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天九]忘机(H)》 蝴蝶谷 一 星象 公元前二百四十七年,秦异人病逝,谥号庄襄王。其子嬴政十三岁,在相国吕不韦的帮助下,顺利即位,成为秦国第六代国君。 蕲年宫,一场盛大的祭祀仪式正在举行,高台上,身着玄色华服,头带玄色冕冠的少年,衣摆迎风猎猎,他冷眼观望着。而高台下的步步阶梯,上面皆是伏地而拜之人。 唯有右侧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和左侧一位须发皆白、神色刚毅的老者还站着,让少年漫不经心的想着,底下这些人到底跪的是谁...? 那妇人眉眼之间风韵犹存,便是少年的亲生母亲——赵姬,从今天起便是大秦太后!另一位当然是在秦国权势滔天,即将辅佐第二位君主的相国吕不韦! 少年的面容在太阳的笼罩下,越发显得烨然若神人,剑眉星眸,薄唇轻抿,冷静得似乎不像个即将屹立在大秦权力体制顶峰的人,神色也十分谦虚,可若有人能仔细瞧瞧那隐藏在十二串白玉珠阴影下的眼睛,便能发觉隐藏在其中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是野心。 可惜,高台下的伏跪的群臣与宗亲不敢抬头,而太后赵姬和相国吕不韦则在为他们即将到手的,更为宏大的权势狂喜不已,都未曾发现身后少年眼中的乾坤,只当是少年没见过大场面,吓坏了,才一动不动。 吕不韦背对着少年国君,对着面前匍匐的众人大声宣读,“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先王遗志,今传王位于子政。特昭告于天地,宗亲,四海,愿佑我大秦昌荣,一统东方六国!”少年先是举香行礼,待把三柱香插入青铜鼎后开口道:“相国吕不韦,多年来费心朝政,辅佐父王,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我初即位,还需要相国主持大局,如此功劳,寡人应当尊相国为仲父!”说完,便对着吕不韦深深作了个揖。 吕不韦嘴上说着,这如何当的起大王一拜!却压抑不住语气中以及脸上的骄傲得意,此时意气风发的他,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何等惊才艳艳,又将谱写出大秦乃至古代历史上最辉煌的帝皇故事。 即位后,因秦王年幼,并未亲政,秦国朝政被相国吕不韦和太后赵姬把持。 ============================================================================= 与此同时,崤山,函谷中,一个身量不高,面色却依然红润,须发皆白的老人站在太初宫楼顶,看着满天闪烁的星星,喃喃自语道:“紫薇星在西边升起,由弱转明,文曲星、武曲星都朝西汇集,秦国,秦国,其运势不可阻挡啊!东方的苍龙七宿也有现世之兆,真是千年来难得的天象,不得了,不得了,这世道要变了!这对我们天宗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说完便陷入了沉思。 这时,另一位看起来略年轻些的老人轻松地说,“松珑子师兄,我们天宗与人宗不同,向来不问世事,无需太过担心。” 先前开口的那老人,便是道家天宗辈分最高,也是功力最为深厚的前代掌门——松珑子,如今自请退位,看守太初宫的同时专注修行,而后接过话题的则是天宗目前的掌门,北冥子。 倏地,天空中的星象极速变化,一颗本来黯淡无光的星星突然变得明亮至极,与众多明星呈拱卫之势盘聚在紫薇星旁。松珑子大惊,急忙推演星象,他的脸色不断变换,最终叹气道:“看来,这一次,天宗终究是躲不过了,难以独善其身啊!” 北冥子立刻问道:“师兄何出此言?” “我推算出,这颗新出现的无名星与我天宗有极深的渊源,我甚至可以断言此子将来必定会深深影响我天宗的命运,所以才说,我们难以独善其身啊!而且我已经有所猜测了,这孩子……恐怕是我那徒儿的骨肉……”松珑子脸上莫名的出现了复杂之情,数年前,他曾去看过那孩子,天资超凡,没想到命格更是如此不凡。 看着师兄,北冥子轻叹:“唉……天宗一件秘宝,又如何抵得过瑶光那孩子与宗门快二十年的情谊,万事无常,顺其自然最好,总会找回来的。可你非要瑶光找回来才肯允她回宗门,现下她只能待在蝴蝶谷中,新入门中的弟子不知其人,旧弟子又以为她被逐出师门,长此以往,怕是瑶光日后想回来也回不来了。师兄,你是否太严苛了?” 松珑子心中暗叹,那可不是区区天宗的秘宝啊!况且瑶光在外,没了宗门限制,能更好的整合魏国前人留给她的势力,也算他这个老骨头的一点私心。他淡淡道:“我们与阴阳家本就不睦,她与阴阳家的人相爱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打伤了你,欺世叛祖,偷盗秘宝,实在是罪无可恕。” “她给自己换了道号,名曰蝴蝶夫人,‘庄生晓梦迷蝴蝶’……迷失了自己的道心,这道号倒是比瑶光更贴切。就当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瑶光这个人了!”松珑子又瞪了一眼北冥子,“你还是如此心慈手软,真不知这天宗掌门交给你是好是坏,还不如快些交给你那徒儿赤松子!” “若是瑶光还在,掌门之位非她莫属,又如何轮得到赤松子!”北冥子闻言感叹。 夜空中的那些星星依旧高悬,二人倚在凭栏旁,相顾无言,过了半晌。 “……那个孩子怎么办?需要去瑶光那儿接回宗门吗?瑶光想必一定会愿意的……”北冥子开口问。 松珑子沉默了一会儿,依旧淡淡:“不急,一是机缘还未到,该到的时候那孩子自然会来。二嘛……如今她独自幽居,且遭逢大便,我们还要带走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未免……太过不近人情,唉……” 闻言,北冥子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没说话:看来……师兄,你也并不如你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情。 =========================================================================== 另一面,骊山,摘星楼上,同样有两人也感知到了天象的异变,为首之人穿着宽大的黑袍,他便是阴阳家的掌门——东皇太一,很少有人知晓他的真名为姬珩,以及他神秘的古周后人身份。 身后那位紫发蓝衣,戴白色面纱的美人则是位列两大护法的月神。他们所用的推演法,名为占星律,是阴阳术中极高的境界层次。 女子率先打开话茬,恭敬地说道,“东皇大人果真是神机妙算,不出您所料,秦国的运势如今是越发势不可挡了,看来一统六国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们阴阳家找机会与秦国合作,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了!” 东皇太一再次看了一眼天空,“月神,你是否发现这紫薇星边上多出了一颗星星?它,就是最大的变数,将与探寻苍龙七宿产生莫大的关联,即便是我,也无法看透。” 月神露出了有些震惊的表情,“苍龙七宿也有所异动?太好了,我们阴阳家苦苦追寻了百年,终于要有结果了吗?可是,连东皇大人您也看不透,这......” 姬珩在心里默默想着:没想到解开苍龙七宿的关键竟然在一个未知的孩子身上,而且与道家未来有莫大的关联......难道是她......? 不行,一定要赶在道家之前,找到这个孩子,把他带回阴阳家,与苍龙七宿关系密切,只需要稍加培养一定能成为非常有用的武器。可惜,道家与他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在他们有心防范后,饶是姬珩也难寻其踪。 出于私心,姬珩并未告诉一旁的月神这件事,语气平静的说道,“目前来看,这颗星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暂时不用管它,你下去吧。”月神应了声,“是,东皇大人!”并行了一礼,缓缓走出宫殿。 姬珩的身影,也隐匿在了黑暗里,宽大的黑袍与金盔下的黑缎隐藏了他的面容和神色,要是让人知道他现在尚不满三十岁,却已经拥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力,真不知道要如何评价其不可思议的天赋。 此时,命运已经按照它的轨迹悄悄开始运行…… 蝴蝶谷 二 初生 蝴蝶谷,地势狭长曲折,位置隐秘,背后便是高耸挺立的崤山,也是道家天宗的所在地。 这个山谷,仅有一个可容二人并肩的出口联通外界,谷内有一溪流穿过,乃崤山雪水所化,终年宗咚叮铃地缓缓流动,便是冬日也不曾冻结,雪水清新,若人靠近,心旷神怡之感则扑面而来。 溪旁有一颗虬髯盘扎的矮树,树龄已有上百年,其主干需四个成年男子才能合抱,繁密的枝叶暗示了它岁月的不平凡。夏至,整个山谷生机盎然,凉爽惬意;冬来,枝繁叶茂,好似暖春,整个山谷风景秀丽,可谓是洞天福地。 离溪水不远的地方,有一栋简陋的竹木制小屋,上面覆盖着茅草,大致被分为三间。 主屋内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略带压抑的痛苦呻吟,打破了山谷的平静,“啊...啊!和风,没想到师傅...居然...居然还没放弃我这个孽徒,竟然派你来照顾我。”一个白衣女人躺在竹床上,她秀美的黑发披散,靠近脸颊的几缕头发早已被汗水濡湿,她倒吸着凉气,手用力抓住身下的被褥,不自觉的咬紧了下唇。 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梳着小髻,身上穿的浅蓝色布衣已经被鲜血打湿了一部分,她神色焦急:“师尊,您说的是什么话,照顾您是应该的。您到底哪里犯错了,师祖他们竟然不准您回去!好了,先不说这些,用力,用力啊,孩子已经露头了,就快出来了!”她满手血污,充满着希冀等待着孩子的降临...... 呵,姬珩,你负了我的一片真心,我瑶光妄为天宗首徒,妄为下一代掌门继承人,当初竟然相信了你的鬼话,身受重伤必须要强大的内力才能救命,居然去为你偷盗秘宝。呵!我.....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养大我的天宗......我恨你,更恨我自己,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还有这个孩子,不愧是流着你的一半血脉,她在我肚子里才几个月大,就能吸取我的内力温养自身,还真是狠得与你如出一辙,我本不想要她。可是,若她能亲手杀了你,女儿去杀了父亲,那便是我的第一等兴事,才能一解心头之狠,女人咬牙切齿地暗恨着。 你等着吧,姬珩,我发誓,终有一天,我要你死在你的骨肉手中! 好温暖,好舒服的感觉,这里是哪儿,她在什么地方?一股股气流不断缓缓地流入她的四肢百骸,在经脉中通畅的流淌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眼前出现一道亮光,要离开了吗?她的思绪犹如天空中的云海缥缈模糊……随着鼻子接触到空气,虽然眼前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但婴孩的意识渐渐清醒,她有些控制不了身体,看着短短的小手,她是重新变成婴儿了?看装潢摆设,似乎不是现代,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穿越? 她知道有一个人抱着自己,“师尊!师尊!孩子出来了,是个女孩!” 和风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擦拭着婴孩的身体。 穿越,她以前听说过这个词,指的是回到过去的朝代。有的人也许会欣喜若狂,不过她并无半点兴趣,古代的尊卑贵贱,礼法的条条框框,医药水平落后,生产力低下,无论哪一点都比不上现代。但她已经死了,能再捡回一条命应当是值得庆幸的。 “奇怪,师尊,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哭呢?”和风伸手感受了一下鼻息,又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襁褓里的婴孩。其实作为习武之人,和风自然是能感觉到孩子的心跳,可为了保险,还是伸手了,又看向床上虚弱的女子,“师尊,她的身体莫不是有些隐疾?劳烦您看看。”话毕,轻轻递过了襁褓。 瑶光虽面带倦容,却难掩风姿绰约与眉宇间的出尘,她连看都没看孩子一眼,也未接过襁褓,只是轻轻一搭手,“她并无任何隐疾,反而天生奇经八脉皆通,根骨卓越,天资极佳。天生剑骨,修习剑术比旁人容易千百倍,且体内已有我的道家内力流转,必定是修炼道家心法的绝佳人选。” 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女人笑了,姬珩,我会把她培养成对付你的最锋利的一把剑...... 和风完全放松了下来,“师尊,师尊,给她起个名字吧,都说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不好看,可我看她肤若凝脂,脸蛋圆嘟嘟的,就是...”和风看着孩子透然的蓝眸,悠然深远,“眼神,实在不该出现在一个孩子的眼里......” “和风,带着孩子下去,取名的事再说吧,你从宗门那里应该带了足够的生活用品,照顾她休息。”瑶光并未接过话题,听不出喜怒的吩咐道。 听罢,她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纵使一个婴儿这样的表现已经引起了旁人的诧异,她也不在意。从言语行为中,可以看出来她的母亲并不爱她,所谓的父亲也不曾出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别的父母都是恨不得贴身而眠,瞧着孩子不肯睡觉,这个生下我的女人不仅不愿抱我,甚至连见都不想见。 也是,就跟她上辈子一样,从有记忆开始便是孤单一人,难道她真的没有血缘亲情的福分?她收起了还未曾显露出的强烈期待,本以为重活一世会有改变的机会,没想到还是什么都没变。 对了,名字......她上辈子的名字是?脑海中一片空白,记忆似乎变的模糊和不完整,记不起来了吗......?无所谓了,婴儿嗜睡的本能催使她沉沉进入梦乡。 =========================================================================== 躺在床上休息了几个时辰后,瑶光突然感应到了一股熟悉而强大的气息,她翻身下床,粗粗整理好衣物,来不及梳头,只能拂了几下秀发,便便匆忙虚弱的奔向门口,望着门外的老人,鼻子一酸,两行清泪便止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徒儿......不肖,还劳烦师傅来此......徒儿实在是无颜面对您。” “起来吧,你身子还虚着,我让和风那孩子给你带了些宗门秘药,好好养着吧。”看着眼前自己一手教大的徒弟如此狼狈自责,松珑子也不禁黯然,“带我去看看那孩子。”瑶光连忙起身,“是,师傅。您往这边走。” 松珑子走进小屋里的偏室,墙边有一架四周带围栏的竹制小床,里面躺着一个熟睡的女婴,为了不吵醒她,他用内力逼音成线,对瑶光说,“天生剑骨!且体内的内力也已经能自如地运行一个小周天,天宗这百年来,都不曾出过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绝世天才!” 噢?这孩子似乎醒了,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感知竟如此敏锐!松珑子笑了笑,放开声音,轻轻到,“瑶光,先不要让她学你的《道德经》心法。”又从衣袖中摸出一本心法。 “这是天宗的不世绝学《太上忘情心经》,它对人的资质和对道的感悟有着极高的要求,自庄子离世后,已经快百年无人能修炼了,你先让她参悟,如若不行,再让她学你的心法,药浴、典籍,有需要的便告诉和风,让她准备,务必好好教导这孩子。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是,师傅,徒儿谨遵教诲。名字的话,我还未曾想好,不如请师傅为她赐名吧,也算是她的福源。”瑶光恭敬地小声回答。 “那便取道号为——忘机吧。冥冥之中,总觉得她是个心思极重的孩子,如此不凡,慧极必伤,愿她少些机巧之心,忘却世俗烦庸,能淡泊清净的过完一生。”松珑子抚了抚长长的白胡子。 “至于你,为师不能将你带回天宗了,毕竟你打伤了北冥子,秘宝于天宗倒是其次。有些事,为师是该告诉你了。你并非孤儿,而是魏国宗室成员,你也当得起公主一称,当今魏王魏圉便是你的叔父。”松珑子不顾震惊的瑶光,继续说道。 “秘宝并非天宗之物,我不过是受人所托,带它和你回到天宗。秘宝,是魏国世代守护的苍龙七宿之一,守护它,是你的责任,这里有一块令牌,可以号令先代魏王留下的隐秘势力,你要去弥补自己的过错,从今以后为师只当天宗不曾有过秘宝,也不曾有过瑶光这个人。”说罢,松珑子便准备离开了。 “是,徒儿知晓了……师傅,让徒儿送送您吧,此去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再见到您。”瑶光擦着眼泪,送着松珑子走出木屋,一路送到出谷。 在夜色中,瑶光目送松珑子离开了蝴蝶谷,她低头望着手里的令牌,似乎沉思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蝴蝶谷 三 成长 待二人离开后好一会儿,床上的女婴才倏地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冷静的分析着,说话的长者似乎是她此世身体母亲的师傅,然后她的母亲叫瑶光,之前接生的那个少女和风应该是瑶光的徒弟。 《道德经》心法?天宗?《太上忘情心经》?庄子?庄子会武功......难不成这里还是个武侠世界?看来瑶光和她师傅是一个大门派的人,有庄子那必然是道家,道家什么时候又叫天宗了? 名字,道号,忘机,女婴心里默念着,忘机,越念越感到心神合一,冥冥之中好像感觉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加深了,似乎之前的她还不被承认,如今才被世界认定为属于此地之人。 秘宝丢失,魏国公主,苍龙七宿,这个世界,似乎隐藏了许多秘密,魏圉,听着这个名字她实在推测不出年代,则来之即安之,暂时不考虑这些了。 《太上忘情心经》,听起来似乎是要断情绝爱,武侠世界那最紧要的就是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那就这样吧,既然再一次与爱绝缘,不如选择实力。 忘机与身体中的力量有明显的感应,难道这就是内力?她能感受到这股温暖的气息充斥在幼小的身躯里,暖洋洋的,不断流淌循环,就像还在瑶光的肚子里。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在和风的照顾下,忘机渐渐快满周岁。虽然她外表看起来依然是个吃了睡,睡了吃的无知婴儿,实则无时不刻在观察周遭的一切,她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名为蝴蝶谷的山谷中,有一颗特别大的树,风景秀丽。 一个现代的自由灵魂禁锢在一个婴孩的身体里,忘机却并不觉得无聊,也许是因为上辈子的她也异于常人。内力不断拓宽着她的经脉,甚至时不时,忘机能感受到风从万物拂面而过,雾出云山流淌而去的触感。 谷中的一花一木,山间的一鸟一兽,它们身上似乎都有某种力量在流动,当树木花草凋谢,动物逝去以后,这种力量便流动到别的生物上,生流不息。 瑶光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忘机并不能时常看见她。连带着一开始还有些活泼的和风也愈发沉默寡言,蝴蝶谷里再没有别人,没有谈论,没有书籍,忘机对所处时代和环境一无所知,但她已经能控制自己不去思考这些了。 一切都顺其自然,等忘机能接触到竹简典籍之时,答案自然会浮现,她不必去考虑一定会发生的事。 忘机知道瑶光不喜欢她,但还是低估了瑶光。 在竹屋旁早就新修葺好的,是一座药庐,里面有瑶光不断带回来的珍奇药材,屋后甚至有专门开辟的药圃,看着比照顾忘机还小心翼翼的和风,她不难猜出那些药材有多么珍贵。 瑶光在为忘机准备药浴的事上十分上心,不断修改药方,浪费的药材让和风心疼不已。 “师尊......烈焰金棘草和八角玄冰草这两种材料,长在内有熔浆的地上,一个长在千年玄冰旁,药力强悍,成年人也难以忍受疼痛不说,且属性相克,根本不相融啊!”和风焦急的看着瑶光,“忘机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承受的住?” 瑶光闻言,并未停下动作,“在药浴里的确不融,但若用身体作为承载,找到最合适的份量,让药力直接在经脉里融合,那就没问题。”瞥了一眼和风,“师傅用的借口怕是命你外出历练,你离开天宗快一年了,该回去了。我已不再是你师尊,以后...唤我蝴蝶夫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入蝴蝶谷。” 和风压下心中的些微不忍,的确,和风本身对忘机并没有多大的感情,更多的,是对师尊的爱屋及乌,定了定心神,拜别瑶光,“师尊,望您安好。”瑶光久违的勾了勾唇角。 忘机躺在院子里的婴儿床上,看见从药庐出来的和风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就背着一个包袱出来了,凑到婴儿床前,“忘机,我走了。”说完又摇摇头,“真傻,跟个婴孩有什么说的。”忘机侧着头目送她离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蝴蝶谷中虽然少了一个人,却又似乎什么都没变,照顾忘机的事落到了瑶光身上,她已经不再出谷,虽然冰冷,喂食、换衣、如厕却细致不已,甚至让忘机感到了一丝丝温柔。 直到和风久违地回到蝴蝶谷,“师...蝴蝶夫人,您让我准备的《道经》《翠虚吟》《清静经》都带来了,只是您要这些竹简做什么?总不能是给忘机用的吧,她还未开蒙,看不懂的。”和风答道。 瑶光淡淡地对她说,“东西放在屋子里,你就走吧,我打算用这些书给她开蒙。”瑶光直言,“若学不会,也不过是不堪大用。”不知怎的,瑶光对忘机似乎很有信心,哪怕这个孩子一年多以来都没有开过口哭闹。 忘机的确不是一般的小孩,她看着眼前竹简上密密麻麻的字,不认识,却觉得她自己应当是识字的,只是好像不是这种字,应该更简单些? 忘机学的很快,她天资卓绝,且过目不忘,瑶光在旁边轻声诵读着,每念一遍,忘机就捧着竹简跟着念一遍。 只需一遍,无论是什么样的典籍,只需听上一遍,就不再需要瑶光复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忘机对着竹简重复地念了一会儿,一边念一边观察着字形,不顾瑶光复杂的神色,毫不掩饰自己的特别,便把书关上,背诵给她听。 即便忘机不明白单个字的意思,但读音,字形却已经学会了,开蒙自然完成了。如此重复数月,竟然将和风带回来的所有典籍都背诵完毕,要知道,几个月前,她还是个目不识丁的孩子。 奇异的,在这场不算教学的教学中,忘机竟然再次感受到瑶光的别样温柔,瑶光的眼神里总是情难自禁地流露出赞赏与高兴,是啊!她怎么可能不生出与有荣焉之感,如果这孩子没有流着姬珩的血,那她自己一定会很爱忘机。 “我该称呼你什么?”在小小的人儿学会了识字以后,她认真的询问瑶光,清澈的蓝眸倒映出女人的面庞,“你是我捡来的,算是我徒弟,但我不想当你的师傅,以后叫我蝴蝶夫人。”瑶光眼神复杂的望着忘机。 瑶光在无人之处用银针刺着自己的手臂,那玉臂上满是渗血的红点,神色癫狂,她在想什么?她对那孩子心软了?忘机不是她的孩子,不是!忘机是一把剑,是一把用来杀死姬珩的武器! 瑶光将忘机抱到冒着热气的浴盆边,那浴盆里装满了黑乎乎的药汁,这是瑶光苦心研制成的药浴,其霸道的药力甚至都有些超乎她自己的想象。 是的,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忘机,也痛的难以自抑,她本想装作普通婴儿假意哭喊,却不想是真的痛彻心扉,明明水温高的惊人,身体里却有连绵不断的寒意涌入,药力如同针锥刺入骨髓,冷,好冷,她不住地颤抖着。 前所未有的痛苦让她变得各位软弱,她甚至还生出可笑的幻想,瑶光,她的生身母亲,是否会因此对她有那么一丁点儿心疼? 忘机在木桶中挣扎着,想要逃离,想要有人拉她一把带她离开,她已经冷的有些神志不清。瑶光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忘机虚弱的望着那只手,眼睛里有了一丝希冀。 那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胸口,温柔却又残忍,往下用力,忘记的整个身子就浸在了药汁中,忘机不再挣扎,她咬破了嘴唇,暗自发誓,那些可笑的幻想,永远,永远不会再出现。 “药汁越热,你就会越冷,等一会儿药汁变冷,你就会觉得周身火热,等到你既不冷又不热,便算结束了,大约是半个时辰,以后你每天必须泡药浴。” “我知道了,夫人。”忘机体温慢慢回升,却并未舒适多少,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瞥了忘机一眼,瑶光补了一句,“你有着超凡脱俗的天资,就更不该浪费,寻常资质日日用天材地宝温养,二十年后必然不会逊色于你。”要想超越姬珩,必须跨越年龄的差距,这些...还远远不够....... 回忆 一 下山 崤山,道家星明湖畔,一个身着蓝白道袍的女子正在挥舞手中的长剑。 那女子头上没有精致的发髻,也没有繁复的钗环,只是简单的用白色丝带将头发束好,道袍的样式简单,并无过多修饰,但绣着暗纹的布料,彰示了她身份的不凡。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装扮,也难掩女子的丽质,黑发如瀑,肌肤如脂,一双杏眸流光,秀挺的鼻下是点淡粉色的樱唇,这张容颜虽算不上倾城倾国,可是道家那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与之融合后,却恰到好处。 我握着手中通体青碧的长剑,右手轻挑,剑尖一点,瞬息的功夫,剑锋便向下盘连点数下,手腕轻翻,剑锋便由下及上,直攻人的面门,轻灵飘逸,挥洒自如,剑气激起湖水片片涟漪,落叶点点。 “好!好!好!”一连三个欣慰喜悦的好字,松珑子抚着长须,“瑶光啊,你的三才剑法精进不少,连你的师兄们也及不上你,怕是不日要赶上我这老骨头咯!” “师傅你又打趣我,我还有的练呢!”我浅笑着收回了剑。“师傅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最近似乎并无新的招式需要您考教。” “咱们天宗虽说不问世事,一心向道,可修炼不仅仅是招式、内力的修炼,最重要的一环,是修心。只有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此前几代天宗之人都避世自封,本来人宗与我们差距甚大,我们一再封闭,他们却在江湖上走动不断,这差距竟然也越来越小。”松珑子长叹一口气,“终究是路走得窄了,心境不够开阔,徜徉万物,心随天地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 “所以师傅的意思是,希望......我去江湖上......历练?”我想了想,有些迟疑不定。 “可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我固执地说,“我喜欢函谷,只想待在这儿安心修炼。” “瑶光啊,这就是为师一定要你出山的原因,你已经十六岁了,过了及笄之年,未来有可能是天宗的下一任掌门,为师希望你去历练感悟一番,才能更好的带领天宗走下去。毕竟,人宗的实力已经越来越不可小觑。”松珑子感叹。 “那好吧,既然是为了宗门,师傅!我必不负嘱托!”我斩钉截铁答道,忽的又茫然了起来,下山,下山去该做什么呢?山下面是什么样的呢?要不问问师傅,刚一抬头,便发现师傅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去吧,瑶光,东西和风都准备好了......”声音似乎像是从远处传来的。 和其光,同其尘......师傅又用这一招,我嘟了嘟嘴,总有一天我也能学会的! 不一会儿,一个身量不高的小丫头跑了过来,她才刚满七岁,“师尊,师尊,师祖让我给你送东西来!”说罢递了一个小包袱,“师尊你要走了吗?和风舍不得你.....” “和风,你乖乖跟着师叔师伯修炼,我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礼物,好吗?”我俯下身,摸摸和风的头,不光是舍不得函谷,还舍不得我的小徒弟。不过。既然答应了师傅,我就一定要走。 “好吧,师尊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不要你走了。”和风委屈着一张包子脸,可怜巴巴地。 我强忍下心中的不舍,暗暗运功,丹田提起一口气,足尖轻点,几息之间便离开了星明湖。我继续运功,半个时辰过去了,终于来到函谷外,打开包袱,发现里面有一张地图,地图很详细地标注了各个势力的划分范围。 阴阳家、纵横家、兵家、墨家、农家......我暗自思索,直接去他们的宗门似乎不太好,那就先去魏国的大梁吧,据说是七国中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去看一看世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在那里,我将遇到一个我生命中最爱也最恨的男人。 用轻功赶了几天几夜的路,风餐露宿,虽说我并不介意,但还是觉得有地方洗漱一番更好。快接近城门后,官道上的人越来越多,跟随着人群,用师傅准备好的身份证明,我穿过城门来到了大梁。 进入大梁城,我发现人们大都往西边走,只有几辆马车往东边去。 我感到十分好奇,悄悄来到东大街,这里路上行人寥寥,高楼大门毗邻,雕梁画栋尽显奢靡之风,还有许多巡逻的卫兵不时经过。我推测这里应该是魏国达官贵人的居住地,又瞧了瞧,撇撇嘴,没什么意思,便离开了。 西大街就不同了,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两边有这各种摊贩,贩售着一些对我来说非常新奇的小玩意儿,我这儿摸摸,那儿看看,在天宗不曾展露的少女心性自然流露,却不知这样的娇憨的风情落在别人眼里是多么吸引人。 突然,我闻到远处传来甜甜的香味,习武之人五感敏锐,我忙的冲了过去,发现是一种黑色的米糕,“这是什么呀?”我不由得好奇的问道。那小贩看着瑶光,愣了愣,脸红着呆呆地说,“这...这是楚国的米糕,是用楚国特别的黑稻米做的,还加了蜜糖。姑娘...姑娘您要尝尝吗?”说罢便递给了她一块。 我礼貌地道谢,伸手接过来尝了尝,入口即化,香甜软糯,是以前从未吃过味道,和风那孩子一定喜欢,可惜太远了,食物肯定带不回去,我又问道“多少钱?”虽说她在天宗从未用过钱,可也知道买东西是要用钱的,师傅准备的包袱里也放了不少七国的货币。 “两...两钱”小贩似乎很犹豫。两钱,两钱是多少?我只知道要用钱,却并不知道钱的单位,更不知自己有多少钱。怎么办呢?我想了想,不如让这小贩自己拿吧,两钱应该不多,他若是多拿自己肯定能看出来,道家的辨识之术在百家中也是位号前列的。 我摊开包袱,“喏,你自己拿吧”。包袱摊开的瞬间,我瞬间感觉到了数道视线看向自己,让人不甚舒服,小贩更是惊呆了,他看到足足有数两黄金,还是七国不同的货币。“姑...姑娘,我...我找不起您的钱,这块米糕就当是送你的。” 既然不要,那就算了,我并未多想,包袱一收便准备离开,那几道视线却未曾收回,我暗自不悦,准备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我故意朝着偏僻的地方走,果然不一会儿,几个衣着破烂,长相粗犷的男人走了出来,两个在前,两个在后,为首的人露出淫笑,“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偷跑出来的,随身带这么多钱,兄弟们上,把钱抢到手,再好好爽一爽,这么美的货色可不多见!”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后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抢总归是懂得,这些人活着,简直是浪费食物,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不如,我神色不变,拔出了腰间的剑。那几人见我拔剑,开始有些犹豫,对视了一眼便从身上掏出了什么东西,我懒得与他们废话,提剑横扫斜劈,瞬息间重伤三人,只有为首一人尚且躲过挥向脖子的致命剑锋。 那人出手向我洒出一包白色粉末,然后立刻向后逃跑,我用内力发动万川秋水,以水刃从背后刺穿他的胸口,此时,那人不过向后跑了一步。 “哼,我早已护住心脉,何况寻常毒药对我不起任何作用。”我这样想着,却不知为何丹田处似有一团火烧,下腹处涌起一股暖流,隐隐有像四肢流动的趋势,四肢突然有些无力,一抹红云也渐渐飞上了脸颊。我默念清心咒,却发现毫无用处,奇怪,太奇怪了,我从来没中过这样的毒。 在满是尸体的小巷,我顾不得别的,盘腿坐下开始打坐,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身体越来越热,想让人扯开自己的衣衫,意识开始模糊,眼神迷离之际,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在靠近,我准备拔剑,那个人却更快我一步,按住了我准备拔剑的手。 “放心,我发誓,绝不害你。”清冷,克制的男声映入耳朵,一个眉飞入鬓,眼神冷静,薄唇轻抿的俊美男人出现在我眼前,“多有冒犯,得罪了。”说罢,便将我抱了起来。 我躺在他的怀抱里,有些看痴了,不由得想要靠近他,触摸他。 “睡一觉就好了。”他偏头躲闪之际,飞快点了我的睡穴,我便失去了意识。 回忆 二 相识 渐渐地我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床幔,猛地坐起身,只觉得神清气爽,全身并无半点不适。低头,才发现蓝白道袍已被替换成了淡紫色的丝质衣裙,衣服…衣服被人换过了,是那个人换的吗? 那…那岂不是看过、甚至摸过我的身体了,一抹淡红悄悄浮现在我的脸颊上,瑶光你在想什么呢? 突然,“嘎吱”地一声。我立刻转过头看向门口,进来的是一个神色恭敬的年轻女子,不是他……我有些说不上来的失望。“姑娘好,奴婢名唤小一,是主上派来服侍您的。您原本的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主上便吩咐奴婢为你换过了,主上推测您差不多该醒了,特地派我来带您去用早膳。”小一低着头福了福身。 原来,衣服不是他换的,知道了这个我竟不感到高兴……虽说道家之人并不在意儒家所谓的男女之别,但不知为何,对那男子我却格外在意。“好的。”我利落地掀开被子,翻身准备下床。“让奴婢为您穿鞋。”小一急忙走上前来。 “不用,不用,我不习惯别人服侍我。”我急忙穿好鞋子,理了理衣服。“那…那好吧,水已准备好,请您洗漱一番,奴婢在门外等候。”小一恭敬地指了指桌上的水盆,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我不想让别人久等,简单的绑了绑头发,很快便推开门。“姑娘这边请。”小一走在前面带路。 跟随着小一,我穿行在曲径中,越走越惊叹,并非单纯惊叹这院子的庞大,而是它的亭台楼榭、松柏碧水,处处透露着古朴之意,虽是人工,却更胜自然。 更不用说其中暗含了九宫八卦的变化,若寻常人至此,困死在里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布置的人必定和我一样精通阵法,只是不知道师承何处了,我这样想到。 =========================================================================== 主屋内,一个身穿白衣谪仙般的男子坐在八仙桌前,头发堪堪用银冠束起,剑眉星目,有着不符合他弱冠之龄的深邃的眼神,完全让人看不透其中的城府,薄唇微勾,“当面下药一事,你们做的着实粗劣,幸好结果不算坏。还有,跟在她背后保护她的天宗之人处理干净了么?” 一黑衣男子单膝跪在桌前,“少主息怒,瑶光姑娘虽毫无江湖经验,却也十分聪慧,被当面下药反而好过在其他地方动手脚,她不可能猜到那四个人是被人控制的,且四人皆当场被她杀死,死无对证。至于尾巴上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我们的人用摄魂术控制了,传回天宗的情报显示的是一切正常,没有人知道少主带走了姑娘。” “好吧,功过相抵。只是,她跟我的计划有莫大的关联,后续的事不允许出任何差错。”男子满意的点头,突然感知到数丈外有人靠近,“退下吧,暗一。” “是,少主。”瞬间,男子便消失在了原地,就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 约莫过了一刻钟,侍女小一在一扇雕花紫檀木门前停下,“到了,姑娘请吧。”我心里有些忐忑,但手上动作却未曾表现,直接推开了门。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温润俊朗地对我笑着,他的微笑如轻风扰乱了一池春水般,也扰乱了我的心。 尚有些羞涩,我看着那白衣男子不知该说什么,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紧张,率先打破了沉默,“姑娘睡了快一天了,用些早膳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便随便叫人做了些。”男子起身望向我。“失礼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作为赔礼,在下…” 我急忙打断他,“是你救了我,你才不需要道歉,我叫瑶光。” 男子愣了愣,笑笑,“瑶光,至纯至和,与姑娘你……很相配。那我也介绍一下自己,我姓姬,名珩。” 又顿了顿,“我是阴阳家的内门弟子。” “阴阳家!”我立刻忘却了之前的羞涩,压抑不住音调的上扬,内心十分好奇,“你…你为什么直接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道家的人吗?自从四百年前你们叛出我派自立门户后,两家关系就一直不睦,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姬珩凝视着我,“我不仅知道你是道家的人,还知道你是是天宗的亲传弟子。你所佩戴的那把剑,通体碧绿,灵气逼人,是在江湖消失已久,也是由道家天宗一直传承的春秋名剑,青云剑,唯有内心无比纯真之人才能让它认主!” 他的目光越发的灼热,“至于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身份,只因为从我在大街上看见你的第一眼起,心中就暗自发誓绝不愿也不会欺骗你任何事。”说罢,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我脸上挂满了晚霞般的绯红,心中犹如被昨日那楚国的米糕填满了一般甜丝丝的,我并不知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而一缕缕情愫已经在心中暗生。 姬珩望着我的红霞,收回了有些露骨的眼神,“早膳都快凉了,瑶光姑娘你先吃点吧。” “什么姑娘不姑娘,儒家的繁文缛节最是无聊,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我轻咬下唇,“那我该叫你什么?” “我虽年长你几岁,但我并无表字,师傅说为我取字的机缘还未到,你也不喜繁文缛节,那就礼尚往来,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了。” 姬珩拉着我坐下,顺势替我把脉,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便收回了手,“我已经替你用银针去除了身上的药性,现在已经一切正常了。” 药?银针?对了,昨日之事,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中了毒吗?不太可能啊,我一已经用内力护住心脉口鼻,二我的身体从小以丹药温养,大部分毒对我都不起作用。而且那症状十分奇怪,让人浑身发热,神志不清,甚至还想…还想去触碰姬珩。而且,他用银针替我祛毒,岂不是…岂不是看过甚至触碰过我的身体? 我不愿细想,将自己的疑问尽数抛出,却独独遗漏了解毒一事,姬珩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银针的事,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愿多说,“那不是毒,是促使男女欢好的一种药物,瑶光你…你不用懂这些。” 我见他不愿多言,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心里想,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查清楚。 此后的数日,我都待在姬珩的院子里,时而与他讨论道法咒术的体悟心得,时而切磋剑术,或许是因为两派出自同源,我们互相提出了许多新奇的见解,大受所益。而且姬珩与我想象中阴暗邪恶的阴阳家中人不同,他在弹琴煮茶、奇门八卦之道上也颇有见地。 我告诉他我入世的目的是练心,姬珩告诉我他也是如此,便请求我与他一起周游列国,感受世间百态。 此后的两年里,我们走走停停,去了各国都城,一路上他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就是保护我,我们也将彼此的称呼换成了“阿瑶”与“珩哥哥”。 有时,珩哥哥也会离开一段时间,他从不告诉我是为了何事,但我连半分怀疑都没有,因为他第一面见我时就愿意告诉我他真实的身份。以及,我早已查清那男女欢好之药有何作用,珩哥哥宁肯费心为我祛除药性,也不愿趁人之危。所以我知道他绝不会害我,也不会欺骗我。 独自一人路过云梦泽时,我意外与一个讨厌鬼相识,那个笨蛋叫赵一,武功嘛甚至高我一筹,就是人蠢了点。至于如何跟他熟识的,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相处久了,他就带我去了大名鼎鼎的纵横家驻地——鬼谷,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这一代鬼谷子。 可是,鬼谷中竟然只有他一个人,偌大的一个门派居然只剩个掌门。我打趣他,“怎么不多收几个徒弟,万一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死了,你们纵横的传承岂不断了?”赵一只是告诉我,他觉得时机还未到,收徒弟太麻烦了,暂时没必要。 后来,这样的场景时常会在鬼谷上演,一个二十五六却长着一张十五六岁娃娃脸的人撒娇的场景。他略圆的脸庞带着点婴儿肥,星瞳透露出点点狡黠,时常委屈的对我说,“既然你说我孤苦伶仃,怎么不能留在鬼谷陪我呢?” 下山久了,因为珩哥哥的缘故,我对男女之情已经有所了解,对他的心意也有所察觉,但我没办法回应他。于是每次都装作听不懂,故意去打他,“陪你?我师傅要我周游列国!你再这么说,我明天就走!”没办法,先遇见的人是珩哥哥,虽然鬼谷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在他面前我可以展露出最真实的一面,随心所欲,不像面对珩哥哥必须有所收敛。 我必须得离他远点了,免得再让他心存幻想。 回忆 三 成亲(H) “喂,回神!有你的信!”鬼谷子有些生气地摇了摇我,还打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顾不上跟他计较,内心欢呼着,一定是珩哥哥寄的,正好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全然兴奋的我,自然不会发现一旁的鬼谷子受伤的眼神。 虽说有门派之别,但我根本就不在意,师傅那么疼我,看在我与珩哥哥两情相悦的面子上,想必也会同意的。就是不知珩哥哥是怎么想的…… 珩哥哥在信中让我去大梁,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院。我满心期待,迫不急待地就准备离开鬼谷。 “讨厌鬼,我走了,你别把自己玩死了,早点收徒弟,知道没?下次你见到我的时候,说不定就是三个人了~”我的脸有些红,准备把话说的清楚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很快,我回到了大梁。 却不知道,鬼谷子其实不放心,悄悄一路跟着我,在他看到我一心扑倒姬珩怀里,看到那个清隽优雅的男子满怀爱意的眼神后,便暗自神伤离开了。 阿瑶,我会放手的,希望你一定要幸福......鬼谷子摇摇头,回到鬼谷不久,却发现自己的头发渐渐变白,心口不一,心口不一啊。 果然,珩哥哥已经等我多时了,他温柔的看着我,“瞧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快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我已叫人准备好了。慢点赶路又怎么样,我终归是在这里等你的。”停了一下,眼中笑意更甚,“不过即使这样,也难掩阿瑶的美貌。” 我虽早已习惯珩哥哥时时地夸赞,还是有些羞涩,“珩哥哥你叫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地方。”珩哥哥慎重地握着我的肩膀,我内心隐隐猜到,却明知故问,“去哪儿?为什么要去?” “去骊山,我长大的地方,为了我们。”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在过去的游历中,我们默契的避开了骊山和函谷,内心的喜悦让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珩哥哥。” 第二日,我们便启程了,不是往日珩哥哥为我准备的舒适的马车,只有我们两个,用轻功赶路,珩哥哥说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的速度很快,只用了约莫半个月,便到了骊山脚下。 