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通神：他怎么又又又逆袭了？》 第1章 钱难赚，武难学 靠河镇。 清晨，天蒙蒙亮，陈氏鱼铺。 “这刀鱼太小了，两文。” “秦姨，这刀鱼这么小，哪能要您钱啊，送您，您看看这几条黑鱼，刚捞上来的，特意给您留着。” “个头是不错，多少啊？” “二十文一条。” “二十文，是不是贵了？” “是不便宜，可您又不差钱，本来这几条黑鱼是要送到县里去的，上周您说您儿媳有身孕了，我就让掌柜给您留着，这黑鱼一身是宝，老话说吃得黑鱼，抱的乖孙。” “行，那就给我装起来，这几条刀鱼也给我。” “没问题，我这就给您装起来。” 一位削瘦少年手脚利索的将黑鱼装在妇人递过来的菜篮，最后还夹了两个湖蚌放入菜篮，妇人看到这幕笑的更加开心。 “哟，张嫂，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这两条鲤鱼新鲜的很……” “李叔，今天您亲自来买鱼啊，您真是疼李嫂，要什么鱼您说……” “叔，老样子，我给你刮鳞。” 少年一手抓鱼，一手拿着剪刀刮鳞，动作极其麻利，眼都没看一下手上。 “小晨，有没有考虑找个媳妇？” “还早。” “早什么，你这年纪就该考虑呢，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小宝都出生了。” “叔，鳞刮好了，给你放菜篮了。” “就好了啊，小晨你这速度确实快。”中年男子还想唠几句，但看到少年又接过买鱼的人，有些意犹未尽的提着菜篮离去。 …… …… 半时辰后，摆在少年面前的三筐鱼都已经见底了。 鱼铺的掌柜抽着旱烟走了过来：“小晨，怎么样，考虑来我这里当伙计不，我跟东家说下，每个月给你工钱比刚入行伙计多十文。” “杨掌柜，我还在武堂学武呢。”少年婉拒。 “学武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家里没钱根本学不出来，你现在在店里当伙计，干了好我向东家推荐你，将来也能当个掌柜。” “多谢您好意，那等我被武堂淘汰了，就来投奔您。” 少年擦拭了下手上的鱼黏液，因为刮鳞而起皮的手接过掌柜递过来的十五文铜钱，言语中还是拒绝了。 “有着做买卖的好脑子，学什么武，那玩意是普通百姓能学的吗？” 掌柜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没钱莫学武啊，不然到头一场空。 “掌柜的，这林晨太不识好歹了，就是想出了个刮鳞，您这么欣赏他，竟然还拒绝了。” 店里的伙计对杨掌柜欣赏林晨很是不满，这活他也可以干，而且他刮鳞比林晨还利索。 “你懂个屁！”杨掌柜回头没好气的瞪了林晨一眼：“你以为只是刮个鳞那么简单，那几家鱼铺也有样学样，却还是卖不过咱家，这就是人家的本事。” 杨掌柜看的明白，林晨厉害的是让这些买鱼的成为了回头客。 但伙计有一点没说错，他是欣赏林晨，想着林晨能够当鱼铺当伙计，可林晨今日虽然回答的很委婉，但压根没有当伙计的心，这零活就不能给他干了。 十文钱不算多，可这本就是额外的支出，交给店里伙计，这十文钱都不需要支出。 他只是个掌柜，还是要跟东家那边有个交代的，另外这也是对林晨的保护。 …… …… 离开鱼铺，林晨叹了口气，这杀鱼的零活是没法再干了。 可一不可二，可二不可三。 自己连续三次拒绝了杨掌柜，杨掌柜只怕不会让自己继续干卖鱼的零散活了。 虽然自己干这活，卖鱼会比其他伙计多卖点，可杨掌柜只是个掌柜，说白了就是高级打工仔，明明这活给伙计干就可以，还要给自己十文钱，时间久了不好向东家交代。 今天这次询问，就是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且即便杨掌柜今天没问，他最多也是再来几次就不干了。 周围其他几家鱼铺掌柜，看他眼神已经有些不善了。 若他是鱼铺伙计，卖鱼厉害自然没什么，属于行业人，靠的是本事。 可自己一个干零活的，抢了他们的生意，肯定会遭怨恨。 林晨摇头，这几个月来，他在镇上干过不少零活，都是干个把月就离开，原因也就在这里。 …… …… 林晨回到了镇上武堂。 武堂的演武场，许多少年正在练拳，呼喊之声络绎不绝。 “晨子，回来了。” 演武场上一位少年，看到林晨回来，头凑过来低声道：“这马上就是最后一个月了，你力气再不达到两百斤就要被淘汰了，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些，你先拿去用，别再出去接活耽误了练武。” 林晨心里一暖：“放心，真不够，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身边少年是跟自己一个村子出来的，两人从小就玩在一起，属于那种互相掏过裆的好兄弟。 “你家祖父也真是，你大堂哥学武就给钱，你学武就不给。”顾飞嘀咕了一句。 “家里给大堂哥学武，已经花了很多钱了。” 林晨心里也是有些无奈，他穿越的晚了。 半年前才穿越到这个世界，大堂哥已经学武两年，家里的积蓄都给大堂哥学武了，能到武堂来，还是他以死相逼争取到的。 他必须要学武。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读书考取功名一说，这是一个武道世界，武者为尊。 达官贵人皆是武者。 万般皆下品，唯有学武高。 只是学武成本极高，光是武堂学费便要十两，而林晨所在的临湖村，因为十年前出了一位了不得的武举人，为临湖村争取到可以免费习武的福利。 免费十年，这是最后一年。 林晨很清楚，若是错过今年，他要想学武就更难，赚取十两银子并非易事，且武堂只招收十六岁以下的学员，到了明年他就不符合条件了。 吸收了原身的记忆，了解了这些情况，他以死相逼祖父就要去学武，最后祖父才和他做出约定。 若他在武堂的六个月能够通过考核，家里就会支持他继续学武，若是不能通过考核，便放弃学武。 而在这半年中，祖父不会给他钱，只在开学的时候，给武堂送来了几袋粮食，换来食堂的粮票。 林晨知道祖父的心思，不给钱就没法吃肉补气血，达不到武堂的半年考核要求，到时候被淘汰回家，就不能闹着继续学武了。 明知道这约定对他来说很不公平，可他还是答应了。 如果不答应，祖父绝对不会让他去武堂。 他没得选！ 二伯家的林辉当初也闹过学武，祖父直接呵斥了一顿，根本不给其武堂报名机会。 临湖村的孩子可以免费入武堂，但必须得得到家主同意，林家还没分家，家主之权便是在祖父手里。 祖父不同意，他就进不了武堂。 入了武堂之后，林晨才知道练武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没钱，真的是难以前行。 武堂传授的拳法暖阳拳，没有实战性，更像是某种体操拳法，作用是能够让他们气血更加流畅，加速气血增长速度。 但有个前提，营养得跟得上，除了吃得饱还得吃得好。 食堂牛肉十五文一斤，有的学员顿顿吃，而他到现在还没买过一次。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 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两世为人，他清楚知道学武是他在这个世界能够出人头地的唯一机会，决不能放弃。 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穿越之时出现的面板。 【姓名：林晨】 【职业：武者】 【气血：802/3000】 【命格：[水到渠成]：武道一境，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势如破竹，无瓶颈之困。】 前世看了不少网文的他，明白这就是他穿越带来的金手指。 这块面板是他坚持的动力。 每每看到别的学员大口吃肉，而他自己吃着免费的素菜，便是调出面板看看，看着上面气血数值的变化，便又再次充满动力。 我虽餐中无肉，却以希望为菜。 气血增长虽少，并非止步不前。 更何况他的命格是【水到渠成】，从命格的注解，他便明白其中强大之处。 前世看过那么多武道文，多少天才被困在境界关卡无法突破，自己没有瓶颈，便能后来居上。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要走过这段曲折的路，便有光明的未来等着他。 …… …… 午时。 演武场学员三三两两离去，林晨依然在打着暖阳拳。 顾飞在一旁陪着。 直到一刻钟之后，林晨才收拳。 没钱买肉，那便只能多练。 林晨很感谢自己的面板，让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气血的增长情况。 刚入武堂时候，他的气血是500点，在吃饱的情况下，每天气血增长1点。 加的1点气血，林晨很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年龄只要吃饱，气血本来就会增长。 而经过几天对暖阳拳的测试，林晨得出了规律，按照学堂要求的，每天练拳四个时辰，三天增长5点气血，除去自身增长3点，暖阳拳带来了2点的气血加成。 但如果每天练拳五个时辰，每天气血增长2点，三天就是6点。 这1点气血的增多，那些家境不错的学员看不上，可对他来说，多1点就是多一分进步，离着达到考核目标又近点。 林晨和顾飞赶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有学员吃完饭往外走了，打菜的窗口已经没几个人了。 学员带粮食交给武堂，换得相应斤数的米饭。 素菜免费。 荤菜要钱。 林晨和往常一样，打完米饭和素菜，走到盛着牛肉汤水桶前。 食堂的牛肉汤很有特色，那牛肉片突出一个入口即化，但因为是免费的，也不会有学员有意见。 看着桶里已经见底的牛肉汤，林晨给自己盛了一碗，他会晚点来食堂，除了可以多练一会，便是为了蹭这免费的牛肉汤。 食堂牛肉汤是放在肉菜窗口边上的，虽然是免费，可实际上就是给买肉的学员附带的，份量是厨房根据牛肉斤数熬的。 如果食堂饭点一到，便是冲过来白嫖一碗牛肉汤，后面买肉的学员没有了汤，必然会闹起来。 只有等大部分学员都吃完，有剩余的牛肉汤，这个时候再来白嫖一碗牛肉汤，食堂的人才不会有意见。 “天天蹭食堂免费的牛肉汤，这哪里是来学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没吃的，来武堂蹭吃喝的。” 林晨端着饭菜回到桌上，隔壁桌的一位学员阴阳怪气开口。 面对对方的嘲讽，林晨没有搭理。 “张涛，你说什么呢！” 林晨没搭理对方，顾飞却是一拍桌子。 “我有说错吗？连牛肉都买不起，没钱学什么武?”对方毫不畏惧的瞪了回来。 “没必要跟他争吵。” 林晨拉住了顾飞，武堂不允许学员私下打骂斗殴，处分很严重。 他的目光冷冷扫了对方一眼，若他的金手指是天才挂，今天就得叫这张涛知道，什么叫做已经有取死之道。 可惜，他不是。 食堂不少学员听到这边的争吵，视线看过来，当看到是林晨时候，好几位脸上都出了讥讽之色。 林晨这个人，在武堂还是挺有名的。 不是成绩好，而是因为抠！ 天天蹭免费的牛肉汤和素菜。 用食堂干活的人的话来说，这多年来，林晨是食堂唯一一个没赚到钱还倒贴了不少的学员。 “晨子，我吃饱了，这些牛肉你帮我吃了吧，不然也是浪费。” 顾飞将剩下的半盘牛肉推向了林晨，林晨知道顾飞这是故意多打点让给自己的，只是以往他都拒绝了。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真的吃……。”顾飞话都愣住了，以往他借口把牛肉分林晨一半，林晨都是拒绝，刚下意识以为林晨还是拒绝，正准备继续劝说，没想到林晨这次竟然接受了。 所以张涛嘲讽一下还是有效的？ 第2章 最优性价比练武 顾飞的好意，林晨自然清楚。 他也不是那种清高好面子之人，以前不接受，是因为他了解顾飞。 若他老早就接受，顾飞必然每次买牛肉会多买一些，他不能一直蹭顾飞的牛肉。 顾飞跟自己同一个村，家境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次他接受顾飞的好意，不是因为张涛的嘲讽，是因为他准备开始吃牛肉了。 他虽然身上没什么钱，可十五文一斤的牛肉，也不是真的一斤都吃不起。 原先不吃，是因为没到时候。 入武堂的第一天，他便记住了于教习的一句话。 “学武，越追求速成，花费越多。” 这句话两世为人的林晨不难理解。 人的吸收消化能力是有上限的。 越追求单日气血增长的极限，花费的代价就越高。 假设吃一斤牛肉，可以增长8点气血，第二斤还能增长8点，可到了第三斤怕是只能提供5点气血，因为身体吸收消化饱和了。 对于那些家境富裕的学员来说，他们自然不在乎这点浪费，要的就是个拉满效果。 犹如游戏强化装备一样，普通玩家强化到+9就足够了，因为强化到+10所需花费是前面的总和，但属性就只是加了1点，毫无性价比可言，唯有土豪氪金玩家，他们不在乎性价比，要的就是差距。 他钱不多，在武堂这五个月，大哥私下给送来了三百文，加上他自己干点零活赚的两百文，身上也就五百文。 必须得要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 不吃牛肉，靠着吃饱和暖阳拳，一天也能增长2点气血。 武堂半年考核要求是力气达到两百斤。 这个世界没有精密的气血测量仪器，因此对学员气血的判断，就是以力气来反推。 武堂半年考核目标是两百斤力气。 林晨入武堂的时候，气血是500点，力气是一百斤，从面板上的气血数值和力气的变化，他得出了数据。 5点气血=1斤力气。 要达到武堂考核要求，他的气血要达到一千。 五个月过去，他离着一千气血还差两百点。 之所以忍到现在都不吃牛肉，也是他通过顾飞和其他学员力气的增长情况给制定的计划。 临湖村这一届加上他在内有四位学员，入武堂的时候，大家力气都在一百斤左右，可以说是气血值相差不大。 顾飞是第三个月开始每天都吃牛肉，另外两位比顾飞早一个月吃，这两人达到两百斤所耗费的牛肉斤数比顾飞多出五十斤来。 晚一个月吃牛肉，按照他们这个年纪自身气血的增长，一个月会多出60点气血值，也就是自身增长了12斤力气。 五十斤牛肉，换来12斤力气吗？ 林晨觉得不止那么简单，最后在观察了其他学员之后，他得出了另外一个判断。 自身气血越高，器官消化食物的能力就越强。 这一点倒不是很难理解，气血高代表着身体强壮，同样吃一斤牛肉，这一斤牛肉的营养他能全部消化掉，而气血低一点的，身体会稍微差一些，可能一斤牛肉的营养只能吸收个七八成。 所以，越放到后面，食用牛肉增长的气血就会越多。 正是有了这个推断，他才会一直忍到现在都没吃牛肉。 林晨相信应该不止他琢磨出来了这道理，历届肯定也有学员发现了。 可发现归发现，真就能等的住吗？ 十五岁的年纪，又怎么会没有虚荣心，当看到其他学员早早开始吃牛肉，力气早早达到两百斤，享受着其他学员羡慕的眼神。 又有几个能不攀比？ 比不上那几位家境富裕的，可面对同村或者同宿舍的，看着他们吃肉，又能无动于衷？ 甚至还要遭受质疑和一些冷嘲热讽。 不是谁都跟他一样两世为人，且还有金手指，还有可视化面板的。 …… …… 次日一早。 演武场上，林晨等人正在练拳时候，隔壁班突然传来欢呼声。 林晨寻声望去，看到陈教习身边站着一位面无表情的学员，但微微上扬的嘴角暴露了这位的内心情绪。 “人比人气死人，咱们还在为三百斤力气冲击，人家已经过了五百斤力气大关了。” 顾飞一脸的羡慕，林晨也是认出了这位少年。 路永峰！ 他们这一届的第一天才。 更准确的说是第一财力雄厚的。 如果说林晨是出了名的抠搜，那么这位路永峰就是出了名的土豪。 入武堂的第一天，就是顿顿牛肉，当顾飞他们开始吃牛肉的时候，这位已经开始喝养气汤了。 如果说牛肉许多学员还吃得起，那养气汤就是真正的奢侈品了。 一百文一副，一般学员购买的时候都得心颤。 “你要被气死，那我是不是现在得立刻倒在地上不活了。” 他到现在在武堂连牛肉都没吃过，他找谁说理去。 “也是，咱跟人家比不了，人家是想要一年内练出精气的，咱们两年内能够练出精气就很不错了。”顾飞拍了拍林晨的肩膀：“晨子，还好有你在。” “滚蛋！” 知道顾飞要说什么，林晨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不就是说，有自己这个垫底的存在，让他们也有那么一些虚荣感。 看着路永峰，他有一些疑惑，对方真的只是为了一年内练出精气，能够免费入县城武馆继续学武这么简单？ 县里武馆有规定，武堂的学员能够一年内练出精气，便可以免掉学费，若两年内练出，缴纳十两银子也可以入武馆，若是第三年练出精气，便要二十两。超过三年，便没有机会入武馆了。 武堂大部分学员，都很有自知之明，追求的是两年内练出精气。 这路永峰在武馆多花的冤枉钱，都不止是二十两了。要说是为了节省武馆学费，有些说不通。 也许人家就是钱多，在武堂追求个虚荣和面子，不在乎多花钱。 在林晨遐想的时候，站在前面的于教习开口了：“本月月底，会有武堂考评，力气没能达到两百斤的，将要离开学堂。” 于永年的一句话将班上少年的目光都从隔壁班路永峰转到了林晨身上。 林晨：…… 武堂一共有三位教习，分了三个班，每个班有二十位学员。 林晨所在班上，力气还没达到两百斤的只有四位，不过另外三人力气离着两百斤差的不远，只有林晨还差四十斤。 “林晨，跟我来。” 于永年今天没有和往常一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学员练拳，直接点了林晨的名。 “晨子。”顾飞有些担忧的看着林晨，在他看来于教习肯定是对林晨不满了，私下喊去怕是得挨一顿批。 “没事。” 林晨给了顾飞一个安慰的眼神，也不管其他学员的表情，快步上前跟在于教习身后。 以他对这位于教习五个月来的观察，于教习绝不是批评他。 …… …… 武堂后院。 于永年居住的小院子。 “入武堂五个月，未在食堂吃过一顿牛肉，全吃的免费饭菜……林晨，你让我都有些意外。” 于永年看着林晨，他倒不是要批评林晨，而是对自己班上这位武堂有史以来第一抠搜学员的好奇。 按理来说，临湖村的少年不要缴纳学费，相比其他学员，这就省下十两银子，总不能真就不带一分钱来武堂。 那不叫来学武，真就是来白嫖武堂伙食的。 可他观林晨又不是蹭伙食来的，这五个月来，学员们谁勤奋谁松懈，他都是看在眼里。 林晨算不上班里最勤奋的，但也绝对是排的上前三。 “教习，弟子家里除了弟子之外，还有大堂哥也在学武，且已经学了两年多，家里没有太多银钱给弟子学武。弟子能够让到武堂学武，还是拼命争取来的……” 面对教习，林晨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家里情况。 于永年听完表情没什么变化，这种情况他在武堂已经见多了。 学武开支不小，一般家庭负担不起两个孩子学武，林晨的那位祖父存的心思他听完就明白了，就等六个月后林晨被武堂淘汰。 只是林晨那位大哥，练了两年半还没练出精气，怕也难以学出什么名堂。 “既然你和你祖父有约定，那更应该早日达到两百斤，这是放弃了？” “弟子没有放弃。”林晨摇头：“教习您当初说过，学武越求速成，花费越多，弟子便是想着慢慢来。” “慢慢来？” 于永年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说那番话，是希望学员不要为了攀比而浪费太多钱，可也没说慢到这程度。 “弟子这个月便会买牛肉，加快气血增长。”林晨做出了保证。 “嗯。” 看到教习没有其他事吩咐，林晨便是出言离开，于永年微微颔首：“去吧。” …… …… 食堂！ 当看到林晨站在牛肉窗口，刚开始只有几个学员注意到，但随着这几个学员议论起来，整个食堂学员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也包括，左侧第一桌路永峰那几位。 “我看到了什么，靠河镇武堂史上第一抠搜，今天竟然舍得买牛肉了？” “爷青结。” “啥意思？” “就是青春结束了，不知道是谁说的，很是顺口，我就记下来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林晨怎么会突然舍得买牛肉了？” “我听说是因为于教习把林晨喊去院子了，我看林晨是被于教习骂了一顿，才来买牛肉的。” “路师兄，当初你第一个买养气汤，可都没这么轰动。” 