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装乖耍心机,清冷权臣拿命哄》 第一卷 第1章 不喜女子? “颂安,可知何为节制?” 晚膳时分,碗筷碰撞时,一句话落入两人耳内。 屋内烛光摇曳,三人坐在饭桌之上,菜香袭来,宋殃低垂着眉眼,因这句话手不由得攥紧筷子,原本漂亮的眸子闪烁着几抹委屈。 她咬着唇,娇滴滴道,“长公子,是我的错。” “你自然有错,若不是你……” 裴书卿的话还未完,裴颂安“啪”地一下放下筷子,“兄长,这与殃殃无关,是我执意要与她一起。” 他倒是毫无遮掩。 裴书卿目光却落在宋殃身上。 在晚膳前,裴书卿路过裴颂安院子,瞧见院内裴颂安坐在树下,痴痴的看着那做着女红的宋殃,微风袭来梨花落在两人肩头,景色宜人。 可裴颂安知道自身还有事情要做吗? 天天在宋殃院内。 宋殃回来几日,他就待在那里几日。 当真是个祸害。 那略带不悦的目光扫过宋殃,惹得宋殃微微一颤。 她低垂着眸子,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嗓音却无辜,“长公子要怪便怪我,是我不知礼数,日后我会与二公子保持些距离。” “哥!你不能怪殃殃,要怪便怪我好了。”裴颂安觉着宋殃受了委屈,挺直了背脊,眼神坚定。 他怎么能让心爱的女子受苦? “这几日,陛下召见你,你都因此未曾去,你可知……”裴书卿沉着脸道。 这般护这女子作甚? 不过是好看了些。 世间女子多,难道要因她一人耽误这么多? 裴书卿话还未曾说完,便被裴颂安再次打断,“去皇宫内作甚,若不是我与兄长你在宫中护着他,他怎能有如今的天下?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等过几日我再去便是。” 他的心思,只在宋殃身上。 裴书卿冷冷目光落在宋殃身上,忍不住道:“当真是红颜祸水。” “我——”宋殃抬眸,似乎是因这几字双眼沾染着几分湿润。 红颜祸水都说上了。 极大的羞辱。 裴颂安见宋殃委屈,皱眉,“兄长,殃殃是世间最好的女子,你不可这般说她。” 他护宋殃成这般,裴书卿更是不爽。 “颂安,她与你不相配。”裴书卿开口。 这般较弱女子,好似一伸手便能掐死。 裴颂安是将军,常年征战沙场,为国做出不少奉献,除此之外,做出的事情太过不光彩。 有妻却带回来一女子。 以如今裴颂安喜欢这样,哪日死在她手上都不知。 未等裴颂安发火,宋殃先摁住他,目光楚楚看向裴书卿,“长公子,你不喜我便罢了,但你跟二公子是兄弟,莫要因为此事伤了和气。” 她这话说得体贴至极。 “……” 裴书卿闻言更是恼火。 即便是伤和气,也是因她而起。 “兄长,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听闻这些日子,爹娘又给你物色了好几个不错的女子,你可要好好瞧瞧,争取早日娶妻。”裴颂安倒也是给了宋殃几分面子,再次坐在桌前,给宋殃加了块红烧肉,朝她一笑,“我如今都有一妻,等我下次出征德胜归来,我便会求圣旨让我娶了殃殃。” “我不喜女子。”裴书卿目光盯着宋殃。 宋殃何尝不能感受得到? 她看着碗中那块肉,悄无声息放在一旁。 不喜欢她也务必要让裴书卿喜欢他。 法子嘛…… 这个不行,她可以再换。 耳畔,是裴颂安传来的一道声音,“对了,兄长,我还有一事要拜托于你。” “何事?”裴书卿语气冷然。 “一月后我要出征,不知何时才回来,你可否帮我照顾殃殃,你也知爹娘不喜殃殃,可是殃殃当真无辜,我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再者,兄长也可以多与女子接触,殃殃人好,说不准你与殃殃接触后,能接受其他女子娶妻生子不是更好?”裴颂安语气中带着喜色,显然不知这句话出去会发生什么。 闻言,宋殃蓦然抬眸,对上裴书卿时眼底满是畏惧,无辜的看向裴颂安,“二公子,还是罢了吧。” 周围微微袭来几分冷意,裹住宋殃与裴颂安二人。 宋殃手抓着裴颂安的衣角,衬得她楚楚可怜。 会不会答应呢? 只是任务若是能这般简单就好了。 “自己照顾。”裴书卿冷冷吐出几个字。 果不其然的拒绝。 宋殃敛眸,她可不会因为这点小挫折放弃。 “我如何照顾,殃殃怎能跟我一同去战场?兄长,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了,只要你答应我,我明日便去皇宫内见皇上,此刻去都成。”裴颂安蠢蠢欲动,似乎只要裴书卿答应,他就去找皇帝。 他去战场唯一担心的便是宋殃。 若是宋殃被府内人欺负他不在如何是好? 他可不想出征回来后,宋殃会有半分不妥。 哗啦! 裴书卿陡然起身,被烛光打得明暗交错的一张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裴颂安,我看你是疯了。” “兄长!” 裴颂安喊了声,却只能看着裴书卿拂袖离去的背影。 他无奈叹气,“诶……果然还是不行。” “二公子,我能照顾好自己,无需长公子照拂的。”宋殃撇过头,故意般抬手擦拭了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在裴颂安眼中,她被裴书卿骂哭了。 这让裴颂安怎能不心疼? 但府内裴书卿是唯一可以照顾好宋殃之人。 裴颂安拳头紧握,沉声说着,“殃殃,我担心你,有兄长在,你在府内会过得好些,我也会安心些。” 战场很乱,否则他便会带着宋殃一并去了。 “我能照顾好……”她转过头再次重复着,话却比上次要委屈。 似乎是因为方才情形被吓到。 裴颂安心软的不行,语气放轻,“我哥面冷心热罢了,他对你有偏见,殃殃,我相信你,你定能让兄长喜欢你。” “可是我觉得他很讨厌我。”宋殃小嘴一撅,委屈得不行。 让裴颂安心疼,才会更加想让裴书卿照顾她。 这是她唯一的法子。 “不会的,他只是没瞧见你的好,等他瞧见了定会护住你,殃殃就当是为了我,可好?”裴颂安只是希望宋殃在裴府内安然无恙等他回来。 裴书卿是朝中丞相。 在朝中呼风唤雨,就连皇帝都要敬畏三分。 家中除了未娶妻生子这一点,爹娘在任何事上都不敢对裴书卿有半分言语。 有他在,宋殃定能无事。 “既然二公子执意如此,我自然是答应,只是长公子那般,我如何做才好?”宋殃抬眸,那双漂亮猫儿式的眼睛看向裴颂安。 答应了,裴颂安松口气。 他掏出腰间一物,塞入宋殃手中,语气认真:“这是我前几日得到一物,你找个机会送给他,话说得好听些。” “好。”宋殃点头。 见她乖巧,裴颂安也很是满意。 晚膳后,他便带着宋殃回去。 裴颂安想留下与宋殃谈谈心,但宋殃表示困乏想休息,裴颂安也只能悻悻然离开。 夜晚冷风席卷而来,宋殃坐落于窗前,望着漆黑夜色,“何时才是个头啊?” 第一卷 第2章 挡刀 宋殃并非古人。 她是现代人。 出车祸之后,穿越到这个世界,而穿越的那一瞬,也开启系统。 系统说,现代的她已经被创飞很难修复,而这具身体溺水而亡,宋殃能暂且待在这身子里两年,若是想要用这副身子继续活下去,就必须要攻略裴书卿。 接近裴书卿不容易,但裴颂安很简单。 她已经跟裴颂安做戏很久,时常感觉到不爽,但又不得不忍。 只要能攻略掉裴书卿,就能延续寿命活下去。 忍到现在,终于能跟裴书卿接触。 可惜,裴书卿并不吃柔弱女子这一套。 只能看看其他法子。 两年…… 宋殃务必做到。 —— 裴府内最近整忙碌着裴老太太八十大寿。 即便是到了八十岁,裴老太太的身子骨依旧硬朗得很,今日瞧见这么多人前来,更是欢喜。 只是宋殃被带回来如今没名没分的,在府内身份更是低微。 来府内不过几日,宋殃天天遭受到的都是丫鬟仆人的冷眼。 她来裴府,便想过会如此。 不过,裴颂安对她极好。 为了让宋殃在府内过得好些,裴颂安跪在裴老太太跟前,要求给宋殃一个名分。 裴老太太见他这般喜爱,暂且让宋殃当表姑娘,有专门的院落及丫鬟。 此时,宋殃陪着裴老太太坐在屋内,裴老太太却在此刻把手腕上的玉镯摘下来给宋殃戴上,满眼笑意,“殃殃,这玉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陪嫁,如今给你了。” “奶奶,这可不行!”宋殃急忙要拒绝。 “拿着便是,我那个大孙子怕是没法子成婚,而你是颂安喜爱之人,我瞧着你也欢喜,你定要好好拿着。”裴老太太执意要把这玉镯给宋殃。 此时外头的赵氏带着柳云姝入内。 赵氏是裴颂安的母亲,而柳云姝则是裴颂安的正妻,这二人婆媳关系极好,谈笑间走进屋内时,却听到裴老太太方才的话语。 这玉镯当初是裴老太太娘家给的,说是用上好玉石打造而成,本是要让裴老太太送给未来儿媳亦或者孙媳妇的,可是赵氏一直未曾得到,反而是落了宋殃手中。 “娘,这怕是不妥吧?”赵氏忍不住开口。 裴老太太脸色微微一变,似有不满,“有何不妥的?云姝嫁过来几年了?可曾与颂安好过几次?” “奶奶,我——” 柳云姝也脸色极差。 她嫁入裴府内,与裴颂安从未欢好过。 能客客气气坐在桌上与裴颂安吃饭已然不错。 但却被诟病。 “若是你争气点,颂安会带回来一女子?”裴老太太断了她的话,语气凌厉。 柳云姝脸色发白,却又不敢吱声。 但那带着怨恨的目光落在宋殃身上,宋殃只是低着头,葱葱玉指把玩着手腕处玉镯。 这玉镯,只是因裴老太太喜欢便给她? 她可不信。 宋殃还没嫁入裴家,裴老太太肯定知晓这般做会惹得赵氏跟柳云姝不悦。 挑起战争? 宋殃侧目瞥了眼裴老太太。 她目光依旧慈爱,面容含笑,看不出半分算计。 可这世道的人会把算计放脸上吗? 再晚些,人都差不多到齐。 裴老太太握住宋殃的手,语气温柔:“殃殃,书卿如今还未来,你可否帮我去喊喊他?” “好。”她乖巧回答。 屋内早已没了柳云姝跟赵氏的身影。 裴老太太见她离去后,身子往后一靠,眼底的精明爬上:“也不知宋殃能否替我制衡这裴府。” “……” 宋殃走出屋子,她目光朝着某个方向看去,随后便去往裴书卿所在院落。 走到一半,便见到裴书卿。 两人撞见,裴书卿见她便面色一冷。 今日宋殃穿得粉蓝色衣裳。 天鹅颈外露,头顶的红灯笼落下,打在她身上,衬得她肌肤更为娇嫩。 她眼底闪过错愕,目光盈盈,怯生生看着他喊了声:“长公子。” “嗯。” 裴书卿应了声,越过她身子离开。 宋殃见状小碎步跟上他,“长公子,是老夫人让我叫你去往寿宴的。” “你觉得拿老夫人来说事,我便会信你?”裴书卿脚步似乎还加快了些,想甩掉宋殃。 “长公子不信我便罢。”宋殃似乎有赌气的成分,“等会你见了老夫人便知晓我说得是真是假。” “真假如何?宋殃,你当真觉得我会让我弟弟娶你?”裴书卿停下脚步,他背着光,那双眼藏匿在黑暗中,透着几分危险。 在京城内,无人敢招惹他。 宋殃知晓。 但她也不畏惧,但也眼角含泪,“我知晓长公子不喜我,我只是替老夫人来叫你,如此这般,我便不与长公子同行。” 去往寿宴的路,并非只有这一条。 她眼角的泪却真切无比。 裴书卿微微皱眉,心中多了几分烦闷。 宋殃却已经转了个弯准备离去,但她却稍稍抬眸看向黑夜中。 下一刻,一黑色身影从某处袭来,手中利刃在月色下散发着亮光。 速度之快。 当裴书卿抬眸发觉之时,已经无法躲避。 蓦然,他身前一道小身影闯入,挡在裴书卿跟前。 “唔!” 宋殃闷哼出声,因为刀被刺入胸口,身子不由自主撞入裴书卿怀中。 “你是何人?为何……为何要刺杀丞相?”宋殃背对着裴书卿,感受着胸口处蔓延的疼。 嘶! 真疼啊! 黑衣人却蓦然抽走刀刃,低咒声:“该死!” 他消失得很快。 宋殃感觉体内的力量在流失,她忍不住倒在裴书卿怀中,感受到一只有力的手拖住她身子。 她面色泛白,那双眼却依旧楚楚动人,“长公子可还好?” 为何受伤还在意他如何? 裴书卿沉着脸,拦腰抱起宋殃那轻飘飘身子,“为何?” “不想看到长公子受伤,二公子说长公子心善人好,很喜欢你,我不想让他伤心。”一字一句,皆是宋殃无比艰难说出口的。 闻言,裴书卿脚步一怔。 他低垂着眉眼,看着已承受不住痛苦晕厥过去的宋殃。 难道宋殃真的并非他心中所想吗? 第一卷 第3章 我可以帮你 等宋殃悠悠转醒,一急切的声音传入她耳畔,“殃殃醒了,感觉如何?” 宋殃身子微微一动,胸口处的剧痛瞬间席卷而来。 真疼。 那厮下手真重。 只是不知,她都使用这般计俩了,裴书卿还能不动容。 她扯了扯嘴角,苍白的脸看向裴颂安,“二公子,我无碍。” “还说无碍,大夫说若是再差点,你可就……我哥不喜你便罢了,你为何还护着他?”裴颂安坐在塌边,眸中满是担忧与后怕。 怎么这么傻啊? 昨日裴书卿都说了那么重的话,她还替裴书卿挡剑。 裴书卿站于床榻边,手负于身后,面色冷然。 他也未曾想宋殃会扑上来。 只是那是何人? 为何突然出现在府内? “我知晓你心中最敬佩的便是长公子,我不希望你们二人因我置气。”宋殃目光楚楚看着裴颂安,语气虚弱又可怜。 她的话,是故意送给裴书卿听得。 裴颂安如今的功名,大多都是裴书卿帮衬的,可见兄弟二人感情极深。 之前裴书卿反对裴颂安跟宋殃在一起,也是为了裴颂安。 那宋殃表现一心一意都是为了裴颂安,裴书卿即便是心再冷,也不可能没反应。 这话也说在裴颂安心坎上。 宋殃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她好。 他务必要对宋殃好,绝不辜负她。 在听到宋殃出事,他心急得很,方才还与裴书卿大吵一架。 倒是裴书卿难得未曾说两句,闭口任由裴颂安骂。 “哥,你难道就不说什么吗?殃殃都为你伤成这样了。”裴颂安对上裴书卿双眼,咬牙切齿道。 裴书卿清隽的眸子浮现一抹动容,薄唇轻启,“我可以帮你。” “什么?”裴颂安愣神。 宋殃手却急切撑着床沿,想要起身,但胸口太疼导致她咳嗽两声,“咳咳……长……长公子说得可是真的吗?” 计划成功,她激动得都忘了身上有伤。 “我可以与你好生相处,但若是相处不来,裴颂安,你带着她去上战场也罢。”这也是裴书卿最大的让步。 他不喜这女子。 可这女子却是裴颂安心爱之人。 替他挡刀,也是为了裴颂安。 也救了他。 裴书卿并非真的薄情寡义,会为之动容。 但并不意味着彻底应允。 “哥!你若是与殃殃相处,你会发现她是不可多见的好女子。”裴颂安激动起身,双手抓住裴书卿的肩膀,激动得不能自己。 若是这般,他也可以放下一条心来。 即便他一月之后出征,殃殃也可以得到庇护。 裴书卿的目光则落在宋殃身上。 此刻,宋殃强撑着身子,面色发白,圆润小巧的脸上带着一抹自内心发出的喜悦,嘴角挂着浅笑,似乎真的很为裴颂安高兴。 会有这般的人吗? 一心只为一人。 裴书卿扯下裴颂安的手,语气冷然,“我还要告知奶奶,说她醒了。” “嗯好。” 裴书卿离开后,裴颂安立即坐在床榻边,想要搂住宋殃替她高兴,但是又顾忌她的伤口。 他眸光涌动着万千情绪,“谢谢你殃殃,哥跟我说过你晕倒前说得那些话,我没想到你对我这般上心,等我得胜归来,我定会找皇帝娶你,再给你置办嫁妆,可好?” “我只想让你高兴。”宋殃轻推开裴颂安,嗓音浅浅,那双眼更是坚韧。 嘴上是一心一意为裴颂安,内心可就不知了。 而宋殃是孤女。 对外是这般说的。 裴颂安自然也认为她无父无母,但更是心疼宋殃的遭遇,想要更好的护住这般可怜令人心软的女子,也因她的一句话,更坚定内心心中所想。 “伤你之人我已经派人调查清楚,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等身子养好了再说。”裴颂安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伤他的人,裴颂安定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好。” 调查? 若是裴颂安能调查出来有鬼了。 没猜错的话,那人早已离开京城…… 这几日,裴颂安对宋殃极好。 他没日没夜的照顾着宋殃,宋殃怕苦,他便是连连哄着让她吃药,直到宋殃身子好了,她便有些迫不及待跟裴书卿培养培养感情。 两年很长。 若是能早些攻略结束,她也心安。 裴颂安听到她也想跟裴书卿培养一番感情,也不用宋殃动身,自个儿便火急火燎去找裴书卿商量此事。 但因宋殃身子还未完全好,兄弟俩商量着去游湖变好。 于是在第二日,裴颂安给宋殃亲自挑选了件素衣送过来。 “你看我哥平日里就喜欢偏素的,你就穿这件去。”裴颂安手中一件浅蓝色衣裳放入宋殃手中,嘴角微勾,“殃殃,若是你能与哥哥关系好,我也能放心些。” 宋殃接过,端详着那件衣裳,“我记得,柳姐姐平日里也爱穿素衣。” 入府这么多日,除了裴老太太寿宴,柳云姝都是素衣。 为何? 是真的喜欢,还是有其他缘由? “她从小便爱穿。”裴颂安嗓音似有不悦。 宋殃勾唇一笑,“好了,我要换衣裳了。” “好好,我就等殃殃的好消息。”只要宋殃有这份心,裴颂安觉着她定会让裴书卿喜欢上她。 等裴颂安走后,宋殃才换好衣裳去门口找裴书卿。 宋殃去时,裴书卿一袭白衣在身,身上未曾有多余的装饰物,只一玉佩系在腰间,整个人透着与凡尘不配的脱俗感,以及那与生俱来的强大疏离气息。 “长公子,我来迟了。”宋殃上前,微微行礼。 “走吧。” 他语气还是那般冷漠,长腿一迈,也不等宋殃。 宋殃手提着裙摆立即跟上去。 京城的街道很是热闹,来往小贩络绎不绝,吆喝叫卖声充斥在耳边,宋殃却发现裴书卿倒是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好似他是过路者。 “长公子为何要走那么快?不说是逛街?”宋殃被迫跟上他的脚步,问。 他清冷眸子扫过宋殃,“去买两个包子。” “啊?” 宋殃愣住,但转身乖乖照做。 可刚走到摊子前,那人目光狠狠盯着宋殃,“我们不卖给裴府人!” “为何?”宋殃不解。 