望着眼前从未来过的骊山,我不禁暗暗感叹:不愧是阴阳家选的开山立派之地,虽不及崤山巍峨奇险,却也是山势逶迤,幽深青翠,自有一股绵绵生机徜徉。 正当我出神欣赏风景之时,有一只手轻轻的覆了过来,感受到那淡淡的温热,我不禁流露出一丝娇羞,却利落的翻转了手腕,悄悄与他十指相扣,“珩哥哥,你带我来骊山,应当不是想让我在山脚下待着吧?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我看见姬珩的脸上流露出对那双牵连相依的手的惊讶,过去几年一直是珩哥哥主动,我从未表明过心意,可在鬼谷一连分别几月,我才发现,我早就离不开他了,遵循本心是我一直坚持的原则,如今也是该回应的时候了。 “阿瑶还是这么聪明,摘星楼、始祖殿那些重地我是不能带你去了,但可以带你去我长大的地方看一看。”姬珩说着飞快的碰了碰我的头顶,似是怕我生气。 我对着他大大地给了个笑脸,握着他的手放到头顶,一字一句地说,“珩哥哥想摸哪里,摸多久都可以,阿瑶不生气,阿瑶很高兴。”姬珩顺势俯下身,用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侧着脸凑过来,对着我的耳朵轻轻地说,“哦?哪、里、都可以?”特意加重了语气 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刚入世的稚子,一抹飞霞涌上,“你想哪儿去了!我才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内心里,我对男女之事还是十分好奇的,也并没有嘴上那么抗拒。 姬珩见状,也没有失望,“好啦,不耽误时间了,天都快黑了,赶路那么辛苦可不是白赶的,我带你上去吧!”说着便足尖轻点,拉着我往后山密林飞去,我跟着珩哥哥绕过了无数阵法、阴傀和偶人,不禁咂舌,阴阳家的防御当真恐怖,招招皆是杀机重重,不似道家以困为主。 终于,我们站在一颗树隐隐绰绰的树冠里,眼前映入一片四层小楼,分为五个方位,“珩哥哥,到了吗?”我小声问道。“不,这是金木水火土五部弟子所住的地方,我不住在这里。” 我心里一惊,却又有所了然,珩哥哥武功不弱于我,怎么也不可能是阴阳家的普通的内门弟子,必然地位显赫,可是这样一来,似乎又把我们推得更远了…… 继续向前,珩哥哥不想暴露,我立即用梦蝶之遁为我们遮掩行踪,很快来到一栋独立的院子,虽然只有两层,可明显比之前的五部弟子楼大的多,背后即是骊山的悬崖,从二楼望出去,不出意外骊山风光能尽收眼底。 珩哥哥牵着我的手,“除了我院子里再无旁人,平日里无非偶人清扫清扫,生活起居皆有我自己来,没有任何仆役。”绕过阵法,推开院门,“我从有记忆起一直到十四岁都一直待在这个院子里。”又顿了一顿,“我并无父母的消息,且除了师傅几乎没见过旁人。” 原来,珩哥哥同我一样……“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急切地说出来。却只听到珩哥哥压抑的声音,“可是…似乎我不能了。”一时震惊,来不仅等我反应,珩哥哥便牵着我继续向前,门后,映入眼帘的一切都被夺目的红色装饰着,大红的六角灯笼把昏暗的一方天地照的通明,鲜红绸缎点缀着栏杆与门扉。 “对不起,阿瑶,来不及行六礼,如此简陋而又仓促,我也不知你是否会同意,但我必须这么做。我…之前离开你是为了回去向师傅禀告,我要娶你。我怕你担心,所以并未告知你,如我料想的一样,师傅勃然大怒。我久久相求,师傅终于松口,只要我通过禁地试炼,便答应我。”珩哥哥转过身,凝望着我,眼睛里有不安、有激动,唯独没有后悔。 “我虽然通过了,却也中了禁咒,最多只能再活两三个月。原谅我的自私,即使去死,我也希望你心里永远有我的位置,哪怕以后你会属于别人,哪怕这是一个以后只有你知道的婚礼。阿瑶,吾心悦你,你愿意嫁于我姬珩为妻吗?哪怕就只有今天。”我早已泪如雨下,扑进珩哥哥怀里,紧紧抱住他,“蠢货,我愿意,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啊!” 可我不知道,在我看不到的高度,抱住我的姬珩,此时眼里唯一有的,就是胸有成竹的冷漠和势在必得的讥笑。 珩哥哥的双臂修长有力,打横抱起我便向二楼寝卧走去,我搂着他的脖子,亲密的靠着他,等他把我放到层层帷幔下的床上时,我发现八仙桌上有两杯酒,“别的礼仪可无,合卺酒我是一定要同你喝的。”姬珩转身端来两杯酒,深情款款,“虽不能与你白首偕老,但我希望这杯合卺酒能让你深深记住姬珩这个人。” 一杯温酒下肚,床幔旁龙凤对烛的点点焰火,让人心生痒意,旖旎的气氛不知不觉萦绕在两人周身,就连平时谪仙般的珩哥哥脸上也染上薄红。 “阿…阿瑶,你愿意吗?”即使这样,姬珩还是先行问到,“珩哥哥要怎样…就怎样吧!”我眼里流露出无尽的信任与柔情。 珩哥哥得了同意,手上的动作便利落了起来,先脱了我的丝袜与小靴,露出了我珠圆玉润的小脚,秀气异常。又褪下我外面的罩衫,而后是内衬,再到里面的心衣与亵裤,一件又一件,直到我完全裸露的白玉身体出现在他面前,盈盈一握的双乳,淡粉的乳晕,好似闪着光,幽黑的丛林里丰腴的贝肉吸引着人去一探究竟。 “唔,别看……”我羞涩地如蚊子般叮咛着,用手遮住了胸前和下身。“阿瑶说什么呢…这样的美景怎么看,都是看不够的……”珩哥哥将薄唇覆上,伸出灵活的舌头逼的我打开丁香小唇,他不断的吮吸舔舐,吻的我香汗淋漓,大口喘气,“傻阿瑶,都不知道换气的么?” 他又如春雨般一路细碎地从脸颊吻到耳垂,轻轻啃咬的同时,两只手慢慢拂到我胸前,握住白嫩的双乳揉搓,继而捻住乳头,用指腹在乳晕上来回抚摸画圈,我的情欲渐渐被他挑起。 我…我这是怎么了,浑身发软,感觉胸口,不,我的全身都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被情欲染成了粉红。 回忆 四 良宵(H) 珩哥哥一路向下吻着,吻过我的锁骨和胸前的鲜红樱桃,舌头灵活的推挤打圈,牙齿轻轻啃咬着乳头,空出一只手伸向了神秘的黑森林,缓慢无节奏地抚摸着我充血发红的阴蒂,不断揉捻摩擦,蜜液从贝肉里泛滥不停,潺潺而流。 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快感直窜进我的大脑,只感觉下身又麻又痒,双腿不自觉的夹紧摩擦。“哦?小阿瑶忍不住了?那我得快点了,只是你是第一次,我不想你疼,所以想慢慢来,没想到阿瑶这么迫不及待。”我才发现珩哥哥下身早已支起了硬物,想必…想必他更是难忍。 他继续向下,一路吻过平坦的小腹,再到将头埋进了丰腴的贝肉里,那热气烫的我一哆嗦,嘴一张含住那片粉红,湿热的舌头缠着被手指玩弄的红肿的阴蒂,又轻轻的向贝肉里发起冲刺,蜜洞顿时流出汹涌的液体,“恩…小阿瑶的蜜液好甜……”听着这话的时候,我正因瘙痒不断扭动着,只知道不住地喊,“珩哥哥…珩哥哥~啊~啊啊!” 他的舌头时而往里钻,时而跑出来啃咬阴蒂,来来回回让我不住地夹紧双腿,背部躬起双手抱住珩哥哥的头,大口喘气“啊!啊~啊~”猛地一个激灵,蜜液再次汹涌而下,而后放松了下去。 姬珩望着因高潮而身体微微颤抖的女子,经过情欲的洗礼她更显娇美诱人,“阿瑶,可还满意你珩哥哥的服侍?现下…也该帮帮我了……”一边慢慢说着,一边拉着瑶光的双手朝自己下身的硬物探去,不顾我满脸的羞涩,“阿瑶,自己帮我脱!”一反常态的强硬让我更加沉溺在欢愉气息中。 听着珩哥哥命令的语气,我顺从地慢慢解开他的腰带,再剥去外衫里衣,心里只有羞涩,期待和渴求,唯独没有后悔。 眼前的男子虽然外表看起来儒雅随和,可他的身材却并不如相貌那般无害,修长的身躯紧实有力,肌肉匀称的分布在小腹,墨紫色的长发披散在微微凸起的胸肌上,几滴晶莹的汗珠从额头滑过,流过黑曜石般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滴进深深的人鱼线,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嗯?我的阿瑶是不是忘了什么?”姬珩薄唇轻勾,“马…马上就好!”我红着脸慢慢褪下珩哥哥的长裤,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青筋环绕的粗大硬物,如匕首一般昂扬挺立,比女子皓腕还要粗壮许多的狰狞巨物似乎吓到了瑶光。 好…好大,原来男子的那里竟可以变得这般大,咬着樱唇…我能受的住吗? “阿瑶,别看了,你来摸摸,珩哥哥教你认…认认它。”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的手向硬物摸去,“这个…是珩哥哥的阳具,也可以称肉棒,记住了吗?这里叫龟头,还有这里……”他略带享受的带着我的柔夷,拂过已经被马眼分泌出的液体打湿的龟头。 “阿瑶,我要用它插你下身的穴儿,得给你止止痒,治治那泛滥的水儿!”说罢,他飞快握住我的纤腰,膝盖一顶便将我两条腿儿分开,被肥厚贝肉包裹的穴儿微微张着小口,一张一缩似是邀请。 不等我回答,珩哥哥轻提腰身,一个抬腰便将早已涨大的粗长肉棒对准我的穴儿插了进去,由于前戏的充分,小穴早已泛滥成灾,缓慢的将龟头推进去,然后他毫不留情的直插到底,“啊~啊!”我轻呼一声,对于长年习武的自己来说这点痛自然不算什么,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变化,从这一刻起,我完完全全属于了所爱之人。 伴随着猩红的血液点点渗出,珩哥哥吻上了我的唇,吮吸我的舌头,我体内被异物侵入的感觉,随着肉棒摩擦过肉穴内壁而变成了一种奇异的快感,好似肉穴里有无数小点跳动而让酥麻传遍全身。 姬珩轻轻抽插了两下,“乖阿瑶,我会很温柔的……”与语言相反的是,再一次全根没入,只留下两只鼓鼓的阴囊紧紧贴着小屁股,“啊!嗯啊……嗯…….啊~”我的理智随着珩哥哥肉棒一次又一次的全根深入被欲望占领,“慢…慢一点啊~珩哥哥…啊!”我发出娇喘,脸上酡红一片。 姬珩感受着她又紧又湿的小穴,温热的内壁褶皱包裹着他粗长的肉棒,又吸又搅,激得他全身覆了一层薄汗,又继续加快了速度,小穴源源不断流出的淫液打湿了肉棒与它的交合处,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 “再…再慢一点!啊~啊~阿瑶…阿瑶真的受不住了”我双手攀附上珩哥哥的肩膀,双脚不自觉地盘上了他的腰身,抬起了细腰迎合他的动作。 姬珩见状,倏地慢了下来,一下一下缓慢无比地在肉穴里研磨着,“哦?阿瑶要我慢一点,那我就慢点来了?”随着研磨到一个点,我顿时全身痉挛了一下,急地脸更红了,声音如蚊子一般“别!别停!不…不是…不要慢!” 姬珩调笑道,“那要什么,你自己说,大声说给珩哥哥听,不说…那咱们就休息了~”,我别过头,似下定了决心,“快…快一点!阿瑶要…要珩哥哥的肉棒再快一点!” 话音还未落,姬珩便冲着在研磨中找到的那一点猛冲进去,三浅一深次次直攻软肉,我的脚背绷得直直的,“好…好棒!珩哥…哥,你顶的阿瑶好舒服~好舒服啊!”我不断颤抖,酥软从肉穴出发直冲头顶,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打成缕黏在脸颊和细长的脖子上。 听着她不自觉的淫声浪语,姬珩闷哼一声肉棒直冲花心,次次深入到肉穴最里面,我只觉得自己全身瘫软,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啊!啊!不行了,不行了~”略带哭腔的我双手紧紧扣住珩哥哥的肩膀,“啊!啊!!!”一个痉挛,花心喷出一股液体,那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而姬珩的肉棒龟头被蜜液一激,马眼处精液也喷薄而出,又浓又烫,和淫液一起被肉棒堵在小穴里。 姬珩躺了下来,不管相连的身体,精壮的手臂从我脖子后穿过,紧紧搂住了我,吻着我的眼角“阿瑶,我姬珩,死而无憾矣……” “不!不!!”瑶光的眼角滑过泪水,即使身体还未从高潮中缓和,内心却全然转向了珩哥哥的话,“我不信,我不信没有办法可以救你!你师傅呢?问你师傅了吗?!他舍得你死?”我埋在珩哥哥怀里哭着说。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用大量的精纯内力再配上特有的解咒术法,应该能解除这个禁咒,解咒的术法我已经从禁书库里找到了,只是……”姬珩欲言又止,“我可以!用我的内力!用我的,可以吗!?”我急切的问道,“傻阿瑶,如果你可以,我又怎么会不告诉你呢?难道我不想跟你长相厮守吗?”姬珩苦笑着。 “至少需要五、六十年的功力,而且为我解咒就相当于白白将这些内力给了我,阴阳家信奉弱肉强食,我的命在我师父眼里算不得什么,怎么愿意白送我他一生的内力?”姬珩微笑着,眼里只有不甘,却没有后悔,他痴痴地看着我,“你再陪陪我这两个月,好吗?” 瑶光泪如雨下,望着姬珩清瘦的脸庞,竟说不出一句话。自己就算是天之骄子,现下也不过有着三十年功力,倘若是自己出了事,师傅必然愿意全力相救,可出事的是姬珩,师傅那么痛恨阴阳家,怎么可能救他?可天下除了诸子里掌门级别的人物,谁又有这份功力呢? “医家!还有医家!珩哥哥!还有医家,我们去天南海岭求医吧!”我灵光一闪,道家与医家关系不错,也并未听说过与阴阳家有不睦,应当愿意试试救珩哥哥。 姬珩轻轻摇了摇头,“阿瑶,我已经去过了。奈何这禁咒既不是内伤,也不是外伤,也更非毒,倒是更像蜀山的一种蛊,医家掌门念端先生也只能让我多活这两个月,若不是去找了她,或许我连今天都不会拥有。” 姬珩从脖子后穿过的手移到了我的发顶,一下一下地抚着我的额发,“睡吧,阿瑶……”我嗔怒道,“我怎么可能睡的着!”男人一下翻身压住瑶光,我倏地感觉体内的硬物胀大了一圈,珩哥哥对着我的耳朵吹着热气,“那…长夜漫漫,何苦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一夜的春宵帐暖,龙凤烛芯上的点点火焰,投出地上二人交织缠绵的影子。 回忆 完 欺骗 我忧心忡忡,但在珩哥哥强力安抚下还是强忍着,此后几天,我们都住在这座小院中,清晨携手去看骊山的日出,傍晚欣赏无边的朝霞,晚上则是日日行那鱼水之欢,好不快活。 “珩哥哥!珩哥哥你怎么了!?”我焦急地扶住姬珩,只见他咬紧牙关,手臂上青筋暴起,皮肤下似有小虫在不断游动,“没…没事,只是…只是禁咒发作了。”随着姬珩虚弱的张嘴,紫红色的血液从嘴角渗出,我立刻扶着姬珩往下坐,“珩哥哥,盘腿运功!”然后闪身到珩哥哥背后,全力运行《清静经》心法,一股股精纯内力向他体内输去。 随着内力的输入,姬珩渐渐平静下来,皮肤也恢复了正常。我暗自心惊,珩哥哥体内好似有一个无底洞般吞噬着自己输送过去的内力,以自己的功力就算全部给他也没有办法填满这个缺口,看来他所言不假。 经过这一次,姬珩禁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从三两天一次,到一天一次,一次比一次痛苦,让瑶光心疼不已。 这才过了二十天……难道以后日日要看着珩哥哥这么痛苦,最后再送他离去吗?我扪心自问,做不到,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姬珩去死。内力…内力,到底哪里有强大的内力给珩哥哥用? 对了!我猛地想起一个东西,那是被封存在太初宫里的一个铜盒,里面似乎蕴含了强大的力量,好像灌输了不知多少的内力。 师傅曾经说过,那个盒子是道家在诸子百家之争中的一个依仗,并且终究有一天要把这个东西交给我使用,也只有我可以使用,所以给了我用来开门的一半灵光藻玉,另一半在掌门北冥子手中。 既然终究有一天要交给我,那…我提前用了应该也没关系吧?只是不知道北冥子师叔会不会把灵光藻玉给我,看来还是悄悄地偷出来吧,用完以后再还回去就行了。事不宜迟,从天宗一来一回赶路也需要一个月左右,期间也不知顺不顺利,必须立刻出发。 “珩哥哥!珩哥哥!”我大声喊着,却无人应答。奇怪,珩哥哥去哪儿了?算了,来不及告诉他了,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我必须快去快回,留封信就走吧。 =========================================================================== 感知到瑶光已经走远,姬珩望着木桌上的信,‘阿瑶已将找到了救珩哥哥的办法,请珩哥哥务必保重,一月后归’,轻笑着,“还不算太晚,再拖下去,我可只能去天宗强抢了。暗一,你带着暗二他们去,跟着瑶光,务必在关键时刻帮她带回苍龙七宿,特别是扫清返程后的尾巴,确保万无一失。毕竟,我确实需要它‘救命’啊!” “是,少主,但是属下不懂,为何您要真的给自己下蛊?万一瑶光小姐没有想到这个法子,那您…岂不是……”阿一半跪着,带着担心问道。 “她会想到的,我很了解她,而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就必须先骗过自己……她的每一个反应和选择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现在,唯一要等的就是魏国最大的秘密被它的公主亲自送到我手上。”姬珩转身,看着眼前眼神逐渐狂热的下属。 “七个星辰,七个国家,七个秘密,道家就在魏国境内,当年瑶光被魏国皇室秘密托孤道家,还让松珑子带走并帮忙保管苍龙七宿,只待时机成熟便告诉她唯有皇室血脉才能打开的秘密,只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姬珩的眼睛里充满了野望。 “道家深陷于天人道统之争,终究是差了气候!唯有我阴阳家,唯有我……”姬珩轻轻低语着什么,后半段无人听见,“去吧!” “是,请少主——”姬珩打断了他,“还叫我少主么?等我拿到铜盒,师傅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暗一难掩激动,“请东皇大人好好休息,属下已经通知小一她们过来照料主人的身体,属下告退。”暗一迅速离开了小院。 =========================================================================== 日夜兼程,半个月后,望着眼前的崤山,我长舒了一口气,时隔几年,终于又回到了函谷。 先去星明湖,去取我那一半灵光藻玉,然后去瞻紫楼找北冥子师叔的另一半,这样的东西他应该不会随身携带,也不会严加看守,毕竟师傅曾说过除了我们师徒二人其他人都不知道那个铜盒,越是严加看守越显得重要,保不齐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我来到自己小屋里,从床下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半灵光藻玉,灵光藻玉乃是一块玉环,合二为一便是一个完整的环,可以打开封存秘宝山洞机关。 离开星明湖,我运起轻功向瞻紫楼奔去。瞻紫楼一楼乃是会客用,想必不在一楼,二楼乃是师叔起居所在,有可能,三楼则是藏书、藏物之地,表面上看起来可能性似乎最大。 不管了,先去三楼找吧。我足尖一点便落在三楼屋檐旁,悄无声息的推开窗进去,便开始寻找起来,大都是道家的各种藏书,还有师叔平日爱的茶叶,瑶光小心翼翼地翻箱倒柜,遍寻无果。怀中的灵光藻玉在靠近楼梯处微微发亮,似乎在指引着什么。 错不了,应该是在二楼,这个时间段师叔应该在处理门派事物,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是个好机会。越是靠近灵光藻玉光芒更甚,靠着玉环的指引,我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装道冠的盒子的内嵌里找到了另外半块玉环。 压下心中的狂喜,我立刻准备离开去小山洞拿走盒子。却不想下楼后不远撞见了朝瞻紫楼走来的北冥子,“瑶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运起轻功飞也似的离开,话音拉长,“师叔好,我还有点事,先走啦,等下再去拜见师傅—傅——!” 北冥子观察力是何等的强,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劲!平日里瑶光根本不会来瞻紫楼,回来之后也不可能不知道松珑子正在闭关!瞻紫楼跟她有什么联系?唯有那半块灵光藻玉!也不知瑶光想干什么,不能大肆声张这件事!顾不得通知闭关的师兄了,他必须去看看! 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这个盒子,珩哥哥就有救了!我顾不得关上山洞,全速运起轻功,向外飞去。 “瑶光!放下你手里的东西!虽然师叔不知道这是何物,也不知你有何用。但松珑子师兄如此重视,且将钥匙交给我保管,我不能不重视。你若想带走它,先去禀告你师父吧!”门外,北冥子赶到。 不,不能去见师傅,师傅不会同意给阴阳家的人用的!决不能!我一定要带走这个盒子!这是我当时心里唯一的念头,望着松珑子的眼里表明平静,内里只剩下魔怔...... =========================================================================== 我只想给当时鬼迷心窍的自己一剑,自己怎么能?怎么能利用师叔对自己的信任,假意答应他然后从背后偷袭,打伤师叔后便飞快逃走去见姬珩那个男人。 我永远也忘不了,把盒子带回去救了姬珩以后,那个男人冰冷的嘴脸,“谢谢阿瑶,亲手把魏国的秘宝奉上!松珑子教出你这么个徒弟,真是我阴阳家之幸啊!” 我想杀了姬珩,可凭白多了四十年功力的姬珩,很快便打败了我,连与他同归于尽我都做不到,我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阿瑶,我虽然骗了你,可对你的这份感情也是真的,否则你怎么会信......我不杀你,我会派人送你回道家的……”快昏迷的她只听清了姬珩这句话。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从道家赶回骊山一路畅通无阻,竟没遇到一个来追她的道家之人,想必都是被“处理”干净了。等到醒来,见到师父,我才知道故事的一切,原来,从下山后不久,身后的人便变成了阴阳家的人。 这次偷盗秘宝,也是姬珩的人一直跟着她,在她打伤了北冥子后,姬珩的人出来重伤了北冥子,而师父必须全力救治师叔,既不能走漏消息派大量的人来追她,也不能亲自前来。 这才导致她能飞快赶回了阴阳家的地盘,没有挽回的机会。 姬珩......原来,从我遇见你的第一天起,就全都是你的算计,我的每一步都走在你精心编织的谎言里,朝着无边的深渊走去.....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我摸着自己大大的肚子,这个孩子...... 蝴蝶谷 完 外敌 在与世隔绝的蝴蝶谷里,忘机一天一天地重复着枯燥的修炼生活,直到有人来打破了平静。 在忘机刚满六岁不久后的一个夜里,瑶光感知到了许多股奇异的气息,有些不似活人,还有三股十分强大,多半是来者不善,瑶光坐起身来,飞快向谷口略去,有自己潜心布下的阵法,她并不担心那些人能闯进谷里。 至于叫忘机躲起来,也没那个必要,蝴蝶谷内并无可以隐蔽的地方,而且,外人想有所图谋,也有瑶光自己在,她若是都解决不了,忘机又能做什么? 浓重的夜色里,只见蝴蝶谷外的九宫八卦阵中困着大批身着紫衣,面色苍白之人。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或许不能称之为人,应该是人傀儡。瑶光冷哼一声,阴傀这样邪门的手段,普天之下只有阴阳家才会用。 为首的三个人身形有些狼狈,喘着粗气,“不愧...不愧是天宗的前任首徒,掌门之位的有力争夺者,实力果然深不可测!”心里都在暗暗怨恨,东皇大人派他们几个来,难道是存心叫他们送死? 说罢,为首的红衣男子便画起了阴阳合手印,一个巨大的血红太极图出现在他面前,那男子的双手通体赤红,看着颇为不详,另外两个似乎是对孪生姐妹,一人聚起一大堆树叶,另一人则催生出数条藤蔓。 用内力催生再加上特定的的阴阳手印,与道家的某些相似的五行术法比起来来说,威力的确要强上不少,只可惜代价也很明显,瑶光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双令普通人害怕的赤红双手。 火属性,木属性……瑶光厉声道,“想要我的性命,区区大司命、少司命也敢来?实话告诉你们,除非东皇太一亲自前来,否则就算是你们五大长老齐聚,也绝不可能如愿以偿!且今天你们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说完,竟然在三人提前结的印出手前,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三人后面,正是道家至高心法和其光,同其尘。 好快!三人心中一惊,大司命,少司命陡然失去目标,迅速背向背靠拢。瑶光手中的青云剑出鞘,剑芒划破夜空,也划过了三人的眼睛,美丽夺目,却带着森森杀意!瑶光竟然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强,那三人暗暗心惊。 剑在半空疾落,忽然一分三,三化九,倏忽间化作数十道肉眼难辨的寒光,交织成天罗地网,呼啸着向三人杀去,瑶光用起三才剑法,比她当初下山早已更加炉火纯青。 三人瞬间感知到身前的无边危险,当下左支右绌地立刻分散开来,树叶与藤蔓环绕在三人周围,纷纷被斩碎殆尽,才抵消了那变幻莫测的剑光。 他们目光迅速相接,知道若不配合着立刻脱身,今晚三人必定葬身于青云剑下。一大波阴傀儡遵循主人的指引,挣脱阵法向瑶光冲来,赫然也是一个阵法,且以困为主。 那红衣男子轻声说着,“少司命有独门轻身之法,黑、白你们立刻走,我断后,若是三个人一起走,那谁也走不了!”说罢脸上便浮现出了一道道咒印,应当是某种秘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功力,复而朗声道,“我等只是奉命来拜访蝴蝶夫人,夫人何必如此动怒,痛下杀手?” 两个女子来不及跟红衣男子多说,匆匆甩下一句,“多谢大司命,你保重!”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其实她们心中清楚,大司命今夜必然命丧于此了。 大司命双手迅速结印,一具巨大的血红髑髅出现,鬼气森森,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向着瑶光被困的方向冲去。“哼!雕虫小技!”瑶光一步不曾退却,抬手用内力写下数行字,然后将青云剑置于正前方,全力运功形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 二者的碰撞形成了一到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近十米的一切摧毁。“说!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瑶光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将剑锋横在了红衣男子的脖子上。“道家天宗首徒被逐出师门,这么…好的机会削…削弱你们道家,不好…好把握…怎么行?”忘机只见红衣男子说完这句话后便气绝身亡。 “哼,自尽!是阴阳家惯会用的手段!”瑶光冷目看着地上的尸体,似乎这些人并不知道真相,姬珩……你到底是为何派人来?你是否…知道了忘机的存在,是为了来带走她呢? ====================================================================================================== 始祖殿,东皇太一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二人,“东皇大人,大司命和其他人应该…应该都……”姬珩漫不经心地道,“大司命死了......也罢,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们下去吧。”两人放下提起的心,恭恭敬敬地行礼,“是!” 竟然只有大司命死了,可惜,本来以为能一举换掉两个职位的。大、少司命的新人选早就准备好了,也罢,少司命的人选现在还太小,前任就留给新的少司命了结吧。 到底瑶光和他有没有孩子,最终还是不得而知,这件事不能声张,不听话的棋子,已经排除的差不多了,也不能让过多的人折损在瑶光手上。姬珩默然,看来他要找个时间,亲自去找一趟瑶光。 ====================================================================================================== 姬珩,你想来找我,却不知我更想来找你,还多谢你给我提供了一个新思路……杀不了你,其他阴阳家的人我还动不了吗?瑶光杀完人后咬牙切齿的喃喃道,这些年她虽足不出谷,手里的势力却也在慢慢发展着。 只是派的这几个人,实力这般不堪,想必多半是试探,后面应该还会有不小的麻烦,说不定姬珩会亲自来,她带着忘机也没办法做事,瑶光盘算着。正好,忘机天生剑骨的天赋也不能浪费了,现下还回不去天宗,不能让师傅为难。也许,那个人,能帮我..... 次日清晨,瑶光冷着脸过来问忘机,“藏书室里的书,你可都记下了?”忘机不卑不亢,冷淡的说道,“虽然还有些许不理解,但已经全部背下了。” 瑶光眼睛里似乎有一点欣慰,“我能教给你的术法都已经教了,只是融会贯通这件事在于你自己。再过一个月,我准备送你离开这里。” 忘机有些奇怪,“离开?为什么要离开?”虽然谈不上喜欢,可也绝不讨厌,她不想无缘无故地离开蝴蝶谷。 “去学剑!去跟着当世最强的剑客学剑!怎么?你不愿意?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通知你!”瑶光淡淡地说。 剑!学剑!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忘机什么都不再过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要学!”声音里透露着少见的欣喜,几乎算得上是她出生以来最大的情绪波动。 半个月后,蝴蝶谷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瑶光抱着她一路用轻功赶路,风餐露宿,丝毫没有为忘机这个孩子考虑,专门挑些荒无人烟的山林行走,甚至多次来回绕行,又过了一个月与虫鱼鸟兽相伴的日子。终于,她们二人在寒冬里到达了目的地。 鬼谷 一 入谷 忘机与瑶光一路风尘仆仆,“这里就是云梦泽,鬼谷的所在地,也是你将要学剑的地方。” 忘机本来以为瑶光是不想让她记住来这里的路线,才专挑小路走,其实忘机很想说她根本就记不住,两个人也许可以少走些弯路。后来才知道到,去鬼谷的路确实就是这样的神秘莫测。 接着瑶光便以奇异的路线绕过层层嵌套的阵法走进了山谷。 这就是鬼谷?战国时期的纵横家便出自鬼谷。忘机打量着四周,入目的天空一片昏黄,山上甚少有葱郁的树木,比起空灵的蝴蝶谷显得单调荒凉许多。 可是纵横家一向以外交著称,怎么想也是文人路线,如何教她学剑?不过道家的术法,后世也未曾记载,这样一想,好像鬼谷一派剑术超群是很正常的事。 刚进去不久,便有一个少年迎了出来,奇异的是这少年竟然满头银丝,“瑶光~瑶光~我好想你啊!”瑶光回以一个微笑,“我也是,好久不见,鬼谷子。”看着瑶光少得的笑容,忘机不禁猜测这个人是否...跟自己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瑶光都多久没笑过了?但直觉告诉忘机,此人并不是她这一世的父亲。 瑶光自然不知道忘机内心的波澜,对着鬼谷子开口道,“这是我的……弟子。”又转过头对着忘机,“别看他一副娃娃脸,他已经三十二岁了,你必须好好尊敬鬼谷子。”三十二岁,完全看不出来,忘机淡淡的应下,“是,夫人。” 瑶光又回望鬼谷子,“有些事…我想拜托你,能不能去里面细谈?” 鬼谷子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认真地说,“我从来不会对你说不,你知道的。” 闻言,忘机默默地走开,在屋旁不远的树下闭目打坐,她需要适应新的环境,一花一叶于她,皆是有灵的存在,能帮助她修炼。 屋内,瑶光和鬼谷子相对而坐,“阿瑶,这是你最喜欢的白毫银针,快尝尝我的泡茶技术进步了没。”瑶光端起茶杯,掀盖一闻,“好清冽的味道,茶叶卷舒,半浮于杯中,想必是用的冬日里半融的山泉水。”轻轻抿了一口,说完放下茶杯。 她的神色有些不安,“还是先说正事,我是为了忘机来的,她……我想让她跟随你学习纵横剑术,但不是拜在鬼谷门下,不算作鬼谷传人。”又停了一下,“……我…我知道这样不好,既不拜入鬼谷,又想学你们鬼谷秘传的纵横剑术,实在是太强人所难,如果你不愿—”鬼谷子打断了瑶光,“我愿意,且不说那孩子是天生剑骨,如此宝玉我自然有雕琢之心,更何况她是你的女儿,我一定尽力好好照顾她!” 瑶光哑然,“你...怎么知道...?” “她的眉宇间与你有三分相似。虽然更多,更像那个男人。”鬼谷子心中不忿。“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姬珩呢?”鬼谷子带着点疑惑地问。“那天,我们分别的时候,我曾悄悄跟着你去见了他一眼,希望你不要怪我......”鬼谷子黯然地说到。 “这个人我不想再提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沉溺情爱了。”瑶光咬牙切齿。“我帮你!我帮你去杀了他,敢辜负你的人,我绝不放过!”鬼谷子倏地站起身。 “不!现在…你,我都打不过他,即使是我二人联手,胜算也不大,何况你连弟子都没有收,难道你想鬼谷传承断绝吗?”瑶光轻声说着,“我要让忘机去,好好培养忘机,她比我们更有机会,也更值得!而且,没有什么比血肉相残更让我痛快!” 鬼谷子心里一颤,“你这是何苦呢?难道这么做,你心里会好受吗?孩子终究是无辜的,进来这么一会儿,我观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你教的她哪里像个孩子!” 瑶光心里也是有一瞬的不忍,但眼神里更多的是坚决,“这些事以后再说,她能不能学有所成还是个问题。” 瑶光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气,“她就交给你了!另外…她并不难教养,情绪波动也不强,大约是她从小修炼道家功法的缘故,你不必在意。”鬼谷子沉默半晌,“等我选出鬼谷下一代传人,我跟你一起去杀了姬珩。不到万不得已,别要让忘机去。” 瑶光带着惊讶与感激看着鬼谷子,“其实你不必…不必为了我——”鬼谷子再次张起一个笑脸,“好啦~要不要在鬼谷多待两天?”又轻声,“快八年了,这是你从上一次离开后,第一次回来。” 瑶光带着歉意,“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走了。” 瑶光推开门,转头对鬼谷子说,“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再会。”又转回对着忘机的方向喊道,“忘机,过来!” 忘机立刻起身,奔至二人身前,“跪下,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新师傅!”忘机不疑有他,立刻双膝跪地三叩首,“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鬼谷子笑嘻嘻地,“小忘机别这么严肃嘛,比我遇见你师傅当年更冷冰冰的,以后活泼点,知道了吗?”摸了摸孩子的头,又正色道,“我是以个人的身份收你为徒,以后对外不可称你是鬼谷传人,谨记这一点!” 瑶光见状,满意的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开,“多谢,我再无后顾之忧——” 忘机跟鬼谷子目送瑶光离开,那个女人没有回头,不带任何留恋地走了。 忘机并不知道瑶光要去做什么,不过那不是她关心的,现在鬼谷里只剩忘机跟鬼谷子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相视无语。 半晌过去,还是鬼谷子率先打破沉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都不多待两天,你说是不是,小忘机?”忘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鬼谷子挠挠头,又扯了扯衣裳,手足无措,“唉~一时嘴快,悔不当初啊!小孩子要怎么照顾呢?” 忘机依旧是平平淡淡地,“师傅,我今晚住哪儿?瑶光没有带我的衣服,我饿了。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剑。” 鬼谷子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孩,不到他腰间,虽然浑身灰扑扑的,但难掩天生的美人坯子,忘机用毫无起伏的音调软软糯糯地问他,他一个没控制住,冲上去抱起忘机就捏了捏她的小包子脸,“小忘机真是太可爱了!” 他是师傅,不能生气,感受着脸上动来动去的手,忘机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清心咒,除了她还不能走路的时候和风抱过她,后来再没有人跟她亲密接触过,她很难不生出抵触之心。 可惜,忘记不知道,日后鬼谷子会时常抱着她,让她不得不习惯。 “委屈小忘机啦,今天什么都没准备,只能让你跟我将就一晚,明天什么都会有的,我去给你打几只野味?”鬼谷子抱着忘机围着屋子转了转,屋前有一个小池塘,里面有个小竹筒盛满山泉水后敲击着石阶。 整个鬼谷竟然只有这一座五室的小屋?忘机觉得鬼谷似乎有些寒酸,偌大的门派,“只有这一间屋子,我跟你住吗?” “不止不止,不过其他的都是训练用的,住人的的确没有了。”鬼谷子在那里哇哇得说,“今晚你睡屋里,我有地方住~”心里却想着,是该找个人做饭,不对,把收徒弟的事提上日程了。 要是跟小忘机一起学剑,那天资根骨缺一不可,可不能叫她看轻鬼谷,鬼谷子摸着下巴,看来...这一代更是要好好挑一挑了。 忘机草草梳洗,睡了一晚后起床,却赫然发现大木屋不远处多出了一栋小木屋,从外面看似乎有三个房间。 鬼谷子站在空地上,笑呵呵地,“小忘机醒啦?这是为师给你准备的屋子,看看喜不喜欢欢?”忘机仰头看着他,“房子就是房子,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 鬼谷子丝毫不生气,反驳道,“这可不一样,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今天许你到处转转,从明天开始正式修炼!” 听从鬼谷子的安排,忘机花了一天,将鬼谷转了个遍,连屋门口的水池里有几块石砖,池上的惊鹿规律敲击的次数,都数得一清二楚。 主屋是鬼谷子的居所,自己的木屋离它大约数十丈,在自家屋子背后大约四、五里的地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旁的草坡矮矮的,那里的草嫩绿柔软,去了一次,她便喜欢上去那儿打坐。 至于沿着木屋向前一直走,便会靠近断崖,有一颗腰约三人合抱的古树,沿着左走便是训练场,忘机决定等正式开始习剑再去研究训练场。 次日,清晨,忘机完成半个时辰的打坐后,便径直走向了训练场,鬼谷子站在那里,一股肃杀的气氛在开阔的场地里弥漫,黑衣猎猎,银发飘动,忘机用心的感受着一切,“这就是师傅的剑意吗……”她慢慢闭上眼感受,如此凛冽、张扬却又厚重! 鬼谷子也不由得感叹,光是他的剑意便可吓退许多人,忘机还这么小,非但不怕,甚至沉浸其中。 只听鬼谷子随意道,“来了。”忘机环视四周,除了鬼谷子腰间的剑,四周再无其他跟剑有关的事务。 似是看出了忘机的疑惑,鬼谷子淡淡道,“我还要收两个弟子,需要时间考查,待找到了,带他们回来,再与你一同教习纵横剑术。”鬼谷子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凌然的剑锋散发出寒芒,“我每日会为你演示一种剑法,你须对着剑谱仔细参悟。” 鬼谷子摸了摸下巴,“另外,除了剑,瑶光嘱咐我还要让你继续修习道术,至于奇门八卦、占星兵法,你有兴趣便学,我都可以教你。” 忘机不疑有他,她敬重所有愿意悉心教授弟子的人,“是,师傅。” “今日我为你演示的便是《五行八卦剑》和《玉漏催银剑》,仔细看,我只演示一遍!” 剑光四射,剑气四溢,飘逸的玄袍在空中翻飞,地上的落叶随着他的动作从地上扬起飘散到了空中,又纷纷扬扬的从空中落下,绝世剑客的风采简直让人一眼都舍不得移开。 忘机看的目不转睛,不愿错过一丝一毫,前者讲究飘逸变化,以身法见长,后者出招路数诡异莫测,她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已经把所有的动作都强记了下来。 在旁人看来,忘机好像是在发呆,其实她脑中已经把所有招式拆解了一遍——剑招虽然变幻莫测,可是分解起来也不过是剑法基础招式的各种变化。 鬼谷子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忘机,也许,自己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超越自己的剑客。 “可记住了?你每日需要修习的剑谱贴在木屋门口了,只有亥时后的时间你可以自由支配,另外,必须在子时以前睡觉。”他又顿了顿,“如有疑问,尽可来问我。” 鬼谷 二 初见 忘机便过上了于从前无二的规律生活,清晨打坐,然后去观摩鬼谷子演示剑法,再自行参悟;然后便是修习道术,前世的她于琴棋书画一道上已有些深厚功力,于是将重心放在奇门八卦之上,尤其是占卜一道,她更是格外感兴趣。 就这样,鬼谷子发现,这孩子的天资不仅仅体现在剑道一路,无论学什么,她都比常人快上数倍,只消学过一遍,就决不用第二遍,尤其是占星一道,自己竟然只教了她三年不到,便再没有可以教授的了,只能靠她自己感悟。 四年过去,整整四年忘机除了鬼谷子没有再见过第二个人,但与瑶光在蝴蝶谷中的相处不同,鬼谷子教学时沉稳,私下性格却十分跳脱,尤其喜爱逗弄她。 鬼谷子尽量减少忘机碰剑的机会,只要她学会了那门剑法,便不准她再碰,刻意培养她对剑的渴望。 毕竟前前后后已经让她学会了不下几十种剑法,怕她学的太过,等到修炼纵横剑法时反而不如之前专注。 练武场上的女孩随心所欲地挥舞着木剑,点,挑,刺,玉漏催银剑令人捉摸不透,五行八卦剑飘逸灵动,不同剑术之间明明风格截然不同,可是由忘机使出,却都是浑然一体,恍若天成。 剑法的精髓被完全用了出来,单看忘机挥剑,简直让人以为这些剑术是出自同一本功法。鬼谷子心中暗叹,不知忘机练的是何种功法,所有的剑到她手里简直都是冰冷无情,唯有锋利二字。 “忘机,能否告诉师傅,你练的是什么内功?”鬼谷子着实好奇,他纵横江湖这么久,并不曾见过道家有这样的功法。 “她叫我练的,乃庄周所创,名曰太上忘情心经。”忘机收好剑,走到鬼谷子身边。 这四年来,鬼谷子与忘机悉心相处,已经让她渐渐多了几分人气,不在那么冰冷,可用剑时却又凛冽至极。 “想必你已经入门了,那如何继续修炼,你可曾想过?”威力如此强大的心法,修炼必定困难重重,鬼谷子见忘机用剑时与平时言行,气质相去甚远,有心提醒她,“你的剑道与功法,是否一成不变?剑走偏锋,小心走火入魔。” 忘机若有所思,她练成太上忘情心经第一重已经快七年了,心经威力强大,根本没有上限。她就没有去思考过冲击下一重,师傅的意思是这么练下去会出问题? 鬼谷子在八月盛夏时出谷了,照例给忘机留了一份礼物,她算着,这次回来,鬼谷应该要多一个人了。 经鬼谷子传信,他回来那天正好是忘机十岁的生辰。午后,正是秋日暖阳笼罩着山谷的日子,忘机望着谷口,耐心等着鬼谷子,难得有些悠闲。 “前面就是鬼谷了,聂儿,踏出这一步,你就是鬼谷传人了,有什么话想说吗?”鬼谷子淡淡开口。 “我必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盖聂沉声道,握紧了拳头。 为首一身黑色玄衣,满头银丝倾泻的自然是久别的鬼谷子,而他身旁落后于一步的少年,多半是鬼谷新一代传人,他穿着单薄的灰白色麻布衣裳,褐色的头发自然扎在脑后,从中分开形成细碎地两缕刘海。 比鬼谷子略矮上半个头,脚步虽然不那么有力,身量也有些瘦弱,却依然挺拔如松,面色有些苍白,却难掩五官的英气,脸庞俊秀,最出彩地乃是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 待二人走近,鬼谷子见到忘机,立刻想要冲上来抱她,忘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伸出一只手,以手掌相对,拒绝之意相当明显。 鬼谷子停了动作,却毫不尴尬,“来来来,快来见过你师哥,他叫盖聂,喜不喜欢?”那少年明显一愣,不等忘机开口,又对着少年,“聂儿,她是你小师妹,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盖聂疑惑道,“无关年龄,不是先拜入门下的为长吗?我应该叫她师姐才是。”鬼谷子依旧笑着,“聂儿,听我的安排。” 忘机淡淡的说道,“何必拘泥于高啊低啊的,等级之分皆是虚名,见过师哥。” 盖聂认真地回了一礼,“忘机师妹。”他从师傅说话就在打量小师妹,他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孩子,她被雪白冬衣包裹着,脸庞散发着如珍珠般的柔光,细眉弯弯,碧色的眸子里水光潋滟,樱唇软软糯糯的说出“师哥”两字时,好像有羽毛在盖聂心上拂过。 忘机平静的看着盖聂,盯了好一会儿,让盖聂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有什么不对,“请师哥以后多吃一些,你太瘦了。还有,多穿一点。你要学剑,就必须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不希望因你生病耽误了进度。” 盖聂有些发愣,见到陌生的他,第一反应竟是关心他的身体,而不是别的,虽然有她的解释,可是好久没人在意过这些了……师傅关心根骨天资,一路上也不曾询问这些,怪不得师傅对师妹明显态度亲昵许多,连他自己第一次见也忍不住喜欢她。 鬼谷子见二人已经认识,“今天是小忘机的生辰~放你半天假,晚上记得带你师哥来吃饭~” 这下换成忘机愣了愣,“生辰没什么特别的,以前也没过。”她并不觉得这一天有何特别,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一天与往常都没有区别。 