路永峰一桌，一位少年看到这一幕，笑着开口。 “博人眼球。” 路永峰笑笑，在他看来林晨跟他就是两个世界的，连点小钱都舍不得花，这样的人注定在武道上走不远。 ps:新书发布，求个收藏！ 第3章 艰难过关 余家贫，入武堂，初学武。 诸生顿啖肉，惟吾未食之。 张涛笑吾曰：抠搜。 吾一笑忘之。 足有五月，恐气力不足，遭淘汰。 咬牙购之，其滋味之鲜美，内心之苦涩，不足为外人道。 …… …… 在武堂吃下正儿八经的第一口牛肉，林晨说不上什么滋味，在这一刻他的情绪掩盖了味蕾。 纵然两世为人，看淡了虚荣和尊严，可又怎么会完全放下。 将来，他一定要写一篇求学的文章，过个几百年，后世语文老师出题阅读理解：文章中，作者说忘记了被同学嘲笑的事情，却为何前面又写出了张涛这个名字？ 张涛这个名字的出现，体现了作者怎样的心情？ …… …… 吃牛肉的第一天，清早。 林晨醒来第一时间查看面板。 【姓名：林晨】 【职业：武者】 【气血：812/3000】 【命格：[水到渠成]：武道一境，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势如破竹，无瓶颈之困。】 10点！ 看到自己一天增长了10点气血，林晨心跳漏了那么半拍。 这气血增长的数值，比他预估的数值高出了许多。 “是因为我是第一天吃，所以吸收效果好一些，后面会减弱吗？” 林晨拿出那本写着阿拉伯的数字的册子，记下来今天的数值，是不是这样，再过几天就知道了。 册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阿拉伯数字，都是他记录的顾飞他们这些学员吃肉的力气增长数据。 这个世界的文字和前世繁体字大差不差，但却不存在阿拉伯数字，因此这份被顾飞称为“天书”的册子，只有他自己能够看懂。 接下来几天，林晨每天都买了一斤牛肉，也没了第一天的那种轰动了。 本来买一斤牛肉，对于武堂学员来说算不得什么，只是因为林晨原来的抠搜形象所造成的反差，才会带来那么大轰动。 现在这反差没了，自然也就没人关注了。 一连五天，每天都增长10点气血，林晨现在确定，不是因为刚吃牛肉的原因。 所以，自己的策略是对的，越拖到后面，花费越少。 …… ……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月底。 演武场。 三位教习站在一起，面前摆着一个两百斤重的石墩。 武堂每半年的考核，是武政司规定的。 残酷吗？ 在于永年看来，这反而是武政司对百姓的一种保护。 学武初期比拼的就是财力，半年力气达到两百斤，这要求都达不到，这等家境真的没有必要继续学下去。 “喊到名字的学员上前来。” 刘教习开口，开始喊学员名字，被喊到名字的上前举石墩。 实际上武堂大部分学员在上个月就已经过了这道坎，三个班加起来，只有十来位学员在上个月没达到，这十来个学员才是重点关注对象。 “程迎！” 刘教习点到名字，一位身材高大的少年走上前，看着地上的石墩，脸上有着轻蔑之色，直接单手给拎到腹部。 “不错。” 刘教习脸上露出了笑容，程迎是他教导的学员，虽说比不上路永峰，可也是紧随其后，也是能够一年内冲击精气的。 “单手轻松拎起两百斤石墩，双手怕是得有四百多斤力气。” 顾飞一脸的羡慕表情：“比不过，完全比不过，不愧是程氏布庄的少东家。” 陈氏布庄，是镇上唯一卖成品衣服和布匹的，林晨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娘从陈氏布庄买的麻布回家自己裁剪出来的。 “出生是门学问啊。” 林晨也是感慨，而随着程迎这单手举石墩，剩下的学员也是开始秀实力了。 虽然石墩还是两百斤，但有的直接给举到胸口，更有的举到了头顶，可最后引起轰动的还是路永峰单手将石墩给举到头顶。 现场气氛，瞬间爆炸。 “下一位，邱远。” 刘教习报出了下一位学员名字，林晨也是认真盯着。 邱远上个月力气有一百八十斤的，邱远第三个月就开始吃牛肉了，隔几天买一次，可最后一个月不知道为何没再买过。 “教习，我放弃。” 邱远走出人群，但并未去举石墩，一瞬间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我……我妹妹上个月得了病，家里钱都给妹妹看病去了，家里没有钱了” 邱远面色涨的通红，当着这么多同龄少年的面，说出“没钱”二字，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于永年三位教习表情没什么变化，这种情况在武堂太多了，每年都会有好几位学员因为家庭原因而放弃。 且越到后面，放弃的越多。 “一会你去食堂，若是有没吃完的粮食，让食堂那边退还给你。” “多谢教习。” 邱远没留在演武场，而是转身朝着宿舍方向走去，在转过身去的刹那，右手却是有着擦拭眼角的举动。 又一个学武梦破碎的少年。 “下一位林泽。” 看到林泽上去，林晨就知道要不了多久就要轮到自己了。 从身边学员一个个上去的情况，他就看出来，教习是把他们这批垫底的给放在了最后面。 林泽，上个月月底测试，是举起了一百八十斤的石墩。 虽然失败了一次，但在第二次的时候，林泽还是举起了石墩。 放下石墩，林泽一脸紧张的看着刘教习。 “通过，下一位，林晨。” 听到“通过”二字，林泽松了一口气，脚步轻快的走回自己位置。 “晨子，不要紧张，你没问题的！”顾飞低声鼓励，眼神没什么担忧。 石墩在演武场摆放着很多，学员私下里可以测试，他昨天就知道林晨能够举起两百斤石墩了。 林晨点点头，最后又看了次自己面板。 【姓名：林晨】 【职业：武者】 【气血：1102/3000】 【命格：[水到渠成]：武道一境，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势如破竹，无瓶颈之困。】 十天前，他气血达到一千点，已经能够举起两百斤的石墩，到现在达到了两百二十斤的力气。 随着林晨这一上场，现场又一次议论起来了。 “来了，武堂有史以来最抠搜的家伙，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那是上个月，人家这个月每天都吃牛肉，算不上最抠搜了。” “那又怎么样，最后一个月才开始花钱，已经晚了，我是觉得林晨通过不了。” “我觉得应该可以，林晨这么抠搜，如果没把握，应该不舍得花这钱。” 刘教习自然是注意到了其他学员的指指点点，看向林晨说道：“开始。” 两百斤力气，向来是最低要求，并不会太让学员们关注，但眼前这学员除外。 得了允许，林晨双手抓住石墩的把手，慢慢的，石墩开始离地，而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聚集在林晨的手上。 “服了，这林晨举个两百斤的石墩，比我们举四百斤的石墩都引人瞩目。” 程迎感受到现场的气氛，有些无语。 两百斤石墩，有什么好关注的。 “我倒是觉得正常，相比起我等举起四百斤石墩，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相反林晨能够举起两百斤石墩，算是逆袭了，自然受关注。”赵景川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也是好奇这林晨能不能通过。 “举起两百斤石墩，算什么逆袭？”许博涛嗤笑一声。 考核过后，学员不用站在原地，而程迎这几位实力最强的，便是站在了一块，其他学员有自知之明也不会靠过来。 林晨没有卖关子，也没放慢速度，六个月的时间举个两百斤的石墩，本就不是什么光荣事情。 可让林晨没想到的是，当他举起石墩之后，现场竟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无聊。”路永峰收回眸子，轻语了一句。 “不知道的还以为举起了五百斤的石墩。”许博涛也是满脸不爽。 “通过，下一位，汪浩。” 刘教习喊出了下一位学员，林晨也是赶忙下去。 “晨子，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哈哈！” 顾飞很是激动的搂着林晨，林晨翻了个白眼：“我记得半个月前，某人还安慰我，不学武也可以干其他的，同样有出路。” “嘿嘿，我这不是……这不是预防万一嘛。” 顾飞松开手，他是真的替林晨高兴，两人在村子里就玩的好，属于互相掏裆玩蛋的那种。 “现在你通过了考核，你家祖父就该给你钱了。” “嗯，今天我就回家一趟，告诉家里这个好消息。” 林晨脸上也是有着高兴之色，学武路上的第一个难关，自己总算是过了。 虽然，他耗尽了心思达到的目标，对于那些家境好的学员来说，是轻而易举就能够达到的。 盏茶时间后，考核结束，最终有三位学员被淘汰，除去邱远外，另外两位花的钱不比林晨少，可他们花钱太早了，后续跟不上，才导致气血停滞不前。 自己这个月花了四百五十文，身上所剩的钱不多，接下来要每顿最少一斤牛肉，需要回家一趟了。 第4章 偏心分家 日暮！ 斜阳外，白鸥万点，流水绕山村。 考核上午便是结束了，学员们今日沐修，许多学员都选择离开武堂回家一趟。 前面六个月，武堂每日都要求他们练拳，许多家在下面村子里的学员，六个月都未曾回过家。 林晨要回村里，顾飞还有同村的另外两位少年也是一样。 四人结伴回家，一路上有说有笑，大家都过了考核，心里没了压力，就连林晨也是发现自己脚步轻快了一些。 进了村，村民看到他们四人，也都纷纷打着招呼。 “回来了，在武堂学的怎么样？” “你们几个混球不在，咱们村都安静了一些。”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林晨他们以前在村子里可没少做一些祸害的事情。 不过经过这半年的武堂生涯，大家都成熟了许多。 武堂学武，不仅代表着希望，也代表着压力。 压力，最能让一位少年快速成熟。 “晨子，到我家坐坐？”顾飞开口道。 “算了，我先回家。” “行吧，那明早咱们在村口汇合。” 和顾飞分开之后，又和另外两位少年在路口分道扬镳，林晨也不耽搁，直奔自己家。 他家在村尾，要走过大半个村子。 到了家门，隔着篱笆院墙，林晨就看到自己母亲正在晒渔网。 “娘！”林晨高喊。 “晨儿？” 林母先是一愣，等抬头透过篱笆外的林晨，一脸惊喜。 “真长高了，你大哥跟我说你都长了一个头，我还不相信。” 半年没有见到自己儿子，林母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小儿子，无比的激动，围着儿子打转。 大儿子林亮去了武堂几次，回来都会告诉她小儿子的情况。 “有些瘦了。”林母有些心疼。 林晨莞尔：“娘，我现在长身体，肯定会抽条的，瘦些也是正常，我们教习说了，等过几个月就会壮实的，爹和大哥在田里干活？” “你爹和你哥给田里庄稼灌水，怎么今天回来了？” “娘，孩儿想您了。” “你就会捡好听的话给娘听，真要想娘，半年才回来一次啊。” 林母可不上当，不过自家儿子的改变让她很开心，去武堂前，小儿子属于沉闷的性子，没想到去了武堂不但人看着开朗了，嘴巴也甜了。 嘴甜点好啊，嘴甜点将来好娶媳妇。 “是不是武堂考核过了？” “娘您真是神机妙算，这都被你给猜到了。” 林晨拍上了一个马屁，林母得意道：“你是娘生的，肚子里那点小九九娘还能不知道吗？既然你通过了考核，那祖父就该支持你学武，等晚上娘跟你祖父说这事，你去田里找你爹，让他回来的时候从村口那边打壶酒，你祖父爱喝。” “好，那我去看看爹和大哥他们要不要帮忙。” 林晨应了下来，拿了家里的锄头，朝自家田地走去。 父子三人见面也是高兴了一会，林晨看着田里还有一小块地没有浇灌，便是帮着挑水灌完田地，等干完了活才回去。 父子三人回到家里放下农具，朝着后面祖父居住的祖屋走去。 林家还没有分家，一大家子都是在祖屋吃饭。 “我说今天弟妹怎么主动张罗起做菜，原来是晨儿回来了。”正在前院扫地的妇人，看到林晨走进来，笑着开口。 “二娘。”林晨朝着扫地的妇人打招呼。 “是长了不少个子，都快赶上你爹了。”二娘笑眯眯的打量着林晨，刚准备再说点什么，门口走进来一个小女孩，手上抓着一块青色的泥饼。 “哎呦，不是让你不要去鸡圈那边吗，还抓着鸡粪！” 二娘坐不住了，跑过去将小女孩手上的鸡粪打掉，小女孩却是咯咯笑个不停，小眼睛看到林晨，却是流露出陌生的表情。 “小曦，不认识四哥了？” “四……四哥。” 堂妹林曦有个习惯，想事情的时候，下意识就想把手指放入嘴中允吸。 婴儿手指三两糖，婴儿从小就喜欢允吸手指，有的长大被戒掉了，有的则是会保留到五六岁。 堂妹手上还有着鸡粪，手指放在嘴里，结果遭到了二娘的毒打，这次笑不出来了，直接哭了出来。 看到堂妹被打哭，林晨也是有些尴尬，但这好像跟自己没关系。 “吃饭时候，哭什么？”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出，堂屋内祖父林潮阳背着双手走了出来，当看到林晨的时候，愣了那么一下，随即朝着后厨喊道：“晨儿回来了，老幺媳妇，一会多加两个鸡蛋给晨儿补补身体。” “谢祖父，孙儿在武堂学满六个月了。”林晨话语中透露了点讯息。 “学了六个月就可以了，被淘汰也没事，以后好好种田，要想学门手艺也可以跟你爹说。”祖父一脸慈爱表情：“等过个几年，就该娶媳妇了。” “爹是急着抱曾孙子了，可惜明儿要学武，就只能指望辉儿和晨儿他们了。” 大娘和大伯这个时候也是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娘看到林晨，笑眯眯道：“我们家晨儿长得挺俊，能娶个好媳妇。” “大嫂，我家晨儿可不是被淘汰才回来的，是通过了武堂的考核，回来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的。” 林母从厨房走出来，听着大嫂的话，她就心里不爽，什么叫可惜明儿要学武，我家儿子也能继续学武。 林母话落，堂屋内一片寂静。 大娘和二娘嘴巴张的老大，一脸的吃惊，半响后二娘才反应过来：“我记得家里没给过你钱，这也能通过考核？当初林明力气达到两百斤，可花了三两银子呢。” “所以说，晨儿有武学天赋，将来肯定能够练武有成。” 二娘下意识的话，让得林母喜笑颜开，林晨注意到大娘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家明儿当初第四个月在武堂力气就达到了两百斤，晨儿现在才回来，那就是这个月才达到的，可还是有差距的。” 大娘的话让林晨嘴角抽搐了一下，给自己三两银子，自己也能做到四个月达到两百斤力气。 “再说了，爹虽然没给钱，可弟妹不一定没给啊，而且这几个月亮儿抓的黄鳝是越来越少了。” 言外之意便是，林母私下给钱了。 “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母不干了，叉腰道：“什么叫我给钱了，家里钱每个月的钱都是交给爹的，我哪来的钱，亮儿抓黄鳝一个月才几个钱，能够跟家里给林明花的钱比？” “我就怕有些人偷摸赚了钱不上交，我又没指名道姓的，心虚什么。” “你没指名道姓，你不就是说我们家吧。” “行了，不要吵了，当着小辈的面吵什么。” 祖父开口呵斥，目光看向林晨，林晨也不墨迹，直接道：“祖父，当初您说过，孙儿能够通过武堂考核，家里就会支持孙儿学武。” “家里还要负担第二个人学武啊？” 祖父还没回答，二娘话里就充满了担忧，她家辉儿没学武，家里的钱都给林明花了，这要是再加上个林晨，他们家岂不是光给大哥和小叔家干活了。 “二嫂，这是爹当初答应晨儿的，你们当初也没反对。”林母立刻反驳。 “我不是反对晨儿学武。”二娘解释了一句：“我是说咱们家真没那么多钱，晨儿要学武也可以，要我看每个月给林明的钱，分一部分给晨儿就是了。” 反正家里钱就这么多，给林明还是林晨学，她家都无所谓。 “不行！”大娘立刻拒绝：“明儿现在练武是关键时刻，马上就要练出精气了，这个时候正是用钱的时候，我听明儿说过，他那些师兄弟家里一个月都给四五两，明儿懂事知道咱们家没这么多钱，都没多要。” “五两银子？他就是敢开这个口，咱们家也拿不出来。”林母轻哼了一声：“村子里不是没人练武，最多两年没练出精气就都放弃了，就咱们家还继续供着，说出去都让别人家笑话。” “怎么就笑话了，等明儿练成了，到时候就是咱们村近三年来第一个练出精气的，算命的也说了，明儿可是咱们林家的麒麟儿。” “我要给算命的十文钱，他能立刻改嘴说晨儿是咱们家的麒麟儿。” “都别吵了。”祖父沉着脸打断了两妯娌的争吵，看向林父：“老幺，明天你带晨儿去找张师傅，我给半贯钱买点礼物去拜师，跟着张师傅学做篾。” 林晨眼瞳收缩，他没想到祖父竟然不同意。 “祖父，孙儿要学武，不想去学做篾。”林晨态度也很是坚决。 “傻孩子，即便你现在过了武堂的考核又能怎么样，这学武越往后越花钱，你大哥到现在花了四十多两，你再少点也要个二十两，家里为了你大哥学武，已经花光了钱，就是想借也借不到。” “祖父，孙儿用不了这么多钱。” 祖父林潮阳摇摇头，这学武花的钱多少，哪是嘴上说说就能做的准的。 明儿当时也说只要二十两，可学到现在已经花了四十两了。 三天前明儿从县里回家了一趟，说城里有一种秘药，服用了之后他就能练出精气，只是这秘药很贵，需要十两一副。 家里最后的钱，都已经给明儿拿走了。 等到明儿练出精气，家里还得给凑武馆的学费，到时候说不准还得抵押了家里的田契去钱庄借钱。 明儿学武都花了这么多了，总不能最后练出了精气又没钱交武馆学费。 “爹，是不是林明上次回家的时候，又找借口要钱了？”林母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在祖父和大娘身上流转，大娘没敢跟林母眼神对视。 林母心里有数了，只怕家里钱都让林明给拿走了，当下冷声道：“爹爹不愿意给钱，那我就去借。” “弟妹，你可别冲动，这借钱是要还的。”二娘立刻开口反对，林家还没分家，三弟妹借了钱，到时候他们家也得认一份。 “怕这钱算在你们头上，那就分家！” 林母这话一出，现场又是一片寂静，二娘眼珠子滑溜溜转动，不知道再想什么。 “三弟妹，你怎么说这样的胡话？”大伯不满道。 “我这话怎么了？”林母直接吼断了大伯的话：“凭什么就你们家林明能学武，我们家晨儿就不行。” “这不是家里没钱了吗?”大伯无奈道：“要是有钱，爹肯定会让晨儿去学武的。” “没钱就去借，不然凭什么我们赚的钱给林明花，现在我家晨儿要花钱学武，你们家就不愿意承担了？天下好事都让你们家占了？” 林母的话让大伯一下子语塞了，大娘见状插话道：“三弟妹，咱们家已经借了不少钱了，也借不到了。” “借不借的到是我的事情，这就不需要你们来管，就说你们家认不认这笔账。” 林母眼神凌厉，盯着大娘，大娘心虚，视线不敢跟林母对视。 林晨看到沉默的祖父，再看着大娘心虚的表情，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 他看明白了，大娘只想吸自己家的血，还不想承担自己学武的钱。 至于祖父，不止是因为沉默成本才让大堂哥继续学武，而是真正的偏心。 “老幺，你就让你媳妇这么说话？”祖父林潮阳皱眉看向林父。 林父恳求道：“爹，晨儿要学武，就让他去学吧，借了钱我们家也会还的。” “你懂什么，这学武是一个无底洞，你以为是那么几两银子的事情吗，到时候你们家拿什么还？” 林潮阳大声呵斥，林晨却是忍不住冷冷道：“所以大堂哥学武就不是无底洞？敢问祖父，是不是只有大堂哥才是您孙儿？” “混账！” 林潮阳面色铁青：“老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就这么跟我说话！” “用不着说我丈夫和儿子。”林母整个人如暴怒的狮子：“当祖父的偏心，凭什么还想做小的孝顺。” “其实分家挺好的，晨儿要学武，就让小叔一家自己想办法。” 二娘在一旁低声嘟囔了一句，她家也被林明吸着血，她也早就想分家了。 林潮阳瞪了眼二儿媳，冷着脸看着林母：“我要不同意分家呢？” 林母毫不畏惧：“不分家可以，咱们家这点丑事，我就满村子去说，当祖父的偏心，大孙子学武花了几十两都可以，小孙子学武一分钱都不给，看看丢的是谁的人，看看你那好大孙在村子还能不能抬起头来！” 这话，说到了祖父的软肋。 祖父林潮阳面色铁青，整个身子都在哆嗦，威胁道：“要分家，家里的田地可都跟你们家没关系了。” “不要了，我们就只要自己开垦的那两亩地，林家的地就留给你的好大孙。亮儿、晨儿，我们走，这里以后不是我们家了。” 