“你去告诉纳兰浩,他想见的人回来了。” 蜀王说着话,手里将那只金丝梳花碧璃镯放在手里不停的打着转的把玩,好半天才扫了一眼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高哥与张仓,冷冷的说道:“大唐军律,强抢百姓财物者,应如何,你们可还记得?” 江忆霖在一旁淡淡说道:“及时退还者,痛责四十军棍。” 蜀王嘴浮起一丝冷笑,淡淡说道:“为了财物伤及人命者呢?” 江忆霖继续淡淡回道:“依军律,应斩。” 蜀王轻轻的点点头,表示满意这样的回答,那一刹那,高哥与张仓等人,已经明白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 这时候的纤纤并不知道:己走后这几个人受到了如何的惩处,也不知道出城时身后已经多了两位高手跟踪,就那样任由着陈大把背着自己出了城,陈大自己也有伤,走的并不快,出了城,纤纤就坚持着自己下来在陈三嫂的搀扶下慢慢行走,蜀王与骆其扬虽然后出发,却很快就缀上纤纤这一行人,看着纤纤一身破旧的蓝色布衣,洗的都有些发白,因为受了伤,脚步蹒跚而又艰难,从背后看去,纤瘦的身形,配着那样粗布旧衣,更添几分凄凉 蜀王轻轻叹了一声,记忆里又浮起那个在月下提剑行走,一脸神彩飞扬的女子,联想到此时此刻,让人根本难以相信这是同一个人,让人不由心里一阵发酸。 纤纤到了破庙里,嘟嘟就一个扑进了纤纤的怀里,嚷道:“娘,我要” 纤纤让嘟嘟这样的一,身子一软,脚下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让开这才摊坐在地上,陈大拉开嘟嘟说道:“你娘不舒服,不要吵她了。” 嘟咕咕嚷嚷地说道:“不嘛。我要娘抱抱。” 陈三哥庙里歇了一天。似乎精神好些了。勉强地坐了起来。看着陈大身上还印着地一个脚印。纤嘴角还凝着地一点血沫。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就是一个草民。百人踏。千人走。你们是不是和人起争执了。人没伤着吧。” 纤纤勉强地笑了笑。还没有出声。就听到一个男子清彻地声音说道:“这个就是我地侄子嘛?”众人一起回过身去。只见走进两个青年男子。当前一个笑容可亲。穿着碧水蓝色锦织常服。袖口上锦绣着水龙蛟纹。 不过陈大等人可不会因为他地笑容可亲就少了礼。这水龙蛟纹。可是亲王才可以装着地服饰。便一起跪在地上。好半天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合适。只是那样愣在了当场。另一个随后跟进来地青年男子。一身青色地武装。但却不让人觉武生气重。反有几分如春风一样地温和和儒生之气。 正是蜀王与扬。 纤纤回身望着他们两人。一抹绝美地微笑绽放在她地唇畔。像极了一朵迎在风中地美艳花儿。教人看了目眩神迷。那一刻让人忽视了纤纤一身粗布蓝衣。只注意到她绝世地风姿纤纤那样笑了笑。望着蜀王说了一个十分不高明地谎话。淡淡地说道:“不是。这个孩子是我收养地。我地孩子。已经在那次坠崖地时候流产了。” 陈三嫂与陈三哥对视一眼,眼里都写着惊荒 这个谎言并不高明,但蜀王却有了几分相信,必竟从那高地山崖上掉下去,能不死已是奇迹,流产,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蜀王凝视了纤纤一阵,淡淡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嘛?” 纤纤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应该与蜀王说些什么,就更不要去谈去猜测他的目地了从来都看不透这些在宫庭争斗中练就出一颗玲珑心肠的人。 “他不行了。”纤纤与骆其扬地眼同时睁大 不过这时候的纤纤实在没有心思去留意别人的反应,只是望着蜀王,好半天才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胡说,如果,如果是真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 “为了稳定军心,所以大军才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只因为他现在已经不醒人事了。”蜀王的声音轻轻的,却像一颗一颗的冰珠弹在纤纤的心上一样。 纤纤的心让这一个字一个字的寒冷抽打的抽搐,让这一下一下的弹击,击打的心痛纤有些 里的叫道:“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真的嘛,这些年来,他可一直没有忘记过你,而且,你弟弟,纳兰浩也在军中,难道这些人你都可以放下嘛。 ” 蜀王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但纤却有些愤怒了,居然用小浩来威胁自己,纤纤怒气冲冲的瞪着蜀王冷嘲道:“没想到,你们居然把绑架人质,这样不入流的三流手法都用上了?嘿嘿,还真是 “呵呵,你想像力真丰富,这五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你难道都不知道?你玩了一次假死失踪后,你父亲就要辞官归隐,南理国主段明轩表面上同意了,实际上却让人暗中追杀你家里,你小妹妹若若遇伏而死,父亲也伤重不制,你母亲自杀殉情,之后,你弟弟就带着你另一个妹妹柔柔一起投奔了骆其扬,现在又在其扬的引荐下参军了。”蜀王淡然的说着,却隐住了一些话没有说完,那就是皇上已经查出事实上追杀纳兰一家的人是蓝宛晴派遣的,但既然纳兰浩有了这样美丽的误会,又何必不顺着纳兰浩的话继续说下去呢,至少这样,大唐在进攻南理的时候多了一员猛将,至少这样纤纤更容易接受南理国的灭亡 纤纤愣了愣,捏紧了拳头,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滑了下来,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直到嘟嘟挥着胖胖的拳头走到蜀王面前,一边锤打着蜀王的脚,一边说道:“讨厌你,你一来就把我娘弄哭了,你走,你走,我讨厌。” 纤纤这才受惊走过去,想要抱过嘟嘟,蜀王却已经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伸手抱起嘟嘟,一手握住了嘟嘟两个胖胖的小手,轻笑道:“这个孩子,真可爱。”然后回眸望着纤纤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见见六弟,他现在已经人事不醒了,再不见,只怕没有机会了。” 纤纤愣在那里,望着蜀王半天才用哆嗦着的嘴唇说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那个城主假献城,其实是为了在宴上伏击,酒菜全部下了毒发现的早,否则的话,只怕已经 纤纤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需直接面对皇上的死亡,在她心里一直以为,只有在新皇登时,才会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可是这一刻,蜀王这么直白的告诉她,皇上快不行了纤纤一直自以为心如止水的心境在波动 站在皇上休息的房间大门外,纤纤又游离了,望着那虚虚掩着的门,却好像有千斤万斤一样,不敢去拉开,只是那样站在那里,蜀王吩咐了众人后已经离开了 纤就那样看着那扇在随风轻轻晃动的门,一瞬不瞬的,不敢动,只怕连纤纤自己也没有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跟着蜀王过来。 纤纤悠叹了一口气,这边想,那边思,却没有一点主意,只是望着那扇门发呆,其实对于两人来说,对是已经死去的人,都是知道此生不会再相见 还记当年初相逢,自己这个身子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分别时也未满双十年华,正是好年岁,风华正茂,容姿秀美,可是现在,可是现在,多年的操劳,眼角只怕都已爬上了细纹,还要再相见嘛? 可是真的想要再看看他,看看他现在如何了,反正蜀王说他已经人事不醒。纤纤心里并不十分相信蜀王的话,如果皇上真的不行了,那蜀王说话的口吻决不会那么轻松,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纤纤咬了咬牙,用颤抖的手拉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直到门在纤纤的身后合上,纤纤还是站在原地,好片刻,一动也不敢动,她不懂自己为什么就像被人用咒术给定住了般,竟不敢走近他。 在烛光的照映之下,躺在卧榻上休憩的皇上看起来很虚弱,额上还在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双眸紧闭,两眉深锁,似乎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纤纤的心抽痛了一下。 五年了,她离开他已经五多了! 这一刻时空里好像又传来陈拷先生高声的呤唱声:“五年踪迹走红尘,回首前缘入梦频,青衫洗旧青光逝,铁骑踏碎魂梦萦 其实,这不过只是人生中一段短小的经历,纤纤却感觉自己的心境苍老得像是已经度过了百年的岁月。 