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养父后》 第一章 他许褚很少会碰见这么大的麻烦,眼前泪汪汪的小女孩让他头痛不已。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他被诈骗了,还是最难以启齿的骗婚。 而骗子给他留下一个天大的麻烦,眼前的小女孩。 他想不到一个当妈会如此狠心,为了钱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哦,没准连孩子也是假的,不知道从哪疙瘩地拐过来的。 小女孩泪眼汪汪地抱着他的大腿,“许叔叔,我可以帮你做饭洗衣,不要把我扔给福利院好不好。” 许褚头晕脑胀,想了半天,“这样吧,我打电话问问,看有没有想收养小女孩的家庭好不好,你看我一个单身汉也照顾不了你。” 几个电话一打,他爸妈知道他被骗婚这件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让他赶紧把这烫手山芋甩掉。 他爸妈铁定了要他自己吃这个亏,也不肯帮忙照顾孩子。 当她为了讨好他不小心烫伤自己的手后,他叹了口气,细致地为她擦药,“不要担心,我肯定会给你找个好的家庭收养你的,而且在找到之前,我都不会赶你出去,明白吗,别担心。” 乱七八糟地忙了一通后,收养孩子这件事情还是没有着落。 毕竟谁家会平白无故想要多出来一个孩子,他真的年纪轻轻快愁坏了。 没错,他今年才三十岁,正当年,父母之所以生气,是因为在他们眼里,一个要模样有模样,要事业有事业的成年男性,怎么会想和一个离异带娃的女人结婚。 他倒没父母想的那么复杂,也没有什么心理问题,他只是喜欢年纪比他大的,喜欢成熟美丽的姐姐,走起来摇曳生风,至于生没生过小孩,他更无所谓了,他天生就对小孩子无感,也不执着一定要生一个自己的小孩。 谁承想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那个女人还留下了一个拖油瓶。 这个小女孩才十二岁,也是可怜,但于他而言,只是个麻烦。 现在还是个烫手山芋,干脆扔给父母带好了,他想。 犹豫再三,父母年纪大了,家里虽说不差钱,但是带小孩说到底心力不足。 他懒得再想,也不想多花心思应付那些表面上收养小孩,心底里算盘珠子敲得噼里啪啦响的人。 一拍板,这孩子以后就归他养了,对他来说,怎么样都养得起。 但是事情好像远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第二章 转眼间她已经十七岁了,有些时候她会想起那个女人抛下她的恶毒嘴脸。 点点猩红映在她的嘴角,“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害你呢,许家有权有势,你留下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身为一个母亲,她不在乎她会不会被送到福利院,会不会被虐待。 她还记得自己问她,“既然许家这么好,你怎么不留下呢。” 回应她的是一个巴掌,“轮得到你来对我指指点点,你跟你亲爸一样,都是贱人。” 说完这句话,她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她恶毒地在心里无数次诅咒她过得不好。 但无论好与不好,她整个人销声匿迹,了无音讯。 许褚收养她之后,就给她改名改姓了,她现在叫许盈语。 至于从前的名字,她再也不想提起了。 “盈盈,我们明天去看电影不,”一道清亮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此时走过来一个人,阳光打在他脸上,两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陈萱切了一声,“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扭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赵梧在她身边坐下,风传来了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2. 课间悄悄握住的手,彼此心照不宣的笑容,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幸福顷刻被打碎,她看见那个女人在校门门口张望。 赵梧捏了捏她的手心,“怎么全是汗。” 她把手抽出来,“我想起来有些东西落在教室了,我回去拿一下,你先走吧。” 走进空无一人的教室,她开始大口地喘气。 她现在要怎么办?打电话给许叔?许叔会怎么想?他会把自己赶走吗?他会不会让自己跟那个女人回家,害怕掐住了她的心脏。 她好像又回到了弱小的童年,爸爸意外过世,她被爷爷奶奶嫌弃是那个女人生的,不愿意抚养,而外公外婆要带舅舅的儿子,也不愿意管她这个拖油瓶,她是这家吃几天饭,那家睡几天觉,永远等待不回家的妈妈。 她还记得奶奶大骂那个女人是小贱人克死了她的儿子,又骂她这不知道是谁生的野种。 她的爸爸是在捉奸的路上去世的,爸爸去世太久了,她的印象里是一个很老实的人,人很温吞,只不过后来他死了,回忆也被糊上了一层薄薄的浆糊。 印象里那个女人总是会带不同的男人到家里面来,他们做什么都不会避着她,刚开始看见的时候还有点好奇,后来就只剩恶心了。 有些人会把她赶到别的地方,有些则会恶趣味地忽略她。 家里面处处都是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做爱的痕迹,但是爸爸好像一无所知,老实本分地工作,维持着家里的生计。 她有时候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爸爸的女儿,但是她翻出爸爸房间的DNA检测报告的时候,她感觉一切都有点可笑。 她爸爸究竟是抱有什么心情忍受这一切的发生的,又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忍受不了突发奇想要去捉奸,她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有明白的一天了。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拉回了现实,是陈萱。 “你在找什么,怎么还不回家,”陈萱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病了吗?” “没事,我只是刚刚跑的有点急,怕东西丢了,”她捏紧了自己的袖口。 “那我们一起回家吧,你自从谈恋爱就老是忽略我这个好朋友了,我好失落,”陈萱挽起她的手。 “好,”许盈语根本无瑕分心听她说了什么,她躲躲藏藏地往门口走去。 陈萱有些不高兴,“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 眼看那个女人往她这看过来了,她拉着陈萱往另一条小路走去。 两个人都跑得气喘吁吁。 “你究竟在干什么,你今天怎么这么莫名其妙,”陈萱是真的有些生气。 “来不及了,我回家再和你解释,”她飞速打了个的。 陈萱留在原地跺了跺脚,“什么嘛。” 最让她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到家的时候许叔已经一脸不耐地坐在沙发上抽烟,他之前从来不在家里面抽烟。 “许叔,我回来了,”她站在原地有些忐忑。 许褚把烟掐灭,“你妈回来了,你知道吗?” 许盈语艰难地开口,“看见了,她来学校找我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可以先和许叔说,”许褚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许盈语拳头拧得死紧,像要拧出血来,“我不知道,许叔。” 她不知道坐在这的人是什么想法,但她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想法,她的日子过的比她想象的好一万倍,那个女人绝不允许她拥有这样的生活,她的想法就是留在许家和许叔一起生活,可是她不能说,因为她知道,许叔并不喜欢她这个拖油瓶,甚至因为她的缘故,许叔和他父母的关系也弄得很僵。 这几年过年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在家等许叔回来,而许叔的表情如同预料中的满脸腊色。 许叔也很少关心她在学校过的怎么样,也从来不会参加她的家长会。 她知道,只要有人接手,许叔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她走。 认清这个事实的过程是残酷而绝望的。 一开始她还恨自己像条狗一样被抛弃,但是在许家,她至少不用过人嫌狗憎的生活。 如果那个女人要带她走的话,她没有留下来的资格和砝码。 她只能等待命运的宣判。 等了很久,许叔敲门了,“你妈打电话给我了,我出去一趟,晚饭你自己糊弄一下吧。” 许盈语应了声,她坐在窗边看月亮,月亮很白很大很圆,楼下有人在牵着狗夜跑。 赵梧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写作业,等着她给他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陈萱应该在生气,生气她为什么不给她一个解释,还有这段时间的冷待。 也许许叔和那个女人正在吵得不可开交,她叹了口气,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命运。 餐厅里,许褚带着怒意地盯着,“纪敏佳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的女儿,要我给钱养,我没让你还钱就不错了,我就应该报警把你抓起来。” 纪敏佳依旧脸上挂满了笑容,“那你报警啊,我现在就可以因为遗弃和诈骗进监狱,这个结局,难道不是令人皆大欢喜。” “听说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结婚,我猜是为了曾笑吧,你父母应该给你不少压力,你都快四十岁了,你爸妈又只有你一个独生子,不知道那贱人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居然对她这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床上功夫做到位了。不对啊,我记得你不喜欢清纯款的。” 许褚听完怒不可遏,“你就是这么污蔑你女儿的,那我现在告诉你,你想要走这个女儿,没门,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把她给你。至于我两的账,我们走着瞧。” 许褚为自己的豪言壮语有些心虚,因为他不知道那丫头是不是想跟她妈走。 这丫头十二岁才跟着他长大,这么大的小孩,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和心思了,他知道,她是一个心思很重的女孩,什么想法,在外面受到什么挫折了,从来都不会和他说。 他不知道她妈妈对她的意义是什么,之前跟她妈过的什么日子,但是想也可以想象,她妈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但他不计较那么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他没折腾死纪敏佳,是他放了一马,他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这样的亏,被人骗婚,这件事至今让他在圈子都是个笑话,大家都是人中龙凤,家世显赫,呼风唤雨,平白为这事矮了人一截,当然,也怪他识人不清,阴沟里翻了船。 今天纪敏佳找上门来,说明她平时没少在暗地打听他,想要以许盈语做筹码来威胁他,他只能说,纪敏佳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了。 只要她出现,以后都没她好日子过。 受了一肚子气,饭也没吃几口,带那丫头去吃个夜宵吧,估计她肯定也因为她妈的事情吃不下饭。 一瞅家里的垃圾袋,果然。 他敲门,“盈语,你还没吃饭吧,出来,许叔带你出门吃夜宵去,西城街开了家不错的烧烤店。” 半天没有人应,他打开了门,静悄悄的,心里莫名有些发慌,刚刚门口看了,鞋还在,人应该在家啊。 浴室还亮着灯,有哗哗的水声,他敲敲玻璃,“盈语,盈语?” 不好,他拉开浴室门,红色的水顺着浴缸不断地往外溢,呼吸好像暂停了一瞬,他抱起人就往外跑,直到跌倒在地,才意识到,要打120。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闪烁,他捂住自己的脸。 漫长的等待后,医生出来了,他赶忙上去询问,“怎么样了,人没事吧。” “你这家长怎么当的,病人失血过多,引起了心肺功能衰竭,差一点就死在手术台上了,还好是送医及时抢救过来了,就是要在ICU病房呆几天观察一下,你先去给她办住院吧” 许褚点点头,魂不守舍地拿着单子走了。 他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他回头就看见许父许母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这么大的事,我们能不过来吗?你看看你,像什么话,放着好好的给你的家世好人品好的对象不要,要跟那个离了婚还带个小孩的,你真以为自己是绝世大情种,追求你口中所谓的感情就算了,还要收养什么小孩,管又管不好,由着那女人蹦跶,把小孩闹到要自杀的地步,你看看荒不荒唐啊。” 许母扯着许父,“你别说了,没看孩子都快哭了,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见他掉过眼泪。” 许父哼了一声,“我看这小子就是太顺风顺水了,就该让他长长记性。” “长记性也不是这么长的,你儿子是长记性了,人家小姑娘命都快没了。” 许母扯了一把老头,又说,“那个女人的事,我们会解决,你多关心关心那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最重,她又身世坎坷,你别再跟之前一样当阿猫阿狗养着,给点钱,让人去上学,以为这就够了。但是也别管太多,为人长辈的,心里也要有点分寸,不要越界,行了,你这三十几岁不是白长的,心里要有数,我和你爸就先走了,记得我的话。” 第三章 许盈语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人还有点恍惚,但是如果再来一次,她应该是无法再下这样的决心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想。 许褚正在给她削苹果,他一言不发,她也不敢说话。 许褚率先打破了僵局,“你妈的事,我会处理好,你先安心养病吧,以后她都不会有来烦你的机会。” 她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她以命相搏,还是为自己换来了一个机会,许褚的父母认不认她这个孙女没关系,只要她一天还姓许,在她独立之前,许褚就不会不管她。 太好了,这个结局真是太好了。 病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陈萱。 许盈语有点惊讶,许褚直接给她办了休学,说要让她休息几个月,整理好心情再回去上学。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住院的事情,这不是一件多么光彩或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陈萱把花放在床头,“是不是很惊讶,这家医院是我二哥开的,他说你在这住院。” “我当然要来看看我最好的朋友,”她刻意在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许盈语有些羞愧,她知道陈萱对她不错,人品性格都很好,但是,哪怕她名义上是许褚的女儿,她还是觉得和她们天差地别,下意识地就产生心理上的距离。 她一直很奇怪,陈萱性格明媚直爽,为人仗义,又很有分寸,为什么会和她成为朋友。 她天生就会看人脸色,一直选择谨小慎微的活着,她有时候也会讨厌扭扭捏捏的自己,但忽然成为一个敞亮的人,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了。 “我是因为自杀被送进来的,你二哥应该告诉你了,至于其他的,原谅我,我还不想说。” 陈萱跟个炮仗似地就开始谴责她了,“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我是为了刨根问底才特意过来看你,我真是一腔真心全喂了狗,算了,你当我今天没来过,以后在学校也别跟我打招呼,看见你就来气。” 陈萱还没走到门口就被许盈语拉住,她什么也没说,就只是自顾自地抹眼泪。 陈萱赶紧把她拉回床上,“我的姑奶奶啊,你别哭了,是我错了,待会你爸看见我把你弄哭了,不得杀了我。” 许盈语破涕为笑,陈萱翻了个白眼。 “哭哭哭,福气都给你哭没了。” 边说边往门口张望,确定许褚还没回来松了口气,却见许盈语在一旁偷笑,她作势拧了一下她的手臂,“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笑我。” 许盈语从抽屉扒拉了一堆零食,要分给陈萱。 陈萱也不客气,哗啦啦撕开就往嘴里塞,“我才不跟你客气,这都是你欠我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赵梧最近老问我你干什么去了,我都搪塞过去了,你还是趁早给他发个消息。” “可能要几个月,我爸说要我在家好好休息,最好是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陈萱走了不久,许褚就回来了。 他这几天都守在病房,其实她已经没事了,再住几天院,等伤口长得差不多就可以回家了。 “许叔,你最近不用上班吗?” 许褚拿出小桌板,把买来的水果一盘盘地摆上去,“怎么,天天来看你,嫌我烦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盈语紧张地都说不出话。 许褚摆摆手,给她递了个叉子,“行了,别操心我,多操心操心自己。” “心理医生我已经约好了,是我大学同学,明天下午三点,她会过来找你。” 许盈语一颗被搅得心七上八下。 次日下午,心理医生准时到达。 来人穿着黑白灰的衣服,唯一鲜艳点的是手里玫红色的包包,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你好,我姓黄,叫我黄医生就可以,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黄阿姨,我是你爸爸的大学同学,今天来是先做一个初步的了解,沟通一下,等你差不多可以出院之后,我们再做进一步的心理量表测评。” 末了,她又补充,“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不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 “最后一句话是他特意跟你强调的吗,”一直安静坐在床上的少女忽然开口。 黄医生笑了笑,“不,这是我的猜测,他什么也没说。” 许盈语将头偏了回来,“你想了解什么就问吧。” 黄医生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本子,“从你有记忆开始,你的童年是和父母一起生活的吗,你和父母相处的过程中发生过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可以适当举例一下。” 许盈语仔细思考了一下,“没有。” “一个也没有吗?让你生气,痛苦,不安的事情,或者是让你愉快,欣喜,激动的事情。” 许盈语摇摇头。 