林晨深深看了祖父一眼，转身默默跟着娘亲身后，大哥林亮却是突然朝着地上“呸”了一口浓痰，他心中也恨。 原以为祖父让林明学武，是因为林明最大占了个早学武的优势，他还无怨无悔的给抓了黄鳝给大伯家送去，现在看来是祖父只在乎林明。 他和晨弟算个屁的孙子。 “亮儿，你这是干什么？”大伯面色一板。 林亮没搭理，跟着林晨一前一后搀扶着自家娘亲走出了院门。 “爹，孩儿不孝。”林父看着离去的妻儿，也是没有犹豫转身跟上。 “混账，真是混账！” 老宅内，祖父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老远…… 第5章 少年当立凌云志 林家。 林晨自己的小家 离着老宅十丈的距离。 林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村长家了，请村长来写分家文书。 “晨儿，你安心去武堂学武，钱的事情娘给你想办法解决。” 林母走进内屋，没一会拿着一个布袋出来，里面装着一些碎银，倒在桌子上也有二两多。 “娘，你这钱哪来的？”林亮很是好奇。 “傻孩子，咱们家的钱虽然都交给你祖父了，可娘不得私下攒一点啊，就你祖父这偏了心的，咱们家要是遇到点事情，指望你祖父拿钱那是做梦，不止是娘，你们二娘也一样的。” 林父三兄弟，赚了多少就上交多少，但三位妯娌却是留了心眼的。 林母和二娘都是一样，会偷摸藏点，总不可能家里不留一分钱。 “晨儿，别怪娘这半年没给你钱，学武确实是太耗钱了，你大堂哥学武花了多少钱，你也看到了，娘心里也怕啊。” “娘，孩儿理解的。” 林晨看到自家娘亲愧疚的表情，连忙摇头，他不会怪自家娘亲，因为他能够理解娘亲的想法。 林明学武花了太多钱了，整个林家这些年赚的积蓄都不够林明一个人花，娘虽然心疼自己，可也要顾虑到家里情况，总不能为了让自己学武，一家人都不吃不喝。 “娘知道亮儿每次去镇上时候，会给你送点钱，可就亮儿偷摸卖鱼能攒下来几个钱，就这样你都能通过考核，那娘就支持你学武，你肯定比林明有出息。” “二两银子不多，你带去武堂先用着，既然分了家，你爹和大哥卖鱼的钱就不用上交了，一个月也能攒下一两银子，到时候给你送去。” 林母原先担忧学武花费太高，可自家儿子只花了那么些钱就通过了考核，那她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支持自家儿子学武。 她要让祖父和大伯家看看，到底谁才是林家的麒麟儿。 “我在武堂会省着点花的，一定会学出个名堂来。” 林晨认真保证，他知道娘说这话是为了让他宽心，以祖父的偏心程度，家里唯一的渔船肯定是分不到自家手上，没了渔船不能出湖捕鱼，下地笼完全是靠天吃饭，一两银子并不好赚。 “傻孩子，娘还能不信你？”林母看到林晨认真的表情，笑着道：“你是娘的儿子，你既然要学武，娘都会拼尽全力支持你，就是要苦下你大哥。” “娘，晨弟练武我是支持的，没什么苦不苦，钱给晨弟花，总比给林明花的好。” 大哥林亮憨憨一笑，林晨看到大哥的憨厚笑容，想到在祖宅时候，大哥吐的那一口浓痰，以大哥老实人的性子，都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可想而知当时心头恨意有多大。 “你们两兄弟要互相帮助，亮儿现在帮你，晨儿你以后要记住你大哥的恩情。” “娘，不用的。” 大哥林亮连忙摆手，林晨却是笑了起来：“要的，等我学武出人头地，我先给大哥找个媳妇。” 林母笑呵呵道：“你大哥要娶媳妇，那就只能是陈家二丫了，我看你大哥对人家有意思。” “娘，哪有啊。”大哥脸色微红。 “还没有呢，娘都看到你给人家送莲子。” “那……那不是她家的莲塘，我帮她家摘莲子，她答应给我几蓬莲子。” “还有这事？我看二丫姐人不错，给大哥当媳妇可以的。”林晨回忆脑海中的陈家二丫，有些微胖。 胖点好，屁股大能生养，而且身体也健硕。 母子三人说了一会话，林父才匆匆回来。 “你们说什么了，我看老大的脸都红的跟鲤鱼似的？” 林父很是好奇，刚刚在祖宅还怒气冲冲的，这个时候就说上笑话了。 “爹，我和娘谈论给大哥找媳妇的事情。” “老大想娶媳妇了？”林父一愣，问道。 “爹，别听晨弟说，我还没打算娶媳妇，我先回房睡觉了。” 大哥林亮有些慌忙逃离了，林父看着林晨：“晨儿，你明天还要去武堂，早点去睡觉吧。” “嗯。” 林晨知道爹娘这是有事情要私下说了，也是跟着起身进了自己和大哥的屋子，兄弟俩睡一间房，各自一张木板床。 躺在床上，林晨能够隐约听到爹娘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即便听不清内容，他也能够想到，爹娘只怕是商量着怎么给自己凑学武的钱。 他不是自私，家里没钱时候还要学武。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如果他早几年穿越来，可以先想办法赚钱给家里改善生活，可穿越来的时候刚好满十五岁，晚一年就没机会了。 哪怕他过几年真的赚到不少钱，可以花钱学武，可非武馆出身的武者，只能是给大户人家当护卫，或者去县城加入帮派，给那些帮派当个打手。 经历了前世，林晨很清楚的明白哪条路是康庄大道。 至于短时间快速赚钱，他想过，但最终还是没找到门路。 百无一用是书生。 自己前世是文科生，物理化成绩一般，没有技术生财之道。 脑海中倒是记得一些穿越小说里提到，茅厕猪圈会有硝石，可以用来造冰。 他倒是发现了一些硝石，可造出来的冰就那么一小点，说句不夸张的，冬天时候去鄱阳湖湖面凿一块冰，放到来年春天未融化剩下来的都比他制造出来的多。 没有技术生财之法，只能走脑子。 依靠前世的见识，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 可在他了解了大梁律法后，发现这条路同样走不通。 大梁的律法对百姓从事的职业管理很严苛。 要做买卖，就必须是有商籍批文，因为官府的税是根据不同籍征收不同档的，没有批文就是无证经营，那是重罪。 铁匠铺，缴的是锻造税，鱼铺交的是鱼税，有渔船捕鱼的要交渔船税，唯一不受限制的就是种田，无论从事哪行哪业，都可以种田。 种种限制和年龄原因，他除了学武没有其他路可走。 走到这一步，经历了今天的这一变故。 学武，不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他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改变家里的命运。 这一夜，林晨难得的失眠了。 且失眠的不止是他，还有大哥。 虽然大哥躺在床上没动，可大哥以前睡着打鼾，今日没有，林晨便是明白大哥是在装睡。 今日家里发生了变故，大哥睡不着很正常。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林晨听到大哥的声音传来。 “晨弟，睡了吗？“ “没。” 林晨秒回的声音，让大哥林亮沉默了几息。 “晨弟，好好练武，一定要练出名堂，给祖父他们看看！” 第6章 勤工俭学 次日一早。 天蒙蒙亮，临湖村还在寂静中，此起彼伏的狗吠之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老王家那头蠢狗，哪天我得给他炖了。” 林晨在村口没等多久，顾飞的身影便是从村里出现了，嘴上骂骂咧咧。 “谁叫你当初把这狗藏着的骨头给丢水里去的，没咬你就不错了。” 想到原身和顾飞在村子里造的孽，林晨也是有些无语。 这两人没事干的时候，专门跑村子里草丛，把村里土狗藏在沙土中的骨头给找出来，然后当着狗的面丢到溪里去。 “都过去大半年了，这蠢狗还真是记仇啊。” 顾飞撇了撇嘴，看到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好奇问道：“我听我爹说，你们家昨晚分家了？” 林父昨晚去找的村长，由村长写了分家文书，最后还找了村里几位有威望的老人当做个见证，免得将来出现扯皮事情。 村子里就这么大，事情一晚上就传开了。 “钱不够两个孙子学武的，就只能分家，各赚各的。” 林晨说的很淡然，顾飞却是炸了：“你祖父这么偏心？你们可都是他的孙子！” “也许在他眼中，林明才是他的好孙子。”自嘲的轻语一句，林晨反过来安慰顾飞：“这样也挺好的，分了家各过各的。” “不行，不能让你大伯他们占便宜，你们家这些年赚的钱可全都给林明拿去花了。” 顾飞摇摇头：“晨子你在这等我下。” “你要干啥？” “我得把你家祖父偏心的事情传出去，我去告诉李婶，不出一天全村就得知道。” 听到顾飞的话，林晨嘴角抽搐了一下，李婶是村子里出名的大嘴巴，什么事情被李婶知道，就等于是被全村知道了。 想了下，林晨还是没拦着。 反正分家文书已经写了，让顾飞帮着自己出口恶气也挺好的。 顾飞跑回村子，隔了一刻钟才回来，而此时村子里另外两位学武的少年也都到了，看到有外人在，顾飞朝着林晨眨了眨眼睛，没有再说这事。 四人脚步很快，在天色彻底放亮前赶到了武堂。 林晨和顾飞回到宿舍，两人放下东西后，顾飞朝着林晨说道：“晨子，我刚回家又找我爹多拿了些钱，你要是钱不够找我，我先借给你点。” “行，钱不够我会跟你借的。” 林晨有些愕然，但随后便是很是淡然应了下来。 怪不得顾飞花了一刻多钟，不止是找李婶，还顺便回了家一趟。 “有需要随时跟我开口，咱们兄弟就不说见外的话。” 到宿舍洗漱一番，林晨换上了武堂给发的练功服，想了下后道：“我去找于教习一趟。” “找于教习干嘛？” “看看能不能求个勤工俭学的机会。” 林晨的回答让顾飞更疑惑了，勤工俭学是什么玩意？ 看到林晨没解释就走了，顾飞连忙喊道：“一会我去食堂等你，要是你没来，就给你带两个馒头到演武场。” 后院。 于教习居住的院子。 林晨深吸了一口气，叩了叩门环。 “于教习，弟子林晨求见。” 半响后，里面传来回应：“进来吧。” 门是虚掩的，林晨推开门，跨过门槛，看到于教习一动不动的站在院子，双眸望天，他也不敢打扰。 几息之后，于永年才转过身子，看向林晨说道：“可有事？” “教习，弟子恳请教习给弟子一个学武机会。” 林晨深深鞠躬，直接说明了来意。 “弟子原以为祖父会支持弟子学武……” 林晨将祖父不同意他继续学武，最后无奈分家的事情就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林晨的讲述，于永年情绪并无太多波动，还是那句话，在学堂他见到过比林晨还要惨的学员。 如那不久前淘汰的邱远，又何尝不遗憾。 “你想找我借钱？” 于永年开口，他不会借钱给学员，林晨不是第一个开口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是他心冷，若连在武堂学武的钱都难以为续，武道这条路也走不远，索性就此断了念想，免得陷入其中，最后落得个学武不成，掏空家中积蓄又债务缠身。 “弟子不敢。” 林晨摇头，借钱的念头他想过，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和于教习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借给自己？ 凭同情心吗？ 自己只是没钱学武，还不到惨的地步。 “弟子看食堂人手不是很充足，愿意在食堂帮忙干活，换取伙食，弟子想求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 勤工俭学？ 于永年眼瞳收缩了一下，目光盯着林晨：“你可知道在食堂干活意味着什么？” “弟子明白。” “你可真明白？”于永年沉声道：“到时候，其他学员在食堂用餐，而你同为学员，却要为他们收拾碗筷，要承受他们的异样目光。” 林晨斩钉截铁道：“弟子能够承受的住。” “莫要想的那么简单，真要身处其中，人前尊严可都没了。” 于永年听懂林晨这“勤工俭学”的意思，可恰恰是听懂了，反而觉得林晨承受不住。 “这种经历弟子在前几个月已经经历过了。”林晨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当初弟子为了能够免费喝到食堂的牛肉汤，都等其他师兄弟买完肉，才去食堂用餐……也曾遭到嘲讽……” “弟子也曾动摇过，也想过要放弃，可每每动摇之时，感受到力气的增长，那些嘲讽和异样眼光，便算不得什么了。” 讲到最后，于永年看到林晨脸上的满足笑容。 这抹笑容，让他动容。 为了学武，能忍受他人嘲讽，甚至还能心生满足，这份心性别说是少年人，便是他都一定能够比得上。 既如此，他便出手帮一把。 “我会跟食堂打招呼，你可去食堂帮忙干活，以此来换取伙食，若是食堂有剩余牛肉，也可给你留些。” “多谢于教习，弟子感激不尽。”林晨激动道。 林晨确实很激动，这次来找于教习，求一个勤工俭学的机会，他并没有把握一定能够成功。 如果于教习拒绝了，那他便另想他法。 两世为人，林晨明白一个道理。 人穷，就该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争取每一个机会。 脸皮、尊严…… 这是底层人最不值钱的两样东西。 “武道一途，道阻且长，没有一颗坚定的武道之心，是难以走下去的，你既然能够承受住他人非议，我当教习的也愿意帮你这一把。” “弟子定当勤练武学，不辜负教练栽培之恩。” 于永年微微颔首：“去吧。” 等到林晨离去，院子前厅走出了一位气质高雅的女子。 “师弟是觉得这少年一年内能够练出精气，所以帮他一把？” “不是。” 于永年摇头，看向女子：“师姐你是不知人间疾苦，镇上武堂大部分学员的目标是两年内练出精气，一年内练出精气，没有几个敢这么想。” 舒师姐出身大家族，又哪里能够明白，对于武堂学员来说，两年内练出精气，已经是很满意了。 “两年内练出精气，在武道上也不会有太多建树。”舒素婉沉吟道。 “已经够了。” 于永年苦笑，不同家境的学员，追求的目的是不一样的。 两年内练出精气，入了武馆踏入开窍境，将来有机会在衙门谋个一差半职，便算是光耀门楣了。 对于村镇百姓来说，官府的一位衙役，便已经是大人物了。 “去年我参加了往届一位学员的婚宴，宾客亲朋坐满，但主桌最尊贵的位置却空着，甚至已经过了吉时，主家依然没有开席，师姐可知原因？” “有尊贵客人没到。” “师姐可知道那贵客是谁？” “谁？” “县衙捕房的一位衙役，不是巡捕总长，也不是捕头，只是一普通衙役。” 舒素婉幽幽道：“所以师弟会在武堂担任教习，是因为在镇上吃席可以坐主桌主位？” 于永年：…… “镇上武堂待着更舒心，没那么多勾心斗角。师姐你这位新上任的武道所巡察使，难道要以权谋私，将我调走？”于永年半开玩笑道。 “我倒是愿意以权谋私，师弟愿意走吗？” 于永年沉默住了，半响后才道：“我还是更喜欢武堂的氛围。” 舒素婉妙目盯着于永年，于永年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忍不住视线偏转看向其他方向。 看到自家师弟的逃避眼神，舒素婉眼底有着一抹幽怨，不过却是一闪而逝，再抬眼便是笑吟吟道：“师姐我新上任武道所巡察使，这次来就是向师弟取取经，关于武堂这块可有什么建议？” “师姐稍等。” 提到建议，于永年整个人正色起来，转身走进内屋，没一会手上拿着纸张出来。 舒素婉接过纸张，看向了第一页，念道：“学武耗费极高，学员三年苦学，往往耗尽家中十载积蓄，且还难有所成，武道残酷，乡村百姓将闻武色变，无人敢言学武，欲振兴武堂，当免收学费，补贴伙食……” 看完之后，舒素婉眉头皱了一下：“你这写的不对。” “哪不对？还请师姐指点？” 于永年有些不服，这是他在武堂担任教习四年，根据武堂学员情况总结出来的。 看到自家师弟不服气的神情，舒素婉笑道：“意思没错，但不能这么用词。” “那该怎么用词？” “太祖定下武堂之策，福泽天下。然镇上武堂，偶有天赋学员，因家境贫寒，难以维续，若能给予激励，资以银钱，待其学武有成，于其家族，于其所在村镇，有振奋人心之效，必将村村子弟皆习武，报效朝堂。” “哦对了，你这位学员说的“勤工俭学”也是一条路子。” 于永年听完，半响后表情有些怪异：“怪不得师姐您是巡察使。” …… …… 第7章 可悲之人 从于教习院子离开，林晨直接回了演武场。 顾飞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馒头，递给林晨：“没吃吧。” “嗯。” 林晨也没跟顾飞客气，接过了顾飞递过来的馒头。 虽然这两个馒头也是从顾飞家送来的粮食里扣，作为兄弟，他不至于和顾飞分的那么清。 “晨子，你学的勤工俭学是什么意思？”顾飞在林晨啃馒头的时候，好奇询问。 “于教习给我找了份活，在食堂帮忙干活，可以免伙食费。” 在食堂干活？ 顾飞很是震惊，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晨子，你别犯傻啊。” 虽然他们在村里也没少干活，可到了武堂之后，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优越感的。 最主要的是，当着其他学员的们，干些脏活、累活，怕是会被其他学员嘲笑，他怕林晨承受不住。 看到顾飞担忧，林晨反倒是主动宽慰道：“前面半年，嘲讽我的人还少吗？忘了我跟你讲的武道传奇故事了？” “那不一样啊，你讲的莫欺少年穷的故事，那消炎什么的，虽然被嘲讽，可也没干粗活啊。” “本质都是一样的，我现在被嘲讽的越多，将来学武有成，打脸回来岂不是爽点拉足。”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 “行了，我好不容易才让于教习同意，现在即便想不干也不行了。” 顾飞听到林晨这么说，也是撇了撇嘴，最后骂咧了一句：“你家祖父真不是个东西。” …… …… 上午，于永年来了一趟演武场，看了学员练武了一会便是离去了，不过离去前也是给了林晨一句话，让他中午可以直接去食堂。 林晨便是知道，于教习已经跟食堂管事那边说好了。 临近饭点，林晨跟顾飞打了声招呼，提前一刻钟离开了。 来到食堂，求见管事，报了自己名字。 “于教习确有交代，这样吧，你便负责给学员打菜，然后跟着大家一同用饭。” “多谢张管事。” “不必谢我，这是于教习给你恩情，记住于教习便可。” 张管事摆摆手，厨房里能干的活很多，最苦最累的自然是收集和清洗学员的碗筷，但他可不会给林晨安排太累的活。 虽然于教习只是说给林晨一个干活的机会，具体干什么活由他这个当管事的决定，可他哪真能让林晨干最累最脏的活。 饭点到来，林晨站在牛肉窗口，拿着一个铁勺。 “师兄要几斤牛肉？” “师兄？你不是那扣……什么的吗？” “师兄，我姓林。” “林师弟，不好意思，我一下子忘记了，给我来两斤牛肉。” 林晨点点头，两铁勺牛肉给放在对方的餐盘中。 “这位师兄要几斤牛肉？” 每到一位学员，林晨都会笑着称呼一声师兄，眼神很是坦然。 反倒是武堂的学员，看到林晨在窗口有些诧异，神情带着一缕震惊，但也没有会嘲笑的。 林晨和他们之间又没有恩怨，即便真的嘲笑，也是放在心里，不会当着林晨的面表露出来。 “赵师兄要几斤牛肉？” 赵景川看着面前的林晨，有些诧异：“林师弟，你怎么干这个了？” “于教习怜悯我家境贫寒，让我在食堂帮忙，可以免伙食费。”林晨回答的很自然。 “这样啊，那麻烦林师弟给我十根牛骨棒。” “师兄稍等。” 林晨回过头，从另外一个铁盆里，捞出十根牛骨棒，不愧是他们这一届几大土豪学员之一，这出手就是大方，牛骨棒是不按斤来算的，一根三十文，这十根便是三百文了。 牛骨棒上的牛肉不多，但骨头里的牛髓在滋补气血上面比牛肉要强上一些，在武堂也只有少数几人消费的起。 赵景川端着牛骨离去，又排队过了几个学员，顾飞出现在了林晨身前，朝着林晨眨了眨眼：“给我来两斤牛肉。” 林晨表情不变，但这两勺伸入装牛肉的盆子里用了些力，压的严实了一些。 这两勺下去，牛肉得多出几两。 兄弟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哟，不练武，跑食堂干打杂的来了？” 张涛又一次出现在了林晨面前，林晨表情不变，对于张涛为什么会看他不顺眼，他也知道原因。 嫉妒！ 张涛家境也不算特别好，当初看到自己去舀食堂的牛肉汤，但他又放不下脸皮这么做，便是对自己有着扭曲的嫉妒。 这类人，他前世也没少遇到过。 前世班上评选贫困生的时候，有一位家境不好的同学，因为自尊心作祟，怕被同学们嘲笑，没敢去申请贫困补助，等到其他同学拿了贫困补助，又阴阳怪气的嘲笑这些同学。 