147回首前缘入梦频 ,纤纤找回了行动能力,一步步缓慢地走近卧榻,走得好辛苦,纤纤不敢太亲近皇上,害怕会惊醒皇上,可是却管不住一颗思念的心,那颗心早就隔着这几尺的距离扑到皇上的身边 纤纤轻手轻脚的跪坐在卧榻旁的边沿上,迟疑地伸手抚了一下皇上的额头上的细汗,在那一刹那间,却看见皇上缓缓地睁开幽黑的双眸,纤纤帘与皇上的眸光正对着,一时惊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行动,又或者这一刻,她已经无法行动 多少年来,皇上的日子里就充满了暗杀与斗争,在他的生活中片刻也难得宁,所以,一有人靠近,他便已经感觉到了,下意识里强忍着晕沉,挣扎的睁开了眼睛,却没有想到,映入眼眸里的会是纤纤熟悉的容颜,如同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回魂牵梦萦时一样,睁开眼,她就坐在自己床边,那样的温柔。 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确定,这是否又只是一次回梦中的游离 不知是否尚未完全清醒,皇上看见纤纤竟然感到心里一宽,看着她关切的望着自己,她纤小的手掌还抚在自己的额头上,手心的温热,让皇上心里还有一种淡淡的温暖。 皇上笑了笑,温柔的覆住了纤纤垂落在自己身侧的另一只手,凝望着纤纤,低语道:“丫头,是你嘛?” 这一刻纤纤从皇上的眼里看到了没有一丝掩盖的思念与柔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伏下身子,将头埋在皇上的肩臂上,蹭了蹭,喃喃细语道:“如果如果”如果你没有总是不信任我,如果我没有总是无法相信你会保护我的承诺,如果我不是那样的刻意想要得到的更多,如果你不是皇上,如果我不是南理国地晋献给你的公主,如果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在我们又将是什么样的光景,但纤纤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几句,说出口的却只是两句断断续续的如果 可是这些如果都是不可能再重来的,回首时,退路已经湮灭,这就是现实,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并不是有了爱,就真的可以和自己所爱地人在一起,特别是身份,环境,不允许的时候。 纤纤突然感觉眼眸让心里的痛刺伤了,双手紧紧地捉著皇上的衣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有好多话在心里滚动,但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皇上感受到纤纤在自己的身旁轻轻地抽搐着的肩头,还有那强压下的低低泣音,突然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地酸痛,原来,这些年来不敢去正视心里的伤口竟然那样地疼,现在这一刻,它似乎正在向自己狂喊着,无法忘记无法忘记这个丫头! 皇上伸出手抬起纤纤地脸颊。缓缓说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说话间。仔细看见那小脸上还挂着一丝泪痕。皇上用手指拭去了纤纤脸颊畔滑下地泪珠。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要哭了。丫头。” 纤纤望着他。望着他。只是任由着自己地泪水四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纤纤地沉默又一次刺痛了皇上地心。伸手顺过她额前凌乱地发。突然伸手圈紧纤纤。手掌迫使着纤纤地头贴在自己胸前。轻轻唤道:“丫头。丫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可能在这里。你背叛了我。又从我身边逃走了。我不会原谅你地背叛。永远不会。”皇上说地话是那么地凶狠。可是声音却听不出一丝凌厉之气。手一直顺着纤纤地发丝一下又一下地抚过。那么地温柔而又专注 纤纤赖在皇上地怀里。贪恋着这一刻地温柔与时光。只听到皇上在耳边继续喃喃细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回来我身边?为什么你要离开我?”说到这里皇上抬起了纤纤地脸颊。凝视着她。似乎在等着她地答复。 