鬼谷子笑眯眯的说,“如今多一个同辈人陪你过,肯定不一样~” 不等忘机回答,鬼谷子便吩咐忘机顺便带着盖聂熟悉环境,“聂儿,你先跟着你师妹熟悉熟悉环境,从明天起正式教你们两个纵横剑术!” 于是,院里只剩下一个少年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对视。 忘机揉了揉脖子,对着盖聂说,“师哥,我以后同你说话,能不能不望着你?”盖聂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只是低头,而是直接蹲了下来,有些不解,“怎么了?难道是不想看见我?” 忘机有些闷闷地开口,“不,不是,只是仰着头太累了!” 盖聂忍俊不禁,“好,师哥答应你。”忘机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师哥。” 望着眼前认真的女孩,盖聂回了一个微笑,“师哥应该的。”忘机接过话茬,“我带你去住的地方,就是前面那两栋隔得不远的小屋,左边的是我的,右边的是留给你的。” 盖聂走的极稳,虽然身体还有些长途跋涉的疲惫,步子却很坚实,盖聂推开房门,眼前的屋子虽然简陋,可处处的布置透露着细心,桌上有笔墨纸砚,床上的褥子、被子厚厚实实,衣橱里也放了各式厚薄不同的衣物。 “师傅出谷不久,我就让人提前准备了,正好你还没有内力,这些衣服和被子还用得上,秋夜里鬼谷里还挺冷的。平日里鬼谷是不允许外人在的,生活大都得靠我们自己解决。”忘机一一介绍道。 盖聂的内心再次被忘机的细心打动,“谢谢师妹关心!乱世之中,连是否能活过明天都不知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是常有的事,何惧天寒地冻?至于后者,师妹不用担心,生活技能我都极为擅长。”心中留了一句,就是做饭的手艺还得练练,总不能让忘机吃他吃的那些陋食。 忘机看着他瘦弱的身体,即使心中对战国的乱世有所猜想,也无法想象盖聂来鬼谷以前过得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她拉了拉盖聂的衣袖,长久的与世隔绝和现代的出生让她有几分好奇,“能给我讲讲师哥在外面的生活吗?我从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山谷中,从来没出去过。” 盖聂点点头,“我必定知无不言,只是,外面的世界没什么美好的,怕吓到你。” 忘机摇了摇头,“我不怕,作为交换,我也会知无不言,不过或许你并不感兴趣。” 盖聂回道,“不会的,你再带我转转周围吧。” 于是忘机就带着他大致绕着木屋四周转了转,给他指了训练场所在地。当然,没有错过那个小草坡。“这里是我平时常待的地方,适合在这里打坐。”又凑到盖聂耳边,“我连师傅都没有带来过,师哥你是头一个。” 盖聂认真地点头,“那…这个以后就是我们的秘密。”忘机也郑重的点点头,她径直走到树荫下,盖聂也跟了过去,并排坐着忘机坐下,只是他还是有些紧张。太阳透过繁密的枝叶,星星点点的照在二人身上。 忘机忽地扭过头,“师哥是我出生以来见过的第四个人。”她隐瞒了见过松珑子的事,“以后,一定会好好相处的,对吗?”盖聂下意识回答,“从今天起鬼谷就是我新的家……自然是这样的。”内心却突然想起了鬼谷子的话,鬼谷只能有一个传人,鬼谷子虽说师妹特别,可毕竟...... 忘机似乎并不在意盖聂的答案,自顾自地问道,“师哥,那你过生辰的时候一般做什么?为什么那么重视?” 盖聂回忆童年,人也放松了些,“我爹他会去山上打些野兔,野狍子之类的让我娘给我做一顿丰盛的菜,朋友们会送些礼物,一些精美的石子,木雕之类的小玩意儿,礼物会让人心情愉悦,总之,是很快乐的一天。” 体贴的盖聂也没有追问忘机为什么问这件事,有时候,一些不同寻常的事,并不希望被人探究。忘机扭头望着盖聂,“如果是师哥,会送我什么?”盖聂一脸歉意,“事出突然,师哥现在没什么能送的,日后补上,好吗?” “没什么,只是个假设罢了。”忘机突然起身靠近,盖聂望着忘机近在咫尺的脸,心脏剧烈抖动。忘机柔软的小嫩手,轻轻贴上了盖聂的面颊,不顾盖聂的僵硬,靠的更近了,那奇异的温暖触感让盖聂脸上染出了些许红霞。 “那师哥就当我的生辰礼吧,让我认识你,就当是你送的第一份礼物。”忘机的浅湛蓝的眼睛清澈见底,正好有一缕阳光拂在她脸上,她静静地凝视着盖聂。 盖聂浅棕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女孩的面庞,他甚至能数的清女孩有多少根细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刷得他心痒,仿佛有数不清的鲜花绽开在绮丽的女孩四周,她的脸庞和气息,深深地烙印进自己心里,他浑身僵硬着。 “你送了我礼物,那我要对你表示感谢。”说罢,忘机粉嫩的樱唇轻轻碰了碰盖聂的脸颊,她想着以前见过那些人,对人表示谢意都是这样的。 盖聂本可以在一瞬间把忘机推开,不知是她的话太过动人,还是她的肌肤太过温暖,他舍不得,舍不得破坏这样的情景。自他出生以来,极少有人对他如此亲密,他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得绯红。 鬼谷 三 夜话 在那样的亲密之后,忘机好似没事人一般又坐了回去,等到女孩早已坐下,盖聂才如梦初醒,他想,他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双湛蓝的眼睛和身旁的女孩了。 眼见着天边渐渐被红霞浸染,忘机说着,“快到酉时了,该回去吃饭了,不然师傅该久等了。”起身准备往回走,盖聂的手比大脑更快一步,一把搂住忘机,抱着她才起身,反应过来,又像是想掩盖什么,赶忙补了一句,“我走的快些。” 忘机没说话,其实她用轻功赶路更快,不过比起轻功,也许她以后会更喜欢这种代步方式。 回到主屋后,鬼谷子早已在案几前等他们,满桌的饭菜尤为丰盛、精致,鬼谷子从身后掏出一个小盒子,“路上给小忘机带的礼物~”忘机接过盒子,认真的说,“谢谢师傅,但是你已经给过了。” 鬼谷子笑了两声,“哎,人老了,记性不好,不说了,给聂儿接风洗尘,你们多吃一些。”说着便拿起了桌上的酒壶。 忘机将说过的话付诸于行动,“师哥你太瘦了,多吃些。”伸着小短手为盖聂布菜,也给鬼谷子夹了几筷子。 “唉,有了师哥就把师傅放在后面了。也罢,你们师兄妹能相处的好是件好事。”鬼谷子感慨道,“对了,聂儿以后每天用完晚膳之后,去跟着你师妹学习七国文字。想要成为纵横家的传人,博览群书是必不可少的!” 盖聂有些犹豫,“跟着师妹...怕不太...”鬼谷子瞪了他一眼,“你师妹精通七国文字和语言,教你绰绰有余,可别指望我有时间教你认字,好好尊敬你师妹。” 忘机颔首,“是,徒儿知道了。”不多时,她便吃罢离开了。 不一会儿,盖聂也用完晚膳,向鬼谷子告退。时辰倒也还早,便四处走了走,四下寂静无声,一个人影也瞧不着。 冬夜寒寒,他不禁瑟缩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不顾身体的寒冷,他又向忘机白天带他去的秘密基地走去。 ========================================================================== 深秋的夜空是那么深邃幽蓝,让人感到有些孤独和凄凉。天上的星星稀疏,忘机躺在草坡上,无言的注视着忽明忽暗的星星。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靠近,忘机毫无反应,她早已经感知到是盖聂的气息,一个脑袋出现在她头顶。 紧接着,一个人挨着忘机躺下,忘机转过头,看着盖聂如白天般无二地打扮,倏地坐起身,柔弱的小手探出,指尖相碰时只觉少年浑身一僵,忘机没说什么,暖暖的内气一股股地输入盖聂体内,“鬼谷乃是幽谷,夜深霜重,再好的身子骨也禁不住折腾。”末了又补了一句,“师傅不会因你生病而有所顾虑,你会耽误修行。” 盖聂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多谢忘机师妹。”忘机并不觉得被冷落,继续缓慢的输送内气,在乱世之中能平安长大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古道热肠,大约是在师傅面前装作亲近罢了,盖聂现下的才算正常。 “如果不喜欢我靠近,其实不必勉强自己维护关系,师傅教导弟子会倾囊相授,不会在意旁人,我没什么重要的。”忘机冷淡地说。 盖聂没想到忘机会这么想,简直不像个孩子,“我…会和你争斗。”憋了半天也只有这一句话,其实忘机不知道,他白日里的悸动,看着两相连接的双手,盖聂默默想着,是…真心的。 忘机哑然失笑,“与你想的不同,往后就知道了。”感觉输送的内气够撑过半把个时辰,“应该足够了。”,她便准备抽手离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回握住了她,“师妹,不要…生气,我只是…我只是...并不讨厌你靠——”忘机凑近了少年的脸,望着他棕色的眼睛,另一只小短手盖在了盖聂有些干裂的嘴唇上“嘘——不必解释,我不在乎。” 望着忘机纯良的眼睛和里面的盈盈水色,盖聂感觉自己像着了魔,她不在乎,是因为没有把他放在心里吧......他竟然轻轻啄了啄自家师妹的手心,嘴唇触碰到温热掌心的瞬间,他僵住了。 忘机感受到掌心轻柔的触感,并不觉得有什么,拿开手又安静的躺下,看着夜空中一颗一颗的星星,越是修行占星一道,越喜欢星空,里面蕴含着秘密,仿佛想要告诉她什么。 盖聂包裹着忘机的手,明明已经停止输送内气,却还是感觉有源源不断地暖意,从那软玉般的小手传来。他也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眼前从未有过心思欣赏的夜空。这样的宁静,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一个矮矮的草坡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着,两手相连,分外的和谐。 就这样躺了半个多时辰,对两个人来说却像是过了好久好久,待在一起只觉得非常舒适和轻松。盖聂越来越习惯了身旁人的气息,侧着头望向忘机,虽然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暖意,“师妹,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小孩子睡少了可是长不高的。” 忘机语气平淡,“师哥,我觉得你过去的每一天怕是睡的比我少多了。”盖聂被逗笑,他已经有些习惯自家师妹不加掩饰的直白说辞,和她异常机敏聪慧的头脑了。 “不过也是该回去了,你身上的内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忘机起身,拉了拉盖聂,盖聂配合地站了起来,忘机拍了拍盖聂身上的草屑,拉着他往回走,“师哥,不熟悉路会摔跤,我走前面。”盖聂看着眼前的小人迈着小短腿,心里已经快被暖意填满。 很快,到了二人屋前,是该分开的时候了。要放开忘机的手时,不知为何,盖聂心里总是想再多握一会儿,舍不得放开。“对了,师傅吩咐,要我以后每天跟着你学两个时辰的七国文字,什么时候找你比较合适呢?” 学习文字?是了,答应过师傅了。原来自家师哥还是半个文盲,也对,这个年代又没有教育普及这种说法,平民是得不到学习的机会的。想不到自己也有要教书的一天……忘机想着,从哪里教起呢…….? 盖聂望着眼前眉头都快皱到一起还不自知的女孩,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内里只觉得心都快化了! “好吧,为了方便教你,我想问师哥一些问题。”忘机抬头,“最好早一点告诉我答案,不然师傅给的内功心法都看不懂,会耽误你修炼的。” 盖聂一本正经地,“可是明天师傅就要教我们了,不如,从今天就开始学吧?还有,你不是想听我给你讲外面的世界吗?” 忘机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那我们先各自清漱,一会儿——”盖聂接过话,“去我的房间吧,虽然我娘过世的早,也教过我不能随意进出女子的闺房。” 忘机本来想反驳他,自己还小,不算作女子,但是这样好像就变成邀请盖聂了,便没有开口。 书桌上的两对大白烛,将一方小天地照耀的如同白昼,盖聂穿着早先忘机备下的衣服坐在书桌前,“嘎吱”推门声,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乌黑的长发带着水汽柔顺的披在肩上,皮肤在烛火的照耀下如羊脂般光滑发亮,樱唇微微翘起,盖聂皱着眉,“怎么头发都不擦一擦?”说着便从一旁抽了一张帕子,拉着忘机到身旁,仔仔细细地一缕一缕擦拭着。 忘机安静地看着盖聂动作,“不用那么麻烦,其实用内力蒸一下就好了。”虽然这么说着,她却没有选择直接蒸干,而是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盖聂细心的照顾,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活了两辈子,也没有人这么细心对她做过类似的事。 “我怕你久等,来不及蒸干,就过来了。”忘机解释着。盖聂没说话,继续帮她擦头发,半晌,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忘机指着写满字的竹简,“师哥,想从哪一个国家的文字开始?”又察觉自己失言,盖聂并不认识竹简上的字又何谈选择呢?立刻转移话题,“师哥是哪国人?我们先从你本国的文字开始吧?” 盖聂沉默了一下,“除了秦国,哪一国都差不多,你不是想知道外面的事吗?”又巡视四周,发现没有多余的椅子,“还是坐下说吧,师妹—”忘机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她想了想,“我就坐在桌子上吧。” 盖聂并没有立刻伸手将忘机抱到桌子上,而是拿了一个干净的垫子,先垫在桌上,才将忘机抱了上去,“桌上凉。”忘机感觉自己有些欢喜,“谢谢师哥……” 坐在桌子上的忘机,正好能与盖聂四目相接,盖聂平静的娓娓道来,“我是四月初七生的,在魏国的榆次村。我爹是村子里小有名气的剑师。还记得好像是六岁那年,安僖王要攻打卫国,我爹便被强制召入伍,就,只剩我娘带着我。” “税赋劳役严苛,她没活几年便撒手而去,我也没有别的亲人。县尹收走了家中的田亩,我便一个人以在山中打猎为生。没过两年,魏国又要出兵攻燕,我那时十五岁,要被强制征兵,为了活命,我一个人一路向东逃到了相对安稳的齐国。师傅说,他其实暗地里考核了我近三个月,我活下来了,就带我来鬼谷了。” 盖聂略过了所有的艰辛,轻描淡写的像个旁观者一样讲述,这个坚毅的少年能以稚龄在乱世与鬼谷子的考验中活下来,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而是值得所有人尊敬。 仅仅是听着平淡的记述,忘机多少也能想象。这样想起来,自己没有遭受过颠沛流离之苦和命悬一线,起点已经高得多。 她突然很想靠近眼前的少年,她从桌子上扑倒盖聂怀里,少年已经有些习惯女孩的靠近,两只手轻轻搂住盖聂,“以后,师哥不是一个人了。”又将头靠在盖聂胸前,“我没有父母,是被夫人捡回去的,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都待在蝴蝶谷里跟随夫人修炼。六岁的时候被夫人送到鬼谷拜师。” 盖聂虽然多少猜到忘机身世的不凡,却也没想过她从没得到过来自父母的爱,用力抱紧她,心疼之意不言而喻。 到最后睡觉时,这一晚,忘机也没有开始她的教学,他们两个说了很多,她生平第一次情绪外露如此强烈,然后在另一个人怀里沉沉睡去,盖聂望着怀里女孩恬静的睡颜,纵使不舍,还是将她送回了房间。 鬼谷 四 习剑 “笃笃笃”,清晨,盖聂轻轻地敲响隔壁的房门,“师妹,该起床了。”无人回应,“咚咚咚”,盖聂加重了力道,里面依旧一片寂静,正想推门而入时,忽地感觉自己腰上多了一份重量。 忘机环抱着他的劲腰,仰着头,微微叹气,“师哥,警惕性好差。” 盖聂弯腰一把抱起忘机,他有些喜欢上自己怀里多一个人的感觉。师傅说忘机天资过人,可她也有相应的努力,自己竟被一个半大孩子比下去了。“师哥以后一定会起的更早。”忘机也渐渐熟悉了盖聂的臂弯。 盖聂向着师傅的屋前走去,“师傅,在训练场等我们。”忘机抬手指着另一个方向。 二人走进看到的就是鬼谷子的背影,除了星星点点的落叶,再无别的事物,盖聂只觉得一股凝重的气息压向了自己。 而忘机身上却出现了另一股与鬼谷子不同的的气息,有些冰冷,有些凌冽,帮盖聂抵消了一部分压力。即使忘机还不曾学过纵横剑法,但仅靠对剑谱的研习,她就已经凝练出了自己的剑气。 鬼谷子转身看着二人,“忘机,聂儿。从今天起,你们就要正式学习我鬼谷绝学——纵横剑法。”又停了停,“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说得铿锵有力,砸在听者心里,无不荡气回肠。 “七百年来,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每一国每一朝兴衰的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鬼谷。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远有庞涓勇武过人,所向披靡,使得原本弱小的魏国雄霸中原,孙膑智者无敌,围魏救赵,计杀庞涓,著旷世兵书流传后世。近有苏秦合纵六国,佩六国相印,逼迫秦国废除称帝的计划,张仪雄才大略,瓦解六国的联盟,帮助秦国称霸乱世!”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历史犹如一幅幅画卷在二人面前展开,让人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纵横之剑,是当年第一代鬼谷子所创的剑术。以天地之道,分为纵剑与横剑: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者,天地之道。”鬼谷子淡淡地问,“聂儿,我只会传你纵剑术。历代鬼谷子一生只收两名弟子,一个是纵一个是横,而两人之间的胜者,才能成为新一任的鬼谷子。” 盖聂知道,师傅口中的胜者,必定是活下来的人,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涉及到忘机时,一向沉稳的他还是控制不住,“师妹她——” 鬼谷子看了一眼忘机,对着盖聂说,“忘机不算是鬼谷传人,只当作是我的弟子,将来,无需参与纵横之争。”忘机看了鬼谷子一眼,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盖聂这才放下心来,正如师妹昨晚说的,不是他想的那样。只要不是忘机,无论谁他都有信心自己可以冷静相对。 “聂儿,以你的天赋,修习纵剑术,为师并不担心。但是鬼谷传人,只精于剑术却万万不可,无论你是否能成为新的鬼谷子,你都必须,在历史上留下属于你的一笔,才不负鬼谷纵横之名!” 盖聂略有不解,忘机开口,“师傅的意思是,师哥你要明白,身为鬼谷传人,你能做到什么?又得去做些什么?浑浑噩噩、碌碌一生,便不配为鬼谷之人。” 鬼谷子充满着赞许,“所以,聂儿,除了剑术,利用跟随你师妹学习七国文字的机会,好好研究史政兵籍,有不懂之处,你们二人可以细细探讨,恰逢乱世之际,正是纵横家大放异彩之时。” 然后,鬼谷子扔了一块丝帛给盖聂,上面赫然写着鬼谷心法,“聂儿,你过来,剑招需配合心法口诀才能发挥最大威力,为师教你。里面还有一门鬼谷吐纳术,每日坚持修炼,内力修为增长的会很快。” 他又转头对着忘机,“为了避免心法冲突,你只需学纵横剑招,虽说威力便不能与你师兄相提并论,但对你来说,用修炼心法的时间去研习别的剑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是天生剑骨,化万剑为一,创造属于自己的剑法,才是她该走的路。 忘机知道,鬼谷子看得极准,不让她学鬼谷心法并无私心,“是,师傅。忘机知道了。”看着认认真真,实则她心里,在想另一件重要的事,苏秦?张仪?鬼谷虽然情报网强大,但鬼谷子却一反常态不允许她过问。 如果说他们二人翻云覆雨的时间刚刚过去,七国现在又未统一,那…那现在岂不是战国末期?也就是说…...她有机会去见千古一帝,祖龙嬴政?甚至有机会参与到秦王扫六合这件大事中。 嬴政,祖龙嬴政,忘机默默念着这个几乎决定了后世所有国家命格的人的名字,她一定要尽快搞清楚现在是哪一年,为了…这个她一直崇拜的人,她忘记了许多过去,却记得这个人,她记得她在无边寂寞的研究里最喜欢的秦史。 修炼《太上忘情心经》,她的入门速度是前无古人的,轻易便达到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的境界。可是,经过鬼谷子提点,她才发现自己在无情一重已经停留了太久,轻易不能抽身,否则心境动荡,难说后果。 第二重境界,要求入世入情,走极情之道,要人历遍红尘,这一年来,她对于如何进入第二重并修炼,无所寸进,不得门法。现下,她终于感受到自己的境界有所松动,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入世的理由。 可惜现在容不得忘机多想,她的思绪被鬼谷子的声音拉回。 “现在,为师要教你们纵剑术第一式,名曰一刀夺命式,看好了!”鬼谷子以迅雷之势出手,剑尖一挑,而后翻转手腕,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下,电光火石之间便击碎了一个木人。 “大道至简,最简单也是最实用,挑开别人的武器,再攻其心脉,想要找到最合适的时机,最合适的力道,仍需要大量练习。”鬼谷子扔了两把普通铁剑到二人跟前,盖聂拿起一掂,少说也有十斤,就连自己拿着也略微觉得沉了些,那…忘机她? 转头一看,身旁的小师妹早已自若的拿起了剑,只有微微颤抖的手彰显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不等鬼谷子走,忘机已经拿起自己的剑朝着空中演练,她虽然同盖聂一天开始学习,可她脑子里的剑法何止数十种,模拟的拆招练招,剑法博弈又何止千万次。 也就这么一挥,已经自成风韵,忘机的纵剑术中已经有了她自己的风格,挥完了一下,虽然这把剑对她来说有点太沉,但她并未停顿,继续挥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劈,砍,刺,挥,挑,呈现出炉火纯青之势。 鬼谷子暗自兴奋,压制她摸剑的欲望是对的,压抑到极致的爆发才能有这样的成效!才能一眼便学会,“抱剑观花,心成天籁”的境界,竟然真的有人能做到! 盖聂默默走到另一头,按照记下的招式,也自顾自的挥起剑来。 等过了一个时辰,忘机的胳膊就像灌了铅一样,越发的沉重,她不朝盖聂看,一下一下挥着剑,额头上出现了一层薄汗,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忘机中途没有吃过饭,也没有开过口。 盖聂时不时地用心疼的目光望着不远处的小人儿,看着她挥舞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铁剑。 说实话,鬼谷子第一天就让一个十岁的孩子用数十斤的剑不停地挥五六个时辰,还不准使用内力,怎么都称得上苛刻,可是忘机居然真的就一声不吭,连争辩都没有。 他被允许使用内力,配合着新学的鬼谷心法,加之自己本来的底子,自觉地已经完成的不错,他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忘机,不知何时鬼谷子闪身出现。 “看出点什么来吗?”鬼谷子负手而立,盖聂眼睛里依旧有些心疼的意味,“弟子以为,小师妹,很有毅力。” 鬼谷子似乎不满,“我说的是剑!你以为她只是跟你一样挥剑?她用的是各式剑法来练习这招,每一次挥剑,都在改变。若不是我不准她使用内力,你以为你跟得上她的进度?忘机现在的剑术水平,已经达到一流顶尖了,学习纵横剑法,于她,不过锦上添花。能够制约她的,只有体力和年龄。聂儿,你在挥剑时频频分心,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还差的远呢!” 盖聂心中大为震动,细细观察起来,是了,师妹用的剑感觉跟自己不一样,起先还以为是她人小力弱,盖聂不禁有些惭愧,自己这个师哥决不能输给她,不然,以后怎么有力量保护她? “你的师妹,乃是天生剑骨,知道什么是剑骨吗?那就是所有剑法到了她手上,只要给她时间,她就能用出来。无论多难的剑招都能轻而易举的用出来,所有的关卡什么在她面前就是笑话。聂儿,收起你的傲气,即便你也是天纵奇才,还比她大上七岁,但日后想稳赢过她,也难啊!”鬼谷子感叹道,盖聂能被他挑中,自是有一股傲气在的,他要打破这种心态。 忘机根本没关注二人的谈话,她现在眼里手中只有这把剑,这把剑挥出去的轨迹,挥出去时带动的风声,心无旁骛,她只觉得越挥剑越兴奋,这四年来,她刻意听鬼谷子的要求控制自己尽量不用剑,除非练习新剑招,许多时候,只是抱着它看日出日落,看云卷云舒,看万物生命的流转。 长久的压制,终于在今天迎来了收获,她往日所研究过的剑法,被她迫不及待的挨个与纵剑术融合施展。 终于,忘机控制不住自己,一个踉跄,就在她倒向地面的刹那,一个身影忽然抱住了她,让她没有直接栽倒在地面。 纵使知道忘机天资过人,盖聂还是忍不住心疼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柔软的小人,忘机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一只手抓着盖聂胸前的衣服,“师哥不必担心,待我多运行几遍心法即可”。 “以后每天练完剑,你们二人都得去屋里泡药浴。”忘机的药浴是打从出生起不久就在蝴蝶谷里泡着的,瑶光为了忘机习剑特意将加重了药力的方子给了鬼谷子,鬼谷子改了改药房,准备给自家徒弟也用上。 鬼谷 五 悸动 “是,徒儿知道了。”盖聂颌首示意,便转身抱着忘机缓缓地向他们的木屋走去。忘机安静的躺在盖聂的臂弯里,半眯着眼睛,望着盖聂的下巴和侧脸,看他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 她知道,盖聂也挥完了五千次剑,其实也很疲惫,身下紧绷的肌肉,和那光洁额头上的一层薄汗,无一不是证据。可即便如此,那双手却是如此的安稳,分毫不曾动摇。 忘机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顾周围萦绕着的汗水的味道,她轻轻将头靠在了盖聂胸膛上,感受着薄薄丝质衣衫下跳动的温热。 盖聂感觉到了怀中的动静,自然也发觉一颗小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胸口,那里,对于任何习武之人来说,都是危险的命门,可是对她却生不出丝毫戒备。低下头,看着静谧的女孩,苍白的面色还是难掩她的秀丽,“可是饿了?不如我先带你去用膳?”盖聂温言道。 “不要,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忘机只觉自己跟平时淡淡的语气差不多,却不想在盖聂听来,如同一根根羽毛拂过心底,女孩用着软糯的语气,带着些娇嗔。“那先去泡药浴,然后再去用膳,好不好?正好我还没准备吃食。”盖聂半哄着忘机。 他单手推开木门,另一只手还是稳稳的抱着忘机,走进内屋,正中有一个充斥着黑乎乎液体的浴桶,“还是这么难闻,师哥,你要习惯。”又蚊蝇般补了一句,“很疼。”忘机本以为离开了蝴蝶谷,就不用再面对药浴了,却不想瑶光想的如此周全。 盖聂轻轻将忘机放下,“师妹,你…可还有力气?”忘机不解地望着盖聂,“什么力气?”盖聂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面上虽然无异,耳朵却悄悄染上了薄红,他指了指比忘机高出大半个身子的浴桶。 忘机反应过来,仰着头,“我可以自己用轻功,唔,旁边还有一个梯子,我会自己脱衣服。师哥这么问,是想帮我脱吗?” 过于直白和露骨的话,让一向不形于色的盖聂双颊都有些羞意,他正色道,“女孩子不可以随便说这些,知道吗?” 忘机的回答却是她一贯的风格,“世人都说男女有别,这些不过是愚昧庸俗的约束而已,没什么区别。”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奇怪。 盖聂尊重忘机的想法,但……一想到忘机或许会在其他男人面前也会这样,无端心下生出一股怒气,半蹲下,双手搭在忘机的肩膀上,不自觉的用力,“但不管怎样,这些话只能对着师哥说,好吗?” 忘机微皱眉头,“师哥你弄疼我了。”盖聂连忙松开双手,又拉过忘机靠近自己,轻轻揉着她的肩膀,心疼不已,“对不起,师哥错了,我给你揉揉。” 忘机面无表情地催促着,“师哥快走吧,再不走水都凉了。”说完便推着盖聂离开,“难道师哥想留下来?”认真的表情好似在说,若盖聂想留真的可以留下。 盖聂连忙起身,端正神色,“自然不是,师哥只是担心你,师妹若是没有大碍,我这就离开。”说罢,转身离开,可临到了门口,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如果有什么事,一定,一定要叫师哥,答应我。” 忘机安静地看着盖聂离开,看着他犹豫的回头,再离开。转身解开束袖和腰带,慢慢褪下身上的衣裙,白嫩的脚丫一步一步踩上阶梯,伫立。忘机看着眼前旖旎的热气,轻轻一跳,溅起一片片涟漪。 药力透过皮肤,逐渐进入到周身筋骨之中,熟悉的疼痛犹如跗骨之蛆一寸一寸的啃咬着忘机的全身,她咬紧牙关,努力运功吸收药力,不肯发出丝毫声音,今日的药浴却格外痛苦,比之在蝴蝶谷里更甚。 盖聂回到自己的木屋,同样备好了浴桶,师妹说鬼谷没有外人,可这些东西……想必暗卫一类的存在是有的。盖聂褪下衣衫,少年精壮的身体上布满了各式伤疤,一接触到药浴,便有一股麻痒的感觉窜入皮肤,虽说有些难忍,适应过后却也还好。只是不知……师妹她怎么样? 盖聂换好干净的衣服,本想马上去准备晚膳,却发现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想起忘机给他输过内气御寒,若是忘机看到了必然会故技重施,他不希望让她去劳神,尽量将头发擦干,便去了厨房。 厨房里食材一应俱全,也不知师妹喜欢吃什么,今日她这么累,就做些清淡开胃的小菜吧。盖聂做好了饭菜,坐在桌案前一边运转鬼谷心法,一边等。过了小半柱香,饭菜在冬日里早已凉透,忘机还是没有来。 发生什么了?他们二人应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入浴,那出来的时间也该差不多。鬼谷里应该不会有危险吧?何况还有不知深浅的暗卫在,盖聂没纠结两刹那,他不会在重要之人的事上做选择题,他必须去看一看。 盖聂飞快地冲向了忘机的木屋,不疑有他直接推门进入内室,只听见,“恩…恩…呃……”忘机紧咬的唇舌发出了破碎的呻吟,细若游丝般飘散在空气中,盖聂直接冲向木桶,只见忘机紧闭双眼,面色更加苍白不堪,濡湿的头发紧贴在脸上,脖子在水面以上,全身不住地颤抖着,丝毫不像是在热水中泡过的模样。 盖聂急忙伸手一探,木桶里的水早已冰凉,“师妹!师妹!醒醒!快醒醒!”忘机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毫无反应。盖聂顾不得那么多,“师哥冒犯了!”伸手一捞,便将忘机捞出,抱着忘机洁白光滑的胴体,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般光洁,又多了三分弹性。 盖聂一手便握住了她挺翘的小屁股,手臂环胸而过,胸前已经隆起两个小包子,上面的两颗朱果如最小号的樱桃红艳,下体不似一般女人,光洁无比,毫无毛发,以致于不过他一指宽的神秘小缝,全然暴露在眼前,两片小肉唇紧紧闭着。 其实盖聂在颠沛中,早已见过女人的胴体,为了一口粮食,女人用自己的身体交换再正常不过,那些丈夫被征兵带走的寂寞女人,也曾对着他花枝招展。可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厌恶,但是刚刚对着昏迷的师妹,他内心却燃起了一股火焰,好似内力流转般传遍了全身,甚至渐渐有了些反应,他简直该死。 他薄唇禁闭,喉咙微动,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现在他只庆幸忘机昏迷不醒,不然真不知如何面对她。从手中传来的,不仅触感像白玉,她通体的温度更是比玉更冰冷,与那夜深更露重时却依然温暖的小手,形成了鲜明对比。盖聂白日才接触鬼谷心法,纵使天资极高,也不敢贸贸然向忘机输送内力。 他急的不像自己,过去,即便是生死关头,他也能保持冷静,如今却能轻易被忘机扰乱心神。盖聂抱着忘机放到床上,他将厚厚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掖好被角,等了一会儿,忘机的小手还是如初般冰冷。盖聂望着女孩紧锁的眉头,依然微微颤抖的身躯,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呼出一口气。 烛火将人的影子映到窗纸上,只见一个精瘦少年缓缓解开上衣。盖聂掀开了被子,躺在忘机身边,一只手伸过她的脖子,将她的头扣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忘机枕着盖聂的手臂,整个人紧紧被埋在他怀里。盖聂的另一只手则是一点一点抚平了女孩皱着的眉头,然后另一只手穿过小腿弯去捏住了忘机的一双玉足,盖聂裹了裹被子,希望自己的体温能尽快让忘机温暖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药力渐渐被内力吸收,忘机的意识逐渐回笼,我…我这是在哪儿?我不是在泡药浴吗?好温暖…忘机看着眼前宽阔的胸膛,抬头,便与盖聂对视,其实盖聂一直注视着她。 二人相视无言,盖聂越看脸越红,最终率先移开了目光,“我…我不是有意的,你躺在木桶里怎么叫都叫不醒,浑身冰冷,我担心——”盖聂的体温越来越高,忘机只觉得十分舒服,便靠的更近,两只手甚至环住了盖聂,丝毫不在意自己赤身裸体,却不想盖聂的话被自己的动作打断。 盖聂感到小人靠的更近时,心中便叫苦不迭,无他,那纤弱的小脚丫正好靠…靠在了他的下身,他只觉得那处越发硬了,本想轻轻推开忘机,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只得开口,“师…师妹,你要不要先穿上衣衫?”低头看了看二人亲密相连的身体,“这样…对你不好。” 忘机奇怪的问,“有什么不好?我很喜欢这样。”盖聂听了,嘴上虽然继续反驳,“你毕竟是女孩子,不可以给外人看自己的身体。”心里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谁说的,男女有什么区别吗?何况师哥不是外人。”忘机一字一句地说,“我饿了。”盖聂只觉得耳边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忍不住岔开话题,“穿好衣服,师哥带你去用膳。” 鬼谷 六 识字 忘机撇了撇嘴,毫不避讳,小手一撑盖聂胸口,借力起身,掀开被子。她完全不在意自己不着寸缕,拿起衣衫慢悠悠的穿着。盖聂甚至来不及回避,于是女孩的玉体再次出现在他眼前,背影玲珑娇小,昏黄的灯光为小人染上一抹暖意,好似...在引诱着他。 他飞也似的披上了衣服离开,一来不叫忘机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二来饭菜也需再加热一番。 这次,他在饭桌前没等多久,忘机便来了,盖聂关心道,“饿了一天了,快吃吧。也不知你爱吃什么,随便做了些。”为了练剑,眼前的女孩只用了早膳,从中午起便粒米未进。 忘机淡淡道,“师兄做的,都好,我没什么喜欢和讨厌之分。”盖聂发现自家小师妹情绪波动几乎接近于无,他自认为已经非常沉稳,跟忘机比起来笑的也更多些。 唯有与忘机谈心的那一次,提及身世,情绪波动才强些,至于刚才的亲密接触,她也没什么反应。以后一定要好好教她,叫她离外面的男人远些……也要让她多笑一笑,盖聂不希望除了开心以外的情绪出现在她身上。 忘机吃了几口,见眼前的人没有动,“师哥,快吃。等下还要教你识字。”盖聂一回神便想起更重要的事,轻轻挑了挑眉,“好,只是师妹是不是该解释什么?” 忘机沉思了一会儿,“没什么解释的。那个药浴比较霸道,来鬼谷之后,我有一年没用它了,好像药力比之前更强了,我一时不适,疼晕了。”忘机补充道,“你才接触药浴,剂量应该不大,所以没事。”盖聂心中泛起涟漪,有些心疼女孩,不知道什么样的师傅会如此狠心,即使是为了修炼,他对素未相识的那位夫人产生了些许厌恶。 盖聂本想说几句安慰一下忘机,却又觉得她似乎不需要这些,她的坚强早已超过绝大多数人,仔细思索,只有从别的方面好好照顾她了。他端起碗,飞快地吃了起来。 忘机安静的等盖聂收拾完毕,二人准备回书房开始七国文字的学习,盖聂自然而然的又抱起忘机,她也不排斥。 鬼谷子为了盖聂学习七国文字,已将他的书房扩充了一倍不止,较之忘机的房间大了许多,二人自然而然向盖聂的屋子走去。 忘机轻车熟路的走进盖聂的房间,自如的不像第一次来,她从书架上抽出一卷以魏国文字写成的《春秋左氏传》竹简,她知道这些书差不多是战国著成,却不知具体时间,因为它们记录的是春秋时的政史,所以直到鬼谷子提到苏秦张仪,才推测如今是秦统一天下前不久。 忘机转过头对盖聂简单的解释,“周行分封制,且统治了八百年,所以天下各国都以雅言为主,虽说师哥你带有赵魏口音,但其实除了南方的楚国还有巴蜀、百越那些地方外,北方诸国相差不大,若是不追求贵族口音,便不用刻意纠正。”鬼谷子说她学的是正统的贵族雅言。 盖聂摇摇头,“乡音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不想改变。”忘机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七国文化最大的差别便是文字,齐之凝重、燕之峻整、晋之劲利、楚之华丽、秦之刚健,而它们之间的形体结构和声音通假,更是具有很多变化。”拍了拍盖聂的肩膀,“学起来,或有些难度,不过幸好韩赵魏三家分晋,只需学好晋国文字便等于学了三国的。” 盖聂面色坚毅,有些理解鬼谷子说的没耐心教,“谢谢师妹,我一定认真学。”其实忘机也不是个教人的料,她依葫芦画瓢,把瑶光教给她的那一套又用在盖聂身上,幸得盖聂天赋过人,同样能够强行将发音和对应的字形记下,只是从效率上来说,不能与忘机相提并论。 小半个时辰后,忘机念完了一卷竹简,“现在该学写了。”说着便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盖聂,“就先从临摹开始吧。”剑客的手,很稳,所以盖聂写出的字从字形看,毫无问题,虽说还未完全形成自己的风格,但盖聂沉稳厚重的性子已经在他笔下的字中初有体现。“很好,那我们继续吧,至少要学到子时三刻,这样才能尽快完成七国文字的学习。”盖聂点点头,示意忘机继续下一卷竹简。 他们的进度很快,忘机虽早已全篇背诵了下来,也百无聊赖的重新温习起了《春秋左氏》里面的内容。 正好看到了《晋国骊姬之乱》这一篇,情节倒也简单,骊姬借晋献公的宠爱迫害三个晋国公子,想要扶持自己儿子成为国君的故事。看到太子申生面对陷害毫不辩解,选择上吊自杀,忘机便觉得可笑,无论什么时候她还是理解不了这些人的愚孝与逆来顺受,晋人把一切的错误归咎给一个女人,她只觉得那些人都失败极了,骊姬不过是为自己的孩子谋算,站在她的立场上,她何错之有? 真正的强者,善于竞争,善于把握进取和退守的时机。这个太子根本不懂得应时而变,就算当上国君也不知是个什么样。 忘机想着,果然,她还是不喜欢儒家那一套,一昧的迂腐守旧,该说这不愧是道家传人的天性吗?“师哥是怎么看的?”忘机指着盖聂手边的竹简。 盖聂暂时还没那份心力一边记忆一边思考内容,“我马上看看。”盖聂细细阅读着,思考了一会儿,“虽说骊姬为了自己的孩子无可厚非,但她的行为过于阴险毒辣,使王位之争扩大至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最终痛苦的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人与人之间的关注点果然不同,忘机认为,战争的利益只要超过耗损的人力物力就是值得的,人命、五谷杂粮和金银铜铁都是可消耗的资源,是可以划等号的。只是敏锐的她并没有告诉盖聂她的想法,直觉盖聂不会赞同她,“所以,师哥是为什么入鬼谷?” 盖聂愣了愣,但不多时,便语气坚定地回答,“我希望这个世界再无战火,再无残杀,每个人都能有尊严的活着,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忘机暗含赞叹,却又冷静,“一个伟大而又虚幻的梦。”其实这样好像真的不坏。 盖聂微笑着叹了口气,“我不认为我有多么特别,也知道实现它很难,甚至,说不定未来会改变这个想法。但我觉得,我能在鬼谷找到一些答案。”忘机用食指戳了戳盖聂的额头,“的确,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她微微勾起唇角,让盖聂有些恍惚。 师哥,唯有能够一统天下的秦国,才机会实现他的理想,她想让秦免于二世而亡的目的和他的梦,似乎是两条可以重叠的线呢,忘机想着。 盖聂笑笑,“也许等到出谷那天我就知道了。” 待到最后一卷讲完,盖聂再次练习时,忘机开始犯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手中的竹简不知不觉地滑落。等到盖聂抬头,她已经趴下多时了。一个习武之人,能在另一个人面前安睡,便是最大的信任。 盖聂连忙起身,想要抱忘机回房间,谁知指尖离她仅有一寸时,忘机就半眯着眼醒了,指了指盖聂的床,“我困了。”按照常理,他应该告诉忘机不能跟男人一起睡,可内心的真实想法却相反,盖聂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为了不把迷迷糊糊的忘机再次吵醒,就让她留下来睡吧。 盖聂轻轻将忘机放在床上,为她脱下鞋袜,却不想触手冰凉,饶是他也瑟缩了一下,又摸了摸她的小手,同样是刺骨的冰冷,怎么这样凉?以她的内力修为,不应该是这样的。 盖聂面色复杂,脱下她的外衫,快速地为她盖好被子,再掖好被角。继续伏案,心里却庆幸将她留了下来,至少…自己能为她暖暖。盖聂吹灭了蜡烛,先运行了几次心法,让自己全身暖和起来,又抱了一床被子来,避免掀开被窝时惊醒女孩,悄悄将手伸了过去,握住了她的小脚,即便怎么也捂不太热,至少比全然的冰冷好了许多。 次日,天还黑蒙蒙的,这次,是盖聂先睁开了眼睛,或许是昨夜睡的太晚,身旁的人依然静谧。盖聂侧着头,仔细端详忘机的脸庞,还好,脸上是温暖的淡粉,有着浅水珍珠般的光晕,已经不复昨夜的苍白,他忍不住捏了捏忘机的脸蛋。 “唔…恩…”忘机发出像小奶猫似的呻吟,左右翻了翻身,然后揉着眼睛,“什么时辰了,师哥。”娇软的声音分明就是在撒娇,虽然她自己不觉得。 盖聂温言,“还早,不过卯时四刻,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吧。”眼前的女孩明明连眼睛都睁不开,“不行,该起来打坐了。” 鬼谷 七 相处 盖聂又心疼地劝了几句,实在说不动忘机,便不再提,“我先起身去给你拿衣服好吗?”忘机的小脑袋埋在被子里,只看得见被子动了动,盖聂便笑着准备离开,“师哥当你是同意了。”他抓紧时间洗漱一番,便去隔壁给忘机取干净的衣服,瞧着女孩还是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换衣服,出于私心...他没有再提醒。 衣服很快换好了,洗漱的清水盖聂也端来了,忘机望着她披散的秀发,摸了摸,粗粗将头发挽起,之前他未曾注意,盖聂伸手摸了摸女孩细腻顺滑的乌发,舍不得她这么随便,“你以前都是这样束发的?”忘机理所当然的回道,“这样不行吗?” 盖聂将发绳抽走,认真的给忘机挽了一个发髻,虽说依然简单,却比她之前随手弄得好多了。他摸着忘机的头,“师哥以后会学的,女孩子要好好打扮才行。” 忘机不置可否,“外表不过一具皮囊罢了,我无所谓,师哥随意。” 二人好不容易出了门,昏暗的天空上还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忘机拉着盖聂的手,“师哥,我一向都在那里打坐,然后才去训练场。”盖聂笑眯眯地任由忘机拉着他走。 冬日里,霜寒冷寂的空气萦绕在鬼谷里,却难掩二人手牵着手的温暖,即便一路上没有再说话,盖聂仍觉得舒心不已。 到了小草坡,忘机单手掐了个火决,融化了一小块地的冰雪,只见水汽袅袅升起,冰雪下的枯草却半分没有受到影响。这还是盖聂第一次见到术法,不由得为这无中生出的火焰和她惊人的控制力而震撼,自家师妹果然优秀,盖聂只知道自己要加倍努力,才能有资格保护忘机。 二人相隔不远,坐在尚有余温的地上,各自运转着内功心法打坐。而后盖聂先行离开,想要给忘机准备早膳,到了小厨房才发现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也对,他入门之前鬼谷子就说了,他最多只能在鬼谷学习三年,就要接受最终的考验,鬼谷子应该不会在这些事上浪费他们的时间。 只是,对他来说,有机会还是想自己给忘机做吃食。 不一会儿,忘机也来了,二人用过膳以后,小憩片刻便准备去训练场。盖聂又伸手抱起了忘机,“保存体力,恩?”一点不给忘机拒绝的机会。 二人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依旧是挥剑,依旧是纵剑术的第一式,好像和前一天没有区别。 但盖聂知道,有些细枝末节不同了。 日子就那么一天一天过去,两人不是宿在盖聂房间里,就是宿在忘机房间里,几乎没有单独睡的时候,忘机对此毫不介意,盖聂则是暗自欢喜,也不愿去打破平静,因为他相信忘机会一直陪着他,没有外人,也就不急于教她这些。 早晨,他们会结伴去打坐练习心法,然后去训练场修习剑术到下午申时,然后忘机修习道术或是弹弹琴,推演阵图,盖聂则继续练剑或是阅览典籍,然后晚上跟随忘机学习文字,就这么周而复始。 盖聂与忘机练剑,一般是各自找个地方,根据自己的进度练习,然后询问鬼谷子,互不干扰。但无论哪一方练完,都会在一旁等着另一方结束再后一同离开。 盖聂喜欢拉着忘机去后屋的草坡交流,他甚至比忘机更喜欢待在那儿,忘机也从不吝啬与盖聂分享自己在剑术上的心得体会,盖聂也总能提出独特的看法与见解,二人相辅相成,修炼速度更快了。 偶尔忘机抚琴之时,盖聂便会盯着她安静的欣赏,他对剑法以外的东西不感兴趣,但他喜欢静静地与忘机待在一起。 在盖聂的强制要求下,忘机必须按时用膳才能继续修炼,盖聂甚至愿意偶尔压缩自己的训练时间,去精心为女孩准备吃食,会为忘机备一些清淡的宵夜。 