这种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真正的无能！ “要打肉？”林晨没接张涛的话，直接问道。 “给我来两斤牛肉。”张涛轻哼了一声，身后还有排队的学员，他也不敢太耽搁时间。 林晨拿起铁勺，在装满牛肉的瓷盆中舀了一勺，只是舀完后又抖了下手，最上面的几块肉掉回了盆中。 张涛的表情从刚开始的惊喜，到后面的愤怒。 “两斤肉好了，下一位。” 林晨可不管张涛，他没给张涛份量少，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打的多些，让张涛以为占到了便宜，随后又将张涛高兴的心情给打落回去。 他是明白了，掌勺这个活也是有好处的。 遇到相熟的学员，他可以多打一些，多出那么一二两，食堂这边也不会追究的。 毕竟食堂没有秤，不可能做到那么的精准，一勺就算一斤。 “好了没，好了就快点让开！” 张涛正要发怒，身后便是有学员催促，面对身后学员不耐烦的语气，张涛连忙让开，端着自己的饭菜悻悻离去。 看到这一幕，林晨心中更是有着不屑。 一个内心极度敏感且自卑的人，靠着欺负比他更穷的人来满足内心的虚荣，欺软怕硬之辈，这种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在武道上有建树。 学堂总共六十位学员，林晨一刻钟时间就全部给打完了，但还是站在窗口又等了一刻钟，有些学员练完武，会先回一趟宿舍，换上干净衣服再来食堂用餐的。 …… 等到食堂打烊后，林晨才端着那盆中剩下的牛肉回到了后厨，和后厨师傅们一起吃饭。 牛肉盆里，还剩下那么三四斤牛肉。 “吃上了啊，我来的正是时候。” 张管事的身影踩着点出现，迈步走了进来。 “张管事，要不一起，刚好今天有些剩余的牛肉。”王大厨打着招呼。 “我吃过了，就不吃了。” 张管事笑着摆手，走上前扫了眼桌子，又看向林晨：“小林练武要补身体，多吃点牛肉。” “谢谢张管事。”林晨一脸感激。 “行，你们吃吧，我就是转转，那我先走了。” 张管事来的快走的也快，但说过的话却是让厨房的几人脸上表情各异，王大厨想了下，直接夹起最大块的肉，朝着林晨碗里塞去。 “小林，多吃点，以后有多的牛肉剩下来，你就直接夹，不要客气。” 说完，主厨师傅又看了下其他人：“小林要练武，需要吃肉，你们就别跟小林争了。” “我都这把年纪了，吃再多肉也没用，都给小林留着。” “小林多吃点，好好练，真要练成了，咱们厨房也跟着沾光。” 不管厨房几人是什么心思，在张管事来了之后，又有主厨发了话，这时候都一个劲的让林晨多吃点。 林晨没有客气，他来厨房干活，就是为了吃牛肉的。 这份恩情是于教习给的，他若是表现的太懂事，还故意谦让，那不是圆滑，那是蠢。 主厨师傅看着盆里的牛肉，心中也是有数了，看来从明日起，可以多买一两斤牛肉。 第8章 命格的真正强大之处 武堂练武第七个月的月底。 夜色下的演武场。 林晨正在练拳，顾飞在一旁也打拳，只是整个人东一拳西一拳的，显然不怎么走心。 又一遍暖阳拳打完，林晨瞟了眼顾飞，也没说什么。 顾飞没有去食堂干活，在演武场可以多练一会，而自己是在补时长。 人是会有疲倦的，对于顾飞来说，他现在就属于疲倦状态。 林晨没有明着告诉顾飞，每天练五个时辰，气血会额外增长1点，因为他不好解释面板的存在，只是每天拉着顾飞陪他练满五个时辰。 五个时辰练拳结束，林晨召唤出来面板。 【姓名：林晨】 【职业：武者】 【气血：1402/3000】 【命格：[水到渠成]：武道一境，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势如破竹，无瓶颈之困。】 借助着食堂每天剩余下来的牛肉，他气血依然保持着每天10点的增长。 按照这气血值，已经能够举起两百八十斤的石墩。。 在一旁陪着的顾飞，看到林晨走向两百八十斤的石墩，有些疑惑。 而等看到林晨蹲下身子握住石墩把手，将石墩给举起来了，嘴巴张的能够塞下一颗鹅蛋。 “晨……晨子你力气达到两百八十斤了？” “有问题吗，我上个月底就有两百二十斤的力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林晨有些疑惑，不明白顾飞为何这么惊讶？ “当然有问题，这可是六十斤啊。”顾飞飞快解释：“力气达到了200斤后，要么增加每天的伙食开支，不然力气增长就会变慢，你看我三个月前力气就两百斤了，到现在力气也才刚三百斤出头。” 听着顾飞的解释，林晨陷入了思考。 原先他所有心思放在了怎么过两百斤的考核上，两百斤之后大家的力气增长还真没仔细关注过，只是听顾飞偶尔唠叨过几句，说力气增长变慢了，却不知道变慢了这么多。 “你在食堂干活？食堂还给你喝养气汤了？”顾飞想到了这个可能。 林晨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叮嘱了一句：“我力气增长的事情暂时不要对外说。” “我懂，于教习对你这么好，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怕是得嫉妒你。” 顾飞挤眉弄眼，随即又道：“能不能跟于教习说说，把我也安排到食堂去，我来洗菜你洗碗，咱们兄弟双剑合璧，一统食堂。” “行啊，你去找于教习说。” “那我可不敢，我看到于教习就发怵。”顾飞脖子一缩，连忙摆手。 对于顾飞害怕于教习的心态，他能够理解，自古以来就没有学生不怕老师的，于教习虽然不会厉声呵斥学员，可也不是那种笑呵呵的，在学员心中还是有威严的。 “回宿舍吧。” 回宿舍的路上，夜色遮掩着林晨的思索之色。 他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 …… 如此又是一个月。 林晨在武堂学武的第八个月的月底。 天蒙蒙亮。 霜降时节，演武场青石上有着一层薄薄的寒霜，但在少年不断挪动的步伐之中，寒霜慢慢化去。 林晨站立于那，双手挥拳，一套暖阳拳打的行云流水，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气血的流动，每一次打拳，腹部都会有一股暖流，只是收拳之后，这股暖流便会消散。 “这种感觉是在我气血达到1500之后出现的，所以1500气血是一个门槛，只有达到了1500，身体强度才是真正与普通人拉开了差距。” 暖阳拳虽然不是什么战斗拳法，只是一套加速气血流转的拳法，但气血的提升，也让身体各方面的数据得到提升。 前面几个月的时候，他的气血虽然也在增长，但身体变化的感受除了个头之外，其他的都不是很明显，可从气血达到1500后，他能够实打实能够感受的自己身体强度的进步。 力气的增长，不是简单的1加1。 三百斤的拳头砸在身上，和三个人用一百斤的拳头砸在身上，伤害程度完全不一样。 这涉及到一个身体承受伤害的极限问题。 现在的他，应该能够一拳打趴一个月前的自己。 收拳，林晨看向面板。 【姓名：林晨】 【职业：武者】 【气血：1702/3000】 【命格：[水到渠成]：武道一境，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势如破竹，无瓶颈之困。】 他的力气来到了340斤，已经超过顾飞了。 但最让林晨高兴的，不是力气达到了340斤，而是他明白了【水到渠成】命格的真正含义。 一个月前，在顾飞说出学员到了两百斤后，力气增长变缓，他心中就有了一个猜测。 武堂所有学员，在力量达到两百斤后，都开始保持着吃肉的习惯了，可力气增长依然是变慢了，唯独自己还保持不变。 经过这个月的验证，他确定一个猜测，命格【水到渠成】并不像他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水到渠成]：武道一境，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势如破竹，无瓶颈之困。 水到渠成，水流第一次流过地面，有部分水流被地面吸收，行进变得缓慢，然而随着水流增多，流速加快，到最后形成小溪，形成河川，水势已成，自当浩浩荡荡，奔涌前方，即便前方是地势高处，也阻拦不住。 这是他原先对【水到渠成】的理解。 原先他的注意力只放在了最后一句，现在他明白过来，命格的每一句都代表着一种状态。 持之以恒：这四个字要的是自己持续的练武，不可松懈。 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的推进和提高。 势如破竹：突飞猛进，一鼓作气毫无阻碍。 正是因为势如破竹，才能够毫无瓶颈。 林晨对【水到渠成】命格，有了真正的理解。 【水到渠成】命格，将他练武分为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持之以恒没什么好说的，而第二个阶段循序渐进，便是保证了自己能够一直成长，不会像顾飞他们这样放缓。 如果是这样的话，等到后面势如破竹阶段，意味着自己气血增长的速度还会加快。 林晨眼睛有着炙热之色，有【水到渠成】命格加持，即便银钱没有路永峰这些人多，自己凭着命格的帮助也能够慢慢追上这几位，而不只是在瓶颈阶段才有优势。 第9章 彼之鸡肋，我之良药 武堂练武第九个月月底。 清早，于永年三位教习同时现身演武场。 演武场上正在练拳的学员们全部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了三位教习。 除了他们入武堂的第一个月，三位教习会同时现身演武场，后面的数月，几位教习出现在演武场的时间便是不固定了，都是分了先后。 现在三位教习又同一时间出现，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宣布？ 最中间的刘教习扫了眼全场学员，朗声道：“武政所发布公告，为了激励大家学武，凡是力气达到四百斤的学员，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能够增长五十斤力气，将得到三两银子奖励，若是能够增长百斤，奖励十两银子。” 刘教习的话，一下子引起了现场学员的议论。 不是激动，而是吐槽。 “开什么玩笑，一个月增长百斤力气？” “我三百斤之后，每个月都花了将近二两银子，也才只是增长三十斤力气不到，四百斤力气还要保持五十斤增长，这得花多少银子？” “五十斤最起码得每天都喝养汤药，还得加上牛肉，没个十两银子根本下不了，至于增长一百斤，那更是想都不敢想。” 九个多月的武堂学武生涯，这些学员也是深刻理解了学武越追求速成，花费代价越高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在入武堂之前，学员们有的也从在武堂学过武的同村少年口中了解过，可了解归了解，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总归是带着怀疑的。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带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不一样。 少年有自信，有凌云壮志！ 但九个月的武堂生涯，让他们对自己有了清醒的认知，已经是放弃了速成的念头。 “这奖励，怕是给路师兄他们这些人准备的，也只有他们才能够拿到。” “路师兄他们也拿不到，路师兄他们早就迈入五百斤了，也许下一届有人能够拿到。” 学员们表现的不领情，三位学员也不意外，看到这份公文时候，三人已经能够猜到学员们的反应。 这不算激励，最多只是锦上添花。 家境一般的学员用不上，而像路永峰这种家境好的，对这点奖励又看不上。 …… …… “这是哪位贵人，如此英明神武，这奖励不就是给我量身定制的吗？” 人群中，林晨双眼放光，一个月增长五十斤，奖励三两银子，这就是给自己送钱。 他的力气就在昨日达到了四百斤。 “面板。” 林晨在心里轻语一声，面板浮现。 【姓名：林晨】 【职业：武者】 【气血：2003/3000】 【命格：[水到渠成]：武道一境，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势如破竹，无瓶颈之困。】 按照他现在每天增长10点气血，一个月300点，也就是60斤的力气，三两银子的奖励是绝对可以拿到手的。 甚至那十两银子的奖励，也不是不能冲击一下。 “力气达到四百斤的学员，可上来测试力气，登记入册。” 在林晨思考的时候，刘教习再次开口。 刘教习不管学员们心中作何感想，这是武政所的下发的公文，他们武堂自然得照办。 得先统计武堂力气达到四百斤的，到时候还要上报给武政所。 几息后，有学员从队列走出，走到了四百四十斤的石墩前，较为轻松的举起了四百四十斤的石墩。 “杨林，440斤。” 边上的陈教习负责登记，扫了眼杨林的状态，在册子上写下了数字。 接下来，又有学员走出，举起了420斤的石墩。 “李东，420斤。” “楚动，410斤。” “郑恺，440斤。” 林晨注意着陈教习报的斤数，再看到杨林四人举起石墩的状态，心里便是明白，教习这是给放了水。 拿杨林来说，他举四百四十斤的石墩，样子不是特别吃力，力气绝不止440斤，而是接近450斤了，教习这是给直接抹掉了零头。 教习们都是好人啊。 不过教习们放水也是有个度，只是给抹零。 先前郑恺明显想要藏力气，去举420斤的石墩，还装出吃力模样，把他都给骗过去了。 然而刘教习直接让郑凯换个石墩再举，看到郑恺最后举起了440斤的石墩，林晨才知道郑恺藏了这么大的一个心眼。 所以三位教习会放水，但不会作假。 对于三位教习来说，抹掉零头他们有理由解释，武堂石墩都是以十为单位，自然就凑整登记了，武政所也不会在意这些。 “严德行，你上来干什么，你力气已经突破五百斤了，下去吧。” 刘教习看着走过来的少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严德行悻悻的往回走，他上来举石墩，自然不是为了奖励，只是想要出个风头。 “还有路永峰、程迎、赵景川、许博涛你们几个，也都不用测试了。” 听着刘教习这话，现场所有学员目光都看向了这五位，眼中有着羡慕之色，这五位力气都破五百斤了。 “还没有其他学员？” 刘教习这是按照规矩随口说了一句，他并不指望还有学员站出来，力气能够达到四百斤的学员，在武堂已经是属于仅次于路永峰几人，有几位学员能够达到，作为教习早就心里有数。 林晨沉吟了一下，从队列中走出去。 “晨子，你要干什么？” 顾飞看到林晨朝着前面走去，有些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伸手想拉，林晨已经是走出人群了。 看到林晨朝着石墩走去，现场学员目光全看向了他。 “他要干什么？” “别跟我说他力气达到了四百斤？” “林晨要是力气能有四百斤，我现在就已经练出精气了。” 在场学员有怀疑，有嘲讽，但就是没有人能认为林晨力气达到了四百斤。 被剥夺参加测试资格的路永峰几人，互相交谈，本来余光都不带看一眼这边，但此刻听到议论声，也全都目光看了过去。 “林晨要干什么，想要说他三个月时间，力气增长了两百斤？”程迎疑惑？ “连牛肉都买不起，靠着在食堂干活免了伙食费，他要是能增长两百斤力气，那我等算什么？” 严德行撇了撇嘴，他们五人从两百斤到四百斤，都花了三个多月，现场唯有路永峰才在三个月内力气做到了两百斤的增长。 而他们每人这三个月花了接近二十两，至于路永峰绝对是破了二十两。 林晨要能追上他们，那他们这钱岂不是白花了？ ps：新的一周了，这章就凌晨发布，求一下月票！ 第10章 别问，问就是前十 现场，所有人目光这一刻都汇聚在林晨身上。 林晨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后一道道目光，刺着他后背发热。 有人说眼神是没有实质杀伤力的。 可自从气血达到1500后，林晨便是发现自己的五感敏锐了许多，就如同此刻一样，他虽然没回头，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身后诸多视线。 这是一种很玄乎的感觉。 在林晨从队列中走出来的刹那，于永年三位教习的目光也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刚开始三人目光还不是很在意，可几息之后，三人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 力气是气血旺盛程度的一种表现。 力气越大，气血越旺盛，反之亦然。 这个阶段的学员，气血还是浮于体表，做不到内敛，三人教了这么多届学员，已经可以靠仔细观察学员的外貌，判断出对方的力气大小了。 这也是为何先前郑恺藏力气，刘教习能够一眼看穿的原因。 以他们的刚刚认真观察结果来看，林晨力气到达四百斤的可能性很大。 “于兄，你是给他开了小灶？”刘教习低声好奇问道。 “送去食堂干活，算不上小灶？”于永年幽幽开口，一句话让刘教习沉默住了。 这算什么小灶？ 刘教习和陈教习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认定，于永年肯定是出手帮了林晨一把，私下里给林晨开了小灶，只是不愿意承认。 至于于永年为何会看中林晨，且还出手相助，那就只有于永年自己知道了。 “弟子想要试一试四百斤石墩。。” 走到石墩前，林晨看向三位教习郑重开口，这话一出，身后又是一片哗然。 虽然从林晨走上前，在场的学员已经有所猜测到了，但还是不敢相信下来，毕竟这太不可思议了。 万一……万一林晨是有其他事情？ 又或者林晨听错了，把四百斤听成了三百斤。 虽然这种几率很小，可再小能小过林晨三个月力气增长两百斤？ “开始吧。” 刘教习颔首同意，如果有于永年相助，林晨力气达到四百斤不算什么，他也不会太惊讶。 林晨双手抓住石墩，开始慢慢发力。 “哟，他还真敢上手啊，等着看…………石……石墩离地了……一会就……他举起来了。” 握把，提墩，到腹。 林晨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留和反转。 于是许多学员的一句话，断断续续的经历了三种语气。 嘲讽，质疑，不可置信…… 不远处，许博涛和程迎两人嘴巴微张，严德行眼睛瞪的老大，赵景川哑然，路永峰面无表情。 “路……路兄，他举起来了，你的记录被追平了！” 半响后，严德行突然开口吼了一句，路永峰心里翻了个白眼。 我难道没眼睛吗，我能没看到吗？ 我能不知道记录被追平了吗？ 你这吼的大家都听到，是几个意思？ 这么激动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给追平的。 路永峰内心很是激情澎湃，脸上依然是毫无表情。 现场，不说鸦雀无声，却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氛围。 “他怎么做到的啊！” 终于，学员中有人一句问出了众人此刻内心共同的感想。 三个月前，还是垫底的存在，被大家所嘲笑，称之为武堂史上第一抠搜，转眼间竟然力气达到了四百斤，一下子到了位列武堂前十了。 莫名的震惊在学员们心中翻滚，而最先大喊出声的却是顾飞，顾飞高举着拳头，因为兴奋整张脸都涨红了。 “莫欺少年穷，我就知道晨子你可以的。” 顾飞和林晨住在一个宿舍，偶尔会听到林晨讲一些武道传奇故事，也不知道晨子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故事，但听着就是很爽，尤其是把自己给代入主角后。 其中有一则故事他特别喜欢听，那主角叫什么消炎，这故事中主角的一句话他记得很清楚。 莫欺少年穷！ 眼下晨子的表现，可不就是验证了一句话。 “这是我兄弟！”顾飞回头朝着身后一位学员喊道。 “顾飞，你要这么说，林晨还是我屁友呢，毕竟我每天都能够看到林晨的屁股，林晨这几个月不一样了，我早就发现了”身后学员一脸神秘。 边上另外一位学员好奇问道：“早就发现了什么？” “林晨放的屁不臭了，充满了汗水和奋进的气味，让人沉醉，好吸，爱闻。” 顾飞：…… 其他学员：…… 前方，于永年脸上也是渐渐浮现起满意的笑容：“不错。” “弟子感谢教习栽培，没有教习就没有弟子的今天。” “这都是你自己努力，与我有何关系。” 