皇上定定地看着纤纤。良久良久。才轻轻地说道:“你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想逃离我身边。难道你真地没有一丝留恋嘛?”语气好深沉。仿佛这句话里地每一个字都藏著心痛。 “有可是。我害怕。我害怕会像贤妃。像皇后。或是其他地妃嫔一样。会死地不明不白地。”纤纤语音哽咽地低语道。 皇上一直以为自己只要对纤纤够好,她便能谅解,能懂得自己的所做所为,就算当时不能,只要以后有机会,自己还会对她更加好,相信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让这个丫头明白,总有一天纤纤会理解自己,难道这想法错了吗 么自己终究还是失去了这个丫头。皇上皱了皱眉头,道:“丫头,我说过会保护你,为什么你不能信任我呢?” “你也说过会信任我,可是你没有做到,我们都在一个充满谎言的宫庭里,要完全相信一个人,有多么难,你明白嘛。”皇上望着她,有一种又被伤害的感觉,好像自己把心都陶了出来,可是却得不到这个丫头的一点信任,皇上捏紧着纤纤的细瘦的手腕 这一刻纤纤似乎感受到他的心疼,在经历过段明轩对自己的折磨,经历过这么多年的分别以后,纤纤似乎真的开始懂得他的无奈与疼惜。 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掩盖的心疼,那一刹那间,纤纤有些不敢去面对这样的皇上,咬著嘴唇,抽出让皇上握进的手腕,张开一双手臂环抱住他的脖子,吻吮着他的耳朵,轻如叹息般的说道:“对不起,如果可以重来,我会乖乖的选择呆在你身边,可是,可是,现在我们都回不去了,就当今夜只是一场梦,梦醒以后,依旧一切都是注定的结局” 皇上一下推开纤纤,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什么叫一场梦,你的意思是,你天亮以后就要离开?”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嘛?”纤纤的脸上写满了哀伤,多么希望,多么希望皇上可拥自己进入怀里,告诉自己,可以,我们可以重新再来,可是大唐皇室能够再接纳一个逃离过的皇妃嘛?群臣们可以接受一个叛离国的公主,而且是逃跑回故国的公主,做自己的皇妃嘛?不能,纤纤悠悠叹了一口气,或许两个人都付出过深情,可惜缘份太浅,现实注定两人不会有结果,如果皇上是一个随心所欲的昏君,或许他会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但是以前的一切一切都说明,他把皇权的稳定,以及朝堂的反映放在第一位,那么跟着皇上回朝,自己除了死去,或是囚入冷宫,便没有别的更好的下场。 皇上只是那样淡淡的望着纤纤,心里凉到了极点,一颗心已经完全从最初的那一点温暖里变的寒凉,皇上深邃的眸光冷冷的巡视著纤纤的容颜,似乎再考虑如何处置这个一再触怒自己的丫头,但越看纤纤清瘦的脸颊,心里却只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比起记忆中,此时的纤纤清瘦了许多,也有了些憔悴 半晌,皇上闭上眼睛将头偏向一边,淡淡的说道:“如果,你真的要走,现在就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 这一刻,好像之前的温暖,之前的眷恋都如潮水一样,慢慢退去,这一次的见面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纤纤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可是,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最终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纤纤慢慢的从床沿上移了下来,站在地上又看了一眼皇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屋子,一直到了门口,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纤纤才忍不住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泪光。 