黄医生又问,“那你第一次产生自杀的念头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产生自杀的念头。” 许盈语靠在了床上,“没有,在这次之前,我都没有产生过自杀的念头。” “黄医生,我知道你也许从心里初步认为我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我无意辩解什么,也无意逞强,说自己不是病人,不需要吃药或者是进行任何的心理疏导。” “治病就势必要撕开伤口,再次回忆起那些血淋淋的过往,我不知道许叔期望从治疗过程中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但是无论结果如何,整个过程中,最痛苦的是我,也许我会从痛苦中长出新的血肉,也许会再次寻找一个解脱。” “我知道无论是你还是许叔,都是出于为长辈或者医生的角度考虑问题,希冀我拥有健康的心灵和身体。关于这一点我唯一可以向你保证的是我不会再自杀,也不会再做出任何有损于身体的行为,并且我的身体如果出现了任何状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告诉许叔。” 黄医生停下了手里的笔,“好的,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会和你爸爸沟通的,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我。” 许褚不可置信地确认了两遍,“她真是这么说的,”来回踱步叹气,”你说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可以给她的生命带去一点色彩。” 黄医生拍拍他肩膀,抿了一口咖啡,“我想这孩子应该是明白你的心意的,但很明显,你们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不然她会在你提出心理治疗时就阻止你,而不是通过我这个外人来告知。” “我知道对你来说,养个小孩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就算你养她一辈子也养得起,但是养育一个孩子不是养只猫猫狗狗,给它一点食物,几个玩具就可以了。” “你要是想救助贫困女性,可以成立慈善基金会,可以给她捐款捐物,而不是将她养在家里,放任她独自长大。” 许褚苦笑了一声,“你说话还是那么犀利。” 黄医生耸耸肩膀,“不过你也别太自责,有些问题只有本人才能解决。我作为一个外人,认为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提供这么的丰厚物质条件,我想她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许褚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宽慰,有空请你和周哥吃饭。” 黄医生摆摆手,“吃饭就算了,最近他带孩子带的焦头烂额,看见谁都想发火,还是过一段时间吧。” 许褚进来的时候,她有些忐忑地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没有兴师问罪的打算,暗地里松了口气。 两个人坐在病房里,四周空气好似凝滞。 许褚率先打开了话头,“黄医生说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我以后会改进的,你对我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不要感到任何的不好意思。” “这样就很好了,许叔,” “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的自杀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这不是被你救下来了,”她努力扬起安慰的笑容。 许褚蓦然被她的笑容刺痛,痛苦如同潮涨潮落侵蚀他的内心。 他认为现在应该上去抱住她放声大哭,自责自己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以此获取她的宽慰和原谅。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回以一个同样有些勉强的笑容。 许褚这几天不放心她,都在医院陪房。 她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许褚睡着了,才偷偷拿出手机。 她给赵梧发消息说自己明天就能来找他,结果消息却石沉大海。 可能这么晚,他已经睡了。 第二天早上,手机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消息。 赵梧生气了,她有些恐慌。 从她进医院起,两人都没有联系过,赵梧给她发了很多条短信,她都故意忽视了。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许褚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现在医院前台办理出院手续。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赵梧拨过去一个电话,今天是休息日,他应该在家的。 很快,电话被人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年轻的女声,“是谁啊,赵梧不在,他跟人打羽毛球呢。” 许盈语飞速把电话挂了。 许褚边开车边不停地往她这看。 “怎么了,许叔。” “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想多关心关心你。” “我没事,就是要回去上学了。” “噢,厌学啊,没事,我可以再帮你请几天假。” “谢谢许叔,不用了,我怕落下进度到时候不好赶。” “怕什么,考不上的话大不了送你出国读个几年,回来照样风风光光的。” 许盈语被逗笑了,“也不是不行,但是在家里面太无聊了,还是回学校呆着有意思。” 许褚拐了个弯,“行,都随你,到家了,你想吃什么,出去下馆子还是外卖。” 许盈语有些抱歉地看了他一眼,“我和我朋友约好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刚刚我直接就开车送你过去了。” 到陈萱家门口的时候,她还有些晃神。 陈萱捏了她一把,悄悄对她耳语,“你之前也没说要来啊,还有,你爸怎么上这么帅,你说他是你哥我都信。” “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许盈语,“我可以……”的话音还没落下,许褚已经坐上车飞驰而去。 …… 他怎么不喜欢听人把话说完。 陈萱给她倒了杯水,“我就说那赵梧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看,你才住院几天,他身边就出现了新的莺莺燕燕。” “我也不是为他辩解,只是接了个电话而已,是不是我们想多了。” 陈萱啊啊啊啊地就向她扑了过来,“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天天都帮那死男的说话,嘴上也离不了他,我怎么交了你这么个恋爱脑的朋友,我们还是绝交吧,我受不了你了。” 许盈语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来都来了,我们下午出去玩吧。” 陈萱眼睛一亮,“好呀,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许盈语看着一整排的男仆,还有浑身鼓胀的肌肉,“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我们都还没成年,我和你来这种地方会一起被打死的,我才刚从医院出来,我还不想进去。” 陈萱摇摇手,“安啦安啦,他们只是陪玩,从头到脚都合法的,你说是不是 ,Joey。” 叫Joey的男生十分配合地拿出swtich放在陈萱手上,“当然了,我们可是很正经的,”说完还朝许盈语Wink了一下。 许盈语一阵恶寒。 “我跟你说,这家店里的男仆可是我见过平均颜值最好的,培训的也最好,最有服务意识。” “大小姐还去过别的男仆店吗?”Joey看似礼貌的问句问得陈萱干笑连连。 “没有啦,自从来过你们店我就再也没去过其他男仆店了,我对天发誓。” “对了,说了这么多,我还没介绍我的朋友呢,我朋友话少,你们找个安静点的陪她玩。至于玩的内容,看她吧,嗷对了,钱都算我账上。我账上还有钱吧,少了的话我再冲点。” Joey闻言脸都笑开花了,“哎哟,我的大小姐,你账上钱还剩两三万呢,不用费那事的,等他们促销了我再告诉你。” 陈萱笑了笑,“还是Joey好,会替我省钱。” “那是,大小姐可要常来。” 许盈语内心暗自腹诽,这对话要是发生在高级会所和牛郎店,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违和。 陈萱领着Joey到包间去了,回过头交代她,“想吃什么也可以点,这里的吃的都不错,别和我客气。” 店长领进来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害羞的孩子,坐在这里半天也没开口,怎么,还要她自己找话题。 服务意识去哪了,这就是培训的结果。 “你叫什么,你是新来的吗,”许盈语还是主动提起了话头。 “大小姐,我的英文名是Evan,我刚刚来这不久。” 难怪,Joey坑陈萱,推了个比她还害羞的,听听这机械的回答。 “那你今年多大了,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份有些特殊的工作。” 女高中生爆改HR,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这样的标题。 从她问问题的时候,他就不停地拉扯着自己的裙摆,已经揉皱成一团了。 “这份工作的时薪很高,我很缺钱。” 许盈语闻言点点头,“你很紧张吗?” Evan闻言更无措了,“我会努力改进的,请大小姐再给我一个机会。” 许盈语摇摇头,“我有一个让你不紧张的小诀窍,每次我有需要上台表演的场合,我都会用这个方法,就是在心里给自己伪造一个身份,比如说我需要做一个英语pre,我会把自己想象成一名一流的英文销售,我的客户都是外国人。我必须英文非常的流利并且十分了解我的产品,这样我的客户才有可能为我的产品买单。” Evan的脸有些红。 第四章 许盈语点了两个小蛋糕,还有一些小吃和饮料,“适当的甜食有助于放松心情,我们今天下午就看这个电影吧。” Evan低头说了声谢谢。 屋子瞬间暗了下来,电影上演着Rose和Jack的相遇。 碰到有些暧昧的情节,Evan会偷偷看她一眼,她只是很专注地看,脸上毫无表情,让人猜不出此刻的她在想些什么。 电话铃声准时响起在电影老年rose的娓娓道来的叙述中,她歉意地看了他一眼,就出门去接电话了。 他此刻有一种近乎尖锐的直觉,她不会再回来了。 赵梧在电话里解释接电话的是他表妹,“她以为你是某个骚扰我的追求者,所以直接删除了通话记录。我看见陈萱骂我的消息才知道你给我打过电话。” “抱歉,一声不吭消失了这么久,我前段时间生病了,一直在医院静养,手机被家里人没收了,今天下午刚出的院,想着今天放假,也许你有空和我见面。” 她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赵梧也识趣地没有揭穿她。 “我来找你,你在哪?” 很快,赵梧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她眼前。 打量她半天,“看着气色还不错。” 她忍不住笑起来。 心情一下就明媚了很多。 “你晾了我这么多天,是不是要给我点补偿。” 许盈语更喜欢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心意,她把他的头拉下来,轻轻含住他的嘴唇,浅浅吸吮了几口。 赵梧没想到一向有些害羞的她会有这么大胆露骨的行为,在今天之前,他们都只是偶尔轻轻碰个嘴唇。 他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亲过瘾,刚刚的触感就像有羽毛在他心里面划了一下。 他后来都有点心不在焉,她明明在说话,他却在想怎么亲才能够让她在怀里颤抖。 她回家时,意外地发现许褚已经在厨房里捣鼓饭菜了,他把购物袋的蔬菜拿出来放进冰箱里,很明显也是刚回来。 “你谈恋爱了?” 这句话问得她的背立马绷紧,这是诈她还是被撞见了。 “我看见他送你回来了,紧张什么,”他轻笑了一声,“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很正常。” 她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最近他好像忽然代入一个好爸爸的角色,不像以前经常不在家,请阿姨做饭,家里长期只有她一个人。 他出现的太频繁了,以至于她有一点点的不习惯。 平静得如同死水一样的生活荡起涟漪。 她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但她无所畏惧。 赵梧确实对接吻这件事有点食髓知味,见她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她,每次见面的时候,他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腹部传来热意。 他以为这种荷尔蒙不会存在太久,没想到他们谈恋爱的一年里,他还是会有把她抱进怀里蹂躏的冲动。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和惹人怜惜,他莫名对她有种原始的保护欲。 所有肮脏和龌龊的念头都在他的脑海里回旋。 他有时候痛斥自己的下流,但又忍不住一遍遍在心里描绘她动情的模样。 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他高潮,他觉得自己好像对她有重度依赖症,一天不见她就心发慌。 她生病这几天,他几乎要疯了,他阴暗地故意不回她的消息,甚至故意让表妹接她的电话,还为此编造拙劣的谎言。 她如果也能体会到他抽丝剥茧般的心痛就好了,他有一瞬间这么想。 但是下一秒又陷入极端的恐惧中,如果她生气再也不理他要和他分手怎么办。 喜欢一个人就像一场癔症,他知道自己病入膏肓,甚至知道,她没那么喜欢他。 当一个人陷入昏天暗地的爱恋里,会在疯癫和清醒中来回切换。 周日下午,许盈语和赵梧约在他家写作业。 许盈语去厨房拿饮料了,她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发现是个陌生号码,就接了起来。 是个男生,问她最近有没有时间,要不要来店里玩。 他啪得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许盈语回来后就发现赵梧有点怪怪的,但是也说不上来具体哪里怪,和他说话他也正常回应,也不像闹脾气的样子。 对她来说,哄赵梧是一件信手拈来的事,但一旦开了头,就是无底洞,她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眼神。 他好像对她有很重的肉欲,这是喜欢吗,也许吧,她从纪敏佳身上学到的唯一一点是,爱不爱那个人,不影响和那个人做爱,接吻和抚摸彼此。 纪敏佳喜欢用身体来换取她想要的,如果她不是她的女儿,她会觉得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毕竟那些男人倾尽所有也要往她身上扑,可惜,她恰巧是。 当然那些男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哪怕是许褚这样的好人。 她讨厌许褚,如果没有真心,他不会被骗的这么厉害,明明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还是愿意赌最后一个可能性,她愿意放弃自由的生活和他结婚。 其实说起来,纪敏佳也没有欺骗他什么,只是骗了他一颗真心。 就是这一颗真心,让她深恶痛绝,她有时候会想许褚把她留下来何尝没有睹物思人的念头在里面。 那个人女人虐待她,可笑是最后她还是受了她的荫庇。 甚至为了这点荫庇,她还要赌上自己的生命。 奇怪的是,她们两没有上过床。 她怀疑过许褚不行,但很快就否决了。 这些年许褚基本上都在外面过夜,她也陆陆续续见过他的几位女友。 托她妈妈的福,女人近期有没有享受的性事,她看一眼就知道了。 她也不想敏锐地察觉这些,只要是当着她面做爱,纪敏佳就会盘问她,问她有什么表情,是怎么叫的,如果她不回答的话,就会得到一个又一个的巴掌,直到得到满意的答案。 她懂女人的眼神,也懂男人的眼神,赵梧有些时候在想些什么,她一清二楚,她只能无视,她不想变成她妈那样的女人。 性行为是她身上邪恶的开关,她有着这样的直觉,一旦打开,她就会掉进堕落的深渊。 她回到家时,许褚已经在家了,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女正笑盈盈地坐在沙发上和她打招呼,“小语回来了,你爸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就等你回来开饭呢。” 又是这样的神情,她的心里头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厌烦。 她知道她没做错什么,只是对她展露了一点善意。 她仍旧感到止不住的愤怒,她们上床了,从她偶尔露出的餍足的神情,腿不自觉得伸开,都在昭告这样的现实,她同时也讨厌这样卑劣的,阴暗的,恶心的自己。 她内心深呼一口气,对自己说,不要再攻击自己。 她回应了一个笑容,“谢谢阿姨,我洗个手就回来。” 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和纪敏佳丝毫不相似的容颜,露出了怨毒的神情。 她不由地笑起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露出如此丑陋的表情。 她一直以为自己调整的够好,才会把那些见不得人的的东西埋藏的死死的。 她恨许褚,她一直明白。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她躺在无聊的看着手机,一通电话打进来了,是Evan。 她有点兴致缺缺。 “谢谢你上次给我的五星评分,店长顺利把我留下来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没时间也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学习很忙,我会等你和你的朋友过来。” 当许盈语提出要和陈萱再去男仆咖啡店的时候,陈萱眼珠子都快掉了。 “你不怕你家那位吃醋啊,虽然人家是绿色营业,但就你家那醋坛子,有时候我黏你一会儿,他都要瞪我好几眼。” “大不了就分手,”许盈语无所谓地翻翻书。 “我天,姐,你黑化了,”陈萱掐了掐她的脸蛋。 她自然地把手拿下,“幼稚。” 陈萱把试卷拿走,“我们许姐真厉害啊,这次又是第一,瞧瞧这个字,再瞧瞧这个分数,再瞧瞧这个漂亮的小脸蛋,简直完美啊。” “要是有一天我不再像你眼中的那样完美,你会怎么样,” “咦,你也会担心这个,”陈萱好奇地看她一眼,“你跟个假人似的,要是不那么完美的话,我只会更喜欢你的。” 陈萱自然得就往她脸上么了一口,路过的赵梧瞪了她一眼。 她故意大声说,“我就是喜欢亲美女的脸蛋子。” 她们挑了个Evan空闲的时候过去,比起第一次上岗,他显得游刃有余太多,什么时候笑,什么时候递纸巾,一言一行都恰到好处。 陈萱找Joey玩去了,包厢里只剩下了他两。 很明显这次不需要她再找话题了,Evan拿出了《怦然心动》,“我们今天就看这个,怎么样。”。 许盈语摇摇头,抽出了《苦月亮》。 荧幕上交缠的肉体,她同样的面无表情,昏暗的灯光显得她像油画上的人物。 