于永年难得的爽朗笑出声，一旁的刘教习和陈教习两个人又一次对视了一眼，得，这师徒还演上来了。 武堂教习和学员的关系，算不上是师徒，只是有个教导之名。 但在两人看来，于永年必然是在林晨身上倾注了心血，这种特殊照顾的，才是真正的师徒，像他们二人，前几届也都有看中的学员，私下里给予了照顾。 “林晨，四百斤。” 刘教习直接报了林晨的力气，而后又看向其他学员：“可还有学员要上前试试的。” 这话一出，还真有几位学员上来了，可惜这几位都没能举起四百斤的石墩，他们本身力气就是在三百九十斤，被林晨刺激到后，也想着万一突然爆发一下，举起了四百斤。 可惜，武道没有侥幸，力气不能作假。 少一斤，就是不行。 “今日沐修！” 没有人再上前测试，刘教习直接宣布了今天放假，而后便是离去了。 “晚些时候到我院子一趟。” 于永年交代了一句，也同样是离开了演武场。 先前三位教习在，学员们还不敢太过放肆，此刻三位教习一走，顾飞第一个朝着林晨跑来，临湖村另外两位学员紧随其后。 “晨子，你太牛逼了，竟然一下子进入了武堂前十。” “只是第十名。”林晨谦虚了一下。 “这不重要，反正也是前十，只要不详细说，谁知道是第十啊，我回村只说你前十。” 顾飞的话让林晨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想起了一个段子。 如果问一个人的名次，这个人说前百，那大概是八十名开外，如果说前十，那大概率是后三名，如果说前三，那就是第三名了。 第四名、五名的人，不会说自己前十，只会说前五，第一和第二名也不会说自己前三。 “林晨，你真是太厉害了。” “林晨，你是怎么练的？” 临湖村另外两位学员，虽然也是一脸的激动，但林晨可以感受的到两人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丝的嫉妒。 人之常情！ 好兄弟之间尚且既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更何况只是同村关系。 简单应付了几句，林晨便是以要去于教习那里，离开了演武场。 于教习让他晚一会去，他可不能真的让于教习等太久。 第11章 小开不算开 后院，于教习住处。 林晨进来之后，就看着于教习盯着自己，把他看的有些发毛。 自己脸上有花吗？ 半响后，于永年终于开口：“你私下可有服用过增补气血的药物？” “弟子不曾服用过。”林晨立即回答。 在上去举起四百斤的石墩之前，他就想过自己展露出四百斤力气，会不会引起人怀疑。 毕竟这么短时间力气增长到四百斤，就连路永峰他们都做不到。 最好的解释，就是说自己吞服了一些珍贵药物。 可这个想法只是在他脑海中存在了一息，便是被他给否决了。 力气快速增长到四百斤，虽然会引人震惊，可说破天力气也只是四百斤，放在武堂也就是第十，更别说路永峰他们早就突破了五百斤，朝着六百斤练出精气发起冲击了。 自己连路永峰他们都比不上，更别说还有县城那些权贵子弟。 这就跟一个没上过幼儿园的小孩，突然在一年级的考试中能够名列前茅，固然会让人有些惊讶，可那些高年级的学生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小开不算开，自己开的这么点挂，屁都不算！ 相比起藏拙，自己更应该展现出自己的天赋。 从武政所下发的这个公文，可以看出官府对年轻武者的培养还是很重视的的，天赋越高，能够获得的资源就越多。 自己想要在武道走的更远，光是有【水到渠成】命格的帮助还不够，还得有武道资源。 总不可能到了后面，也能靠着每天几斤牛肉突飞猛进。 这不现实！ 于永年盯着林晨片刻，收回了目光，他相信林晨没说谎，且那些能够快速滋补气血的药物，又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林晨的家境，没有这个门路，更没有这份银钱。 “于教习，弟子有没有可能是武道天才？” 看到教习沉默不语，林晨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夸了一句。 “武道天才？”于永年没好气道：“你倒是敢想，哪来这么多武道天才，所谓的武道天才，都是花了极大代价培养出来的。” 那些个武道天才，从小用药物沐浴全身，吃的都是极具气血滋补作用的禽肉，其中之花销，即便是鄱阳县那些权贵，也没有几家能够承受的住。 “可是我们村那位姜举人，难道不是武道天才吗？” 林晨想到原身记忆中，那位姜举人的事迹，他初次听闻就觉得这位不会也是穿越者吧，拿的是天才挂的主角模板。 入武堂三个月练出精气，后来入了武馆，在武馆的情况村民们了解的不多，可一年后的县城大比直接拿下第一，而后府试也是第一，最后江南道武考第四，位列举人之位。 “姜大人在学武前，有过一场大机缘，不能以常理来论。” 关于姜大人，整个鄱阳县只听过姜大人在武道上的传奇事迹，而他因为自家夫人的原因，知道一些内幕。 “即便有少数学员，气血吸收能力比其他学员略强一筹，可这差距也是有限，依靠多花些银钱也能追的上，不会出现断崖式的差距，这种情况下，财力自然更为重要。” 林晨面色一黯：“教习，那这么说，家境普通之人，岂不是在学武上难以出头？” “嗯。” 于永年这一声“嗯”，让林晨面色无比的难看。 看到林晨面色难看，于永年严肃道：“对于家境一般的学员来说，要想在武道之路走得远，一定要抓住每一个机会，而眼下武政司发布的公告，对你来说就是一次机会。” “太祖皇帝对武道极其看重，立国之初便是定下了武道兴国之策，特意创建了武政台，又下设武道厅、武道司、武道所，专司各地武道学员培养之事。” “武堂里的养气汤，一百文一副，看似很贵，可同样效果的汤药，若是放在外面，便是需要两百文，你们带来的粮食，都是未脱壳的稻谷，脱壳去皮之后，损耗达到三成，可武堂却是按照稻谷斤数来给你们兑换成大米斤数。” “这些都是武政台给你们这些学员才有的待遇，一旦离开了武堂，便再也享受不到。” 听到这话，林晨眼瞳收缩了一下，稻谷兑换粮食的斤数，他是知道的，可养气汤外面卖的更贵，他却是没想到。 “许多学员没能在武堂里练出精气，此后就很难再练出精气，即便练出了精气，也难以跨入下个境界，原因便是因为，离开了武堂，练武的开支更是难以承受。” 林晨明白教习的意思了。 在武堂练武开支算是最少的，这种情况下家中钱财都无法支撑下去，那离开了武堂就更难了。 “你可知道路永峰几人，为何要努力拼命争取在一年内练出精气？” 于永年话锋一转，林晨好奇道：“教习，这其中是不是其他内情，不止是可以免学费那么简单？” “你能猜到这点很不错。”于永年颔首：“一年内练出精气者，加入武馆有机会获得开窍丹。” 看到林晨疑惑表情，于永年知道他这位学员在武道信息上知之甚少。 “武道前期锻体阶段，分为两个半境界，分别是练气，开窍，练脏。练气算半个境界，之所以如此区分，便是因为练出精气后，可以服用开窍丹直接开启窍穴，踏入开窍境。” “开窍丹是武政司独有的丹药，极其珍贵。正常你们练出精气后，要想开启窍穴，至少需要半年时间，省下的银钱不说，光是半年时间便是极其珍贵。” 最后一句话，于永年意味深长，放在几十年的武道生涯中，半年时光不算什么，可若是在武馆，多半年时间，往往决定着在武道能走多远！ 林晨眼睛发亮，他就觉得路永峰几人，只是为了免个武馆学费，和快人一步练出精气的虚荣而多花那么多银两，有些不合常理。 现在听了于教习的话，就解释的通了，这几人都是冲着开窍丹去的。 “教习，您说有机会获得开窍丹，这机会大吗？” “武政司每年给八大武馆各十个开窍丹学员的名额，奖励一年内练出精气的学员。往年整个鄱阳县城一年内练出精气的学员数量在七十人左右，只要不铁了心加入一家名额已满的武馆，都能获得开窍丹。” “但也有意外出现，便是学员人数超过八十人，这种情况七八年才出现一次。” 林晨心里有数了，大概率情况下只要一年内练出精气就可以得到开窍丹，小概率遇到人数超过八十的，会有几个倒霉蛋没机会得到开窍丹。 “与你而言，现在不用考虑开窍丹之事，而是要抓住这次机会，借着武政所给的奖励，让自己力气增长速度加快，即便不能一年内练出精气，日后去武馆也可以谋取其他奖励，武馆在学员奖励方面要比武堂多出许多。” 看到林晨沉吟思考模样，于永年怕林晨好高骛远，开窍丹并不是林晨该想的。 “弟子明白当务之急是拿下奖励。” 林晨重重点头，他明白教习的意思，是让自己脚踏实地，先瞄准这次武政所给的奖励。 一个月力气增长五十斤的三两银子奖励，他是有信心拿到的。 原先他还犹豫，要不要冲击一百斤。 毕竟可以省着点钱细水长流，现在知道了一年内练出精气的好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一个月一百斤的奖励，必须要拿到手。 有【水到渠成】命格在，不是没有机会争取下一年内练出精气。 “要冲刺武政所下发的奖励，食堂那边的活就一会你就辞掉去。”于永年突然开口。 林晨只是沉默了一息，便是微微颔首：“弟子一会就去张管事那辞去活计。” “你可明白为何要让你辞去食堂的活计？” “弟子明白，弟子接下来要服用养气汤，若是还在食堂干活，享受着食堂免费伙食，只怕其他学员会有闲话。” 他也是在教习让自己辞去活计后，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了。 他一边买着养气汤的，一边待在食堂干活，这跟开着豪车领着低保没区别了，容易遭人恨。 林晨想着买养气汤，是为了冲击一百斤力气增长，而于永年则是觉得林晨要冲击五十斤力气增长，肯定要服用养气汤，不适合继续待在食堂干活。 “去吧。” “弟子告退。” 看着林晨带着自信之色转身离去，于永年又想起三个月前，少年在自己面前说出“求个勤工俭学”机会的小心翼翼模样。 武壮人威！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且让我看看，借着这股东风，你能走到多远。” 第12章 真诚才是必杀技 离开老师住处，林晨便是去了后厨，见了张管事。 张管事很是爽快就同意了，还打趣林晨，到时候在食堂打肉，给他多打点，也算是照顾自己人。 林晨力气达到四百斤的事情，张管事也是知道了。 作为武堂的管事，武堂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够第一时间了解到。 现在的林晨，有潜力在两年内练出精气。 且疑似于教习给林晨开了小灶，张管事就更想交好林晨了。 辞别了张管事，林晨走出食堂，在回宿舍路上，遇到了赵景川五人。 看到这五位，林晨主动让到了一边。 “林师弟，今日沐休，我请大家去我家酒楼一坐，林师弟要不一起?” 林晨没想到赵景川竟然会主动开口跟他打招呼，沉吟了片刻，便是应下：“那师弟就却之不恭了。” 蹭吃的机会，不能放弃。 路永峰几人有些疑惑的看向赵景川，他们不明白赵景川怎么会喊上林晨，即便林晨力气达到了四百斤，可和他们相比还有着很大的差距。 不过今日是赵景川做东，几人也不好说什么。 一行人走出武堂大门，路上遇到几位学员，当看到林晨也跟着这五位走在一起时候，都投来了异样眼神。 很显然在武堂学员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 林晨虽然今天让他们震惊，可离着路永峰五人还有些差距。 林晨默默走在最后，一路上听着赵景川几人交谈，说的都是县城武馆的事情，他也插不上话。 他只能感慨，这就是差距！ 当他们大部分学员为了两年内练出精气而努力，人家却在考虑该选择县城哪家武馆。 程迎的目标是七星武馆，而许博涛更想去的是震岳武馆，两人就在说着哪家武馆更强，其他人也是不时插句话，给出自己的建议。 林晨默默听着，没有人提他，所有人就好像把他忽视了一样，他也乐得自在，他的目的就是蹭一顿，而且从这些人交谈之中，他也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程迎想去的七星武馆，最厉害的是七星拳法，而许博涛想去的震岳武馆，横练功夫是最强的。 一刻钟后，众人便是来到了赵家酒楼门前。 赵冬阳就站在门口，看到自家儿子几人走来，笑呵呵道：“景川，这就是你的几位师兄弟吧。” 这场饭局是他让自己儿子给组的，这几位少年的家境背景他也都了解。 路永峰，路家药铺的少东家；程迎，程氏布庄的少公子…… 做生意，要的就是个人脉。 路永峰几人又自报了名字，喊了声赵叔或者赵伯。 “赵伯，小侄林晨。” “林贤侄！” 等到林晨自报姓名后，赵冬阳眼底还是有着困惑，景川以前没提过叫“林晨”的学员。 不过作为生意人，赵冬阳面上不显露分毫，一脸热情的带着众人进了酒楼，直奔二楼包厢。 酒楼的包厢，桌子上已经是摆了六个冷盘。 酱牛肉、茴香豆、酒糟鱼，腌皮蛋、凉拌马兰头，还有一盘林晨不认识的糕点。 好家伙！ 光是冷碟就比自己家的菜都丰富了。 到这个世界也差不多一年，林晨这是第一次下馆子，原身的记忆中，最美味的就是镇上豆腐铺的豆腐花。 原身跟着林父到镇上卖鱼，每次林父会带着原身到镇上的豆腐铺，花上两文钱点上一碗豆腐花，那带着猪油和葱花的豆腐花，香味扑鼻，就已经是原身记忆中最美味的食物了。 众人坐下后，其他几人都没急着去动筷子。 他们不是冲着冷碟来的。 林晨倒是不客气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味道确实不错。 所以，这个世界也不缺美食，只是穷人吃不到而已。 没过一会，小二便是上了一大盘的肉，这盆肉上来的时候，林晨注意到坐在边上的严德行咽了下口水，其他人的目光也都盯着这盘肉。 “昨日清山村的猎户打到了一头黑麂，也刚好我去那边收野味，就给买了下来，这玩意补气血，你们多吃点。” 听到赵冬阳的话，林晨看到严德行几人咽口水的动作，心中便是明了，眼前这黑麂肉要么是极其美味，要么就是大补之物，想来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既如此，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多谢伯父，那我就尝尝。” 在其他人还有些拉不下脸面的时候，林晨率先开动筷子了，给自己夹了一大块肉放入碗中。 别说，这黑麂肉挺有嚼劲，而且还有回甘，且很快林晨就感觉到自己腹部变得火热起来。 见效那么快？ 林晨眼角一挑，在心里轻语一声：“面板！” 【姓名：林晨】 【职业：武者】 【气血：2008/3000】 【命格：[水到渠成]：武道一境，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势如破竹，无瓶颈之困。】 仅仅是几息时间，他的气血就增长了5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气血当天就增长的情况。 以往的气血增长，都是在第二天睡醒才会有变化。 那边路永峰几人看到他动了筷子，尤其是看到林晨还要动第二下筷子，也是不再矜持了，再矜持黑麂肉就要没了。 赵冬阳在一旁笑吟吟看着这几位少年狼吞虎咽的吃相，一点都没觉得意外，黑麂肉可是大补之物，就这么一盘价值十两，且还不一定买的到。 “这里还有黑麂骨熬的汤，你们一会也尝尝，伯父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景川，多陪陪你这几位师兄弟。” 赵冬阳知道有他这个长辈在，这些少年都放不开交谈，若不多交谈，相互之间又怎么拉近感情？ 长辈离去，包厢里气氛也是变得轻松起来，严德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发现林晨又拿勺子去盛肉汤了。 他这一动，其他几人也都紧随其后，包厢里除了干饭声，什么都没了。 谁都不想最后连口汤都喝不到。 “林师弟是在家没吃过饭？” 等到汤喝完了，严德行找到机会开口，言语中对林晨满是嫌弃。 “几位师兄也知道，我家境一般，以前在家里吃的都是水煮炖菜，别说调料了，娘亲连油盐都舍不得多放，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菜肴，有些失态了。” 林晨一脸真诚的回答，让严德行后续想要嘲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不是？ 你就不要脸面，不要尊严的吗？ 家里的苦难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 反倒是其他几人，听到林晨的话有些动容。 他们自问，若他们是林晨，绝对做不到如此坦然的说出这番话来。 “林师弟当初在食堂帮忙，师兄便很是钦佩，说实话，师兄自认做不到师弟这般。” 赵景川感慨了一句，路永峰几人一脸认同，若他们换做是林晨，让他们在食堂打菜，且还是当着相熟的学员的面，是真放不下这份尊严。 “师弟家境贫寒，唯有以此换取食堂的牛肉。” 林晨说的很真挚，不藏着掖着，下一刻站起身，朝着几人抱拳：“正因为师弟家穷，固不放弃任何一次可以增长气血的机会，若此次有失礼之处，师弟在这里向诸位师兄道歉。” 话落，不等几人回答：“这辈子能够吃上这么一顿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打扰诸位师兄，师弟就此告辞。赵师兄，多谢宴请！” 林晨走的很自然，但转身一刹那眼底的失落还是被路永峰几人给捕捉到了。 包厢里瞬间沉默了。 计息后，赵景川再次感叹：“林师弟也不容易，也不知道他力气增长四百斤，吃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 “练武，从来就不是容易之事，今日林师弟于我们，何尝不是我等和县城那些家族子弟的区别。”许博涛点点头，感同身受。 看到几人的目光最后都落在自己身上，严德行一脸无奈：“我……我只是说了他一句，没其他意思。” 严德行很郁闷，极其的郁闷。 怎么这几位还怪起自己来了，自己又没说太多难听的话。 走出包厢的林晨，嘴角微微上扬，小样，跟我玩心眼，严师兄你还嫩了点。 知道什么叫真诚才是必杀技了吗？ 我也就小小展示了一下，真要火力全开，怕是你半夜起来都得扇自己一巴掌，来一句：我真该死啊。 第13章 你们的震惊还在后头 【姓名：林晨】 【职业：武者】 【气血：2083/3000】 【命格：[水到渠成]：武道一境，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势如破竹，无瓶颈之困。】 次日。 林晨看到自己面板上的气血增长，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自己没看错？ 一天之间增长了八十点气血。 “黑麂肉滋补气血功效如此之强？” 想到自己昨天吃的黑麂肉，林晨算是明白为何连路永峰他们也都会咽口水了。 那一盘肉怕是价值不菲，就是不知道一直吃是不是也能保持这个增速。 别人不可以，也许自己行。 想到自己的命格，林晨眼睛发亮，可随即想到连路永峰他们都咽口水，便是打消了这念头。 不用想也知道，黑麂肉价格极贵，绝不是自己买得起的。 “晨子，肖天翔的大哥今日娶亲，我们要不要跟着肖天翔回村热闹下。”顾飞从床上下来，一脸期盼的问道。 看到顾飞的期盼表情，林晨眉头皱了一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阿飞，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要放弃练武了？” “没……没有啊。” “既然没有，最近为何松懈，经常早早就从演武场离开？咱们兄弟之间，就不要说假话了。” 林晨认真盯着顾飞，顾飞踌躇半响，突然叹气道：“晨子，你说我们真的在两年内能够练出精气吗?我到现在力气才只有三百五十斤，也花了七八两了，按照那些师兄说，越往后花的银子越多……” 顾飞的眼神中有些迷茫，对学武的迷茫，对未来的迷茫。 “阿飞，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林晨好奇问道。 “不止是我，许多人都有，张浩和肖天翔也觉得两年内练出精气有些难。” 林晨这次听明白了，武堂的气氛已经有些不对了。 九个月的学武生涯，许多学员的进步放缓，可开销却没有减少，许多学员开始对学武有些迷茫了，有些怕是萌生了放弃之心，有的即便没放弃，也没有了刚入武堂的那股冲劲。 