听到纤纤出门的脚步声,皇上帘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一手拳在床榻上,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舍不得,却又让她离开,为什么不能像对待其他女子一样,把她绑在自己身边,那怕她不愿意,也要让强行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纤纤走出屋子,就见蜀王与纳兰浩一起站在院子里的大门边上,一左一右像两个门神一样,一起看月亮 纤纤强打着精神说道:“小浩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是在这里守卫?” 纳兰浩歪了歪头,惊喜的叫道:“姐”听到纤纤说话后,又忍不住望着自己立着的大门,叹了一口气道:“姐,我在你心里出息就是当个看门的?当然不是了,我是前锋副将,你们谈的怎么样?” 纤纤苦笑了一下,望着蜀王说道:“希望殿下可以帮我照料一下陈家夫妻,那一家子都是好人。” 蜀王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我会吩咐人去办的。” 纤纤微福了一身说道:“那谢谢殿下。” 蜀王听到纤纤如此客气的叮嘱自己这些事情,帘便明白她还是要离开,不由看了一眼皇上所在的屋子,想起那让皇上天天带着的碧玉小钗,还有那一日钗尖上的鲜血,那明明就是心里在滴着的血啊,可是,为什么自己把人蒙来了,你还要放走呢?六弟啊六弟,你这个君心,真的太难测了。 148有相伴大结局 纤望着纳兰浩轻轻笑了一下,淡淡说道:“小浩,你顾自己和妹妹。给姐姐准备一匹好马,姐姐要走了。” 纳兰浩愣了愣,转而道:“姐,我和你一起走。”纤纤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必了,小浩,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姐姐就像一只浮萍一样,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漂向那去,你还是不要跟着我胡混了。” 纳兰浩不依的说道:“姐姐,娘死前说我是纳兰家现在唯一的男丁,要好好照料你们 纤纤不理纳兰浩的纠缠,竟直走到蜀王面前说道:“殿下,请让人带我去见嘟嘟。” 纳兰浩闷闷的望了纤纤一眼。 蜀王看了一眼微微开始泛明的天色,突然露出一丝痞笑,悠然的说道:“好。”心里却在叹息,让纳兰浩拉着在这里守了一夜,却没有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结局,是不是自己现在真的太闲了,是啊,还有六百里就打到了南理的都城最后的一道防线陌城,而且这一路上也再没什么大的城池了,多半都是山,而且山上都是绝壁多些,少树木,并不适合伏上重兵 纤纤抱起还在熟睡中的嘟嘟,蜀王给纤纤准备了一匹好马,一些干粮,还有一千两银子,问也没问纤纤打算去那,只是笑容可亲的说道:“一路顺风。”便将通关的手书递给了纤纤。 可不知道为什么,纤纤却总是觉得在他的笑容里有阴谋 纤纤抱着嘟嘟骑在马上,出了皇上暂住的城主府,这时候天色已经放明,只见一队巡逻的士兵从街市上走过。但整个市面上寂静地出奇,只余巡逻者脚步声与甲盔挤压的“叮咔”声在清冷的空气里回荡 虽然大唐军队已经严禁扰民,但这些民众的惊慌还是少不了的,所以原本已经该热闹起来地街市还是冷冷清清,这一队兵士走过,街道上更显慌凉。 纤纤有了蜀王地手书。很方便地就让守军开了关防出城。 出城后。纤纤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那。便准备先回陈家村里看看。想找找那里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捡带在路上用地。 纤纤骑在马上。在马地动下。只觉得胸口上地伤处一阵阵剧痛蔓延上来。好像在一次一次地提醒纤纤这一天一夜里地细历 纤纤回想这一夜。气闷之中又有一种酸楚。堵地厉害。想起临走时候地皇上地冰寒地眼神。更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浸到了冰冷冰冷地水里。全身冷地发颤。 纤纤想着心事没有留意马早就信步开奔。拐进了另一条小路里。等发现时。已是一地山草。不见道路地踪迹。纤纤想打马回头。却发现自己地骑术实在欠佳。马一连在圆地转了几个圈。纤纤只觉得转地头晕目眩。更是找不到方向了。只得跳下马来。准备拉着马先走一阵找找路迹。再说。 嘟嘟一直窝在纤纤地怀里。对于这个庞然大物早就有几分好奇了。这一下纤纤一个落地。嘟嘟看见马头就在自己面前。一顺手就拍了拍马。手指一不注意间就划了马地眼睛一下。马帘受惊。一个长嘶。长身立起。纤纤受惊地放开了僵绳。那马儿便帘撒开了蹄子。