若是不卖,平日里裴府的吃喝穿都是从何处来得? “裴府人作恶多端,你与他混在一并,定也不是好人!” 百姓对裴府的人恨极了。 对外,裴颂安嗜血暴戾,曾当街杀人。 裴书卿是皇帝身边极受信任的奸臣,把为民的好官送入牢内。 他们该死! 宋殃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裴书卿身上,发觉百姓见到他,都是绕道走,即便没有与小摊一样谩骂出口,但那痛恨的目光都打在裴书卿身上,而他却熟视无睹,冷清的目光对上宋殃双眼。 好似在说,他便是这般人,可怕了? 第一卷 第4章 我信裴丞相是好人 宋殃敛眸,嘴角轻勾,转身看向小贩,“裴丞相为国为民,不是你口中之人。” “不是?那张大人是如何进去的?还有陈大人,都是被这奸……”有人想说“奸臣”二字,却莫名对上裴书卿那双森冷眸光。 他吓得不敢吭声。 可是明明都是裴书卿此人害得蹲大牢。 若是再这般下去,这京城怕是待不了了。 “据我所知,张大人与醉月楼有牵扯,他卖了不少女子到醉月楼,裴丞相才上报,至于陈大人,他看似憨厚老实,对你们百姓好,实则偷走税收……” 这些是裴颂安告知的。 为了让宋殃跟裴书卿打好关系,裴颂安可谓是言无不尽。 只是这世道凉薄。 小贩噤声,拿出俩包子递给宋殃,“我不想与你纠缠这些,不过我提醒你,你莫要被裴府人给骗了,拿着东西赶紧走。” “不会被骗,我信裴丞相是好人。”宋殃拿过包子,眼神坚定。 小贩不知如何说。 宋殃却面含笑,感受到身后那灼热的目光。 她很清楚,这番话定会让裴书卿对他刮目相看。 于是,宋殃拿着俩包子到他跟前,抬眸,那双漂亮的杏眼在光芒下泛着光辉,“长公子,包子。” 裴书卿未曾接过,只是盯着她。 他以为,让宋殃发现他非好人,会逃掉。 却未想到宋殃不但没跑,反而站在他跟前笑的如此灿烂。 一股奇妙的感觉涌来。 “过来。”裴书卿长腿一迈,带着她去往一旁巷内。 巷外各类声音嘈杂,但走进巷内瞬间,那些声音在顷刻间被隔绝。 裴书卿站定脚步,转身低眸看向她,“是谁告知你的?” “什么?”宋殃抬眸,抬眸神色变得楚楚,小小的身躯都写着可怜。 “为何知晓这些?你不过来京城才几日?”裴书卿冷眯眼,强大气场朝着宋殃压过去。 他觉得宋殃图谋不轨。 嗯……的确是。 但宋殃却只是退后两步,身子撞在墙壁上,低垂着脑袋,嗓音娇娇,“二公子与我说的,且我信长公子是好人,只是我不明白,为何那些百姓不相信判决?” 裴书卿眉头微微皱了皱,“你这般信裴府?” “那当然,是二公子救了我,你与二公子都是好人。”宋殃抬眸之际,那双漂亮眸子在阴暗处都透着光。 她似乎向往着美好。 殊不知,这都是宋殃的计划。 裴书卿却陡然一笑,脚步一迈逼近宋殃,薄唇轻启,“那你可知,颂安当街杀人,而我,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臣。” 这番话,任谁都会被吓走。 若是宋殃表现还与之前一样,便定有问题。 他身上紧逼而来压迫感。 宋殃眼底闪烁着震惊与惶恐,而后便是无措,最后成为难过不安。 她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可若不是二公子救了我,我已经死了。” “……” 宋殃的神色一举一动都入了裴书卿的眼。 是否是演。 且演得这般真切,那便真不是一般人。 再加上,宋殃前几日也替他挡了一剑,也算是救了命。 他伸手,修长手指到宋殃跟前,声音浅淡,“包子。” “给。”宋殃立即把包子递给他,知晓裴书卿是松了点警惕,朝着他扬嘴一笑,“长公子可否还要与我在外面逛逛?” 今日可是说好游玩的。 这才刚出来。 裴书卿指尖触碰着那软软的包子皮,眉峰往下压了压,“回府。” “好。”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回去了。 裴颂安瞧着他们回来,立即迎上前,“哥,殃殃如何?” 这么快回来,是因已经可以接受了? “你觉得呢?”裴书卿冷冷回应。 他还是有所怀疑。 只不过是因宋殃救了他才相处。 裴书卿内心觉着,宋殃或许在演。 “哥,你……” 裴颂安瞬间觉着宋殃是受了委屈才回来的,想要替宋殃讨说法。 宋殃却抓住裴颂安的胳膊,随后朝着裴书卿低头,“今日与长公子相处很愉快,我便不打扰长公子了。” “嗯。” 他淡淡应声后便离去。 裴颂安看着裴书卿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开口:“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如二公子所愿,尽力的去讨好长公子。”宋殃很轻,语气还带着几分乖巧。 她从不觉得利用跟裴颂安这层身份有什么关系。 宋殃想要的,不过是能在这世道活下去。 能有什么错? 闻言,裴颂安心疼的要紧,他转眸看着宋殃,“我也会帮你的。” “好。” 随即宋殃便被裴颂安送回院内。 如今天色还早。 这些日子一直在养伤,上次寿宴后,裴老太太一直让她休息着,俩人也未曾见面,宋殃要送给裴老太太的生辰礼却未送出去。 今日便送去。 宋殃入了屋内,打开抽屉,拿出里面躺着一精致礼盒。 礼盒是用红木而制,微微传来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上面的雕刻更是精细,一眼看去便知是花费极大心思制成。 “这你当真要送给奶奶?”裴颂安瞧着那礼盒,神色有些惊愕。 “嗯,这也是二公子你的家人,我自当时尽心。”宋殃嘴角微勾,指尖划过那被雕刻得十分完美的盒子,朝着外面走去。 裴颂安听着也欣喜,“我陪你一同去。” 俩人弯弯绕绕,很快去了裴老太太院内。 裴老太太一听到是宋殃来了,立即便差人请来。 丫鬟带着二人去屋内后,宋殃便瞧着这屋内还有裴云姝与赵氏一同坐在屋内,她们手中拿着一盏茶,似乎在与裴老太太谈事。 宋殃微微低身,行礼。 “你身子可好些了?”行礼后,裴老太太便问。 “好些了,多谢老太太关心。”宋殃乖巧回应。 裴老太太见着也是欢喜,朝着她招手示意她上前,“刚好便来,可是有事?” “前些日子受了伤,怕是惊扰了奶奶您,今日前来请罪,也是把前些日子忘记给您的生辰礼给您。”说着,宋殃纤细的手拿着那精雕玉琢的盒子到裴老太太跟前。 “身子要紧,这都是小事。”说着,裴老太太还是接过盒子。 看着便不错。 裴颂安也上前朝着裴老太太说着,“奶奶,里面可是殃殃一个月前听闻您要生辰给您做的,熬了好些日子,我一直与她要,她都不给呢!” 语气还有些赌气般。 “若是二公子喜欢,我在你出征前,再送给与你,但这个是给奶奶的。”宋殃轻抬着下巴,神色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裴老太太笑了笑,“那我便看看。” 她打开盒子,脸上的笑容却陡然凝固。 宋殃也察觉到异样,撇了眼盒子里面,神色陡然沉下去。 那盒子里面,竟然是—— 空的! 第一卷 第5章 真当自己了不得? 唯有坐在另外一旁的俩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喝了一杯茶水,笑了。 “怎会是空的?”宋殃忍不住开口。 裴颂安也两三步上前,看着空空如也的盒子,“我可是瞧着殃殃放入盒子内,怎么不见了?” “是啊老太太,方才可说得真切,花了一个月功夫做的,这怎么不见了呢?怕不是不想给扯的一个谎吧?”旁边,赵氏刁钻的话语传来。 旁边还有丫鬟瞧着。 今日这事传出去,怕是府内要说三道四好几日。 “这盒子雕琢得精细,我倒是喜欢。”裴老太太摸着盒子上那被雕刻精细的纹路,给宋殃一台阶。 宋殃自然知晓。 可是那生辰礼,是她费尽心思做出来的。 若是就这般草草了事,她也不甘。 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见了? 宋殃敛眸,细想这件事是怎么一回事。 东西放得好好的,怎会不见? 恍惚间,她却瞧见裴老太太腰间那随着裴老太太动作而飞舞的帕子,忍不住开口,“奶奶,您腰间这……” “你说这啊,这是云姝送给我的,我倒是很喜欢。”裴老太太把腰间帕子拿下来,看着上面那被绣得栩栩如生盛开的花簇。 不同于外头的做工,针线细密,远远看着,那团花簇栩栩如生,当真是好看。 宋殃还未开口,旁边的裴颂安倒是急忙到裴老太太跟前,急切道:“奶奶,这是殃殃做给您的,怎么是柳云姝送给你的?” “什么?”裴老太太诧异,目光看向柳云姝。 柳云姝云淡风轻放下手中茶杯,开口:“相公,你怎能污蔑我?这帕子是我日日夜夜给老太太绣出来的,怎么?就准她宋殃能做?我不能做?” 她眼底簇着一团火,狠狠看着宋殃。 当真是贱人! 原本柳云姝还不想这么快对付宋殃。 可宋殃居然跟裴书卿出去游玩。 她无法容忍。 “夫人,那可否能告知我,这针线您是如何做的?”宋殃朝着柳云姝微微低身,问。 柳云姝的女红不过尔尔。 做不出这么细致的功夫。 裴老太太心中清楚柳云姝几斤几两,特别在看到宋殃送来盒子里面是空的,便知晓大概怎么一回事。 “不就如寻常那般?”柳云姝微抬下巴。 一个帕子,有什么了不得的? “这帕子上的功夫,与寻常可不一般,这是苏绣,要把一根线劈成几十根亦或者上百根才可。”宋殃嗓音低沉,“夫人可会?” 会苏绣,在这个年代不知道会的人多不多,但柳云姝定然不会。 宋殃会,是因为她从小便跟着母亲学。 她母亲因此都熬瞎了眼。 但这手艺与寻常人不一般,宋殃喜欢那些被绣出来栩栩如生的画面,每当完成一幅作品她都会有无比骄傲的成就感。 只是今日居然被其他人夺取。 柳云姝神色错愕,随后说着,“那你会,我就不会了吗?” “倒也不是,只是夫人这手帕,与我要送给老太太的一般无二。”宋殃就差点把柳云姝是偷她的直接说出来的。 总归还是给点面子。 “你——” 柳云姝起身想冲上前,却被裴颂安拦住。 她不爽,对上裴颂安那双冷眸,“怎?你就这般护着?把我置于何地?” 即便是再喜欢宋殃,柳云姝可是他的正妻。 “你若是觉着这手帕是你绣给奶奶,你便绣出一部分来。”说着,裴颂安看向站在一旁的丫鬟,“拿些针线过来。” “是。” 丫鬟急急忙忙去准备针线。 “夫人,我也会绣一部分出来,若真是夫人绣出来的,我会给夫人赔礼道歉。”宋殃走上前,朝着柳云姝微微低身说了句。 这是她要送裴老太太的。 绝对不会让步。 丫鬟很快就把针线拿过来。 柳云姝拿过后,看着眼前的帕子,又见宋殃已拿起针线,开始进行劈线,而她的那只手却又十分的不灵活,手指在那根线上折腾半晌,也没见有个所以然出来。 “你到底会不会啊柳云姝?”裴颂安见她没动静,沉声问。 “我——” 柳云姝神色无措,看向一旁的赵氏。 赵氏立即回避她的目光,佯装不知。 出了事,只能柳云姝扛。 “裴颂安,那手帕不过是我在府内捡到的,我看做工很精细才给老太太的。”柳云姝知晓,她没有法子反驳裴颂安。 但更不爽的是裴颂安护着宋殃。 那女子有什么好的? 就这般喜欢。 明明她才是裴颂安的正妻,即便她对裴颂安无感情…… 宋殃也放下针线,淡淡说着:“这帕子我一直放在盒子内,从未拿出来过,不知夫人是从何处捡到的?” “……” 几人的目光打向柳云姝。 柳云姝面色泛白,手攥紧,不知如何应声。 该死的宋殃! 不过是个帕子,真当自己了不得? 砰! 门蓦然被推开,一人从外头被扔进来。 那人跌倒在地后,抬眸楚楚可怜看向裴老太太,“老夫人,奴婢是冤枉的!” “这又是发生了何事?”裴老太太抬眸,看向门口那人。 裴书卿目光扫过身旁之人。 那人立即走上前,朝着裴老太太行礼后,便回应,“老夫人,奴才听闻这丫鬟与人说着二夫人偷走表姑娘屋内的一帕子,奴才寻思着二夫人怎会是这种人?便抓着她来让老夫人您评评理。” 没有一字废话,却把柳云姝定在了耻辱柱上。 宋殃目光却落在裴书卿身上。 他依旧面色冷然,孑然一身,像此事与他无关。 第一卷 第6章 两兄弟都帮着宋殃 “到底怎么回事?”裴老太太目光落在柳云姝身上。 柳云姝却未曾想遭遇这般变故,眼底爬上一抹不甘,却又强压下去,只得抬头道一句,“老夫人,可否容我问两句话。” “嗯。” 随即,柳云姝才到丫鬟跟前,目光居高临下,嗓音是刻意压制的温和:“你当真与人说是我偷拿了表姑娘屋内的东西?” “我、我……” 丫鬟面对无尽的压迫,恐惧充斥着身子,她浑身忍不住地轻颤。 如何是好? 今日若是得罪了柳云姝,那她还能有好日子? 柳云姝蹲下身,身子稍稍与她靠近,手轻轻抓住丫鬟的胳膊,“那帕子分明是我捡到的,你怎能说是我偷的,你可知随意说这般话,可是会没命的。” 最后几个字轻柔,却用力砸在丫鬟脑袋上。 她身子颤抖得更凶狠。 最要命的是柳云姝看似只是轻轻抓着她胳膊,实则指甲隔着那单薄的衣裳陷入丫鬟肉里,疼痛袭来,丫鬟更是欲哭无泪。 “老夫人,是奴婢胡诌的,求老夫人放过奴婢!”饶是再傻,丫鬟也知晓该如何做。 府内最大的人物便是裴老夫人,可柳云姝是裴府主母,大大小小的事情是柳云姝做主,若是得罪柳云姝,日后的这日子怕是难过。 说不准她跟裴老太太求求饶,还能活命。 “这种话岂是你能胡诌的?”裴老太太冷着脸,厉声道。 仅仅只是坐在椅子上,那裴老太太身上也散发着强大气场,吓得丫鬟低头不敢吱声。 柳云姝满意起身,朝着裴老太太低身,“老夫人,是我教导无方,竟让府内丫鬟到处胡诌生出这端事来,还请老夫人责罚。” 她模样,语句颇为得体。 “罢了罢了,既是这样,便把这丫鬟仗责二十大板,扔出裴府。”裴老夫人叹气,吩咐道。 丫鬟闻言惊慌,立即跪在地上朝着裴老夫人磕头,“老夫人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日后绝对不会再这般胡诌了,求您不要把奴婢扔出府。” 裴府的日子很好。 她以为不过是责罚。 甚至觉着多重的责罚都可以。 “府内不需要到处胡诌主子的人,来人,带出去!”裴老夫人高喊了声。 外面有人立即走进来,二话不说架着丫鬟的身子往外面拖。 丫鬟疯狂嚎叫着:“老夫人!老夫人奴婢知错了……” 门被关上,声音也彻底消失,屋内阵阵安静,谁也未曾出声。 宋殃一直冷冷旁观一切。 她知晓,柳云姝是威胁丫鬟,才让丫鬟承认自己胡诌。 只是不知晓此事裴老太太如何收尾。 “殃殃。”耳畔,裴老太太淡淡的声音传来。 宋殃敛眸,看向她。 “此事委屈你了,若是有不满,你可尽管与我说,我会为你做主。”裴老太太面带笑,模样和蔼。 对于裴老太太的好意,宋殃总觉着并非表面这般。 她总觉着老太太有其他心思。 宋殃还未开口,旁边一人却上前道:“奶奶,我可是殃殃把东西放得好好的,怎会是柳云姝捡到的呢?” 他更信那个丫鬟。 只是方才那情形他根本无法出手便被柳云姝截胡。 “许是我不小心拿出去掉在什么地方了。”宋殃嘴角挂着笑,朝着裴颂安道。 裴颂安的一股火却在此刻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不可思议看着宋殃,不明白宋殃为何这般说。 宋殃却很清楚,裴老太太是想让此事息事宁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手帕的事,而她寄人篱下,自然是要归顺裴老太太的心思。 不过,她并非善茬。 偷走她的东西这笔账,宋殃会记在心上。 未来日子还很长,她会慢慢还回去。 “只要奶奶您喜欢这帕子,我便高兴。”宋殃回眸,与裴老太太四目相对,笑容更是乖巧可人。 见状裴老太太也是心喜,点头道:“好好……” “那即便是如此,柳云姝也算是偷拿了帕子,还用这帕子送给奶奶,若是诚心,怎么会捡别人的东西给奶奶?”裴颂安还是不甘心。 柳云姝咬着牙,愤愤看着裴颂安,“你想如何?” “你应当给奶奶与殃殃道歉。”这件事宋殃可以不计较,但裴颂安却觉着宋殃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方才她还那般的极力想证明。 裴颂安是绝不会让心爱的女子受委屈。 “老夫人,此事是我的错,只是我瞧着那帕子精致好看,便想着送与您。”对裴老太太道歉,柳云姝倒是没有半分含糊。 “无碍无碍,这帕子我也是真喜欢,你若是有心,下次再寻个好的送与我,这礼不在于贵重,主要是有心才好。”裴老太太笑眯着眼,心里头倒是不知在想什么。 “是。” 柳云姝起身,倒是没有半分要跟宋殃道歉的意思。 “你不应当给殃殃道歉吗?”裴颂安皱眉。 几道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柳云姝目光不经意往旁边一瞥,随后才朝着宋殃尤为敷衍道了句:“是我的错,妹妹莫要往心里去。” “夫人也是喜欢我这帕子,若是我得空,给夫人也绣一些。”宋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的笑容真挚又好看。 入柳云姝的眼,却觉得她是挑衅加装腔作势。 谁要她绣的? 被夸几句便得意忘形了? “老夫人,若是无事的话我便先走了,府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柳云姝转眸看向裴老夫人。 她不想待在此地。 见到宋殃便不爽。 且府内这两兄弟都帮着宋殃,更让她窝火。 “去吧。” 柳云姝走了,裴老太太却握着宋殃的手,眸色柔和,“殃殃的绣工当真是不错,能绣出这么好的帕子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吧?” “没多久,只要奶奶您喜欢便好。”宋殃乖巧地回答。 “这般好的绣工怎么能就这么浪费了?这样吧,最近天气马上也要转凉了,不如你给颂安及书卿二人置办些衣裳如何?”裴老太太嘴角挂着笑,当真是满意宋殃的绣工。 