既然一年内练不出精气，还有第二年呢，第二年不行还有第三年…… “阿飞，学武之路在于坚持，不管如何，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你凭什么两年内练出精气。” 林晨表情很是认真：“如果我当初和你一样想，我是不是更早就该放弃，何必又去食堂干活，真以为给一些熟人打菜，我心里就没一点难堪？” “当初没钱，为了省下钱最后吃牛肉，那张涛嘲笑我，我心里就真的能平静？” “阿飞你要记住一点，如果你自己不放弃，也许两年内不一定能练出精气，可你要是放弃了，那两年内就一定练不出精气，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揍张涛去。”顾飞挥舞着拳头。 林晨：…… “开玩笑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说的对，我不该放弃，等这次你家渔船下水结束后，我就刻苦练拳。” “走吧，该去演武场了。” 到了演武场，林晨果然发现有不少学员都来晚了，还有好几位学员都不见了。 老师和另外另外两位教习也没有现身，到了这个阶段，能够练出精气的就是路永峰五人，其他人教习们也不会在意。 中午，林晨去食堂买了一副养气汤，虽然有许多学员看到，却没引起太多震惊。 经过昨天的震惊发酵，许多学员猜测是于教习给开了小灶，现在买养气汤也是正常。 顾飞看到林晨买养气汤，也要跟着买，林晨本想阻止，可想了下最后还是没拦着顾飞。 如果按照他的性价比练武之法，顾飞的目标是两年内练出气血，那么这个时候吃牛肉就可以了，等到明年下半年再开始喝养气汤，这样性价比能够达到极限。 只是他刚劝了顾飞坚定学武之心，这个时候拦着不让顾飞吃，等于是打击顾飞。 一副养气汤，林晨隔天发现自己气血增长了20点，按照这进度，一个月下来气血增长600点，力气能够增长120斤，十两银子的奖励到手。 按照这进度，一年内练出精气应该没问题。 时间是够用了，但不是很保险。 万一达到五百斤后，气血增长缓慢，需要他提高花销，计划就会被打乱。 于教习也说过，要抓住任何一个机会。 一天服用两副养气汤，这样才够稳。 两副养气汤带来的气血增长是30点。 从食物转化气血数值来看，这是有些浪费了，但他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虽然一天花费两百五十文，一个月就是七两半的银子，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晨子，你可别太冲动啊。” 看到林晨花钱这么猛，顾飞有些担心，主动劝说起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我是冲着十两奖励去的。” “十两奖励？你想要一个月力气增长一百斤，直接达到五百斤？” 顾飞眼睛瞪的老大，绕着林晨转了三个圈，随后伸手摸了下林晨额头：“也没发烧啊。” “我是认真的，我有把握能够做到。”林晨反问一句。 “你真的有把握？”顾飞有些不可置信：“即便是路永峰他们，力气到了四百斤后，也没一个月增长过一百斤，咱们这届最厉害的路永峰，四百斤之后，除了吃牛肉喝养气汤，听说私下里还服用了人参，一个月也只增长了七十斤。” “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林晨总不能告诉顾飞，他拥有【水到渠成】命格，且他经过详细计算，保证了银钱足够支出花销。 他身上有二两银子，现在一天两副养气汤加上三斤牛肉，每天开销在两百五十文。 二两银子足够支撑到他他气血到2250点，也就是450斤的力气。 力气达标后，他就会向于教习申请三两银子奖励，而后继续投入进去，冲击500斤。 …… …… 在林晨疯狂朝着五百斤冲刺的时候，路永峰几人也同样在卷着。 入洞，地上有着白霜。 天才蒙蒙亮，演武场上就有十一道身影了。 路永峰、赵景川、程迎、许博涛和严德行五人，这五位力气都已经达到了五百七十斤以上，向着最后的六百斤发起冲刺。 另外五人便是林晨他们这一批力气达到四百斤的，以及被林晨给拽着的顾飞。 其他学员，到这个时候已经松懈了，太阳没照到演武场来，这些学员都不会过来。 六天后。 于永年三位教习出现在了演武场。 “教习，弟子想试一下举四百五十斤的石墩。” 林晨扫了眼自己面板上的气血数值【2253/3000】，朗声道。 他这话一开口，在场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他。 什么意思？ 没记错的话，几天前林晨才刚过四百斤的门槛。 短短几天力气增长五十斤，根本不可能！ 严德行嘴角抽搐了一下，若放在以往，他高低得嘲讽两句。 可想到上次在赵家酒楼的经历，他怕嘲讽完自己又里外不是人。 得到教习的颔首同意，林晨走到了四百五十斤的石墩前，蹲下身子，不敢掉以轻心，他现在力气刚刚达到450斤，也不是把把都能举起。 当看到林晨双手青筋暴涨，脸色憋的通红，可最终还是将石墩给举到了腹部处，现场鸦雀无声。 面对演武场上众人的吃惊目光，林晨有些腼腆的低下头，眸子低垂。 这才只是刚开始！ 你们的震惊还在后头。 于永年眼中有着精光，沉吟了半响：“好，林晨你跟路永峰他们一同去后院，其他人继续练拳。” 林晨和路永峰他们一起，跟着三位教习离开了演武场。 “真有四百五十斤。” 就在林晨走后没多久，楚动走到了林晨举起的石墩前，用力提了几次都没能提起来，才不得不相信，林晨力气真的有四百五十斤。 “楚动你什么意思，怀疑晨子作假吗？” 顾飞看到楚动的举动，很是不满：“有教习在，谁敢作假！” 楚动也知道他这行为有些不妥，没和顾飞争论。 他实在是难以接受林晨突然一飞冲天的现实，才会冒出石墩有假的荒唐想法。 在他心中林晨几天时间力气增长五十斤，比石墩造假更加的荒唐和难以接受。 第14章 我承认他让我意外，但我不认为 武堂最大的一间院子。 林晨和路永峰几人，站在这里等候教习们的到来。 林晨是现场力气唯一一个还没到五百斤的。 甚至比起最弱的严德行，两人之间都有一百多斤的差距。 放在以往，这般差距的学员，严德行他们是看都不会多看几眼，可此刻五人的目光不断在林晨身上打转。 “林师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赵景川到现在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短短几天时间力气增长五十斤，你这是要逆天吗？ “就这么打拳打出来的。”林晨很是谦虚回答。 “你每天吃的什么？”路永峰沉声问道。 “牛肉和养气汤。” “就这？” “嗯，就这。” 轻飘飘的两个“就这”，路永峰五人一下子沉默下来了。 在路永峰五人沉默的时候，此刻院门外，于永年三位教习也在交谈着。 “于兄，给我二人一句实话，你真没给林晨帮助？” “没有。” 于永年微笑着，他知道这两位肯定不相信，可这就是实情。 “那真是奇怪了，就靠食堂的牛肉和养气汤，林晨是怎么做到的？” 刘教习手上拿着一本册子，这是食堂记录的每一位学员在食堂的开销，林晨的开销也在上面一清二楚。 作为教习，他们三人除了有武政所发的俸禄，自己教导的学员在食堂的开支也是有抽成的。 于永年是不在意这些提成的，他孤家寡人一位，在武道上也没什么追求了，武政所发的俸禄足够他花了。 这也是他为何在学员入武堂的时候，就提醒他们不要追求速成的原因。 “可惜啊，若是林晨早些提高伙食，也能冲击一下一年内练出精气，可现在有些晚了。” 陈教习脸上有着遗憾之色，即便林晨现在力气增长迅速，可到了五百斤之后又是一个坎，五百五十斤后更是每十斤都是一个坎，而离着一年期满已经没多少天了。 “也不一定，也许林晨能够给我们一个惊喜。”于永年笑着道。 “难。时间太短了，如果再给林晨三个月时间，我倒是不怀疑，可惜现在就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陈教习摇摇头，他还是有些不相信林晨能够做到。 “不管林晨能不能做到，这都是后面的事情，眼下我三人得对路永峰他们进行特训了。” 特训！ 是武堂每届都有的，针对的是有机会在一年内练出精气的学员。 武堂确实只传授暖阳拳，但若是学员离着练出精气只差临门一脚，他们当教习的也会帮上一把。 于永年三人迈步进了院子，看到沉默的路永峰几人，眼中有些诧异。 “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位教习会对你们进行特训，帮助你们破开体内气血淤阻之处，路永峰，你且过来。” 刘教习率先开口，路永峰走到其跟前，林晨等人都好奇的看着。 “打一套暖阳拳看看。” “是。” 路永峰出拳，拳风呼啸，刘教习目光紧紧盯着，等到路永峰打完之后，突然右手抓住路永峰右手，一指按压在了路永峰腋下位置。 仅仅三息，路永峰整个右手手臂涨的紫红。 “你气血流通到此处时候有所受阻，接下来便一直练暖阳拳的第九招。” “多谢教习。” 路永峰脸上有着喜色，赵景川四人也是变得激动起来，而林晨眼中却是有些疑惑，为何教习们早些时候不指出，而要等到现在呢？ 总不能是为了创造紧张气氛吧。 于永年扫了眼林晨，看到林晨眼中疑惑，知道自己这位弟子在武道上缺少一些知识，当下开口道：“只有气血达到一定程度，离着练出精气就差那么临门一脚，我们当教习的才能察觉出气血在哪里受阻。” 听到教习的解释，林晨恍然。 如果把人体经脉比作一条条管道，每条管道都有阻隔的薄膜。 要想练出精气，就要将这些薄膜都给冲开，可因为气血不是足够旺盛或者其他某些原因，他们在冲破这些关口的时候，并没有将薄膜给完全破开，虽然捅破了，但还有残余，这就导致气血流速无法达到最快，也就凝聚不出精气。 “从今日起，你便也在这院子练拳，食堂那边会给你们送餐过来，武政所奖励的三两银子，我会直接给你记在食堂伙食上。” “多谢教习。”林晨一脸感激。 接下来三位教习又给赵景川四人也都各自指出了需要单练的地方，路永峰五人也不耽搁，很快便是投入其中。 一个招式，一个出拳，一个扫腿…… 重复一遍又一遍，教习没有喊停，这五人没任何一个人停下。 卷！ 林晨感受到了卷，也感受到了这五位的练武之心的坚定。 他自己要改命，也要改变家庭命运。 路永峰五人也是一样，不同家境有不同的追求，相同的是都知道学武的重要性。 林晨也是投入了其中，他要争取月底追上路永峰他们，同样要争分夺秒。 没有人偷懒，只有主动加练。 在每天牛肉管够还有养气汤的情况下，不存在身体过度透支情况。 …… …… 八天后！ 林晨又一次开口：“教习，弟子想要尝试一下五百斤石墩！” 一旁正在刻苦练拳的路永峰几人，手上的动作同时顿了下来。 自己没听错？ 林晨是说要举五百斤石墩，而不是四百七，四百八什么的？ “好！” 于永年眼瞳收缩了一下，转身走出了院子，没一会便是单手拎着五百斤的石墩进来。 林晨走到石墩前，而这一刻路永峰五人是彻底停了下来，他们想要看看，林晨到底能不能真的举起五百斤的石墩。 刘教习不在，陈教习此刻也是出于好奇，直接站在了林晨跟前，紧紧盯着林晨。 【2513/3000】 林晨最后看了眼气血面板，弯腰抓住石墩把手，虽然有些吃力，可最后还是把石墩给举起来了。 于永年笑容满面，陈教习也是眸子放光。 路永峰五人此刻却是嘴角抽搐，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事，他才五百斤，我们都已经五百九十斤了，他总不能还超过我们。” 严德行安慰着几人。 “我承认林晨是让我意外，但他绝对不可能追上我们，我有自信这个月结束之前练出精气。”路永峰抿着嘴，言语中有着傲气。 赵景川三人也是一样，虽然大家不存在什么仇恨，可谁都不想被比下去。 原先他们是五人相互竞争，现在还得防着林晨追上来。 “今有下河镇武堂弟子林晨，于上月力气四百斤，历时十五天力气增长百斤，验证者：于永年。” 于永年表情严肃，说完这话后，脸上才重新露出笑容：“林晨，你一个月力气突破百斤，按照武政司的公告，可得奖励十两，明日武堂便会发给你。” 听到于永年的话，一旁的陈教习看了于永年一眼，眼神带着看穿一切的得意，于永年还说没给林晨开小灶，这是一直都在帮助林晨啊。 正常情况要拿到银钱，是由武堂上报到城里武政所，再由武政司发下银钱，快的话要三到五天，慢则十天半月。 “多谢教习。” 林晨不知道这其中门道，还以为是武堂直接发给他们学员的。 于永年也没有去解释，他是知道林晨家境的，身上只怕没多少银钱了，而武政所发钱需要时间，他直接先垫付给林晨。 有志少年，当不被辜负！ ps：感谢小胖娘，雾雨红尘的万币打赏，爱你们么么哒，求下追读，大家新书期别养书啊，打滚拜托 第15章 求求你再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多一点点…… 次日！ 林晨醒来，看着面板上增长的气血值，愣了那么几息。 【姓名：林晨】 【职业：武者】 【气血：2545/3000】 【命格：[水到渠成]：武道一境，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势如破竹，无瓶颈之困。】 气血增长又加了2点，达到了32点。 伙食没有改变，气血值增长了，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 “势如破竹起效了！” 林晨欣喜，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自己这个月就能够气血达到三千大关，练出精气了。 …… …… 第二天。 【气血：2579/3000】 气血增长了34点。 现在，林晨可以确定命格进入【势如破竹】阶段。 追上路永峰，程迎他们指日可待。 …… …… 第三天。 于永年突然开口：“林晨，举一下石墩。” 林晨一愣，他没想着每增长十斤力气就举一次石墩，而是准备一次憋个大的。 不过教习开口了，他自然不会拒绝。 院子里，比前两天多了好些个石墩，都是五百斤以上的。 林晨看了眼气血值【气血：2615/3000】，想了下直接越过了五百一十斤，走到了五百二十斤的石墩前。 他这举动让得路永峰五人再次停下来了。 刘教习和陈教习，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从于永年喊出让林晨举一次石墩的时候，两人便是仔细打量林晨，很快便是明白于永年为何会这样要求了。 从林晨的气血样貌来看，力气还真有可能达到了五百一十斤。 只是林晨却是走向了五百二十斤，所以是他们看差了吗？ “他这一次不会能举起来吧？” 严德行的话语带着一股酸意，可还没等其他人接话，林晨已经是把石墩举起来了。 刚要接话的路永峰，嘴一下子抿住了，下一刻默默的右腿横扫出去。 右手臂的气血点位，他已经是冲开了，现在在冲击右腿关节处的。 “还可以，继续练吧。” 于永年的一句还可以，刘教习和陈教习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这只是“还可以”？ 他们在武堂这七八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林晨这样妖孽的学员。 怎么的，你是前期吃了苦，后期全是糖了？ 夜幕降临。 在食堂送餐来后，三位教习和往常一样就离去了，只剩下还在家练的林晨六人。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看到还不停下来的路永峰五人，林晨有些纳闷了，合着你们都不睡了？ 想了下，林晨觉得还是开口劝说一下，这几位可别练的走火入魔了。 “几位师兄，师弟认为学武还是不能过度，还是得休息好，不然影响到第二天状态。” 没有人回答他，哪怕对他态度最好的赵景川，此刻也只是在闷声练着。 自讨了个没趣，林晨也是无奈，最后只得自己先回宿舍了。 他这转身走出院子，路永峰五人齐刷刷停下来，五人对视了一眼，严德行开口道：“他才只是五百二十斤，离着我们还有差距。” “没错，越到后面越难，我们已经五百九了，他追不上来的。”许博涛补充了一句。 路永峰仰头望着头顶的明月，说道：“快了，我已经有些感觉到了，就快练出精气了。” …… …… 第四天。 气血增长38点。 第五天。 气血增长40点，林晨举起了五百三十斤的石墩。 今夜，路永峰几人又多加练了一刻钟。 严德行继续道：“他离着我们还有差距。” 第六天，气血增长了42点，林晨举起了五百四十斤的石墩。 深夜。 严德行：“他离着我们……还……还有些差距。” 路永峰：…… 林晨不知道严德行五人此刻的心理变化，这几天他沉浸在了气血飞快增长带来的身体变化。 每一次出拳，都比前一次强。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第七天，林晨举起了五百五十斤的石墩。 第八天，气血值来到了【2822/3000】，又一次举起了五百六十斤的石墩。 第九天，五百七十斤的石墩。 第十天，五百八十斤的石墩。 深夜。 林晨离去，严德行：“他……和我们……” 路永峰：闭嘴！ 严德行有些结结巴巴道：“我想说的是，他和我们没差距了。” 既然自己每次说的话都被打脸了，那自己这次就反着来。 果然，机智如他。 第十一天。 林晨举起了五百九十斤的石墩。 路永峰五人，彻底的麻木了。 他们有些怀疑，林晨和他们练的是不是同一套武学。 自己都是越往后越难，林晨怎么越往后越简单了。 这石墩是豆腐做的假的吧。 严德行忍不住走到石墩前，用脚踢了一下。 有些痛，是真的。 于永年三位教习，这几天的心情也很复杂。 刘教习和陈教习两人，每次出了院子都缠着于永年，问他是不是给林晨服用了某种武道丹药。 问得多了，搞得于永年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给林晨服用过武道丹药。 自己给林晨服用过吗？ 自己真的老了不记事了？ “再给我三天……给我三天我就能练出精气了。” 路永峰跟机器人一样不断重复着这话，一旁的赵景川看着路永峰的眼神带着心疼。 没用了。 看这架势，林晨再有一天就能够练出精气了。 这一夜！ 后院狂风阵阵！ 刮的不是冷风而是拳风。 路永峰五人的拳脚已经是打出花来了。 寒风再冷，还能有他们的心冷吗？ “路兄，今日不睡了？” “不睡了。”路永峰咬着牙，他不能被林晨就这么给穿越了。 到最后，赵景川他们也是离去，只剩下路永峰一人还在挥斥着汗水。 …… …… 次日一早。 闻鸡起舞。 林晨睁开眼睛的刹那，便是看到自己面板上的变化。 【姓名：林晨】 【职业：武者】 【气血：3000/3000】 【命格：[水到渠成]：武道一境，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势如破竹，无瓶颈之困。】 十个月的苦练，今日终于气血达标。 路永峰、程迎…… 自己终于逆袭成功了。 …… …… 宿舍里，顾飞已经不在了。 自从他被教习拉去特训的当天，顾飞就回村子了，用他的话说，晨子你都不去演武场了，我一个人待在演武场也没趣，回家自己练拳也是一样。 林晨洗漱了一番，前往后院。 进了后院，路永峰五人都已经在了，只是让他疑惑的是，路永峰竟然没有在练武，而是坐在了石桌上，眼神惺忪。 虽然有些疑惑，但林晨还是和原来一样，自顾开始练拳。 他的气血已经达标，今天有可能会练出精气来。 朝阳升起，林晨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晨曦光辉，他深吸一口气，双拳缓缓抬起，与肩齐平，随即一拳轰出，带动全身气血翻腾，仿佛有江河之水在他体内汹涌澎湃。 每一拳击出，都伴随着低沉却充满力量的风声，空气似乎都被这股力量撕裂开来。 这动静，引起了赵景川几人的注意。 同样出拳带风，可此刻林晨的拳风却是让他们心惊，路永峰本来惺忪的眼神，也是聚起神来，死死盯着林晨。 此刻的林晨，并不知道路永峰五人的反应，这一次的练拳，让他沉醉在了其中，气血在体内加速循环，那种畅快舒服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他的呼吸也是逐渐变得深沉而有节奏，每一次的吐纳，整个身体都跟着共鸣。 “练精破关了！” 于永年三位教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门，三人谁都没有踏入进来，在林晨气血破关凝练精气的关键时候，他们自然不想惊扰到。 