每次忘机用膳时,盖聂虽不言不语,但总是会关注她细微的表情,夹到她碗里的菜,虽然她都会吃掉,有时却会微微皱眉和迟疑,盖聂凭借这个,渐渐摸清了忘机的细微的偏好,总是做她愿意多吃几口的菜。 盖聂不仅负责监督忘机按时吃一日三餐,还时常清洗二人的衣服,做收拾房间之类的事。忘机从来没有机会动过手做一些繁琐的事,哪怕是想帮帮盖聂忙,也会被他微笑着抱走,直到忘机习惯旁观,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一切都是甘之如饴。 自从那一次药浴忘机晕过去了以后,盖聂总是掐准时间,小半个时辰的药浴,决不让忘机多待在浴桶中一秒,一定会亲自将她抱出来,只是每次抱上床这个过程会让他既愉悦又煎熬。 晚上的研习,盖聂也会在深夜忘机睡下后,抽空提前看一看,为得就是减轻小师妹的负担,能让她多一些休息的时间。 忘机不会梳发髻,盖聂便一直用自己的头发练习,很快学会了许多种灵动秀美的发髻,每天换着给忘机梳头,看着忘机乖乖地坐在铜镜前任由自己摆布头发,盖聂只觉得成就感十足。 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修炼进度也在稳步推进中,从纵剑术的第一式到第二式荡平四海式,再到第三式持衡不顾式,盖聂很快便学会了三分之一的纵剑术,同时也学完了七国所有的文字,这个速度虽说比不过忘机当年,但也是有些骇人的,至少鬼谷子是相当满意的。 忘机则是在学习纵剑术之余,还分神学习其他剑谱,还得研究道家的术法,内容之多,更甚于盖聂三倍有余,让盖聂半点不敢放松自己。 鬼谷子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是乐见其成,虽说不知道盖聂能不能赢得鬼谷子之位,但至少他很为聂儿自豪,私心里认为瑶光的女儿能嫁给自家徒弟,是再完美不过的。 三月有余,鬼谷迎来了春天,不过除了鬼谷子和他徒弟们的居所附近有绿竹环绕,生翠意盎然之外,其他地方却半点看不到春意,只有漫漫黄沙和散落分布的古树。 碰到路过的师哥,忘机觉得最近师哥身上的味道怪怪的,时常也找不见他人在哪里。那奇怪的味道像是草木的,让她想起了很不喜的药浴,“师哥最近在忙什么呢?对医术感兴趣吗?”忘机好奇的问,和盖聂相处的也久了,她越来越愿意流露出感情。 盖聂也越发沉稳了,他闻了闻衣袖,“味道很大吗?我是想让师傅帮忙改改你药浴的方子”,盖聂表示,“春日里药材多一些,我想找些新药材。”毕竟疼在她身上,也疼在他心里,“我舍不得看你疼。” 忘机觉得心里暖暖的,“师哥,弯腰!”盖聂听话的蹲了下来,“吧唧”她重重地亲了一口,“这是表达谢意的方式。”盖聂从没想纠正忘机这种想法,倒不如说正中了某人的下怀, 忘机经常能在自家房里发现一些东西,是后山的一些花朵和新鲜的果子,被放在花瓶里、案几上,盖聂愈发直白的关心让忘机有些无所适从。 总是被师哥照顾和送礼物的忘机,终于像是开窍了一般,觉得她应该回礼和做些什么,很认真的回忆,好像师哥以前提起过,他是四月初七生的,已经过四月了,她得好好想一想送点什么,可是除了剑,盖聂平时里也没什么爱好,不然去问问鬼谷子…… “师傅,师哥可有什么特别喜欢,或是特别想要的东西?”忘机半伏在鬼谷子前面的软榻上,仰着头一本正经地问道。 鬼谷子好像有些被忘机郑重地表情影响了,私下一向不着调的他,居然皱起眉头,摸着下巴仔细想了起来,“聂儿……”过了半柱香,眼见他眉头舒展开,忘机略带希冀地看着他,想着困扰她好久的难题终于要解决了。 “我不知道。”鬼谷子一脸坦荡,绕是忘机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或许是剑谱之类的吧?可是,说到底聂儿最喜欢的应该是小忘机你吧?不,绝对是你。” 鬼谷子促狭地笑着,“这样的话,小忘机准备送什么作为生辰礼呢?” 忘机歪了歪头,陷入了困惑中,鬼谷子说盖聂最喜欢的是她,真的是她吗?要不然,把我送给他……?这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知道了,谢谢师傅!”不等鬼谷子回答,忘机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鬼谷子愣了一下,“这孩子,该不会当真了吧。” 鬼谷 八 表白 日子过的很快,再忘记得到答案后,四月初七,马上就到了。 清晨,忘机揉着朦胧的眼睛,翻了个身,掀开被子凑到盖聂身旁小声说,“师哥,祝你十七岁生辰快乐。” 其实盖聂早在忘机扭动时便醒了,他侧过头凝视着她,用手抚了抚她的脸,“你是我离开魏国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祝福我的人。”手顺势滑下,搂着忘机的玉背轻轻用力,另一只手掀起被子的一角,便将人搂到了怀里。 忘机的小脑袋被盖聂紧紧的扣在颈窝里,少年火热的身躯连带着她娇小的身体也升温了,“今天陪师哥多躺一会儿。”盖聂略带沙哑的嗓音带着三分性感。 一直勤勉的忘机在盖聂的纵容下,也开始时不时想着躲个懒,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在少年怀里蹭了蹭,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 不过即便是生辰,二人也只是惫懒了一会儿,依旧坚持修炼,直到鬼谷子难得的出现在午后的训练场,“聂儿,小忘机~老规矩,下午给你们准半日的假,让聂儿好好过个生辰。” 下意识地,盖聂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忘机,回过鬼谷子的话,“是,师傅。” 虽说口头上答应的快,可等师傅一走,忘机还是继续了刚才的练习,毕竟礼物她都已经准备好了,等晚上吃完生日宴送给师哥就好,那就没有别的事需要做了。 倒是盖聂犹豫了一番,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没有立刻拿起剑,只是看着忘机又掐起了手诀,不想打断她修炼,也拿起了剑继续练习纵剑术。 又过了半个时辰,忘机停下来休息,盖聂一直暗中关注着她的动静,自然地走了过来,“师妹,不如我们去走走吧,都到申时了。好歹也是师哥的生辰,你就这样打发了?” 忘机一脸茫然,让盖聂怜爱不已,她困惑地问道,“我已经给你准备好礼物了,师傅想必也准备了晚宴,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盖聂哑然失笑,是了,自家师妹有多缺乏生活常识他是知道的,谈到天文地理,用兵治国倒是头头是道的,“生辰不拘泥于固定的形式,怎么过都可以,我更看重的是与谁一起过,我想你多陪我一会儿,至于礼物,并不要紧。” 忘机点点头,“那好吧,师哥你安排。”盖聂的心情显然很好,步子完全不似修炼过后的沉重,一把抱起忘机,两只手掂了掂,“半年过去,师妹似乎重了些,真好。” 忘机咬了咬嘴唇,“真的?我胖了?”难得出现郁闷的表情,“我是不是吃的太多了。”又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忘机在盖聂手臂上动来动去,盖聂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你还在长身体,多吃些才能长高,不准节食,你平日吃多少分量,我心里有数。” 如今四、五里的距离对轻功小有成就的盖聂来说,已经是片刻的功夫,很快便到了。他小心地将忘机放在一大遍绚烂的花中,饶是人间芳菲的四月也不该有这么多花聚在一处,所以她猜想这一定是师哥特意准备的,可今天又不是她的生辰。 盖聂平复了一下颤抖的心,低下头平视忘机,双手握住了忘机的肩膀,棕褐色的眸子望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女孩,眼里是化不开的情意,他郑重地开口,“师妹,我心悦你。”像是在等待审判一般,小心翼翼地看着忘机。 “心悦我……?这是什么意思?”忘机下意识的把自己内心的困惑问了出来。盖聂也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至少忐忑不安的心情全然没有了,略带无奈的回了一句,“不愧是师妹你。” 但随即又恢复了正经,“你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记住就好了。我看见你的时候,内心就会跳的很快;我的情绪,总是随着你变化而变化;我害怕你受伤,遇到危险只想站在你身前,保护你是我变强的最大动力之一。” 盖聂一字一句的说着,与忘机的距离一点一点的靠近着,终于,一个吻轻轻烙在她的额头上,“我只知道,爱你,已经成为我灵魂的本能。” 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 忘机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庞,额头上传来奇妙的触感,随即离开,这是师哥第一次表示谢意......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额头上,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些发烫,前所未有的感觉搅乱了她的大脑,心脏快速的跳动着,“为…什么呢?”她听见自己这样问。 盖聂顺势坐下,又将她拉到怀里,“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便开始了,你会觉得师哥很可怕吗?”说完,不等忘机回答,又自顾自的,“师哥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尤其是承诺,毕竟我自己也是一个没有承诺的人,但是如果以后有机会,跟师哥一起走,好吗?”虽然他有自信赢下纵横之争,但自信不等于自满,世事本无常,万一…万一他输了,给了承诺,忘机又该怎么办? 他想了好久,到底要不要表明心意,最后,他决定遵从本心,他本就是为了目标一切都愿意立刻去做的人。盖聂将下巴放在忘机头顶的发旋儿上,原谅他的私心,即便他有可能活不过及冠,他也想在忘机心里留下他的一丁点儿位置。 忘机温顺的靠在盖聂身上,虽说她现下还无法理解盖聂过于浓烈的感情,但她不排斥跟自家师哥接触。 见忘机没有生出厌恶,也没有对他表示抗拒,盖聂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并不期待也不希望得到回应,告诉忘机他的心意,再抱着怀里的人,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 二人就这样相拥了一会儿,忘机便挣脱了怀抱,玩起了身旁的花儿,有好些都是她没见过的品种,“师哥,这些花你是哪儿找的?我怎么没见过呀!”盖聂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大气稳重,整个人看起来傻乎乎的,“是我让人从鬼谷外面寻来的。” “外面?怪不得我没见过,我也好想出去看看……”忘机说着说着,情绪便有些低落。盖聂连忙安慰她,“有机会师哥一定带你出去,一定。” 其实他私下问过鬼谷子,学成之前是否可以离开鬼谷?鬼谷子的解释是,他若是想出谷待上几天,随时都可以,但忘机不行,原因是带忘机出谷会有危险,鬼谷子语意不焉并未解释的很清楚。索性盖聂也就不出去了,但他一定要变得更强,能够保护忘机的那天,他会带她出去的。 夕阳照的忘机脸蛋有些红扑扑的,她已经将不能出谷的遗憾抛在脑后,毕竟她本质上还是一个对外界相当淡漠的人,情绪来的快,去的更快,她拉起盖聂,“师哥要做的事做完了?那我们回去吧。” 盖聂的心情极好,好的都忘记了还有吃饭这回事,温柔的说,“都听师妹的。” 待回到主屋,师徒三人久违的一起用膳,鬼谷子一挑眉,“发生什么事了?聂儿怎么这么高兴,这可难得!”虽说表情上不显,但盖聂眼底眉梢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没…没什么,吃饭吧。”盖聂自然下意识的隐瞒了,却不知鬼谷子早就将他的心意看在眼底,满含深意的看了盖聂一眼。 忘机则是全然感知不到师傅与师哥之间的暗潮汹涌,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始吃菜,另外二人对视一眼,都无奈的看着她,完全在状况外的主角。忘机不明所以,“看我干什么?吃饭。” 鬼谷子面带同情的叹了口气,“先让我把礼物送了。”他拿出一个三尺余的盒子,还未说话,忘机就知道里面装了一把剑,一个盒子,是绝对无法掩盖名剑的剑气的,“此剑名为青霜,乃是鬼谷历代收藏里的名剑,长三尺三,重四斤六两,为天外寒铁铸造。”鬼谷子打开锦盒,盖聂接过仔细端详,剑意古朴厚重,的确是传世名剑。他立刻拱手作揖,深深一拜,“多谢师傅!” 鬼谷子摸了摸莫须有的胡子,好奇的看向忘机,“不知小忘机准备送什么?上次你来问过我后,就没了下文了。”状似无心提起,“她可是说想了好久,想不出来又来问我的,除了武学难得看她这么上心。” 盖聂心里一暖,“无论师妹送什么,我都十分欢喜。”忘机理所应当的说,“我的礼物是送给师哥的,自然师哥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抬头看着盖聂,“一会儿我会给你的。” 于是盖聂怀着好奇的心情一直等到了晚上,忘机让他在房间里等着,他本想看看书打发着时间等她,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终于,他听见了脚步声,抬头入眼,便出神了,只见忘机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雪色的新衣,洁白的长裙如梦似幻,缀满了银色的绣纹,衬的她格外惊艳动人。 盖聂喉结微动,“师妹…礼物是?”忘机毫不迟疑地回答到,“我呀!师傅说师哥最喜欢我,那我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师哥,好不好?”见盖聂愣愣地不说话,忘机以为他不喜欢,皱了皱眉头,有些苦恼,“我真的不知道该送什么,生辰礼不就是送别人最喜欢的东西吗?就像师傅送了你剑一样,师哥是更喜欢那把剑吗?” 盖聂猛地冲上去一把抱起忘机,用力把人按在怀里,才略显满足的贴着忘机的耳朵,沙哑的说着,“师哥当然…当然最喜欢的是你,只是,你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合该收回白日的那句话,这份礼物当真是重要的紧。 忘机这才笑了起来,“师哥你喜欢就好!那我们睡觉吧,我已经泡好药浴了,为了给你惊喜嘛,就提前了。” “好,睡觉吧……”盖聂调整了怀里人的姿势,一手搂住后背,一手搂住腿弯,这样,忘机就仰躺在他怀里,浅蓝色的眼睛里是小鹿般的天真无邪,却不知他的身下,某个地方已经有了反应。 师妹,这个睡觉可与你想象的有些不同……原谅他,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把她…送给…他。 盖聂将怀中的女孩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看了她在烛光下闪烁的面孔一会儿,终于,半跪在床榻上,俯身压了上去。 鬼谷 九 亲密一 (H) 盖聂伸出手,指腹慢慢地拂过忘机粉嫩柔软的脸蛋儿,再慢慢探向了嘴唇,手指与女孩娇软的肌肤形成奇妙的触感。 在盖聂冰凉干燥的薄唇触碰到身下的樱唇那一刻,他确信,自己没有半点后悔。 忘机困惑道,“睡觉需要……唔…唔!”虽说以往也与师哥有许多亲近的动作,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当师哥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她浑身有些战栗,心却猛地跳漏一拍。 盖聂没有回答,他趁着忘机杏口微张的一刹那,便将自己的舌头送了进去,用他的舌头细细描绘着她的牙关,一点一点掠过她的牙龈,再与她红艳的小舌痴缠在一起,忽上忽下,亦或是轻轻啃噬着她无处躲闪的舌尖,寂静的房中只能听见轻微的水声。 盖聂微微起身,看着眼前被他放开后喘着粗气的女孩,她双眼迷离,面色酡红,眼角带着缺氧后流出的生理性泪水,轻笑一声,“小傻瓜,怎么连呼吸都忘了?” 忘机的大脑晕晕的,“呼…吸?”盖聂不等她反应过来,又俯下身去,右手伸到了忘机的脑后,稍微一用力,便轻易地加深了这个吻,“唔…唔……恩!”忘机温顺的承受着,他既欣慰又生气,欣慰在她的全然配合,不愠是怕她学不会拒绝别人。 待盖聂终于结束深吻,他们二人嘴里已满是对方的津液,唇舌分离时,淫糜的透明丝线与二人嘴角相连,盖聂的手再次拂过忘机微张的嘴唇,这里已经被他吮吸的发红甚至有些发肿了,“师妹的口水,比师哥喝过的任何东西都甜,不过,一会儿还有更甜的……” 他先是舔了舔唇角,又将两根手指塞进忘机口中,一进一出,戏谑地玩弄着她的小舌头,她的嘴巴无法合拢,以致于津液缓慢的流出,散发出旖旎的气息。 忘机被玩弄着舌头,有些缺氧的大脑还未缓过神来,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尤其是下腹的位置,丹田下三寸简直像有火灼一般,又像是有小虫子在啃咬,“师…师哥,唔…啊哈,好奇怪,我感觉好奇怪…嗯,好痒……” 盖聂的右手缓缓抽出,顺着下巴一路抚摸到胸口,拨开衣领,轻易的便伸了进去,女孩的胸前还只有微微的起伏,但手感细腻滑嫩,两颗朱果状如红豆盖聂或搓或捻,小小的软软的,让他爱不释手。 另一只手便也不闲着,解开腰带,一件一件的,剥开了女孩如盛放花朵般的衣裙,漏出了中间洁白的花骨朵儿,在摇曳的烛光下,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又如祭祀的羊羔般纯洁无辜的幼女胴体全然暴露在空气中,忘机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盖聂的一个吻便马上印了上去,从额头到鼻子到脸颊再到下巴,再到忘机敏感的耳垂,仅仅是呼出的热气就让她微微颤抖着,盖聂的吻时而轻柔,时而吮吸,从五官再到精致的脖颈,再到胸口。 两颗红豆已经在手指的玩弄下微微挺立,再由盖聂湿热的舌头划过,被津液润泽狗变得更加红艳诱人,忘机不由得娇喘连连,“好痒,嗯…湿湿的…难受…” 舌尖一点点下移着,舔过一寸又一寸的肌肤,来到忘机通体光洁的下身,直遇到那轻轻蠕动的细缝才停下,“师妹竟然是天生白虎,听闻性欲极强......不知是否如此?”,淡粉色的阴唇在少年炽热的目光下,似乎动的更厉害了。忘机不由得想要夹紧双腿,“好…好奇怪啊!” 盖聂不容置喙地用力地掰开忘机的双腿,“连师哥也不给看么?”只见那薄薄的阴唇一点一点地挤出了透明的粘稠液体,慢慢地往下流着,盖聂饶是他接触的女人少,也惊讶了,不由得出言,“还这么小,就会自己流蜜水了,师妹的身子真是敏感呢……” 盖聂用手指接住蜜液,凑到忘机眼前,手指一捻,便拉起了长长的丝,“看,这是师妹你流的蜜水。”难得的忘机别过了脸,“不想看……” 盖聂挑眉,低头便惩罚性的重吻了一下胸前的红果,惹得忘机一声惊呼,“啊!”身子一颤。他看忘机不愿也不勉强她,“最好的地方该留到最后。”转向了两旁的大腿根,一点一点啃咬着,留下暧昧的红痕,被盖聂双手钳住的大腿不住地抖着。 “真是太敏感了,师妹,你这幅身子合该被男人养着。”一路吻至脚踝,他捏起掌心小巧玲珑的脚丫,紧贴在自己脸庞,转头轻啄了一下,“我要你身上的每一寸,都留下我的痕迹。”轻松的将女孩翻了个身,一口咬在尾椎骨上,一点一点,沿着脊椎沟向上攀附着,“痒…好痒!唔…别咬了,别咬了!”忘机的反应更加剧烈,只觉得盖聂划过的地方酥酥麻麻,又像是有火烧过一般,烧得她唇干舌燥,浑身使不上力。 盖聂用手抚摸着她精致的蝴蝶骨,再烙下一个个吻痕,“这么敏感,以后怎么受得住?”最终,他吻遍了女孩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盖聂再伸出手向忘机下身探去,肉瓣一张一合,早已泥泞不堪,蜜液潺潺地流淌不停,身下积了一大片水渍,“这么宝贵的蜜水可不能浪费了!” 他抓住忘机的两个脚踝便往自己肩上放,顾不得她的惊呼,嘴唇猛地覆了上去。忘机只觉得她腿间竟是一凉,随后出现了一片柔软的触感,她试图用手推了推盖聂,“师哥…不要……”却被腿间那股热气呵得一阵哆嗦,霎时力道就小了许多。 盖聂的舌头先是上下来回溜达着,一会儿又往里钻,湿湿热热的舌尖伸进去,又倏地跑出了,来来回回几次把忘机搞得难耐极了,只能扭着屁股不断哀求着,“师哥~慢点~别舔了~”身子却不自觉的往上拱着。 盖聂当然是都看在眼里,“师妹,不诚实……是要被惩罚的。”他用舌头轻轻剥开湿透的阴唇前端,找出了隐藏在大小阴唇下,那一粒小小的阴核,猛地含住那个小点,用力地吮吸起来, “啊啊~啊~”忘机像刚上岸的鱼儿般,两腿不由自主地紧紧夹着盖聂的脑袋,背部高高躬起,手不自觉地用力,让盖聂那张嘴更加贴近自己的腿心。 忘机喘着粗气,“啊哈…啊~不要了,啊啊—”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瘙痒的下身出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突然,盖聂停止了动作,忘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诶……诶,为…为什么停了,师哥。”话音里暗含不解。 盖聂理所应当的说,“因为,师妹刚才开口说不要了呀!师妹一向是有话直说的性子,从不掩饰,我当然相信你。”忘机咬了咬嘴唇,“不,不是的,我…我要,师哥你继续。” 盖聂还是没有动作,“要什么?师妹若是不说清楚,师哥还是不知道啊!”忘机愣了一下,“要…要师哥舔…舔下面。”她指了指泛滥成灾的下身,委屈的说道,“我不知道叫什么。” 盖聂这才意义不明的笑了,“那师妹记住,这里叫蜜穴,包着它的叫阴唇,这个是你的蜜核,流的叫蜜水,记住了吗?再说一遍,嗯?” 对忘机来说,羞涩是一种少见的情绪,她毫不犹豫的重复了一遍,“我要师哥舔我的蜜穴,吸我的蜜核!” 话音刚落,盖聂便猛地的动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品尝起忘机的蜜液来,她的蜜液甘甜清新,芳香异常,“啊,好…好奇怪,有什么要来了~啊啊啊——”忘机背部猛的弓起,又重重回落,脚趾头绷紧,肉穴顿时喷出一大股液体,“啊…啊…啊”她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呼吸急促的好像喘不过气来,双眸失神,眼角含满了泪水。 盖聂咽下了口中的蜜液,爱怜地擦了擦忘机的眼角,“小傻瓜,这叫高潮,记住,你人生的第一次高潮是师哥给的。” 望着女孩稚嫩无辜的眼睛,盖聂并没有停手的意思,“还有,师哥,可是还没享受的……” 高潮过后,忘机的肉穴还在一张一合的痉挛着,湿的一塌糊涂的蜜穴方便了盖聂手指的出入,一根食指慢慢将两片肉唇撑开,“啧,紧的过分了。”盖聂皱着眉头,下身的异物侵入感让忘机扭了扭屁股,“蜜穴难受……” 盖聂感觉到里面那层薄膜时,便抽回了手指,只留下一个指节,而后又插入,带着薄茧的指腹旋转扣挖着,蠕动的肉壁紧紧吸附着手指,蜜液再度大量涌出,“完全放不进第二根手指…算了,你还太小了,今天就用别的方式补偿师哥吧……”盖聂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过。 忘机张着嘴,大口呼吸着,还未从前一阵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就要迎来第二次,自己的蜜穴却瘙痒难耐,“啊~嗯…啊,师哥,快点,再快点!”她的请求自然被自家师哥记在心里。 他食指猛地加快速度,大拇指同时揉着有些充血勃起的阴核,“啊啊啊啊——高潮了!”这次忘机的蜜液甚至喷到了盖聂的下腹,身子弹起落下,两片变得深红的阴唇不住地抽动着。 鬼谷 十 亲密二 (H) 盖聂却不给她休息的机会,习武之人在体力方面的确有优势,拉着忘机柔软的小手便向自己身下摸去,在被打湿的布料下,她摸到了一根坚硬如铁的棒子,烫手极了,她下意识想松开手,却被盖聂带着来回摸了个遍,那硕大的顶端她一只手根本包不住,“这叫肉棒,师哥才有的,专门治你流水的蜜穴。” 盖聂的肉棒早已硬的发涨,被自己心尖上的师妹一摸,根本控制不住,顶端当即渗出了几滴淫液,“师妹,你说要把自己送给师哥,刚才师哥让你舒服了,现在换你了。” 忘机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便坐起身来,扑向盖聂,“那现在该师哥躺着。”又回忆着盖聂所为,伸手去剥他的衣服,待少年与她赤裸相对,精壮的身体上布满她之前看过的各式伤害,但引她注目的是,被青筋环绕的淡粉色肉棒,有如婴儿小臂般粗,顶端如卵石般大,底部还有两颗大小相似的卵蛋,是她从未见过的。 忘机满怀好奇的,看着眼前名为肉棒的东西,想着师哥之前对她做的事,俯身就吻了上去,用自己的小舌头舔了起来,肉棒顿时弹了弹。 盖聂觉得他有些高估了自己,与以往自己草草解决的感受不同,光是忘机凑近的一个吻,他都觉得自己会马上爆发。察觉到肉棒被缓慢的舔舐着,他不由得苦笑一下,这究竟是快乐还是折磨呢?“嗯—”盖聂突然闷哼一声,原来是有人想试着含住硕大的龟头。 忘机皱了皱眉头,本来想含住眼前略带腥味的巨物,双手握住肉棒上下滑动着,可她尽力也只能含住半个顶端。盖聂再也忍不住了,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等你再长大些。”话闭,一把揽过忘机,将她放在自己怀里。 忘机安静地坐在盖聂腿上,被盖聂搂着纤腰紧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柔嫩肌肤下的肉棒坚硬炽热,从她的腿心穿出来,直戳肚脐,她娇嫩的蜜穴第一次接触到男人的性器,依旧湿润的阴唇微微被分开,奇妙的感觉从连接处再次向全身传递,“这样师哥会舒服吗?” 盖聂笑的无奈,但眼瞳中透露的是深深的温暖,“你还太小了,舒服什么的,还早呢。” 欲火高涨的盖聂铁一般有力的双臂将忘机紧紧和他箍在一起,起初只是很缓慢的在湿润的腿心里抽送,用幼小的花穴里渗出的蜜液将自己的肉棒全部染湿,从最粗壮的根部到同样吐露着透明粘液的紫红龟头,他大腿上的肌肉紧紧绷着,一下又一下的用欲望摩擦着忘机未被采撷过的蜜穴。 他伸出舌头舔弄着忘机小巧又敏感的耳垂,双手抚上微微隆起的胸部,忘机蜜穴深处的瘙痒怎么都摆脱不了,不自觉地扭动着细腰寻找消除麻痒的方法,蜜穴不断地贴近师哥坚硬的欲望。 盖聂又翻身将忘机压在身下,她娇小的身体被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盖住,肉棒不断在她分开的腿心里抽送,蜜穴和腿根被他坚硬炽热的性器磨得发红,硕大的龟头时不时顶弄在阴核上,随着她急促的一声尖叫,她再一次高潮了。 即使没有被进入,似乎师哥对将精液注射在她身上有强烈执念,在最后那一刻,盖聂捏着忘机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巴,将浓稠的精液一股股射在她脸上,她下意识咽了不少下去,可那白浊太多了,余下的星星点点分布在她酡红的脸上。 少年脸上带着满足的靥笑,他年轻气盛,久未沾染性事,今天陡然在最爱的师妹身上得到慰藉,伸出手一点一点将粘稠的白浊涂抹在忘机布满吻痕的身躯上,他要师妹的每一寸肌肤都烙上自己的气息。 盖聂搂着忘机,下巴抵在她额头上,只觉得内心被柔情填满,温存了一会儿,她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他便将她抱去浴室,用内力将水加热后,旋身带着她一起没入水中,温暖的水激得忘机当下便“嗯~”浑身发软,嘟嘟囔囔地撒娇,“师哥~我累了~” 望着眼前毫无防备靠在自己怀里的师妹,盖聂又摸了摸有些红肿的花穴,本不想轻易结束的他,终究是更心疼忘机,“今天先放过你了,好好休息。”他温柔的替忘机擦拭着身子,抚摸着白雪里的片片红梅,终究是望着眼前的美景,又用手抒发了一次欲望。 忘机简直是欲望的化身,洁白无瑕的女孩却拥有着敏感放浪的身子,让盖聂屡屡失控,他对性事本来没什么需求,可唯独对着她,欲望却能轻易地被挑拨。 他细心的替忘机擦干身子,又用帕子一缕一缕的绞干她的头发,对自己则是随意的用内力一蒸,随意穿了件中衣,却有意没有给忘机穿上亵衣,火热的身躯便搂着她钻进了被子里,他感受着师妹的呼吸的热气,慢慢合了眼。 ============================================================================= 一早,本该是起床打坐的时辰,忘机仍然沉浸在睡梦之中,心怀愧疚的盖聂不得已要叫醒她,他有些心疼的摇了摇忘机,“师妹,该起床了。” 忘机不为所动,好似什么都没听见,翻了个身背对着盖聂,还用小手捂住了耳朵。盖聂只觉得自己心快化了,快要舍不得扰她清梦,只能心一横,掀开了被子。 虽说四月已入春,但早晨无疑霜露犹寒,忘机骤然冷的一哆嗦,便转身紧紧抱住盖聂,连小脚也缠了上去,好巧不巧她一脚蹬在少年的硬物上,她睡眼惺忪,带着微微的娇嗔,“都怪师哥,我好累啊~”感受着脚下的硬物,下意识动了动脚,那处顿时更硬了,盖聂微微变了脸色。 忘机一僵,生怕盖聂拉着她再来一次,水润的眼眸盯着少年,盖聂无可奈何的说道,“先起来,该打坐了,其他事以后再说。”他真是欢愉并痛苦着。 “以后师哥只在休沐日缠着你,好不好?”忘机毕竟太小了,即使长年练武,体力终究不能跟他相提并论,而且她白日那么累,他也舍不得叫她更辛苦。 忘机没有表态,理所应当的说道,“给我穿衣服~”盖聂便摸过手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给她套上,二人再一同出门,与往常一样。 可是,白日里练剑时,忘机明显精神有些不足,难得让鬼谷子训了几句,叫她晚上要好好休息,不要看起书来不知白天黑夜,连带着盖聂也心不在焉起来。 他知道却不能帮忘机辩解,毕竟事关她的……他有些后悔,自己是否太操之过急了。但他很怕,真的很怕师妹以后不属于他,所以只有把人握在手里,他才安心。在遇见她之前,盖聂孑然一身,因此,对她,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手。 忘机听到鬼谷子的训话,只是淡淡道,“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分配时间的。”下意识的,她没有提到盖聂,她本是从不屑于隐瞒的,但涉及到师哥,终究有那么些不同了。 抽了个休息的空当,盖聂过来道歉,他神情难得低落,“……抱歉,师妹,昨——”忘机打断了他,“师傅的话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不必担心。”她又歪了歪头,满是纯良,“是我自己说要把自己送给你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况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感觉也有点怪怪的,不过还挺舒服的。” 大概是忘机的表情太过坦然,盖聂也了解自家师妹的个性,他知道她是认真的,她真的没有放在心上。盖聂欣喜之余却又有些挫败,师妹没有深入的追问他,更没有因此待他有何不同,还是一样的态度…… 不过片刻,沮丧的心情便被盖聂抛之脑后,他可不是会退缩的人,认定的事去做就好了,既然师妹不曾异议,那再做几次又有何妨? 于是,但凡休沐日,盖聂便会拉着忘机重复生辰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女孩对此完全不排斥,欣然地沉溺在未知的快感里,特别是衣物单薄的夏日,二人更是经常亲密无间的待在一起。 忘机看着眼前熟悉的硬物,她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用舌尖描摹巨大的龟头,甚至去轻轻戳刺着冒着淫水的马眼,从顶端一点一点向尾部的两颗卵蛋啃咬去,双手也不闲着,或轻或重地抚摸着盖聂肉棒上的青筋,上下快速的摩擦着,她能感受到盖聂紧绷的肌肉,精瘦的身躯随着她的节奏颤抖着,她有些喜欢这种掌控他人的感觉。 明明是忘机在舔弄着盖聂的硬物,她高高撅起的屁股却微微扭动着,禁闭的肉瓣完全关不住汹涌的蜜液,顺流而下,整张脸是迷人的粉红。盖聂满足的看着眼前的美景,他心爱的女孩为着他动情的模样,自己的快感也越来越强烈,“唔~”一声闷哼下,便将自己的精液半数灌进了忘机嘴里,看见她淫糜的抿着嘴边的液体,软下去的肉棒不过片刻又立了起来。 盖聂起身抱起女孩向浴桶走去,燥热的夏日很容易让人满身黏腻,虽然他们二人有内力护体,但终究还未到寒暑不侵的境界,多少受闷热的天气影响,所以都喜欢待在温凉的水里。 忘机轻车熟路的跨坐在盖聂腰上,双手搂住自家师哥的脖子,半眯着眼睛,眼角是情欲晕染的媚意,“啊……啊哈”,她身下紧实的贝肉早已被浑圆的肉棒分开一道小缝,微微显露的肉壁紧紧吸附在肉棒上,紧致的连半分水流都进不去,硕大的翘起的龟头正好抵在股缝里另一朵紧闭的小花前,激得它一张一缩。 盖聂很少碰忘机的后穴,可早先时紧紧是舔弄一二,她的后穴便也能分泌出透明液体,毫无异味,甚至带着些俨香,不由得让盖聂再次感叹忘机敏感的身子,只是那儿终究不是正道,他便也不怎么管它,龟头骤然顶住,马眼被微微吮吸的快感,让他不由得加快了动作。 忘机更是早已沉溺于这奇怪的感觉,她感觉热气自小腹起传遍了周身,自己四肢百骸都浸泡在暖流之中,高高仰起了头,整个背弓成半月状,微微隆起的胸前倾着,盖聂低头便能含住忘机的朱果,他不停地啃咬着,双手一边揉捏着她浑圆柔软的小屁股,向前顶腰,“唔…恩……恩恩~”忘机爱咬着下唇吐露细碎的呻吟,除非盖聂诱她说些荤话,她才会开口,但并非她害羞的缘故,盖聂也不在意这些,便由她去了。 在哗啦哗啦的水声中,二人越来越快的身子终于走向了高潮,先是忘机脚趾蜷缩,贝肉猛地一紧,腿心深处喷出一大股蜜液,盖聂被滚烫的蜜液一激,也不再忍耐,对着小屁股射出一股股白浊,又给忘机清理干净,盖聂才满足的拉着她去休息。 鬼谷 十一 卫庄 时间过得快极了,又到了秋天,转眼间鬼谷已是落叶纷飞,入目又是一片萧瑟。 忘机坐在饭桌前,望着盖聂精心准备的饭菜,“等等师傅。”昨夜测算星象告诉她,今天有人会来鬼谷。 其实鬼谷子早在三个月前便离开了鬼谷,他们两个也猜出了鬼谷子此去,应该是为了带回另一个鬼谷传人,盖聂沉稳的回道,“师傅并未传话说今天回来,你先吃吧。”又掏出了一个长条盒子,“给你的生辰礼。” 忘机摇摇头,“他们会回来的。”顺手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根精致的漆色木簪,镂空雕作一朵兰花,坠着一根流苏,“谢谢师哥。”她拿出来比了比,盖聂接过簪子,挽在她发间。 “自己刻的,有些简陋,你喜欢就好。后山有百年的小叶紫檀,它最能安神静气,我便折了一枝,想着给你做点什么。”盖聂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补了一句,“等出了鬼谷,你喜欢的东西师哥都给你买。” 忘机笑了笑,轻声说,“这支簪子,就足够了。” 盖聂默然,他,的确还没有资格许下承诺,很快,他就要迎来自己宿命的敌人。 ========================================================================== “踏过这块碑的界地,你就是鬼谷的传人了,小庄。”鬼谷子望着眼前曲折的幽静的小路,远处浮现隐约的灯火。 身旁的黑衣少年冷笑一声,眼中是不可一世的傲气,薄唇轻启,带着绝对的自信,“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 “哦?这么自信,那为师就拭目以待了。”下一秒鬼谷子懊恼的叫声破坏了气氛,“完了完了,别说了,今天是小忘机的生辰,再不快点回去就错过晚膳了。小庄,快走。” 那黑衣少年霎时有些无语,不曾想过鬼谷子还有这一面,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主动来鬼谷是否做错了选择,眼前一惊一乍的人真的是鬼谷子?纵横家掌门? ========================================================================== “嘎吱”窗户被一阵风吹开,皎洁的月光飘散进屋里,忘机起身去合窗户,伸出素白的手轻轻关上,微地一皱眉,凝神道,“有人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师傅,还有一个……”不言而喻,自然是被选中的另一个人。 闻言,盖聂分神,果然有两个人在快速接近,他眼神一闪,竟有些期待。 “怦”地一声,门被推开,话音先映入耳帘,“小忘机生辰快乐!师傅可是一路赶着回来的,为着不错过你的生辰!高不高兴?想不想我?”鬼谷子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喏!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那玉佩入手温润,略有暖意,想必是极难得的西域暖玉,冬暖夏凉,能让人寒暑不侵,最适合贴身佩戴。 忘机冷淡的回道,“不要加小字,也不要摸我的头。”鬼谷子一点儿也不介意,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身侧的黑衣少年,“来,聂儿,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卫庄,你可以叫他小庄,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师弟了。”又指着盖聂对卫庄说,“小庄,他叫盖聂,比你早入门,是你的师哥。” 下一秒,鬼谷子收起了笑意,神色凝重,“你们也是宿命的对手,两个人,只有一个能代表纵横家,去搅动天地的风云变幻。” 过于直白的话却没有在两人中间产生任何波澜,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彼此都看了对方眼里的冷静,盖聂拱手作揖,“小庄。”那黑衣少年脸色虽然不好,倒也拱手回了礼,“师哥。” 鬼谷子似乎没想到二人之间的气氛并非箭弩拔张,摸了摸下巴,忘机瞥了一眼讪讪的鬼谷子,“谢谢师傅。” 卫庄眉毛一挑,“想必这位就是师傅口中的小忘机?”嘴角带笑地瞥了一眼忘机,“鬼谷不是素来一次只收两名弟子么,怎么还多了一个?” 闻言,忘机抬头打量了一下卫庄,一双银灰色的凤眼微眯着,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笔直如松,淡粉色的薄唇紧紧抿着,精致的下颌对着忘机。细碎的棕发及耳,奇异的是鬓边两缕却是灰白夹杂的,穿着绣着暗纹的黑色衣裳,头上带着一个红色的抹额,声音极为轻佻磁性。 忘机看了一眼鬼谷子,鬼谷子连忙接过话茬,“我这不是话还没说完嘛~忘机是你师妹,她不算作鬼谷传人,不参与纵横之争。虽然她比你小七岁,但论剑术你可不一定能胜过她哦~” 卫庄眼神一动,其实他一早便注意到了一旁的女孩,实在是那张脸太过惹人注目,光洁无瑕的脸微微带着稚气,小巧挺立的秀鼻落在中央,粉嫩的嘴唇微启,细碎的头发散落在额间,插着一支木簪,眉眼无一不精致,最难得的是那扑闪睫毛下的眼瞳,幽深无比,让人完全看不透,一不小心人便会沉溺其中。 他实在不信忘机的剑术有多好,故意挑衅说道,“奇怪的名字。”不过没有直接指出自己的怀疑,也算是给鬼谷子一个面子。 忘机闻言并未生气,“忘机是我的道号,自然也算作我的名字。另外,见过小师哥,见到你很高兴。”虽然那脸上实在看不出高兴的样子 卫庄愣了一下,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他的冷言冷语像打在一团棉花上,忘机的反应简直不像个孩子,他跟着鬼谷子坐下,说了一句,“无趣。”却忍不住打量女孩。 忘机毫不避讳的与卫庄对视着,她面无表情的任由眼前的少年打量她,这般年龄已经出落得如此模样,卫庄想着,再过几年一定是绝代风华,饶是他在韩国冷宫中见过那么多女人,也没一个比得上眼前的小人儿,那与年龄不符的,淡漠疏离恍若隔世的气质独一无二。 卫庄闷闷的憋出一句,“生辰快乐,礼物日后补给你。”忘机勾了一下嘴角,“不用了,不过谢谢小师哥。”那笑容宛如骤然消融的冰雪,晃得卫庄一愣,怎么被一个小丫头迷了眼睛? 盖聂在一旁也怔了怔,不由自主地捏紧了筷子,心下生出一股酸涩来,原来,师妹也不只会对他一个人笑。 鬼谷子见三人貌似相处融洽,满意的点点头,“一会儿你们带小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盖聂咽下心中的苦涩,手里的动作仍旧照常,默默为忘机布着菜,忘机见卫庄没怎么动筷子,“不合小师哥胃口?也对,这些都是我常吃的,你喜欢什么可以给师哥说,他厨艺极好。” 卫庄不太习惯别人直白纯粹的关心,“无所谓,我来鬼谷是学剑的,不是来学做饭的,也不在乎吃什么。”听起来刺耳极了,他其实不是这么想的,只是话到了嘴边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这些。 盖聂握筷子的手一滞,卫庄激他倒没什么,针对师妹自己便不能忍受。 忘机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不在意,“哦,你不在意就好。做饭需要学吗?我看师哥天生就会了。学剑怎么也要明天了,你急也没用。”看着卫庄半黑的脸,盖聂有些想笑,师妹她...应当是不在意吧? 被忘机三言两语堵了回来,卫庄一时语塞,有些食不知味,突然轻笑一声,摇摇头觉得自己的敌意有些可笑。 晚膳后,盖聂和忘机朝着木屋走去,卫庄带着自己简单的行李跟在他们身后,到了忘机门前,她便准备进屋了,“这间是小师哥你的,我吩咐提前收拾过了,若缺了什么你可以去找师哥。”末了回头对着盖聂,“师哥今晚我就不去你那儿了。” 盖聂温和的笑着,“好,你早点休息。”他欣喜于忘机对卫庄的“冷待”,女孩并未想着带卫庄熟悉环境,全然不似对他。 待女孩进屋,卫庄冷哼一声,勾起一抹邪笑,“去你那儿?也不知师哥跟小丫头还有什么关系。”他状若不经的问道,那句话让他莫名不爽。 盖聂平静的开口,“师傅只是让我跟着师妹学习七国文字。”指了指忘机左边的屋子,“这是你的房间,我就不进去了。” 接着他又叮嘱了卫庄一些鬼谷的基本生活常识,“沿着师傅的居所向左,就是训练场,明日辰时一刻在训练场集合。至于其他地方,你可以自己慢慢走走。”他不想告诉卫庄他和忘机的常去的地方。 卫庄漫不经心的推开木门,“多谢师哥,那我就不送了。”他放下自己轻便的行李,打量着屋子,房间干净整洁,装饰简单却不失雅致,特别是书房的书架上竟然有许多他那里也不曾有的古籍孤本,卫庄满意的勾着嘴角,不愧是鬼谷,真是大手笔啊,这股势力...他一定要得到。 粗粗收拾一下,才不过巳时,卫庄决定在鬼谷里四处逛逛,他朝着盖聂并未提到的地方四处逛着。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处悬崖,这里一颗巨大的枯树,他抚摸着粗糙坚硬的树干,足尖一点,翻身便躺在枝干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看着满天的星光。 就好像,他躺在韩国冷宫里的那颗樱树上一样,只是,冷宫里的天空是有边际的,被重重枷锁围住,远远比不上这里,充满自由的气息。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冷冽的山风摇晃着枝干,心里默默想着一个人,不参与纵横之争却能跟在鬼谷子身边,有趣,平静的水面下到底隐藏着多少暗礁呢...... 她,或许会成为自己来到鬼谷额外的最大收获。 鬼谷 十二 横剑 躺了一会儿,卫庄百无聊赖,他干净利落地向左一翻,轻飘飘落到地上,身形纹丝不动,拍了拍袖子,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手腕用力,点、劈、刺,激起劲风无数。 一套刚猛凌厉的剑法展露在悄然前来的盖聂眼前,虽是树枝,威力却毫不落下乘。卫庄转身一个横劈,电光火石,一片树叶在盖聂眼前不过五寸的地方被剑气划成两半。 但盖聂不为所动,平静的看着眼前飘落的残叶,眼睛里流露出欣赏之意,“好剑法,想不到小庄来鬼谷之前就有如此深厚的剑术造诣。”卫庄一挑眉,“多谢师哥赞赏,只是,不知深夜来找我,有何指教?总不能,是想在这里跟我比一场吧?” 盖聂竟然没有反驳,“不错,我正是有此意,但不是现在,而是明天。刚才我去敲你的房门,就是想说这件事,发现你不在,便出来找你了。”他神色诚恳,“方才晚膳时,我听你对忘机多有敌意,似乎是有些不满师傅的评价。希望小庄你不要因此去找师妹比剑,你的对手是我。” 卫庄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丢掉了手中的树枝,“不必你说,我也不会找小丫头的,我还不至于要欺负一个女孩子。”他双手抱于胸前,后背倚靠在树上,瞥了一眼盖聂,嗓音有些低沉,“况且,人的价值,有时候,取决于他击败的对手。” 盖聂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细如他,自然听懂了卫庄的潜台词,忍不住有些愠怒,“师妹她很厉害,小看她,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找你这么说,只是……不希望她卷入纵横之争来,并不是因为她打不过你。” “哦?师哥跟小丫头是什么关系?为何,如此在意她?师哥,可否解答一二……?”卫庄半眯着眼睛,语气越发玩味,充满深深的探究之意。 盖聂很想说出,师妹…是他心爱之人,但他现在还没有资格,沉默了片刻,“只是师兄对师妹的关怀罢了——” 卫庄打断了盖聂的话,“你知道她出身道家吗?她是不是除了剑术,还会控制五行属性的内力?” 盖聂一愣,他不想透露关于忘机的事,“……这些跟你我似乎没什么关系。”但他的反应已经印证了卫庄的某些想法。 卫庄选择深入这个话题,“用道号当作名字,唯有道家嫡传的弟子,才有这个资格。一个在道家身份地位极为重要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鬼谷?” 盖聂有些惊诧,师妹在道家的身份极为重要……她,从来没有跟盖聂提过,是不够信任他这个师哥吗? 卫庄继续思索着,心里做出了猜想,难道……鬼谷子跟道家还有密切的联系?勾起一抹略带深意的笑,“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看来……师哥你跟小丫头的关系也不过如此嘛。” 盖聂稳了稳心神,看着卫庄坚定的说,“不管怎样,她都是我的师妹。