她也算是找到个机会,让宋殃来处理府内的事。 宋殃疑惑:“这种事,向来不都是夫人做的吗?” 给她做,那不是消减柳云姝的地位? 但她不能立即应声。 “你日后也是要嫁入裴府的不是?我想着你也可以趁此先上上手,等日后彻底入了裴府,那不是更方便些?”裴老太太语重心长,更是有理有据。 闻言宋殃自然是不再好推脱,点头:“那我便依奶奶的。” “甚好甚好。”裴老太太笑了两声后,目光落在裴书卿身上,稍稍皱眉,“不如,你也把书卿的事一并处理了?” “何事?”宋殃不解。 裴书卿能有什么事? “这两年我一直给书卿物色人家,但是他一个都瞧不上,如今我年纪也大了力不从心,这件事便交给你来处理,如何?”裴老太太也算是为裴书卿费了不少心思,话语间还连连感叹。 何时才能看到裴书卿能娶一女子回来? 她也便能安心了。 第一卷 第7章 定会给你寻一良缘 宋殃却面色怔然。 站在屋内从未有只言片语之人,此刻用阴沉的目光压迫着宋殃,无形之中,似乎有一只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令她窒息。 “奶奶,若是张公子有心悦之人,自然是会求娶,您何须操心?”宋殃想攻略裴书卿,怎么还能在他身边安排人? 她又不傻。 裴老太太脸上露出几分难受,嗓音也陡然变得沙哑,“诶!我这老骨头怕是活不了多少日子,若是哪日走了,若是书卿还未娶妻,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更是没脸见他们啊!” 那痛心疾首的样子,于心不忍。 “奶奶,您福大命大,定是能长命百岁。”宋殃低声哄着。 “我这身子骨我清楚得很,我怕是活不了多久,殃殃,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你可否帮我这个老婆子?”裴老太太紧紧抓着宋殃的手,神情认真。 她如何拒绝得了? 本就是寄人篱下,而她在府内便是通情达理之人,再不答应可说不过去。 只是有一道森冷目光死死盯着宋殃,好似她一旦答应,便能凌迟死她。 “殃殃,你答应了便是,兄长成家立业也一直都是奶奶心里的一根刺。”裴颂安上前,靠近她时压低声音又道了句,“再者,你也能与兄长相处相处,也是好事。” 他想尽办法,希望宋殃跟裴书卿关系能好。 如此也能安心。 裴书卿眉峰往下一压,“裴颂安。” “兄长,若是早日才成家立业,奶奶也好安心些,难不成你真想一辈子不娶妻不成?且殃殃定会对此事上心,定会给你寻一良缘。”裴颂安嘴角挂着笑,很是信任宋殃。 与宋殃相处并非很久。 但他却知晓,宋殃对任何事都十分认真。 这件事她定会好好处理。 裴书卿眉头稍稍一皱,目光扫了眼宋殃,转身离去。 这算是默认? 还是什么?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兄长是答应了,殃殃,接下来便辛苦你了,这些日子我偶尔会去皇宫内跟陛下谈事,你在府内若是有事,等我回来处理便好。”裴颂安想到这件事会加深二人之间的关系,嘴角忍不住上扬。 在府内,他唯一信任之人便是裴书卿。 宋殃微微点头,那双楚楚目光看向他,“二公子忙便是。” “好。” 宋殃随即与裴老夫人行礼,跟裴颂安一并走出屋内。 刚走出屋子,一人急匆匆到裴颂安跟前,低声道:“二公子,皇上请您去宫内谈事。” “天色都暗了,为何还要谈事?”裴颂安皱眉。 他还想与宋殃多待待。 “不知,还请二公子去一趟。”那人开口。 裴颂安皱眉,似有不爽,但耳畔传来宋殃淡淡嗓音:“二公子,你赶紧去一趟吧,莫要让皇上等急了。” “既然殃殃这般说,那我便去一趟。”裴颂安朝着宋殃一笑。 “好。” 裴颂安手负于身后,大摇大摆心情极好离开。 他走后,宋殃也要回屋去给裴颂安以及裴书卿绣衣裳。 路过院子时,恰好看到被仗责的丫鬟倒在那,旁边下人架起她的身子朝着外头走去,要把她扔出裴府内。 恍然间,她看到另外一身影跟过去。 砰! 她未看清眼前路,身子撞在一人身上,退后踉跄几步,晃悠几下才稳住身形。 “随意敷衍下便好,无需放在心上。”男人低沉嗓音落下。 宋殃抬眸对上那双深邃寒冷眸子,朝着他轻摇摇头,“长公子,我做不到。” “为何?”他逼近宋殃,眸子微眯。 周围的空气凝结,窒息感也随之压下。 最初,宋殃是想拒绝。 可是事情已经被逼着接下来,宋殃是无法转头去跟裴老太太说拒绝的话,更不会敷衍。 人在屋檐下,她可不想因此被赶出去。 现下唯一的法子,便是—— “因为二公子告诉我,说最希望的便是看到长公子娶妻生子,他所愿,便是我所想做的,也会尽心尽力做到。”宋殃抬眸看向他,眼眸坚韧。 小小的身板,像是蕴含强大的力量,令周围的那些凝结的气氛消散。 裴书卿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 可是宋殃没有畏惧与半点退缩,倒是令裴书卿眼底的寒意不知觉退散不少。 为了裴颂安,他自然无法反驳。 宋殃随后敛眸朝他开口:“长公子,我会尽心尽力处理此事,只是我有一事需要长公子告知于我。” “说。”他淡淡开口。 “长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这样,我才能帮长公子寻到一心仪女子。”宋殃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语气却又过于真挚。 她表露出尽心尽力,那双漂亮明媚眸子透着几分光。 说帮他找心仪女子不过是借口罢了。 知晓裴书卿喜欢的女子是何等模样,宋殃便可往那方向靠去,也能更好攻略他。 裴书卿依旧沉默。 两人四目相对,裴书卿眉头紧皱,而后转身拂袖转身大步离开。 他走得很突然。 宋殃也诧异了下,但随之一笑,看着裴书卿的背影淡淡开口:“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便只能使用我自己的法子了。” “……” 裴府旁的巷子内,一人倒在那,身上的血色沾染地面,浓重的血腥味散发。 “醒醒。”有人走到她身旁,抬脚踢了踢她的身子。 她吃力地睁眼,嗓音虚弱,“夫人,二夫人,奴婢已经替您隐瞒一切。” 柳云姝面色冷然。 跟她一并过来的丫鬟银蝶把沉甸甸的钱袋子扔在她跟前,“这些银子是给你的,带着你爹娘离开京城,二夫人不想再在京城内看到你。” 丫鬟手陡然抓住柳云姝的裤腿,嘶哑着嗓子开口:“二夫人,我娘重病,不可随意离开,求您让我们继续留在京城内,奴婢保证不会出现在您跟前,裴府人绝不会知晓您做的事情。” 话刚落下,却狠狠挨了一脚。 银蝶眼底满是嫌恶,“二夫人说的话你服从便是,还是你连你全家的命都不想要了。” “二夫人,我会!我会离开京城的。”丫鬟立即开口。 银蝶冷哼声,“二夫人心善留你一命,换做是其他人,你早已没了命,赶紧离开这里,真是晦气!” “走了。”柳云姝冷扫了眼地上的丫鬟,转身离开。 银蝶立即跟上她的脚步,见柳云姝的方向并非是裴府,而是去往京城街道。 “你先回府。”柳云姝停下脚步,开口。 “可是夫人,银蝶是要跟着夫人的。”银蝶不解。 这些日子,柳云姝总是独自一人出府,很晚才回。 她不敢问。 却又担心出事。 “让你回去便是。”柳云姝嗓音压低,不满道。 银蝶不得不低身,“是夫人。” 等银蝶离开后,柳云姝便去往某处。 一家店前,柳云姝侧目看着店内站在台上翩然起舞之人,脚步一迈,走进去。 第一卷 第8章 是真心,还是……有所图谋? 次日一早,宋殃便去往专门给裴府送料子的铺子内。 她选了些上等料子,跟掌柜定下送料子日子,随后再让人发消息出去,说裴府长公子要娶妻,欢迎适龄女子前来。 京城街道,老百姓对裴府怨声载道。 可裴府权势极大,若是能把自家姑娘嫁入裴府内,日后便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再加上裴书卿模样俊俏,也有不少女子心仪。 午时过后,宋殃才吃完饭菜,便被告知有不少姑娘踏破裴府门。 宋殃便去一一物色。 各式各样,大多都花枝招展。 不远处,一人站在那看着宋殃物色女子,朝着身旁人开口:“兄长,你看殃殃为你多么费尽心思,这么多女子,若不是我喜欢殃殃,我定会娶她们。” “若是你愿,那便你娶。”裴书卿冷然。 “可我已有殃殃,我不能负她,等我出征德胜归来,便八抬大轿迎娶殃殃过门。”裴颂安微抬下巴,看着宋殃的目光满是喜爱。 裴书卿对上那双眼。 他顺着裴颂安看向那道纤细身影,“你可从未这般喜欢过柳云姝。” “呵……别提了。”提及柳云姝,裴颂安脸上笑容敛去,多了几分厌恶。 “你就这般喜欢?”对此,裴书卿似有不解。 裴颂安却又笑了,认真看着他,开口:“兄长,你若是与殃殃多相处一段时日,你便知晓殃殃的好。” “你知晓便好,我无需。”裴书卿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他冷冷拒绝。 裴颂安却跟上他的脚步,“好歹殃殃救了你,你看在这个份上也要护着她,等我回来,我便会护着她的。” “再说。” 那夜的挡刀,以及后面宋殃事事都为了裴颂安如此坚定,裴书卿倒是有些改观。 只是他还是狐疑。 这女子是真心,还是……有所图谋? 宋殃却忙到酉时。 送走那些女子后,宋殃打算去用膳。 府内一仆从急急忙忙到宋殃跟前,低身道:“表姑娘,公主来了。” “公主找我?”宋殃疑惑。 来得突然,她还未有半分准备。 “是的,还请您前去。”仆人微微点头。 “带我去。” 仆从带着宋殃去往的是堂厅内,这是裴府内最大的屋子,专门招待前来的客人。 前来的是皇帝的第九个女儿,更是皇帝最受宠的清苓公主。 她头顶金簪,裴书卿是出了名的喜素衣,她今日是一件鹅黄素衣,没有过多的修饰,修长手指接过旁边丫鬟端来的茶盏,下巴微抬,多了几分天生的高贵感。 宋殃走上前,朝着她行礼,“见过公主。” “免礼免礼。”清苓放下茶盏,起身走到宋殃跟前,嘴角挂着笑,“本公主今日前来是有事寻你的。” “不知公主有何事?”宋殃内心在掂量。 来到裴家,她知晓总有一日会接触到皇宫中人。 倒是没想到这么快。 看公主这样,应当不是什么坏事。 “本公主听闻,你负责给裴丞相物色女子?”清苓轻咳两声,低声下气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 她可是公主。 但为了心悦之人,她可以放弃所谓的一点点自尊,来了裴府。 向来都是别人去皇宫,何时成她来别人府上? 宋殃瞬间明了,“公主是希望我如何做呢?” “撮合本公主与裴丞相,若是事成,本公主重重有赏!”清苓也懒得磨磨唧唧,直接开口。 “公主殿下,此事也要看长公子的意愿。”宋殃也不好拒绝清苓的要求,对方可是公主,惹恼公主下场可不好。 即便裴府保她,但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表姑娘。 无亲无故的。 清苓叹口气,双手负于身后道:“这本公主自然知道,本公主也不希望强人所难,本公主希望你能安排一下,让本公主与裴丞相增添些感情,这样便可在一起。” 先前,她知晓裴老太太也给裴书卿物色女子。 只是清苓她年级尚小,不好找裴老夫人。 如今年纪到了,自是可以追寻幸福。 “此事,我只能尽力帮助公主,但无法保证日后长公子定能喜欢上公主。”丑话自然是要说在前头,宋殃可不想日后清苓找她麻烦。 反正攻略掉裴书卿,她肯定会离开。 清苓却是信心满满:“你只管安排便是,只要你尽心尽力,本公主自然会知晓怎么做。” “是公主。” “那些女子你也需要让她们来了,你就想想怎么撮合好本公主跟裴丞相,想好后让人传信到皇宫。”清苓说着,把头顶的金簪摘下递到宋殃跟前,“此事,你定要尽心。” 明晃晃的金簪子。 却是烫手山芋。 宋殃却不得不收下,并开口:“此事,我定尽心。” “宫门也快要落锁,本公主得回去了,等你消息。”清苓看着外面天色,朝着身后跟来的宫人说了句。 “恭送公主。” 送走公主,宋殃手中紧捏着那玉簪。 现在又多了一掺和之人,真是叫人头疼。 看来,她得好好计划一番才是。 宋殃准备回院子,却撞见刚回来的柳云姝。 “听闻老夫人把府内的两件事交于你来做?”这件事,是银蝶方才告诉她的。 银蝶担忧,一直在府门口等着柳云姝回来,见到她便把府内的事情告知柳云姝。 “是。”宋殃闻到股淡淡的酒味,疑惑看向她,“夫人这是喝酒了?若是被老夫人知晓可不好。” “你不说我不说,何人知晓?”柳云姝脸色一沉,语气多了几分威胁。 宋殃却无视威胁,淡淡开口:“我只是担心夫人身子。” 是因何? 不只是酒味,柳云姝身上还多了几分……香味。 第一卷 第9章 你最好是真的为了他 香味与酒味混杂在一起,柳云姝能去往何处? “我的身子,便无需你来担忧,你还是处理好老夫人的事,莫要让她寒了心。”柳云姝眸子一沉,脚步在不经意间往后退了步。 宋殃也捕捉到她的动作,淡淡一笑,“夫人放心,我定会处理好。” 闻言,柳云姝也并未言语,只是上下扫了她几眼,快步离开。 她的身后银蝶也急匆匆跟上去。 宋殃也回院内。 一早,她让人传出消息,表示清苓公主看上裴丞相,要与裴丞相接亲,京城内不管是何等身份之人,都无法与公主争夺裴书卿,只得一一放弃。 府内今日却显得格外冷清。 宋殃坐在院内,手中拿着一帕子,另只手拿着针线,绣着。 鸳鸯戏水,宋殃已经绣了一半,帕子上的鸳鸯栩栩如生,每一根线都极其的细致。 这是她给裴颂安绣的。 出征要送与他。 本来宋殃就是借着裴颂安到裴府,到底还是要给点好处,说不准这帕子,也能让裴书卿有些许反应。 吱呀! 院门被推开,宋殃抬眸看去,放下手中帕子,朝着他行礼,“长公子。” 裴书卿敛眸,靠近她。 目光触及到的是放在旁边桌上的帕子。 鸳鸯的形已成。 送给谁的裴书卿心中明了。 他神色淡淡看向宋殃,“昨夜,公主寻你了?” “是。”宋殃点头。 “此事你无需放在心上,我无意于公主。”裴书卿压低眉峰,无形中嗓音多了几分压迫。 宋殃抬眸,明亮双眼看着他,“长公子,我答应过二公子,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他的事便是我的事。” “你——” 他似乎被噎住。 那双眸子紧盯着宋殃。 宋殃不怕死地与他四目接触,周围一阵风袭来,掀飞二人衣角。 没人退缩半步。 即便是面对裴书卿森冷眸光。 “为了裴颂安,你什么都可以做?”裴书卿皱眉,淡淡开口。 “是。”她毫不犹豫。 裴书卿冷勾唇,“即便是死?” 话陡然变得凝重。 他在试探宋殃,不信任她。 宋殃也明了,“我这条命都是二公子给的。” 死又算什么? “……” 裴书卿未有言语。 他想从宋殃身上看出半分端倪。 可没有。 宋殃是真心的?可裴书卿却又不信。 “我知晓长公子不太喜欢,可是就当是为了二公子,哪怕只是尝试着与公主接触一番,公主说了,即便你日后不喜欢,她也不怪罪。”宋殃嘴角挂着笑,一字一句生了几分体贴感。 裴书卿脸沉下去。 而宋殃已经坐在椅子上,继续绣着帕子。 日光微微露出,一缕光落在她身上,清风微微抚过她的发丝,头上与衣裳都偏素,没有过多的装饰,偏偏那眼底多了几分认真,令人有些挪不开眼。 “你最好是真的为了他。”裴书卿低沉嗓音落下。 “长公子不喜我也罢,我也不敢说能让长公子喜欢我,我只是想为二公子做点事罢了。”宋殃纤细的手指绣着手中帕子,一字一句说着。 光很刺眼。 不知怎么,裴书卿被这句话给戳中。 他稍稍眯眼,见宋殃认真绣帕子转身离开。 是他想太多? 宋殃放下手中帕子,刚才那种微妙的气氛,她有所察觉,裴书卿身上对她的那股厌恶少了些许。 接下来,她就要好好安排接下来的一切。 …… “宋殃,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给本公主安排好了,若是今日有进展,本公主也会赏你。”清苓抬着下巴,走在宋殃前方。 他们所来的,是一赏花地点。 如今已经转秋,却有不少花朵在此处争相绽放,香味萦绕在他们身边。 宋殃低头说着,“公主拜托的事,我自当尽心尽力。” “甚好。” 清苓话落下,看到不远处等着的一道身影。 她脸上的笑意更甚,脚步一迈,本想跑过去,但她贵为公主不可不端庄,但走过去的脚步却极大。 裴书卿依旧一袭青衣,孤傲一身立于花亭中,周围的花似乎争相簇拥着他微风袭来的瞬间,花瓣会打在他身上,随后又不舍地滑落到衣摆下方,掉在地上。 “让丞相久等了。”公主走上亭子,嘴角是压不住的笑。 裴书卿淡淡目光才落在她身上,朝着她行礼,“见过公主。” “起来吧。”公主走到凳子前坐下,看着上方的糕点,“丞相倒是有心了。” “这非我准备。” 语毕,裴书卿侧目看向不远处在忙碌的宋殃。 来此宋殃要准备很多。 一大早便来,让人遣散前来赏花的人群,准备了些许糕点与茶水,还让人专门守在这里去,以保证无人打扰。 清苓也微微点头,笑了笑,“原来是如此,看来她是真放在心上。” “嗯。”他淡淡回应。 “不知丞相平日里有什么喜好?琴棋书画?”清苓见他回应有些冷淡,试图寻找话题。 对此,裴书卿面色依然没有半分动容,“微臣并未喜好。” “……” 气氛在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清苓知晓裴书卿对任何人都颇为冷淡,可这次她也算是降低身份,裴书卿还是这般不给她过多的面子。 她也想恼火。 可是裴书卿模样着实俊俏,在朝中更是人人敬畏的大臣。 所以她想靠近裴书卿。 “那裴丞相可有什么爱吃的?宫中又请来一批厨子,你可否要尝尝?”清苓捏着脾气,再一次地讨好。 “多谢公主,不必了。” 他还是冷冷回应,话语间更是没有半点温度。 若是真的这么容易就能在一起,清苓倒是有些怀疑了。 