他悄悄地凑近,这时她把头偏了过来,他能听见自己呼吸暂停的声音。 “我记得你们的店规是,在店期间,不能和顾客发生任何关系,”她击碎了所有暧昧,只给他留下了窘迫。 “更何况,我有男朋友了,”这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 所以她今天是特意来拒绝他的吗,他不该喜欢上自己的第一个客人的,这会让他不那么游刃有余。 店里的其他顾客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有些被人看上了,不会留在店里,而是直接辞职亦或是被发现后开除。 店长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想也许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显然不是现在。 Evan轻易挑起了下一个话题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他进步飞快,她想。 她对在她身边的人是谁都没有很大的兴趣,是赵梧,是Evan,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只是需要一个异性陪着她。 至于为什么,她也很想知道。 她拒绝Evan,更多是遵循社会规范的道德,还有赵梧知道一切之后可能会有的疯狂。 赵梧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知道。 三好学生不过是迎合他人期待的假象。 Evan比赵梧无趣很多,从目前来看,他性格中没有暗面。 不够危险,这样的人无法吸引她。 第五章 陈萱戳了戳她,“你知道吗?就是那个Evan,他辞职了。” “听说他打工是为了给爷爷治病的,怎么会这么快就辞职了呢。” “你说是不是被人看上了?” 许盈语翻开书,“这谁知道。” 陈萱撅起嘴巴,“你不是认识他嘛。” 许盈语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一个不会再见的人,也不需要留联系方式。 周日是她去医院复查的日子,她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是Evan。 他一个人呆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想了想,她还是走了过去。 Evan一下就看到了她。 提起话头的人又变回了她,“听说你辞职了。” “是啊,我没有必要留在那里了,本来就是不适合我的地方。你呢,你为什么会在医院。” “我之前生了病,今天来医院复查。” 她默契地没有追问那个残酷的问题,也无意散发任何的同情。 她只是在原地静坐了一会儿,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想,这应该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正当她出医院门口的时候,赵梧正死死地盯着她。 “那个男人是谁?” 她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你既然看见了,就知道我们什么也没有,我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你有必要这么疑神疑鬼吗?” “我们,你究竟跟谁我们,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你一病病半多月就是他陪你的,你把我当什么,”赵梧气得气都有点喘不上来。 “你瞎说什么,没有根据的事情,别乱说好不好,” “我乱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压根就不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还要和我在一起,我是你的玩具吗?我的感受是不被在乎的吗” 赵梧眼眶发红的样子让她有些震惊,她从来不知道赵梧的内心是如此的没有安全感。 毕竟赵梧在她面前一直得体,规矩,贴心,哪怕她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而已。 在她眼里,赵梧只是随意地找了一个看上去不错且完美符合自己口味的女朋友,挡下不必要的桃花。 她们两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话又说回来,这样平白无故的污蔑无疑是对她人品的质疑。 也许对她来说感情里的忠贞不是必要的,但她毕竟没有实质性的出轨。 她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她想。 “既然你这么不满意我们的这段关系,那就分手吧。还有,不要到处造谣我出轨,我不想我们最后闹的太难看。” 她回忆起第一次遇见赵梧,他看见赵梧把一个男生的脑袋往墙壁上砸,鲜血糊满了墙壁,他从口袋里抛出了一袋钱,“这是你的医药费,别再找无辜的人麻烦了,她就算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其实仔细想想,赵梧喜欢的也另有其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呢。 回忆到此结束,她准备转身离开,手却被赵梧捉住,她痛苦地叫了一声。 赵梧明显慌乱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扯住她的袖子想要拉开。 “闹够了没,”她把手硬扯了回去。 她想要赶快走到没人的地方看一下伤口,却被赵梧给拖住了。 她此刻的怒意值达到了巅峰,“你是不是有病,”转头就看见赵梧的眼泪。 她叹口气,“你松手。” 赵梧牢牢地把她抱在怀里,“我不分手,死也不分手,你在外面谈十个八个也不分手。” “我就当外面那些野男人不存在,谁也不能动摇我的地位。” 许盈语被整的有些无语,“我都说了我和他什么也没有。” 赵梧委委屈屈地说,“没有就没有吧。” 许盈语狠狠拍他的背,“你现在该说什么。” 赵梧嘶了一声,“对不起,我不该疑神疑鬼。” “好了,就这样吧。” 赵梧拉起她的手,“你手怎么了,”他扯开她的袖子,眼睛瞪大了。 许盈语收起手,“现在知道就别问了,以后再告诉你,你的卡姿兰大眼睛可以收回去一点了。” “我爸要来接我了,你快走吧。” “他不是上次看见我们在谈恋爱,这有什么关系,你不说他蛮开明的。” “随你便吧。” 过了一会儿,许褚过来了,赵梧之前不以为意,信誓旦旦的模样被紧张取代。 他的背崩得笔直,手也规规矩矩地搭在裤腿缝上,看得许盈语在一旁直笑。 许褚倒是自然得多,“不介绍一下。” “爸爸,这是我男朋友,赵梧,就是之前你撞见过的那个男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许褚有些笑不出来了,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爸爸。 许盈语用胳膊戳戳赵梧,赵梧呆呆愣愣地叫了句,“爸爸好。” 许褚的脸一下就黑了,许盈语在旁边笑得不行。 赵梧一边鞠躬一边道歉,“对不起,许叔,我不是故意的。” 许褚扶住他的肩膀,“没事,你今天如果没有别的安排的话上我家吃饭吧。” 赵梧坐在副驾驶,车上的气氛诡异的沉默。 “许叔,你这车上的挂件挺好看的,哪里买的啊。” “前女友买的,我也不知道。” 赵梧彻底不吱声了。 许盈语坐在后面拼命憋笑,赵梧平时的稳重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但她忽然就止住了笑意,因为这个挂件,是她送的。 她想了想,可能是许叔没太在意,随意就挂了上去,已经忘记是她送的了。 来到许家的第二年,她意外得知了许褚的生日,自己吃许家住许家的,他什么也不缺。 她想了想心意最重要,于是帮同学写作业,一份五块,攒了两百块钱去批发市场买毛线团,给许褚勾了一套老虎挂件。 许褚收礼物的时候没说什么,但是他把挂件挂在车上的时候,她开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以为是自己的心意被认可了,原来是到头来还是无关紧要的。 赵梧在她的房间里四处打量,“你的房间好整洁,但是怎么一张你的照片也没有。” “我房间里全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我们多拍几张合照吧,到时候摆在各个角落,你就能经常想起我了。” “好,到时候用相机让陈萱给我们拍,”她终于从抽屉里翻出来了用剩的毛线团。 赵梧拿起来看了两眼,“欸,这不是和车上那个挂件是一个材质的嘛。” 许盈语拿出勾针,“是的,估计我爸忘记是我送的,才说成了前女友送给他的,我给我们打一个情侣样式的吧。” 她找了猫猫狗狗的图案,“你要什么颜色的。” “你选什么颜色,我要和你最配的颜色。” “那我要黑色,你要白色好了。” 很快,她就编出了一只黑猫和一只白狗,小白狗黑色的眼睛活灵活现,咧着的大红嘴巴,看起来可爱极了。 赵梧拿起来一个,“你这编的也太好了,”立马就挂在了自己的钥匙扣上,“我以后要天天揣怀里,谁也不能碰。” “哎呀,没了我就给你再打一个,这没什么的。” “这不一样,这是我们第一个情侣用品,还是你亲手做的,意义非凡,我一定要好好保管。” “许叔,我走了,谢谢您的招待,下次我有空再来拜访。” 他注意到了赵梧手上握着白色的挂件,看起来有点眼熟,“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赵梧晃了晃手上的钥匙扣,“你说这个吗?小语送我的,是不是很可爱。” 他当然知道这是谁送的,因为她送他的那几个正在车上挂着。 他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故意说是前女友送的,想要让赵梧闭嘴 可是看着赵梧和他相同材质的挂件,他的气莫名其妙地有些不顺。 第六章 她坐在书桌上昏昏欲睡,她和赵梧在他家折腾了一下午,作业也没写,她想飞快赶完作业就去睡觉,天不遂人愿,她直接困晕在了书桌上。 本来到他家是为了写作业的,写完作业顺便看会儿电影,打发下时间。 她在赵梧房间里看他小时候的照片,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就亲上了。 在封闭的房间里,赵梧变得格外的大胆,他把她抱在腿上,两个人的下体紧紧地挨在一块,她穿的是短裙,打底裤薄薄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形状的变化,他还坏心眼地颠了颠她。 赵梧放开了手脚去亲她,她很快就被亲的四肢无力,软软地贴在他身上,赵梧把她放在床上,把她的双手十指相扣举过头顶,空气中不停响起暧昧的水声。 她就像一条濒死的游鱼,被网在网里。赵梧用嘴解开了她的扣子,黏糊糊湿漉漉的感觉划过她的皮肤,她本能地颤栗,直到赵梧含住她的乳头,用力吸吮了几下,又转为慢慢的舔弄,她不由地叫出了声。 胸前传来一点点的刺痛感,赵梧在她胸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红印,她的脚跟轻轻划过布料带来轻轻的酥麻感。 赵梧脱掉了她上身所有的衣服,放肆的亲吻着,这样对她来说有点不够,她渴望更多的爱抚。 她的呼吸由急促慢慢变为缓慢,赵梧敏感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的手指拨开了她的内裤,寻找唤醒她的敏感点。 他是一个优秀的探索者,通过不断的按压,寻找她呼吸的变化,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能让她快乐的点,他不轻不重地按压,边听着她天籁般的叫声,边和她接吻,她看着他的眼神逐渐矢焦,这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 他脱掉了她全身的衣服,她就这样赤裸地躺在他的面前,他分开她的大腿,亲吻她的阴唇,含住她的阴蒂,舌头时不时地钻进阴道里,他紧紧握住她的双腿,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他吞下她分泌的液体,不停地搅弄,直到他的脸上都被湿滑的液体覆盖。 不得不说,她确实被弄爽了,赵梧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么多的花样,弄得她欲仙欲死。 阴道传来规律的律动,急切地等待被填满,她有些犹豫和纠结。 她觉得有点太快了。 赵梧显然也这么觉得,他除了舔她和用她的手帮他自己高潮外,毫无进一步的想法。 他像一只小狗,划好了自己的地盘就乖乖的蹲守在那,只有等待主人的命令才敢更进一步。 回到家的时候,她走路都有些飘然。 幸亏许褚有事出门了,不然他肯定会发现端倪。 后果不可想象。 她撑着眼皮写完了最后一点作业,后来怎么躺到床上的,她已经全无印象了。 她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整个人神清气爽,照镜子的时候发现睡衣宽松的耷拉着,胸前的痕迹清晰可见,她赶紧心虚地拢了拢。 走的时候许褚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自觉地不去打扰他,安静地离开了。 周六的时候许褚一反常态地问了她要去哪里,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她的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提赵梧比较好,于是她找了个借口,说要去给陈萱买生日礼物,这件事是真的,不过她只是把日期提前了。 许褚当即就说要送她过去,她在心里暗叫果然。 坐上车她就给赵梧发消息说今天的计划取消,那边发了个哭哭的表情。 许褚只在刚出院的那段时间很关心她的生活状态,等到她看起来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的时候,他依旧关心她,只不过稍稍后退了一点,不再那么关心她去哪里做什么了。 她之前确实很喜欢这样的关心,哪怕控制欲强了一点点。 现在不喜欢的原因也很简单,她不再那么需要他的关心来生存下去了。 她选择死之后,又选择了生。 是,没有许褚,她的人生看不见半点希望,可能她现在已经三娃带孩了。 从这一点来说,她是很感激许褚的,但她在漫长的几年后也意识到,许褚不需要她的感激。 他这样的人,什么都有,救助她和救助路上的一只猫猫狗狗没有任何区别。 她的那点感激之情也烟消云散了。 可能有人会说她没良心,她无所谓了,她已经得到了超越她命运的一切,所有刺耳的言论都可以当做不存在。 到了商场,许褚不出所料地说要陪她逛街。 她也早有打算,她带着许褚来到了一家奶油胶DIY店。 许褚有些新奇地坐下,当店员拿出十个手机壳的时候,他有些震惊。 “这么多?” “对啊,陈萱很喜欢换手机壳,这个熟练了很快的。” 她熟练地系上围裙,戴上手套,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一个超可爱的手机壳就诞生了。 在两三个小时的枯燥的重复中,她丝毫不觉得厌倦。 “要不还做两个耳机壳吧,”她对店员说。 她知道许褚挺无聊的,她故意的。 许褚倒是没有不耐烦,反而看多了也想做一个试试手。 只是做出来的歪七扭八,再看看许盈语做的,为什么都是人手,差别这么大呢。 走出店子,许褚对许盈语说,“我以为你们小女孩都喜欢贵重的礼物。” “是很喜欢,但她不缺那些,她想要什么,自己都能买,当然,朋友送的是另一回事,但我想还是等我有经济能力再说吧。” 许褚有些疑惑,“我记得我给你卡里打了不少钱,不够用吗,我可以再多转点。” “谢谢许叔,不用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我的钱够用。” 许褚听到这话有些烦躁,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比她和他更亲密。 他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上个周末他回家的时候,发现小语已经睡着了,他想给她盖被子却借着床头灯不小心看见了她身上的吻痕。 他很难用某个词语精准描述他当时的感受,他若无其事地走出了房间,也装傻充愣地当做不知情。 他知道有些事迟早会发生,但他还是希望在合适的年纪,比如说二十四五岁,她的身心到那时候会更成熟,而不是现在受荷尔蒙驱使,做了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此时的他认为自己无比的正确。 许褚最近管她管的很严,就算不能送她,也会坚持接她回来。 上学时更是不必多说,风雨无阻地接人,立志要当一个好家长。 赵梧有许多的怨言,因为她被严密的管控,他最多只能牵个小手,还不能太明目张胆。 好不容易可以和她贴在一起的梦想全然破碎,好在快高考了。 等高考完了,她们就有机会天天见面了。 高考完赵梧得知要准备出国的消息天都塌了,原本高高兴兴的暑假也变得灰暗起来。 赵梧坐在猫咖里唉声叹气了半天,许盈语只顾着逗手里的猫猫。 赵梧把气叹得更大声了。 “出国是好事啊,去见一见更大的世界不是挺好的,爸妈也是为你的未来考虑。” “可是你一个人留在国内,我们至少四年不能见面。” “没那么夸张吧,你不是可以寒暑假回来。” “我不夸张一点的话,你一点都不会不舍得我。” “舍不舍得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会走,而且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舍不得我的样子吗,装一装哄哄我也行,”赵梧委屈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许盈语站起身,“那换个地方,我好好哄哄你。” 酒店房间里,许盈语非常自然地坐在赵梧的大腿上,“你是想先接吻还是先去洗澡。” 话音未落,赵梧就按住她的后脑勺和她接吻。 侵略性质的吻,想要剥夺她所有的呼吸,也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 赵梧喜欢把她放在床上,整个人都贴上去亲,亲没一会儿就湿了。 她轻推他的肩膀,“我要去洗澡了。” 赵梧一个横抱起,“我们一起洗吧。” 浴缸哗啦啦的水声,她的声音遮遮掩掩。 她被抱回了床上,前戏太过充足,赵梧不费什么力就整根插了进去,最初一小会儿的痛感也逐渐被快感取代。 思绪泡在水里起起伏伏。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谁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嘶哑。 赵梧用力挺了一下,她嘤咛了两声,拿起手机一看,是许褚。 她咳了两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一点,“喂,爸。” “你现在在哪?” 这个问题问的她格外心虚,“我和赵梧在外面呢。” “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 “我晚点自己回来,不用来……” 电话被赵梧啪地挂断,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她很快就没有心思去想刚刚的电话了,电话又响了几次,赵梧把她死死地按在床上,不许她接。 赵梧就像一个撒欢的小狗,在她身上发泄使不完的精力。 这件事做起来确实快乐,她理解纪敏佳为什么沉迷于和不同的男人上床了。 “分心的人要被惩罚的,”赵梧狠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再后来她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睡醒的时候,天已经乌漆麻黑了,心中警铃大作,她飞奔下床。 