她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我不会追问,更何况,有些事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说完,盖聂便不想再跟卫庄讨论这个问题,转身快步离开,“明日训练场见。”匆忙的脚步难掩他复杂的心情。 其实盖聂说的不无道理,忘机还这么小,真正想要挖掘她身上的秘密,多半还是要从鬼谷子身上入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卫庄想着,也慢慢往回走。 盖聂下意识的冲向了忘机的房间,等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门口,盖聂有些后悔,明明师妹说了今天不去找他。 不想被身后的卫庄看见些什么,盖聂来不及犹豫,推门便进去了,其实他并不知道进来要跟忘机说些什么。 “师哥,这么晚了,站在门口干嘛~进来,我困了。”忘机有些慵懒的声音从卧室中传来。 一听到师妹熟悉的呼唤,盖聂的步子便不由自主地迈了起来,他摇摇头笑了笑,已经习惯了啊...... 房间里只点了一根小小的蜡烛,摇摇晃晃的烛火十分昏暗,衬的房间里的氛围愈发温馨。 盖聂凑到床前,“你都知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我就是来看你有没有按时上床休息,谁前几天白日一直跟我说犯困的?”伸手掖了掖忘机的被角,又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快睡吧,师哥走了。” 盖聂刚转过身的一瞬间,忘机便掀开被子拉住了盖聂,“不行,陪我。”略带凉意的葱白小手握住了盖聂的满是薄茧的手指。 盖聂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婉言拒绝,“师哥刚刚出去了,衣服怕是不干净。” 忘机满不在乎,“反正我们睡觉也不怎么穿衣服。”盖聂终究是拗不过她,反手包裹住她已经冰凉的小手,回头见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大片大片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不由得气从中来,匆匆脱下外衫便搂着忘机钻进被子里。 忘机舒服的在盖聂怀里找了一个角度,枕头自然也不管了,安心枕在师哥手臂上,她淡淡的开口,“师哥,你心里有事。”边说边戳着盖聂硬邦邦的胸膛,抬起头,耳朵紧贴在盖聂心脏外,“我说中了,对不对?你心跳的很快。” 盖聂浑身僵硬了一下,温言道,“别多想,师哥在想小庄的事,跟你没关系。” 忘机躺了回去,有些兴致的说道,“小师哥?他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如果你想问我关于他的事,我可以都告诉你。” 盖聂无言,其实他想当面问的人是忘机,她对他了如指掌,他却对她所知无几。 “不过我也只是猜测,有机会你可以当面问他。”忘机闭着眼睛轻松的说。 盖聂凝神看着神情放松的女孩,想了好一会儿,像下定决心似的,还是不打算问忘机,“不,任何事...我都...不会过问,除非你愿意主动告诉我。” 忘机猛的掀开了眼帘,浅湛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她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盖聂,半晌,又合上了眼睛,似乎是准备睡觉了。 只有忘机自己知道,她冰封起来的内心,上面的裂纹已经越来越大,汹涌的感情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的…… =========================================================================== 第二天一早,卫庄来到用早膳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有些奇怪,他四处看了看,便坐下来默默吃着东西。 初秋的阳光打在卫庄的脸上,给他原本苍白的脸色舔了几抹暖意,细碎的灰白额发安静的垂下,其余的褐发被红色的抹额隔于耳后,精致的五官不像凡人,筷子握在手中,一饮一啄皆是优雅矜贵,那像是与生俱来的符号,刻入他的骨血之中。 这就是忘机推门所见的景色,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直到盖聂紧随其后走进来。 忘机跟卫庄对视一眼,“小师哥。”说完便坐下安静的吃饭,盖聂感受着房间里晦暗的气氛,一时语塞,“小庄,早上好。”又干巴巴的补了一句,“睡得可好?” 他们两个都不是话多的人,平日里用膳、训练,交流也甚少,早已十分默契,现在陡然多了一个卫庄,盖聂反倒有些不习惯。 其实忘机对于多一个卫庄,多一个小师哥根本不在意,于她的生活毫无影响,都是按自己的步调来,全然不似盖聂那般考虑的多。 卫庄更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简单的回了一句,“师哥,尚可。我先走了。”起身潇洒离去,颇有惜字如金之意。 盖聂看了一眼头都没抬的忘机,“是不是不习惯多一个人?”忘机摇了摇头,“不,跟小师哥有什么关系,我素来不是这样的吗?” 另一边,卫庄走到了训练场,遇见了在那里等他的鬼谷子,“小庄,你来了,你可知聂儿和小忘机他们早上做什么去了?” 卫庄微微思索,几秒的功夫,便冷静的回道,“修炼!” 鬼谷子摸了摸下巴,“不错,这本鬼谷心法你拿去,日后你们三人一起打坐修炼。”从怀里递给卫庄一卷丝帛,“聂儿先你一年入门,从今天算起,你们二人只能在鬼谷待三年,你们的天资相差无几,而你又比他少学一年!这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 鬼谷子冰冷的看着卫庄,“你失去的这一年时间,没有人会补偿你,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卫庄神色平静,眼神里却是无边的滚烫,他孤傲的脸上勾起的是绝对自信的笑,“运气,只不过是弱者的借口。” 鬼谷子说道,“好!鬼谷与纵横的强大,我想你,比聂儿他更清楚,我就不再多说了。”他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横剑术第一式,中天坠剑式!”横握住剑向上一挥,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下劈开,随着剧烈的“轰轰”声,地上顿时出现一道深约二十寸的裂痕。 “横剑求利,是为捭,起手式大开大合,刚劲无比,往往一剑便能让人失去行动力。”鬼谷子淡淡说道,又望向远处的忘机和盖聂,“聂儿,转过身去,学了纵剑便不能沾染横剑,忘机你过来,跟小庄一同学习。” 待忘机走到跟前,“聂儿的纵剑修炼的如何?”忘机平静的说道,“前三式用了一年,第四式用了半年月,第五式还未练成,前三式已经融合的很好。” 鬼谷子沉思了一下,对卫庄说,“小庄,你也有你的优势,你毕竟从小学习剑术,聂儿在拆招变换这方面比不过你,为了公平起见,我今天教你们到第五式。”说着足尖一点,向后跃了数丈。 “左引右袭式,左为虚右为实,出其不意袭之;怀中抱月式,待敌人近身时,以左拳勾敌腹部;撩剑问天式,双手快速抬剑,剑刃向上,挑敌颚骨;星芒如雨式,以剑气附于剑锋,挥洒自如,犹如流星不可捉摸!”鬼谷子每说一句话,便演示一个动作,遒劲勇猛,沙石漫天,听起来简单的剑招,可在鬼谷子手上却是变化万千,招式之间的衔接让人眼花缭乱。 “噌!”鬼谷子收剑入鞘,二人才如梦初醒般回神,淡淡道,“可看明白了?” 卫庄眼里充满狂热,这就是当世最强剑客之一的实力吗?纵横剑法果真精妙绝伦!“自然!”卫庄压抑不住的兴奋。 忘机虽然语气平静,但眼里也闪烁着光芒,“我看明白了。” “那么,以后忘机你就先跟小庄一起练横剑,若他有不懂的地方,大可多指点指点他。”鬼谷子吩咐道。 忘机马上便答应了下来,“是。”卫庄双手抱于胸前,皱起了眉头,语气充满了质疑,“师傅,问她——” “你和她打一场,拿上那边的木剑。”鬼谷子认真的看着卫庄,见他迟迟不肯动作,“怎么,怕输?忘机,不准用纵剑。” 卫庄银灰色的眸子盯着鬼谷子,一字一句念道,“在我这里,没有输这个字。”又看了一眼不到他胸口的女孩,“刀剑无眼,师妹当心。” 鬼谷子朗声喊到,“聂儿,过来。”倏地,盖聂便声色焦急地冲了过来,“师傅!让我——”鬼谷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师妹?今天让忘机给他上一课。” 盖聂哑然,这才冷静了些,只是眉头依然紧紧皱在一起。 偌大的训练场,旁观的两人只听得见树叶沙沙作响,卫庄,忘机,一个半大少年与一个稚龄女孩,他们眼神冷静,只有对方的身影倒映在瞳孔里,二人相隔约三丈,默契的挑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绝妙距离。 鬼谷 十三 比试 卫庄浑身肌肉紧绷,右手紧紧握住剑柄,声音冷冽,“怎么,师妹不用剑?”他神色愈发认真,“我不会留手的。” 忘机微微笑了,她眼神平静,姿态随意的站在那里,手中空无一物,周身明明放松极了,卫庄却找不出丝毫破绽,“不,正是因为重视你,小师哥,请。” 一阵风忽又的吹了过来,树上的一片枯叶一晃,在它被吹离的的那一刻,卫庄动了,瞬间高高跃起冲向忘机,内力灌注于剑刃之上,猛的举起右手。 卫庄在半空中盯着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反应过来的忘机,下手毫不留情,手中的剑锋离她已然不到五尺。 年龄大小带来的力量差距,是他最大的优势,他不信她能空手接他一剑。 眼见着头顶的剑锋下一秒就要落下,忘机终于动了,内力瞬间被调动,她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把半透明的剑,脚步微挪,一个侧身,便与卫庄剑刃相接,弓腰顺势送了木剑出去。 卫庄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剑刃,先是一惊,尔后内心一阵嗤笑,忘机竟敢与他对拼力量,手臂再次施力下劈,下一秒,他看见了侧身的忘机嘴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手中的触感让他暗叫一声不好,因为那半透明的剑刃竟然消失了! 他来不及收力,木剑顺势被带向了前方,即便他的力道之大使得惯性惊人,但卫庄又何尝是等闲之辈,他立刻反应过来,硬生生扭转剑势,向右横削,出手之狠辣,完全不在意后果。 忘机带着笑意任凭身子向前冲去,即使卫庄的剑锋在旁人看来几乎贴紧了她雪白的脖颈,她的脸色也丝毫不曾慌张。 倒是一旁的盖聂,紧紧揪住了心,他和忘机过招,从来都是点到即止,哪里会像卫庄这样出手即是想置人于死地。 忘机右手扬起,腰轻轻向下一弯,飘扬的秀发划过那剑锋,断了些许。她其实恰到好处的,已经抓住了卫庄之前那片刻的失衡,已经再次出现的半透明剑刃,以一个不可能被握住的角度划过了他的衣领。 卫庄凌空翻身,单膝而落,稳住了身形,手里的木剑深深插进了泥土里。 这时,那片枯叶才悠悠晃晃飘到了地上,动了动。 “小师哥,你输了。”忘机看着眼前有些失神的少年,淡淡的说道。 卫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划破的衣领,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我……输了,我竟然输了。”是的,若是敌人,刚才那一剑已经划过了他的脖子,片刻的呼吸之间,胜负已分。 他从没想过,没想过……会输给一个小女孩,还输的那么狼狈,他发出干涩的声音,“这就是你的实力吗?”他握紧了手中的剑,连指甲深深掐入肉中也未曾感觉。 卫庄站了起来,本是狂傲自信如他,低下了高傲的头,晦暗不明的神情,让他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忘机补了一句,“当然不是,我若用纵横剑法,岂非不公平。”直白地好似完全没看见卫庄难看的脸色。 卫庄其实并非不接受失败,被忘机这么一说,反倒振作了起来,呵,这小丫头可真够狂傲的,不过...她确实有这个资本。 忘机走到他面前眨了眨眼,伸手覆住了他渗血的右手,用力将卫庄的手掰开,拿走他手中的木剑,丝毫不在意他的抗拒,语气软糯,还有那么几分天真无邪,“小师哥,师哥也打不过我的。”盖聂也开口补充道,“我确实没赢过师妹。” “而且我不参与纵横之争,放心吧。”忘机接着掏出丝帕缠住了他流血的手,认真的系着结子,“药房里有金疮药,等会儿继续练。” 卫庄有些被忘机气笑了,他自然听懂了他们的安慰,面上虽有些神色不善,耳朵却浮上了微红,“技不如人罢了,这点事,我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又对着忘机说,“师妹你的确厉害。” 鬼谷子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忘机,而后对着卫庄正色,“你纵然是天才,可鬼谷哪个不是天才,特别是你师妹,跟她一起喂招拆招,于你练剑绝对是事半功倍,到底,为师还是希望你跟聂儿能在一个起跑线上。” 他又看着一旁的盖聂,“旁边那块训练场给你,上午你们各自研究纵横剑法,练习剑招的时候,聂儿跟小庄自觉分开。至于比剑,由我来安排你们时间。有什么不懂得尽可来问我,一旬至少要看完一卷书,每两个月为师要考校一次你们的进度,可明白了?” 鬼谷子显然不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他的神情无比凝重,连带着忘机三人也郑重起来,“聂儿,小庄,你们俩应该清楚,你们来到鬼谷的命运。” 盖聂与卫庄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看到了对方的眼神——绝对的自信。 鬼谷子满意的点点头,“好了,聂儿,小庄还有忘机,你们去修炼吧。”说罢,运起轻功便倏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盖聂走过来,面色温和,揉了揉忘机的头,“师妹,辛苦了。”话语中又流露了一丝不舍,“我就在隔壁,有事可以找我。” 忘机自然的点点头,神态流露出一丝不满,“谢谢师哥,不过,不要揉我的头。” 盖聂笑笑但没有说话,他知道忘机虽然每次都会表示不满,但是并不会真的生气,他...很享受这偶尔的娇嗔。 卫庄见两人相处自然和谐,这温馨的画面让他又一次心生不爽,“喂,师妹,该练剑了吧,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语气戏谑,声音却拖得老长。 忘机敏锐的感受到了卫庄的不愉,但这份不快却又不是冲着她或者盖聂去的,小师哥的脾气颇有些特别,她默默想着。 “那就开始吧。”虽然不知道卫庄在生什么闷气,但是忘机也觉得练剑很重要,“师哥再见。”毫无留恋地下了逐客令,赶着盖聂去了一旁。 终于,只剩忘机跟卫庄两人,女孩先打破了沉默,她想,还是照顾一下小师哥的自尊心,“小师哥,其实你很厉害,那一瞬间便反应过来了。只是不知道我的剑可以随意变换,所以没有设防。”言下之意是卫庄吃了不了解她的亏。 事实虽然的确是这样,但高傲的卫庄并不想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输了便是输了,没那么多理由。” 他想着刚才那把不算剑的剑,“那把剑...是什么?”一股内劲自忘机手中涌出,是半透明的乳白色,她毫不藏私的举起手展示给卫庄看,“聚气成刃,是我自创的,师傅夸了我好久的。” 那剑并不算握在忘机手中,只是凝聚在手里,所以可以轻易地从任何角度刺出去。 “的确不错。”卫庄面露兴色,内气外放,道家阴阳家一脉独有的绝技......只是,他伸手摸了摸锋利的剑刃,说出了心里的不认同,“剑客,应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剑。” 忘机看着手里的剑,摇摇头,“对我来说,剑只不过是工具罢了,剑的锋利是有尽头的,而大道无形,唯有剑意无所不可,无所不出,无所不入,以无形之剑胜有形之剑,才是最高境界。” 卫庄皱了皱眉,“这根本不是纵横之道,这是你的剑道?以无形之剑胜有形之剑,你竟然自创了全新的剑道...鬼谷子知道吗?” 忘机收起了手中的剑,认真的回答卫庄,“师傅自然知道,甚至很高兴。小师哥,难道纵横剑法一定是完美的吗?它只不过是本冷冰冰的剑谱罢了,只是历代鬼谷传人不断改进它,才会有今天的模样,凭你的天资,难道没自信超越前人?” “你说的对。”卫庄勾起一个傲气的轻笑,“我会将横剑变得更完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状似随意的问了出来,“你跟道家——” 忘机猛地转身,卫庄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语气淡淡,“小师哥,你比师哥聪明,知道的也比他多。但是,你的好奇心似乎太旺盛了。”她头也不回的走向了一片空处开始练剑。 啧,该不会生气了吧,卫庄心里想着,不过,着实有趣,看之前的表现,本以为小丫头是个天真单纯的,没想到如此敏锐。 就这样,卫庄的鬼谷生活走上了正轨,早晨与盖聂、忘机一起打坐,之后三人一起去用早膳,接着是忘机大半天的陪练,她不仅精通纵横剑法,还精通百家剑术,与卫庄比剑,更是颇有些喂招引导之意,向来以他的需求为主。 卫庄虽然高傲好胜,但绝非心胸狭隘之人,虽然总是输给忘机,他对忘机也只有不服输和感激之心。在忘机的帮助下,他的横剑术才能一日千里,精进的极快,剑意越发的凌厉。 甚至,卫庄还在原本的横剑中加上了自创的一招,在剑脱手的一瞬间,以腕力轻挑剑柄,使其形成回转之势,攻击的同时,剑能够重回手中,范围极大。 他这一招的灵感,来源于忘机在正式训练的第一天里,借他出手失去平衡,使他来不及收剑格挡,然后打败他的那一招,让鬼谷子大为惊艳,当即就决定将这招加进剑谱中。 这也使卫庄成为了鬼谷有史以来第一个以非鬼谷子之位,在纵横剑谱中留下心得的人。 鬼谷 十五 软肋 忘机的直接也在卫庄的预料之中,他的小丫头从来都是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 卫庄轻笑一声,“你不妨猜一猜。”忘机平静的问道,“我的故事没什么特别,你不必想着交换,我对你的事也不感兴趣。” 卫庄搂住忘机的手瞬间紧了紧,将人带到自己怀里,“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我的,做任何事都有目的?” 忘机沉默了,慢慢的回答,“所以,不是吗?”语气里带着迷茫。 卫庄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忘机,跟着他的目光,能看到女孩有些苍白的面孔,“只是我单纯的想告诉你。” 他轻笑道,“小丫头,你猜一下我的出生。说中了,我送你一份大礼。” 忘机并不在意礼物,但也懒得几次三番拂卫庄面子,“袖口的暗纹,郑国王室独有的鹬羽,上面还写着郑国失传的文字。”忘机伸手摸了摸少年这两天新换的红色抹额,“你根本就没想过隐瞒,又何必多此一举。”让她去猜。 卫庄深深的看了怀中的忘机一眼,最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小丫头真聪明,可惜,没有说全。”类似的表情从未在卫庄脸上出现过,像刺目的太阳突然换成了弯月,不过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平日的冷脸,让忘机怀疑刚刚是她的幻觉。 总之,卫庄的反应出乎了忘机的意料,“你...是故意的,为什么?”卫庄轻哼一声,反问道,“不然我会愚蠢到把它带在头上?” 卫庄眼神冷静,并没有直接回答,挑了挑眉,“小丫头,让我帮你说完。”他右手替忘机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衫,“我父亲乃是上代韩王的儿子,我母亲是郑国后裔,一心为了复国潜伏在他身边。后来父亲争夺王位失败,被赐死,那个女人怀了我,悄悄躲了起来,我在韩国的冷宫里长大,是不是和你很像?” 那个时而疯狂时而冷静的女人,那个他从出生之日起就待的冷宫,一幅幅画面突然从卫庄记忆深处涌现。 “跟我有什么关系。”忘机抬头看了一眼卫庄,没有回答问题。 “道家分为天、人两宗,与人宗不同,天宗隐世多年,神秘莫测,极少收徒,你的武功路数,有许多源自天宗,可你却不在天宗,而是待在鬼谷。”卫庄慢慢的说着,“想必是你师傅无法回天宗,自然只能将你托付给交好的鬼谷子。” “你我都是一个人长大,我们是不是很像,至少我比师哥更像。”卫庄看着怀里仰躺着的女孩,银白色的眼瞳里满是认真,“这些事你从来没告诉过他,对不对?” 卫庄说的没错,她确实有很多事没有告诉盖聂,忘机默认,“那又如何,重要吗?” 少年捏了捏忘机的脸,继续说道,“所以,你未曾有过家人,我才会谈这些。”看着怀里的人晦暗的眼神,卫庄缓缓说道,“我也没有,但师哥他跟我们不一样,所以看不透你我,无法体会。” 忘机不得不承认,卫庄,说的都对,她明明什么都没跟卫庄说过,却好像他什么都知道。 “也许,我可以多一个妹妹,而你,可以多一个哥哥。”卫庄看似波澜不惊,但微微颤抖的语气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在试着,试着人为地给自己制造一个软肋。 他太寂寞了,宁愿饮鸩止渴,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太阳,他本可以忍受一个人走下去,如果不曾遇见忘机。 “小丫头,我从来都没有认输过,哪怕比剑输了,我心里也不曾认输,因为我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会由我掌握。”卫庄的消瘦的下巴抵在怀中人的额头上,“现在,我向你认输,是卫庄习惯了忘机,是卫庄想要忘机待在他身边。”他像等待审判一般,闭上了眼睛。 这应该是卫庄此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把决定权交给别人掌握。 忘机没有说话,卫庄这个人,与细水长流的盖聂不同,他就像一颗独一无二的流星,忽然毫不讲理的闯进她的生活,忘机脑子里划过了瑶光的脸,还有一个未知的虚影,哥哥,家人么…… 她突然笑了,是无比灿烂的笑容,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你...会离开吗?” 卫庄睁开眼睛,压抑不住自己的笑意,轻轻握住了忘机的手,霸道的说,“不准背叛我。”三年之后,他会带她回韩国,然后,一起创造一个新的韩国。除非他死,否则绝不会放手。 忘机的眼底难得出现了笑意,她用力的抱住了少年的劲腰,精瘦的腰身满是紧绷的肌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身子却温热无比,温热的触感,让她安心。 卫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不准备久留,“走了,我送你回去。”语气不容置喙,根本没给忘机选择的余地,但这种半强迫性质的话语,却能给她带来不小的安全感。 卫庄双腿微微发力,内气一提便踏叶而起,忘机安静的躺在他怀里,自然的伸到脖子上暖手。他轻功极好,很快便回到了忘机屋前,抬脚,“嘭”的一声门被踹开,他将忘机放在床上,取回自己的衣服,衣服上却毫无热气,一片冰冷。 卫庄暗自皱眉,怎么这么冷,这才离开他片刻,便伸手握住了忘机,一股内气缓缓输入她体内,“躺下,闭眼睡觉。”忘机乖巧的脱掉鞋子,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哥哥不能陪我吗?” “蠢丫头,你是女孩子,我怎么能在你屋里过夜。”话虽这么说,可忘机毕竟小了他十岁,其实陪她也未尝不可。 卫庄摇了摇头,暗自警告自己别想了,甩下一句,“我走了。”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自然没注意到忘机有些失落的表情,和她的嘟嘟囔囔,“奇怪,那为什么师哥能陪我......” 第二天,到了该打坐的时辰,卫庄却一直不见忘机出来,他站在忘机屋子门口皱了皱眉,重重的敲了门,“小丫头!”里面没有人回答,卫庄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床上鼓着一个小团子,走近一看,忘机的脑袋埋在被子里,整张小脸绯红一片。 卫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发热病了?伸手一探,果不其然,十分滚烫,搭手把了把脉,“小丫头,练起剑来凶猛无比,怎么身子骨这么弱?”嘴上生气归生气,看着忘机睁不开的眼睛和额头的薄汗,以及不正常的呼吸,心里终究是自责和心疼。 卫庄掖好了被子,“等着,我去给你找药。”他去草药房找了一圈,活血,化瘀,止血的药都不少,还有各式珍奇的药材,就是没有对付小小热症的药,想来是设计之初就没考虑过鬼谷里还有人能发热。 “啧。”卫庄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韩国冷宫里得病的时候,什么药没吃也那么熬过来了,小丫头应该也可以。 算了...卫庄自嘲,他是心变软了,舍不得让那丫头生挺着,从药房出来往回走着,他干脆地脱掉了外衣,收回了护体的内力,二月的鬼谷还刮着刺骨的寒风,很快,他浑身变得冰冷。 他站着那里,思索着不合理的一切,虽然不知道忘机修炼的功法是什么,但想来不会比鬼谷心法差,她在内力修为和控制方面甚至胜过他们师兄弟两人,毕竟聚气成刃需要的就是极强的控制能力,时刻保持内力流转的话,早就能做到寒暑不侵了,如此轻易地寒症入体,实在是奇怪。 感受着冷的发硬的指尖,卫庄觉得差不多了,走到床边坐下,掀开被子将忘机搂在怀里,再裹住二人,忘机被冷的一哆嗦,挣扎着想离开卫庄冰冷的身躯,却被他有力的双臂牢牢地钳制住,“别动。”卫庄沉声命令道。 把忘机的头用力按在自己胸口,卫庄感受到一片炽热,渐渐地,怀里的人体温降了下去,也不再挣扎了,他就这么抱着忘机,直到她安静的睡着。 等到忘机呼吸均匀了,卫庄便起身小心的把她放回被子里,顺手从她书架上挑了卷竹简,坐在她床边看了起来。 忘机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自家兄长坐在床头安静看书的模样,烛火跳跃,窗户紧闭分辨不出天色,她感觉自己身上黏黏糊糊的,翻了翻身,“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声音沙哑极了。 卫庄感受到被子的挪动,看着忘机病恹恹的小脸,“蠢丫头,你睡了一天,已经傍晚了。”放下竹简从一旁倒了杯水,递给忘机。 “咕咚咕咚”忘机大口的吞咽着,水滋润了她干涸的喉咙,终于精神了些,对着卫庄笑笑,“谢谢哥哥。“ 卫庄沉沉的回道,“是我不好,下次晚上不带你出去了。”他顿了一下,“另外,你是否...有什么隐疾?”忘机飞快的摇摇头,“应该没有。” “那还真是奇怪......”卫庄皱了皱眉,决定好好等鬼谷子他们回来,好好问问。“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端晚膳。”留下忘机在屋子里,温声回道,“好。” 卫庄背对着她勾起一抹微笑,哼,宠着某人,感觉的确不坏。 随意选了些吃食放在盘子了,卫庄转身却正好碰到了回谷的盖聂,颔首致意,“师哥好。”盖聂虽然一脸风尘仆仆,眼神却丝毫没有疲惫,“小庄。”看着他手里的盘子,“你这是?” 卫庄犹豫了一下,本来不想让盖聂知道,到底还是说了实话,“忘机今天发热了,白日睡过去了,刚刚才醒,我去给她送点吃食。” 盖聂脸色马上变了,一脸担忧,“她生病了?怎么会...严重吗?不行,我得去看看。”焦急的转身就想走。 “不用着急。”卫庄端着盘子冷淡的说道,“已经差不多好了,我陪了她一天,就是没吃东西。走吧,给她送过去。” 盖聂看着盘子里的吃食,摇了摇头,伸手想接过来,“她生病了,有些东西还是少吃为妙,而且你不知道她的喜好,让我——” 卫庄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师哥你对她也太小心了,她可没那么脆弱。”说完便跨出了门槛。 盖聂愣了愣,看着卫庄的背影,他离开才数月,他们关系就这么好了......?他在谷外还一直在担心,如果小庄跟忘机相处的不好怎么办?她没人照顾怎么办?她那么喜欢赖着他,跟卫庄两个人待在一起肯定不习惯。 现在......好像他的想法太多余了。 盖聂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他对自己说,这是好事才对,是好事。他不是一直希望卫庄能跟忘机好好相处吗?这样不管以后纵横之争谁输谁赢,总会...总会有一个人愿意照顾忘机。 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嘴角是那么无力,根本提不起丝毫笑意。 他目光骤然变得冰冷,握紧了拳头,微微颤抖的双手曝露出其力道之大,他面无表情的朝着忘机的房间走去,他要亲自看一看,看一看卫庄跟小师妹的关系。 鬼谷 十四 习惯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便过了,鬼谷子依言检查了盖聂和卫庄的进度,盖聂已经将纵剑的前五式练得炉火纯青,与之相对的,卫庄则是练会了纵剑的前四式,再算上自创的一招,也等同于练了五式。 可是,练会不等于练好,在他们初次的较量中,终究是盖聂占了上风,赢下了卫庄。这也不出鬼谷子所料,虽然卫庄的天赋惊人,但盖聂练剑脚踏实地,招式之间融会贯通的更好,卫庄入门,终究是晚了一点。 “恭喜你,师哥。”忘机祝贺盖聂,少年额头上还有豆大的汗珠,可见赢得并不轻松,但他抱起忘机还是轻而易举,微微一笑,“小庄入门比我晚了一年,我不过是占了时间的优势罢了。” 忘机自然的掏出一块手帕递给盖聂,让他擦拭额头,盖聂自然是喜不自胜,他打败了自己的师弟,又久违的和忘机亲密接触,眼睛里都是笑意,欣然接受着她的体贴。 二人之间默契的亲昵,让本就输掉了比试的卫庄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两个月明明是他天天跟小丫头在一起,卫庄以为,已经有什么不同了。 他们探讨起武学心得,忘机总是能给卫庄许多新颖的提示,而比起剑来,也是棋逢对手,能让卫庄旺盛的战斗欲得到满足。 他已经习惯小丫头安静的身影,偶尔她不练剑了,在一旁埋头抚琴,他也能躺在树上安心的听一下午,虽说有忘机弹得曲子比他过去听过的任何都要美妙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在于弹琴这个人,要知道,他以前是最讨厌这些浪费时间的事。 今日与盖聂这个存在一比,卫庄才发现他除了每日例行的问安以及练剑时的交流,几乎跟忘机说不上话,他不喜欢这样。 殊不知,在盖聂心里,这两个月,也破天荒的,心情格外低落。虽说只是多了个小庄,但忘机日日都和他一起练剑,甚少和盖聂待在一起,在他完成七国文字的学习后,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晚上再常去她的房间。 更何况...卫庄就住在忘机隔壁,心智又格外敏锐,盖聂不想被他看出什么,再给忘机带来麻烦,二人的亲密接触自然也减少了许多。 在鬼谷里,卫庄不用勾心斗角,不必用尖刺将自己包裹,生活平静简单,每天学着他自己热爱的剑法,拥有随心所欲的自由,是那个囚笼一般的韩国冷宫远比不上的。现在,只差一点,卫庄不满足,忘机对他,是疏离客气,是礼貌客套。 而忘机对盖聂,可以泰然自若的撒娇,可以无意识的靠近,还有盖聂忘机二人的相互信任。那种熟悉的、默契的相处氛围不是卫庄拥有的,他以为自己是不屑这种温情的,但触手可及的时候,卫庄骗不了自己,他在渴望,渴望拥有一样的东西。 对比起注定你死我活的盖聂,忘机的存在似乎更加特别,卫庄想,如果他能走进小丫头的心里,就会拥有一个对他真心实意,永远不含算计的人。 卫庄观察了这么些天小丫头,生活起居就像是被人照顾惯了一样,鬼谷统共就四个人,除了盖聂还能有谁照顾她?到底是他失了先机。 在那个吃人的韩国冷宫里,卫庄已经习惯了用冷漠来保护自己,习惯到冷漠不是表象而变成了本能,他心思也没那么细腻,学不会像盖聂一样照顾人。 他以为跟忘机日复一日的相处,能让她意识到他释放的善意,可惜眼前的现实让他清醒。 其实卫庄想错了,忘机在新来的小师哥冷漠寡言这种观念先入为主后,她的注意力就很少主动分给他,自然也就不在意与他的交流。 卫庄是猜不透真相,但他从来都是一个喜欢掌握主动权,善于把握机会的人。 翻过了年头,临近开春时,鬼谷子告诉他们,武学修炼,实战也是重要的一环,除了忘机,他会轮流让盖聂卫庄二人出谷完成一些任务。盖聂作为大师兄,自然是当仁不让,先与鬼谷子一道出门。 “乖,要跟小庄好好相处,知道吗?等师哥回来给你带礼物。”盖聂不舍地抱了抱忘机,笑着对她承诺道。 看着眼前告别的二人,卫庄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在盖聂走后,卫庄挑了一个下午,他看着树下手指蹁跹的女孩,她闭着眼睛,柔软乌黑的缎发用一根木簪挽在脑后,纤长的睫毛扑闪着,隔得老远的卫庄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她稚气的五官正在一点点的长开。 她不是在单纯的弹琴,灌注于指尖的内力通过琴弦的震动,规律的向外发散着,天空中随风飘摇的细雪在触碰数丈外便被内力融化。 卫庄确信,他自己并不是一个会沉溺美色的人,旁人的美貌无外乎天地灵秀,但忘机的美是无边无际的,没办法让人不动心。 “喂,小丫头,你是不是生气了。”卫庄的语气的难得带着点起伏,“我道歉。” 这还是他第一次当面这么叫她,他不喜欢距离感强的称谓,更不喜欢跟盖聂用同样的称谓。 忘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卫庄见她不排斥这个称呼,心中暗生喜意,进而又有些不满,“那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忘机微仰着,一脸认真的回道,“我以为,小师哥不爱说话。”又歪了歪头,困惑极了,“不是吗?” 卫庄一时语塞,到底是什么给的她错觉,他说话就那么少吗?沉下心来,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生气?”他总觉得小丫头心里还记着。 忘机依旧没什么表情,“真的没有。”浅湛色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你的秘密似乎也不少,比如...郑国,我这么说你会生气吗?” 卫庄脸色微变,这丫头也太聪明了,“自然也不会。”他呼出一口气,又勾起一抹轻笑,“果然是在生气,我不该随便猜测的。”走到忘机面前蹲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捏了一下忘机的脸蛋,“小丫头,抱歉。” 忘机看了他一眼,却没有额外的动作,卫庄有些摸清了她的性子,她并不排斥别人的接触,只要是善意的就不会拒绝,并且,对她的好坏,她都会记在心里。 感受着手里一闪而逝的柔嫩触感,卫庄笑了,终于感觉忘机在他面前多了些烟火气息,可是与忘机跟盖聂的相处模式比起来,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呵,师哥,看来,纵横的争斗不必等到三年以后,卫庄这样想着,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他在一个万里无云的夜晚敲响了忘机的门,卫庄不想再拖,他很清楚,不能等到盖聂回来,否则他永远没机会追上,或者,赢过盖聂在忘机心里的地位。 “嘎吱”,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中衣的女孩仰着头看着他,黑褐色的头发柔顺的披散着,松松垮垮的中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浅湛色的眼瞳在月光的照映下流光溢彩,好似里面有星河万千。 卫庄见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风景,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光,微微有些失神,“小师哥,找我什么事?”忘机的话将卫庄拉回现实,卫庄挑了挑眉,“小丫头,我想和你谈谈,比如,交换一些故事。” 忘机的眼睫动了动,收回视线,“好吧,虽然我并不感兴趣。”不出卫庄意料,她没有拒绝,“跟我来。”说完便走到外面等她,忘机点点头,关上门就准备跟卫庄出去。 卫庄听着后面的脚步声,走了一半,回头一看,才发现小丫头就这么穿着中衣出来了,不由得眉头紧皱,“二月的晚上,你就穿这个?”到底……是他不如盖聂心细,卫庄责备自己。 “不冷。”忘机歪了歪头,脚步没停,卫庄看着走过来的小人儿,想也没想一把抱起来,冰凉的气息触手可及,声音有些沙哑,“还会说谎,嗯?你是小骗子?” 卫庄几乎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别人,也不知为何就自然的把人抱了起来,等反应过来时,不由得浑身有些僵硬,抱也不是,放也不是。 但忘机已经习惯了被人抱着走路,人选不过是由师哥变成了小师哥,对她来说毫无影响,她轻车熟路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卫庄胸膛上,“走吧。” 卫庄望着怀里的女孩,感受着自己胸膛上的小脑袋,似乎,手臂上多一份重量的感觉不坏,卫庄愉悦的勾起了嘴角。 只是忘机冰凉的身体与卫庄自己的体温接触后,尤为明显。卫庄单手搂住忘机的双腿,左手解下左侧的袖子,再将忘机换至左手,另一只手脱掉外衣,一左一右的晃动让忘机的双手下意识搂住了卫庄的脖子。 脖子上传来冰冷的触感,卫庄加快动作将外衣披在忘机身上,将她整个裹住,忘机准备把手放回去,卫庄瞥了她一眼,简洁的好像命令,“搂着腰。”又觉语气不妥,补了一句,“暖手。” 卫庄就这么抱着忘机走到了断崖边的古树旁,他,很喜欢这儿,就像喜欢待在冷宫里的那颗樱树上一样。 他谨慎的举起手将忘机放在树枝上,自己则是轻轻跳了上去,与她并排而坐。 忘机还是第一次晚上来这儿,风很大,吹得她脸有些生疼,不远处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那么致命却又那么美丽,坐在这里,她能把大半个鬼谷的景色尽收眼底。 她张开双手好像要拥抱着什么,又一面调皮的晃动着脚丫,好似天游离在空中的飞鸟,整个人有摇摇欲坠之感。卫庄还在想要怎么开口,见状心里一惊,一把揽住忘机的腰,他语气有些焦躁,“小心点儿,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忘机见有人揽住自己,晃得更加肆无忌惮,在高处鸟瞰会让人身心辽阔,“那小师哥抱紧一点吧。” 卫庄摇了摇头,叹气,“女孩子就是麻烦。”怎么之前没看出她这么不着调,手却抱得更紧了,他好似漫不经心,语气却流露出怀念,“在我长大的地方,湖中岛上,有一颗巨大的樱树,就像它一样。”忘机看了一眼身下的古树。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说什么。”忘机似乎不为所动,侧着头看着卫庄。 鬼谷 十六 不同 忘机百?聊赖的坐在床上,哥哥怎么还不回来,过去忘机几乎从未生过病,来到此世更是第一次,人在生病时总是很容易产生脆弱与依赖的情绪。 其实卫庄离开不过??会?,可忘机...已经有些不想?个?独处了。 烛泪?点?滴的流着,忘机看着跳动的?苗继续发呆,?才她浑身发热的时候,好像有?个?冰块贴着??,她隐约听??声“别动”。 想必,应该是哥哥,明明是那样冰冷的怀抱和语?,与盖聂一点都不一样,却同样让她的?格外热烈的跳动。 这样的情形发?在卫庄身上,?疑让人生出了梦境一般的虚幻感,可它?那么真实的出现在了??眼前。 忘机回忆着卫庄进??后,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明明说的话不多,可零零碎碎探究起来,大半的时间二人都是一起度过。 探究与打量是有的,可隐藏在卫庄凉薄?具下的,的确是对她丝丝?扣的好意,虽然有些笨拙,也带着点??。 卫庄哥哥是韩国王室,?韩国,?是七国?最早被秦国灭掉的国家,她与他已经是家人了,不想与卫庄为敌,只要想想两?为敌的样?,忘机不免就有些难过,她很难描述这样复杂的情绪,但...也许会有那?天。 其实忘机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卫庄来鬼谷有别样的深意,甚至对她,也……但她暂时不愿去细想他隐瞒的心思。 两条相交的平行线,在短暂的相遇之后,终究会走上不同的道路,说来可笑,明明是她要求卫庄不要留她一个人,她却已经在考虑离开的种种,那么至少……在??的??,让他们?忧?虑吧。 卫庄??提着?个?漆漆的盒?,那?盒被他?内?包裹着,?路保持温热。他何曾是照顾?的??,体贴这样的词应当永远和他不搭边,可对着忘机,他却耐?的不像??,下意识的处处多?了些?思。 只是这般的种种,还是?不上盖聂的细?,如果是他,忘机连?病的机会应该都不会有。这样的爱惜与珍视,对于?般的同?师兄妹,稍微有些特别,尤其是师哥刚才的反应和神情,看着他的眼神实在过于复杂了......卫庄眼???深沉,他并不喜欢过多的探究别人,希望不要是他想多了。 听??外的脚步声,忘机的脸上出现些许的雀跃,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房门,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它。 “哥哥你好慢,好饿。”忘机的语气带着点委屈,带着点娇嗔,话里带着把人划在自己一边的信任。 卫庄不紧不慢的打开食盒,空气中出现一阵阵白雾,诱人的香气蹿进忘机鼻子里,他平日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长久的等待与适时的出手让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耐心,是猎人的优秀品质。 看着一道道被摆上桌的饭菜,忘机的肚子恰到好处的“咕咕”了几下,她作势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忘了自己只不过穿了件亵衣和薄纱裤。 甚至,由于她昏睡时不自觉的扭动,亵衣的带子被蹭掉,只是歪歪斜斜的挂在她身上。 卫庄没来得及阻止忘机,便看到她大片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入目的那一刻,便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精致的锁骨上挂着两根高低不齐的丝带,一颗微凸的朱果半露不露,纱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纤细到他一手可握。 卫庄见过很多女人,清冷的,妩媚的,性感的,冷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女人,可即便她们脱光了站在卫庄面前,他也懒得多看一眼,所谓少年的青涩冲动,他不曾有过半分。 但她不一样,他看见披散的秀发随着忘机的动作飘起,又落到圆润的肩头上那一刻,女孩纯真无暇的眼神与媚态天成的身体,是人间不曾有过的风花雪月。 即使她还有些小,身体还有些青涩,但已经初初染上了情欲的色彩,卫庄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他...心动了,自己还真是可笑,明明说把她当作妹妹,却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少年的欲望来的是那样快,那样热烈, 一股无名的火焰冲上他心头,控制不住地冲向忘机,数步的距离不过一瞬,她便触手可及。但又是一刹,卫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不能这么做,理智告诉他,她只是把自己当哥哥看待。 他有些空白的大脑,听见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记住,随时把衣服穿好,你该不想什么时候又躺上去吧!我可没工夫再浪费一天时间。”他也不想给任何人机会看到同样的风景。 卫庄看着忘机慢慢系上亵衣后背的丝带,一件一件穿好衣服,整个过程略带着生疏。 忘机听见卫庄不容置喙的语气时,手比脑快就开始动作,她其实是想让卫庄帮忙的,他就站在她身前,她也早已习惯了盖聂在时的安逸。 按捺住空无一物的肚子,忘机奔向了桌子,她从来没觉得吃饭也是一件让人有些快乐的事,此刻有些体会了。 桌子上并非都是忘机吃惯的菜色,甚至有平日里她不爱吃的苋菜,也不知是不是饿了的缘故,她竟然觉得素日讨厌的苋菜也不是那么讨厌。 当然,也有卫庄辛苦端来的缘故,他过去从来不会像盖聂那样照顾人,所以这样的服务实在难得,也就十分特别,让人珍惜。 除了讨厌的菜,也有忘机比较喜欢的羊肉烩,卫庄看着大朵快颐的忘机,眼里浮现的笑意更浓,他不甚体贴但并非不细心,小丫头偏爱什么他自然记得一二。 忘机吃着吃着,便越发能感受到师哥与哥哥的不同,羊肉性温,多热,像是这样的六月,盖聂只允许她吃一点点,多一口也不行,但苋菜这样她不喜欢的东西,盖聂连看也不会让她看见。 卫庄则不一样,他没有要求忘机不能多吃什么,克制她的喜好,却也不会阻止她讨厌的苋菜出现在她面前,相反,他可能会有意让忘机面对不喜欢的东西。 忘机知道两位鬼谷传人性子是截然不同的,对待她的方式也大不相同,但她都很欢喜,他们都对她很好,很好。 忘机吃的不慢,但动作却十分优雅,丝毫不逊于贵族出身的卫庄,这让他心中又多了几分揣量。 等女孩停了筷子,他收好东西放在食盒里,淡淡叮嘱忘机,“吃饱了别急着上床躺着,但也要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训练。” 卫庄看着半眯着眼睛的忘机,吃饱了活像只餍足的小猫儿,她粉色的小舌舔了舔嘴唇,卫庄喉头微动,撇过眼神,“师哥回来了,不过他一路风尘仆仆,太晚了就不要打扰他了。” 忘机一喜,欢欣的神情根本压抑不住,“真的吗?”好似下一刻就要出去见盖聂一样。又听了卫庄的建议,“说的也是,师哥应该很累了,不然为什么不来见我呢?”