不管不顾纤纤地叫嚷向前奔去 纤纤急的大叫了几声别跑,可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儿跑了,不由狠狠的拍了嘟嘟地**两下,气愤愤的说道:“叫你乱动,叫你乱动。 ” 嘟嘟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一动也不敢动的,让纤纤打了,也只敢扁扁嘴,连哭都不哭。 纤纤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抱着嘟嘟背着行礼,在这荒山野地里慢慢走着,可是从白天走到了夜里才看到了一处小道。 纤纤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总算是找到地方了,可是看着小道深深的通着山里的另一头看不到尽处,害怕自己这样抱着嘟嘟在夜里乱走,还是会不太安全,便就在近在附近找了一个大树,在那避风地一面,挖开了浮草,就准备先去捡点柴火呆会在这里生着火先凑合着过一夜刚走到树后,就听见身后远远的传来一阵“唰唰”地声音,好像有强风刮动着地上的飞草,可是这天没有风,纤纤将手拍在树上,甚至可以感受到这树好像都在微微地颤抖,纤纤眉目一动,难道是军队? 赶紧叮嘱嘟嘟一会不论看见什么,都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天色越发晦暗,走在路上几乎难以分辨方向,纤纤却就着夜色,纵气提身,几个借力就拉着嘟嘟落在了树上,好在正值五月时节,树叶正是茂盛的时候,远远看去,根本就看不出树上有人。 真地是军队,纤纤看着一队布兵,个个身背重物,绵长的一队慢慢的从纤纤伏着的树边不远处的小道上走过,纤纤略数了一下约莫有几千人,都是身着南理国的禁军服饰,纤纤扬了扬眉头,大唐规定附属国养兵不可超过五千,而且这五千只能当做皇宫禁军使用,其他城池只能留有部分就算有人敢多养点,加上以前退役的都加在一起,也不会超过三万。这一下就有了几千人,只怕算是老底都出尽了,纤纤看着军队走远,又停了停,确定没有人在后面了,这才从树上滑了下来,看见路上撒了一些细小的粉末,纤纤似乎嗅到了一股烟花的味道,不由愣了愣,走过去把用手指挑了一点撒落下来的粉末,细细嗅了嗅,真的是火药的味道为什么会让这么多兵士背着火药行军总不会是为了庆祝南理国让攻陷,而去放烟花吧? 纤纤的眼眸徒然收紧,难道,这个时代,南理已经可以做到火药军用了?如果真是这样,纤纤不由有些担心皇上的安危 风吹过,大树摇摆中发出飒飒的响动,纤纤却感到背上一阵阵凉意,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去与军队相反的方向,可是纤纤却不由自主的沿着小路走过去,因为既然这些人从这里过去,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里是皇上行军将经过的地方的必经之道 如果他们真地用炸药在山壁处伏击,就算皇上有千军万马,那也只有送死一条路,不能看着皇上去涉临这样的危险里,不能忍受他的生命再受威胁,而且自己却在一边漠视。 自己要去通知皇上!那一刻,纤纤心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大约没有人能比起现代来的纤纤更了解,炸药在军事上的运用完全可以弥补南理在人员上地缺少。 纤纤顺着道路慢慢向前走去,本来纤纤身子一直虚弱,抱着嘟嘟常要走走歇歇,可是今天,纤纤也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力气,就是支持着自已一路疾步如飞,嘟嘟撑不住就靠在纤纤怀里睡着了。 纤纤顺着小道赶了一夜,才渐渐走近了大道里,那些潜伏的军队却不知道是从那里开始潜伏了,想是看着纤纤一个女人又抱了个孩子并没有再意,就让她那样过去了,纤纤进了大道已经天色大亮,嘟嘟也醒了,纤纤拿了点干粮喂过他,自己也随便啃了两口,这才发现其实自己不过离开了城里三十多余里,这一天一夜都是在山里乱晃过去了,喘了口气,就往城里走去。 纤纤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近晌午时分,纤纤一进城里就直冲到城主府,要求见皇上,不过,让众侍卫给无视了,只是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来应付纤纤,这只怕还是看着纤纤手里有蜀王的通关手书,要不然,估计直接赶走了 这个官员看见纤纤很客气地说道:“陛下正在与众位大人们一起议事,有什么事情,还是有我来为夫人转告吧。” 