裴书卿越是这般,清苓莫名内心多了几分想要征服他的欲望。 “那——” 清苓刚准备开口,裴书卿却陡然起身。 在她的诧异中,裴书卿朝着她开口:“公主,请容许臣离开一会。” “哦……好。”清冷怔然。 她不知晓裴书卿要去作甚,只是目光追随拿到清冷身影。 裴书卿去往的是宋殃身旁。 宋殃似乎未曾注意到他前来,因为恐惧整个人往裴书卿身上扑过去,“有!有虫子爬我身上了!救救我……” 第一卷 第10章 男女授受不亲 “宋殃。”裴书卿皱眉,手却下意识拖着宋殃身子。 “长……长公子?”听到他的声音,宋殃抬眸不可思议对上那双冰冷深邃眸子,双眼却满是慌乱无措。 她如一只受惊兔子。 手还抓着裴书卿的衣裳,眼睛在瞬间变红。 “有虫子,方才有虫子咬我,唔……长公子,它似乎还在我身上,我感受到了,怎么办?”宋殃哑着嗓音,颤抖着身子,把害怕演得淋漓尽致。 她倒是没想到裴书卿会来得这么快。 为何? 是不自知的动容吗? 裴书卿皱眉,抓着宋殃手想让她松开,“宋殃,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长公子,我真的害怕,你……你能否带我回到轿子上,我、我会想法子处理的。”宋殃脚擦在裴书卿鞋上,语气迫切恳求。 她整个人因为害怕都倒在裴书卿的怀中。 恐惧,慌乱,以及那双咬着牙坚持的神情,让裴书卿眸色沉了下去。 见他未有言语,宋殃小手松开裴书卿,“是我无礼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她的脚往旁边一迈,腿也随之软了下去。 裴书卿手抓住她胳膊,在宋殃疑惑的目光中,拦腰抱起宋殃的身子,朝着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上走去,“我只把你送去马车上。” “好。”她怯生生回应。 而这一幕也入了清苓眼中。 具体发生什么她不得而知,只看到两人似乎很亲密,最后裴书卿还抱着宋殃去往马车上。 “公主,表姑娘被虫子咬了,丞相把她送去马车上,很快就回来。”一人走到公主跟前,与她说着方才所发生的事。 被虫子咬了? 怪不得那般惊慌。 清苓倒也不是小气之人,宋殃为她与裴书卿的事情尽心,这点事她能理解。 “本公主知道了,你退下吧。”她抬手示意人离开。 等等又无妨。 今日与裴书卿幽会后,她再拿来一些药给宋殃。 马车上。 裴书卿把宋殃放下,目光扫过她,“你一人能处理?” “长公子放心与公主赏花,我一人可以。”她眼尾泛红,目光楚楚,似乎下一刻泪水就要流下,但她却又坚韧承受。 裴书卿未吭声,低眸看着她颤抖的腿。 “虫子爬你哪?”他未离开,而是坐在宋殃身侧。 宋殃诧异看向他,“长公子不去找公主吗?” “你当真能处理,不是被虫子啃了?若是不尽早处理,裴颂安能安心?”裴书卿压低嗓音,给出一极好理由。 此话一出,宋殃咬着牙低眸,不知道是否答应。 裴书卿欲开口,女人那娇娇的声音传来:“那长公子可否莫要告诉任何人,我……害怕。” 眼泪在说完最后两字应声落下,顺势抬眸,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撞击着裴书卿的心尖。 明明怕得要死,还在顾及其他事。 “今日之事,除你我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知晓。”裴书卿眉峰往下压,“说,在哪里。” “腿,右腿。” 宋殃手紧紧抓着右腿,似乎察觉到疼痛,不由得喊了声:“疼!它在咬我!长公主,你快点把它拿出去,好疼!” “你先忍忍。” 裴书卿伸手,脱下她的鞋子,挽起她的裤腿。 白皙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眼前,裴书卿的目光在宋殃腿上那只虫子上,他拿出帕子,毫不犹豫抓住宋殃腿上那只虫子,随后快速把帕子叠在一起,扔出马车外。 他的目光落在宋殃伤口上。 肌肤被咬破周围瞬间红肿,血液从伤口冒出,宋殃颤抖着身子,咬着牙没吭声。 “在外头就被咬了?”裴书卿开口,嗓音淡淡,“府内可有药?” “有……有一些,不过我自己让人送我回去便好,不劳烦长公子了,公主还在等你。”宋殃伸手,手指微颤整理着裤腿子,“长公子切记,这件事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裴书卿:“……” 他心中生了几分不爽。 却不知这不爽从何而来。 “你能自己上药?”裴书卿问。 “我——” “还是想让裴颂安知晓你受伤?”裴书卿眉头紧皱,看着她那双不安的眸子,冷冷开口,“你是想置我于何地?” 宋殃闻言,那双眼茫然,“长公子,你在说什么?今日是安排你跟公主赏花的,你若是走了,公主怎么办?” “上次之事,你忘了?”裴书卿抬眸,目光落在她胸口处。 挡刀的事,裴颂安爆发不满,骂了裴书卿许久。 伤口还未完全好。 只是不是很疼罢了。 宋殃捂着伤口处,抬眸对上裴书卿眸子,一笑,“我不会告知二公子的,你放心。” “……” 不知为何,裴书卿心中一股无明火。 他打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冷冷扔下二字:“随你。” 也不给宋殃说话机会扬长而去。 宋殃坐在轿子内,眼底的楚楚可怜消失,一闪而过的是算计。 她抬手擦拭了眼尾的泪水,另只手撩起旁边的帘子,看着裴书卿的身影,勾唇:“长公子,你有些不对劲了嗷~” 计划成功。 受点伤算什么?她只要能活下去便是最重要的。 更别说宋殃是故意在腿上涂了药,引诱虫子咬她。 —— 裴书卿去往花亭内,清苓立即起身上前,“宋殃姑娘可还好?” “没什么大碍。”裴书卿冷冷回答。 可他身上隐隐传来的,还有几分清苓从未见到过的怒火。 裴书卿是重臣。 在朝堂上帮皇帝处理事更是处变不惊,身上总是透着几股冷淡,即便有人对他不满,他也更是满不在乎。 更别提会出现别的情绪。 “那我们继续赏花?”清苓开口。 “好。” 裴书卿有问有答,可清苓不说一个字,裴书卿也会闷不吭声,他虽说依旧冷着脸,但清苓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她可是公主! 但裴书卿却是她喜欢之人。 清苓偶尔想要发怒,却又担心吓跑了裴书卿,下次若是在想与他出门或者其他,可就难了。 这股火只能憋在心里头。 再热情之人,也受不了太多冷漠。 到了晚间,清苓起身朝着裴书卿开口:“天色不早了,不如今日便到此,裴丞相回去吧。” “那臣先告退。” 他微微行礼后,便离去。 清苓内心的怒火在此刻爆发,她咬着牙看着那远去身影:“本公主就不信解决不了一个裴书卿!” 无论如何,她都要想法子得到裴书卿! 第一卷 第11章 长公子是心善之人 马车上。 裴书卿掀开帘子上马,目光却触及到瑟缩在那的小身影。 瘦小身躯,在察觉到裴书卿时低垂着眼眸,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怎么还在?”裴书卿放下帘子,上马车。 宋殃手紧紧抓着小腿,嗓音带着几分凄惨,“若是我先回去了,二公子定要问我,我不想让他过多担忧,若是长公子不想与我一起,我下车便是。” 说着,她便起身,俨然一副要下车的模样。 裴书卿抓住宋殃纤细胳膊,让她坐在一旁,“公主还未走,莫要让她发现异样。” “那长公子与公主相处可好?若是长公子觉着不错,我便给长公子安排下次的幽会,如何?”宋殃朝着他扬起一抹笑。 她眼角是未干的泪痕,漂亮明媚眸子还有些许血丝。 “相处不佳”的话在裴书卿喉咙滚动着,却迟迟未说出口。 他薄唇轻启,“你的伤口,你先处理好。” “涂点药便没事,只是长公子也要对此事保密,谢谢长公子。”宋殃抓着自己的膝盖,低眸,带着几分恳求。 “我不会说。” 宋殃惊愕般抬眸,随后道:“人人都说长公子心冷,可我觉得,长公子是心善之人。” “你为何觉着我心善?”裴书卿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般说他。 心善? 呵…… 这个词,可不符合他的身份。 宋殃眼底的笑更为浓郁,朝着他开口:“长公子帮我保密,便是心善。” “我是为了颂安。”裴书卿淡淡开口。 “那也是不想让二公子伤心才保密,你这般关心二公子,自然是心善。”宋殃小嘴甜甜的,毫不吝啬对裴书卿的夸赞。 裴书卿敛眸,半晌才说出几个字:“花言巧语。” “这可不是花言巧语,是真心的。”宋殃的眼神变得坚定,身子稍稍往裴书卿那边倾了倾。 她身上带着一股微妙,很淡很淡的香味。 唯有靠近细细闻才能察觉到,而那股幽香入鼻,让裴书卿眸子一沉,手抓住宋殃胳膊,让她坐好。 “你不必同我说这些。”他有分寸。 宋殃是为裴颂安。 他也是。 “二公子最喜欢你,当然,我也有私心,未来在府内我希望长公子能帮帮我。”宋殃倒也不避讳这件事。 裴书卿也未想到她直言。 他眉头稍稍往下压了压,轻启唇:“你安分些,自然安然无事。” “好的长公子。” “……” 两人一并回府,裴书卿先下马车,目光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眼,见宋殃抓着腿,从马车上下来似有不便。 “很疼?”裴书卿开口。 宋殃咬着牙,慢慢从马车上下来,“咬得太深了点,我会尽快。” 她脚步也因此想要快一点,但身子未站稳,先朝裴书卿那边摔去,但宋殃抓住轿子边缘,却又因为扶不稳朝着另外一边倒去。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没有半分破绽。 裴书卿皱眉,在宋殃即将摔下去时抓住她的胳膊,稍稍用力后,另只手顺势接过她身子,带着她从马车上下来,见她站稳想放开宋殃。 “哥。”一道声音传来。 裴书卿眸子一沉,立即松开宋殃身子。 “方才是我没站稳,长公子扶了我一把。”宋殃自是察觉到裴书卿那不自然的神色,淡淡开口朝着裴颂安说着。 好在的是,裴颂安心大。 在他心中裴书卿是当初扶着他上位之人,从小到大,裴书卿更是护着他,换做是任何人裴颂安都觉得有问题。 但眼前人是他兄长。 即便不是同个母亲生下来的。 “看起来,哥没有之前那么排斥殃殃了。”裴颂安脸上是喜悦,“看来,我也可以放心把殃殃交给你了。” “只是扶一下,你别想太多。” 裴书卿冷冷扔下这句话,大步朝着裴府内走去。 他身影很快消失。 裴颂安担心裴书卿的态度伤到宋殃,立即朝着宋殃道:“殃殃,我哥就是面热心冷,换做是其他人他可不见得会扶你。” “所以,我还是需要努努力,让长公子喜欢我。”宋殃低着头,无奈开口。 但她早已察觉裴书卿态度有几分变。 只是裴书卿还未察觉。 裴颂安朝着她笑了笑,嗓音爽朗,“我也会帮你的殃殃。” “好。” 宋殃与裴颂安一并回府。 她并未让裴颂安发现自己的腿有伤。 更准确来说,其实宋殃早就准备好了药,腿是不疼,但在裴书卿跟前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应当是有效的。 等到第二日,宋殃带人去给裴颂安量身子。 府内是有二人的尺寸,但宋殃却觉着还是亲自看着量一次心里在有数些,但却是让旁边的仆人给裴颂安量身子。 宋殃站在一旁,记录着裴颂安的尺寸。 “殃殃,这儿有人,不如你去给兄长量身子?”裴颂安示意周围的仆人,“让他们记下,等会送给你便是。” “啊?可是……”宋殃露出几分为难神情。 裴颂安朝着她笑了笑,“你也要与兄长拉进关系,这才是最重要的,去吧。” “那好吧。” 宋殃做出很为难才离开的。 裴颂安定不会知晓,宋殃在转身离开的瞬间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目标是去往裴书卿所在的屋子内。 当她走进,裴书卿冷冷的声音打来:“做什么?” “料子马上就要送过来,我来给长公子量身子。”宋殃手中捏着的,是专门量身子的软尺。 “府内有我的尺寸。” 他们的衣裳,府内都会有专门的人量随后记录在册。 用那个便足以。 宋殃却走上前,认真看着裴书卿身上的衣裳,“长公子平日里难道不觉得衣裳有些不太合身吗?” “没。”裴书卿立即回应。 有些衣裳稍稍处理些还可。 可有些衣摆过长,若是不小心会踩到,肩膀处的衣袖也有些问题,但裴书卿并不在乎这些,觉着不过是些小事。 “长公子,您骗得了我,可骗不了自己,裴府是权贵人家,你难道要让别人都觉着裴府寒酸吗?”宋殃眼神坚定,连语气都抬高几个度。 裴书卿对上她双眼。 正逢光落在宋殃眼眸处,那股耀眼又迷人的姿态,令裴书卿眸光微动。 “量吧。”他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第一卷 第12章 量尺寸 宋殃跟上裴书卿的脚步,眼底划过一抹小兴奋。 这次的机会,她定会好好利用。 屋内。 门被关上,宋殃拿着软尺一步步靠近裴书卿。 鼻尖萦绕着是裴书卿找人专门调制的安神香,令人心旷神怡。 “长公子站在这便好。”宋殃拿着软尺,靠近裴书卿。 裴书卿盯着她,轻启唇,“为何不让下人来?” “亲力亲为,这样才好做出最适合你的衣裳。”宋殃脸上挂着笑,很轻的话,又彰显她的负责。 她不觉着能拿捏裴书卿。 只是在一次次试探,一次次对话中看出裴书卿的心思。 “罢了,你快些良好离开。”裴书卿淡淡说了句。 “好。” 宋殃微微点头,拿着软尺先在裴书卿身后,量着他的肩膀,臂长,随后慢慢绕到裴书卿的跟前,踮起脚,有些吃力的够了够他的脖子。 “长公子可否弯腰?”宋殃够不到,只能看向裴书卿。 裴书卿眉眼似乎有几分不耐烦,却还是蹲下身,让宋殃用吃力绕着脖子一圈。 她很认真。 轻轻的呼吸声拍打在裴书卿的脖颈处,勾起一股微妙感。 裴书卿想让她快些,但她比着尺子要量出最精准的尺度。 “你是故意这么久?”裴书卿忍不住开口。 宋殃抬眸,对上那双深邃眼眸,开口:“我只是想给长公子做一件贴身的衣物,长公子耐心一点,我马上就好。” “……” 她离得太近。 除了屋内淡淡的清香,裴书卿还能闻到宋殃身上隐隐传来的……桃花香? 如今九月天,为何她身上还有桃花香? 宋殃低眸,知晓裴书卿闻到了。 有桃花香是因为她刚来时,有一处地方盛放着不合节气的桃花,她觉得新奇,摘了桃花淹没成粉保存着,想着说不准有用。 此刻便是好时机。 宋殃放下脖子上的软尺,随后记下尺寸。 “长公子可以起身,但麻烦抬一下手。”宋殃手摸着软尺,神情认真。 裴书卿抬手。 下一刻,宋殃却陡然抱住他的身子。 他惊愕,连忙推开宋殃身子,“自重。” “长公子在说什么?我只是在跟长公子量胸口的尺寸。”宋殃抬眸,无辜带着疑惑,好似不明白裴书卿的怒火。 裴书卿眉峰往下压了压,“需要这般?” “自然,要绕着长公子的胸口一圈,难道长公子先前没量过?”宋殃微微偏头,问。 先前? 其实裴书卿不喜欢有人离他过进,都是让仆人赶紧量完离开,这也是他的衣裳会有些不合身的原因之一。 裴书卿压制内心的情绪,开口:“快些处理完。” “好的长公子,我定会尽快。”宋殃低眸,忍不住笑了声。 她都快要绷不住。 特别是瞧见裴书卿那低沉的脸,每次都会因为宋殃的几句话而妥协,好不有趣。 她身子娇软,量胸口时更像是抱着裴书卿,宋殃的手圈住他的胸口,能听到裴书卿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长公子的心,跳得有些快。”宋殃开口。 “闭嘴,量。”裴书卿压低声线,嗓音莫名多了几分低哑。 宋殃眼底闪过一抹低笑,但故意却磨磨唧唧的,“长公子等等,我摸下尺子好量。” “……” 二人在屋内搂搂抱抱,窗口处,却有两人把屋内的场景尽收眼底。 其中一人实在是看不下去,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没想到宋殃竟是这种人,本公主还想着她昨日受了伤,还找御医带了药给她。” 虽说裴书卿对她冷淡,但清苓觉着宋殃到底是给她跟裴书卿安排幽会,日后可能还需要她,便拿着药过来。 却没想到看到此等画面。 柳云姝勾唇,走到清苓身旁,“公主,你想想,宋殃是个孤女,裴颂安认识她不过一个月左右,便带着她回府,说要娶她,这般的女子怎么可能没有心机?” “本公主当真以为,她会给我安排跟裴书卿幽会。”清苓脸色更为阴沉。 堂堂公主,居然被一女子给骗了去。 裴书卿是她的! 先前其他人听闻她心仪裴书卿,都一一退让,偏偏这个宋殃居然还跟裴书卿这般亲密,看来是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底。 “公主不是说她在您跟裴书卿幽会时受伤,您说,她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柳云姝见清苓满腔怒火,又添了句。 清苓立即想到裴书卿抱着宋殃去轿子上的场景。 两人还待了一会儿。 “居然敢在本公主跟前这样做,真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底!”清苓把手中的药狠狠扔在地上,随后一脚踹飞。 砰! 远处,发出清脆的声响。 柳云姝计谋成功,凑到清苓公主身边道:“公主,既然她这般有心机,居然连长公主您都不放在眼底,我们务必要让她尝尝您的厉害,让她长长记性不敢肖想裴书卿。” “裴书卿只能是本公主的!”清苓对裴书卿的欲望很强。 不是喜欢。 而是喜欢看高贵的人臣服于脚底。 柳云姝眼底划过一抹暗色,继续说着,“那长公子,不如咱们想个法子?” “你为何帮本公主?”清苓看向柳云姝,问。 “我不希望裴颂安被这种女子所迷惑,再者,若是公主跟裴书卿在一起,我们日后不就是一家人了吗?” 