一遍，两遍，三遍…… 林晨自己已经记不住打了多少遍，只是有一种身体的本能，让他不断的加快动作，拳影重重，如狂风骤雨般密集，而在他的体内，气血如同被点燃的热火，熊熊燃烧，不断冲击着身体的每一处极限。 默然！ 又一次全力以赴挥拳之后，林逸只觉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猛然爆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轰然碎裂——那是精气大关！ 随着精气大关的破开，林逸的双眼骤然亮起，清澈而深邃。他感受到自己体内一关暖流朝着四肢百骸流动，最后又汇聚于腹部，如此周而复返，永不停息。 林逸缓缓收拳，站立如松，周身环绕着一股淡淡的、却不容忽视的气势。 生龙活虎，精气饱满，周身有气血之威！ 这是练出精气的标志。 “哈哈哈！” 于永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充斥着满意。 对于林晨，他已经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一个月时间，从四百斤到练出精气，即便是县城那些权贵子弟，也不过如此！”刘教习也是感慨。 林晨抱拳，真诚开口：“弟子多谢三位教习的栽培，能在武道踏出一小步，三位教习之恩铭记于心。” 他能够这么顺畅练出精气，最该感谢的是于教习，这份恩情他单独记在心中，没有必要在这时候表现出来。 边上，路永峰五人集体沉默。 最后，还是赵景川率先开口：“林师弟……现在该叫林师兄了，恭喜林师兄了。” 武堂学员都是同龄，相互之间以实力定师兄弟。 现在林晨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大师兄！ ps：回应章名，求求你再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兄弟们，这本书到这里，后续有两个版本，如果觉得节奏慢的投一张月票，如果觉得节奏还可以的投两张月票，无论后续哪个版本，九灯都有三十章的存稿。 第16章 该在的人不在，累了！ 【姓名：林晨】 【职业：武者】 【气血：4000/5000】 【命格：[水到渠成]：武道一境，持之以恒，循序渐进，势如破竹，无瓶颈之困。】 看着自己面板上的气血增长度。 林晨现在只想说一句，路永峰、严德行之流，不过插标卖首之辈。 练出精气之后，他的气血瞬间增长了一千点，力气也来到了八百斤。 现在自己一拳应该能够打趴路永峰吧。 但让他不明白的是，气血上限值怎么变成了5000，5000气血上限值也就意味着一千斤力气。 这个一千斤代表着什么？ “想什么呢？” 于永年看到林晨思考状态，笑着问了一句。 “弟……弟子感觉练出精气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体有精气，气血自生，循环往复，到了这一步才算是真正踏上了武道之路。” 于永年微微一笑，随后道：“你对武道方面看来了解不多，今日我就给你好好讲讲。” “武者锻体两个半境界你应该已经知道，你现在就处于半个境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用体内精气冲击窍穴，一旦冲击成功便是踏入开窍境。” “开窍之后是练脏，再之后才算有品阶的武者，从九品到一品，未入九品，统一称之为不入品武者。” …… …… 听着教习的讲述，林晨算是对武道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了。 开窍、练脏，这是武道两大关。 迈过了两大关，才算是有了品阶的武者。 九品最低，一品最高。 武者九品制，也是梁朝的九品官职制。 自己辛苦一年，在那些真正武者眼中，只能算是个武徒？ “莫要以为入品武者很多，整个鄱阳县现有的九品武者就两人，县尊和武政所所长。” 于永年能够猜到林晨心中所想，当年他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练出精气后，便是意气风发，此后在武道上当策马驰骋，可后面才发现，这才只是武道的起点。 这么少？ 林晨咂舌，他没想到整个鄱阳县只有两位入了品的。 “我说的只有两位九品，倒不是说鄱阳县就没有其他九品了，鄱阳县明面上的九品强者还是有十来位的，但除了县尊和武政司大人，其他的都已经年过半百，气血开始衰败，目前实力已经达不到九品了。” “武者实力还会倒退？” “莫不是你以为，到了耄耋之年的武者，还能够和青壮武者相提并论？” 于永年莞尔一笑：“不入品的武者，年过四十便是开始走下坡路，后续境界很难提升，而入了九品也不过是延续十年罢了，除非能够突破到下一个品阶，以你现在的实力，能够一拳打死百岁的七品武者。” 林晨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拳打死百岁七品武者，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不过按照这情况，前世有句话用在这里倒是很贴切。 武者报仇，十年不晚。 十年不够，那就二十年，熬到对方气血衰败。 “这便是武道的残酷之处，宁欺老人，莫欺少壮。” 于永年沉吟了片刻，想到林晨出身于村里，而县城武馆情况要比镇上武堂复杂许多，便是问道：“任何一个大家族，都不愿意得罪少壮武者，可倘若已经得罪了，且无法化解，你觉得这些家族会怎么做？” “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这年轻武者成长起来。” 林晨的回答很委婉，他明白自家教习话里的意思，那些大家族不会轻易得罪年轻武者，可一旦得罪了，那就会将其给扼杀掉。 除非该家族觉得自家年轻一代武者未来可期，才不会在意这些，不然就得防着老了被人找上门来报复。 于永年微微颔首，没有在这方面多说，只要林晨待在武馆，就不会和城中各大家族有什么冲突，他也只是提点一句。 “正因为年过四十，不入品武者气血便会衰败，因此在武道圈中也有着这么一句话：五年开窍，十年练脏，再慢便是难以入品。” “到了武馆，五年内不能突破开窍踏入练脏，此后便很难入品了。” “发现武道之路难以速成，可以到衙门谋个差事，边赚取银两边练武，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入品不成，等到气血衰败之后穷困潦倒。” 武者很风光，可也很残酷。 风光是靠着银钱和努力堆出来的，一旦过了四十，气血开始衰落，赚钱的门路就会减少，若身上银钱不够，只能干一些自降身份的活计。 曾有练脏大成的武者，就是因为一心练武，没钱便是向钱庄借钱，欠下千两巨债，过了四十气血开始衰败，赚钱门路减少，收入一年不如一年，被钱庄催债，加之往昔得罪的仇人使坏，被逼的去青楼当龟公。 武道之路要有一颗坚决的心固然没错，可也不能破釜沉舟不留余地，尤其是当有家人后代的时候，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以你的家境来说，不管未来如何，已经算是光耀门楣了，武道之路该拼要拼，但也要量力而行。” 于永年这话不是夸张，林晨一年内练出精气，按照以往武馆招收弟子的规矩，武堂第一名都能获得一颗开窍丹，即便后续进展缓慢，只要能够开十处窍穴，便有机会在衙门谋取一差半职。 衙门公差，在村中便是大人物，确实算得上是光耀门楣。 至于入品武者，那非普通家境的武者所追求的。 每一位入品武者，都有着家族庞大资源支持。 “两天后你再来武堂一趟，我会带你前往县城武馆，今日你可以回家向家中长辈分享这份喜悦了。” “那弟子先行告退了。” 林晨颔首，自己练出精气的事情，回去告诉爹娘，爹娘必然极为高兴。 等到林晨离去，于永年轻语道：“一年之内练出精气，是该扬眉吐气一番，心中有郁气，念头则不通达，我便助你化了这股郁气。” …… …… 就在林晨前脚离开武堂，踏上了回村之路。 后院里。 路永峰怒吼一声，全身体表泛红，犹如猛虎咆哮。 这动作，吓了赵景川四人一大跳。 “我突破了，练出精气了！” 路永峰表情狰狞，但随后看到赵景川四人迷茫的眼神，整个人一下子又泄气了。 该在的人不在这里，心中的振奋喜悦瞬间降低了大半。 第17章 回家 自古逢冬悲寂寥，我言冬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林晨心头一片火热，就连步伐都是轻快的。 相比起半年前，心情不可同日而语。 半年前，他是带着期盼心情回家，虽也激动，但武道之路尚未明晰，而现在他已经踏上真正的武道之路，急切回家更多的是对亲人的思念，更多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爹娘还有大哥分享这份喜悦。 到了村口。 林晨放慢了脚步。 顾飞老早回了村子，以顾飞的嘴巴，自己在武堂的亮眼表现，只怕已经是传遍全村了。 谁人无虚荣之心！ 林晨自认自己也不能免俗，有虚荣心不是坏事，甚至某种程度上，虚荣和好面是驱使一个人前进的动力。 只要不被虚荣心给蒙蔽了双眼，适当的虚荣并不为过。 很快，林晨就遇到了一位村民。 “林晨？” 村民看到林晨，没敢确认，几个月前林晨回家一趟，第二天便是匆匆离去，许多村民都没有见过。 在武堂这一年时间，因为气血增长快速，林晨整个人的个头和样貌都很原先有了很大的变化。 双眸有神，面色红润，整个人孔武有力，与村中少年截然不同。 “李伯，是我。” 林晨微微颔首，等着接受李伯接下来的夸张之语。 “林晨你回来的正好，你们家好像出事了，有人来闹事，你爹……” 村民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林晨身影已经跑出十几丈了。 这速度看愣住了他。 林晨此刻心里也是着急，不会这么狗血吧。 自己这边刚踏上武道，家里就出事了。 这剧情狗血到现在网文作者都不会这样写了。 …… …… 一口气朝着自家跑去，林晨看着前面不远处汇聚的村民，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村民不是汇聚在自己家门前，而是在林家祖宅。 出事的不是自己家。 心里略松一口气，林晨走进人群，以他现在的个头，在村子里已经算是高个了，一眼就能看到人群前方的情况。 林父和大伯、二伯三兄弟，还有大哥拿着锄头和扁担与几位壮汉对峙着 身后站着的是祖父和大娘，二娘在一旁抱着下身瘫倒在地的林辉，泪眼婆娑，娘亲抱着堂妹程曦，大娘却是不见身影。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家借了十两，到现在连本带利是十五两，要么还钱，要么交出地契，不然就是闹到衙门去也没用。” 对面为首的壮汉，满是横肉的脸上有着嘲讽：“没钱就不要学人学武，也不想想自己家都是什么料。” 听到这对话，林晨皱了下眉，这几位壮汉是钱庄的？ 祖父找钱庄借了十两？ 若没有自家父亲，林晨压根不想搭理这事，既然已经分家了，祖父和大伯一家欠了钱跟自己没关系，可现在父亲也在里面，他自然不能熟视无睹。 “张叔，麻烦让下。” “徐伯，让我进去。” 林晨拍着前面围观村民的肩膀，这些村民回头看到林晨都有些震惊，不过很快也是让出了道路。 “是林晨回来了。” “林晨？林家老幺的小儿子？我听说他在武堂学武成绩很好。” “这么看来顾家小子没说谎啊，这高大个，我家小子当年在武堂待了一年，才长了半个头，他这起码长高了一尺。” 村民们看到林晨，轻声议论，林母看到自家儿子回来很是激动，抱着程曦就要走来：“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顾飞说你还要在武堂练一个月。” “回来看看娘。” 如果没有眼前这一出，林晨可以满足娘亲的虚荣心，直接来一句“孩儿练出精气了”，但现在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自家儿子这么一问，林母撇了撇嘴：“上个月林明又回来要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位祖父，那对大孙子可是有求必应的，私下把找钱庄借了十两，谈好一个月五两利钱，若是不还就拿地契抵债。” 林晨嘴角扯了扯，看着站在自己父亲身后的祖父，自嘲笑了笑。 这么高的利息，也敢借！ 不愧是林家唯一的孙子，十两给了不够，还找钱庄又借了十两。 “这事情跟我们家没关系吧，爹和二伯他们？” 既然是祖父借的钱，当初分家这些田地就是归大伯了，跟自己家还有分到渔船的二伯都没关系。 “人家上门要钱，你祖父不想给，起了冲突，当时林辉刚好回家看到了，以为这些人欺负你祖父，就冲了过去，被人给打趴下了……” 林晨明白了，祖父不愿意给地契，这几位来讨钱的打了林辉，爹他们闻讯赶来，而村子里的人同样赶过来了。 若是有外村人来闹事，临湖村还是很齐心的。 可现在问题人家是钱庄来催债的，白纸黑字有字条，林家根本不占理，村子里也没有帮忙出头的道理，再者能够开钱庄的都不是吃素的，就这几个壮汉的体型也够让村民发怵。 林母解释了情况，又低声说了一句：“这是你祖父和大伯一家的事情，你可不要冲动。” “娘，放心吧。” 林晨知道娘亲是担心自己心软，替祖父认下来这笔债。 自己不可能心软。 从当初分家那一刻起，他对祖父和大伯一家便是没了亲情。 “爹，人家拿着借条来要债，天经地义，今天拦住了，明天人家也能通过衙门来要走地契，没必要挡着。” 林晨主动朝着林父开口，他这话一出口，林父还没回答，站在后头的大娘先不干了： “晨儿，你怎么能够帮着外人，这可是咱们林家祖上传下来的良田，要是没了，还怎么见林家的列祖列祖。” “只要能还上钱，谁看得上你们那几亩破田，大家都是一个镇的，我们钱庄向来明事理，借多少钱收多少利息都是提前说过的，临湖村也不是没有人在我们钱庄借过钱，可曾见到我们闹事？” 领头的壮汉轻哼了一声，目光看向林晨：“这位小哥倒是明事理的，这事情拖下去，等到衙门来处理，还得再多付差钱。” 县城衙门公差是不下乡的，要下来办一趟事情，得收取差路费。 因此一般村子或者镇上有什么纠纷，都是村长或者请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来主持公道来解决，闹到衙门去的事情极其少。 “不能交，那是我们林家的根。”祖父林潮阳开口：“我家大孙子前日来信，他已经练出精气了，这钱宽限几日就能还上了。” 练出了精气？ 听到祖父的话，围观村民纷纷议论了起来。 “林明练出精气了？” “应该是吧，这林明都练了快三年了，你看林家三年前家境情况，再看看现在，都闹的分家了，花了那么多钱，也该练出来了。” “林明练出了精气，那林家日子要好起来了啊。” 村民们羡慕的话语，让得祖父老脸上有了笑容，一旁的大娘脸上也是有了得意之色。 自家儿子练出精气的事情，她都没说出去，本想着等儿子回来那天再大肆宣传的，没想到爹爹这就说出去了。 不过现在村子里来了这么多人，今天说出去也好。 “宽限？我呸！” 为首壮汉神情不变，一口浓痰吐在地上，一下子让得大娘和祖父脸上的笑容僵硬住。 “快三年才练出精气，这辈子能不能开窍都难说，要么今天还钱，要么交出地契，没有其他路可走。” “你……你……” “我什么，真以为我们钱庄借钱时候没有调查过你们家情况？” 为首壮汉冷笑，林家那林明是什么情况，他心里还能不清楚吗？ 就林明花光了家里积蓄，还欠下一屁股债才练出精气，这样的人在武道上能有个屁的出息，后续练武的钱都弄不来。 既然已经得罪了，那肯定要得罪死，断了对方的钱财来路。 祖父林潮阳因为壮汉的话气的浑身哆嗦，他林家的麒麟儿，花了这么多钱练出精气，被对方贬的一文不值，还是当着全村这么多的人面，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老二老三，这是咱们林家祖上传下的田地，可不能就这么没了，他们要钱，你们三兄弟凑凑，先把钱给人家，明儿练出了精气，这钱用不了多久就能还给你们两家。” 祖父林潮阳看向林父和二伯，好好的林家大喜事，现在被搅成这个样子。 二伯有些意动，他不懂武者，但经常听林明说，练出精气后会是怎样的风光，这个时候帮一下，林明也会念他当叔的好。 林父目光看向了林母和林晨，现在家里的财政大权在妻子手上，而妻子更多的是听小儿子的。 “这钱我们家是不凑的。” 林晨看着祖父这颐指气使的姿态，冷笑了一下：“我觉得这人有句话没说错，三年练出精气，就大伯家这情况，大堂哥后续学武还有没有钱都是个问题。” 第18章 少年之威，犹胜猛虎 林晨这话一出，现场瞬间一片哗然。 三年练出精气不算什么？ “林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既然学了武，就该知道练出精气有难，我看你就是嫉妒你大哥。” 大娘一脸怒色，她不能允许别人贬低自家儿子。 祖父林潮阳也是铁青着一张脸，放在以往他早就呵斥了。 其他村民也是看着林晨指指点点。 三年练出精气，在他们看来已经很厉害了。 村子里这么多年，除了当初那位姜举人，也是有那么几位练出精气的，都是离开了村子，进城给大户人家当护卫，偶尔回来一次。 就这样每次回来都是风风光光的。 “晨儿。” 林母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家儿子，在祖父说出林明练出精气后，她是有些犹豫了，想着要不要就先给凑钱还了债。 她倒不是想要巴结林明，只是林明练出了精气，自己儿子又在学武，到时候可以让林明指导一下晨儿。 “大娘，我确实没觉得练出精气有多难，因为我也练出精气了。” 林晨嘴角上扬，这口气他憋了许久，现在终于能够吐出来了。 虽然，由他自己说出来，这逼显得不是很圆润，打脸也很生硬，甚至显得有些幼稚。 可他不正是这个年纪吗？ 真就两世为人，就能够吃得了别人吃不了的苦，能够把自己的脸皮丢在地上。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至苦寒来。 不过是被环境所逼之下的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什么？” “我刚没听错，林家小子说他练出了精气？” “我记得林晨是今年去的武堂，他要是练出了精气，岂不是不到一年就练出来了？” 村民们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林晨，大娘在愣了一下后，突然讥笑起来：“林晨，你该不会是学武学魔怔了，都开始说胡话了，你觉得这话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够了，不要在这多人面前丢脸了。” 祖父林潮阳也是重重开口，自己最看重的大孙儿花了这么多钱，三年才练出精气，这小孙子不到一年就练出精气，想想都不可能。 “晨儿，你说的是真的。”唯有林母，一脸希翼的盯着自家儿子。 “娘，是真的，顾飞不是跟你说了，我这个月在武堂特训，就是因为教习觉得我能够练出精气，这次回家也是因为练出了精气，回来给你们报喜的。” 听到林晨再次确认，林母却是猛地转头：“我家晨儿说练出精气就是练出来了。” “老幺，你还不管管，就让他们这么丢人现眼？” 祖父林潮阳一脸不满，林父却是没有理会，而是一脸激动：“不愧是我的儿子，好样的。” 林母相信自家儿子，林父也是一样。 儿子真的在一年内练出精气了! “小叔你怎么也跟着……” 林父打断大娘的话，朝着大娘质问：“难道大嫂你就不想我家晨儿练出精气？” 大娘面部表情有些僵硬，让她接受林晨练出了精气，比交出地契更让她难受。 这岂不是说她家明儿不如林晨。 就在大娘言语僵住之时，村口方向有铜锣声响起，几道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是村长！” “村长也来了，这敲锣打鼓的，咱们村有什么大喜事？” 有眼尖的村民认出了几人中的村长。 临湖村村长是一位老者，平日里走路都是慢吞吞的，但此刻却是健步如飞，丝毫看不出已经上了花甲之龄。 “大家都知道了啊。” 看着围在林家祖宅前的村民，村长隔着数丈就大声喊道：“看来应该是林晨回村了，告诉大家好消息。” 