她嘟着嘴,“如果他不累,不管多晚也会来见我的。” 卫庄皱了皱眉头,什么叫不管多晚也会来见她,小丫头睡了也能来找她?他本能的产生了不悦。 有时间还是要问问师哥,千万不要和他想的一样啊……卫庄散发出了有些危险的气息。 ============================================================================= 昏?的灯光透过窗棂打在盖聂脸上, 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熟悉的?就在眼前,他却迟迟不敢推开。 小庄已经进去一会儿了,盖聂能听到他们隐约的说话声,他不想把去探知屋里二人的什么,但又无法克制自己的内心。 像是下定了决?,他抿了抿唇,缓缓地伸出了?,即使练上?整天剑也稳稳当当的?,此刻却微微颤抖着。 他戳开了糊窗的米纸,尽力隐藏着周身的气息,堂堂鬼谷传人却像个小偷一样,放做平日的盖聂,决计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终究是关心则乱了。 他看见师妹托着头坐在桌前,卫庄正把桌上的碗碟放进食盒,两人的距离不近,神色也很正常,像是在交谈着什么,忘机的神情有些低落。 盖聂稳住自己跳的有些不正常的心脏,胸口的大石已经放下一半,他估摸着卫庄快要出来,转身站在门口靠着墙壁,双手抱在胸前。 果然,不到半柱香,卫庄便推门而出,盖聂颔首致意,“多谢小庄能在我出谷时照顾忘机。”话中宣誓主权之意不可谓不明显。 卫庄只当没听出来,不咸不淡的回道,“她怎么也叫我一声小师哥,照顾小丫头是应该的,不过她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不像是习武之人。”言语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盖聂一听,不免有些冷淡,“话虽如此,但师妹来了鬼谷两年半,这还是第一次生病,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带着丝丝生气。 卫庄顿时有些心虚,生病这事多少跟他脱不了干系,便不再继续交谈了,“师哥再见。”他转身离开了。 “明天见,小庄。”盖聂见状,心中自然猜测忘机生病是不是与卫庄有些关系。 虽说他把鬼谷的人当作家人看待,卫庄作为师弟也一样,但如果是小庄让忘机生病,明天训练怎么也得“请教”他一下,盖聂想着。 先不管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去见师妹,盖聂急切的推开门,看见依旧坐在桌前的女孩,眼里的爱意与思念浓的化不开,数月不见,她好像突然长大了,脸上的稚气少了许多。 忘机闻声抬头,便看见了久别数月的师哥,她的眼里顿时闪烁着光芒,像一只雏鸟,眷恋地扑向了盖聂,“我的礼物呢?” 盖聂笑着抱起忘机,“师妹,想我了吗?”之前的纠结与复杂,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 忘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穿衣服的时候,训练的时候…还有睡觉的时候,我发现少了一个人,我不习惯。这叫做‘想’吗?” 盖聂眼里是满心的愉悦,他把忘机放到床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珍珠赤宝璎珞圈,细细的缀着一粒粒红玛瑙和珍珠,“长辈会给自家的孩子准备长命锁,你没有。那师哥把这个给你,愿你余生都能平安喜乐。”他半蹲在床边紧紧盯着忘机,目光纯粹而真挚。 忘机有些说不出话,声音闷闷的,“师哥,那你给我戴。”盖聂认真的说,“好。”小心的将璎珞圈给她带上。 忘机的眼里流出一颗颗透明的珠子,“对不起,我没有陪你过生日,我也没有别的东西能送给你。”她似乎更难过了。 看见忘机红红的眼圈,盖聂觉得心止不住的抽痛,他赶忙伸出双手,包裹住她的脸蛋,轻轻擦拭着,“别哭了,是师哥不好,没有陪在你身边。不用送别的,你就是最好的礼物,最好的。” 忘机抽抽噎噎的开口,语气茫然,“我,还可以送好几次我吗?”盖聂笑着吻上了她湿润的眼睫,一点一点啄吻着她的泪痕,“当然,无论什么时候,这都是我最想要的礼物。” 一边吻着,一边状若无意不动声色的问道,“小庄他……有对你这样过吗?”忘机满眼都是不解,“就是像我一样,吻你,抱你,还有……一起睡觉。” 忘机干脆的摇头,“小师哥似乎不太喜欢与人接触,不过今天抱了我,因为我生病了。” 盖聂心中有些不虞,但情况比他之前想的还是要好的多,心里的石头再次放下大半。他挑了挑眉,顺势压倒了忘机,但双手撑在她肩旁,贴心地没有将身体的重量付之于她。 盖聂埋下头,额前细碎的褐发扫过女孩的脸颊,他舔舐着忘机的耳朵,呼出的热气一阵一阵拂过她耳边,“所以,给我补一个生辰礼,好不好?” 鬼谷 十七 满足一(H) 耳朵上传来的湿热触感,让忘机的身子一阵酥麻,洁白的小脸上浸出片片绯红,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还未回答,视角陡然一换。 盖聂右手慢慢划过忘机的后背,就像接连不断的烽火,一点一点点燃女孩的欲望。他布满薄茧的手带出阵阵痒意,惹得忘机的身子微微战栗,还未回过神来,胸前便多了一双手。 她被半搂在盖聂怀中,头歪歪靠在他消瘦有力的胸膛上,“咚,咚!”听着有力的心跳。 少年略带粗粝的手穿过女孩的腋窝,隔着薄薄的亵衣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小小的奶团儿,忘机胸前已经有了相当明显的起伏。 “几个月不见师妹,这奶团儿就这么大了。”昔日的女孩也渐渐有了少女的风采,盖聂低着头,与她对视,轻佻而露骨的话信手拈来。 真不敢想象这是平日沉稳大气的鬼谷大弟子,但对盖聂来说,他本来就不以好人自居。何况在忘机面前,他很难不流露男人的本性,少女生来就惹人疼爱,让他总忍不住弄哭她。 盖聂熟悉师妹的身体,更何况忘机的身子实在是敏感极了,轻捻慢揉,手指打着圈儿,指甲时不时剐过,两颗红樱便直挺挺的撑起了布料,怎么也按不下去。 忘机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热,“疼…胸口涨涨的。”她带着委屈,似乎在责怪师哥把她弄疼了。 “傻瓜,那是你的奶团儿想快点长大,多揉揉才不会疼。”盖聂轻轻的用下巴敲了敲忘机的头,灵活的手便触及了亵衣的边缘。 青色的亵衣是块四四方方的薄布,堪堪兜住忘机的胸口,整个光洁的后背则是暴露在空气中。 盖聂一左一右慢慢伸进了肚兜里,感受到手下根根分明的肋骨,指甲慢慢向上数着,两只手稍一用力,便将两团小小的乳肉包入掌中。 与隔着衣服揉捏的触感不同,没有任何顶级的丝绸及得上少女珍珠般圆润的皮肤,盖聂的手指流连忘返,那两颗嫣红的果实随着手掌画圈,正好蹭在他的掌心里,比羽毛更惹的人心痒。 忘机微微喘着气,瞳孔上蒙着薄薄的雾气,眼角全是媚态,裸露的皮肤覆上了薄汗,整个人都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唔…唔,呃,呃,啊哈—”暧昧又克制的呻吟在屋子里回荡,明明师哥的手只在自己胸前流连,忘机却觉得小腹又酸又软,身下泥泞不堪。 她已经很久没做过这样的事了,但身子好像已经食髓知味,只需要稍微一撩拨,便湿的一塌糊涂。 盖聂强硬的用膝盖分开忘机的双腿,微微贴紧不过片刻,大腿便被蜜液浸湿了一片,粉嫩的贝肉感受着热源的靠近,轻轻蠕动着,张开一条细缝,好像想吸住什么,她小幅度的左右扭动着身子,眼神越发迷离。 “呃~呃~好痒,蜜穴痒——”忘机一只手不自觉地抓住了胸前有力的手臂,另一只手向自己身下摸去,却被盖聂一把抓住,“不可以,你的快乐只能由我来给予。”理智的声音难掩欲火,他一只手握住忘机一双纤细的手腕举过头顶,咬上忘机的锁骨,另一只手略带粗暴的蹂躏起她的双乳。 忘机被他钳制住双手,身下阵阵空虚,只得自己扭动身子,让她粉嫩的肉唇隔着对它来说有些粗粝的衣物,不住地向少年的腿根磨蹭。 “啊—啊!到了!到了!”她浑身一颤,纤腰一弓,双乳颤巍巍的,一股接一股清澈的水柱喷涌而出,让盖聂浅色的裤子大片大片的变成深色。 忘机失神片刻,香汗淋漓,她咬了咬嘴唇,声若蚊蝇,“我…我刚才是……”但是空气中并没有奇怪的味道,反而是有些甜腻和异香。 盖聂的鼻子紧紧贴着忘机的脸颊,搂紧女孩,压低声音,“自己蹭都能潮吹,喷了这么多蜜水,真淫荡,是太久没做了?”手指滑过泥泞的花穴,指尖沾上透明的蜜液,放到忘机眼前,两指间拉出淫糜的细丝。 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真甜。”搂住忘机的手伸向了她精致的下巴,微微用力,就逼的女孩樱唇轻启,将两根手指塞进她嘴里肆意搅动着,她的湿软的小舌也不自觉地迎合着男人,“自己尝尝,怎么样。” 忘机酡红着脸,眨了眨眼睛,含糊不清地,“唔……明明,呃,明明没有味道……”口水被搅动发出滋滋声。 盖聂笑了,“是吗?师哥到是觉得甜得紧。”他握住忘机的纤腰一抬,搂住她白嫩的小屁股一扭,便将少女转了个身,双腿被盖聂大肆地分开,跨坐在他腰间,紧闭的肉瓣也微微张开了细缝,蜜液还在缓缓流淌着。 忘机双手撑在盖聂的胸膛上,少年精壮的身体上分布着匀称的八块腹肌,与她平坦的小腹截然不同,上面还有一层薄汗,她忍不住捏了捏上面的那两颗小豆,少年眼神一暗。 霎时忘机天旋地转,视角立刻变成了木质的天花板,光洁的后背也贴上了柔软的床铺,她的双腿架在盖聂腰间,整个人被他压在床榻上。 盖聂探向了眼前的肉唇,少女的下腹还是光洁无比,本以为是还未发育,不想是天生白虎,“据说,天生白虎的女子性欲都极强,不知师哥能否满足你。”他慢慢摩挲着层层肉唇,惹得身下的忘机扭动连连,“师哥,舔…舔蜜穴,还是痒,再~再吸一下。” 回答忘机的是两根冰凉的手指,盖聂有些艰难的塞进去,层层叠叠的穴肉立刻嘬紧了他,“还是这么紧,才堪堪放下两根手指。”还得让师妹兴奋一点,不然今天,他怕是完成不了想做的事了。 忘机湿热的肉壁乍然含入冰凉的异物,顿时颤了颤,“唔……好胀。”她妩媚的看着盖聂,粉嫩的肉唇不自觉地蠕动着,双腿交织挂在少年腰间。 盖聂看着缓缓流到手心的蜜液,俯身压向忘机,右手不容分说的捏住她纤细的手腕按在头顶,埋头唇舌相交,他的舌头在忘机的小嘴里肆意搅动着,津液暧昧的划过少女微微扬起的脖子。 “唔……唔…”一边吻着,盖聂一边加快速度在幼嫩的肉穴里抽送着,忘机只觉得整个人都飘起来了,既想逃避又想迎合,不住地想扭动身子,却被盖聂按住动弹不得,反而是加大了肉壁与手指间地摩擦。 “呜……呜~啊—!”忘机身子不住地挣扎起来,原来,盖聂正在往花穴里加第三根手指,狭窄的花穴被强势撑开,肉唇绷的有些紧,正在剧烈的收缩着,骤然刺激下,蜜液源源不断地分泌。 感受着手上紧致,湿热的触感,盖聂难以想象若是真的插入其中,该是何等绝美的享受,盖聂微微喘息着放开了少女被吻地又红又肿的樱唇,贴向她耳边,“师哥让你再快乐一点,好不好?” “不……不要,好胀……难受~”忘机眼角含春,偏过头想要拒绝,盘再盖聂腰间的腿也略微放松,盖聂并不想放过她,勾起了唇角,那笑…怎么看怎么诱惑。 毫无征兆,盖聂插在少女花穴中的三根手指开始小心地快速活动起来,一出一进,指甲有意无意的扣挖着内壁,大拇指则按上微微挺立的阴核,快速的跟着抽动的节奏画着圈。 “啊!啊啊~呃…呃啊!”忘机没忍住叫了出来,小腹胀胀的,热热的,被异物入侵的感觉很快就化为了欲望,好似下身有暖流穿过,流向四肢百骸,“好舒服……师~师…哥!这样插起来—啊”忘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舒服~好爽,师哥的手…手指,插得我好爽~好胀!” 忘机直白地吐露着欲望,却不知这样天真而淫荡的话语简直是男人最好的催情剂,“多说一点,师哥喜欢你叫出来……”放开对忘机手腕的钳制,盖聂用右手掌住忘机的腰,专心致志的按摩着她的花穴。 失去钳制,忘机扭的越发放肆,双腿紧紧交叉,迷蒙着眼睛,双手不自觉地伸进了亵衣,揉上了自己的奶团儿,盖聂看着她忘情地自亵,兴味十足,“离不得男人的妖精。”忘机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啊~啊啊,要到了,要到了!” 盖聂沉着心,看准时间,抽出食指与大拇指轻轻一拧红肿的阴核,忘机猛地一抖,花穴剧烈收缩,两片贝肉紧紧夹住余下的两根手指,玲珑的腰身高高向上弓起,一股股蜜水喷射而出,“啊啊——去了,去了,高潮了!”淋在盖聂精瘦的胸膛上,他俯身接了一口,“真甜。” 回答他的是腰身回落后瘫软在床上的少女,两条细细的腿也放了下去,雪白的肌肤染满了红梅的颜色,全身布满了薄薄的汗珠,头发打湿了几缕贴在胸前。 盖聂感受着抵在自己指尖的薄膜,无奈的叹叹气,“真希望你能快点长大。”伸手将忘机捞到自己怀里,餍足后的少女乖巧极了,像只小奶猫一样,贴在盖聂身上。 鬼谷 十八 满足二(H) 忘机感觉浑身疲惫极了,简直与练上几个时辰的剑有的一比,但她还记得往常的习惯,伸手探向了自家师哥早已支起了帐篷的地方,刚刚解开盖聂的亵裤,想要俯身时,却被盖聂制止了,“别动。”声音低沉的有些不像话。 忘机懵懂的点了点头,乖巧的背对着盖聂贴在他怀里,心想,师哥自己来那她轻松多了,她挑了个合适的姿势,紧紧抵着盖聂的肉棒。 盖聂见忘机乖巧自觉如厮,还是这般信任依赖他,她的身体的滋味也只有他尝过,感受着泥泞不堪隔附着在肉棒上的花穴,心中满足不已,眉宇间一片暖意。 盖聂喉结微动,一只手环抱忘机,将她微微抬离自己,另一只手扶住自己的发涨的硬物,向花穴进发,硕大的顶端抵住了两片贝肉,泛滥的蜜液使得贝肉轻易张开细缝,被轻易分成两半。 “好奇怪……嗯~”不同于往常紧贴少年硬物的触感,忘机感觉蜜穴被撑开的有些过分,比被插进三根手指拓开的更大了,自小腹处又传来阵阵酥麻,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湿透的花穴挪动时不免将顶端又含进去一分。 “啊~疼!”忘机忍不住惊呼出声,神色勉强,原本粉红的贝肉已经被撑得有些发白,绷紧了每一寸嫩肉去含住盖聂肉棒的顶端。 盖聂抬着忘机娇小柔软的屁股,豆大的汗珠自锁骨处滑落至腹股间,紧,太紧了,她过于紧致的花穴带来的不仅仅是欢愉,更是痛苦,微微探进去的伞端像是被千万张小嘴舔舐着,让他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疼吗?疼就记住了,这个感觉是谁给你的。”虽然很心疼,但盖聂并没有忘记自己踏进房门前的妒火中烧,今天的性事对她来说本就是一场惩罚,所以明知她还容纳不了,他也强行探进去了。 忘机带着哭腔,生理性的泪水已经沾湿了眼睫,“好痛,好胀,师哥拿出去好不好?”她从来都是被宠着,在床笫之事里享受的那个,从未遭受过盖聂如此强硬的对待,过于强烈的刺激,让花穴再次流淌出大量蜜液减轻痛苦。 盖聂的声音终究还是温柔下来,“乖,师妹,忍一忍。”身下的动作却既小心又强硬,艰难地让自己的硬物一点一点往里面探索着,忘机层层叠叠的软肉绞得更紧了。 终于,顶端的伞状物已经一点一点没入了被绷到极致的穴肉中,忘机已经大口大口的喘气了,“太大了……啊~太胀了~”盖聂微微侧头,玩弄着她的耳垂,手中抬着她的小屁股一点一点往下放着,直到抵住一层薄膜,他知道,够了。 忘机还太小,还不到可以正式占有她的时候,盖聂的肉棒已被花穴吃进去差不多三分之一,他估摸着距离,双手稳稳地抬起忘机,又慢慢地放下。 浅浅的一抽一插却激起忘机花穴肉壁千迴百转地收缩着,让盖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也让忘机很快便食髓知味到新姿势的快乐,身体不知不觉放松了些,“这么快就能适应,真是……”盖聂气的发笑,想好的惩罚也变味了。 “好大~好满!慢一点,师哥慢一点嘛~”忘机双手反撑在盖聂胸膛上,被迫承受着少年上下地抽动,高仰着脖子,头发在空中甩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任凭忘机如何忘情地扭动,盖聂虽然也感受到阵阵强烈地快感,但属于剑客的手依旧稳稳的掌控着她的身体,绝不多探进一分,生怕真正伤到她。 盖聂感受着收缩越发强烈的花穴,稍稍加快了速度,“啊~啊~嗯!好胀,好舒服,不…不要,太快…啊…太快了。”忘机甜蜜又痛苦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又要去了!要到了,要高潮了!啊啊——” 即使是在忘机弓着背颤抖时,盖聂还是没有放慢速度,借着高潮反而加快了冲刺,使得她这一次高潮格外的持久,潮喷了足足几十秒,然后他才抽出硬物掀开她的颉衣将白浊射在奶团儿上。 忘机被弄得几近脱力,她觉得自己嗓子生疼,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失神地靠在自家师哥怀里,足足快一刻钟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 盖聂轻而易举的伸进了一根手指到忘机湿透的穴肉里,感受着薄膜安然无恙,放下心来,两只手搂着忘机躺下,让她完完全全地躺在了他身体上,他带回来的赤金的璎珞圈就挂在她锁骨上,盖聂爱怜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女孩的秀发,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无比心安,不用担心会失去她。 温存了片刻,起身时盖聂发现忘机已近合上了双眼,他吻了吻她的嘴唇,抱着忘机去浴室里为她清理,又仔细地擦干发丝,用内力替她烘干身体,将人抱到自己的房间里。 盖聂看了眼忘机身上细密的吻痕,满足地替她掖好被子,转身去收拾忘机的房间,他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了。 次日,忘机多年养成的习惯,没能让她准时睁开眼睛,“怎么天这么亮……”她难得感觉浑身有些酸痛,道家强大的内功心法与她与生俱来的能力,使她的恢复能力非常的好,即便这样还是有些异样,“师哥好过分。”她对着门外嘟囔了一句。 “嘎吱—”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怎么我刚走,就在背后说我?”盖聂眼里带笑,手里提着食盒,故作深沉的问道。 忘机说得快,变得也快,“哪儿有,师哥你听错了。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猜很晚了。” 盖聂摇摇头,淡定地说,“先吃点东西,不到巳时而已,你昨天生病了,今天多睡一会儿没事。师傅不在,学什么也不急于这一个时辰吧?” 趁着忘机小口小口的吃着早点,盖聂去柜子里取她的衣服,虽说是盖聂的房间,但盖聂穿的朴素简单,样式也不多,只占了很少一部分,忘机又常常睡在这儿,衣柜里有一大半都是她的衣衫。 因为无论是鬼谷子还是盖聂,好像在为忘机添置衣衫这件事情上都乐此不疲,时常为她裁置新衣。 帮着忘机穿好衣服,盖聂便拿起梳子为她束发,一个简单的坠尾簪,利落而又精致,明明是繁琐的伺候人的工夫,他却乐在其中,好像不给师妹做点什么心里便缺了一块。 小病初愈,又是暑热里难得的阴天,鬼谷不比蝴蝶谷,冬暖夏凉四个字与这里毫不沾边,环境气候要恶劣得多,所以这样的天气让忘机的心情着实不错。 “该练剑了,我都两天没碰过了。”忘机一蹦一跳的推开了门,不知什么原因,她这样的小孩子心性的动作愈发多了起来。 推开门后,一眼看见的便是不远处冷着一张脸的卫庄,细碎的白发被风吹拂着,他抱着剑站在惊鹿池旁,银灰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忘机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不悦,“哥哥…你不高兴?谁惹你了……?”她有些微妙的猜测,这个人该不会是她自己吧。 卫庄瞥了她一眼,表情好似火山将要喷发前时阴云密布,“蠢丫头,除了你,这个鬼谷有谁值得我生气?还有谁能让我生气?”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忘机瑟缩了一下,连忙扯着卫庄的衣袖,“我真的不知道我干什么了……”见卫庄不回话,又凑上前一步,搂住少年的手臂,水光流淌的碧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卫庄,“哥哥你直接告诉我吧。” 卫庄率先移开了目光,声音依旧冷淡,微红的耳朵却暴露了些什么,“昨天白天晚上休息那么久还不够?早上打坐都能睡过,我讨厌等人。” 虽然话没说完,但忘机却能理解,“你在这里等了我一早上?对不起,我好高兴。”同样没头没尾的回答,偏偏卫庄也能听懂。 “算了,走吧。”卫庄感受到背后灼灼的视线,不准备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空着的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牵过了忘机。 盖聂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相谈盛欢的两个人,内心始终不虞,只是神色平静了许多,他不会输的,小庄。盖聂想得很清楚,强者,最后的赢家,将会得到一切,盖聂提着剑向另一处训练场走去。 卫庄牵着忘机走在路上,心里的不快消散了许多,状似不经,“你是怎么从师哥房间里出来?”他眼神暗了暗,最好不要是他想得那样,师哥。 忘机很直接的回答了,“我经常在师哥房间里过夜,昨天应该是他把我抱过去的吧,我睡着了的。” 卫庄倏地停下脚步,手控制不住地用力,“嘶!哥哥你捏疼我了!”忘机想抽出自己的手,不想却被握得更紧了,“抱歉。”卫庄放松了力道,复而继续向前。 师哥……卫庄皱着眉想道,本以为你是把小丫头当师妹爱护,却不想抱着别样的心思。 看了一眼忘机尚有几分稚气的娇媚容颜和她天真无暇眸子,察觉到卫庄的目光,冲他一笑,卫庄突然觉得心累,叹了叹气,这笨蛋也值得盖聂师哥动心?蠢丫头还是留给他吧,卫庄倨傲的想着,他一定会带忘机回韩国的。 鬼谷 十九 怒火 夏日四处充斥着“知——知——”的蝉鸣,训练场四周茂密青翠的树叶盈出片片阴凉,卫庄和忘机在嘈杂的环境里对峙着,二人屏息,观察着对方的动作,不肯放过丝毫征兆。 没有破绽,就要制造破绽,卫庄观察了一阵,决定先行动手。 他用力一蹬,身后激起沙石一片,蓄力向前冲刺,细碎的白发被劲风带向身后,剑锋自下斜劈而上,刚猛迅捷,毫不留情直冲忘机面门。 哥哥的剑越发刚猛了,她还是不硬接为妙,忘机冷静地看着快要碰到自己的剑锋,顺势向后倒去,纤腰猛地发力,足尖轻点,整个人向后在空中翻转。 又是这招,妹妹对于剑势的感知着实惊人,永远能以最小的动作躲过他的进攻,卫庄眼神热了热,手腕一翻,没有去追尚在空中无处借力的忘机,硬生生改变了剑尖的方向,朝着她的落地扫去。 忘机翻身再次抬头看见卫庄时,却发现她的落点已被哥哥看透,不愧是他,应变能力太快了。 她赞叹着,嘴角一勾,聚气成刃,向下猛地突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略起残影不过两寸余的剑身。 气刃被弯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折起的反冲力让忘机借势跃向卫庄身后。 竟然能像软剑一样弯曲?卫庄瞳孔微缩,感受着手中陡然增加的重量,他的剑势被迫偏移了原来的方向,身子也被往前带了一分。 抓住机会,内力凝聚成的气刃从空中自上而下朝卫庄的后背劈去,这样的方式使得忘机的力道可以最大化。 卫庄的上半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扭,剑身横挥格正面挡住气刃,“嗞——”剧烈摩擦的剑身与气刃带起一大片火星。 卫庄被震退数步,左手按在地上滑过五道长痕,还未稳住身形,忘机不会留给他反应的时间,与光同尘一用,瞬间便出现在卫庄面前。 凌厉刁钻的气刃挑向卫庄露出空门的左下方,“怦——”的一声,锋刃相接,下一秒剑锋又出现在另一处。 卫庄提剑想接,却停顿了一刹,怎么动不了?低头一看脚上缠绕着几根奇异的藤蔓。 他被牵连进忘机的节奏里,强行格挡使他暴露出越来越多细微的破绽,而每一处,都被忘机看在眼里。 气刃悠悠流转着,剑锋抵在卫庄的脖子上,只差分毫便要刺进洁白的皮肤。 “我赢了,哥哥。”忘机笑眯眯的收起了气刃,胜利的感觉让她非常愉悦。 卫庄有些郁闷,但很快正了正色,“你刚才用的是道家术法?” 忘机颔首,“是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研究将两者组合的。”她露出了有些沮丧的神情,“为了在实战里与剑术结合,我大量简化了结印,导致威力非常低,刚才的藤蔓最多困住你一息。” “也许我需要花更多的时间研究。”但是鬼谷不比在蝴蝶谷有瑶光指点,这两年多以来,忘机道术的进步远及不上剑法。 卫庄捏了捏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说,“致命的一招,往往只需要一瞬间,你刚才不是赢了?做得很好。” “谢谢哥哥。”忘机轻声说,卫庄盯着说完就发神的女孩,她身边好似环绕着一股悲戚的情绪,忍不住一把抱起忘机,“蠢丫头,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在。” “你真的会一直都在吗?那如果…不在鬼谷呢。”清澈的眸子里染着忧郁的色彩,忘机握紧了手心。 卫庄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本来想晚点告诉你的,你问了我就直说了,我要带你回韩国。” “韩国,它需要被改变,我会让它成为七国里最强的国家。”卫庄似乎想换话题,他把忘机放下,自己坐在她旁边,“你以前,想过自己离开鬼谷吗?” 忘机本想告诉卫庄,她想去秦国,突然又陷入了迷惘,她是想帮嬴政灭六国?还是跟在师哥或是小师哥身边?只在纸上和记忆里出现的嬴政,可以跟朝夕相处的两个师哥相比吗?她突然想不明白了,也许……她需要亲自见一见嬴政。 沉默了半晌,“我不知道。”忘机惘然,“师哥也未曾提过,但是,他也希望我能跟他一起。” 卫庄心中一沉,师哥……看来我们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他淡淡道,“还早,先别想了,安心。” 他不会愚蠢的问忘机选谁,反正胜者只有一个,他不会给她选择的权力,她只能去韩国! 天上的阴云散去,刺目的阳光又充斥了整个训练场,空气中充满燥热,虽然二人都有内力护体,但还未达到冷暖不知的境界。 忘机心中烦闷,暑热又十分严重,她忍不住扯开了一点衣襟透气,又将披散的几缕头发缠在发髻上,漏出了一整段纤细的脖颈,以及精致的锁骨。 她因酷暑胃口不佳,整个人都清减了几分,身量也有些抽条,已经不能用女孩来形容她了,更像一位少女,安静地坐着,旁人看着便如含苞待放的初荷,惹得人想一嗅芬芳。 卫庄背靠在树上一直看着忘机,表情依旧冷淡,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热意。 突然,扎眼的红痕映入卫庄眼帘,星星点点的红痕印在肤若凝脂的肩膀上,无端让人觉得有几分暧昧。 “这里可有蚊虫?”卫庄的声音沉了下来,“大约没有,我随身带着驱虫的药囊,哥哥你被咬了吗?”忘机不解的看向卫庄。 卫庄扯过忘机,一只手捏住她另一侧的肩膀,一只手拇指来回抚摸着红痕,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还有越多颜色不显,已经很浅的痕迹。 忘机扭着身子,“痒,好痒,别摸了,哥哥。”语气中带着丝丝媚意。 卫庄声音压的更低了,“这些红痕哪儿来的。”忘机想了想,“我不知道,什么红痕呀?” 他强忍怒火,安慰着忘机,“没事,我就是问问。”替忘机理了理衣襟,“休息好了,我们就继续。”忘机乖巧的点点头,“好的。” 师哥啊,师哥,他竟然没发现盖聂的手居然伸这么长了,盖聂怎么能!怎么敢!卫庄咬牙切齿。 好不容易挨到晚饭,盖聂心想终于又能看见师妹了,迎面看见那二人,卫庄牵着忘机的手,他的表情冷若冰霜,浓烈的敌意好似要化为实体朝盖聂冲来。 盖聂皱着眉头,小庄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但是忘机的反应又十分正常,“多吃点,都是你喜欢的,这些日子我不在,你瘦了不少。”心疼之意溢于言表,“小庄,你也来。” 忘机洗了洗手,拿起筷子便开始大朵快颐,“谢谢师哥。” 卫庄冷冷地瞥了一眼盖聂,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走到忘机身旁坐下。盖聂心里一沉,他心思微动,不再说什么,坐在了二人对面。 卫庄盯着盖聂,冷厉的开口,“我想跟你谈谈。”虽然不解,但盖聂毫不示弱地回望,神色平静,“好。” “我可以去吗?”忘机嘴里塞着东西,抬头插嘴说了一句,“你乖乖在房间待着。”“你早点休息就好。”两人同时回答道。 “噢……好的。”忘机点点头继续吃饭,不一会儿,“吃完了,那我就先走了,师哥,哥哥,明天见!” 卫庄微微点了下头,盖聂则是回了个笑容,待忘机走后,两人都失去了吃饭的兴致,卫庄拿剑起身,“比一场。”转身就走。 盖聂沉默着,同样拿起佩剑,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训练场上。 没有多说一个字,刹那间,两把剑就紧密碰撞到一起,他们毫无技巧可言地比拼着蛮力,两个人面对面不过十寸之余,谁都不肯放手,又忽然默契的向后退去。 纵剑,横剑,两人施展着自己多年所学,锋光剑影中,“铮——铮——”兵刃相接的声音越来越快,两人微微喘息着,“小庄,没有结果的,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盖聂先开了口,因为卫庄快输了,他想给二人一个台阶。 回答他的是卫庄愈发狠厉的剑法,“师哥未免太自信了。”如果是死斗,盖聂最多六成胜算。 眼看着卫庄有以伤换伤的趋势,盖聂沉声道,“她会伤心,尤其是你受伤。”还有我,但他理智的没有说出来,怕刺激卫庄。 话音刚落,二人向后跳去,卫庄心里生气,蠢丫头,被人卖了还不知道,还要被用来威胁他,他眉头紧紧皱着。 “你在她身上做了不该做的事,她还小。”卫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盖聂的脸色终于变了变,“我没有做过多的事。”顿了顿,“她能承受。”接着他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卫庄,“你是怎么知道的。”话语里充斥着浓浓的探究。 “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留在肩膀上,蠢丫头不懂,旁边的人倒以为是蚊虫咬的。”卫庄几乎是低吼了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态过。 盖聂突然低低地笑了,“她知道不是蚊虫,却没有别的反应,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接着如释重负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她介意了,主动告诉你的。” 卫庄是何等心机的人物,自然一点就通,心下一震,“不可能!蠢丫头她——”的确,她根本没表现出半分在意。 盖聂的回答里带着隐秘的满足,“师妹不仅不介意,还很高兴,所以,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小庄不必在意。” “如此在意,你究竟是在为师妹打抱不平,还是是在嫉妒可以与她亲密接触的我?”盖聂戳穿了事实,“你在用什么什么质问我?哥哥?你看她的眼神,越发像我了。” 卫庄捏紧了手中的剑,嘲讽到,“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师哥这么做,不怕违了你的君子之道?” “纵横家,谋者,诡道也。与她相比,那些虚名毫无意义。”盖聂淡淡的说道,“小庄,你不也就是想与我争她吗?现在,我是不是走在你前面了?” “好算计。”卫庄抛下这句话,深深看了一眼盖聂,带着翻涌的内心,默默想着,师哥,我跟你不一样,他对她,只是当作妹妹罢了……卫庄想到这里,运起轻功向忘机屋子略去。 鬼谷 二十 转变 好想知道,哥哥到底要跟师哥谈什么?两个人居然都想瞒着她,忘机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你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掌握,也不可能永远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知道的越多,思虑的越多。”忘机如释重负的自言自语着,“不再做过去的自己,不好吗?你已经拥有新的人生了。” “还是你觉得师哥与哥哥商讨的是如何对付你?既然跟你没有关系,就不要再想了。” 想到这里,忘机觉得轻松了许多,如果不涉及到她想做的事,别人不告诉她的,她何必去探究。 忘机的脖子以下都浸在药浴里,她看着自己被蒸汽熏得泛红的胸口,红痕依然清晰可见,又努力扭过头看了看后肩,忍不住用手蹭了蹭。 “这是师哥留下的么......”她的脸蛋儿绯红一片,也不只是熏出来的,还是害羞所致。 沐浴完,正当忘机安逸的趴在凉席上看书时,突然有一股气息快速接近房间。“谁!”忘机合上竹简,烛火猛地一颤,她对着门外站着的人轻声问着。 “是师哥吗?”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除了盖聂,晚上不会有人再找她,但盖聂一般会主动出声然后自己推门进来。 门外的人没有立刻回答,卫庄说不清楚他现在的心情,愤怒吗?生气吗?还是……嫉妒。 “是我。”卫庄忍下复杂的情绪,“哥哥?”回答他的是一阵开门声,屋里的女孩一边开门,一边继续说着,“哥哥你怎么不早点出声。” “你以为是师哥,对吗?”卫庄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住了,语气充满质问。 “因——”忘机刚想开口解释,身子便一个踉跄。卫庄不想听她承认,他铁青着脸,一只手猛的推门,“怦!”,另一只手有些粗暴地扯过忘机的胳膊,向房间内走去。 “啊,哥哥,疼!”忘机被迫拉大了步子,忍不住娇呼,她实在不知道卫庄为什么突然发怒。 卫庄眼角的余光扫过女孩,身量尚不及他胸口,黑丝倾泻,穿着系带青色亵衣,胸口如小丘般隆起,当中有小点微凸,薄纱亵裤松松垮垮的挂在不盈一握的腰间,光洁的后背大片大片的裸露着,粉嫩的小脚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有些瑟缩。 如果盖聂进来,看见的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景色? 卫庄觉得心中有些燥热,说不清是生气带来的,还是看见忘机带来的,只知道手比眼快,“不知道自己身子多虚?还敢光脚下地?”一把打横抱起她。 忘机窝在他怀里,额头贴着卫庄滚烫的胸膛,小心的解释了一下,“现在是夏天嘛,太热了,而且没有几步。” 卫庄不置可否,轻轻将忘机放在床榻上,顺手捏了捏她的小脚,“一点温度没有,下不为例。”又看向她手臂上被他扯的有些发红的皮肤,“……抱歉,弄疼你了。” “哥哥来干嘛?”忘机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突然这么晚来找我。”卫庄私下里找她并不多,似乎他总有做不完的事。 不提到还好,一提起,尤其是忘机自己提起来,简直像引爆炸药桶的导火索,深深激起卫庄的不虞,“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师哥不是天天找你吗?他可以,我就不行?”如此酸味十足的话居然会从卫庄嘴里蹦出来,着实少见。 “当然不是,不过,师哥也没有天天来吧?”忘机煞有其事的认真回答着。 卫庄简直要气笑了,低沉的声线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很希望他天天来,嗯?”他扯过椅子,把剑拍在桌子上,双手合抱坐在忘机对面,“你身上的红痕哪儿来的。” “你是指这些?”忘机竟然掀起亵衣一角指给卫庄看,好像没发现少年瘆人的脸色,认真思考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原理是什么,是师哥留下的,好几天都散不了。”她带着点抱怨,却没有厌恶。 “……小骗子。”卫庄以为自己能接受,可是真的听到忘机承认与盖聂有关时,他只有一个感觉,妒火中烧。 忘机听见了他的话,以为卫庄指的是她刚刚说的话,“唔,真的不太好解释……我想想,怎么说……算了。”她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向前一扑,正好撞上了起身的少年。 卫庄克制不住自己站起来的冲动,却不想被撞个正着,看到空中眼带失措的女孩,心中漏掉一拍,幸好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接住了。 忘机浑圆的小屁股被卫庄抬着,她的双脚紧紧缠在他腰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与卫庄四目相接,瞳孔里满盈的水色好像要让人溺死其中,“像这样。” 她带着温度的樱唇吻上了卫庄光滑脖颈上的唯一凸起,她不断加深着这个吻,啃咬吮吸着少年的喉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卫庄听见自己冷静地问道,声音却沙哑的不得了。 “唔……难道,家人之间……不可以吗?”他听见女孩困惑的回答,卫庄在心里讥笑,看来师哥什么都不教忘机,她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收回那句话,他跟盖聂是一样的,他一直恪守着那条线却被盖聂不知道什么时候捷足先登,就算不是盖聂,也会有其他人,难道他能忍受忘机嫁人?他后悔了,他不想只把忘机当做妹妹。 卫庄明白,他大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已经完全断裂,脖子上不断传来的濡湿感觉,从未被人碰过的致命处被女孩像小兽一般舔舐着,欲望从他心底不断滋生。 “好啦!哥哥你看,红的!”好一会儿,忘机终于放开了少年,像是邀功一般对着卫庄说道。 卫庄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是你先靠近的,所以别想他放手。 瞬间,一个欺身,卫庄单膝跪在床榻上,将忘机压在身下,她的手依旧搂在他脖子上,脸上带着不明状况的茫然。 “蠢丫头,留在我的脖子上,我怎么看得到?”卫庄没好气的说道,复而充满深意一笑,“留在你身上,才能让我看得见。”说完,便覆上了忘机细嫩的喉咙。 卫庄吻的很重,甚至用牙齿撕扯着忘机的皮肉,好似要将女孩拆吃入腹,颇有发泄之意。 忘机还未回过神来,却突然觉得脖子上一疼,用力低头,发现好像正如卫庄所说,她看不到自己的脖子,只能看见银灰色的发丝不断扫过自己的胸前,带着微微的痒意。 她的身子本就敏感极了,再加之盖聂以前时不时的爱抚,欲望来的更是快极了。明明是粗暴的对待,却好似一把火点燃了全身,忍不住把卫庄的脖子搂得更紧了,“啊...啊哈~” “他还碰过哪些地方,嗯?”卫庄抬起头,看着忘机脖子上红的像要滴血的吻痕,淡淡的问道。 忘机本想说实话实说,却听出了卫庄话语里隐藏起来的愤怒,惴惴不安地选择了隐瞒,“没...没有,只有这些。”她自然指的是留有痕迹的地方。 细碎的头发在烛光下给他的脸蒙上一层阴影,卫庄笑了,银灰色眼睛里盛满了欲望,像被包裹在冰块中的火焰,他伸手扣住忘机的下巴,“我的妹妹,小骗子,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以为他听不出女孩的心虚?忘机也太小看他了。 卫庄冷哼一声,“只有你的身体是最诚实的,它不会骗人。”他会一点一点亲手,把盖聂留下的痕迹全部,全部换成自己的。 鬼谷 二十一 粗暴一(H) 最让人恨的,自然是那张爱说谎的小嘴,卫庄用手托住忘机的头,“你不是说不知道痕迹哪儿来的吗?刚才,倒是熟练的很。” “不…不是,哥哥,你…你明明问是不是蚊虫,我…我才说不知——”忘机想解释。 卫庄挑了挑眉,“我不想听。”薄唇便覆上了心心念念的地方,香软而温热,卫庄扫过浅浅的唇纹,弄得她唇瓣又痒又麻,忍不住张口,想伸舌舔弄。 趁此,卫庄轻而易举地将舌头送入她嘴里,划过牙关,与丁香小舌痴缠在一起,“唔……唔!”房间里回荡着啧啧的水声。 忘机瞪大了眼睛,满脸嫣红,说不上是害羞还是缺氧,卫庄不肯放过她的软舌,像野兽一般强硬的填满了她口腔每一寸内壁,甚至不断扣紧她的头,连一丝一毫的空气都不肯放进来。 暧昧的津液从嘴巴两边缓缓流下,更多的却是被咽进对方喉中,等到卫庄终于肯放开她时,忘机只能抖动着,大口大口的喘息。 性感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怎么?他这么久,还没教会你换气?”卫庄含着她的耳朵问道。 她拼命呼吸着空气,眼角含着泪,春意盎然,媚态横生,委委屈屈的说不出话来。 卫庄叹了口气,大拇指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珠,“我没别的意思,别生气了,是哥哥不好。”说完就见着忘机眼角重新挂上笑意。 “他教不会,哥哥来教你。”卫庄翻身躺下,举着忘机跨坐在他腰间,轻轻勾着她的脖子往下一拉,忘机整个人便伏在卫庄胸膛上。 温香软玉在怀,状若无骨的少女紧紧贴在卫庄身上,隔着几层织帛,他能感受到她咚咚的心跳,“再试一次,这次你可要记得呼吸。” 卫庄双手捧着忘机绯红色的脸,轻轻印了上去,不同于之前的粗暴,这次是如此的温柔,好像对待着易碎的珍宝,他引导着忘机主动探出她的粉舌,将纠缠的地点换到他的嘴里。 品尝完少女的唇舌,卫庄咽下了口中的津液,“真甜。”那模样色气极了,忘机有些出神,哥哥长得真好看…… “盯着我看,是要付出代价的。”卫庄一脸戏谑的望着忘机,银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意,手指抵着忘机后颈的突起,慢慢向下滑过她深深的脊柱沟。 忘机猛地坐起来,别过脸蛋,秀发滑过耳侧落到胸前的亵衣上,咬着嘴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有些碍眼。”卫庄抛出了一句让忘机不明所以的话,“脱了。”他躺在床榻上命令忘机,神态自若丝毫看不出异样。 忘机反应过来,继续咬着嘴唇,磨蹭着终究是听话的拉开了绳结,亵衣便顺着白嫩的肌肤滑下,胸前的奶团儿已经颇有分量,两颗红梅嵌于其中,粉红的乳晕较之小时候大了不少,小腹平坦,腰肢纤细。 即使是紫蓝轩最妖娆的女妓也比不上她尚有些稚嫩的少女胴体,烛光遥遥打在她羊脂玉般的身体上,眼中水光潋滟,清纯与妩媚并存。 当真是人间绝色,卫庄面上不显,耳朵却绯红一片,他对情事一向没有欲望,但看她一眼,便让他硬的发烫,“怪不得师哥忍不住,就连我,也恨不得马上要了你。”卫庄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卫庄猛的翻身将忘机压在身下,含上她的乳肉,小乳尖颤颤巍巍的挺立,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牙齿毫不留情地不断伸拉、碾压,小小的乳尖很快就被玩弄的红肿充血,直直的挺立着。 忘机被卫庄舔得实在难耐,“轻点儿~啊~啊哈~嗯~”,白嫩的乳肉被他不停的亲吻舔弄,敏感的红果被粗暴的啃咬,少年火热的鼻息不断打在她的乳肉上,身体传来的酥痒感让她的奶团儿发涨。 “还有一只……哥哥舔……舔一舔!痒~”她的眉头因为疼痛和酥麻而微微皱起,两颊绯红,两扇雾蒙蒙的眼眸半阖,渴求的看着卫庄。 他挑了挑眉,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了软肉,整个包在手里,或揉或搓,复而用双指掐弄着硬硬的红果,勾弄着乳晕。 “疼!啊,好疼~哥哥,轻点儿!”忘机极少被如此粗暴的对待,但这样带来的是更加强烈的快感,“啊啊~要去了,要高潮了!”她弓起身子向前送着乳肉,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随着娇躯猛地一落,乳肉不断起伏着,“啊——”忘机失神的看着卫庄,身下的亵裤早已被潮吹的蜜液打湿。 卫庄银灰色的眼眸里蒙上了厚厚的阴暗,声音更低沉了,“身子这么敏感,叫的这么淫荡……看来师哥没少碰你,没少教你……嗯?”一只手轻轻划过高潮过后依然挺立的乳尖,惹得少女一颤。 他扣住忘机不安分的小手,扯下自己的发带,将两只手举过头顶紧紧绑在一起,雪白的皓腕被勒出两道红痕,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他还碰过你哪些地方?”卫庄像是在询问忘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惹人发悸。忘机瘫软着高潮后身子,红唇微启似乎想要回答。 却被卫庄眼疾手快塞进了一团柔软的东西,原是他随手抓起的亵衣,那衣服上还带着忘机自己的体香,现下浓浓充斥在她的鼻腔里,凌乱的绸缎有些隔绝了她的视线,看不太清卫庄的神色。 “小骗子,我不想听,我只需要你点点头。碰过,你就点头。”卫庄面无表情的看着全身被染上了情欲色彩的少女,她似乎想要挣扎,“我很生气。”卫庄淡淡的补了一句。 忘机不再挣扎,她的确可以用武力强行挣脱,但她更愿意卫庄不再生气,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生气。 眼见忘机不再挣扎,乖乖巧巧的躺着,卫庄的心情稍微变好了几分,他探向少女的亵裤,早已被淫水濡湿了一大片,稍一用力便撕开了。 忘机的下身骤然第一次暴露在哥哥面前,她难得有些害羞的夹紧了双腿,“别…别看。”说着天方夜谭般的话。 卫庄目光灼灼,打量着一直被他视为妹妹的忘机,细长的双腿比例完美,皮肤光洁细嫩,大腿膝盖泛着微红,通体光滑的三角处根本藏不住蜜穴,细细的肉缝紧闭着,蜜水却源源不断地倾泻着。 忘机被卫庄越来越火热的目光盯着,肉缝甚至忍不住蠕动起来,流淌出大片大片的蜜液。 “妹妹还是个天生白虎,真美啊,所以饥渴地去勾引师哥,是不是?”卫庄一边赞叹着,一边强硬的掰开少女紧闭的大腿,指甲从细缝划过,冷冷问道,“他碰过吗?” 见忘机拼命摇着头,又以微不可见地幅度点了点,卫庄冰冷的神色瞬间被深深的嫉妒所替代,他觉得大脑已经被暴怒填满,恨不得明天就是鬼谷决战,强忍着怒火,他将两根手指强硬的塞进少女的私处里。 