柳云姝的话带着奉承。 却让清苓听着很是高兴,把手上的玉镯摘下来递给柳云姝,“赏你的。” “谢公主!” “……” 两人随即便开始算计着怎么对付宋殃。 屋内,宋殃也是不容易给裴书卿量好身子,一一记录好裴书卿的尺寸。 大概是从未跟女子有这般接触,裴书卿的耳朵冒着一抹红。 宋殃抬眸时瞧见,忍不住打趣了声,“长公子,我只是给你量身子,你的耳朵为何这么的红啊?” “胡言乱语。”裴书卿嗓音低沉。 “长公子照照镜子便知,我先走了。”宋殃拿着软尺跟记录尺寸的本子,朝着外面走,到了门口时似是想到什么,转眸朝着裴书卿道,“长公子,我一定会给你做出最适合你的衣裳。” 语气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第一卷 第13章 不自量力 两人那若有若无的贴近,分离,宋殃不信裴书卿无感。 她可看到裴书卿耳朵上的一抹红。 只是不太明显。 那就再加把劲。 等她走后,屋内的裴书卿不自觉地走到旁边的桌前,拿起上面的镜子,能够清晰地看到镜中的他耳朵的确沾染上一抹红。 她靠得那般近,裴书卿若是真没感觉,那便真是没心。 裴书卿内心隐隐还是怀疑。 宋殃的一切,当真都是为了裴颂安? 还是别有所图? …… 次日,料子便送了过来。 宋殃前去点数。 只是她刚过去,却发觉了不对劲。 她的手摸过那些料子,皱眉看向送料子人,“这些并非是我定的那些料子。” 甚至是差不少的料子。 这样做出来的衣裳穿在身上都不舒服。 “我只是一个送料子的,其他的我不知道。”送料子的人开口。 “不知道?你不是那家店的掌柜?” 那家店可是一直专门给裴府送料子的,府内的仆人说从未出现过任何意外,偏偏到了宋殃手中便出了意外。 “这些料子,你们到底要不要?”男子话语中有些不耐烦,“要不是给的钱多,你以为我想送裴府的料子?” “……” 人人对裴府都是避而远之。 若不是为了三瓜裂枣,没人会来。 宋殃很清楚,这件事不是无缘无故。 她抬眸,目光对上不远处轻靠在树上的一人,随后朝着男子说着,“不要了,你把这些料子都送回去吧。” 留下也是没用。 男子淬了一口,“让我送又不要,裴府人真是有病!” 骂骂咧咧的声音,旁边的仆人都忍不住想上前。 宋殃却开口,“府内还有些料子吗?都送到我院子去,我看看能不能置办点衣裳。” “是,表姑娘。”旁边人应声。 周遭的人都一一散去,一人却悠然到她跟前。 “宋姑娘,老太太把给两位公子置办衣裳的事情交给你,如今料子送来,你怎么不要了?”柳云姝下巴微抬,嘲讽道。 “老太太说,是夫人您平日里太忙,如今看来倒是清闲。”宋殃嘴角敛着笑,风轻云淡开口。 轻描淡写的话更是挑衅。 怪不得要把事情交给她,是因为柳云姝平日大多时间都清闲做不好事。 柳云姝面色沉了沉,“也不知宋姑娘你这么忙碌,可否能做好此事。” “夫人放心,既是老夫人交给我的,我定会做好。”宋殃做不好这件事,若是让裴老太太失望,她待在府内日子都不好过。 这便是人在屋檐下的滋味。 即便裴老太太看似向着她,但实则不然。 柳云姝冷笑,“那我便拭目以待。” “夫人慢走。” 宋殃送走柳云姝,便回到院子看着下人送来的料子。 没什么好的料子。 得重新去买。 她让人去原本给裴府的那件铺子却关了门,至于掌柜却不知所踪。 而京城内的那些铺子,都不喜裴府人,想要买也难。 正在一筹莫展时,有人来了裴府。 “裴丞相,这是本公主让宫内人连夜让人赶制的衣裳,绣工,还有这些丝线都极好,也是你喜欢的。”清苓让人带着几件衣裳入了裴府内。 她的跟前,便是裴书卿。 这些衣裳是她命令宫内的绣娘在一日之内绣制出来的。 若是做不出来便要受罚。 做出来的她便送来裴府,那些没做出来的,下场自然是不太好。 “公主好意心领,但不必了。”裴书卿嗓音冷然。 清苓想到昨日见到的情形,皱眉,把那些不悦的情绪压下去,“马上天凉,裴丞相难道不置办几件新衣裳?” “府内有人置办,即便是置办不出,穿去年的也无妨。”对于衣裳,裴书卿向来不是很挑剔。 大多衣裳只是稍稍有点不适配身子,但裴书卿身子颀长,能完美掩盖那些。 清苓内心是无法接受他的拒绝。 她沉着脸,一字字从唇间迸出,“裴丞相,这可是本公主专门找人给你做的。” “谢公主,但真不必。”裴书卿推脱。 “……” 清苓这一日,想到宋殃跟裴书卿搂抱的样子就心里不爽快。 被拒绝更是不爽。 怒火在胸口蔓延,几乎爆发。 “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有失远迎。”宋殃此刻姗姗来迟,朝着清苓行礼。 她本在想着如何寻料子,却听到清苓拿着一些衣裳来,是要送给裴书卿的。 宋殃自然是要来的。 “本公主听闻,裴府内的料子出了差错,才送来些衣裳。”清苓稍稍抬手,示意宫女把衣裳放在宋殃跟前让她悄悄。 这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 世间料子众多,却偏偏是跟宋殃之前跟人定下的那些料子。 宋殃抬手轻抚过那些料子,低笑:“这些料子极好,想必公主为了拿到废了不少的心思吧?” “一点料子罢了,废不了多少心思。”清苓抬眸,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她在告诉宋殃,宋殃定下的料子,只要她一句话那些料子便能到她手中。 真是不自量力。 比起公主,裴府当然没那么大的势力。 宋殃只是淡然一笑,未曾言语。 风头占上,清苓脚步一动靠近宋殃,凑到她唇边落下句,“宋殃,裴书卿是本公主的,你若是要与我斗,不会有好下场。” 她的目光还嘲讽般看了宋殃一眼。 清苓是什么身份。 一国公主。 宋殃怎么跟她斗? 无论如何,裴书卿她都势在必得! 宋殃倒是有些好奇,清苓对她生的敌意是为何?赏花时应当没有什么破绽。 不过—— 清苓是真的喜欢裴书卿吗? 她看向裴书卿的双眼中,宋殃没看出半分喜爱,反而是一种……征服感? “前几日,你不是送了奶奶一帕子?”裴书卿的声音陡然落下。 宋殃怔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微微点头:“是。” “那帕子上的绣工,倒是不输宫内的绣娘。”裴书卿抬手,修长分明的手指划过清苓带来的衣裳,淡淡说了句。 闻言,清苓不悦,“宫中的绣娘怎么会比不上她?” 裴书卿这是护着宋殃? 念头一出,清苓眼底的怒火遮掩不住。 “长公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长公子,我定会给你置办好衣裳。”宋殃察觉到清苓目光,故意的看向裴书卿。 赤裸裸的挑衅。 更令人恼火。 第一卷 第14章 里衣不是能随便给人绣的 “嗯,可以。”裴书卿低声道。 答应宋殃,却拒绝清苓。 清苓的脸色发白,拳头紧握,那些怒火已经到了喉咙处,痛恨以及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宋殃,似乎要盯出个窟窿。 “今日倒是劳烦公主前来,不过这些衣裳臣无福消受,还请公主拿回。”裴书卿说着,还朝着清苓稍稍拱手。 客气,却又疏离。 清苓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眼,随后转身拂袖,“我们走!” 继续留在此处,无疑是耻辱。 还不如离开。 但清苓不会就此放过宋殃。 宋殃目送着清苓离去,目光看向裴书卿,“长公子倒是厉害,把公主给气跑了。” “我对她无意,便不可让她有期盼。”裴书卿低眸,对上她的双眼,又添了句,“方才,我只是利用你,莫要想多。” 她是最好的利用办法。 让清苓离开。 宋殃踮脚,小小的身影凑到裴书卿跟前。 两人瞬间靠得很近,彼此之间呼吸交融。 裴书卿眸光一颤,耳畔是宋殃清冷冷的声线,“但,我也愿意被长公子利用,日后若是有需要,还请长公子多多利用我。” 语毕,宋殃收回脚退后两步,转身朝着自己院内走去。 周围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独属于宋殃的味道。 裴书卿眼眸深邃,转身去往别处。 回到院内的宋殃立即想到个好法子,她让人寻了个面纱,出门去往京城内其他的铺子内。 无人发现。 宋殃也趁此机会买了不少的不错料子回府。 府内有裁缝,宋殃把衣裳交给他们,很快拿到那些裁好的衣裳,给裴书卿绣着衣裳。 裴颂安得空时,便来找宋殃。 他见宋殃绣制着衣裳,做到一旁,嘴角挂着笑,“殃殃,这衣裳是给我做的吗?是不是有些素了点?” “是给长公子绣的,你的衣裳府内其他绣娘会给你绣的。”宋殃低垂着眉眼,认真绣着。 裴颂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不悦地看向宋殃,“为何?” “嗯?”宋殃抬眸看向他。 “我的衣裳,不是应当殃殃你亲力亲为制作吗?为何要交给下人做?”他想让宋殃绣制的,那样穿着才暖和。 等出征了摸着那些花纹,便能想到她。 宋殃放下手中针线,朝着裴颂安一笑,“我太慢了,你可是一国将军,自然穿得要是好看夺目些,若是我来绣,恐怕等你出征都不能穿上,不如让府内的绣娘来,你也能尽快穿上。” “是这般?”裴颂安内心的不爽也被她安抚下去几分。 “当然还有……” “还有什么?” 宋殃见他语气急迫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你说让我讨好长公子,我定当尽心尽力点,这不是你所愿吗?” “话是没错。” 只是不知为何,看到宋殃亲手给裴书卿绣制衣裳,他心中有些不爽。 是他让宋殃哄着讨好裴书卿的。 怎么裴颂安却不高兴了? 这应当是件好事。 裴颂安打掉脑中那些想法,目光再次看向宋殃,“那等我回来,殃殃要给我绣制衣裳,这次便算了。” “好。”宋殃笑着点头。 裴颂安在院子内待了一会儿,看着宋殃认真也不想再打扰,便起身离去。 刚出了院子,一人站在他跟前。 瞧见她,裴颂安的眸子陡然沉下去,“你来作甚?” “你可知最近宋殃跟裴书卿的关系过好?”柳云姝嗓音压低,开口。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关系不好。 可他们是夫妻。 裴颂安冷笑声:“怎么?殃殃与他关系交好,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我只是觉得——”她脚步一动,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随后话锋一转,“你喜欢她,她与别的男子交好你应当注意,你就不怕她与裴书卿发生什么?” “殃殃并非你所想之人。” 裴颂安毫不犹豫地否决,嘴角带着一抹嘲讽,“你是担心我,还是因为其他,你心中应当清楚。” “你——!”柳云姝脸上陡然浮现一抹红。 似是气的。 裴颂安低眸,不屑目光看着她,“莫要把你那些肮脏的心思加在其他人身上。” 扔下这句话他便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柳云姝的声音伴随着嘶吼,“裴颂安,你会后悔的!” 后悔? 他信宋殃不会跟裴书卿有过多的关系。 若是不把宋殃托付给裴书卿,裴颂安才是真的会后悔。 …… 宋殃带着绣好的一件衣裳去找裴书卿。 推门而入时,裴书卿正在桌上看书。 他很爱看书。 平日里便是看书品茶,或者自己与自己下棋。 宋殃不理解自己与自己下棋是什么说法,但她对此倒是不太懂,便也没机会从这方面下手。 不过今日这衣裳,她可是为裴书卿精心准备的。 “长公子,衣裳缝制好了,你试试看合不合身。”宋殃走上前,把手中的衣裳递给裴书卿。 裴书卿接过的瞬间脸色大变,把衣裳还给宋殃,“你疯了?” “啊?长公子为何这么说?是不喜欢这件衣裳吗?那我重新去给你绣。”说着,宋殃拿着衣裳就要走出门。 她是真不懂? 裴书卿压低声线,朝着她开口:“你可知,里衣不是能随便给人绣的。” 对!她给裴书卿绣制的是一件里衣。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绣。 宋殃脚步一顿,回眸看向裴书卿时,眼底满是无辜,“我从小便是孤女,没人告诉我这些,长公子,这有什么深意吗?” 无辜,可怜在她脸上淋漓尽致。 裴书卿眉峰往下压了压,脚步一迈靠近她,“你当真不知。” “不知。”她摇头,眼底还带着几分疑惑,逼问,“长公子,给人绣里衣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告诉我,我日后才能避免。” 靠近后,宋殃脸上的神情更是一览无遗。 是说她演得好呢? 还是真的蠢笨不知道? 第一卷 第15章 夫妻才可 “孤女?”裴书卿嗓音淡淡,眯眼问。 即便是,那也不会什么都不懂。 “长公子若是怀疑我,那还我便是,只是可惜这布料,天气转凉,也不知长公子可否再等等。”宋殃怎会不知晓他在想什么,便即刻摆出被怀疑失望伤心的模样。 她甚至伸手想要去抢回那件里衣。 是裴书卿想多了? 平常的里衣,大多只是裁缝做好送来,倒是暖和,却与有些不一样。 料子便是宋殃去挑选的,比以往的都要舒适不少,且不说还是双层,里衣外面衣摆上用丝线随意勾勒了些许纹路,不是很显眼,与里衣形成莫名的强大适配感。 穿着舒适,也没以往那般过于单调。 能看出些许用心。 “唯有亲近之人,才可绣制,你当真不知?”裴书卿身上的压迫感少了些许,语气低沉。 宋殃漂亮勾人的眸子盯着他,“多么亲近才能绣制?我与长公子这般不可以吗?” 她露出几分天然的纯真感。 “是夫妻才可。” 话刚落下,宋殃眼底立即浮现几抹惊慌。 她小手紧攥着衣摆,小脸还泛着几分白:“抱歉长公子,此事我当真不知。” 能演到这个程度,世间难有几人。 裴书卿指尖摩挲了下衣裳,薄唇轻启,“不知者无罪,下次这些便让那些裁缝做好送过来便是。” “好的,多谢长公子。”宋殃微微点头,随后怯生生开口,“那长公子要不要看看是否合身,若是不合身,我送去裁缝调调。” “嗯。” 他转身,去往旁边屏风处,随即传来道声音,“出去。” “是。”宋殃转身,低眸一笑走出屋子。 她绕到旁边窗前,目光落在屏风上。 虽说人看不清楚,但那脱衣的身影若是细细看,便能看出几分。 颀长的身影,动作还带着几分优雅高贵。 “我还以为这次要出事呢!”其实宋殃只是想赌一把。 里衣向来都是妻子才能绣给丈夫,她当然知晓,只是她就是想试探看看裴书卿会如何,没想到他居然放过宋殃。 不会是因为宋殃露出无辜惊慌神情。 而是看到那件里衣是尽心尽力绣制的,贴身又暖和,上面的纹路宋殃没有用苏绣手法,而是常见的绣制随意勾勒。 对事事认真,才会令裴书卿动容? 她明白了。 屏风里面的人影微动,裴书卿走出来。 之前宋殃给他量过尺寸,里衣很贴合他的身子,而他的肩膀很宽,腰腹却又很细,若隐若现中,宋殃还能看到那肌肉线条。 平日里裴书卿会锻炼身子吗? 这身材看起来半分不输裴颂安,只是裴书卿喜爱素衣,身上更多的是清冷疏离感,便让人忽视他不输裴颂安的那些肌肉。 但看太多,会被发现。 看了一眼后宋殃便走。 裴书卿似察觉到什么,往窗边看去,却什么都未曾看到。 是他多疑了? 宋殃站在屋门前,很快里面便传来道声音,“衣裳合身,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长公子。”她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转身离开。 日后裴书卿会一直穿着这衣裳。 这可是她亲手做的。 不管怎么说,这关系定是拉进。 只是裴书卿对她还是有些冷冷的,得再加把劲了。 —— 苏绣太累了,宋殃想偷懒,便用普通绣工绣制了几件衣裳。 普通的衣裳绣制也并非那么简单,一连好几天,宋殃都在院子内绣着衣裳,等绣好后送去裴颂安的屋内,至于裴书卿的还要等等。 当初裴书卿说要让她绣跟给裴老太太手帕上的绣工,那她日后便要多熬几个夜了。 只是她那双眼有些熬得乌青。 她未曾管那片乌青,把绣制好的其中一件衣裳送去给了裴老太太。 裴老太太瞧见那衣裳,便让丫鬟给她换上。 即便是普通的绣工,也比府内那些绣娘的绣工要好得多,衣裳上的那些花纹好看得紧,裴老太太更是喜笑颜开。 “殃殃,你倒是手巧得很啊。”裴老太太握住宋殃的手,满目都是笑。 宋殃乖巧地笑了笑,“奶奶您喜欢便好。” “喜欢,只是你这孩子这几日熬坏了吧?你看看你这眼下,等会跟厨房说一声,让他们给你做点好的。”裴老太太看着她眼下的乌青,自然是心疼的。 “没事的,这是我自愿的,只要奶奶您喜欢。”宋殃的一字一句,都彰显着乖巧。 裴老太太是府内最大的。 她自然要讨好,也更方便。 “颂安带着你回来,当真是件好事啊……”裴老太太拉着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感叹声。 进来的柳云姝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心有不爽,也只能给裴老太太行礼。 宋殃也给她行礼。 “你们都坐下。”裴老太太朝着她们摆摆手,脸上是堆起来的笑,“云姝,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奶奶您有什么吩咐?”柳云姝见裴老太太这般喜欢宋殃,心里颇为不爽,却又不得不压住内心那股火。 只是,裴老太太这话,让她心感不妙。 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裴老太太握着宋殃的手更紧了,“我想着殃殃这孩子能绣衣裳,听闻也安排了书卿跟公主幽会之事,倒是很难干,不如你把府内账务上的事情,也交给殃殃如何?” 