村长这话一出，现场不少村民看向林晨的眼神变了。 他们联想到了林晨刚刚的话。 “今天从镇上回来，遇到了武堂报喜的队伍，才知道咱们村出了天才了，林晨不但一年之内练出了精气，还是武堂第一位练出精气的。” 哗！ 村长这话一出，现场所有村民再次沸腾。 “我就说林晨可以的，他小时候我就看看出是练武的料子。” “一年内练出精气，还是第一名，不得了，林家出了麒麟子。” “林晨练出了精气，加上林明，那林家岂不是两位武者了，这林家祖坟冒青烟了。” “林潮阳这老家伙这下怕是得要高兴坏了。” “那可不一定。” 一句“不一定”，一下子让现场的气氛又变得怪异起来。 林家几兄弟分家内幕，在顾飞的宣传下，全村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只是当事人没承认，村民也不是完全相信，但刚刚的事情他们可是看在眼里的。 林潮阳这个当祖父的，不相信自己小孙子练出了精气，那可不就是跟传的那样，偏心到了没边了。 至于他们这些人刚刚也不相信，此刻也都被他们下意识给忽略掉。 不重要。 他们是外人，不相信正常嘛，可林晨可是你林潮阳的孙子，你当祖父的不相信，那就是有问题了。 “现在想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这要是我孙子说他练出了精气，我肯定不会说他丢人现眼说胡话。” “林潮阳还一直说他家麒麟儿是林明？” “林明是个屁，三年了才练出精气，林潮阳是看瞎了眼，认错了麒麟儿。” …… …… 听着村民的议论，村长也是知道林家分家的内幕的，不过眼下他可不会说出来，看到有些傻愣住的林潮阳，心里也是轻叹一声。 林潮阳这个当祖父的，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啊。 “林晨，恭喜啊，报喜的队伍就要来了，去迎接下？” “多谢村长提醒。” 林晨朝着村长行礼，此刻上门催债的壮汉也是有些懵住了。 武堂报喜，一年内练出精气，还是第一名。 这消息真的吓到他了。 他可以不在意林明，可但凡是一年内练出精气的，他都得罪不起，更别说还是武堂第一名。 人家不久后就是妥妥的开窍境强者。 “既然你们村有喜事，那欠钱的事就过几天再说。”壮汉想溜了。 “站住。” 林晨喊住了对方，他可以清楚感受到在他喊住对方的刹那，这位壮汉身子抖了一下。 “林公子，我……我们东家也是开窍境强者。”壮汉底气不足，只得搬出东家。 先前他只是觉得这少年眼神很凌厉，不像一般的村民，此刻更是不敢和对方眼神对视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欠的债你找谁要，我不会拦着你，我二伯家没欠你钱，你不该打伤我堂哥，这笔账得算算。” 壮汉听到林晨的话表情有些古怪，不过他刚刚也是听到过林晨和林潮阳这对祖孙对话的，心里便是明白怎么个情况了。 感情这位当祖父的和孙子有矛盾，要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打伤了林公子的堂哥，我可以补偿。” “五两！”林晨冷冷开口。 “五两，你怎么不去抢？”壮汉急了。 “不愿意给也可以，你们打了我堂哥几下，就让我也打几下，就算扯平了。” 看到林晨玩味的笑容，壮汉打了一个寒颤，让练出精气的武者打自己几下，他除非脑子坏了才会答应，练出精气的武者力气起码七百斤，几拳下来就能要自己半条命。 “那就抵林公子说的抵掉五两，现在只要再还十两就够了。”壮汉低头了。 林晨面色一冷，一步踏出，壮汉几人节奏极其同步的往后退了三步。 “我先前没说清楚吗，谁欠你钱你找谁要，我二伯家没欠你钱，这五两你就要拿出来！” 当看到林晨一步逼的壮汉几人齐齐后退，最后乖乖掏出五两银子，现场许多村中少年，将这一幕给深深印在了脑海中。 这就是学武后的威风吗？ 少年之威，犹盛猛虎！ 许多村民原本淡了让家中孩子学武的心思，看到这一幕，让后代学武的心思又一次热络了起来。 虽然学武开支大，可一旦学成了，看看林晨，仅仅是几句话就让人家乖乖交出五两银子。 许多村民看向被二娘搂在怀里的林辉，眼神中有着羡慕。 林辉这次是赚了啊。 虽然挨了几下，可最多就是抓几幅药休息几天就好了，年关将近，本来就没啥活干了，这钱就是白捡的。 老村长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他想到了十年前，十四年年前那位从村子里走出的少年，虽然也给村子里人带来了福利，却没有在村民面前展露过武者之威。 “二娘，这钱你拿着。” 林晨把五两银子交给了二娘，二娘一手抓着五两银子，一手搂着林辉，突然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娘，不哭。” 缩在二娘边上的林曦，看到自家娘亲大哭，突然站起来，朝着壮汉给冲去，壮汉原本想躲，但在林晨凌厉眼神注视下，只得乖乖站在原地。 林曦搂住壮汉的腿，直接一口咬了下去，壮汉痛的龇牙咧嘴，却也不敢甩开，他怕他刚甩开，下一刻眼前这位斗大的拳头就砸到身上来了。 狠狠咬了一口之后，林曦很是聪明，跑回到了林晨身后，林晨莞尔一笑，揉了揉堂妹的脑袋。 壮汉咬着牙，说实话这五两银子他不想出，若是东家在，完全可以护得住他，可东家不在，如果他不出，他怕是要躺着出村子。 事后林家只要把钱还上，东家也不可能为了这事得罪一个即将开窍的少年武者。 “林公子，现在伤钱也给了，气也出了，我们可以要债了吧，当然林公子要是开口，也是可以拖延几天。” “自便。” 林晨拉着林曦走到了一旁。 “晨儿，你怎么能这样，你现在有本事了，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要看着咱们林家的祖田落在外人手上吗？” 大娘看到林晨真的让开，连忙开口，言语中带着埋怨。 林晨停下脚步，目光注视着大娘，大娘被他目光盯着，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这个她以往没看在眼里的侄子，眼神竟然如此凌厉。 第19章 一波三折，怎么折 人群之中。 林晨目光凌厉，一步往前，大娘吓的后退了几步。 “林晨，你……你要干什么？” “大娘怕什么，你是长辈，侄儿又岂会不懂长幼尊卑。” 林晨的话让大娘松了一口气：“既然你知道，那……” “既然大娘话说到这份上，那侄儿也有些话不吐不快。”林晨目光在祖父林潮阳身上一扫而过，没有丝毫的停留，这个老人现在于他而言只是陌生人。 老人脸上的落寞，只会让他心里痛快。 “当年林明入武堂，家里每月两贯钱，过个十天半月，大娘你便拿着鸡蛋和家里捕来的黄鳝，送去武堂给林明补身体，侄儿入武堂的半年，家里可是一问都不曾给过，都是孙子，为何如此区别对待？” 大娘嘴唇努了努，想要辩解，却无从辩解，因为林晨说的是事实。 “家里供养林明学武已经不易，侄儿也是知道，便是和祖父约定，若是能够过学堂半年考核，家里再出钱支持侄儿学武。” “因为没钱，侄儿在武堂无钱吃肉，遭受其他学员嘲笑，此事顾飞还有村里其他二人都能作证。” “侄儿好不容易通过了武堂考核，可祖父又是怎么做的？” 林晨脸上有着讥讽：“一句没钱便是了事，我娘说去借又不同意，我还真以为是怕家里还不起钱，感情是要留着值钱的地契借钱给林明。” “人前的委屈侄儿尚且能忍受的了，可亲人的背刺，侄儿怎么也无法接受。” “这样的祖父，我如何能认，从那晚分家起，我们家和你们就已经是两家人了。” 字字诛心，句句逼问。 大娘面色苍白，不敢和林晨眼神对视。 现场村民看向林晨的眼神带着同情，他们知道林潮阳偏心，可没想到偏心到这种程度。 这不都是孙子吗？ 小孙子有出息，就该让小孙子学武啊。 看到村民对他的同情眼神，林晨没觉得意外，他这番话有一半原因因为这些话憋了许久，不吐不快。 另外一半原因便是特意说给村里人听的，他家和祖父再无瓜葛，他林晨不会认这个祖父。 自己练出了精气，若是不说清楚，谁知道祖父还有大娘，会不会又打着自己名义背地里搞小动作。 “如果不想祖田外流，那就把田契拿出来，我们家和二伯家可以凑这笔钱出来，还是祖父觉得这田地只有在大娘家才不算外流，而在二伯和我家，就算是外流了？” 话落，林晨直视祖父林潮阳说的，他倒是要看看到了这地步，这位偏心祖父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林潮阳嘴唇嘟囔了几次，都没能发出音，一旁的村长忍不住道：“潮阳，林河和林江也是你儿子，田地分给他们，祖田也不算外流，丢了田地，将来你怎么去见林家的列祖列宗？” 说到最后，村长的声音也是有些重了。 原先林潮阳当祖父的偏心不公，是林家的家事，他即便是村长也不好管，可现在不一样，林晨练出了精气，对整个临湖村都是好事。 林晨是要进城学武的，留在村子里的是林江夫妻俩，就林江分到的那几亩荒田，压根不算什么家产，等过个几年，林晨在武道上有了名堂，直接全家搬走了。 那几亩祖田分给林江，至少有了份牵挂。 “分吧，只要还了债，老大家的那几亩地就你们两兄弟分了吧。” 林潮阳最后还是答应了，整个人在说完这话后，本就驮着的背如同塌了一样，彻底没了精气神。 “二伯、二娘，你家拿四亩，我家拿一亩，这般分配可行？” 林晨看向二伯，二伯点了点头，二娘现在情绪好了些，边抽泣边道：“晨儿你做主就可以。” “爹，娘……” “不用问了，娘同意，就按晨儿你说的办。”林母直接应下。 林晨看向壮汉：“十五两，你们明天再上门来拿。” 领头的壮汉瓮声道：“好，我们明日再来。” 来个屁！ 明天打死他都不会来，要来也是让其他人来。 壮汉带人离去，村长看向林晨道：“小晨，咱们去迎接一下武堂的人。” “好。”林晨点头，又看向二伯：“二伯你去镇上请个大夫来，先跟大夫说下辉哥情况，让大夫带好药材，别省这些钱。” 平常村民去镇上请大夫，大夫开完药方，村民再去药房抓药，当然大夫也可以带着药材来，但价格就会贵一些。 二伯急匆匆离开了，二娘和林母扶着林辉回家，边走边感叹：“还是得学武啊，看看晨儿多风光，弟妹……你以后可就是享福了。” “哪能享福，这晨儿学武后面怕是得更花钱，另外我这当娘的，还得存钱给亮儿娶媳妇，我可不会像某位那样，偏心。” “有晨儿这个弟弟在，亮儿还怕找不到媳妇，许多姑娘怕是不要彩礼都要嫁过来。” 二娘话里奉承着，林母听后笑的鱼尾纹拉的老长，边上还跟着几位村中妇人，也全都说着讨喜的话。 林晨父子跟着村长则是迎向了离着不远的报喜队伍了。 祖宅门前现场就剩下了祖父还有大伯、大娘三人。 “爹。”大娘一脸可怜看向祖父。 祖父摇摇头，神情落寞：“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老了，以后不再管事了。” 大娘看到祖父转身佝偻着身子进了屋子，有些不甘心，朝着身边大伯道：“这田地……” “够了。”大伯突然瞪着大娘：“有句话晨儿没说错，为了给林明学武，咱们确实是太对不起老二和老幺了，明儿既然练出了精气，以后的路就让他自己走，我这当爹的没本事再帮他了。” “林海，你什么意思，现在你开始讲兄弟感情了，是觉得你那侄儿要发达了，你这做大伯的要当好人了，当初爹爹不给林晨钱的时候，可也没见你反对。”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我不懂，不是我天天在爹爹面前说好话，伺候你爹比伺候我亲爹还上心，爹会给这么多钱给明儿？” …… …… 大伯大娘的争吵，林晨并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此刻的他正在招待武堂来的报喜队伍。 让林晨没想到的是，带队的是张管事，而从张管事私下和他说的话语，他才知道这是于教习安排的。 这种报喜仪式，以往是没有的。 除非他入了武馆，拿到了武馆大比的名次，到时候武馆安排人报喜，武堂也会派人跟着来。 林晨只是转念一想，就知道于教习为什么这么做了。 自己家里的事情，他是告诉过于教习的，所以于教习这是给自己创造打脸的机会。 张管事带着人，在林晨家里坐了一会，林晨家内屋不大，有村民直接从自家搬了桌子凳子过来摆放在林家院子里。 其他村民看到这一幕，也是立刻反应过来，家里有瓜果糕点的也都一股脑的拿来。 这时候可是巴结林家的好机会。 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天起，林家就要起飞了。 张管事在院子里坐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将林晨在武堂里的表现夸的是天花乱坠，引得在院子和在院外围着倾听的村民是一阵阵惊呼。 林晨听着也是暗自好笑，张管事有讲故事的天份，自己在武堂没太多波澜起伏的生涯，到张管事嘴里就是一波三折，怎么折……反正是给自己好好吹嘘了一把。 完成了吹嘘任务之后，张管事告辞离去了，村民们还有些意犹未尽。 “小晨得了武堂第一，对咱们村来说是大喜事，依我看明日咱们村摆个宴席……”村长笑呵呵开口道。 “村长，这怕是有些太张扬了，我现在连武馆都没入。” 林晨皱眉，他可没想过摆宴席，这玩意费钱啊。 倒是林父和林母眼角一亮，为人父母的，再没有什么比看到子女有出息，更能让自己脸上有光了。 摆宴席，那全村甚至其他村都知道他们家儿子练出了精气，还是武堂第一名。 “小晨，这事情你不要管，这是咱们村的规矩，我亲自来给你操办。” 听到村长这么说，林晨就知道这宴席的钱是村子里出了，再看到爹娘期待的眼神，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了，想看热闹的，明天吃席的时候再看，现在都各自回去。” 村长挥散了村民，又跟着林晨说了几句悄悄话后才离去，林晨目送村长离去，却是陷入了沉思。 “晨儿，村长跟你提了事情？要是难做的话，那这宴席咱们就推掉，我去跟村长说。”林父看到自家儿子站在原地不动，有些担心问道。 “爹，村长跟我说的是好事，和姜举人有关。” 第20章 人生哪得几回醉 姜举人，是临湖村走出的大人物。 也是临湖村村志记载中最厉害的人物。 可惜的是在十年前，姜举人全家便是离开了临湖村，也没在鄱阳城定居，而是直接搬走了。 去了哪里，林晨是不知道的。 村里有传言，姜举人全家是搬到了饶州府。 刚刚村长告诉他一个消息，当初姜举人带着全家搬迁时候，交代过一句话，若是村中有杰出后辈，务必到饶州府告知他一声。 临湖村离着饶州府极远，人去通报消息显然不可能，最好的方法便是写信告知，写好交给驿站的驿卒送到姜府去。 村长让他给姜举人写信。 他在思考现在要不要写这封信？ 他在琢磨姜举人当时说这话时候的心态。 是面对父老乡亲的相送时候，，随口一说的场面话，还是真的对临湖村比较关心。 联想到姜举人十年来都没回来过，且姜家也没人回来过，林晨心中判断姜举人只是说的场面话的可能性很大。 但人对一件事物的态度是会随着年纪而改变的，尤其是对家乡的情感。 当时的姜举人，可能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现在过去了十年，也许姜举人的态度改变了也说不定。 年轻的时候骂家乡穷，老后思念家乡的一抹土。 人越老越思念故土和家乡。 姜举人自然不算老，按照于教习所说，姜举人现在应该正值入品武者的壮年，所以这态度如何变化就更难把握了。 “姜举人……” 林父听到自家儿子的话，沉吟了片刻，姜举人和他相差不了几岁，他当年在村子里也是接触过姜举人的。 “姜举人祖上是逃荒到咱们村的，到姜举人也才三代，人丁不算兴旺，他们家和村里人走动的不多。”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林晨更加确定姜举人当年那话就是随口一说了。 农村什么情况他还能不清楚吗？ 虽说不至于出现什么剥削抢夺之事，但家里男丁少的家庭，在村子里多少是会被欺负的。 田地灌溉，都要排到家里男丁多的人家后面。 加之又是外来户，姜举人对村里人的印象绝对不会好，也难怪人家发迹了立刻就走。 至于给临湖村村民争取到的武堂免费学武的福利，只怕还是姜举人出自于塑造形象做出的决定。 这么一分析，自己给姜举人写信，姜举人碍于当初的场面话，姜举人会给自己一些帮助，但也只有一次，后面就别想了。 这封信得留着关键时候去用，现在用掉有些浪费了。 暂时就不给姜举人写信了。 …… …… 次日。 天蒙蒙亮，林晨便是起来，在院落里开始练拳。 即便已经练出了精气，他在武道上也不会松懈。 练出精气，只是武道的入门，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若现在便是沾沾自喜，在武道上松懈了，即便有命格加持，在武道之路也走不远。 林母看到自家儿子这么一大早就起来，脸上有着心疼之色：“晨儿，你穿的这么少，会不会冻着？” “娘，我现在练出了精气，体内气血旺盛的很，这点寒冷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林晨笑着宽慰了自家娘亲一句，以他现在的气血，即便是大冬天也无需裹着棉袄，更何况他现在正在练拳。 等到林晨打完拳，林父和大哥也都起来了。 已经入冬，各家的渔船都不再出湖捕鱼了，村民们都闲了下来。 整个冬天对于家里粮食充足的村民来说，是一个好季节，忙碌了一年可以休息一个月，直到来年过了正月十五之后，再开始新一年的忙碌。 今天是林家的大日子，虽说酒席村长会给筹办，但林父还是决定去镇上买一扇猪肉，大哥林亮也跟着去了。 等到天开始放亮，村长便是组织村子里的人，把家里的桌子和板凳搬到村子祠堂前的晒谷场。 冬日太阳暖融融的，林晨练完拳到祠堂的时候，许多老人正坐着晒太阳。 林母和村子里的妇人，在忙着洗菜切菜，祠堂里的两口大的土灶烧的旺盛，大锅里的猪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许多小孩允吸着手指，站在灶旁不走。 “你们这些小家伙，快点走开，小心被烫到。” 林母想了下，将锅里刚熬好肉油，剩下的肉油渣舀了一大勺，分给这些小孩，小孩得了肉油渣，这才开心的离去。 “娘，二娘。” “晨儿练完拳了，今天你最大，快去招待客人。” 二娘笑着开口，看到林母正拎着一筐萝卜，连忙过去帮忙：“弟妹，慢着点，让我来。” 林晨看着二娘殷勤模样，倒没什么反感，他对二娘一家观感还不错，不然昨天也不会替林辉出头。 哪来的客人？ 都是村子里的人，没什么外人。 自己娘亲那边有两位舅舅，但因为不在下河镇，光是路程就要五个时辰，大冬天的，临时办宴席，又是村里给操办的，林母也就没让大哥去通知。 祖父和大伯大娘一家没来，出了昨天这事情，他们也不会来。 让林晨有些诧异的是，顾飞也不在，问了顾飞父亲才知道，两天前顾飞就跟着她娘去外祖父家里了，得过几天才回来。 村子里的人看到林晨现身，又是一阵夸赞。 刚开始林晨听着他挺满意，可当发现自己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林晨又有些难受了。 他连想掏一下鼻屎，都得给忍着。 半个时辰后，村长的到来解救了他。 村长带着香烛，领着林晨进了村子里的祠堂，先是拜了列祖列宗，随后又祭拜了湖神爷，一套礼仪走完，也到了开席时间。 作为主角的林晨，虽然不用挨桌去敬酒，可架不住村民主动来找他喝酒，这么一场下来，即便气血旺盛，最终也还是喝倒了。 倒下的那一刻，隐隐约约中，林晨发现好像有几位村中少女要来搀扶自己，却被二娘给拦住了。 “晨儿有些醉了，弟妹你带晨儿回家休息。” 二娘扯着嗓子喊，林晨只记得迷迷糊糊听到二娘低声嘀咕了一句：“哼，这些个丫头精的很，咱家晨儿有出息了，可不能被她们给沾上，晨儿将来是要娶城里姑娘的。” …… …… 人生难得几回醉！ 晚上醒来的林晨，装醉没有再去酒席，躺在自己的硬板床上，母亲给他熬了醒酒汤和清粥。 喝醉了他倒是不懊恼。 武道是他的追求，但沿途的风景同样优美，他又不是一个无情的练武机器人。 支撑他前进的动力，除了对武道，对超越常人的强大力量的追求，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收获成就感和虚荣感，也是他武道路上的动力。 若是让他一个人在深山老林，只要练武就可以不断突破武道境界，直到最后站在武道巅峰，然后瞬间老去 这样的路，他是不会去选的。 他不是那种纯粹的武痴，朝闻道夕死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