打开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许褚的。 她飞速穿好衣服,准备走人。 门铃在此刻响起,她暗叫不好。 “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赵梧这时候才迷迷瞪瞪地从床上坐起来,“谁啊。” “我爸,”许盈语示意他闭嘴。 赵梧用气音小声地说,“怎么办” 许盈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去开门吧,”赵梧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你爸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我也不知道” “他不会在你手机里装定位了吧,这么变态,” 许盈语拍拍他嘴巴,“瞎说什么,那是我爸。” 许盈语拉住赵梧,“还是我去吧。” 她忐忑地拉开了门,她以为许褚会生气地质问她,或者发脾气,但他没有。 “东西都收拾好了,走吧,”好像有点风雨欲来的前兆。 一路上开车,许褚倒也没说什么。 她也看不出来他生气没,她在某些时候对他的认知少的可怜。 她只能谨慎地选择沉默,免得招致更大的麻烦。 第七章 回到家里,许褚一反常态地抽起了烟。 他从来不在家里抽烟,上一次例外是纪敏佳突然回来。 他很烦躁,说不上来的烦躁。 他将烟狠狠地点在烟灰缸上。 他头一次有了人生不受控制的郁闷。 他甚至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管教她。 “带套了吗?” “带了,”她这个时候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她想。 他怎么也没想通,就这几天出差忙一点怎么就没管住。 要是她能变成挂件绑自己裤腰带上就好了。 或者找个大点的院子,给她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被自己阴暗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还是忍不住继续想,关起来她就只看得见自己一个人,只能跟他说话。 甚至还能做更过分的事情,反正没有人知道。 肮脏的念头越冒越多,他却不想停止。 他想象插进去的时候,她会怎么叫。 她会不会哭着求饶。 她的嘴亲起来是什么味道。 她的胸摸起来是不是很软。 可惜这些想象都无法付诸实践。 许褚发了很久的呆,她坐在旁边也不敢说话,只能静静地听候发落。 他忽然回神,看了她一眼,看得她有些发毛。 当意识到这是什么眼神的时候,许盈语全身都有些发抖。 她明明好好穿着衣服坐在他面前,在他心里却是浑身赤裸的。 角落里有什么在兴奋的跳动。 她不敢上前一步,她害怕和恐惧。 她怕自己太贪心,她克制自己有关他的所有欲望。 她怕看见自己贪婪的眼神。 她青春期第一次有关欲望的概念是许褚。 她经常想象自己穿着学校制服和他做爱的场景。 她还幻想自己当小三,和养父的地下恋。 她也很喜欢看这类型的小说。 当读到里面的男主克制自己的感情,并循循善诱,这是激情和冲动的结果,是思想不成熟的表现,是年长者对年幼者的欺压,她愤怒地合上了它。 在她心里这是个谬论,这本小说打破了她意淫的快乐。 她的幻想是有罪的,是不符合伦理的,是变态的,是下流的。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畸形的,她不承认。 但也不敢有任何举措,她隐隐的感觉,它说的是对的,她不该这样。 但她的压抑让她变得更渴望,于是她和赵梧或者是什么别的异性来谈恋爱,来牵制欲望的缰绳。 她知道养父女的关系注定了一切的恶果。 这种事情一旦开头,她的整个世界都会被拉进深渊里。 但许褚现在坐在这里,用她无处次幻想过的眼神看她,哪怕只有一秒,她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地跳动。 下午和赵梧疯狂做爱的疲累一扫而空,身体隐隐兴奋了起来。 她又开始幻想,如果在沙发上的话,许褚会怎么操她,会先摸她哪里。 她感觉自己的内裤已经要湿透了。 她站起身,怕漏出任何端倪,病态的心理。 她想要赶紧走进自己的房间,却被许褚叫住。 “站在那里别动,”许褚走过来,他过高的身高只能弯腰看她。 “你是不是忘记穿内衣了,”许褚把手伸进她的衣服,肆无忌惮地揉捏她的胸部。 她张嘴想要说什么,嘴巴就被堵住,他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乱扫,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的内裤落在脚上,他的手指在穴道里作乱。 她的眼睛泛出盈盈的水光,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高潮了。 下午才欢爱过的身体,确实很敏感。 她被亲的口水从嘴角流下,她感觉有些羞耻。 头往后偏,却被他按住,更多的口水流了出来。 他解开了自己皮带,露出里面昂扬的凶器,直插插地插了进去,她几乎是立马就想要把它弄出来,整个人被他顺势带在地上,他几乎是疯狂地和她接吻。 她能感受到他的阳具在体内越胀越大,冰凉的地面和滚烫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把她抱进了房间里,这个房间全是他的味道,他粗暴地解开了她衣服,在赵梧留下的草莓印上覆盖一个又一个新的草莓印。 插在里面不动让她不舒服,她扭了下身体,他立马就拍了下她屁股,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明显。 她更羞耻了,显然许褚不打算放过她。 许褚把她抱在了镜子前,她能清晰地看见他是怎么插进去的,她的身体怎样地耸动。 她夹的越紧,他越兴奋,抽插的幅度也更猛烈。 她咬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下巴却被他抬起,“你和他上床的时候也和哑巴一样吗?” 他用力拧了下她的乳头,她立马叫出了声。 他满意地把舌头伸进她的嘴巴里,“这才乖,”她唔唔地叫着。 她求了他很久很久,直到最后昏在了床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浑身酸痛,掏出手机,发现自己昨天下午在许褚第一个电话打过来前不小心拨过去一个电话。 她刚点开赵梧的对话框,手机就被人抢走了。 她立马整个人裹进被子里,缩成一团。 她听见许褚在笑了,但她就是不出去,她根本就没办法面对。 前几天还是不咸不淡的亲人关系,今天就已经做完男女之间才会做的事情了,她早就放弃那些阴暗的想法了。 放弃是她人生的最优解,作为许褚的养女,她至少一辈子都会吃穿不愁。 但作为许褚的女朋友或者情人的角色,她未来肉眼可见的没有好下场。 许褚父母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但让她过的没那么轻松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她还是比较喜欢不那么刺激的生活。 许褚是他父母的宝贝儿子,她可不是许褚的宝贝女儿。 也许在许褚心里,她比她以为的重要那么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她不纠结重要性,反正她到哪里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一点点重要已经是恩赐。 就算不重要,许褚对她也很好,好人是这样的,下限不会很低。 身体隐隐传来的酸痛感,让她想要重新评估好人这个头衔了。 许褚应该不会拉着她去他父母前招摇过市的,毕竟他们两现在在一个户口本上。 结婚是万万不可能的,大概率是玩玩而已。 冷静下来,没什么不敢面对的,她想要从被子里出去,但是又犹豫了。 她还是有点无法面对,事情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昨天就不该留在客厅里面,许褚难道是被那通电话不小心刺激到了。 她猜不出来,昨天之前的许褚都很好猜。 就在她想东想西的时候,许褚已经钻进了被子里,“既然你不想起床也不饿,我们就做点别的吧。” “不不不,我还是休息两天吧,”她飞速从被子里钻出去,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锁上。 许褚气笑了,用力地拍了两下门,“你手机还在我这,你那小男朋友不联系了,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许盈语垂头丧气地坐在餐桌上扒饭。 “吃完了,手机还我,”她伸出手。 许褚倒是没说什么,把手机递了上去 她回了几条陈萱的消息。 点开赵梧的对话框,想要回他消息。 整个人忽然悬空,许褚抱着她边走边说,“你吃饱了,该轮到我吃了。” 许褚把她放到床上,整个人覆上来,她感觉昨晚没过去多久,两个人就贴在一起了。 她刚想回消息,手机就被他突然的动作给吓掉了。 他故意的,她用牙齿在他舌头上磨了一下。 他亲的更起劲了,她也很快就把回赵梧消息这件事抛之脑后。 许褚今天并不想折腾她,浅浅摸了几下就抱着她躺床上亲嘴玩了。 她在心里默默腹诽是他是不是不行了。 许褚知道了估计会在心里气个半死,他只是不想太过分。 今天早上上的药,还要养几天才能好,昨天晚上他也是疯了。 但他不后悔,他感觉一直以来的憋闷都在昨晚之后烟消云散。 头疼的是未来怎么办,她不可能永远当他的女儿。 谁会跟自己的女儿上床,他承认自己是混蛋。 随便怎么骂他,虽然现在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有很多,但他怎么选不重要,她的选择才重要。 如果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这一切将毫无意义。 试探她的态度只会引起她的反感,但他已经不问自取将一切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有罪,他背负一切的原罪。 赵梧发消息问她怎么样了,她第一次对赵梧感到了愧疚,他什么也没做错,就受到了伤害。 她想要提分手,却不知道如何启齿。 她不知道许褚的想法是什么,但至少在她厌倦这段关系以前,她心甘情愿地当他的地下情人。 而且没准在这段关系里,先厌倦的人是他。 说她自甘下贱,不知羞耻都可以。 她就是想要短暂地拥有眼前这个男人,谁也无法替代眼前这个人,在他身边,她就拥有最大的安全感。 她渴望他,她对他充满了一切欲望。 当两人结合时,一切才得以圆满。 当她想到这些时,她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很虚弱,完全依附另一个人,一旦那个人离去,对她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可她做不到强大起来,她需要他,她的心天生就向他偏离。 在她强大起来以前,就让她赖在他身边吧。 目前来看,他至少是喜欢她的肉体的,不是吗。 第八章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赵梧提分手。 许褚不怎么提赵梧,也没有强制她两分手。 她只能乱猜,他只是想保持地下的关系,当然,他们两也只能保持地下的关系。 她总不可能告诉赵梧,自己和养父上床了,所以要和他分手。 就算要分手,也要找个他能接受的理由。 她盘算了很久,都不认为赵梧会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和她分手。 想来想去,她想起了赵梧之前喜欢的那个女生。 关于她的蛛丝马迹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陈萱一脸好奇地问她,“你打听这个干什么,闲着没事干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想分手,但是我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分手,分手就分手,不需要理由。” “我主要是怕他闹起来我头疼,” 陈萱翻照片,“你看,是不是这个人,我记得后来她转学了好像,就是你转过来之前她转走的,你别说,她和你长得真的有点几分相似。赵梧当时确实对她好像有那么点意思,我本来想和你说,但是一看你好像挺上头的,就没说,想着谈谈也没事。赵梧应该不至于把你当替身,你们两性格天差地别。你看,只有细看才能看出来像。” 许盈语看着照片感叹,真是无巧不成书,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表姐,纪念清。 她已经和以前所有的亲戚都失去联系了。 甚至有些人全无印象,但唯独她,记忆深刻。 纪念清是舅舅的第一个孩子,人长得漂亮又乖巧伶俐,家里所有的长辈都喜欢她。 她也确实很好,对她这个外人也很好,她当时要跟着纪敏佳去许褚家的时候,纪念清还哭了一场,只不过她那段时间走到哪都人憎狗嫌。 在他们家也是呆不住的。 纪敏佳在纪家本来是掌上明珠,人人都喜欢她,后来为什么会人憎狗嫌了呢,她猜是因为纪敏佳的表哥,她的表舅。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纪敏佳了。 纪敏佳平常风风火火的一个人,张扬肆意,不将任何人事物放在眼底,在表舅面前总是很安静,她会用一种她当时还不懂的眼神望着表舅,这种感情复杂到今时今刻,她仍然不懂。 而且外公外婆从来不允许他们两单独相处,她没有证据,但是她猜这两个一定关系特殊。 她其实很好奇,许褚这个金饽饽,纪敏佳为什么要骗他,她想,要是他两结婚,纪敏佳未尝不会有好结局。 她百思不得其解,许褚也许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不会告诉她,他巴不得她永远不要想起以前那些人和事。 “你说这个人是你表姐,这怎么可能。” “这就说来话长了,萱萱,我一直有些事情瞒着你,今天既然这么巧合,那我不妨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陈萱盘着手指头,“你是说,许褚不是你亲爸,是你的继父,你妈骗了他,最后他把你过继到他名下,还抚养你长大。” 许盈语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没想到你爸人还怪好的,被骗了还帮骗子养孩子。” “不过,我记得你爸家里是那个,很有点那个啥。” 许盈语被她的含糊其辞给逗笑了,“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了,我爸没从政,他的爸妈也并不认可我这个孙女。” “说起来,你爸怎么被骗的,他看着也不像个傻的。” “纪敏佳她很漂亮,很会说话,我爸他一直都挺喜欢这个类型的,纪敏佳又是我爸一个很好的朋友介绍给他的,一来二去,他们就在一起了。” “我其实以为纪敏佳她会选择好好过日子了,因为我后爸真的无论是外形还是家世都很好,我外公外婆又是普通人家。” “但不选择这样的生活才符合她的性格,她永远不甘心做一个贤妻良母,她的心思也不会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男人只是她生活的调剂品,她确实某种程度上是洒脱自由的,”她也没想到她能有一天心平气和地讨论纪敏佳。 纪敏佳怎么想的,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她现在在哪,她也不关心,只是,没有只是了,她没必要想那么多。 “我爸来接我了,我们回家电话再讨论。 陈萱啊了一声,“你要不跟我回家住吧。” “我还有好多话和你讲,”陈萱用委屈巴巴的眼神望着她。 “那你等我一下。” 她坐上车,“我今天要去陈萱家住,你先回家吧,”说完,她就偷瞄了一下许褚的神色,很好,面色平静。 “你在躲我吗?” 她愣了,“怎么会,我只是去她家玩,我总不可能天天和你呆在一起。” 她不理解,在她眼里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怎么许褚就开始往她不期待的方向走。 她说完就下车,也不管许褚怎么想。 奇怪,怎么每个和她谈恋爱的人到最后都会疑神疑鬼,是她的问题吗。 她打开手机前置照了一下,她脸上也没写着出轨两个字,一个个的,精神都不太正常。 不过她在陈萱家住的时候,倒是发现了不太正常的地方。 陈萱有事在瞒着她,她确定,但每个人都有秘密。 应该和陈萱最近交的男朋友有关,她男朋友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但陈萱也不是恋爱脑,她总是新鲜感一过就分手,交给她来善后。 还好,她没有碰见过特别难缠的,大家都是体面人。 说回陈萱目前这个男朋友,他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她也这么说了,被陈萱给遮掩过去了,她也不好再提。 陈萱睡觉前拉着她说了一大堆话,终于把自己说困了,躺在床上一睡不醒。 她倒是在想赵梧这事怎么解决,她又觉得自己高估了自己在赵梧心中的重要性。 说曹操曹操到,赵梧给她发了两个表情包卖萌,还说好想她,想和她见面。 她打出的字删了又删,想了想还是明天当面说比较稳妥。 在约定好的地方见面时,她碰见了纪念清,她没有上去打招呼,很明显,赵梧比她先看见纪念清。 她站在楼上,看赵梧在原地纠结了半天,还是跑了过去,她不免笑起来,只不过,她不能出现在她眼前。 她想,她还是不要和纪念清见面比较好。 不过她不想找麻烦,麻烦自己找上了门。 纪念清牵住了赵梧的手,还向她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赵梧倒是立刻甩开了,纪念清继而抱了上去,这次,赵梧却没有再推开了。 她还是下去阻止这场闹剧比较好。 赵梧一看见她,脸色就变得极为苍白。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她看着赵梧。 赵梧张开了口,想说些什么,犹豫再三,还是闭上了嘴。 她很快把视线转向纪念清,“你跟他说了什么,不会是看我够不够爱他,会不会生气这一类的的话吧。” 纪念清双手抱胸,“你都猜到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 纪念清转头对赵梧说,“你看见了吧,她根本就不在乎你,你就算跟别的女人上床,她也只会眼也不眨就提分手。” 许盈语对赵梧,“既然这样,那你先回去吧。” “我们的事等我回家再说。” 许盈语看向纪念清,“走吧,我请你吃饭。” 纪念清哼了一声,还是跟她走了。 点完单之后,纪念清阴阳怪气的语调又在耳边响起,“你现在是阔气了,可以摆谱了。” 许盈语手交叉迭在一起,“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的地方。” 纪念清冷笑一声,“你是没有,毕竟你养父给我家打一百万就可以轻轻松松让我转学,这样的家庭,谁敢怪罪啊。” 许盈语眉头皱了皱,“我不知道这件事,他确实处理的很不好,你可以向我提出要求。” 纪念清闻言脸色更难看了,“你别忘了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现在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做给谁看,你以为有你那个爸就了不起吗,那个家里一个值得你挂念的人也没有吗。” 许盈语没有因为她的话生气,而是走过去,抱住了纪念清,“对不起,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联系你,我也很想你。” 