表面上,柳云姝是主母。 但很多事情裴老太太可以直接决定。 账务是裴府的命脉。 比起府内的其他事情,这个更为重要。 柳云姝闻言更是大惊,差点离座,手紧紧抓着旁边桌角把怒火压下去,“奶奶,府内的账务本就应当是主母来做,怎能交给一个未过门的女子,且即便日后她入了裴府的门,也不过是个妾室。” 妾,敢跟主母抢? 旁边的宋殃也是震惊,“奶奶,这恐怕不太好。” 这么大的重任给她,是为何? 不过是做了件衣裳。 她虽想讨好,但没想过会到此等地步。 “我给殃殃自是有道理,这事便这么定了,等会你把负责账务的牌子交给殃殃便是。”裴老太太倒也不愿意解释,语气多了几分命令口吻。 屋内陡然陷入一阵安静。 宋殃不解,更能察觉到柳云姝朝她打来的怒火。 最初给手镯子就令柳云姝不爽。 先前给宋殃的那两件事倒也不算大,可这下把裴府账务的事交到她手中,又是为何? 第一卷 第16章 任何人任何东西都可以利用 半晌后,柳云姝从椅子上起身,朝着裴老太太低身,咬着牙一字一句从唇间迸出,“是,我马上把牌子带来。” “带殃殃一起去吧。”裴老太太开口。 宋殃有些不解,但也只得跟着柳云姝离开。 屋内,裴老太太身子靠在椅子上,长叹口气。 旁边嬷嬷看着这情形许久,走上前问:“老太太,账务可是大事,您当真要把这事交给那个宋殃吗?” 即便只是要制衡,未免太过了点? “账务上的问题,若是宋殃能处理便处理,若是不处理的话……那她我可没打算让她留在裴府内。”裴老太太手划过衣裳,布满皱纹的手感受着上面那些凸起的纹路。 衣裳是好看的。 可是心却不一定。 她看过太多,也知晓太多。 “您是觉得他居心不良?”嬷嬷有些诧异,她也是见过很多世面的人,倒是没看出来宋殃是有心机之人。 裴老太太勾唇,缓缓说着:“我只不想让裴府出现半点问题,若是她的心是善的,能处理好那些事也就罢了,若是恶,那我便也留不得了。” “若是能处理,老太太您打算真的把账务的事交给她?”嬷嬷疑惑。 “先看看她如何做。” “……” 宋殃来府内,最猜不透的便是裴老太太的心思。 跟着柳云姝的步伐,她思来想去都没想到裴老太太让她接手府内账务时的缘由。 当柳云姝把那块牌子递给宋殃时,宋殃才稍稍反应。 她接过,朝着柳云姝道:“多谢夫人。” “别谢我,若是你不处理好账务上,这些东西还是会轮到我手中。”柳云姝目光盯着那块牌子,似乎要盯穿。 宋殃却把牌子收好,随后朝着柳云姝一笑,“我定会好好处理。” “最好是。”她眯了眯眼,语气更是不爽。 “那夫人,我先告退了。” 柳云姝未曾应声,但宋殃已然离去。 一阵风袭来,柳云姝拳头紧握,愤恨目光盯着宋殃消失的地方,转身朝着院子外头走去。 银蝶瞧见她小跑着追上去,“夫人,您去哪?” “别跟过来!”柳云姝回眸狠狠瞪了她一眼,像是在发泄内心的情绪。 银蝶脚步一顿,被她那眼神吓到了。 今日夫人的脾气更不好。 还是莫要招惹。 只是她又要去何处? 是常常要去的地方? —— 深夜。 宋殃在屋内绣制着衣裳。 烛光印着她的脸,她的桌子上点着好几盏蜡烛,丝线太过细,宋殃必须要仔仔细细地绣才好。 正绣着时,门外走进来一人,朝着宋殃开口:“表姑娘,夫人来找你了。” “找我?”宋殃未停手,有些疑惑。 “是,似乎还带了酒来,您今夜怕是绣不完了。”丫鬟朝着她说着。 此丫鬟是裴颂安专门给她挑来的,名为春莺。 来府内的这几日,春莺是很贴心的,只是宋殃不会跟她知心知底,府内的事情会与她说说,假意与她交好点,春莺也是很贴心地照顾她。 她生得乖巧,跟宋殃比,倒是真正意义的乖巧懂事。 “白日里才跟我发狠,晚上带酒来,来者不善。”宋殃放下银针,目光看向春莺,“二公子是不是还未回?” “是的,这几日二公子都在要宫内跟皇上谈事情。”春莺微微点头。 宋殃起身,目光看向外面高挂在空中的月亮,“老夫人这个时辰也歇了。” “是。” 虽说不知宋殃在想什么,春莺只是一一点头。 宋殃低眸一笑,但转瞬即逝握住她的手,情真意切,“春莺,我不想出事。” “表姑娘,您怎么会出事呢?”春莺那张脸上写满了疑惑,对上宋殃那双沾染着害怕的神情,惊呼出声后连忙压低声音,“表姑娘,您是说夫人会对您?” “你应当也知晓,今日老夫人让我处理府内账务的事情,她定然是不高兴的。”宋殃叹口气,无奈说着。 她露出并不想接受,可是却是老夫人安排的不得不应下的神情。 见状,春莺也心疼。 当初被送来照顾宋殃,宋殃便身形瘦小,还是孤女,很是可怜,她也心疼这般的女子。 没有靠山与背景是很难的。 “你放心表姑娘,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语罢,春莺又有些为难,“若是夫人真的对你做什么,我会保护你的。” 倒是一个傻丫鬟。 宋殃不由得笑了,朝着她说着,“春莺,我怎舍得让你保护我?” “可——”她是丫鬟,自然是要保护主子。 “等会真出事,你便去找长公子吧。”这才是宋殃真正的目的。 柳云姝来肯定不安好心,那宋殃就利用。 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任何人任何东西都可以利用。 春莺恍然,“对,府内还有大少爷在呢!只是大少爷会来吗?” “你去便是。” “好。” 话刚落下,门外已经传来敲门声。 宋殃拍了拍身子,走到门口,打开门笑盈盈看向眼前人,“夫人您怎么来了?” “白日里我是一时间没接受,所以对你生了气,此刻是特意为你赔罪来的。”柳云姝眼底带着几分歉意看着宋殃。 在演。 且太明显。 宋殃不拆穿,朝着她笑了笑,“我怎么会怪罪夫人呢?” “我还带了酒来,你我不如饮几杯?”柳云姝抬了抬手,示意她带来的好酒。 “夫人,我不会喝酒。”宋殃脸上露出几分为难。 柳云姝却笑意更浓,“多喝喝便会了。” 她拉着宋殃从屋内出来,坐在院子内的凳子上。 不会喝酒便对了。 这事,她还查过,说是当初裴颂安带她回来时兴致上头宋殃喝了几杯酒,便倒了。 而屋内的春莺也很是担心,也小心翼翼上前,却被柳云姝呵斥,“你去院子外头去,莫要打扰我们二人的兴致。” “是。”春莺被惊到,立即小碎步去往院门口。 她时不时盯着柳云姝跟宋殃,担忧出事。 只是她不知晓的是,院子的另外一头,一道身影悄然入了屋内。 第一卷 第17章 失了清白,你如何继续勾引裴书卿? 酒过三巡后,宋殃倒在桌子上。 “宋姑娘?”柳云姝抓着她的胳膊,轻轻推搡下喊了声。 宋殃没动静。 她又看了眼院子外,春莺的身影也不知在何处。 好时机。 柳云姝把宋殃醉酒的身子从椅子上扛起来,在扛起的瞬间,稍稍皱眉,“平日里倒是弱不禁风惹人怜的样,倒是有些重。” 为了计划,柳云姝咬牙带着宋殃去往屋内。 把宋殃扔在床榻上,柳云姝轻喘口气,目光落在屋内暗处,“你可以出来了。” “夫人。”一男子上前,朝着他稍稍行礼。 “动手吧,尽快些。”柳云姝那愤恨目光划过宋殃脸庞,转身走出屋子。 她今日来自然不是真的来给宋殃赔礼的。 没想到三言两语柳云姝便能哄骗她让她喝酒,明明不会喝酒,却硬生生被柳云姝灌了好几杯没了意识。 “呵,我还以为你多么厉害,如此看来不过尔尔。”柳云姝站在门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失了清白,你如何继续勾引裴书卿?怕是裴颂安也会嫌弃你。” 她心里在盘算着。 脑中已经有了宋殃失了清白,衣衫褴褛趴在床榻边,泪眼婆娑好不可怜地祈求裴颂安亦或者裴书卿,但二人都嫌弃她,最后宋殃被赶出裴府的画面。 当真是爽快! 屋内。 宋殃肌肤白里透红,喝了酒的她呼吸间还带着醉人的芳香,身子软软地倒在床榻上,与周遭的桃色帷帐相映衬,让床榻边的男子多了几分口干舌燥感。 他没发现的是,宋殃的身子似乎在动。 很微小的动静。 “也不知你这小女子怎么得罪了夫人,但我这也是没法子,你且忍忍,我会尽快的。”他坐在榻边,纤细冰凉的手指贴在宋殃的小脸上。 平日里,宋殃都会保养身子。 要想计划成功,身体是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男子的手往下滑,手指勾了勾宋殃衣裳。 似乎是因为那股冰凉感,让宋殃惊醒过来,瞥见眼前人,惊愕:“长公子?” 而后,又察觉不对,“你不是长公子,你是何人?” 醒来的缘由,是因为没摸到东西。 虽说裴颂安会护着她,但她不信任何人,只信自身,每日睡前会在床榻下放着一把剪刀,若是出事她还能有动手之力。 毕竟她不能全托付春莺能把裴书卿找来。 剪刀好像不在这一边。 在另一头。 醒来的缘由是她想去另一头拿剪刀。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身子朝着她靠近,嗓音低沉,“你无需管我是何人,今日,我与你便要欢好。” “不要!不要……!”宋殃小脸满是慌张与畏惧,疯狂后退。 但怎么退,都没办法到她想去的地方。 男人的身子越发靠近,而他那张脸宋殃也看得十分清晰。 那是一张跟裴书卿有着七八分相似的一张脸,眼尾处点缀着一颗过于妖冶的红痣,身上还有过于呛鼻的香粉味,衣裳更是花花绿绿的极为张扬。 “你就把我当你们的二公子,我不是跟他像吗?”他手落在宋殃身上,嘴角带着笑。 宋殃打掉他的手,疯狂往另外一边蜷缩,“若是此事被裴府人知晓,定不会饶了你。” “无碍,反正到时候你已经失身了。”话落下,他手猛地伸到宋殃跟前,“嘶拉”一声扯掉她身上那单薄衣裳。 没想到柳云姝来这一手。 龌龊至极! 但现在没空想那么多,宋殃得想法子赶紧逃。 在男人再次想要扑过来时,宋殃看准时间朝着床榻的另一边跑去。 但一只冰凉的手陡然抓住她的脚踝,在宋殃惊慌时,整个人被带回床榻上,而后男人的身子朝着她压过来。 “柳云姝给你多少好处?我给你更多。”宋殃咬着牙,想要拖一拖。 春莺肯定知晓出事去找裴书卿。 也不知裴书卿会不会来。 若是不来,宋殃也难以对付这男子。 嘶啦! 身上的布料又被撕扯下来,男人的气息落下,“但是我更喜欢姑娘这身子,放心,我从未碰过其他女子,你是第一人,我也会让姑娘舒舒服服的。” “别……” 宋殃手摸了摸床榻另一边。 她看着男子眼底迸发而出的欲望,吃力地摸着床榻下的剪刀。 当摸到那股冰凉时,宋殃心喜。 砰! 门却在此刻被踹开。 随即,身上的男子被扔到一旁,那股沉重感消失。 得救了。 宋殃松了手,在看到裴书卿的那瞬间,便从床上起身捂着身子,眼角的泪水决堤,嗓音沙哑委屈,“长公子,你可算来了。” “他不是裴府人。”裴书卿看到男子身上的打扮,眸子冷下去,“你是何人?为何在裴府?” 跟着裴书卿过来的还有春莺,她把宋殃从床榻上扶起来,语气带着关切,“表小姐,你可还好?” “幸好长公子来得及时,春莺,你能去给我烧点热水吗?我想暖暖身子。”她颤抖着身子,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惊吓回过神来。 春莺看了眼裴书卿,微微点头,“好。” 反正裴书卿在此处,不会出事。 幸好她看着柳云姝一直灌着宋殃觉得不妙去找裴书卿。 只是裴书卿见她来面色冷然,若不是春莺一直苦苦哀求,裴书卿无奈才来,怕是宋殃真的会出事。 春莺走后,关上门。 “这人还跟长公子你有几分相似,长公子不觉得奇妙吗?”宋殃走到裴书卿跟前,却又好似发现衣裳有些破烂,不少肌肤外露。 这是方才那男子弄的。 她低着头,想要整理,但是这衣裳有些破烂。 娇嫩沾染着粉红的肌肤裸露在外,只是一眼便令人沉醉,再加上她那略有些慌乱的动作,时不时另外一处夺人眼球的肌肤会暴露在外,而她浑然不觉。 一件带着男子体温的衣裳披在宋殃身上,低沉嗓音随之落下,“先穿好衣裳,我在此,无人会动你。” 这句话,像是戳中宋殃的心口处。 她身子往裴书卿身上一靠,带着哭腔的声音随之传来,“谢谢长公子,从小到大,我都没被人护着过,若是你再晚些,怕是我真的遭遇不测了,若是我真的没了清白,日后如何嫁人?” 在她靠近的瞬间,裴书卿是想推开的。 但在听到宋殃悲伤的控诉中,他莫名没阻止。 裴书卿只是把她瘦小肩膀上的衣裳拉了拉,薄唇轻启,“这里是裴府。” 言外之意,没人会在裴府内放肆。 第一卷 第18章 跟裴书卿很像的男子 “你究竟是何人?”裴书卿的目光再次落在男子身上。 他的注意力,却又在宋殃身上。 瘦小的身躯在颤抖,似在害怕,他此刻自然是无法推开宋殃。 男子低着头,嗓音沉沉:“不过是路过罢了。” “路过?路到裴府来?我看你倒是胆子很大。”裴书卿冷着脸,一字字砸在男子的身上。 对外,裴书卿即便不会武,但是却是很受皇上器重的大臣,再加上他身上打下的强大压迫,无人敢反抗。 男子还是不语。 见状,裴书卿面色更为不爽,“若是不愿说,你怕是也没命活下去。” “裴丞相难道要用权势压人吗?”男子挺直背脊,倒是不卑不亢。 极为相似的两张脸。 宋殃看到时震惊,此刻说出这番话倒是极为不协调。 怎么会这么像呢? “于理,你意图对裴府内的表姑娘不轨,且不说她还是裴将军的心上人,你觉着他会放过你不成?”裴书卿压低嗓音,威胁满满。 人人知晓,裴颂安当街杀人。 杀眼前人更是不在话下。 男子身子微微一颤,立即朝着裴书卿低头:“我当真是路过,只是今日是柳夫人寻我,让我来府上的。” 对不住了。 他不得不出卖掉柳云姝。 如今的他还不能死。 “柳云姝?”裴书卿冷眯眼。 “是,是她喊我来的。”男子现在弓着身子,跟方才那样子截然不同。 果然人还是会屈服于淫威之下。 方才他还跟裴府外面的大部分人一样,不过他是柳云姝带来,在裴府内居然还敢对裴书卿这般说话,想必也是个人物吧。 “叫柳云姝来。”裴书卿朝着外头喊了声。 “是。” 夜色中,一道身影飞快离去。 宋殃看着那黑影,内心感叹,裴书卿似乎也有某些势力。 不过很快,柳云姝便被带了过来。 “兄长找我可有事?”柳云姝走进来,俨然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样。 裴书卿目光从她身上落在旁边男子身上,“你带来的?” “什么?” “他说是你带来的。”裴书卿言简意赅。 柳云姝狠狠瞪了眼那男子。 没用的东西。 方才她瞧着有些不太对劲,便先走了,却没想到那离去的春莺居然是去找裴书卿,幸好她跑得快,快要院子的时候瞧见裴书卿的人,假惺惺说了句赏月,便被带过来。 计划被坏,她很是不爽。 她从裴书卿目光上挪开,又瞧见宋殃瑟缩在裴书卿怀中,更为不爽。 “此人是我在京城内一艺馆内发现的,名为忆京,我瞧着他与兄长有几分相像,便让他来府上问问话,没想到此男子生了这我窝囊心思,居然对表姑娘起了歹念!”柳云姝说完,还朝着忆京踹了一脚过去。 艺馆? 京中的确有一家艺馆,表面上里面的人表演着歌舞曲子,实则是一家男子青楼,又不少女子还很喜欢去玩乐。 宋殃从裴书卿怀中探出一个脑袋,疑惑,“方才夫人不是与我饮酒?” “是啊,我瞧着你不是喝酒了吗?便扶着你回屋休息便离开了,没想到差点出事,妹妹可好?让我悄悄吧。”说着,柳云姝伸手想要把宋殃从裴书卿怀中拽出来。 这个小贱人! 是不是在裴书卿怀中待太久了? 宋殃立即往裴书卿怀里瑟缩,眼角泛着泪光,“长公子,我还是有些心慌。” “弟妹还是先说说此人,你为何去艺馆?”裴书卿冷眯眼,那双森冷眸光似乎能盯穿柳云姝身子。 裴柳两家世交。 柳云姝从小便与裴府两兄弟交好,莫要说去艺馆了,琴棋书画她样样不通,更别提那是众人皆知的男子青楼。 “那日我路过,只是看了眼,便见他在里面跳舞。”柳云姝靠近裴书卿,那双眼中多了几分别样的神色,“难道长公子不好奇为何此人跟你很像吗?” “倒也不算稀奇。”只是面容相像罢了。 柳云姝的手都在趁这个机会拽了拽宋殃。 宋殃却定在那里,怎么都拽不开。 “今日之事是我的过错,是我让人带他回府,我只是想问问清楚罢了,担心会对裴府有什么影响,却没想到出了这等事,还希望宋姑娘能原谅我。”柳云姝搬出之前出现在宋殃院子门口的那副面孔。 假惺惺的要命。 但话已至此,宋殃也得装装大方,“既然是夫人的无心之过,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方才吓到我了,长公子,今日我怕是睡不着了。” 她最后几句怯生生的话,委屈又可怜的。 柳云姝内心却在咒骂—— 贱人! 装模作样讨得裴颂安喜欢,还来勾搭裴书卿。 是想让他们都喜欢,然后再得意吗? “我会安排更多的护卫来护着你的,兄长夜里来处理事也累了吧?早些休息,我会把此男子的事情处理掉的。”柳云姝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变得僵硬。 “你打算如何处置?”裴书卿冷冷开口。 柳云姝一怔,没想到他会追问。 他是在给宋殃讨回公道吗? 念及此,柳云姝心中不满更甚,却又不得不开口:“你说应当如何处置?” 青楼男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裴书卿想半晌也未曾言语,只得抬手,“你自行处理好。” “好。” 柳云姝微微点头,想走,却又看着宋殃还未从裴书卿怀里出来更是恼火。 怎么这般厚脸皮? 但此刻,柳云姝是无法待下去了。 她脚步一动,外面风风火火便走进来一人,“殃殃!殃殃!” 宋殃听到声还未看过去,身子便先被推出去。 她踉跄几步后才站在裴颂安跟前,眼尾下拉,委屈感更重,“二公子,我已经无碍了。” “殃殃莫要哭,告诉我,这是出了何事?”裴颂安看到她这可怜的样子,内心的心疼立即涌上来。 想要抱住,但是宋殃说未成亲不能过多接触,他抬手却又只能放下。 宋殃抬手轻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没事,夫人已经处理好了。” “有人要猥亵她。”