刚一进去,指尖立即就被紧紧的吸附住了,连拔出来都费劲,“这么紧,不像被他破身的样子……”卫庄的怒火减轻了些许,他用力的张开手指,尽可能将穴肉分开,丝毫不顾少女颤抖的身体。 卫庄俯下身仔细看了看,烛火太暗,并不能看得真切,视线扫过旁边,离贝肉不远的白嫩肌肤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红痕。 他心中已有猜测,但仍需证实,撩起下袍,褪下帛裤,硕大的硬物便弹了出来,布满了青筋,高高昂首。 卫庄双手掐住少女的蜂腰,分开她的双腿,不顾她的挣扎,将硬物抵在了不知比它小多少的蜜穴外,缓缓的向里送去。 忘机的蜜穴未经人事,有不曾有手指先开拓,骤然被塞入巨物,自然疼的她难受无比,眼角的泪珠早已盛满,泪痕滑入耳鬓,塞在嘴里的布团也被津液打湿,破碎的呻吟从唇齿中流出。 卫庄面无表情的看着泪痕满面的少女,不为所动,双手甚至在忘机腰间留下了深深的掐痕,纵使她的蜜穴早已湿透,但想吃进少年的巨物还是太过勉强。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卫庄的硬物才塞进去一个头,层层叠叠的软肉往外推着他的肉棒,却正好含的他酸软无比,几乎忍不住要泄出来,咬牙切齿道,“真是勾人。” 卫庄紧了紧牙关,不顾忘机发白的脸色,继续向前深入,终于,他感觉抵住了一道薄薄的膜,才勾起一个浅笑,看来,他跟师哥还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他享受着湿软的内壁一点一点吞吐着肉棒,肯定的问道,“他只是舔过。”忘机难耐的点了点头,她已经从疼痛中找到了快感,甚至能感受到肉棒的进出,渐渐放松了对少年的抵抗。 知晓了结果,卫庄心情愉悦,克制的开始耸动起来,每每刚好停在薄膜前,避免伤到忘机,毕竟她还没来过初潮。 但忘机的小穴太紧太窄,而卫庄的尺寸着实太大,他的硬物在蜜穴里抽动十分艰难,碾过每一寸皱褶,都会引起内壁一缩,周遭软肉就会贴附上来,含得卫庄也万分酥麻,他每动一下都有射出来的冲动。 “妹妹,叫出来。”卫庄借着往外抽的时候,拿走了忘机嘴里的东西,淫糜的呻吟便管不住了,“啊!啊~好胀,好满!”她双腿交叉缠住卫庄,“慢一点,哥哥,啊~啊哈,太快了!” 卫庄听着忘机带着哭腔的叫喊,有些心疼,稍微放慢了速度,却刮过一块软肉,察觉到身下的少女猛地一哆嗦,露出了有些恶意的微笑,“妹妹……未免太淫荡了,这么浅都有敏感点,以后破了身怎么办。” 接着他也不用什么速度和技巧,对着那块软肉重重研磨起来,“啊——不要!”忘机不禁发出惊叫,有些受不住的挣扎了起来。 她当然怎么也躲不开卫庄的肉棒,只能任凭酥酥麻麻的快感由尾椎骨传遍了全身。蜜液被大量带出,弄得两人的交合处湿滑无比,忘机不住地扭动着身体,舒服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啊——要去了,要去了!” 卫庄的肉棒骤然被忘机喷出的一股股蜜水冲过,烫的他差点射了出来,卫庄借着少女高潮后更热更紧的蜜穴,不顾连颤抖都没有力气的少女,猛的又抽插了数下,然后抽出肉棒射向她胸口上,忘机的脸上,身子上都沾满了白浊的液体。 忘机失神的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脑子一片空白,只有浑身的疼痛能提醒她刚才发生过什么。 卫庄明明已经射过一次,那高昂的硬物却不曾有半点软化的痕迹,他伸出手温柔轻轻为忘机擦拭着泪痕,低声吐露的话语却又透露着危险,“你以为结束了?” 鬼谷 二十二 粗暴二(H) 忘机声音带着哭喊后的沙哑,“我道歉,道歉不行嘛……哥哥,我不要了,不要了,疼!”说着说着眼泪又装满了眼眶。 卫庄看着忘机沾满水渍的眼睫,面无表情的回答,“做错了事,不是道歉就足够了,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边说着卫庄一边托着忘机的腰将她翻了个身,抬起她雪白浑圆的屁股,于是忘机整个人呈现出一个诱人的姿势。 紧紧被捆住的双手放在前方,小脸不得不侧对着卫庄,椒乳被身体紧紧压在被褥上,柔若无骨的纤腰半贴合着床榻,膝盖靠近小腹,屁股却高高的抬起。 奇怪的姿势让忘机产生了特别的感觉,让她的情欲来异常迅速,卫庄的炙热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 卫庄从背面能看到深深的股缝,嫩粉色的花朵在其中若隐若现,忘机的蜜穴已经回抿成细缝,小幅度地一张一合着,不停挤出透明的淫水。 他有些滚烫的手指从股缝中滑过,里面早已被蜜液打湿的一塌糊涂,他又顺着股缝往上,将蜜液大片大片地涂抹在忘机光滑的裸背上。 “这里……他碰过吗?妹妹后面这个穴儿……”卫的手指停留在那朵粉嫩的小花上,指甲刮了刮细密的褶皱,花朵周围光洁无比,连一根细小的毛发都找不到。 忘机猛地一抖,扭了扭屁股,想要躲开卫庄的手指,不稳的声线憋出一句轻语,“没有……”那敏感的花朵缩了缩,挤出一点透明的液体。 卫庄指腹一沾,拉出一条长长的细丝,置于高挺的鼻梁之下,轻轻嗅了嗅,竟然有一股俨香。 一贯凌厉的眉眼变得柔和,卫庄闷闷的笑了几声,“妹妹这身子,颇有些淫荡。”简直是勾引男人的极品,竟然天生就能分泌肠液。 忘机近乎羞愤的说道,似乎很想遮掩,但她的双手却动弹不得,“哥哥,别……别碰,不干净。” 卫庄并不在意,尝试将一根手指塞进去,那花朵竟然连一根指节都难以含入,如此紧致,应当是未经人事的处女地。 “啊,啊!不要~不要!”随着卫庄一点一点将整根手指没入,忘机的反应越来越强烈。 卫庄感受着指腹传来的湿热触感,比起前面的蜜穴,后穴的温度要高了不少,也紧的过分,分泌的肠液越来越多,内壁不断地收缩,凹凸不平的细微褶皱包裹着他的手指。 卫庄不紧不慢地用手指模拟着交合的姿势,一点一点抽插着忘机的后穴,然后逐渐从一根,加到了两根,三根……残忍地拓开抚平穴口的褶皱。 忘机只觉得有一股火焰从与少年紧密交合的部位传遍了全身,先是被人入侵的疼痛与不适,伴随着而来的还有巨大的空虚。 “好奇怪~屁股的感觉,好胀,啊~”高高撅起的屁股上的后穴被玩弄的感觉太过强烈,忘机挣扎着想要改变姿势,却被卫庄牢牢的按住。 透明的肠液随着手指的出入汹涌而出,顺着股缝流向红肿的蜜穴,然后滴滴答答的流向床褥,拉出了绵长的细丝,她身下完全被打湿了。 忘机全身皮肤白里透红,嫩的像可以掐出血,随着卫庄手上动作越来越快,不止是后穴,前面的蜜穴也不断地出水,贝肉中的穴珠颤颤巍巍地充血挺立,红艳灼人,仿佛在期待被人猛烈地玩弄一番。 她身子抖的越来越厉害,卫庄竟也有些压不住,“啊啊啊啊——到了!好爽!”忘机哭喊出声,蜜穴与后穴同时喷出大量透明的液体,淫水四溅,甚至打湿了卫庄整齐的衣服。 与浑身光裸的忘机相比,卫庄衣冠整齐,高高昂首的肉棒甚至又藏回了衣袍下,从表面看去,丝毫不像经历了一场性事,如果没发现那多处被蜜液打湿的地方。 卫庄看着趴跪在床上没有力气挪动的少女,捏了捏她粉圆的屁股,“我要你。”她茫然的看着卫庄,眼神没有焦点。 他解开自己的衣袍,精壮的身体第一次暴露在忘机眼前,肌肉匀称的分布在各处,腹肌深入三角区,皮肤白皙,四肢修长。 如果没有上面错杂的伤疤,应当是一副堪称完美的身体,可惜卫庄并不在意这些。 卫庄从少女的屁股一路向下抚摸周身,蝴蝶骨,椒乳,小腹……捏揉捻提,不轻不重地力道好似按摩一般,他每次触碰忘机都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忘机在自家兄长的爱抚下放松了些身体,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后穴传来的疼痛却猛地让她清醒! “哥……哥哥,不要,太大了……好痛,好痛啊!求你……”忘机颤抖着扭头望着他。 卫庄似是安慰的说,“别怕。”眼睛里却看不出温度。他禁锢住忘机的两团臀肉,身下的硬物自然而然抵住了后穴,大量的肠液是最好的润滑剂。 他轻轻向前用力,硕大的顶端便微微陷入了后穴中,即使有充足的拓展,但不一会儿忘机的穴肉又恢复了紧致,所以卫庄的肉棒对她来说实在太大。 “相信我,你很快……就能品尝到快乐的滋味。”卫庄咬紧牙关,身上渗出薄汗,慢慢将顶端一点一点塞进了甬道里。 好不容易将顶端完全塞入,忘机的后穴就被撑到最大,褶皱已经完全被展平,紧紧的吸住卫庄的肉棒。 “痛,拿出去,哥哥,求你了,我错了。”忘机已经连哭喊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其实甬道里一点也不干涩,湿热无比,但实在太紧致了,而且内壁疯狂的收缩着,卫庄皱着眉头继续用力,“忍一下。” 说罢,他便猛的挺腰将硬物完全没入了忘机的后穴里,肠壁一收缩,忘机身子便又是一抖,大量肠液涌出。 卫庄强忍着快感,层层叠叠的内壁把他的硬物挤压得万分舒爽,“刚插进去就高潮,妹妹的身子比你的话要诚实的多。” 忘机感觉自己的屁股快要被哥哥的肉棒撑破了,后穴里好像有液体涌流,可是越是疼痛,奇异的快感越是强烈,深处越渴望被满足“好奇怪~好痛,可是……为什么好舒服?”她的肠道里汁水泛滥。 卫庄听见,略带邪气的一笑,沙哑的说道,“乖一点,哥哥要开始,干,你,了!”说罢,硬物快速恣意地开始驰骋,肉棒抽出一半又猛的向前一撞,不顾媚肉的紧紧包含,无情地抽离,换了个角度又继续撞向软肉,丝毫不顾忘机是初经人事,大开大合地干着。 忘机浑身泛红,痉挛抽搐不止,痛苦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欢愉,她嘴里开始浪叫:“啊,哥哥啊,就是那里,好舒服啊啊!!不要了~呜呜~屁股要插坏了啊!”她的媚肉却咬得更紧,舍不得硬物离开。 卫庄在极致地穴肉交缠中几乎发了狂,他把忘机的小屁股抬得更高,更用力地掰开臀瓣,肉棒拼命的向前捅着,每次只留下顶端,全根抽出再全然插入,连带着粉嫩的穴肉外翻又被捅入。 “啊啊~好爽!轻一点~哥哥,好深!顶到了~呜呜~”忘机被捅到一处隐蔽的软肉,肠道好像被电流刺激了一般,疯狂地绞了起来,爽的她止不住叫喊,也刺激的卫庄差点射出来。 卫庄被心爱之人的淫声浪语惹红了眼,硬物往那软肉撞了不下百次,柔软的内壁一缩再缩,肠液喷了一波又一波。 “啊啊啊——爽死了,坏掉了,屁股被干坏了啊啊嗯!”刹那间忘机的后穴剧烈收缩,肠壁涌出淫水,卫庄的肉棒被淋了个通透,他强忍着射意,趁着忘机高潮时加快速度冲刺。 一股窒息的快感直冲忘机脑门,她前面的蜜穴颤巍巍的收缩着,已经挤不出多少阴精,过于强烈的刺激感让淅淅沥沥的液体从尿道射出,她的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看见忘机被自己玩弄到射尿,卫庄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精关一开,白浊如泉涌射向她的后穴嫩壁,两者相遇擦出了致命愉悦的高潮巅峰。 卫庄抽出自己半硬的肉棒,仔细看了看忘机的后穴,微微张口,白浊夹杂着一点点血红的液体从小洞里流出。 还是有点伤到了……今天先放过她,卫庄微微喘着气,银白色的头发贴在俊美的脸颊上,他伸手将失神的忘机完全揽入怀中,解开她手上的发带,此时才算是二人真正的肌肤相亲,“师哥他,应该没有让你射过尿吧?” 怀中的少女全身绯红,她的皮肤微微发热,又如羊脂玉般凝滑,两相一加便是最上承的暖玉,可稀世暖玉不过小小一块,哪里比得上抱着她的那种满足感。 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卫庄周身的气息终于柔和下来,他餍足的抱着忘机去了浴室,用内力蒸热木桶里的冷水。 卫庄一点一点擦拭着少女的身体,尤其是小心的清理着后穴,忘机搂着他的脖子,偏过头不肯跟他说话。 弄得七七八八,卫庄抚摸着她的头顶,“生气了?”他试探着问到。 听罢,忘机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倾泻不止,“我生气,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恨我?不然……不然凭什么这么对我!还让我尿……”说道最后一个字时,咬着嘴唇细弱蚊蝇。 卫庄立刻捧过她的脸,吻着她脸上的泪珠,“抱歉……是我太粗暴了,对不起。我承认我嫉妒,嫉妒师哥比我早那么多碰过你,嫉妒他比我先遇见你,所以想争一口气,想告诉你他给你的快乐,我能给的更多!” 忘机泪眼婆娑,委屈的说,脸上却飞上了一抹羞红,“你们在我心里,都很重要……但是,哥哥是,师哥也是,为什么都喜欢做这种事……还一次比一次过分……”其实每次在床上,她也常常失控,沉溺在情绪里,一边也不像平时的她。 卫庄眉毛一挑,戏谑道,“那是因为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你面前就像个笑话,只对着你。”所以才控制不住,生气也好,高兴也罢,想必师哥也是一样的…… 清理完,卫庄用干净的衣服裹住忘机,抱着她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她自己的房间一片狼藉,今晚肯定是睡不了的。 看着忘机身上的指印,红痕,还有青青紫紫的痕迹,有一种被凌虐后的脆弱感,卫庄不由得有些奇异的满足,这些都是他留下来的,他替少女掖好被角,拍着她哄她睡觉。 忘机看着难得温柔的卫庄,仰着头问他,“哥哥……不陪我么……”语气有些失落。 卫庄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回答到,“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早点休息,乖。”然后轻轻吻了吻她的樱唇,“我不睡这里,还能去哪儿?看你蠢的。” 鬼谷 二十三 心乱 卫庄转头去了隔壁,收拾着满床的一片狼藉,不由得发笑,他居然也会做这些。在忘机身上,他已经破例了太多次,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做完了琐碎的事。 顺手从忘机的衣柜里拿了些衣服走,卫庄觉得该多备些衣服在他的房间了,毕竟忘机以后睡在他房间的机会绝不能比盖聂少。 回到自己的房间,疲惫的少女早已进入了梦乡,面色红润,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恬静的睡颜能让看见她的人迅速放松下来。 唯独那只手,不安分地从织被里伸了出来,对着门的方向,虚虚张开好像要握住什么,又好像在不舍着什么的离去。 卫庄一贯冷厉的神情完全放松了,温柔这样的字眼放在此刻的他身上却是那么贴切,他紧紧握住了那只手,那么用力,却又那么的小心。好像是对着易碎的珍宝,既想紧紧抓在手心,又生怕弄坏了它。 卫庄褪下随意披上的衣衫,夏夜里还有些燥热,但他天生体温有些偏低,握着忘机的手躺在她身边,将人搂过来时,激的她颤了颤。 忘机有些红肿的嘴唇发出几声嘤咛,挪动着身子埋进了卫庄怀里,头紧紧贴着少年赤裸的胸膛,继续沉沉睡去。 卫庄的右臂紧紧扣住忘机圆润的肩膀,银灰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毫无防备的少女,他静静地看着她,冰凉的胸膛被她的娇躯染上暖意,波澜不惊的内心也被她扰乱。 闭上眼,卫庄神情放松,他难得感受到睡觉是一件令人享受的事。 清晨,夏日的太阳早早透过窗纱打在床榻上,忘机的眼皮扑闪着,她躺在卫庄怀里,睁眼看到的便是近在咫尺的少年。 他闭着眼睛,似乎还在熟睡。阳光有一缕打在他脸上,扫过易碎的发丝和高挺的鼻梁,撒下一片好看的阴影,眉眼放松,嘴唇微启,表情与平日相比柔和到了极点。 忘机看着卫庄,耳朵染上了薄红,屏住呼吸,绷紧了身子不敢乱动。她从未见过熟睡的卫庄,此时的他好像将一切冰冷的外壳都收起来了,格外惹人心乱……鬼使神差的,她伸手碰了碰他的眉弓。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卫庄观察着,长长的眼睫一动,他忽地睁眼,与少女对视,让忘机的心漏掉一拍,“盯着我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够?”他语气微微上扬,温热的鼻息撒在忘机脸上。 她的手一僵,被抓包的尴尬促使她快速的想把手放下,并挣脱少年的怀抱,不想,几经挣扎却被抱的更紧了。 卫庄磁性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别动。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做些什么。”对着忘机的耳边轻轻说着。 忘机因为挣扎微微有些喘气,感受着身下一根粗长的硬物传来的热度,故作冷静的说,“我知道了,哥哥,先放开我吧。”她不敢再乱动。 身体深处穿来的疲惫提醒着忘机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实在不想早上再体验一次。 “不行。”卫庄挑了挑眉,声音似乎充满了暧昧,“你得补偿我。”他扣着忘机的一只手,起身压住她。 他带着凉意的薄唇堵住了忘机似乎还想争辩的小嘴,唇齿相交,“唔,唔。”她的舌头不断被吮吸纠缠,被迫咽下少年的津液,完全被他掌控着节奏,胸口的起伏渐渐变大。 终于,被卫庄放开后,忘机浑身瘫软无力,满溢的津液从嘴边滑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卫庄伸手探进了少女的神秘地,让她下意识夹紧了双腿,感受着腿缝里的濡湿滑腻,他轻笑起来,又带着点不明的高兴,“我一个吻就能让你湿成这样?”忘机别过头不理。 他没有再说什么,拉起忘机放在身侧的手探向自己的依旧挺立的硬物,“帮帮我,嗯?”语气中带着丝丝恳求,她一听便狠不下心拒绝。 “下不为例。”忘机嘟着嘴,柔夷隔着衣服上下滑动起来,恰到好处的力道和熟练的动作让卫庄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心下却又生出一股不爽,也不知这妮子替师哥做过多少次。 等忘机的手都发酸了,那硬物还是昂首挺立,她皱着眉头,终究是在卫庄的注视下,扒开了他的裤子,俯身将硬物含进了嘴巴。 温暖湿热的口腔激的卫庄也是一抖,丁香小舌或吸或舔,在顶端打着圈儿,他也不想多难为她,扣住她的头小幅度抽插起来,他并不压抑自己,很快便解决了。 忘机蹬了卫庄一眼,翻身下床,“师哥才不会大早上做这些事!”卫庄撇了她一眼,慵懒的说着,“他是他,我是我。再说了,你跟他不知道做多久了,还不准我补回来?” 等到两人收拾好去用早膳时,已经过了巳时了,比平日里足足晚了半个时辰。 “师哥!”忘机跟盖聂打着招呼,卫庄微不可见地颔首,“师哥。” 她又跑到盖聂跟前,不解的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盖聂看见二人一同前来,笑了笑,神色如常,语气却有些干巴巴的,试探性地问出一句,“师妹……是觉得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忘机立刻回答,“当然不是!我是以为这个时辰你早就在练剑了。因为我们起晚了……还好师傅不在。” “我是特意等你的,自从出谷到现在,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练剑了,想跟师妹探讨一二。”昨夜对卫庄说的那番话历历在目,虽说小庄似乎没那个意思,他却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减少那两人相处。 也就是忘机这样迟钝才不会觉得有什么,旁边的卫庄冷眼看着,以前没察觉,现在发现自家师哥的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 加之跟卫庄说清楚以后,更是连掩饰都不带掩饰了。卫庄心里冷笑着,得打破师哥自欺欺人的外壳,好让盖聂知道并不是只有他才喜欢那丫头。 “好!我也想知道师哥外出历练一番有何收获。”忘机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卫庄的横剑也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更多的是个人自己的领悟了,何况她也挺想念盖聂的。 忘机伸手去取桌上的小食,“不过师哥你得再等一会儿,我饿了。”说罢,安静的吃着东西。 盖聂却敏锐的注意到忘机手腕上一圈青紫的痕迹,鬼谷不曾有敌人来袭,况且以她的功力,怎么可能在那样的地方留下伤痕! 答案只有一个,盖聂握了握拳头,目光移开少女的皓腕,深深地看了一眼卫庄,眼神似乎充满了疑问与不敢置信。 卫庄有些轻蔑又带着些许嘲讽的眼神,似乎在向盖聂承认,他的一切猜想都是真的。 二人就那么互相盯着,气氛一时暗潮汹涌,紧张的似乎一触即发。 “怦!”碗被忘机轻轻放下,“呼,吃饱了。”她看着“深情”对视的两个人,眼睛眨也不眨,左瞧瞧,右看看,“嗯……师哥,哥哥,你们盯着对方干嘛?”忘机奇怪的问道。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忘机瞬间站起来,“……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盖聂率先站起来,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不,我们走吧。”如今,他也不需要再掩饰什么了。 忘机被盖聂牵着往外走去,他的步子迈的很快,忘机走的有些踉跄,卫庄并没有动作,她忍不住回了头,“哥哥,刚才你什么都没吃,记得吃点东西补一补。” 虽然知道忘机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关心他,卫庄坐在那里,还是被气笑了,蠢丫头,这种话能对着男人说吗?还说的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 盖聂也勾起了嘴角,能让卫庄吃瘪的人可不多,就数自家师妹最厉害。 忘机其实一直都在悄悄看着盖聂,师哥头一回离开鬼谷这么久……她停下脚步,拉过盖聂,认真的看着他,“师哥,不要皱眉,怎么了。这不像你。” 盖聂压下心中的酸涩,“没什么,只是我太想你了。”他想将少女抱起来时,发现她已经长高了,长大了,最终只能给了她一个拥抱,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额头上。 “是关于我的吗?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忘机十分敏锐,轻声说道,“我以为,师哥是信任我的。不管是什么事,你都愿意告诉我。” 盖聂放开了忘机,“我当然愿意,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他伸手摸了摸忘机的脸,“你愿意……告诉我答案吗?” 忘机心平气和地说,“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鬼谷 二十四 默契 两个人走到草坡上,谁也没有先说话,盖聂心中思虑良多,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那少女似乎悠然自得,丝毫不见烦恼。忘机背对着盖聂,站在清澈的溪水边,发动万川秋水,凝成一朵水做的花,悬浮于手掌之上。 她将花献宝似的送到盖聂跟前,“师哥,送给你,好不好看?”带着些许不容反驳,那花在太阳下流光溢彩,内部有细小的水流不断活动,晶莹剔透,美极了。 “……好看。”盖聂认真的告诉她,却不明白她的用意。 “啪!”失去控制的水流从指尖滑落,毫无形状,落入泥土之中,片刻便被吸收了。“很多东西,都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看似唾手可得,却又虚幻而不真实。”忘机淡淡地说道。 盖聂抬起手,似乎想碰碰忘机的头发,却颓然的放了下去,心中有些苦涩,师妹于他,就像她说的那样。 忘机则是向斜后方的树上瞥了一眼,那里有个人,她知道是谁。 “我没什么在乎的,也似乎没人在乎我。”忘机看着盖聂,同时也像是在说给另一个人听。 “直到遇到你们。”她轻声道,“我去看了许多书,许多故事,可我还是不太懂。” 卫庄站在树上听着,果然,忘机没有回应师哥的表白,她会选一个吗? 少女将头发拂至耳后,继续说道,“对我而言,你们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特别的,不论是师哥,还是哥哥,我没有办法选择。” 忘机稍微提高了一点声线,怕另一个人听不见,“这种感情,还是第一次,我无法描述。但是,毫无疑问,遇见你们我很高兴,并且,那种事,我不讨厌。” 盖聂一个箭步,抱住了少女,像是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身躯,“这样就够了。”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并不是毫无回应,哪怕是要跟别人分享,这样就足够了。 “抱歉,我不该诱你,做那样的事。”才会让小庄在她身上留下同样的痕迹,这些本来该由她自己选择的,盖聂有些羞于启齿。 “顺应自己的本能是很正常的事,我不觉得有什么,孔子那一套我可不喜欢。”忘机不放在心上。 盖聂笑着放开她,替她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裳,“你先去练剑吧,我一会儿来找你。”他还想跟那个人谈谈。 也是,卫庄并未做什么遮掩,忘机能发现他,盖聂没理由不能发现。 “又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忘机嘟囔了一句,还是听话的离开。 注视着少女的背影渐行渐远,盖聂来到卫庄藏身的树下,“小庄,你听到了。” 穿着黑色劲装的银发少年轻轻一跃,落到地上,连一片树叶都未惊落,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自然。”忘机难得剖白她的心意,叫他如何不高兴,虽然眼前的人也有份就是了。 “她和你我之间,你是怎么想的。”盖聂淡淡地问道,有一个现实的难题摆在他们面前,历代鬼谷弟子都要面对的事,再加上她,更叫人考虑许多。 盖聂时常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过去,他一直以为卫庄不喜忘机,最近发生的种种,让他觉得或许有圆满解决的可能。 卫庄并没有回答,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我从师傅那里听说了你来鬼谷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盖聂神色微动,“哦?你到鬼谷说的第一句话,又是什么?” 卫庄挑了挑眉,“你猜?”盖聂语气肯定,“和我一样。”卫庄嗤笑一声,“这就是我的答案,决战那天,我们两个人必定会有一个倒下。” 盖聂沉默了一下,“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同门弟子却要争个你死我活,被这样的门规驱使着的我们,真的能算强者?” 卫庄冰冷地说,“师哥,我们只是对手。这是鬼谷历代相传选出最强者的方式,也是我们站在这里的原因。”他不想承认……盖聂在他心中,的确算的上一个朋友,他不会给自己任何心软的可能。 “那忘机怎么办……”盖聂的语气变得温柔,“她会伤心吗?我从未见她因为什么事悲伤过……” “或许会,或许不会,她并非不知道鬼谷门规,但平日并无半分在意。亦或,只是我们都没有发现,她的悲伤深深潜藏在心底……”卫庄的神情也柔和下来。 “我们不会一辈子都待在鬼谷,三年之约只剩下一年半了。”盖聂微微有些感叹。 “的确,是死是活,是输是赢,一年半以后便见分晓。”卫庄语气也复杂起来。 “如果我赢了,我会带她回韩国,一辈子照顾好她。”卫庄自顾自地开口,他不会去考虑他失败的情况,因为败者没有价值,没有意义。 盖聂沉默了半晌,“我还没想好,或许会带着她先周游列国,毕竟,师妹告诉我她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我想带她去看看。” 盖聂想带忘机去多交些朋友,或许能让她更开朗些。他外出游历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荆轲的剑客,为人豪爽大方,还有一个师妹。盖聂想把忘机介绍给荆轲,告诉那人,他也有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师妹。 “韩国,会变成七国中最强大的存在,那时,她想去哪里看都可以。”卫庄自傲的说,他不想落后于人。 到这时,两个人心里都确认过了,无论鬼谷之战的结局如何,至少,活下来那个人也会好好照顾忘机,会在乱世之中保护她。 “小庄,希望你能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盖聂并不怕与卫庄一战,他对于剑道,有着绝对的自信。他只是怕,怕卫庄爱忘机不如他,怕他死了,没人照顾师妹。 卫庄有些愠怒,冷声道,“师哥,你我不是沉迷于情爱之人,我只能说,我对她的在意,绝不逊于你。” 两个鬼谷的天之骄子,一纵一横,便达成了铭刻于心的默契,今后无论二人的争斗如何,一不可牵涉忘机,二要履行自己的承诺。 “走吧,三月不见师哥,在你与她切磋前,我想好好跟你比一比。”卫庄扬了扬手中的剑。 “好!”盖聂心结被解,胸中郁气一扫而空,微笑着,“小庄,让我领教一下你又成长了多少!”他们结伴向训练场走去。 忘机早已练了多时了,她全神贯注地练习剑招,并未在意后来的两人。 愈发神出鬼没的鬼谷子竟然也在,他看起来沧桑了许多,人也变老了不少,师兄弟二人都惊诧于自家师傅的变化,但强压下了疑问。毕竟,鬼谷子的神色并不像是要解释的样子。 “聂儿,小庄,纵横剑法你们已经学的差不多了,来吧,让为师看看。”鬼谷子摸了摸新长出来的胡子。 卫庄和盖聂走到训练场中间,两人神情凝重,拔出了自己的剑。 不知何时,忘机走了过来,站在鬼谷子身边,看着场上打的难分难解的两人,他们的招式瞬息万变,杀机四伏。 “卫庄师哥要输了。”忘机客观的评价,“他的剑太差了,远不如师傅你送盖聂师哥的那把青霜剑。”又补了一句。 果不其然,在对了数百招以后,盖聂凌空转身向下砍去,卫庄横剑相对,剑身相接之下,他手中的剑却被拦腰折断,盖聂的剑锋顺势抵住了他的脖子。 “……可恶。”卫庄有些难以接受,盖聂也是如此,这场战斗本不应该结束的如此之早。 卫庄当下决断,“师傅,我想出谷一趟,有一把剑,我志在必得。” 鬼谷子淡淡道,“我本给你准备好了,不过,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选择,那就去吧。” 鬼谷中很快又少了一个人,卫庄动身极快,但至少还有一个人陪着忘机,盖聂空余的时间几乎都与她待在一起,他很珍惜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 忘机有时候在想,如果有一天鬼谷中只剩她一个人,她会不会感到一丝丝孤单? 卫庄紧赶慢赶,也过了一个月才回来,带着那把妖异又奇特的剑——鲨齿。它有一半的剑身为齿型构造,一半为正常的剑身,锋利无比,比之青霜分毫不差。 忘机觉得这把剑与哥哥的气质非常搭配,有一种邪肆的俊美,但鲨齿造型奇特,免不得让人联想,忘机曾建议卫庄,可以试试用鲨齿打理他的头发,然后被银发少年按在床上整整一夜,让她再也不敢提这件事。 但是很快,忘机便体会到一个人待在鬼谷的感受,因为鬼谷子给了盖聂,卫庄一个考验,两个人必须同时离开鬼谷。 鬼谷 二十五 考验 盖聂穿着一袭蓝白相间的衣服,白色的外衣与蓝色的紧身内衬上都绣满了黑色的暗纹,右肩上斜挂着一个披风。 卫庄则是一身黑色劲装,遍布暗金色的花纹与饰物,外面罩了一件带着兜帽的外衫,头戴同样绣满暗金花纹的发带,低调中透露出几分华贵。 忘机看着俊美的两个少年,“你们这是……都要出远门?”难得的,他们都换上了新衣,衬的越发帅气逼人。 盖聂有些担忧,“是的,师傅给我和小庄出了一个考题,我们不在鬼谷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卫庄直勾勾地盯着她,接着说,“别把自己弄生病了,如果我回来知道你有半分不适,你知道后果。” 盖聂在那里絮絮叨叨,卫庄也一反常态的话多,还没嘱托完,鬼谷子到了,他看着眼前的三个弟子,淡淡地说道,“我们鬼谷,历代皆不是凭借武力在诸子百家中大放异彩,鬼谷绝学的最高奥义,就是两个字,决与择。” 他看向盖聂与卫庄,继续解释道,“先决后择,是为利;先择后决,是为义。然而,大千世界中,利与义到底应该有怎样的先后轻重,这就是要考验你们的。” 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思,鬼谷子继续道,“为师要你们去一个地方,考题就在那里,去吧,聂儿,小庄。” “是,师傅。”盖聂和卫庄带着思考离开了鬼谷。 “忘机,抉与择,你如何看待?”鬼谷子看着这个不属于纵横的,也是武学天份最高,最独特的弟子。 忘机平静地说道,“如果是盖聂师哥,一定会先做出选择,再做决断;如果是卫庄师哥,他会决断出价值高下,而后才选择。” 鬼谷子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你对他们保持的观察,非常准确。”历代纵横,皆是争锋相对却个性截然不同的存在,如同水火一般。 “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鬼谷子继续问道。 “我的答案就是,没有。如果师傅你想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出谷参加。”忘机的回答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接机问出了困扰她多年的事。 鬼谷子笑了,“看来比起纵横,你还是更适合道家,因势而变,随心而为。”忘机淡淡道,“也许吧。” “在七国之中,有人一直在追查你的踪迹,这次的考验,牵涉到情报最发达的也是最恐怖的组织,罗网。你的两个师哥已经在江湖上崭露头角,贸然多出一个你,只会让人深深地好奇。”鬼谷子的话给她带来了更大的疑惑。 “追查我......”难不成跟她的身世有关?忘机知道,鬼谷子一定不会告诉她答案。 果然,鬼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我让他们去了魏家庄,至于考题是什么,让他们回来亲自告诉你吧。” 忘机皱了皱眉头,“魏家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去了暗室,那里存放了鬼谷所得的许多情报。 ============================================================================== 盖聂驾着一辆马车,不过这辆马车拉着的并非车厢,而是拉了一堆稻草,卫庄悠闲地躺在上面,鲨齿被他随手放在一边。 “师哥,还有多久能到?这马车也太慢了。”卫庄心情有些不错,两个人出门就是比一个人好,赶路也不用他自己来。 盖聂一听,笑了笑,“小庄,还早。不过接下来这段路,得你自己来了。”他抽了抽缰绳,“这马拖着这么重的东西,只能走这么快。我们得下来骑马,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魏家庄。” 卫庄腹诽,确定不是师哥你不想继续做苦力吗?若换成卫庄在下面驾马车,盖聂应该不会选骑马吧? ========================================================================= 忘机盯着卫庄,“哥哥,你就让师哥驾了那么久的车,自己在上面躺着?”语气里充满了对盖聂的心疼。 卫庄顶着少女不满的目光和盖聂打趣的眼神,移开眼神,不说话。忘机眼见卫庄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那师哥你继续说正事。” ========================================================================= 临近黄昏,盖聂与卫庄终于来到了必行的目的地——魏家庄。眼前的村庄破败萧条,到处挂满了白布,四处站满了乌鸦,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盖聂看着庄前一块被切断的石牌,俯身用手擦过,“断面平整光滑,是一气呵成。” 卫庄眯了眯眼睛,带着淡淡的好奇,“能砍断如此坚硬的石碑,究竟是怎样一把剑?为什么要砍断这石碑,石碑的上半截又去了哪里?” ========================================================================== 听到这里,忘机脑中似乎能想象出一个漆黑的身影,他手中握着剑,轻轻一挥,石碑便应声被砍断,“那必定是一把刚猛无比的剑。” 盖聂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止如此。”他继续讲述着进了魏家庄以后的故事。 ========================================================================== 盖聂站起身,向村庄内走去,并说道,“这应该就是我们这次的考题了。” 卫庄与他并排而行,走到村庄内部,两个人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盖聂淡淡道,“这庄子表面看似一座死城。” “藏在暗处的人,却不少。”卫庄无须用眼看,都能知道那些人在那里。 “庄外的山林杀气弥漫,庄内同样危机四伏。”盖聂继续向前走着。 “他们并不是同一路人。”卫庄接着分析。 “两伙不同的人,却都对两个陌生人怀有敌意。”盖聂略微有些不解。 ========================================================================== 忘机撇了撇嘴,“鬼谷行踪隐秘,我不信有人能截获你们出行的情报,那就只有一个答案,这两方原本就是敌对的,你们是无意中参与对峙的第三者。” “两边的人都误以为你们是对面的,所以,才会同样对你们抱有敌意。”她分析着,“你们应该少不了打一场。” ========================================================================== 终于,村庄内的人按捺不住了,突然,数十个装有火油的木桶从四面八方被踢到二人身边,许多弓箭手从周围的建筑二楼探头,上百根点燃的木箭射向了二人,危机一触即发。 卫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飞两个木桶,顺势拔剑弹飞了所有的箭矢,盖聂则是足尖一踏,冲进了建筑物中。 卫庄负责解决正面的攻势,盖聂负责解决进攻的人,二人并未商量一句,却配合默契,盖聂甚至连剑都没拔,便轻而易举抓住了所有的活口,逼出了魏家庄的主人。 ========================================================================== “我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不感兴趣,跳过。魏家庄那个主人,应该就是魏庸吧?”忘机根本不怀疑两个人的实力,卫庄兴趣缺缺的点点头,“一个无聊而又自大的老头” ========================================================================== “师哥,看来我们的考题虽然有趣,但却很蠢。”卫庄收回了抵在魏庸喉咙上的鲨齿,对着质问他们的老人说道,“如果我们是秦国人,现在他们都是尸体了。”说完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众人。 卫庄向前走了一步,对着魏庸毫不掩饰的威胁,“给我们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魏庸带着两人走到魏家庄的正中心,这里立着门口被斩断石碑的另一半,指着说,“从第一起命案发生起,庄口的石牌就被移来了这里,背面刻着魏家庄所有人的名字。” “人血。”盖聂伸手沾了沾石碑上的红色液体,仔细看了看。魏庸解释道,“凶徒每夜潜入,只为杀人,然后划去人名。” 卫庄神色不明,“别无他求,只为杀人。”勾起一抹笑意,“有点儿意思。” ========================================================================== “而且是杀死全村人,这么做,理由只有两种。要么,是为了震慑人心;要么,就是血海深仇......”忘机丝毫不害怕,冷静的说着。 盖聂觉得忘机的神色有些晦暗,安抚性地握住了她的手,分散她的注意力,“那石碑上的字是挥剑写就,功力深厚。我与小庄之后又去查看了尸体上的伤口,伤口细长笔直,深入骨髓。” “当时,我一直在思考,是一把怎样的剑,既有形成这种奇特伤口的狠毒阴柔,又能兼具一件断碑的刚猛。”盖聂继续讲着,引起了忘机极大的兴趣。 卫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无声的伸出手搭住了忘机的肩膀,接过话题往下讲,“虽说歪打正着,猜对了剑的主人,但是猜错的部分,还是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卫庄几乎从不失误,更别说像这样亲口承认,立刻吊起了忘机的胃口,她顺势靠进卫庄怀里,将之前的阴霾抛之脑后。 卫庄伸手玩弄着她的秀发,“目击者说,那个人拿着一把周身漆黑的剑,你猜猜看?” “周身漆黑的剑......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毕竟你们只看见了一把剑。”忘机苦思冥想了一番,“一黑一白,玄翦双刃,正刃索命,逆刃镇魂。但是,如果他手上只有黑剑。那么杀死村民的,一定另有其人!”最后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 “哦?你这么确定?”卫庄挑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有些惊讶。 这样的反应,更加证实了忘机的猜测,她有些骄傲,对着卫庄微笑,“我是不是很聪明?就算他是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仅仅用他的黑剑,也不可能用出截然不同的两种剑势,在这方面,我的自信是绝对的。” 突然,忘机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猛地直起身来,摸摸卫庄,又看看盖聂,“你们肯定交手了,是不是?让我看看,伤好了没有?不准骗我说没事,就算他只有一把黑剑,玄翦的实力,我们都清楚。” 盖聂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他的确是我们遇到过最强的对手……但是,我们回来了,而且伤已经养好了,师妹不必担心。”卫庄则是凑到她耳边,“晚上你自己看看不就得了?” 忘机瞥了他一眼,从卫庄怀里窜到了盖聂怀中,“哥哥,正经点。你怎么老想这种事。”却不想盖聂搂着她,也低头笑笑,“师妹要是不放心,可以连同我一起检查。” “继续讲,我想知道玄翦的事。”忘机用手捂住了盖聂的嘴巴,不想二人再提这个事。 鬼谷 二十六 玄翦 卫庄勾了勾唇角,“蠢丫头,莫非你以为躲得了?”看见忘机不善的眼神,他摸了摸鼻子。 提到玄翦,卫庄也不由得正色起来,“我们第一次照面,是在停放尸体的灵堂中,我和师哥合力与玄翦对了一剑……算是与他打了个平手吧。”盖聂同样神色凝重,点点头,似乎回忆起了那场无果战斗。 ========================================================================== 盖聂、卫庄看着眼前通体漆黑的剑身,当下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拥有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剑客,应该就是拿着黑白双刃的玄翦,只是,为什么只有黑剑……?他的白剑呢? 在剑身猛烈的碰撞后,两人后退数步才稳住了身形,而玄翦早已遁出门数步,他们冲了出去,并未看到人影,盖聂挥手拦住卫庄,沉声道,“不能追!” 身后的墙壁在同一时刻被人摧毁,“下一次,再多管闲事,下场有如此墙!”玄翦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回到灵堂,两个人盯着魏庸,盖聂先开口,“玄翦的持有者,十年前忽然音讯全无。刚才,我看他的手背上,有蜘蛛印记,应当是加入了罗网。” 卫庄冷冷的看着魏庸,“你一开始就把我们当成秦国人,莫非罗网是为你而来。” ========================================================================== 忘机若有所思,“如果说玄翦是代表罗网去杀魏庸,倒也勉强说得过去。毕竟他是魏国大司空,掌握勇冠七国的魏武卒,数次击败秦国的军队,罗网想杀他无可厚非……但是,如果罗网要杀的只是魏庸,玄翦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去杀死全庄的人。” 盖聂点点头,“所以,此事必定有隐情,但魏庸没有承认,只是求我和小庄保护他。” 卫庄撇了一眼盖聂,漫不经心的对着忘机说,“你的师哥,差点因为匡扶正义四个字就直接帮助魏庸了,要知道,这四个字最容易让人自以为在做正确的事情。” 盖聂无奈的摇摇头,“追查魏庸和玄翦之间的故事需要时间,况且魏家庄一事还未明了,只能暂时保护魏庸。这一点,小庄你是认同的吧?” 卫庄不置可否,“我只是对那把黑色的剑感兴趣,帮谁都无所谓。” “那后来呢?玄翦跟魏庸到底有什么关系?”忘机扯了扯盖聂的衣襟。 ========================================================================== “师哥,布这个局,你确定能把玄翦引出来?”卫庄问盖聂。 “自然,金蝉脱壳这招可是百试不爽,玄翦绝对不可能错过杀死魏庸的任何机会,如果我没猜错,山林里的杀气应该都是罗网的人。”盖聂冷静的回答。 “哼,金蝉脱壳,再诱螳螂出来捕蝉,只是不知道凭你我的实力,是否能成为那只黄雀了。”卫庄心下对玄翦的实力还是颇为忌惮,如果是他们中任何一人单独对上玄翦,都没有胜算。 盖聂摇摇头,“我并没有完全的把握,他的实力不在你、我联手之下,但是仅仅这样,你难道会害怕?”