纪念清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背,哭着说道,“你走开,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我要把你以前的事告诉所有人,我要让你在你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我明明是最会保守秘密的,我以为我们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一起上下学,讨论哪个老师的讲课最无聊,班里的同学又在追什么小说,还有你妈又交了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说完,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哭完之后,纪念清两眼红通通地说,“你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你至少要再请我吃十顿饭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许盈语破涕为笑,“好,吃到你满意为止。” 陪小念逛了一下午的街后,她心情格外的好。 回到家也喜笑颜开。 很明显,家里有个很不开心的人。 她想到纪念清和她说的话,其实她一直都是自以为是的了解许褚。 他比她想象的要关心她很多,也许他不爱表达。 他的关心太笨拙了,她很难理解。 许褚天生一副聪明相,却在感情上笨拙到一定程度。 在某个瞬间,他一定真的把她当做女儿看。 第九章 但她不想哄他,一个两个,都喜欢对她乱发脾气,她压根就没有躲着许褚,这是污蔑,许褚这个玻璃心,她就是在陈萱家住了一晚。 她直接回了自己房间,换了睡衣,准备睡觉。 她躺在床上装作听不见开门声,许褚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背,她有点痒。 “谁打你了,你的背怎么红了,”许褚趴在她耳边问。 许盈语被他刺激地一激灵,“我不小心撞到了,没事。” 许褚亲了下她的耳垂,移到脖颈,亲了下她的脸颊,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亲了好多口,发出咂咂的声音。 许盈语被逗笑了,“你干嘛,你这样好像在亲小朋友。” 许褚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你对我来说,不就是小朋友,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才刚刚出生。” “你不觉得你有点变态吗,” “更变态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了,这不过是个开胃菜。” 他用抱婴儿的方式把她整个抱在怀里,她挽住他的脖子,学着他在他脸上啵了几下,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她和赵梧谈分手这件事的时候,他倒是意外的平静。 她没什么愧疚,本来就是不明不白地在一起,她也不否认,有一段时间,特别的喜欢他。 不喜欢不是因为知道他是因为小念才和她在一起的,其实没什么原因,热情过去了,曾经的喜欢都如同过眼云烟,更何况,她现在有个更喜欢的。 赵梧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那天纪念清在他耳边说,“你一定想知道她有多在意你吧,她现在就看着我们,你也想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的,对不对。” 自从他们的事被她爸发现之后,他一开始没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直到她哪怕和他见面也不愿意和他有太亲密的行为,他才开始恐慌。 每次她约他见面的时候,他都害怕这是给他下的最后通牒。 他就像卡在缝隙里的石头,不上不下。 他确实是因为许盈语和纪念清长的很像,才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只不过,越相处越发现,这两个人的性格天差地别。 他对许盈语的喜欢不是假的,更因为开始的不够纯粹而患得患失。 他关于两人如何在一起的记忆早已模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周围人就都默认他们是情侣关系了。 所有的所有,都让他惶恐,他连自己说没说过喜欢都没有印象。 这让他痛苦和羞惭,后来知道她没那么喜欢自己,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确实患得患失,害怕出现其他更让她喜欢的人。 这样的他可以轻易被替代。 但他感受过她的喜欢,她有一段时间对他的喜欢毫不遮掩,他做了什么,没有留住这份喜欢。 他想不出来,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彻底丧失了机会。 眼下的死局无路可走,只看眼前的人愿不愿意给自己一点生机。 “盈盈,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我说过,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你找小三小四我都不介意,只要你不把我抛弃在你的人生中,”赵梧几乎是乞求的语气。 “不,这对你不公平,对我也同样,我不觉得这样的开放式关系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至少在小念出现前,我们还尚可以相处。” “我可以接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别人,但我接受不了你喜欢的人是我的表姐,我讨厌你,尤其在这一点上。” “你不明白表姐对我的重要性,可笑我竟然因为你把她当做假想敌那么久,如果一开始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的表姐,我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 “我们之间什么事都可以算了,唯独这件事过不去,我们没机会了。” 说完,她就走了。 分手之后,她整个人都轻盈了不少。 她和陈萱昨天讨论了一天的出游计划,今天是她们的采买时间。 但是很奇怪,她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正常来说,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她心跳很快。 她打了的过去,就看见陈萱被一堆男人强拉着上了车。 她立马拨通报警电话,但是她怕来不及,她想起陈萱提了新车,但是没考驾照,就把车钥匙给她,今天过来让她开几天玩玩。 没想到这车钥匙刚好派上了用场,她一脚油门踩上去,也不管是不是红灯。 所幸一路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她很快就赶上前面的车。 她把油门踩到最大,誓要逼停前面那辆车。 她只听见砰的一声,安全气囊弹了出来,血流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她努力睁开一只眼,对着车里的人喊,“下车,把人给我放了,”她知道这个行为很大胆。 “我艹,你大爷的谁啊,我们这么多人怕你,今天把老子车搞成这样,我今天一定弄死你们两。” “你知道许正山吗,我是她孙女,识相一点把人放了,不然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 “你哄谁呢,我怎么不知道许正山什么时候有孙女了,”男人上前就要捉住她。 她立马掏出了手枪上膛,枪口直直的对着男人。 “你敢上前一步试试,长这么大,还没被枪打中过吧。” 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退缩,否则,一切将万劫不复。 那个男人明显是害怕了,但他还是不可置信。 她做出要开枪的手势,那个男人立马举起双手。 那个男人对同伙说,“放人,今天碰见硬茬了。” 陈萱被扔下了车,她立马把她塞回车上,锁上车,还好,发动机没坏,勉强还能开。 她跌跌撞撞没开多久,警车就开了过来,通知她们去做笔录,说人已经捉到了。 在陈萱声泪俱下的诉说中,事件始末也被厘清,陈萱的男朋友和人赌博飙车,赔不起钱,就把陈萱卖了,说她家里很有钱。 那群人就要把陈萱抓走去拍裸照,用来威胁她给钱。 还好她来得早,不过她也被警察批评教育了,驾照吊销,没收仿真手枪,念在是初犯外加事出有因,象征性地罚了五百块。 她真的高呼菩萨显灵。 陈萱也被她二哥骂的狗血淋头,“你看看你,说了无数次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看看,害了你自己不说,你看看你朋友为了你,又要进医院了。” 陈萱边哭边说,“我知道错了哥,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把这事告诉她爸爸好不好,她会挨骂的。” 她二哥无语了,“她这伤口要缝针的,这哪瞒得住,而且我看他爸不像脾气大的人呐。” “求求你了哥,你只要不告密,怎么瞒住是我们的事。” “好吧,好吧,”陈萱二哥摆摆手,“你们少惹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为了瞒住许褚,她剪了个厚厚的齐刘海,这样不利于伤口恢复,但没关系,她准备和陈萱出去玩半个月,这样的话既有利于伤口恢复,也可以多瞒一阵子。 回到家的时候,她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怎么样,我的新发型,好看吧。” 许褚自然地要上来亲一口,却被她躲开了。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一个人睡,”她眨巴了下眼睛,努力显得无辜。 “你今天不是去见赵梧了,”许褚想点烟,但是顾及到她在场,又熄灭了。 她坐在他隔壁的沙发上,“他没说什么,就这么分了。” 许褚嗯了一声,“你打算和陈萱去玩多久。” “十来天吧,差不多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就回来。” “好,注意安全,我给你的钱别省着花,用完了跟我说。” 她这算安全下车了,她火速给陈萱发了个消息,比了个耶。 许褚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感觉她今天晚上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习惯了和她一起睡,一下分床睡还有点不得劲。 他有些患得患失,毕竟年纪大了,他们又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他有些后悔,之前应该多和她培养感情,在这种时候,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而不是像谜一样捉摸不透。 两人进展的太快,跳过了感情细碎纠缠的部分。 所有的情绪像空中浮动的泡泡,一戳就破。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只看见她桌上留的字条。 「爸爸,我和陈萱出去玩啦,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想我。」最后是一个亲亲的表情。 她和陈萱旅游的这几天真的很放松,整个人都身心舒展了不少,身体的浊气都被排出去了。 陈萱倒是有些郁郁,她估摸是那天收到的惊吓太大,谁能想碰见这么畜生的玩意儿。 她也只能陪着她多散散心,结果一散就是一个月,她们两都玩疯了,不过确实很有成效,给陈萱的精气神养回来了。 她也精神抖擞,发誓洗心换面,大学四年好好学习,不谈恋爱了。 她顺风顺水的人生第一次意识到了男人是多么恐怖,多么下流的玩意儿。 一个月过去了,她额头只有一道淡淡的伤疤,不是很明显。 这下她放心了,许褚不会察觉到端倪。 许褚来机场接的她们两,送陈萱到家后,她偷瞄了好几眼许褚,他也不说话,也装做看不到她的视线。 一回家,许褚重重地把门关上,坐在沙发上,示意她坐过来。 她一坐下,许褚就扒开她的刘海,仔仔细细地查看伤口,“你胆子是真大啊,你想没想过,你那个手枪玩具没哄住怎么办。” “他们是群什么垃圾货色,万一没吓住,你们两都会交代在那里。” “受伤了你还瞒着我,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可信,还是你担心我骂你,从你来我家的第一天起,我骂过你没有,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我不想靠猜去摸索你的想法。” 她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花了一些时间去消化他说的话,她被他的关心弄得无所适从。 她不习惯,很不习惯。 许褚以前关心她吗,答案是肯定的,只不过他的关心就和纪念清转学这件事一样,她要很用力地探索才会发现这份沉默的关心。 她第一次生理期的时候刚来许家,弄脏了床单,她觉得很羞耻,不好意思和他开口。 她紧张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许褚发现了,请了专门的阿姨和老师来教她。 他就是这样的,有温度而不失距离感。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没有告知的必要。 解释来龙去脉没有直接隐瞒来得方便。 她不觉得这样有错,许褚也是这么做的。 她想了想,选择了一个他能接受的答案,“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害怕你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抛弃我,我害怕犯错和失误。我好像在你面前永远是软弱的,岌岌可危的,哪怕你从来没有给我带来这种感觉,我却避免不了面对你时的贫瘠感。” “这不是你的问题,这是我的。” 第十章 她说这话时存在真心的部分,但也存在虚假的部分。 谎言要亦真亦假才会被当真。 她只是如同菟丝花想要把感情寄托在一个让她感到安全的人身上,这是病态的依赖,她很清楚,但是无法自救。 她无法交付百分百的真心是多么平常的一件事,她们本来就是畸形的关系。 她倒是很意外,许褚会主动下水。 想想也不是不合理,毕竟她年轻,而且这么隐密的关系能带来刺激。 她此时此刻最爱许褚,最喜欢许褚。 但真正的爱和喜欢是什么样,她不知道,她也不一定要知道。 爱是这世上最无关紧要的。 不得不承认,纪敏佳的某一部分还是烙刻在她的身上。 她顺利地开学,许褚给她在学校附近安排了个房子,她有时候真的很感叹,这就是金钱的魅力吗。 她和许褚的地下恋情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 直到不速之客出现了。 一个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的舅舅,纪念清的爸爸。 她和小念最近经常见面,但她们默契地不提有关以前那个家所有的事情。 “笑笑,好久不见。” 眼前的男人和纪敏佳长的很像,唯一不同的是纪敏佳的五官凌厉一些,纪旻泽的五官却要柔和很多,一副天生无害的样子。 岁月没有给他带来风霜,反而给他平添了几分风度。 “你别误会小念,不是她告诉我你在这里的,是我自己问了你高中的班主任。她告诉我的,你知道你妈现在在哪吗,外公生了很严重的病,估计没多少时候了,很想见她最后一面。” 许盈语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她还记得外公对纪敏佳恨铁不成钢,以及挥之不去的无奈和叹息,还有家里隐隐的关于某个人的禁忌。 只不过她确实不知道纪敏佳现在在哪,许家又不是黑社会,肯定不会作奸犯科。 她只是活在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而已。 许家要么拿钱堵嘴,要么以势压人。 但以她对许老爷子的判断,不会是后者。 所以纪敏佳正拿着钱在某个地方过好日子,她要是知道外公病了,肯定会自己主动找上门去的。 毕竟外公最疼爱这个女儿。 她只好说她毫不知情,纪旻泽只好苦笑着摇摇头走了。 她以为这只是个结束,没想到是个开始。 纪敏佳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她的表舅。 这件事是小念转述的,纪敏佳拉着表舅的手出现在外公眼前,直接把外公气进了ICU病房。 纪旻泽也被气的不轻,但他从小到大拿这个任性的妹妹没有任何办法。 她恨爸妈拆散了她们,这是蓄意的报复。 她是没兴趣再知道这些鸡零狗碎了,纪敏佳过的好不好和她没关系了。 她也不想再被牵扯进以前的破事。 同样的,她没有把这些事告诉许褚,她猜想许褚应该不太乐意知道,也不会乐意她知道。 她和许褚的关系最近也陷入了不温不火的状态。 她有些厌倦了,不是厌倦见不得光的关系。 对于这段关系只能活在阴暗角落里,她早有心理准备。 厌倦的原因是许褚又谈恋爱了,要说之前还能抱有侥幸心理,自己或许是特殊的。 但这个事实直接击穿了她,她感到烦闷,她讨厌许褚这么对她。 据她所知,许褚之前从来没有脚踏两只船的经历。 他偏偏只这么对她,她感到无端的愤怒。 但她不想再谈一个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再来一个赵梧很麻烦。 赵梧是天时地利人和下分的手。 要不是小念的出现,她不可能分手成功。 赵梧以为自己谈恋爱时在她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这件事藏的很好,但在赵梧第三次问她要不要尝试着学唱歌,她还是不由自主感到了厌烦。 现在她才明白,小念天生有副好嗓子。 支撑着和他在一起的喜欢全然溃散,也许后来赵梧确实喜欢上了她,但从接起那个电话起,她就知道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把所有的爱意顷刻收起。 这是个辗转的故事,她不愿意回想。 她转学的原因有很多,那个女声是最大的原因。 只不过她没想到会这么巧合,她是赵梧的表妹。 她是故意挂断她的电话的。 不过很疑惑,她居然没有把她的事告诉她的表哥。 也正常,她也不想被她表哥知道霸凌的事情。 她想起她那天打电话给许褚说要转学,许褚想都没想就说好。 想到这一点,她又有一点恨许褚了,为什么连一点关心也不给她。 但她又觉得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 许褚的关心和爱护。 赵梧纯粹的喜欢。 这些都是她糟烂的人生不配拥有的。 回到新家,她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做了很多很多的噩梦。 她大叫着醒来,却发现许褚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醒了,”他探了探她的额头,“梦到了什么,”他专注地为她擦汗。 “梦见了很多很多不好的事情,”她有些怔然地看着新买的粉嫩的四件套,好可爱啊,她在心里想。 被子好软好舒服,她忍不住又缩回去了。 许褚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跟鸵鸟似的,”他低下头要亲她,却被她躲开了。 “你梦见我了吗?” 很奇怪,她梦见了很多人,唯独没有梦见许褚。 她很想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谈恋爱,我对你究竟算什么,可她没有力气说这话。 不是缺乏勇气,而是力气。 她坦诚地说没有。 “那你梦见了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是一些不好的梦,我不想再回忆了。” 许褚捏住她的下巴,她吃痛地叫了一声。 她愤怒地想要扯下他的手,却看见一双同样愤怒的眼睛。 “江汀是谁,你为什么每晚做梦都在喊这个名字,”许褚掐住她下巴的手愈发的用力。 