淡淡的声音落下。 是裴书卿。 语罢,裴书卿还冷冷扔下一句,“你自己的女子,在身边都护不好?” 字字句句似乎都在说,裴颂安连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 裴颂安为了让宋殃日后的日子好过些,还让裴书卿护着。 如今他还未离开,宋殃便出了大事。 裴颂安拳头紧握,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怒吼:“是谁?!谁这般大胆?!” “他。”宋殃颤抖着手指,指了指那里的忆京。 裴颂安看到忆京时,柳云姝却挡在他跟前,“此事是我的过错,是我太过疏忽,我会处理。” 第一卷 第19章 不清白你还喜欢她吗? “你的疏忽?你一时疏忽差点让殃殃出事,若是她真的出事,你又如何负责?”裴颂安面色铁青,质问柳云姝。 她嫁入裴府,裴颂安从未这般对她。 即便是不喜欢,也只是冷着脸,哪有对她大吼大叫的时候? 柳云姝心中更为不爽,沉着脸一字一句问:“那我问你,如果宋殃方才真的失身,你还会要她吗?” “我——”这一问,倒是叫裴颂安怔然。 宋殃失身吗? 他喜欢宋殃,也知晓如果当真失身,那宋殃便是不清白了。 女子没出嫁便不清白,会被人唾弃。 “裴颂安,你怎么不说?若是宋殃不清白你还喜欢她吗?还会娶她吗?”柳云姝见抓住了机会,疯狂追问。 可是如今宋殃没有。 是裴书卿及时赶到,才避免事情发生。 裴颂安喉咙多了几分沙哑,“柳云姝,你莫要在这里狡辩,是你的疏忽,你的过错,你应当自惭形愧才是,居然敢问我。” “你还是看看宋殃。”柳云姝伸手拽过忆京的身子,朝着外头走去。 她脚步很快,裴颂安也没注意那人的模样。 裴颂安的注意力在宋殃身上,方才他没说,内心还犹豫挣扎,甚至在情形宋殃没有因为此事失身。 “殃殃,即便你失身,我也不会抛弃你。”裴颂安脚步一迈靠近宋殃。 宋殃却露出神伤的模样,因他的靠近还退后了下,“我知晓清白之身很重要,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二公子的心情。” 理解归理解,但还是露出一副难过痛心的样子。 没有直接否认可不就是犹豫,便意味着若是宋殃失身,他也有可怜不要宋殃? 只是此刻宋殃还未失身。 “殃殃,不会的,即便你当真失身,我也不会让你独自一人的。”裴颂安急得很,但是却又不敢触碰宋殃。 此刻宋殃肯定更不希望他碰她。 发生了这样的事,裴颂安方才还说错了话。 有罪! 他太有罪了! “二公子,天色不早了,你刚才宫内回来也很累了,快些休息吧。”宋殃抬手,指尖擦过眼角的泪珠,话语间还有难受的沙哑。 裴颂安还想说什么,裴书卿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她很难受,让她先休息吧。” “那好,我会安排更多的护卫前来护着你,今日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裴颂安语气压低,眼底爆发一股火。 宋殃没回。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离开。 裴颂安想到方才的事情便恼火,“没想到柳云姝还给我下套,这下可好,殃殃怕是要生气难受一阵子了。” 他烦躁不爽,都怪柳云姝。 裴书卿目光往后瞥了眼,薄唇轻启,“若是今日出事……” 话还未说完,裴颂安便打断他的话,嗓音沉沉,“哥,我很喜欢殃殃,即便她真的失身,我也不会抛弃她的。” “当真?”裴书卿开口。 “……是。” 他有些底气不足。 在这世道,不清白的身子一旦被人知晓便是唾骂,觉得女子不知检点。 裴书卿却很清楚裴颂安心中在想什么,缓缓道:“你还会娶她吗?” “……” 他沉默。 无声地回答方才裴书卿的话。 “带她回家,闹这般大的动静,我当真以为你很喜欢她。”最初,裴书卿便不喜欢裴颂安闹的这一出。 这也便罢了。 方才真出事,他还不想娶宋殃了。 裴颂安拳头紧握,嗓音带着沙哑,“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让宋殃遭遇这等事,哥,你也要替我好好护着她。” 这次,裴书卿没有犹豫,只是淡淡“嗯”了声。 “在家里,我最信的便是你,当初若不是你在朝堂上的那一言,我便不会有今日,谢谢你哥。”裴颂安对裴书卿,有极大的信任。 这世上谁都会背叛。 但裴书卿不会。 因为当初是裴书卿把他推上将军的位置,让裴颂安能有战沙场的机会。 裴书卿敛眸,开口:“那是你想坐的位置。” “是。” 为了裴颂安,当初裴书卿举步维艰,在官场上吃了不少苦头,甚至有次还被几个臣子上报,裴书卿被关入大牢差点活不过来,再后来沉冤的雪,裴书卿一步步坐到丞相的位置上。 裴书卿抬眸望着天色,“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好。” 两人一前一后离去,而春莺已经把热水送到宋殃屋内。 宋殃换了身衣裳,把裴书卿的衣裳放在一旁,接过春莺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身子也在顷刻间暖和起来。 “表姑娘你没事了吧?”春莺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事了。” 相反,宋殃心情还不错。 就是差点发生意外。 即便裴书卿不来,剪刀也会刺在忆京身上,她是正当反抗,来了也能拉进点跟裴书卿的关系。 至少方才她靠近裴书卿没被推开。 同情也好,心疼也罢。 有进展便可。 只可惜还没让裴书卿很喜欢她,只是追问柳云姝一两句,若是他跟裴颂安一样的反应,宋殃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你差点被那个……而且我还听到二公子那样说。”春莺很心疼宋殃的遭遇。 差点被威胁。 裴颂安喜欢宋殃府内人尽皆知,却在方才犹豫,可不是伤了宋殃的心? “我这不是没事?好了,天色不早你也休息吧。”宋殃把碗递给春莺,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春莺接过碗,一步三回头。 她看到宋殃脸上的一抹笑了。 是难过的笑吗? 表姑娘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有个依靠,还被伤了心。 春莺不知晓的是宋殃压根不在乎,反而躺在榻上休息。 另一边。 忆京被柳云姝带回屋内。 走进屋内,柳云姝“砰”的一声关上门,不悦的目光沾染着火焰,“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居然被发现了。” 虽说是因为春莺,但现在柳云姝越想越恼火。 幸好她先发制人呛了裴颂安,否则还不知道裴颂安又要她做什么。 “云姝。”他压低嗓音,靠近柳云姝,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烛光映照下,他眼尾的红痣更为妖娆迷人。 柳云姝甩开他的手,狠狠抓住他的脸颊,冰凉的指尖用力摩挲着那颗红痣,“忆京,你真的跟他很像。” 那双看着忆京的双眸中,似乎还有些痴迷。 “消消火,让我好好伺候你。”忆京握住她的手,脸蹭了蹭她的手,模样有些贪婪地看着她。 他很勾人。 艺馆里面他最出色,那含情的双眼让人沉醉其中。 柳云姝手却紧紧抓住他的脸,眸子陡然冷下去,“可你不是他。” “……” 第一卷 第20章 攻略不成,宋殃会死 马上便是乞巧节。 这一日,女子们大多会用心绣制好荷包帕子之类的送给心仪男子,表达心意。 街上也更是热闹,男男女女争相约会走在一起,内心也会计划着如何与对方告白,也会小心翼翼试探对方的心思。 美好的日子,她要想法子借此机会增进跟裴书卿的关系。 宋殃一筹莫展时,春莺慌慌张张跑来,“表姑娘,公主来找你了!” “公主?”宋殃疑惑,但也起身去见清苓。 上次之后宋殃便没有再见过清苓。 她还以为清苓是放弃了,今日前来,看来并非放弃。 上次清苓对她的敌意她当然看到,即便对方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宋殃也并没打算放弃,而这次她想着或者能否再利用利用。 宋殃可不是善人。 更何况公主对她充满敌意。 —— 宋殃到清苓跟前,朝着她微微行礼,“见过公主。” “今日前来,是希望你在乞巧节时让裴丞相去往相会桥上,这是本公主给你的机会,若是你不照搬或者耍心思,本公主可饶不了你!”清苓可是自降身段,也是为了征服裴书卿而来的。 这几日她想得很清楚。 她是不会允许裴书卿跟这样的女子在一起,但直接找裴书卿,他肯定不会答应她,毕竟这样的事情她尝试过很多次。 一次次失败。 上次还是宋殃处理,她才有机会跟裴书卿相处。 即便再不满宋殃,她还是要利用。 只要她跟裴书卿在一起,那宋殃便没了利用价值,她会赶走宋殃。 “这等小事,公主让人传信便是,何须过来?”宋殃听到这话,抬眸一笑,倒是很贴心的提醒了句。 清苓脚步一迈靠近她,眼底闪过一抹冷意,“本公主来当然是还要警告你一句,莫要肖想不该想的人。” “公主这话,我不懂。”宋殃无辜看着她。 “你懂,宋殃,本公主想要的东西,不会让任何人夺走。”清苓觉得她在装,压低声音再次的威胁了句。 清苓的威胁是无用的。 如果攻略不成,宋殃会死,还怕这? 回应清苓的是宋殃淡淡的笑容,“这京城之中,公主想要什么自然能得到。” “你最好是明白。”清苓觉得她在糊弄。 但那些话,清苓必会告诉宋殃。 她查过,宋殃不过孤女。 最多裴府护着她,但在京城内,除了皇帝太后以及皇后,没人敢忤逆清苓,即便是如今的裴府。 宋殃笑了声,不语。 话已经带到,清苓拂袖大步离去。 现如今多了个清苓,她的计划怕是要重新想想。 想着,宋殃走出屋子。 刚走出去,她便撞到一人。 她猛地后退,耳畔传来熟悉嗓音,“殃殃,你今日可还生气?” “二公子?”宋殃诧异看向他。 裴颂安眼底满是愧疚不安,“我知晓昨日我的回答让你伤心,若是你真的出事,我只会怪罪是我没护好你,都是我的错,也不会让任何人知晓这件事,我……我也会娶你。” 最后那句话,似有心虚。 宋殃并不生气。 她不过是利用裴颂安罢了。 “二公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思,所以我不怪你。”她日后还要利用裴颂安,至少在裴书卿喜欢上她之前要假装跟裴颂安关系很好。 若是跟裴颂安闹不愉快,日后裴颂安离开,她怎么找裴书卿保护她? 昨日若是不伤心难受,未免太假了。 “当真?”裴颂安震惊。 “嗯,更何况如今我并未失身,我们为何因那些未曾发生的事情生了嫌隙?”宋殃露出十分得体的笑容。 实则内心冷淡。 不喜欢,自然那也不会生气。 裴颂安兴奋想要抱住她,但却只是转身拍了拍墙壁,“太好了,殃殃不生气。” “……” 拍了两下后,裴颂安转身看向宋殃,“明日我要跟柳云姝一同去街上,若是跟你……怕是要被人说三道四,对柳家不好,奶奶会生气。” “无碍。”宋殃很是贴心。 “你明日跟兄长去街上吧,不过方才我瞧着公主来了,她是不是对你不好?”刚才他没看到太多,只觉着清苓看向宋殃的眼神不好。 似乎充满敌意。 宋殃勾唇一笑,朝着他道:“我与长公子平日里近了点,她有些生气。” “是我让你跟哥亲近点,再者,她还未嫁入裴家呢,且我虽说想让哥娶一人,但那人可不能是公主,那这府内的日子可不好过。”裴颂安脑海中已经在想清苓嫁进来的场面了。 她本就刁蛮任性。 皇上宠着。 其他女子也就罢了,公主是打不得骂不得,惹事还只能忍气吞声。 “那是公主的命令,我也无法违抗。”宋殃无奈。 “倒是委屈了殃殃,等我出去打仗德胜归来,定会娶你,日后你便是我的人,无人会欺负你。”裴颂安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 “好。”宋殃微微点头。 出征回来,少则三个月,多则好几年。 宋殃得趁着裴颂安出征那段时间彻底攻略裴书卿,全身而退。 随后,裴颂安也离开。 宋殃也回了院内。 乞巧节就在第二日,宋殃收拾了下,穿着一袭粉蓝衣裳,衣裳的纹路不多偏素,头顶的只是简单的戴了个簪子。 她去往的是裴书卿所在的院子内。 在过去时,柳云姝正巧要与裴颂安一并出去。 柳云姝见她去找裴书卿,恼火得很,恨不得冲过去。 “与我一起,还在想什么?”裴颂安淡淡的声音落下,还有几分嘲讽。 闻言,柳云姝抬眸对上他那双冷漠的双眼,嗤笑,“裴颂安,宋殃要是勾搭上你哥,我看你怎么办。” “殃殃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坚信宋殃。 “呵!你瞧着看吧!” 那个小贱人肯定是借着裴颂安接近裴书卿。 到时候宋殃真跟裴书卿在一起了,看裴颂安会不会痛苦死…… 第一卷 第21章 愚蠢又可笑 苏映雪本以为会有一阵狂风暴雨,但男人却刹那间把沉沉的乌云给收了。 片刻后,三人已经来到一扇厂房侧面的窗口处,白欣研与秦岩对视了眼,默契地举枪,同时起身,对向窗内。 许坏一怔,貌似肖诗雨还真算不上花痴。太优越的出身,她好像还真没把别人看在眼里,看来还是他魅力大呀。 “你似乎和他一样能够预先知道我攻击的来势?”浓眉青年此刻却是停下了攻击向着蒙奇问道。心中的狐狸他想得到真证实。 在这四位天级忍者成为了历史之后,整个岛国就再也没有一个忍者能达到天级忍者的境界。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面对蒋秦天那阴冷的目光,徐建第一个反应过来,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我回头看看吴均的时候,发现他也抱着手臂,很明显,他应该也感受到了房间里面的阴气了。 他怎么能想得到,把杰森-肖的外貌毁掉,不留下整容的证据,林飞还能从嘴巴里面找出破绽来!? “夫人……那个,我们接下来怎么做?”等了足足十几分钟,见凯瑟琳夫人依旧站在原地出了神,汤姆不由出声提醒。 “出去!”水伊人从牙缝里挤出两字,盯着大牛的杏眼中火光跳跃,气狠了。她真恨不得踹这人两脚,可悲催的自己不能动,一动就春光外泄了。 她就感觉到心都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那疼痛的感觉被她压抑着,却在空闲下来或者午夜之时折磨着她。 乃至,只有欧震一人的话,进入火域的话,这种灵力罩是完全不需要的。 这位高师姐在擂台下看见钟星月的时候就松了口气,她还怕自己万一遇到赵国和越国的高手可怎么办,到时候少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 沈木白正在给院子角落里的菜心浇水,这会儿已经呀发芽成型了,再过不久就能下锅。 明梵先是瞪了明一一眼,然后瞅见他过份苍白的脸色,还有拄着根树枝,虚弱的一戳就倒了的模样,很是惊讶。 “嘿嘿,我们也想跟着老大去开开眼界。”陆勇秉顿时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隔了许久,烟香轻轻推开了水脉,从兜里掏出一张字条来,递给了水脉。 池清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要不退回去当做自己方才没有来过这里,而是现在才来的? 李智当着孙长来的面,对云姐说道,这话既是说给云姐听得,也是讲给孙长来听得。 与此同时,他也是震惊易枫的实力,能将地灵境大圆满的裴钰一击轰飞,那易枫是什么实力? 萧龙一行人,这次来的人很多,吸血鬼五大家族各自出来了五十人,再加上役血神尊的五十人,正好凑齐了300人。 “去你的房间?这会议室里不是挺好的吗?”魏发财吃得有些撑了,不愿意动地方。 “你输了,输了……就要死!”米诺冷冷的说了句,走上前来打开了那个灰色的布袋。 在他看来,肯定是李天逸提前对闫镇长进行了公关,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他一到就当上了镇长助理呢。 这台指挥车只能沿着路面较好的大路前进,所以不能像特种装甲车那样在各种路上疾驰,相对的速度要慢上很多,不过这也就是他们的区别。 自古杀人越货,又哪个不是挑着月黑风高之夜动手的?自古黑夜就能掩盖丑陋和罪恶。 那在太平洋海底折叠空间里发现的类似于‘鱼人’的生物,是不是有存在有智慧? 李天逸虽然嘴里说的客气,但是他清楚,李天逸之所以一上来就先声夺人,对市环保局展开视察,并找到了市环保局存在的严重问题,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这才说出他的真实目的,很显然,李天逸这个算计相当精准。 说完两人便走出了学校的医务室,准备去找绿萝,绿萝在青龙学院也有自己的工作区,甚至还给她配了一个实验室,两人此时正是向绿萝老师哪里赶去。 徐阳见金色骨龙与自己说话,先是神识一探,目光在对面金色骨龙的身上一扫。 这也算是秦照在国外的一个资源,秦照吃惊说过,他的资源都在国外,他也把过去留在了国外,没有带回来。 “林总,是熊大来了,我们应该安全了。”王杰松了口气,心想上次也是熊大救了林总和他的性命。 奥林匹斯山,道童的身影出现,他朝着一个房间走去,周围的魔族根本看不到他。 风雷园中忽而惊起雷霆霹雳,浑身紫电缠绕的的历曼青破开这座不可知之地的结界大阵,走了出来。 