纤纤急的都快上火了,这些人却一个比一个磨蹭,纤纤不知道那些人是背着火药来打伏击还是来攻城,真的很害怕皇上会吃个哑亏,不由怒喝道:“什么事也不如我的事来的重要,你要不肯通报,我就直接闯过去。” 着话,纤纤也不再搭理这个官员就竟直往里闯,看着纤纤是个女子还抱着孩子,又是蜀王地客人,打又不好真的用力打,赶又赶不走,一时城主府门口就闹腾了起来,时间一长,那个官员总算是嚅嚅嗫嗫的跑去禀报 皇上听到有人打扰议事,本是极度不悦,可是当听到是纤纤去而复返,反是有些傻愣了。但脸上还是保持着一副沉静的样子,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蜀王故意留在最后一个走,望着皇上,痞笑道:“六弟,收收脾气,好好说,别又把人家吓跑了。” 皇上回目瞪了蜀王一眼,那沉静的样子立刻有些波动了,当纤纤让人带到皇上面前的时候,皇上只是悠悠的望着她,纤纤也不管那么多,只是把自己一夜地所见所闻都叨叨了一遍,又把自己的猜测,还有炸药的使用及功效给皇上详解了一遍,可是皇上却如同未听出这件事的重要性一样,只是凝望着纤纤说道:“你为什么要回来?” 纤纤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说了这么多,这大哥还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回来,没好气的说道:“给你报信啊。” 皇上叹了一口气,语意深深地问道:“你知道你回来,这意味着什么嘛?” “意味着老实说,我来之前没想那么多,你问这些有的没有地干什么,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这件事很重要,火药纤纤真的有些无奈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问这些没油盐地问题。 皇上上前一步走近纤纤,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附在纤纤地耳边轻声说道:“这意味着,我再也不会放手让你离开,也决不准你离开,这你辈子就注定要做我的女人,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 纤纤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正在这功夫,皇上搂紧她纤细的腰身,凑首吻住了她瑰嫩的唇 那一刻,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了彼此,那些皇权,那些霸业,好像都离的远了 这一刻,他们都懂得了在自己的生命里,彼此是多么的重要,而自己有多么的在意对方,既使曾经分离,也隔不断对彼此的牵伴。 何况分离之后,那样入骨相思,刻骨的心念,让心一阵阵的抽痛,如果可以,却是再也不愿意去领受了 第二天清晨,皇上携着纤纤一起立在城楼上看着正准备出发的大唐军士。 经过这一夜,他们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分离,在登上城楼前,他们已经都明白,未来的路将会注定与对方相依相伴,但似乎这条路并不好走,虽然皇上绝不会在择选女子入宫为妃,可是已经入宫的那些女子也是不少,纤纤希望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似乎真的很难,而且在大唐的权贵里,纤纤的身世与经历都会成为很大困扰 皇上已经与嘟嘟见过面了,看着这个已经近五岁的儿子,而自己这个父亲却从来没有尽过一天责任,心里早就有了几分愧疚之心,但这个孩子是在皇宫外出生的,这样就注定他的出生的时间与地点,将会成为他让众人怀和垢病的弱点 可是这一刻,他们依然望着对方,相视而笑,那样的云淡风轻,好像只要他们在一起,这一切就没有什么了不起,就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是不可以解决的 只要他们手牵着手站在一起,这一切的问题,似乎就不再是问题 初升的阳光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映在城楼下的众人眼眸里,有一种不容于世俗的孤绝之美,他们一起伏着身子,看着城楼下缓缓的经过的大唐军队与众多臣民 史歌千代,江山万里,方是帝王霸业。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乃女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