每晚,她每晚都在叫江汀的名字,难怪许褚会生气,但这也不是他谈恋爱的理由。 “你没资格质问我,”她用力地扯下他的手,“跟你没关系。” 她偏过头也不看许褚,许褚硬是把她头扭过来,两个人谁也不肯认输。 当暧昧的情潮褪去,两人的关系竟只剩下了怨怼。 她闭眼,“我累了,我们算了吧。”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什么都不说,我总是去猜,去从别人口中得知,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在你眼里我是可有可无的人” “反正是炮友关系,有什么可说的。 ,”她脱口而出心里话。 “你说什么,你真的以为我和你上床是为了和你当炮友的,”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好像有烈焰在灼烧。 “不然你为什么要一边和我上床,一边和别的人谈恋爱,”她说出这话就后悔了。 “你吃醋了,”许褚感觉身上的温度逐渐平息,“我没有和别人谈恋爱,我只是,想让你在乎我一点而编造出来的谎言。” “哪怕我们每天都在一块,我……” “你真的有够无聊的,”许盈语,“神经病,懒得说你。” 许褚:??? 许褚掩饰地咳了一声,“那江汀呢,这个总不是我发神经幻听了吧,而且,”他掏出了一个日记本。 “这里面是你的暗恋日记,整整一本,每张纸都写满了,”他每个字都咬牙切齿。 许盈语双手交叉,“你是不是不认识我的字,我的字不长这样,这是别人的,是我高中一个最讨厌的女生的。” “还记得我转学吗,就是因为她,她喜欢江汀,而江汀是我的同桌,江汀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但她认为江汀喜欢我。” “至于为什么会在梦里叫江汀里的名字,我猜是因为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个女生或许过分,江汀这种喜欢看女生为他争风吃醋的男的才更过分,他明明对一切都知情,对我遭受的不公正待遇视而无睹,这样的懦夫,我永远不会喜欢。” “当然,那个女生也讨厌,玩弄她的感情的是江汀,又不是我,而她却将所有的恶意释放到我的头上。” “她都没种去和江汀对质,也是懦夫一个,她们两想想真实天造地设的一对。” 许盈语说着说着就有些愤慨,锤了许褚一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自己的养女上床,还要折磨她的身心健康。” 许褚被逗的直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猜了,”他又想起了什么,笑意敛去,“对不起,我以前对你的关心太少了。” 许盈语捂住了他的嘴,“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你以后多爱我一点就好了。” 她轻轻在他嘴角亲了几下,他很快反客为主,确实,吵完架之后做爱会更爽。 第十一章 许褚很认真的思考过,两个人怎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是打算直接移民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国家,但是考虑到父母在国内,他们又只有他一个儿子,这个计划只能等到很久才能实行。 他也没有那么头铁,准备气死自己的父母。 他也参考了许盈语的意见,她说目前阶段躲躲藏藏的很刺激,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她也不是看见别人在她面前搂搂抱抱就会羡慕的性格,毕竟她吐槽陈萱和男朋友亲嘴都不躲着她点的嫌弃样不是装出来的,不是他自恋,他感觉只要他多和她贴贴,她就会很高兴。 她可能真的喜欢独特的阴湿感情。 无论她的想法是什么,他都知道,这对她不公平。 他从选择和她在一起的那天就背负原罪,但没有人规定人不能带着罪孽生活。 周五晚上的酒吧,陈萱放话要点十个男模,她吓得一下子头就从陈萱的腿上坐了起来。 她现在明面上是单身,但私底下还是有家室的,要让那位知道她不完蛋了,多看一眼眼睛都要被挖出来的感觉。 许褚的占有欲确实强的可怕,而且很爱吃醋。 她某一天随意地评论了一下社团的某个人说话办事都很靠谱,他动不动做件小事就“你觉得我靠谱吗”。 她是被整怕了,她不想面对大醋坛子。 她坐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你今天要走就不是我的好姐妹”为由硬生生拉了回来。 前面一水的帅哥伫立在眼前,“你不去之前的咖啡厅了?” 陈萱咬了一口薯片,“那里太素,我不想砸了人家饭碗,陪我玩就可以了,我现在想来点荤的。” “你不怕你二哥打死你” “嘁,他忙的很,我怕什么,我就摸摸也不犯法,又不会真干什么,”她随手点了两个认识的,“说起来,你猜我前几天看见了谁,你还记得之前陪你玩的Evan不,他也在这。” “他也在这,”许盈语有些疑惑。 “你别着急,他好像只是来找人的,接到朋友他就走了,说起来,你自从和赵梧分手之后就没谈过恋爱了,你不会是对他余情未了吧。” 许盈语冷笑一声,“你这么说我还怀疑你是不是看上Evan了,每次见到他都要提一嘴。” 陈萱扑过来抱住她,“我错了,我不瞎说了,我就是感觉Evan对你有点特殊嘛。” “他后来不干了,店长还和我惋惜来着,说他是特别好的苗子,客人都很喜欢他。” 陈萱和他们摇骰子喝酒玩的不亦乐乎,她找了借口出去走走。 “不许走啊,走了我要生气的。” 她赶忙只有摆摆手,示意她知道了。 包厢在二楼,二楼的阳台正对着窗外的夜景,她掏出包里的烟,打火机啪地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格外明显,她浅啜了一口,迷蒙的烟雾上升挡住了她的视线。 抽烟是她缓解痛苦和欲望的一种方式,在这个良夜,她难得的回忆起赵梧。 回忆的弦拨回她第一次见赵梧后,她转学的新班班长和小巷里把人脑袋砸出血的是同一个人。 和初见截然不同,眼前的赵梧看起来就克制守礼,她被这种巨大的反差感所吸引。 当时她正因许褚的漠视而痛苦,她甚至觉得自己是有罪的,不然为什么会承受他人无端的恶意,这个恶意混着许褚的漠视一刀刀血淋淋地往她身上扎。 她时而因为许褚的关心而感到喜悦,时而又因许褚的漠视而感到怨恨。 她浮在地面上,整个人被分成巨大的两半,一半在冰里,一半在火里。 赵梧让她从这种冰火困境中短暂地逃脱,但她又很快坠入痛苦。 她只是个替代品,甚至连拙劣地模仿也无法做到,只能苍白地做自己。 但和赵梧在一起,她痛苦的程度减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麻木。 这一点已经让她足够幸福,如果赵梧不是她的表哥或者是什么人的话,她们或许还会在一起。 只能说阴差阳错,她还是和许褚在一起了。 许褚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她全然不知。 她有时候会为自己的卑贱感到痛苦,许褚招招手,她就感到莫大的欢愉,全然不顾之前血与泪的夜晚,安心地做他的地下情人。 她回到包厢,陈萱已经喝的醉醺醺了,她嘴里嘟囔着不识好歹的家伙。 她只好拖着酒鬼,叫了代驾,给她送回了家。 陈萱这个人,最喜欢得不到的人,得到了就弃之如敝履,也不知道是哪里养成的恶习。 毕竟收尾的都是她这位十佳好友,她在内心无数次祈祷,来个人治治她,或者她忽然灵光一闪,换一种行为模式。 不过一物降一物,最近好像真的有个人物,把陈萱吊的不上不下。 她以为今天陈萱约她喝酒是准备放弃了,不过结合她醉酒后的胡言乱语,这出戏且还有的唱。 她也对这位神秘人物有些好奇了, 陈萱性格好,长相好,人品好,除了男朋友换的勤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既然他愿意和陈萱拉扯,那多多少少肯定是有点意思。 没准他真的能拿捏住陈萱,但出于朋友的私心,她不希望陈萱被拿捏住,她希望她在健康快乐的前提下,永远地自由地做自己。 把陈萱收拾好,许褚的车也开到了门口。 许褚闻到她一身的酒味,“你两又去喝酒了。” “是,她最近心情不好,多喝了点。” “按照她喝酒的频率,她心情就没好的时候了。” 许盈语笑而不语。 “你别说,那丫头也是,一天天净带着你喝酒了,她没张罗着要给你找对象吧。” “才没有,她又不是月老,怎么会天天给我拉红线,她现在还以为我对赵梧余情未了,”她噤了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继续啊,怎么个余情未了,你说给我听听。” “哪有余情未了,她瞎说的,”她一直揣摩不出许褚对赵梧的态度。 毕竟算起来,许褚是那个小三,直接导致她和赵梧分手的元凶。 如果没有许褚,她也许还会和赵梧在一起,许褚也知道这一点。 但他初期的态度从来没表现出对赵梧的反感,这挺好的,许褚本来就爱吃醋,她不想每天都被醋味熏。 而且也没什么醋好吃,毕竟她两现在好好在一块,感情也很稳定,不存在什么第三者的问题。 “说起来,你怎么和赵梧在一起的,”安静开车的许褚突然发问。 许盈语瞬间被噎了几下,这种死亡问题,她在脑袋里打了个转。 “就正常的相处然后在一起,”她刻意说的含糊,不要给许褚抓尾巴的机会。 许褚哦了一声,就在她以为这张谈话要结束的时候,他忽然又发问,“你们高几在一起的?” 她的手一下就交迭在一块,紧张地握住了裙摆,“高二下学期吧,我记不太清了,你怎么忽然想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我和赵梧的性格不太一样,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这种事情其实主要看缘分,我不是也和你之前喜欢的类型截然相反。” 这回轮到许褚哑口无言了,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她似乎没有对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的兴趣,她只是盯着在窗户外的风景,他有点烦躁,自己又说错话了。 前任这个话题,他应该比她更敏感才对。 毕竟他和她妈货真价实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她心里不膈应已经很不错了。 他之前在她面前谈过那么多次恋爱,她也没有怎么介意过。 到时候回过味来,要和他分手,他真的是有苦难言。 如果时光能够回溯,他一定不会谈那么多恋爱,你说他有多喜欢那些人吗,并没有,他只是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他知道,许盈语不安全感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他,她认为他不关心她,不在意她。 他不会为自己的失责找借口,他只是认为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应该有男女之防。 他哪怕是她的养父,也要保持距离,但他跟她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那个时候很明显对他有不一样的依赖,他不能放任这种感情生长。 他应该好好引导,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实在长的过于乖巧,是一种纯然的美丽,你在她面前天然会卸掉所有的防备心。 好几次,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就忘记自己跟她说了什么,这样太危险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只会越来越美丽。 她越长大,他在家里呆的时间就越短。 所以他丝毫不惊讶她有很多的追求者,他会跟她的每一个班主任谈论她的近况,并且让班主任对一些意谋不轨的人进行敲打。 那个什么江汀,他当然也是敲打过的,只是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年龄肆意生长的恶意。 他以为她要转学是因为,她适应不了这个学校的环境,她高一就读的是国际学校,里面的学生都多才多艺,除了学业之外,她们都拥有各自的特长,无一例外,都很优异。 他当然会送许盈语去上这些课外班,比如钢琴,射箭和骑马,还有无聊的高尔夫,但她最感兴趣的还是射箭,所以她拿枪的时候他毫不意外。 但学会不等于擅长,也许她会在和同学的相处感到挫败,而且这是她主动向他提的要求,他很难不答应。 或许送她去美国上上射击课也不错,那样她离他远了,他舍不得。 噢,对了,他还在家里安了监控,他不呆在家里实在不放心,为了让她在家里更自在,他精心安装了摄像头,她现在也还没发现。 当然卧室没有,他只是监督她有没有按时回家,回家的时候状态如何。 他知道了江汀和那个女生的事情之后很懊悔,他还是太自以为是,以为仅仅只靠这样就能保护好她。 还有,让赵梧那小子有机可乘。 如果他天天回家,他坚信,绝对没有赵梧那小子什么事。 许盈语本来就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感,这一点利用起来确实很畜生,他承认,做都做了,也确实做爽了,骂几句没什么大不了。 她就该和他在一起,他是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他始终如一的坚信这一点。 无论是从父亲还是情人的角度。 第十二章 她其实坐在车上什么也没想,只要许褚不在赵梧这件事上纠缠就行。 只要开了头,许褚绝对会没完没了。 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以后所有的话题都要绕着赵梧走。 话说回来,她不介意许褚的前任,毕竟现在和许褚在一起的人是她,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欸,我们今天不回学校那个家吗,”她注意到回家的方向不太对。 “我们家进小偷了,回去看看有什么丢失的东西。” “安保那么严,也会失窃吗,”她很疑惑。 许褚掏出手机调了段视频给她,视频画面显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打开了她家房门四处翻找,玄关还有抓拍功能,她放大那张脸,是庞照影,赵梧的表妹。 她高中货真价实的死对头,讨厌虫。 她来她家估计就是为了日记本和U盘,写满她所有少女心事,也昭示着她的遇人不淑。 U盘里有着她霸凌的证据,正是拥有这些,她的气焰后来才慢慢淡下去,不敢像以前那样随意欺负人了。 但庞照影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脑子不好使,她又不是不会备份,杀人灭口这种事,蠢货是做不出来的。 “我们回家看东西丢失没就去一趟警察局,看你是想调解,还是让她拘留几天长长记性。” 回家之后,她比较担忧的是她和许褚的事被发现。 在第一个家里,她们一起生活的痕迹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所幸搬家的时候收拾的差不多了,看不太出来两个人是睡在一间屋的,各自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也是混放。 来到警局,她同意调解,她只要求庞照影的书面道歉留档。 庞照影惊讶她这么轻而易举就放过了她,毕竟许盈语当年为了收集她霸凌的证据,狠心委屈自己被扇巴掌。 平心而论,她做不到。 她走的时候,警察递给她一本日记本,她在这一刻,头一次想在心里问自己,她真的没有做错什么吗。 警察告诉许褚,她是有预谋,有计划的蹲点。 她在小区内租了一套房伪装成这里的住户,并且上网购买了短暂破解指密码锁的工具。 听到这里只能庆幸许褚没有趴在窗户上做爱的癖好。 许褚吓坏了,幸亏他们两有拉窗帘的习惯,也不会在公共区域做爱,除了第一次。 但是监控他确实上心,他基本每隔一星期就会定期删除,而且在家的时候监控都是关闭状态。 “你什么时候在家安监控了,我怎么不知道,”许盈语突然发问。 许褚掩饰地咳了一下,“也就你初中的时候吧。” 许盈语哦了一声,又发问,“卧室里没有吧。” 直接把许褚呛咳嗽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还没有那么变态。” 两个人都心有余悸,默契地回了第二个家。 看着满屋的同居痕迹,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这间房买回来是两室一厅,但是其中一间一直没人住过,两个人大部分时候睡在一起。 他们又把洗漱用品从主卧里的卫生间全部挪到客厅里的公共卫生间,再把衣服也分开放。 两个人收拾半天,这间卧室才有点人住的痕迹了。 两个人休息一会儿,也差不多到半夜了。 “我们好像还没有在这张床上做过吧,”许褚是个行动派,他立马就要解她的衣服。 “还没洗澡,”她拍下他作乱的手。 他拦腰抱起,“那一起洗吧,我也没洗。” 单单只是解她衣服这个动作就让她感到潮意,她们上了太多次床,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他很显然也明白这个事实,手指已经伸进去浅浅的抽插起来。 他根本不是来洗澡的,他是来解锁浴室play的。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许褚坚持要买一个带大浴缸的浴室了。 许褚很喜欢前戏,每次都把她摸的湿的不能再湿,还一定要听她喘。 总而言之,很服务型的一款男友。 许褚不喜欢把她放在水里泡太久,左摸摸右摸摸,感觉两个人洗的差不多了,就拿浴巾把她裹起来,抱到了床上。 许褚观赏了一下她此时此刻的漂亮眼睛,亮晶晶湿漉漉的。 她被看的不好意思偏过了头,他又捏着下巴把她头转了回来,“怎么还不好意思了,”他俯下身和她接吻,手解开了她的浴袍,手缓缓在胸上揉捏起来,她发出舒服的叫声。 之前在浴室里润滑的差不多了,他戴上套,畅通无阻地插了进去。 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闷哼声,空气中发出此起彼伏的肉体碰撞声。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美好的韵律。 “这么晚了谁会来,”许盈语气喘吁吁地发问。 他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又在嘴巴上亲了一口,“你好好躺着,千万别出来。” 大晚上的为了安全着想,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打开猫眼,发现是赵梧,这臭小子。 他打开话筒,“什么事,” 赵梧愣住了,“叔叔好,我是赵梧,许盈语她在家吗,我有点事想和她说。” “这么晚了,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她已经休息了,你有事的话,明天再来吧。” 赵梧蔫蔫地走了,“抱歉,打扰了许叔。” 许褚脑袋嗡嗡的,许叔也是你叫的。 回到卧室她已经昏昏欲睡了,“是谁啊,这么晚了还过来。” 许褚亲了亲她的额头,“赵梧,估计他明天还会来烦你,上厕所了吗。” 许盈语翻了个身,“上了,别老拿我当小孩哄。” 许褚窝进被子里,“好好好,你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他熟稔地把她抱进怀里,迷迷瞪瞪地也睡着了。 第二天没课,她直接一口气睡到了中午。 醒来的时候,许褚已经在卧室捣腾中餐了。 她顺其自然地从背后抱住,手伸进他衣服里乱摸,许褚的身材很好,他有健身的习惯。 许褚很快就抓住她乱动的手,“做饭呢,收敛点,吃完饭,随便你摸。” “不要,我下午约好和念念去玩。” 许褚叹口气,“好吧,我就只能独守空房等你回来了。” 他私心是不希望她和以前那个家里面的人有往来的,她是被抛下的孩子,很容易碰到以前的伤痛,他希望她未来都阳光明媚。 