他老妈的态度也很干脆,他要是敢放着好好的米兰喻不娶,弄回来个洋妞,那他妈就从楼上跳下去。 江峰笑道“很顺利,于敏院士是当代最伟大的科学家,值得人尊敬”。 所以燕南飞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够战胜地玄前十的实力,哪怕是任何一人。 黑色宽袍里燕南飞的双眼冰冷无情的盯着那落地的五颗人头,鲜血早已被大雨冲刷冲淡,燕南飞看不到血腥,只能看到一双双望天的空洞的眼神和一张张惨白如纸的脸庞。 谢必将那颗蕴含了上万年修行精华的血红色灵珠不时抛上抛下,看得貔貅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对于期货市场,楚夏只要去记住一些盘子足够大的品种走势就行,而且只要记大概走势就可以。 这件事情当时闹得非常大,毕竟当时四人齐齐在隧道内失踪,就连新闻都上过。 斯坦森先生转过身来,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似乎是想要和阿泰尔打招呼,然而又被更加强烈的情感堵住了喉咙,发出一种可怖的咔咔声。随后他弯下腰来,剧烈地咳嗽,几乎要咳出血来。 “接回来以后,仍旧让英姨娘管家,反正她有了身孕,不宜操劳。”老太太筹划一番后,缓缓开口了。 第一卷 第22章 花灯祈愿 乐观的情绪是耀天能够支撑这么久的一个重要原因。无聊的时候,耀天他就自言自语,自己跟自己说话。耀天也会跟天,跟地,跟蟑螂等虫子们说话。在耀天的眼中,一切生命都为朋友,一切生物都是可以交谈说话的。 傲雪放上水并没有回到客厅。而是回到主卧室去柜子了给顾明找套衣服。 “剩下的路,车子过不去,我们需要步行。”杜飞说完,打开车门便下了车。 鬼手捡起来了一个飞镖看了看,这个飞镖看起来不特别,就是镖身上都有罗刹的繁体字样,一看就是罗刹门的东西。 “怎么?在想我为什么没有帮那个婆婆?”傲雪看着顾明难以置信的眼神问。 白无常直接就是捂脑袋了,自己还怎么说,人家那车去撞他,回头就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屁股后面叫了几声师傅,就这么相信他了,白无常真不知道这个赵晓晨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他不就是城府深吗?直接一枪把他崩了不就行了?”陈浮生呵呵一笑,脸上依旧充满了不屑。 听到手下人的欢天喜地的马屁,西凉王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心底里反而有些悲凉。 五人手上的动作也不停,继续输出,然后就再度眼睁睁的看着精神萎靡下去的秦墨君又再度生龙活虎,要不是其身上还残留着的坑洼、烧焦、木毒等物,五人甚至都怀疑之前自己所输出的伤害都是错觉。 卢飞亚的眼中闪现出一股留恋懊悔与痛苦的复杂神色。在他的眼里,自己似乎被魔鬼抓在手里。 另一边,历三娘和斯普林特的战斗已经逐渐占据上风。斯普林特失去了星魂,在黑子神军和历三娘的夹击下,开始破绽频出。 这不是吉祥话,因为乾坤楼内放着的不是别的,而是魂石,一颗将整个华夏地仙的魂种都放在这里的魂石。 云杰推着战舰来到远离魔兽大地的海面之上,纵身跃上甲板,一拳轰碎防御性能极高的指挥舰舱门。 浩岚瞧见了外面有两个特别熟悉的身影,但他没有管他们,又不关他的事。 净灵仙丹对于虚境强者有着巨大的作用,那就是净化元神,将元神所沾染的污秽、因果业力等全部消除干净。 在龙星麟的面前,一道身影来回的飘浮着,准确点说,那不是身影而是投影,最后落在了正在盘坐做最后冲击的龙星麟的面前。 “愚蠢!你杀的只不过是哈里森的身体而已。”被暗黑星云占据的阿修罗狞笑道。 背后的城郭绵延五千余里,墙体高达三十丈,坊户过千万,兵甲亦有数百万余,人口更是一度突破十亿之数。 初念的不算非常准,但是打中要害将对方完全压制,并没有非常困难。 “好,那就明日此时,我与徒儿再来此地一会。”燕双刀笑着点了点头。 霍斌虎一愣,他看了看老者狡黠的眼神,又仔细看了看钢刀插入的位置,不禁一愣。 这本仙辰纪,初衷是想写出2013年至今我在传奇游戏里的兄弟情感。 “瑶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刘怀东目光关切的看着林瑶瑶,极其温柔的问了一句。 那人兀自喷出一口血水,还没来得及扭头看一眼刘怀东,便瞳孔一阵涣散,最终人事不省的倒在地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看似普通的毒箭,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稀奇的毒,以至于现在他只能强行的压制,而且要是在这样下去,他感觉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压制住体内的毒素。 “沐沐人没事,就是精神差些,牛牛你不用担心。”纪隆君看着殷玉牛那黝黑的面庞,心有不忍的安慰道。 周名扬刚想分辩,就见那鹰妖头头飞了出来,它大嘴一张,一股黄褐色的烟雾从口中吐出,那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笼罩了半个天空。 那位圣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正打算离开,苏弃一剑鞘抡上去,直接把他打昏了过去,这货还想趁机回头看一眼,记下面貌。 他虽然在星空中,被楚舟‘击杀’了,但镜像宇宙网络,保护住了他的意识,并让他再次‘复活’过来。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公交车上的人全都被安全护送到了市区,而叶天看着赵新月一脸的歉意。 拎着榔头的叶天很是霸道,凡是遇见阻挡他的四大家族之人,皆是一榔头毙命。顷刻间,叶天已经来到了新郎孙武的身前,身上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限界资本接手了数据中心项目以后,很顺利的签约了不少互联网企业。 命令下达之后,妲己便吩咐手底下的人立马调取周围的监控,试图找出叶轻眉最后消失的时间和地点。 第一卷 第23章 一夜未归 不过老妈此举就像一个导火索,彻底激怒了一直静观其变的徐静,一向听话的她说什么也不让老妈拿自己衣服给别人穿,气得老妈差点动手打她。 云寒獒庞大的黑影在冰屑和水雾之中微微颤抖,发出了轻微的诡异笑声。 大晚上的被她们各自手中的红灯笼这么一照,特别有百鬼夜行的既视感。 “既然你都说了,那么就试一试。如果成功就是一个大熊,不成就是我少一碗血而已。 话音未落,在场所有的魔刀门之人都炸裂成了一团紫色的飘渺烟雾,脱离了半空的战场。 结果就是,断刃锋寒等一众网站管理们,对他盲目信任,讨论后几乎没怎么修改,就全然采纳了。 最后还是学校的安保处全面出动,才消弭了这场风波,代价就是两位大明星必须在迎新晚上登台演出,以满足学生们热切的期盼。 听了车夫的话,潋滟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得提心吊胆地在客栈里等候。 “那个名字你可还喜欢?”姬无双等人都走了,俯身在紫蝶耳边轻轻问她。 南宫长风手中的凌霄仙剑忽然颤抖不止,伴随着阵阵清脆的剑鸣声。 伊廷邪叫住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包刚开封的福众扔给了赵志成。对方一把接住,顺手往嘴里叼了一根,然后挥挥手示意他们进去。 男人极速跃升的身影在白久的视野中迅速放大。他游刃有余地浅笑着,修长的手指划出优美的弧度迅速变换法诀,口中低声吟诵,连续施展了多个术法。 如果道格拉斯真能帮自己敲开豪门的大门,给出无法拒绝的价格,那去也无妨。 但,现在,肉眼可见的,楚超踢满九十分钟后,似乎体力依旧还很充沛。 雨四侧头回去轻轻摇了摇,他早就看到这年长他几岁的大哥哥是个瞎子,还能弹出如此动人的琴声,恐怕真的是仙师。 罗长寿也不知哪来的第六感,就知道徐娇会在杨辰家,门一开,所有的真相都尽收眼底。 “是七藏神的副作用吗?”韦夏至缓缓了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 两名队长精神受创,一名很有希望成为队长替补的新人被离间叛逃,再加上之前的爆炸事件中伤亡……组织这一次真是干得不错。 好在离开羌源镇不远,就是山间公路,两边树荫挡住大半阳光,比在镇上凉爽多了。 这场新赛季德甲第一轮的揭幕战,是德甲联赛上赛季老二和老三的大战。 等的就是你们先动手,甚至刚才说话间也故意露出不屑,此刻邵逸龙一看精灵,不禁冷笑一声,踏前两步,直视对方的攻击。 “你给我老实点,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看你挺好看的,想跟你交个朋友,结果你还不跟我交朋友,怎么,看不起我?”黑车司机坐到后面,然后看着郭子怡露出来一脸猥琐的眼神说道。 “恩……”好像说的有些道理,如果人家跟她签订了契约,那不就可以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会放过金乌哥哥们了吗? 如果说天下会是二中最强的势力,那么潘帮则是唯一可以与天下会对抗的势力。 自从尾闾穴冲开后,玄府内的灵气容量大了许多,吸纳灵气需要比以前更多的时间。即使敞开了吸纳,也不会发生醉灵了。这不是个好现象,这标志着,现在湖心岛上的灵气,已经无法满足修炼所需。 董大志全力出手,而在一旁,青面鬼皇现在已经成了他的人,也在努力的帮自己抵挡这几个鬼皇,现在董大志只要短暂的时间,暂缓片刻,抓住一个时机,就够了。 想明白了这个之后,大家都恍然大悟,却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不再去在乎这个直升机的存在了。 白瑾的声音冰冷得犹如从地狱里传出的一般,飘散在在场之人的耳中,让人顿时惊得呼吸都不敢大声了。 宋正庭轻哼一声,对于余袅袅的话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如果余袅袅是担心她出现在宴会现场会给他打来困扰的话,那么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顾晓和王彪一惊,他俩对视一眼,运用轻功朝着秀山寺里面跳去。 白羽凌又尝试了一下波导和常磐之力,修炼的效率果然也是以往的十几倍。 老人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黑暗中。陈枫盯着远处的彩色巨石,心中默念着“有缘人”和“大变”五个字,觉得在自己身上,真的将发生一些大事。 陈锋原本并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了百灵凤的身上时,顿时让他眼睛一亮的,计上心头来,对垃圾虫指了指百灵凤,然后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是说,让垃圾虫把自己和百灵凤都吃进去。 咔嚓咔嚓,它勉强移动了身体,避开了要害,但左侧的身躯已经被巨力击沉,涌动的力量不仅破开了表面的铠甲,还在那一瞬间将其骨骼击碎。 但连过数招,他并没有取得优势,这时候他才察觉到眼前来自威斯特玛的刺客,尽管战斗方式有些不入流,但仍有着非凡的实力。 为什么童年时候的许多事情都再也没有什么清晰的记忆了,但是,只是这种场景,就能够让人唤醒心底沉睡着的一切心动与美好呢? 第一卷 第24章 得罪皇帝,小命不保 这时江菲儿开口了,“抱歉了,这东西目前还不卖给你,至少不能以这总形式”。 五座高大的山峰耸立在半空之中,如同五座飞行的玄器,山峰上面怪石嶙峋,没每一座山峰都呈现出不同颜色,与金木水火土的颜色相互照应。 作用:拥有着无穷无尽的神力,可以操纵雷霆,拥有原子弹般的冲击力,可以将任何东西击飞,锤头由行星中心构成,锤柄乃是世界之树的木材制成,刻言:如果他是适格之人,那他将拥有此锤,并拥有雷神之力。 我和邓琪接吻过不止一次,我被她强吻过好几次,但是这次是我主动的,我们热烈的亲吻着,我们抱着对方的身体,邓琪坐在我的大腿上,她的吻苍劲有力,像要把我生吞下去一样。 第二天俞桑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而且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陶夭夭居然没起床? “同时,准备好出海的情况,待我们会和之后,就出冰火岛迎接谢法王,成昆一并带去,相信谢法王会很高兴”莫亦淡漠的说道。 盛风华话中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如果古绍洋知道的东西有价值,她可以考虑既往不咎,可如果他还是像刚刚那样,那就别怪她了。 听到这穿进耳朵里的熟悉声音,我才真的确信自己面前的这个秃头男人,真的就是一直以来我都深感佩服的陈先生本人了。 面对许静茹的质疑,不管我现在的回答是还是不是,似乎都不重要了。 慧明没有太多的保留,一上来便是最强的一招,既然你朱久杰看不起我,那就让你好好的尝尝这雷属性灵力第三招吧。 说白了,他现在的修为从王阶九层巅峰提升到皇阶二层巅峰,一共是提升了三层天的修为。 以楚枫的本事,想要一举将这些人变成一团灰烬,也是轻而易举。 看到自己老妈突然掉落出来了眼泪,方子怡也是心中的柔软也是被击中了。 但虽然这成为月牙庄园的经理,接触面变大变广之后,孙跃强也是听说了不少关于法器的传闻。 雷神、龙神、箭神、叶帝间、鹰头神等十数人静静等待着,望着耶稣从征服者号下来,来到他们跟前。 距离五焱山开始争夺,还有三天时间,所有家族都拭目以待,做好准备。 正当王怒用自己的破天神龟鉴,开始窥探自己的身体筋脉里所有能量的时候,还差一丢丢就能够探测到了自己现在的修为等级,结果被人装开了门。 “慕大人,如此大好美景岂能无酒?你莫要害羞,就喝下了吧。”香玲娇滴滴的说道,将酒一口灌入了陈沐的嘴中。 刘放早就猜到应该是美国人下的手,这里是澳大利亚的疆域范围,其他国家不敢乱来,澳大利亚也不会这么干,遇到犯罪分子他们可以抓起来,犯不着发射导弹,也只有美国人才敢这么霸气。 也不顾自己将要炼制的丹药是二品的锻体丹如此昂贵。他直接朝着这个发出声音的地方冲了过去。 我把当时柴老伯的情况说了一遍,因为柴老伯思念自己的妻子已经近乎病态,所以不管采用什么方法,他都想见到妻子最后一面,为了弥补他精神上的巨大伤害,我才做了这件事。 虽然意识到了这点,但此时木已成舟,由不得李隆心再说什么了,只好领命。 方少南头上一排黑线,嘴角抽了抽,活动活动腿,支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她已经猜出这些人的身份。 大约六万人的队伍使用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排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长队伍。 声音一出,右边一桌的人向简鼓掌欢呼,这是对她天赋的肯定,维纳森看见克劳迪教授也轻轻颔首,嘴角高兴地勾勒起一抹弧度。 他倒是没有像老鬼一样急着帮杜格澄清名声,而是一个电话打到了公司老总的手机上,急赤白脸的把情况说明了一遍,让老总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十步杀一人挖到自己的公司。 “如果诸位没事儿的话,请不要打扰我们进餐。”墨哲淡淡地扫了那些人一眼,下逐客令道。 有两艘商船停靠在岸边,穿着亚麻衣服的搬运工人往船上运送装满了啤酒或者兰姆酒的木桶,也有人从船上往下搬运棉花、香料、象牙之类的货物。 她不是突然决定要来看哥哥的,所以一整晚她都在兴奋和紧张焦虑的情绪中反复横跳,几乎没睡。 没有那么多意外的,安驰所在的医院叶崇谦很了解,那绝对不是一个会发生这种意外的地方。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男孩仔细想想,好像他当时也太激动了,虽然当时点头,找名字都很麻利,但是过了那激动劲后,竟然也是大脑一片空白。 师父曾告诉自己,修炼这事,有时间也不能操之过急,得讲究劳逸结合,否则就会有走火如魔的危险。 首演的成功催生了安初接下来的忙碌,趁着她有了些热度,舞团给她加场演出。日服一日密集的演出让安初根本不想去思考她跟叶崇谦之间的关系。 看着村庄里四处的血迹,杨明阳心中感到无比悲凉,让他想起了杨柳村残肢碎骨,让他变得强大的愿望愈加强烈起来。 乔轻衣将哥哥送给自己的手枪放到了秘密基地之中。然后收拾了房间,下楼便准备走了。 5l:散了散了,还以为牵扯到什么大事,xxx这种已经糊穿地心的也值得拉一栋楼来讨论一下。 魏轩则相当的兴奋,一股脑的全部收下了,此时的久颜才从怀里钻出来将这些武技全部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