但她的表姐似乎对她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他只有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她安慰地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我晚上就回来啦,不要太想我。” 她一出门就碰见了老熟人,赵梧。 她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在这?” 赵梧低下头,“对不起,我是来替小庞道歉的,我不知道她……” 许盈语在他进一步发言之前选择打断他,“我和她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同样的,我们也无法做朋友或者做恋人了。” “你不用为此道歉,我们分手与她无关,如果你一定要死缠烂打下去的话,我只能说,分手是我的原因,我没那么喜欢你了。” 赵梧意识到死缠烂打是无用的,他只能等待机会。 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们现在是死局,庞照影是他的表妹,纪念清是她的表姐。 她现在下定决心要断绝一切来往了,他不想,但是暂时只能认下来。 否则她只会愈发讨厌自己,这对他来说得不偿失。 他现在只能选择在背后默默注视一切,等待属于他的时间。 酒吧里的音乐震天响,许盈语撇撇嘴,“你怎么天天喝酒,这样对身体不好。” 陈萱每到这种时候就装听不见,她也识趣,劝是没用的,她自从上次绑架事件后,被吓得就谈了一个,还因为未知原因分手了。 她现在也就喝酒这个乐子了,但是老是喝的烂醉也不是办法。 陈萱喝的烂醉如泥,她艰难地扶着她,准备直接送到酒吧对面的酒店,听说她二哥给她包了个长期套房,真是不怕她喝死。 正当她举步维艰的时候,有人搭了把手,她发现是Evan。 Evan此时在灯光下面目模糊,但依旧可以看见帅气的轮廓。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 很快她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应该是他的朋友,“小伊,我们该走了。” “你一个人可以吗,”酒吧太黑,看不清他的脸,但总感觉他在笑。 她抽出手比了个OK的手势,又颤颤巍巍地把陈萱扶回酒店了。 她叹口气,给陈萱掖好被子,电话却在这时响起,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怎么还会有人给陈萱打电话。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她二哥。 也许是来查岗的,她犹豫了会儿,接起来电话,“二哥好,陈萱已经睡着了。” “好,她到酒店了是吧,你让她以后少喝点,这么喝伤身体,你转告她,不要动不动和家里置气,就作贱自己的身体,更何况,无论是我,还是她大哥,都迟早要结婚,不可能一辈子把她别裤腰带上,她迟早要长大的。” 许盈语在心里腹诽这番直白的不行的话,谁在家里受尽宠爱,一下子出现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人,她想,是个人都会有落差感的。 但她无意干涉她人的家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好了。 她在酒店开了间房睡下了,大晚上在外面溜达感觉不是很安全。 不知为何,今夜总是有点心神未定。 这么晚了,给许褚打电话,又怕吵到他休息。 第二天早上她被通知去医院一趟的时候人还有点恍惚,怎么走之前好好的人就进医院了。 她到医院的时候,还没走进病房,就被拦下来了。 她被带到一个白色的房间,阳光洒下灰尘,窗户随风轻轻飘起,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许父脸上有熬夜之后的疲惫,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医生说,车祸使他的大脑受到撞击,他有可能失忆,我和他妈妈商量了一下,希望如果他失忆的话,你还是不要再出现在他眼前了。他这些年被你耽误了很多。” “你知道,你这个人,我们许家是不认的。” 心里好像有重锤在砸。 但她只能认命。 “你先自己回家收拾吧。” 她在他人面前强忍的泪水在回家之后还是流了下来。 许父不会在物质上亏待她,给了她一大笔钱和一个崭新的住所。 她没什么可抱怨的,但收到名为曾笑的身份证时,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时隔八年,她又做回了曾笑。 陈萱和小念听闻此事,都为她忿忿不平。 她反而觉得这样很好。 曾经名为枷锁的东西似乎都消失不见。 许褚会不会有恢复记忆的一天,她不得而知了。 许父许母已经给她安排了出国手续,她要在一个月之内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生活。 现在想想,还有点不可思议。 第十三章 她出国读书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还是碰见了老熟人赵梧。 他是故意跟来的,想必她的身世他已经一清二楚。 她也懒得理会,加州的阳光实在很好,她整个人都晒的懒洋洋的。 赵梧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就让他跟吧。 眼看又一个金发碧眼的帅气男生被赵梧给气跑后。 她还是忍不住发脾气了。 但是骂他只会让他爽到,她一股气不上不下。 又无法泻火,天知道,她距离上次摸男人过去多久了。 她恨赵梧恨的牙痒痒。 她本来道德底线就低,不然也不会和自己的养父上床。 她约了赵梧来酒吧喝酒,往酒里掺了点春药,叫了个hooker。 果不其然,赵梧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她也得以解放,正当她上手还没摸腹肌两下。 她又又又被拽走了。 “你有完没完,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吗,是想再来一次,还是意犹未尽。” 赵梧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我怎么看上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看走眼了就滚啊,滚越远越好,或者有种你就掐死我,”她被勒得直咳嗽。 他放手的时候,她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她照镜子,脖子上的红痕格外明显,她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嫌不解气,又是两巴掌上去,路人上前说要帮忙报警,被赵梧拦下。 她被赵梧拖到厕所里,她掏出手枪,顶着赵梧的额头。 赵梧个不怕死的,额头抵在枪口上,死盯着他,一步步往前,她跌坐在马桶上,他抢走手枪塞回她的包里。 眼看他要亲上来了,她把头撇开。 “你脏,别碰我。” 赵梧用力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不是你把我送到别的女人的床上去的。” “想要侮辱我,你的目的达到了,但是甩开我,这辈子也没可能。” “你滚蛋吧,我往你的酒里下的安眠药,你自己把持不住关我什么事。” 赵梧,“你终于肯说实话了,我没和别的女的上床,我知道你下药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要做什么,果然,我不该对你抱有任何期待。” 她一把推开他,“既然这样,就快滚,别烦我。” 她的手被按死在隔板上,赵梧贴了上来,呼吸喷在她的脸颊上,她避开他的亲吻。 他狠狠在她脖子上吸了一口以示惩戒,她不安的扭动。 他拍了下她的屁股。 她拿脚就要踹,却被他抓住机会亲了上来。 他也不按着她的手了。 他已经拿捏住了最致命的部位,她的脖子。 他放肆的和她接吻。 真该死啊赵梧,她推又推不开。 眼看着身体很快就要起反应了。 她着急地要掉眼泪了。 “怎么,这就要哭了,待会有你哭的时候,”他一点一点舔掉她的眼泪。 有人进来了,她身体绷紧,他缓缓抚摸她背部,想要让她放松下来。 趁着赵梧安抚她的空隙,她狠狠推了一把他,想要溜出去。 这一举动惹怒了赵梧,他的耐心售罄。 他用大腿分开她的两腿,在她的脖子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 衣服也被粗暴地扯开。 她的眼神开始控诉,他的手从内裤伸了进去,捏住她的阴蒂,轻轻地按了几下。 看见她不安的眼神,他的手开始用力揉捏起来,很快,他的手就被流下来的水打湿了。 她的眼泪也流下来,他乐此不疲地帮她舔掉。 她狠狠地瞪他。 他把手指伸进她的湿滑柔软的内壁,从层层迭迭里试探她的敏感点。 看着她因此高潮,连日来的不快也消散了些许。 “跟我回家,不然我就在这里上你,”他语带威胁。 她上去就要一巴掌,却被他捉住了手,“打一巴掌一次,你别后悔。” 她毫不犹豫地扇了两巴掌。 他都笑了,“你怎么不再多扇几次。” 她看着赵梧脸上的红印气也消了。 “回家,这里味道太难闻了。” 她还是第一次来赵梧的家,空气里没有大麻的味道。 嗯,挺老实的。 她打量了一下房子,“你衣服在哪里。” 赵梧随手指了指,她翻了一件白色的T恤,进了浴室。 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我洗完了,你去吧。” 她在房间随意走动起来,发现赵梧包上还挂着她编的挂件。 她又去翻衣柜,没找到什么有意思的。 她左翻翻右看看。 “你在找什么,”赵梧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背后响起。 她闻言坐在了床上,“我就随便看看,怎么,不给看。” “没说不给,随便你看,”他凑上来亲她的嘴角,顺势把她带在床上。 扇了他几巴掌后,她倒是温顺了不少,人也配合了很多。 两个人一时亲的难舍难分。 (看心情补车) 次日清晨,她把头卷进被子里。 “好亮,把窗户拉上。” 她很快就听见拉动帘子的声音,室内慢慢暗了下来,她的呼吸也变得平缓。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含糊地说,“床伴关系。” 他掐了她乳头尖一下,“再说一遍。” 她扭动身体想要逃离他的钳制,嘴上却不肯退缩,“你再给我扇几巴掌,我再考虑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侧, 从背后死死地抱住她,“扇上瘾了是吧,行,你说几下,分期扇可以不,我还要见人。” 她转过身,学着他刚刚的动作蹭了蹭她脖子,“我好累,睡吧,男朋友。” 过了半晌,她又说,「巴掌先欠着,等我想扇了再扇。」 赵梧努力让自己不要因为这几句话笑的太兴奋。 在国外少了很多顾忌,两个人度过了开心的几年还读了个研究生。 她拿到了很好的工作机会。 赵梧倒不是很开心,因为这意味着异国恋,甚至她可能永远留在这里晒太阳。 她们的感情好不容易在他强扭之下有了长足的进步。 赵梧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他还是要回去看看父母。 这几年许父许母没有什么音信,应该是不会干涉她回国这件事。 许褚应该是不会恢复记忆了。 她本来就对此不抱希望。 她们是见不得光的关系,而有关于她的所有痕迹都被抹去。 她离开了,他依旧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许褚。 他瞬间回到了阳光下,只有她记得她们阴暗的过往。 陈萱在她走后也去巴黎读设计了,现在在国内开了家婚纱工作室,听说生意还不错。 小念也很好,考上了研究生,导师也很欣赏她,鼓励她读博继续科研。 大家都在幸福地生活。 她反而觉得回去不是那么的有必要,但是架不住赵梧的软磨硬泡。 还是答应和他一起回国看望父母,再回来。 她走到机场看见大大“欢迎笑笑回家”的横幅笑得合不拢嘴。 “我都要想死你了,你这几天必须天天和我住一起,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陈萱边说边挑衅地看赵梧。 赵梧举手投降,“我没意见,笑笑高兴就好。” 陈萱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眯起眼睛 ,“看来你这段时间在国外混得不错,死缠烂打真给你整复合了,服气。” 她还是要适时拉一下架的,“好了好了,赵梧说请我们吃饭,今晚酒吧的消费他也包了,你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让他回家吧。” “哇,他开明了不少嘛,走,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小念也在中途加入了她们的酒局。 不过陈萱已经金盆洗手很久,她没点男模,酒也没点多少。 她调侃,“你怎么改邪归正了,你以前不喝吐不下酒桌。” 陈萱摆摆手,“我要爱护身体,为了我的事业奋斗终身,顺带多陪陪我的小男友。” “那小念你呢,你怎么点了这么多酒,你平常都不怎么喝酒的。” “心情不好,喝点。” 陈萱闻言,“好,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今晚不醉不归。”她哗啦啦地又点了一堆。 三个人躺在床上,看天花板都是在旋转的。 她本来是收拾烂摊子的人,谁知道,回来太兴奋了,她也喝蒙了。 三个人蒙头大睡睡到第二天中午,不约而同地头痛欲裂。 她两把小念送回学校赶组会,又回到家里睡了一下午。 精气神才勉强回来一半。 她喝了两口柠檬水,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陈萱一脸神秘地过来,“我和你说一件事,我听说,你前爸要结婚了,婚纱就在我们隔壁店选的。” 她抿了一口柠檬汁,“不稀奇,他爸妈本来就天天催他结婚。” 陈萱一脸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她又剥了一个橘子。 “你不觉得他父母这样对你不公平吗,你是你爸认的女儿,你爸到时候想起来都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她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我不认为存在不公平这个问题,我本来就是他们眼里的陌生人,逢年过节也只有我爸一个人回去,况且他们给了我足够的钱,国外开销是很大的,他们一次性付清了所有费用,我认为,他们已经很得体了,我没什么不甘心的。” “这样对许褚也好,我对他而言,本来就是个拖累。” 陈萱又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你爸他是不是那啥,”挤眉弄眼地暗示他。 她一脸迷惑,“哪啥。” “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有一段时间你爸不是总来学校接你回家嘛,我每次都觉得你爸看你的眼神怪怪的,我总觉得是不是单纯的看女儿的眼神。” 她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在他两发生实质关系之前,确实有那么一段过度保护的时间。 她点点头。 陈萱惊讶地眼睛都睁大了。 “跟我说说,跟我说说。” “……我们后来在一起了,” “是和赵梧闹分手那段时间,我天,难怪,之前赵梧作死的时候,你都没有分手,怎么会突然分手,我就说。” “我知道就算了,那赵梧知道不,你可别告诉他,他到时候又发疯。” “我的妈耶,这个信息量太大了,你两睡了吗” 她没否认。 “我去,你爸原来是个畜生啊,它是不是趁你成年才和你上床的,心机狗,老东西。你看上的男的没一个好东西不是我说。” 她闻言哭笑不得,倒了杯水,“好了好了,消消气,都过去了,我也不是被强迫的。” “幸亏他失忆了,不然这老帮菜不知道还要拖你多久,我撤回说过他帅的所有言论,他现在在我心里比赵梧还不如。” 第十四章 陈萱被陡然增大的信息冲击到,坐在地上碎碎念了半天。 “你千万别让赵梧知道了,这小子要是知道还不得上门挑衅。” 她摸摸下巴,“我感觉他知道,他这些年在国外闭口不提许褚,我以为他是怕刺激到我。”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带出国了一个小箱子,许褚和我的东西混在里面,我有天要去找什么,发现他把一看就和许褚有关的东西全给扔了。” “我天,他随便扔你东西,你这也能忍,我发现了,我有个忍者神龟的朋友。” …… “我也没有那么能忍,我扇了他一巴掌,把他的东西也扔了。” 陈萱小嘴微张,“后来呢,你们怎么还在一起。” 她无所谓地摊摊手,“他都已经把东西扔了,我打也打过了,就这样呗,他原谅我,我也原谅他。” “你知道吗,你换言情剧里面,这个情节要纠结三章。” “也不是不可以,我下次学习一下。” 陈萱双手合十,“不是我害你的,赵梧,你自求多福吧。” “听说你这小男朋友谈了挺久,怎么,收心了。” 陈萱撇撇嘴,“那可不,我打算结婚的。” “你不是不婚主义,誓死捍卫自由的。” “办个酒不领证不生小孩,他都为了我结扎了,连一点后悔的余地也不给自己,我当然要对人家好点,给人家个名分,况且我真的挺喜欢他的。” 她和她用饮料浅浅碰了个杯,“那祝我们都幸福。” 陈萱嘿嘿一笑,“当然,对了,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当她穿着婚纱站在落地镜前,她感到新奇,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穿婚纱的样子。 她压根就没打算结婚,所以也不期待有穿婚纱的一天。 陈萱请她来拍宣传照的,当然,和赵梧一起。 隔着帘子都能听见陈萱对赵梧说,“我给你圆梦了吧。” “待会还给你两拍婚纱照,挂在店门口,不错吧,你们两分手了,我这婚纱照都不会撤下来。” 她都能想象赵梧由晴转阴的面色了。 工作人员缓缓拉开帘子,她能看见赵梧的面色奇迹般的变红了。 他穿着西装走上前,缓缓扶下她。 陈萱拍拍手,“好,这套太适合你了,我们快开工吧,今天要拍好多个场地,争取一天结束任务。” 许褚今天是来交婚纱的尾款,路过隔壁婚纱店,看见门口摆了耀眼的易拉宝,不知为何,从失忆以来,他头一次感觉到了心悸。 他走进店里,陈萱看见来人下了一跳,她赶忙招呼员工招待。 她躲在监控前偷听两人的对话。 “你好,门口海报上的女生是你们的模特吗,”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详情,她是老板请来的朋友。” 陈萱腹诽,“死丫头,就这么供出我了。” 许褚歉意地笑笑,“可以请你的老板出来一下吗。” 新来的员工看不懂脸色,她脸都要抽筋了,傻丫头还没有弄懂她的暗示。 她认命了,她以后要招个机灵点的员工进来。 陈萱走出去的时候对镜子露出了得体的微笑。 “您好,这位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 她示意员工为他端上水。 “你好,我想问一下外面海报的模特是你的朋友吗。” 陈萱点点头,“不好意思,请问您是有什么需求。” 许褚认为自己有些唐突,他只是被刚刚一瞬间的心悸裹挟了。 他失去了所有记忆,一睁眼,就看见一对陌生夫妻告诉自己他们是他的父母。 还有一个陌生的漂亮脸孔自称是他的未婚妻。 还有些自称是他朋友的人,他还经历过陌生人自称是他的熟人,他无法分辨真假,只能露出得体的微笑。 与此同时,他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他的生命好像缺失某一块很重要的拼图。 他的未婚妻倒是很体贴,体谅他失忆,宣布延迟订婚,重新培养感情。 但是他也不能耽误人家一辈子,他已经四十一了,两人谈了五年的恋爱,就算他没培养多少感情也不可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最要紧的是小孩的问题,他自己是不太想要小孩的,未婚妻她倒也不强求,说顺其自然。 这说明她也是不太想要小孩的。 这一点上两人倒是一拍即合。 还有一点是难以启齿的,他很抗拒和她发生太亲密的行为。 就连接吻也是一触即分,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但他确实提不起什么兴趣做这种事。 他总是感到莫名的焦躁,却不知缘由。 他还咨询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他是车祸后失忆以及车祸带来的创伤还没消失。 他陆续做了几次治疗,症状仍然没有缓解。 他还感觉自己应该还有一个家,但是他找不到。 他就这么硬生生拖了几年,他不想不明不白的结婚。 他也不是没想过分手,他第一年就想分手,被父母教训了一顿,说她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如今失忆了,就要分手,不把人家的青春当回事。 对别人不负责,而他的漂亮未婚妻也在一旁哀哀戚戚。 事已至此,他只能认命。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真的存在一个人。 她为什么一次也没有来找过他,就像所有和他套近乎的人一样。 她的存在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他甚至还为她找了很多借口,她可能被他伤害了,不愿意再见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心脏本能地感受到痛苦。 他越想恢复记忆,越事与愿违。 前三十五年的人生对他而言就是镜花水月。 别人都说有,只有他自己知道什么也没有。 他今天在门口看见那张海报,好像听见命运的回音。 他没有任何来由的认为,海报上的人一定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哪怕这种直觉毫无根据。 他受够了跟个傻子一样被人摆弄了。 他不可能将这个理由说出来,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们公司最近要拍摄一组宣传海报,想要邀请她来拍摄,方便联系一下她吗,您放心,报酬是很丰厚的。”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情况是这样,我的朋友现在定居国外,前一段时间回国探亲,我三请四请,才答应我的,另外,海报上的男士是她的男友,可能比较介意给陌生人联系方式这件事。” 陈萱不想给曾笑惹麻烦,她当年相当于是被赶出国外的。 许父许母肯定不希望她出现在许褚面前。 许褚闻言失落地说了句抱歉,便离开了。 她已经谈恋爱了,他就不要再去打扰人家。 而且没有百分百的证据,她未必是他“臆想”中的那个人,他今天也是冲动了。 他没忘了今天的正事,他是来领婚纱的。 从婚纱店走出来,他发现隔壁的海报海报已经被更换成了招聘启事。 他一定认识她,否则店主怎么会更换海报。 也不存在海报太旧这件事,他上一次来买订婚戒指同样经过这两家店,而时间就在三天前。 那时候的店门口他印象很深刻,是一个大大的黄油小熊,还不小心撞了一下他。 他当时还想,幸亏没在这家店买婚纱。 那店主肯定也是认识他的,他只要抽丝剥茧去查,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就当他以为一切萌生了希望的时候,泼天的冷水浇了下来。 他调查了陈萱小学,高中,初中同年的所有班级,毕业照上并没有熟悉的面孔。 直到他在照片看见了另一张熟悉的脸,是海报上的男生,叫赵梧。 对他来说,弄到他的联系方式,毫不费力。 看着头像上的情侣合照,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刺眼。 他仔细放大背景,发现背景是加州一个着名的海滩。 婚期在即,他真的有必要过去找她,打扰她现在的人生吗,毕竟她看上去很幸福。 他现在年纪也大了,跟她早就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 她应该已经早就不喜欢自己了吧。 如果命运注定他们会离散,他们是否有必要负隅顽抗。 更何况,他好像一直都有女朋友。 难不成她是单相思,可是他内心的悸动告诉他,绝不止如此。 他现在走在分岔路口,要么装作不知道,昏头昏脑的结婚,不去打扰“陌生人”的人生。 要么寻根问底,去补上心口缺失的一块。 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不知道哪条路是正确的,他还必须考虑永远无法恢复记忆的可能性。 出于感性做下的决定可能短暂地让他感到快乐,但是漫长的的日子一旦开始,痛苦会不会如影随形。 失去所有记忆的代价是失去自我,他现在行事依靠的是可怜的直觉。 还有一些镌刻在生命里本能的记忆。 他本能地感到痛苦,他好像被所有人流放。 他甚至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他无法分辨谁是朋友,谁是怀揣恶意的人,他选择一刀切断所有,和所有人保持距离,等时间过去,好坏会慢慢浮现。 他在违背自己的本性,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以前的他绝不是这样。 他越是迫切地想找回自己,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对这样的命运感到绝望。 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哪里通往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第十五章 许褚决定结婚。 他不是认命。 他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无论是自己的父母还是自己的未婚妻。 他贸然因为所谓的心悸去找一个全然的陌生的人,很有可能会毁坏彼此的人生。 如果以前的他足够爱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世事浮沉,转眼沧海桑田。 他已经四十一了,照片上的女生却年轻鲜妍,他和她有怎么的过往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他已经明显地感到自己随着岁月老去。 她却在最好的年华。 这种对比残忍残酷。 曾笑自然是不知道远在大洋彼端的许褚的内心戏码。 陈萱告诉她许褚准备结婚了,给她二哥发了请帖,邀请他参加。 所有认识许盈语的人都被迫缄口不言。 现在留下的只有曾笑这个人。 她曾经最憎恨的过往,注定和她永远纠缠。 陈萱说让她尽量别回去。 她不会去的,光是听到许褚结婚的消息,她的心脏就产生了坠沉感。 她以为已经过去了。 人生真的是恍然一场大梦。 他只做了她短短一年的秘密情人,留下的却尽是不可言说的过去。 这场梦落幕只剩她一人观影。 这个世界真是太讨厌了。 它让他们在彼此最相爱的时候分开,一部电影从最高潮处切断,遗留的全是悔憾。 他们永远不会有结局,或者说现在就是他们的结局。 她没有不甘心,却总有怅惘盘旋在心头。 赵梧看出来她最近不高兴,隐隐约约也能猜到她为什么不高兴。 但他不会选择去强行干涉这份心情。 没必要,他现在是赢家。 曾笑的余生都与他密不可分。 就让她伤心一阵子,他总是会陪在她身边的。 无论是阴雨晴天。 番外一 pinpi nshu.co m 许褚最终还是没有结成婚。 因为他的未婚妻比他先受不了这各取所需的婚姻。 「我每天看你就像看傻子一样,看久了我自己也像个傻子。」 这是她的原话。 他照照镜子,认为这是夸大其词。 但他确实像个傻子。 他去加州偷偷找过她,她看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很幸福,她旁边站着的还是照片上的人。 和她一样的青春活力。 甚至还有些窝囊。 一个不满意,就是梆梆两拳,他在旁边反而笑嘻嘻的。 他头一次感到了嫉妒。 嫉妒一个人也可以给予另一个人真正的幸福。 是不是他没有失忆,现在所有的幸福都是属于他的。 他控制不住自己阴暗的念头肆意生长。 他本该拥有幸福美满的人生。 现在的他,好像没有资格做什么。 所有与她有关的回忆,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他也不可避免地想象他们两是在何种境况下相遇的。 被退婚之后,他倒是看得开,也不打算结婚。 他的父母倒是郁郁。 他倒是觉得父母太想不开了,结不结婚那么重要吗。 他肯定能给他们养老送终的。 至于他,他根本不担心谁给他养老送终这件事。 钱可以买到很多服务,年纪大了他就住养老社区去。 他脑子好使,嘎嘎能赚。 为了让父母高兴点,他选择带他们去旅游。 旅游了几次,精气神也上来了。 嫌他好吃懒做,攻略排的太松。 让许褚上班挣钱去,他们两个自己能行。 他刚开始担心了一阵,结果两个人连逛一天不嫌累。 他只能叹服,不做拖油瓶。 他老老实实回家上班。看更多好书就到:j ilego ng.c om 说上班,他也没什么班要上。 他主业是投资,可能运气好,投什么赚什么。 人生就这么稀烂的过下去吧。 番外二 陈萱结婚了,和他的小男朋友。 婚礼办的很潮流,陈萱说家里的亲戚和朋友分开办。 整个婚礼的氛围都很年轻,像聚会。 她和赵梧穿梭在里面,点评这家有名的蛋糕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她也没想到,如今她和赵梧除开分手的时间也在一起有五年了。 她们如今是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藤蔓,密不可分。 听陈萱说,许褚后来没结成婚,是女方退的婚。 这下所有人都以为许褚车祸有什么毛病或者隐疾,都不敢把家里的女生介绍给他。 许褚倒也确实一直没有再谈。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 因为在她的预期里,和许褚从来都没有未来。 她现在过得很好,好的不能再好。 而这里面未尝没有许褚父母的功劳,她们给她足够的资金,让她留在了美国。 她现在有体面的生活和工作,这是她小时候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人生。 但是陪在她身边的居然还是赵梧,她感到不可思议。 她对赵梧还尚未萌芽的感情在猜测他喜欢别人被掐死在腹中,她又缩回了保护壳里抱着她的许褚娃娃。 她的许褚娃娃很好。 但是现在,她觉得赵梧好像也不错。 赵梧被高中同学拉去聊天,她在草坪找了长椅坐下。 她刚坐下不到一分钟,跟着就有人坐下来了。 她刚想说这有人,但看见来人是谁,她差点收不住表情。 是许褚。 阔别多年未见,她的老情人。 陈萱说这是只属于年轻人的婚礼,怎么没和她说请了许褚。 她现在不敢说话。 许褚也没主动开口说话。 试探什么的也算了,她没有那个胆子。 她想努力装作自然地从椅子上离开。 “我以为你会主动想和我说些什么。” 她刚挪动一点的屁股又乖巧地坐了回去。 “看来这么多年,你在外面过的很潇洒。”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她现在跑应该是来不及了,她在内心狂呼赵梧快来。 “你在等那小子,他今天应该是过不来了。” “你把他怎么了?”许盈语,哦不,是曾笑,心里有点发慌。 “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 “我还以为那小子不仅勾走了你的魂,把你嘴巴也给毒哑了。” 曾笑迫切地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她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掐的她不能言语。 赵梧莫名其妙地遇见人找他说了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还拖着他不让他走。 他匆匆忙忙地赶过去。 她身边果然又出现了些不叁不四的男的。 等等,怎么有点眼熟。 是许褚。 他赶紧跑了过去,曾笑在和他对视的第一眼就站了起来,被许褚给扯坐下了。 他怒上心头。 “你离我老婆远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他立马就把曾笑拉到了身后。 许褚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选择和赵梧大眼瞪小眼。 “许盈语,你和我回家吗?” 他盯着缩在赵梧背后的她。 赵梧大吼,“她现在不是你女儿了,没必要听你的。” 许褚没什么感情地看了他一眼,“这件事你说不算,她说了更不算。” “你要算就找你爸妈算去,别来欺负我们家笑笑。” 许褚,“你们家,她和你结婚了吗,不会在一起那么多年,她还是不肯和你结婚吧。” “不结婚怎么了,我们乐意,你管得着吗?” 眼看他们的争吵要引来更多人,她拉住了赵梧,“你少说两句。” “要吵回家吵,”她左右手一手一个扯走了,陈萱今天结婚,她可不能给她砸场子。 她把两个都塞在后座上,开回了许褚之前的那个家。 果不其然,这里已经被打扫的很干净。 她当年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东西。 这个房子许父许母是不会主动提起的。 许褚是真的想起来了。 她走进自己的卧室,发现原本空荡的房间又摆满了她曾经留下的痕迹。 缺了一个角的台灯还在桌子上散发着莹莹的幽光。 这五年的时光仿佛只过去了短短一瞬。 这些旧物件都放在大学的那个房子,她走的时候太匆忙又舍不得扔。 她摸了摸桌上的小摆件,不知道许褚摆放这些物件是什么心情。 赵梧和许褚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许褚闲适一些,这是他家。 “虽然你是客人,但是你是小语的男朋友,自便好了,想喝什么去冰箱里拿。 ” 赵梧:…… 她走出房间,就接受到了赵梧的眼神光波,“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回什么家,这里就是她家。” 两人立马又要吵起来。 她叹了口气,“别吵了,这里是我家,你们两都出去。” 赵梧和许褚在门口面面相觑,他们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 “许叔,你不会被赶出来没地方住吧,实在不行来我家睡沙发。” 许褚冷笑一声,“好啊,走吧,你收留我这个未来岳父也不是不行。” 赵梧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想了想,家里全是他和笑笑生活过的痕迹。 心梗的可不是他。 许褚才不会心梗,他安然地躺在沙发上。 要心梗也心梗完了。 毕竟失忆的这几年,她都和赵梧呆在一起。 不行,他还是不能想。 想想就觉得心头闷闷的。 他半夜睡不着坐了起来,赵梧的房间灯已经熄了。 他悄悄溜出去,准备回家。 等到了楼下,发现家里的灯还亮着。 她一个人在家,他总是有点心慌。 开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窗台上抽烟。 她怎么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谁教她抽烟的。 她听到开门声,是许褚。 她其实有些理不清现在乱糟糟的局面。 放在几年前的赵梧,她能痛快无情地把他甩在一边。 现在的她已经做不到了,赵梧从她青春期跨越到现在,一直都很好。 她不再能轻易地割舍他。 至于许褚,他刚开始失忆的头两年,她还期待她有一天能够恢复记忆,时间一长再加上身边有人陪,她也就不敢奢望了。 更何况他后来还订婚了,她死心地很彻底。 内心的不甘也随着时间这条河流流淌而过。 她今晚看着许褚离开的背影,还是感受到了久违的心痛。 她开始迷茫了。 她莫名其妙地就谁也对不起了。 她当然可以做个道德标兵,选择赵梧。 但她没什么道德,她还是更想和许褚在一起。 一想到许褚有一天会不再在乎她,她就感到钻心的痛苦。 没恢复记忆时她尚且能宽慰自己。 用种种理由说服自己认命。 可是许褚恢复记忆点燃了她心里的火种。 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 许褚走上阳台伸出手,许盈语把烟和打火机都乖乖地放在了他手上。 许褚往垃圾桶砰的一声,“时候不早了,你去睡吧,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不会让她为难,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许褚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怕看见她如释重负的表情。 她第一件事当然是找外援。 她噼里啪啦地和陈萱说了一大通。 躺在床上一个小时也没人回复。 她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一点,这个点,她应该醒了。 她已经听见赵梧的声音了,并且她很有先见之明地锁好了门。 陈萱罕见地发来了两个字,“随意。” 她什么时候这么言简意赅了,不像她的性格。 她小男友的性格也不是这样。 陈萱不喜欢别人翻她手机,她的直觉又上线了。 她立马打了个电话过去。 是陈萱接的。 “怎么了,”对面有很浓重的鼻音。 “你之前给我买的那个包到货了吗?” 这是她们的暗号。 自从绑架事件后,两人都心有余悸。 “到了,在我家,等我度蜜月之后再给你,”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她心领神会,立马开车去了她家。 她到家的时候,管家告诉她,陈萱已经度蜜月去了。 她故意露出焦急的神色,“我有个东西放在她那,我现在急用,方便进去取一下吗?” 管家点点头。 她畅通无阻地到了卧室。 陈萱走得急,肯定没机会留下什么。 她趴在地上瞎摸,摸出来一条细细的链子。 这条链子是某一年她送给陈萱的生日礼物。 这条链子细看没有特殊之处。 但其实它是守护着秘密的钥匙。 它是特殊材料制作而成,不会出现磨损的可能性。 所以它的重量很精确。 她找到和这个链子一起的小箱子。 箱子同样的不起眼。 这里面放着陈萱的秘密。 她们约定,谁也不会打开谁的。 钥匙也交给彼此守护。 她打开了箱子。 这里面全是陈萱的私密写真。 拍下这些照片的人是谁。 有人拿这些照片威胁她? 不可能,陈萱宁愿鱼死网破也不会受人掣肘。 她翻遍这些照片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穿了少点,她什么也看不出。 她承认她其实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她只会说好看。 陈萱把钥匙给她肯定考虑到了这一点。 这些照片从头到尾只有陈萱一个人。 拍照的人是谁。 她开始脑海里盘算起陈萱哪一任前男友是学摄影的了。 该死,陈萱前男友太多,她根本想不起来。 她猛然想起,走的时候,管家特意交代她去陈萱的工作室一趟。 她立马驱车前往,来到工作室。 店员迎了上来,“你好,曾小姐,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你们老板没和你交代什么?” 店员愁眉苦脸地思索了一会儿。 “抱歉,好像没有。” 她叹了口气,这个员工从工作室刚成立就呆在这。 陈萱虽然一直吐槽她呆头呆脑的,但总担心她从这个工作室出去就找不到其他工作了。 “工作室里没有其他员工吗?” 店员亮晶晶的眸子一下就暗淡了,变成了蔫掉的茄子,“是我服务的不够好吗?” 店员又灵机一动,“对了,之前老板打电话来说,让我把这个给你,说可以给你当做下次婚纱照的摄影风格参考图。” 她接过相册,来回翻阅。 这本相册只有一个署名,Adam。 她回到家,拿出陈萱的照片和这套摄影图细细对比。 两组照片的风格很难说相似。 但是陈萱不会无缘无故把这本相册给她。 她在网上搜索了Adam这个人,发现他的资料很少很少。 他本人没有在任何社交软件上留下痕迹。 想了半天一点思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