卫庄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果然,玄翦上钩了,被他们事先安排好然后护送离开的假魏庸引了出来,他举起黑剑,瞬间与二人过了数招,分别将两人打退,他回到车边,“离开这里,这是最后的警告。” 阳光下对峙,盖聂,卫庄才有机会打量传说中的大盗玄翦,他头发凌乱,面孔沧桑不已,脸上有着交错纵横的伤疤,穿着一袭简单的暗色麻布劲装,整个人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 盖聂毫不畏惧,“我们需要一个真相,一个值得信服的真相。” 玄翦说道,“鬼谷派一向自视过人,难道看不清真相?”卫庄淡淡地回敬,“事实上,我们的确有一个真相。” ========================================================================== “……所以,是玄翦把故事告诉你们的?”忘机听完了这个有些凄美的爱情故事,想不到罗网杀人无数的天字杀手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真难理解?能让一个女人甘愿背弃自己的父亲为玄翦而死,能让玄翦此生不再用白色的守护之剑而是一心复仇…… 当时,知道真相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思考起,假如他们和玄翦陷入了同样的情况,会怎么做?要知道,剑客的剑一旦拥有了弱点,那就意味着绝对的危险。 毫无疑问,忘机的存在,就是他们的弱点,只是她并不“弱”,这也是二人最庆幸的一点。比起放弃和远离她而言,他们宁愿拥有一个这样的弱点。 盖聂也有些心情沉重,“我们其实只猜到了一部分,他告诉我们真相,或许是不想让白纤纤小姐的故事仅仅只有他知道。” 卫庄却毫不留情,“他只是不想鬼谷传人阻碍他向魏庸报仇罢了,告诉你,说不定你就因为同情他而放弃报仇了。” “那么,你们放弃保护魏庸了?”忘机很想知道两个人的选择,毕竟,聪明如她,已经猜到了——这就是师傅关于抉与择的考验! 盖聂与卫庄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盖聂用眼神示意,小庄你来说。卫庄则表示,你是师哥应该由你来。 最后还是卫庄败下阵来,“之前,我不是提过我们有一次误判么,就在这之后,我们被玄翦的帮手拦住了,他则是脱身去找了魏庸。” “哦?就是那个能形成诡异伤口的剑客?”忘机也很好奇,有些期待地看向两人。 卫庄的心情稍微变好了两分,戳了戳忘机的额头,“你终于猜错了,她用的不是剑,而是丝,斩断情丝,杀人如麻。” “丝?难道是无情丝?所以,你们是被人用无情丝剑阵困住了。”忘机知道这种武器,一个叫毒鸷的楚国女杀手用的极好,不过此人在多年前了无音讯,没想到加入了罗网。 “这剑阵威力极大,但是缺点也很明显。一,它的范围有限,无论怎么移动,源头绝对是固定的;二,为了隐蔽而舍弃了坚韧,一但被人找到布阵的点,便能轻松破坏。”忘机说出了它的缺点,一个在旁人看来天衣无缝的剑阵,她稍加研思索,便找出了缺点。 “能够把你们两个困住的剑阵,想必是趁玄翦与你们缠斗、交流的时候布置的,毕竟那个时候你们全部的精神力都应该集中在玄翦身上了。” 盖聂点点头,“师妹所言极是,虽说威力极大,但破解之法也不难。” ========================================================================== 玄翦说完自己的故事,就转身离开了,“你们要阻止我,我偏要做你们我复仇的见证者!” 盖聂、卫庄刚想追上去,身上却被划开了数道伤口,此时的他们才意识到,无形剑气的源头,并不是玄翦手中的黑剑。 “听说毒鸷当初刺杀失败,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是加入了罗网。”盖聂握紧了青霜剑,剑气外放震下无数落叶,同时也让剑阵的主人出现了。 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面具的女人,她手中牵连着无数的银丝,“这里没有楚国的毒鸷,只有编织仇恨的黑寡妇。” 二人对视一眼,两人立刻找出症结所在,静止,是剑阵的缺点,趁毒鸷还未移动丝线,就是此刻。 盖聂放下青霜,双手用力握住无情丝,丝线晃动,鲜血瞬间顺着丝线蔓延开来,让一旁的卫庄瞬间找到数丈开外的丝线的源头。 卫庄手腕一松,脚猛的跺地,他在丝线移动的一瞬间将剑脱手,又借地势,以回旋之式让鲨齿重回手中,正好割断身前的丝线,他将剑回握,内力积蓄,一招横贯八方将阵眼周围所有的树砍倒,自然也破坏了剑阵。 ========================================================================== 忘机心疼的握着盖聂的手看来看去,咬着嘴唇,盯着上面纵横交错的细细伤痕,“师哥,你为什么用双手去握。” 卫庄在一旁有些吃味,没好气的问了一句,“你希望握住丝线的人是我?”他又不知道盖聂会先动手握住丝线。 “你们谁受伤都不好,但是,哥哥好歹出一只手。”忘机蹬了他一眼,“一人一只,比较公平,要是我在就好了,我的气刃简直是这个剑阵的克星。” 盖聂摸了摸忘机的头,温言道,“小伤,不碍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小庄的横贯八方比起我的百步飞剑破坏范围大多了,由他动手更合适。” 忘机收拾好心情,“那后来呢,你们赶上玄翦了吗?” ========================================================================== 毒鸷的剑阵被破坏,本人也被横贯八方重伤,她迅速逃走了。盖聂和卫庄也没心思去追她,他们全速往魏家庄赶去。 “也许魏庸并不值得我们去救,如果正义有眼,或许我们还未赶到,他已经死了。魏庸为一己之私残杀同僚,杀害亲女,实在罪无可恕,这样的人活着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盖聂一边跑一边皱着眉头说。 “师哥,浅薄的正义,只会蒙蔽你的双眼。眼下秦国铁骑勇猛如虎,而魏国正是阻碍秦军入主中原的重要屏障,魏庸统领魏武卒,在七国里拥有重要地位,他死了,才是更大的灾难。”卫庄提出了自己的理性的看法。 盖聂却不认同,“对于一个能忍心杀死亲生女儿的父亲而言,抛弃他守护的民众也不过旦夕之间。” 卫庄赞同这个观点,只是眼下魏庸依然是魏武卒的首领,要想做什么,得让他在为了私利背叛魏国前,先失去这个身份。 只是到了魏家庄,却发现已经由不得他们抉择了,整件事的发展似乎超出了二人的预料。 魏庸已经背叛了,在他得知玄翦即将找他复仇时,就选择了与罗网合作。即使二人不挡在他身前,有罗网掩日率领的一众杀手,也会保他不死。 而在卫庄、盖聂选择插手后,玄翦得到了此生最讽刺的一个命令——保护魏庸,杀死纵横! 令二人惊讶的是,玄翦的精神似乎有些异常,在罗网的笛声和掩日的诱导下,竟然真的选择听从了命令。 被玄翦所救的毒鸷似乎想帮他完成夙愿,却死在另一个罗网杀手剑下,魏庸也被救下。 只剩纵横两人,对阵玄翦! 鬼谷 二十七 抉择 玄翦扛着那把黑剑,“你们逃出无情剑阵,只是为了来送死?” 盖聂看着玄翦,“我只是来确认我的选择是否正确。” “所以,你们已经有了觉悟?死的觉悟。”玄翦抿了抿唇,一个箭步提气冲上房顶。 盖聂紧随其后,一提、一刺、一抹,瞬息之间便与玄翦过了数招,卫庄紧随其后,却接了玄翦一个下劈,整个人飞出去撞碎了房顶。 玄翦顺势将黑剑朝卫庄抛去,被盖聂一剑挑回,黑剑重回手中,他转身数圈,不断加大力道,剑再次脱手,盖聂也被猛的弹飞,空中无法借力,要看黑剑便要追上他。 卫庄咬牙冲了过去,两步踏上另一座房顶,拉过盖聂的胳膊帮他躲避黑剑。 黑剑旋转过后回到远处,玄翦凝聚内力,剑气纵横,瞬间将二人落脚的房屋震碎,屋子下面还有一个小孩子!盖聂冲过去将他带走! “可笑的正义!”玄翦嗤之以鼻,卫庄为了掩护盖聂强行从正面进攻玄翦,玄翦横剑挡住鲨齿后,顺势转身,手肘重重的将卫庄砸到在地,地面以卫庄为中心被震碎。 剑锋直直落下,卫庄来不及逃脱。盖聂掷出青霜替卫庄解开必死之局,瞬间来到玄翦面前,握住青霜继续对阵。 两人轮番出手,招招致命,却招招被玄翦化解,“你们的配合简直漏洞百出!” 玄翦分别将二人击飞数丈,卫庄内伤严重,半跪在地,无力动弹。他看着师哥艰难的擦掉嘴角的血,继续与玄翦对拼着,有些出神,强者,会不会面对死亡?面对死亡时,技术,理念,速度,信条,还有意义吗? 卫庄知道,他需要一种求生的本能,放弃一切杂念,用动物般的本能活下去,因为活下来的,就是强者,而死去的只能被遗忘。 盖聂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直面死亡的时刻,但是,忘机还在等他回去,他不可能放弃。 合纵!连横!当他们真的想合作时,没有人,会是鬼谷纵横的对手!卫庄拼尽全力使出最大威力的横贯八方,只为了给盖聂创造一个机会。 如今的情形倒是反过来了,转瞬即逝的破绽被盖聂看在眼里,百步飞剑脱手而出!这是纵横剑术里杀伤力最强的一招! 一招致命——玄翦双膝着地,生死不明。 ============================================================================= 在战胜玄翦后,两个人发生过一场谈话,只是他们默契的不想把纵横之争的事,摊开在忘机面前讨论。 “横剑术与纵剑术的联手合击,比预想的还要强。”盖聂有些感慨。 “偶尔游戏一下而已。”卫庄看着手中的鲨齿,“你我终究是对手,合击又有什么意义。” “对手,是的,鬼谷百年不变的规则。”盖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慨是多么无力。 “师哥,你也别总是摆出一副感叹惆怅的样子。”卫庄冷声道。 “小庄,对手这个词你也说过很多遍了,究竟是在提醒我,还是告诫你自己。”盖聂微笑。 “我们本次的修行除了解读师傅的考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与你的对手保持最近距离的观察。”卫庄道出了重点。 “你一直在观察吗?”盖聂褐色的眼瞳盯着卫庄。“你不也是?”卫庄眯了眯银灰色的眼睛。 “所以我在叹息。”盖聂缓缓说着。“哦?为什么?”卫庄被挑起了好奇心。 “你这么好胜,如果败了,会不会很伤心。”盖聂十分认真的说着。 “如果你胜了,证明鬼谷又多了一个强者,不过,你不会胜。”卫庄倒是没被盖聂难得的挑衅激怒。 “为什么?”盖聂也很好奇卫庄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我已经发现了你的弱点,我会利用这一点。”当然,这个弱点并不是忘机,两个人都清楚。 “你不怕,我是故意让你以为这是个弱点的?”盖聂轻笑出声。 “那说明你有长进了,师哥。”卫庄不想继续没意义的弱点争论,他记在心里就好,很快,就会有用武之地的。 “走吧,自我们入门以后,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待过那么久,早点回去。”盖聂也明白,口舌之争是无用的。 ========================================================================== 忘机握紧了拳头,“那一定是一场很可怕的战斗。” 怪不得,这两个人回谷的时候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一般,从少年变成了成熟的男人,忘机看着这两个在鬼门关上走过一道的人,没想到他们被受的这么重伤。 只有一把黑剑的玄翦,尚能做到如此地步,不知他全盛时期到底有多强?有机会真想跟这个男人打一场。 “还好,你们回来了。”生死一线的磨炼,对于剑客来说,是最重要的。所以忘机虽然心疼,反而却不像之前面对毒鸷时盖聂受伤那样生气,换做是她自己,为了赢,同样会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杀死对方。 “玄翦死了吗?”忘机想知道,接了哥哥的横贯八方,又接了师哥的百步飞剑,他不会还活着吧? 盖聂,卫庄都有些凝重,他们自己也不确定杀招是否真的杀死了玄翦,毕竟,如果玄翦没死,多年以后实力会更加恐怖。 “玄翦虽然接了我的百步飞剑,但罗网在一旁盯着,多留无益,我们没来的及确认就走了。”盖聂解释道。 忘机一听,那不是还有个魏庸活着?“不是吧?那你们放过魏庸了?”她觉得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卫庄轻笑一声,“怎么可能?我们顺道去了一趟信陵,把这事解决了。” “对,信陵......让魏无忌拿走魏武卒的军权,再处理掉魏庸,一石二鸟。”忘机想了想信陵有谁在。 “不过,师哥,哥哥,你们似乎太敌视秦国了,就凭魏庸有魏武卒,就不便动他。六国屏障,阻挡秦国真的这么重要?”忘机漫不经心的说道。 盖聂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魏国战败,秦国继续向东,烽烟四起会民不聊生。” 卫庄没说话,白了忘机一眼,好像在说她问的什么蠢问题。也是,韩国指望着魏国分摊秦国东进的兵力,也怪不得卫庄师哥要力保还统领着魏武卒的魏庸。 “那要是秦国赢了六国呢?那还会有战争吗?”忘机轻飘飘的抛下一句不亚于炸药的话。 “怎么可能。”卫庄下意识反驳。“这,不太可能吧?”盖聂也是如此。 但仔细想想,似乎,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一统七国听起来是个不可能实现的任务,但是放在如今的六国和秦国之间…… 秦国已经强盛了五代了,这一代也看不出颓势,而其他六国无疑是在走下坡路,此消彼长之下,所累积的力量差距,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胜负手就要看未来的二十年了。 卫庄与盖聂对视一眼,他们记得,秦王政似乎是个年岁与他们相差不大的人,但此人还未完全执掌秦国大权,所以不好下结论,两人开始认真的考虑忘机提出的可能性。 尤其是盖聂,忘机所说的那句话刺进他心里,如果秦国真的能一统七国,那就没有战争了....... ========================================================================== 鬼谷子看着时隔几月重新聚集在一起的三人,询问道,“这次修行的题目,你们有何感受?” “我有了更多疑问。”盖聂作为大师兄向来第一个回答,“我也有同感,我们有了各自的抉择,却不知抉择的对错。”卫庄提出了问题。 “忘机呢?你应该知道发生的一切了吧,毕竟,聂儿和小庄一回来就被你截住带走了。”鬼谷子询问她。 “这次的考验看似结果重要,但抉择,不重生死,不论对错。”忘机淡淡的说道,“真正有意义的,是抉择这个行为本身。” 鬼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们还没有领悟,每个人在面临抉择的时候,都会思考对与错。然而,对错的标准却是相对的。”他走向院中,经过两人中间,背对着盖聂与卫庄。 “魏庸,是一个人品卑劣的人,却也是魏武卒的统帅,对六国而言,是抵御秦军的屏障。善恶的标准驱使你们杀死他,而苍生的生死却会要求你们保护他。” “为什么苍生的生死一定要保护他?对错的标准一直在变。”忘机打断了鬼谷子的话。 鬼谷子却并没有生气,“很好,就是如此,你已经领悟到了,忘机。” “既然如此,那这次修行还有什么意义?这次考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卫庄沉声。 “为什么你们认为,一道题目的背后必定会有一个答案?寻求答案,就是等于让他人来帮你做选择,而你,放弃了自己的选择。”鬼谷子转身看着两人。 “为了我的赞赏而寻求的答案,那么老师的高度就限制了你们的视野。为了寻求世人的认同而寻求答案,那么世人就会在你们身边筑起一道道高墙。” 忘机接过话茬,“寻求答案,只能重复先辈上一次走过的道路,但是——”“但是永远无法走出一条新路。”卫庄喃喃道。“也永远无法走出一条自己的路。”盖聂也领悟到了。 一瞬间,众人好像站在群山之巅俯瞰众生,而非跪坐在院子里,“我们的鬼谷之道,就是要给世界,创造答案。”鬼谷子继续解释,“所以这次修行,你们的答案,我的答案,都不重要。你们最应该明白的是什么,我希望你们自己告诉我。” 盖聂站了起来,“正如师妹所说,抉择本身没有对和错。只是,每一个抉择都必然会产生结果,我们要明白的是,做出抉择后将要面对的结果。” 卫庄也站了起来,“既然,答案并不重要,那么就由我们来为世人定义,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忘机却没有站起来,她坐在远处,认真的鼓起了掌,“说得好,我跟他们想的一样。”丝毫没有破坏气氛的自知之明。 三个人都一脸无奈和宠溺的看着她,鬼谷子笑着,“这堂课到此为止,你们退下吧。” 鬼谷 二十八 打赌一(H) 盖聂与卫庄并排走出庭院,看着走在不远处身姿娉婷的少女,她看起来消瘦,该丰腴的地方却半点不含糊。 盖聂浅笑着抛出一句话,“小庄,要不要打个赌?” 卫庄还沉浸在刚才鬼谷子的话中,闻言步子一顿,“哦?打赌?这两个字从师哥话里出现,甚是少见。”他挑了挑眉,“有趣,赌什么?” 盖聂似乎胜券在握一般,说出了赌约,“就赌……今晚,师妹会去看谁。”但他并未提赌注。 卫庄心知肚明,赌注自然就是前面那个蠢丫头,至于赢家能得到的东西,他们二人都会满意。 “哥哥,师哥,你们在那儿说什么?快点,我吃饭不等你们了。”忘机转过身对着远处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喊道。 “偶尔赌一次,好像还不错,师哥。”卫庄说罢,率先迈出了步子。 盖聂知道,这算是卫庄答应了,眼中笑意更甚,“师妹,等等我们。” ============================================================================ 入夜,三个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卫庄安静的跪坐在书桌前,擦拭着手中的鲨齿,玄翦惊人的实力带给了他许多思考,想要变强的欲望愈发强烈。 盖聂则是翻看着书架上的竹简,不断对比着七个国家的国力,看着秦国的疆土地图,他紧紧皱着眉头。 这么久没见,他们竟然一个也没来找她,忘机说不清自己的心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以前……不会如此在意旁人的,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鬼谷弟子每日所学的东西极多,忘机还要兼顾道家武功的修炼,空闲的时间极少,三人真正能静下心来相处的便是夜晚。 忘机不知道,自己是在想念盖聂和卫庄二人,回过神时,她已经推开了房门。 寂静的庭院里,忘机驻足而立,没有人能同时出现在不同的人面前,所以势必要做出一个选择。 忘机没有多想,拔下头发上的簪子,放在手心里,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簪子转了几圈,斜斜地指向了右边。 屋子里的两个人早就听见忘机推门而出的声音,却迟迟听不见她有所动静,面色上不显,心里却都有了一丝烦躁。 终于,忘机推开了一个人的门,也让另一个人心里有些失望。其实,她半点不曾想过,两人中的一个会因此失落。 “师哥?你睡了吗。”忘机轻轻问道,转身合上门扉,向里屋走去,刚刚踏进卧室,便被盖聂拉住手腕带进怀里。 盖聂紧紧抱着忘机,双手扣住她的后背,下巴侧着抵住她的额头,“我很高兴,很高兴。”她先来看的人是他,是不是,代表着在她心里,他的分量更重一些?忘机茫然的看着男人。 “我有过那么一丝害怕,在面对玄翦的时候。不是怕死,而是怕不能回来见你,怕你难过。”盖聂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忘机原本垂在两侧的手,虚虚搂住了盖聂,“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死,不过是回归道而已,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同样,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师哥也不要难过。” 盖聂并不生气,却摇摇头,直白的说,“我做不到,也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他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如果师妹真的不在意,又为什么来见我?” 忘机愣了,她湛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茫然,一时语塞,“我……”是的,如果她真的不在意,又为什么要来见他们? “遵循你的本心,不要压抑自己。”盖聂注视着她的眼睛,耐心地说着,他很早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了。 忘机便下意识说出了,她看见盖聂第一眼想问的问题,“你的伤...怎么样了?” 盖聂放开了忘机,抓住了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与白日的说辞有些不同,“本来是无碍的,你这么在意,便感觉有了几分痛。” 忘机觉得男人手上,那些交错纵横,密密麻麻的伤口,似乎微微有些发烫,别过头不看盖聂,“那我不在意了。” 盖聂带着笑意轻声道,“可惜,我的师妹做不到。”月光照进屋子里,倒映出少女被横抱住,二人走向床榻的影子,“别的伤,我说过,让你自己来检查。” 忘机被蛊惑着,一点一点解开男人的衣服,取下披风,褪下内衫,“这身衣服很好看,很适合你。”她对着盖聂说道。 她的手又慢慢拂过胸膛上上面新添的几道伤痕,并不多,是被剑气所蹭到的,真正致命的,是他经脉里的内伤。 忘机掐了个手诀,手掌贴在盖聂温热的胸膛上,道家至纯至精的内力缓缓流入他体内,道家的功法素有长生的美名,是治疗内伤的绝佳良药。 “师妹——”盖聂感受着大量流入的内力,想要打断忘机。“嘘,你不是说,让我遵循本心么,现在,我在做我想做的事。”忘机覆上了盖聂的嘴唇,伸出舌头,描绘它的形状。 等到忘机停手时,她的面色已经有些苍白,却又带着点因情欲而生的酡红。盖聂的内伤已经好了一大半,甚至伤痕都愈合了不少,变成了浅浅的粉色。 忘机将盖聂顺势扑倒,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撩开他细碎的褐发,捧着男人的脸,眉毛,眼睛,鼻子,一点一点啄吻着,再到唇齿相交,舌头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忘机鸦羽般的长发散落在男人白皙的胸膛上,她侧着头气喘吁吁,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慢吞吞地说,“我累了。” “这就累了?”盖聂失笑,猛的坐起身,久久没有抒解的肉棒早已高高挺立,随着他起身,一抖一抖的摇晃着,下腹处也早已淌满了忘机的蜜液。 他伸手揉搓着忘机胸前的两团乳肉,那里已经发育的极好,雪白软嫩,中间有着深深的乳沟,“师妹这里,又大了不少。” 忘机忍不住嘤咛,“嗯,嗯啊~”她的乳尖硬硬的,在男人的抚慰下,情欲来的极快,变得又肿又涨,但是还不够,仅仅是抚摸还不够。 “师妹好像还不满足的样子,想要我怎么做呢?”盖聂故意避开她的乳尖,不给她最想要的抚触。他知道忘机的朱果已经高高挺立,光是看着那淫糜的画面就让他硬得不行。 忘机忍耐着不上不下的刺激,这种感觉比乳肉没被揉弄的时候更难受,别过小脸,“没,没有。” 出乎她意料之外,盖聂微笑着放了手,“说谎。”留下她不满足的皱眉喘气,好想被摸……忘机想着。 盖聂转移阵地,一直手将忘机的手拉过头顶,又用两只手指捅进花穴,大拇指在她的阴蒂上轻轻骚刮。 “啊……不要,不要碰那里。”忘机的身体弹了一下,努力想并拢双腿,却因为跨坐在男人身上,完全是徒劳无功。 盖聂不间断的轻刮她的阴蒂,手指轻轻抽插着,忘机本来就已经湿润不堪的下体立刻如春江泛滥,嫩穴情不自禁的收缩着。 “啊,啊啊~啊!”忘机地呻吟无法阻挡地自她粉嫩的唇间流泄。她的腰臀不由自主的摆动,模仿着性交的动作,上下起伏着,加上双手被往上拉,丰满的胸部以诱惑的姿态挺在男人面前。 盖聂看准这点,故意把脸凑到忘机的右胸旁,每当她往上挺的时候,乳尖就会碰到他的嘴唇。 忘机见他这样逗自己,小脸通红,努力忍着不动上半身,但是盖聂在她下面的手指实在弄得她太舒服了。 在他每一次特别用力的按压阴蒂的时候,忘机都会控制不住的大幅度挺身,乳尖会正好碰到上面他伸出来的舌头。 “啊啊~啊哈,好舒服~”忘机忍不住叫出来,敏感的乳尖被舔到的感觉太舒服,她再也无法忍耐,主动随着盖聂的动作晃动身体,让他可以一下一下舔到她。 忘机食髓知味的越动越快,让盖聂更频繁的与她的乳尖接触,“嗯嗯~啊!啊哈~不要了。”她嘴里喊着不要,花穴却流出大量的淫水,打湿了盖聂的手掌,还用力挺着胸部,想让男人吸舔。 “师妹真是口是心非……”盖聂见状,放开了她的双手,忘机立刻抱住盖聂的头,把他拉向自己雪白的乳肉,“没有~师哥,舔一舔嘛……好痒~”她的眼神迷离。 盖聂终于满意了,张开薄唇猛地含住她粉红色的乳尖,用力吸吮啃咬起来。 “啊啊啊,啊!”快感直冲脑门,忘机尖叫起来,抱着盖聂的褐发,“吸我~在用力一点~”她用力仰起脖子,“要去了~我要去了——” 本来就已经被玩弄得舒爽不已的忘机,在盖聂的吸吮下,不到几十秒钟的时间就投降了。 他看准时机,下面的手指也没闲着,加了一根手指飞快抽插花穴,加上持续按摩她的阴蒂,忘机喷出大量的淫水。 “不行了……啊,啊啊,去了去了,要死了!”这次的潮吹又强烈又持久,在忘机达到极顶的时候,男人对她的刺激始终没有停,拉长了她的潮吹的时间,逼的她又哭又叫,“我要死了!不要了,师哥,不要了!” 忘机瘫软在盖聂怀里,大腿不时抽搐一下,看的出来真的快被久违的快感折磨死,“放过我吧……师哥……” “都还没真正插进去,你就爽成这样,以后真正肏你可怎么办。”盖聂叹叹气,摸了摸她抽动的粉嫩花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忘机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全身最敏感的三个点都又酸又麻,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强烈的高潮后带来的是无尽的空虚,“后面……师哥……痒~”她拉着盖聂的手向后触碰到了菊穴。 盖聂心下一沉,小庄的动作挺快,“他竟然给你的后穴开过苞了……”他挑了挑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甘,手指探了探,“我都没舍得……” 那后穴微微蠕动着,不断渗出透明的肠液,“师妹这身子,可真是淫荡……”盖聂自言自语道,“总算能插进去了。”他之前都是压抑着自己,就怕忘机受伤,如今她自己提出来了,便是再好不过。 鬼谷 二十九 打赌二(H) 盖聂双手握住忘机的纤腰,然后把她的后穴对准了自己的肉棒,慢慢的放下了她的两团臀肉……忘机的手撑在在他的腰上,屁股不自觉的想要逃离,嘴里不住地发出喘息,“嗯,嗯嗯~”…… 翘起的顶端慢慢没入粉红色的花朵里,一点一点展平了褶皱……忘机的后穴被盖聂那巨大的肉棒缓缓插入,脸上立刻出现难耐的表情,才插进去一半,她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 “啊啊~不要……好痛!屁股好胀~”忘机哭喊着,身体却无力拒绝,肠液不断分泌,努力润滑着两人的交合处。 盖聂俊秀的脸庞上也挂满了豆大的汗珠,紧,实在是太紧了,肠道内壁的褶皱千回百转的紧紧箍住肉棒,让他爽的立刻想要释放出来。 害怕少女受伤,盖聂强忍着快感,不顾抖如筛糠的忘机,双手稳稳的扶住她一点一点往下放,“师妹……是你自己说的,鬼谷,嗯~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忍一忍……” 等到忘机完全坐在盖聂身上,绮丽的脸庞已经挂上前所未有的潮红,红润的双唇被牙齿紧咬着,半紧闭的眼框含满泪水…… 巨大的肉棒埋在自己身体里,久久没有做过的忘机只觉得全身烫的快要融化,不一会儿,满盈的填充感就变成了蚀骨的瘙痒。 她的腰不自觉地扭动起来,屁股微微左右晃动着,俯下身子满脸都是迷醉,“好痒……动一动嘛,师哥~”她沉溺于升起的快感,遵从本心,说出露骨的话语。 男人却毫无动静,其实他忍的也很辛苦,忘机看到盖聂带笑的眼神,明摆着是故意不满足她,她趴在盖聂身上,乳肉紧贴他的胸膛,小声说,“求你……师哥……肏我……” “啊,啊啊~”忍不住尖叫一声,忘机只觉天旋地转,背部紧贴床榻,两条腿分开被盖聂架在肩膀上,肉棒开始飞快进出。 “啊啊~太,啊,太快了!师哥,慢一点~”忘机不停地哭喊着,眼前已经看不清楚,近在咫尺的盖聂的脸也一片模糊,只剩下越来越多的快感。 “好快!屁股好烫~啊……啊!还,还要~”她的腰以淫荡的姿态摆动,无意识地迎合盖聂的动作,让他每次的插入都更加深入,狠狠的顶到肠道深处。 肠壁越缩越紧,夹得盖聂舒爽不已,更加用力地抽插着,两人都喘着粗气,快感积累的越来越强烈。 “啊,啊啊……要死了,师哥……太,太快了,好胀~”忘机泪眼婆娑的求饶,但盖聂沉默着又快又猛的肏着肠液水泛滥的菊穴,撞得她几乎受不了下半身传来的酸麻感,哭叫着扭腰摆臀。 盖聂见状,突然放慢了速度,不紧不慢地九浅一深三浅一深的肏干着,连带着身下少女哭喊的声音也慢了下来,小脸茫然,“为什么……师哥,怎么不动了……”后穴深处传来阵阵空虚…… “真是饥渴……不是师妹自己说太快了?……放心,会满足你的……”盖聂用唇舌堵住了忘机小嘴,紧紧的缠着她的小舌,在她的口中搅风搅雨。 直到他的肉棒戳到了一块软肉,察觉到身下的少女猛地一哆嗦,盖聂轻笑,他知道找到了,顿时对着那块软肉飞速肏干起来。 “唔,唔唔~”忘机所有的尖叫都被盖聂堵在嘴里,她发出一阵阵闷哼,受不住的挣扎起来,却怎么也躲不开男人的肉棒。 她只感觉屁股被肉棒塞的又涨又酸,花穴深处的软肉被男人的肉棒猛戳着,剧烈的快感由尾椎骨传遍了全身。 “啊啊!要死了……啊~要去了……师哥,再快一点,肏我……”忘机双目失神,已经爽得语无伦次,无意识的收紧后穴,盖聂被她这么一夹,差点就射精了。 “让师哥干死你,嗯?”盖聂咬着牙齿,用力掰开臀瓣,囊袋不断拍打在忘机粉嫩的屁股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这次的高潮来得太急,忘机几乎要被逼疯了,强烈电流一般的强烈快感直冲脑门,几乎达到接近疼痛的程度,“啊……啊……泄了……不行了!去了~去了!” 她脑中一片空白,就这么被肏到了高潮,后穴一缩一放间,肠液如潮水般狂泄而出,全淋在盖聂的肉棒上,激得他停一下后,才提起腰又狂干起来。 在高潮后又紧又湿的肉壁里猛地冲刺了几十下,盖聂不再忍耐,“全部吃进去,都射给你……师妹……”将精液尽数射进少女肠道深处,已经受不了极致高潮的忘机被又烫又多的精液一激,忍不住战栗,差点晕过去。 射过一次的肉棒半分不见疲软,盖聂也没有抽出来的意思,依旧让它深深埋在少女体内,堵住了混合在一起的精液和肠液。 “不要……不要了……求求你……”连着两次高潮的忘机气若游丝,被搂在盖聂怀里,发出无力的哀求,小穴时不时抽搐着,吸得盖聂又是一爽。 盖聂拨开忘机被汗水濡湿在一起的黑发,眼神充满爱怜,可他并不满足,“你摸摸看。”拉着忘机的手就到了两人的交合处,把她的小手放在了他露出的一点肉棒旁,上面满是青筋。 忘机被指尖的肉棒烫的一哆嗦,想要离开,却被盖聂死死的按住,稀里糊涂的被他的大手带着,在男人的肉棒和自己的贝肉上来回抚摸着。 “以后还有时间……师哥……”忘机贴在男人被汗水打湿的胸膛上,又用手替他抒解了一次,白浊的液体从两人交合处潺潺流出,盖聂说什么也不愿意拔出来。 “今天先放过你了。”盖聂心情很好,低头吻了吻忘机的头发,拍打着少女的秀背,“睡吧……”身心疲惫的忘机只得含着自家师哥的肉棒慢慢睡过去。 忘机是被胀醒的,屁股后面又胀又痒,“唔……”她刚有动静,就被盖聂按在怀里,“你别动。”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 盖聂小幅度的抽动了一会儿,又把少女搞得面含春色,身下淫液不止,才恋恋不舍的拔出了肉棒,抱着她去沐浴。 第二天一早,盖聂迎头便撞上一个人,卫庄看着春风得意的盖聂,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脸冰冷不想说话。“小庄,我说了,如果你败了,会不会很伤心?”盖聂不介意戳戳师弟的痛处。 卫庄冷笑一声,“伤心?怎么可能。师哥,她的第一次可是我的。”他毫不犹豫地针锋相对,却难以掩盖心下微微的失落,转身离开。 忘机不得不说,在药浴和顶级道家心法的加持下,晚上做那种事不仅不会对她造成影响,除了疲惫,对功力反而还有不少益处…… 只是奇怪,忘机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卫庄,好像他在故意躲她一样。 “砰砰砰!哥哥,你在吗?”忘机敲着卫庄的门,不管怎样,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总不可能再躲她了吧?没有得到回应,但忘机明明感知到屋子里有人,她便径直走了进去。 忘机看着卧室里躺着的男人,走到床边,失去了发带束缚的银发随意散落,少了几分冷漠,卫庄闭着眼睛,眉头紧锁,让忘机忍不住轻轻抚平。 “哥哥,竟然也会装睡……我在门外你就醒了吧……”忘机坐在床下,手撑在床上托着脑袋,盯着卫庄的睡颜。 男人依旧闭着双眼,不理忘机,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是我太笨,你告诉我好不好?” 卫庄眼皮微动,银灰色的眼瞳盯着她,淡淡的说了一句,“明明是你太吵,我才醒的。” 忘机跳到床上,躺在卫庄身边,隔着被子紧紧抱着他,低声说着,“还说没有,我一听就知道,你生气了,白天故意躲我的。” “起来!”卫庄冷冽的声音让忘机一顿,慢慢起身,有些委屈,“对……对不起,哥哥,我现在就走。”说完便想转身下床。 卫庄掀开薄被,一把拉住少女的手臂,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再把被子搭在她身上,满脸无奈,“我是让你进被子里来,夜里凉,你想到哪儿去了,蠢丫头。” 忘机紧紧搂住卫庄的劲腰,把头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又急忙解释道,“我昨天就想来看你的……”只不过师哥玩弄的太过分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来。”卫庄看似平静的问道,却压抑不住微微的酸涩与失落,体会着这两种本该与他绝缘的情感。 忘机认真的说,“我不知道怎么选……抽签抽到师哥,我就去找他了……”卫庄忍不住用力扯了扯她的小脸,又好气又好笑,心底还有一丝丝愉悦,“你真是——”摇摇头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这时忘机才后知后觉,试探性问道,“所以,哥哥你不高兴,是因为……我先去找了师哥?” “自然不是。”卫庄傲娇地瞥了一眼忘机,干脆利落的回答道,让人听不出半点心虚。 “哦,那哥哥为什么生气?”忘机相信了,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总有别的原因吧?她继续追问道。 “我没有生气。”卫庄特意强调了没有两个字,心平气和的说,现在他是真的没有了,心情反而相当不错。 忘机表示怀疑,“骗人,之前明明就——”却被男人有些粗暴的堵住了双唇,“唔唔,唔~”舌头被搅动着,只能发出细碎的呻吟。 “需要我证明一下吗?”卫庄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忘机耳边,男人的手已经不安分的探进了衣衫里…… 鬼谷 三十 打赌三(H) 男人的手轻车熟路的游走在少女的身体上,隔着衣服更能产生一种隐秘的快感,她的身子更是遍布敏感点,欲火被卫庄轻易点燃。 “他昨天一定碰过你了,是不是……?”明明是疑问,卫庄却用了肯定的语气,带着丝丝胁迫,“妹妹觉得,师哥和我……谁更让你舒服……?”知道得不到结果,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她。 “啊哈~不,不知道……唔,唔唔~都,都很舒服……”忘机早已瘫软在男人怀里,满脸酡红,眼角带着春意,衣襟被扯开,半露出又白又圆的乳肉。 卫庄揉捏着绵软的奶团儿,力道忽轻忽重,打着圈儿按摩着红艳艳的乳尖,漫不经心地说着,“问你是得不到答案了,但你的身体会告诉我……妹妹这儿这么大,可有我的功劳……”手指不知不觉已经伸到了忘机的花穴处,拨弄着红肿充血的阴蒂。 男人毫不留情的上下捻弄,带着薄茧的指腹来回摩擦着,让那红豆胀的好像要滴血一般,“不要,不要弄那里……”忘机咬着嘴唇喊叫,蜜液喷涌而出,淋透了卫庄的手掌,浸满亵裤甚至打湿了床褥。 “不要?最后说一次,我不喜欢有人骗我……”卫庄探出两根手指去触摸紧闭的细缝,这般举动就像打开了机关一样,让忘机的花穴蠕动不断,吐露着花蜜。 卫庄的指头停在穴口,两片粉嫩的肉唇像是饥渴的颤个不停,努力想要吞进一点什么,他夹住两片阴唇,带了点力气碾磨个不停,就是不进去。 “痒~好痒~哥哥,我要……”忘机被巨大的空虚感折磨得发疯,带着哭腔,“求你了……” 回答她的是两根修长的手指猛地探入,不断抠弄着敏感点又快速抽出,“好舒服~哥哥,再快一点……”忘机跟着扭动自己的腰身,沉溺在欲望之中,她的花穴收缩个不停,紧紧挤压着男人的手指,恨不得卫庄再用力点。 即便亵玩过许多次,她的蜜穴还是紧的惊人,卫庄艰难的又塞了一根手指,大拇指揉搓着敏感的阴蒂,仅仅抽插了几十下,忘机就受不住叫喊,“哥哥~慢点啊~啊啊,要去了~” 她两腿夹紧崩直,花穴颤个不停,等卫庄最后用力拧撞了一下她的花蒂,眼角湿润,“去了!去了!”尖叫了一声便浑身痉挛达到了高潮,温热的阴精飞溅而出。 卫庄轻松的把沾满淫水的衣裳从二人身上剥离,少女一丝不挂的靠在他怀里,握住纤腰将她翻了个身,忘机便塌着腰屁股高高撅起对着男人,红嫩的后穴一吞一吐,极致的诱惑。 卫庄轻轻扬起了手,“啪!啪!”嫩白的水蜜桃瞬间浮现被虐待的巴掌印痕,忘机被打了屁股,双腿一软,呻吟瞬间破唇而出,“呜呜~疼~别打了!”末了,却从疼痛中感受到一丝丝欢愉,甚至渴望更好粗暴的对待,她的身体就是这般敏感。 “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痛,才能让你记住……”卫庄眯着眼睛,手指自掌痕流连划过,“还说不要?对着屁股打了几下你就快要高潮了……” 忘机的前后两个小穴的肉壁都在拼命蠕动,饥渴万分,她带着哭腔,“哥哥还说没有生气……我明明道过歉了……” 卫庄轻笑道,“不够,还不够。你不是担心我的内伤吗?自己来检查……”语气充满诱惑与命令。 忘机带着眼泪,修白的手分抓在左右臀瓣上,听话的扭着头,菊穴对准卫庄挺立的肉棒缓缓坐了下去,小花朵一触到炙热的肉棒贴得便十分紧致,恨不得立刻就把肉棒吃进体内。 那肉棒的顶端才刚刚进去,就让忘机满头大汗,哭着说,“好大~太大了……屁股要裂开了……”似乎想要离开。 卫庄半倚着身子,脸上不为所动,冷酷的扣住少女的肩膀不让她起身,声音却十分温柔,“又不是没进去过……怕什么?吃进去有你舒服的……” 忘机泪眼朦胧的看着卫庄,咬着嘴唇,停的越久,肠道深处传来的酥麻与空虚就越强烈,在肠液的润滑下,身子不受控制向下滑动。 “啊,啊啊……啊!”忘机双腿一软,在一屁股坐下之后,发出了既满足又痛苦的欢愉声,理智的防线在欲望的不断侵蚀下最终完全崩塌,“好大……哥哥……动一动~求你了……” “想要什么……你自己来。”卫庄满含深意的看着她,强忍着自分身传来的蚀骨的快感,肠壁不住的收缩,好像有数张小嘴在吮吸。 忘机喃喃自语道,“……自己来。”思维完全被身体的本能支配,双手撑在卫庄膝盖上,纤腰慢慢上下挪动着。 “啊~啊哈,啊啊~”忘机喘着粗气,她动作虽然极慢,却因为抽插的节奏完全由自己掌握,所以快感尤为强烈,甚至能感觉到肉棒上每一根青筋的分布。 肠液越来越多,淅淅沥沥的飞溅着,忘机食髓知味,屁股摇动的越来越快,自身的重量导致每一次插入肉棒都能顶到最深处,“啊……插的好深……哥,哥哥~啊哈,……感觉,要被刺穿了!” 忘机胸前的奶团儿也上下摇晃着,每当椒乳往下一沉,连带的也把她的身体更往下压,卫庄见状,更是伸出手揉搓着,让忘机看起来像是触电一样战栗。 摇动了十几分钟以后,“啊啊啊啊!到了~要高潮了~哥哥~”忘机哭喊着又一次达到了顶峰,头发甩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阴精与肠液同时激射而出,她细腻优美的后背高高弓起又重重落到卫庄怀里。 体力过于的消耗使她连一根指尖都懒得抬起,整个人瘫软在男人身上,疲惫的说,“哥哥……我好累……” 卫庄的脸上也挂满了薄汗,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在剧烈收缩的肠道和温热肠液的冲刷下,忍住了射精的欲望,低头对着少女说,“是吗?但是我还没有射给你……” 忘机的双腿被搂起,整个人被向后转了一圈,引起她的娇喘,“啊啊——”肉棒还埋在她后穴里,顿时又胀大几分,她与卫庄对视着,满眼求饶,却不敢说出不要了三个字。 卫庄猛地向上一顶,硕大的顶端瞬间破开层层肠肉的阻挠,嵌入菊穴内的最深处,抬起少女的蜂腰,又猛地放手,“太,太深了,啊啊啊!慢一点~哥哥~慢,慢点~”男人力道狂野,比起忘机自己摇动插的不知深了多少。 肉棒全根没入,又抽出只剩顶端,来来回回,肠液横流四下飞溅,深处的软肉疯狂地蠕动绞住卫庄的性器。 忘机瞬间达到欲望的巅峰,“要死了~啊啊啊,好爽~要被肏死了~”灭顶的快感自尾椎处升腾而起,忘机爽得头皮发麻,粉嫩的脚趾紧紧蜷缩起来。 双手搂住卫庄的脖子,眼神迷离失去焦点,忘机整个身子随着男人疯狂的顶弄起伏着,雪白的皮肤上都是晶莹剔透的汗珠,顺着身体的弧度集中,最后滴在地上。 忘机无意识的吐露出淫声浪语,“屁,屁股……要化掉了……好满……快一点~又要去了,又要去了~”卫庄一抽一插带出紧咬不放的红肉和淫靡的白沫,性器被狭窄温热的幽穴紧裹太过销魂,让他银灰色的双眼发红。 “啊啊啊——”忘机脸颊泛红,双腿持续的抽搐颤抖,一股又一股阴精和肠液喷射而出,溅湿了卫庄的胸膛,也打在他的性器上。 卫庄又顶弄数下,享受着少女高潮下的极致后穴,才打开了精关,蓄了长时间的浓稠精液瞬间冲刷进肠道里,烫的忘机全身紧绷,用力搂住身前的男人,颤个不停。 抚摸了一会儿忘机有些黏糊糊的后背,卫庄才好心情的发现她早就累的睡了过去,慢慢替她整理了凌乱的头发,卫庄将忘机抱去沐浴。 忘机枕在卫庄手臂上,安静的靠在男人怀里,恬静的模样让一旁的人十分满意,紧紧搂住她的男人也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睡着了。 次日,“师哥,有时候,不得不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卫庄眯着眼睛,似乎心情不错,跟盖聂打招呼。 “哦?小庄,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你不是一向认为,运气是弱者找的借口吗?”盖聂表示不解。 “哼,我是在说你。”卫庄惬意道,“那个赌约,她是随便抽签选的人。”言下之意便是盖聂不过是凭借运气。 盖聂倒也不生气,语气带着促狭,“但是从结果来看,赢的人是我,这就够了。你昨天不是一整天心情不好吗?”似乎能让卫庄有一天心情不好就算是胜利。 “赌约?什么赌约?你们两个打什么赌了?”两人太过沉浸于讨论对方谁更吃瘪的话题,忽略了一向擅长隐蔽气息的忘机,少女凑到跟前疑惑的问道。 “……师妹你一定是听错了,小庄,我们刚才在说什么来着?”盖聂沉默了一下,一脸茫然的装傻。 “你觉得,我像是会做那种无聊的事的人吗?”卫庄更狠,瞥了一眼盖聂,面不改色的把问题抛给忘机,成功问倒了她。 “……有道理,我可能听错了。都怪你们,害我这两天没休息好。”忘机摸了摸下巴,找出了一个理由,瞥了两人一眼,走了。 “小庄,反应不错嘛……幸好,师妹在这方面,异常迟钝……”盖聂微微呼出一口气。 “师哥,下次别拉着我做这种无聊的事。”卫庄觉得蠢丫头碰到关于他们两人的选择题,一定还会选抽签这种方法解决,再赌一次也测不出任何东西。 鬼谷三十一不速 此后的数月两个人愈发喜欢找忘机行床笫之事,还默契的错开了日子,甚至体贴的给她留了休息的时间。 盖聂、卫庄也又长了一岁,本以为这样这样平静又默契的日子会持续下去,却不想被一个不速之客打乱。 一日,结束训练,叁个人结伴而归,忘机搂着卫庄的手,盖聂跟在二人后面听着忘机说话,画面分外和谐。 “哥哥,韩国是什么样子的?你们上次去的魏国,跟韩国比起来谁更繁华......”问题一个接一个,中间丝毫不带停歇,多的让卫庄忍不住扶额。 卫庄皱着眉头,忍不住瞥了一眼盖聂,好像在说快点过来管管她。“够了,你先闭嘴。” 盖聂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给他,表示不想惹忘机,万一晚上不让他进门怎么办?卫庄自己解决吧。 忘机退后一步自然而然搂住了盖聂的手臂,“我只是好奇,不想说也没什么。” 卫庄先瞪了盖聂一眼,然后无奈的说道,“你急什么。这么多问题,总得一个一个讲。”又微微叹气,语气软化,“脾气越发大了,师哥,你太宠她了。” “不说也罢,何必拿师哥做借口。”忘机偏过头,话里颇有些恃宠生娇的感觉,毕竟要问的人是她,卫庄也并非不愿解答。 盖聂依旧温和的笑着,出来给了个台阶,“好了,现在是我想知道,小庄讲给我听吧。”一边说,一边给了卫庄一个眼神,明明宠忘机卫庄半点不逊于他,竟然全推到他身上。 以卫庄与盖聂的默契,在忘机旁边眼神交流,是常有的事,卫庄自然读懂了盖聂的潜台词,微微咳嗽一下,“韩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新郑是很繁华,像一触可破的泡沫,是一个巨大的精美牢笼,让人安逸的沉溺在里面,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魏国,早年树敌太多,国力耗损极大,只剩下魏武卒苦苦支撑,也只有这个可以称道。” 忘机口头上说着不听,身体却很诚实,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就差重新凑到卫庄旁边。 “韩国的地理位置非常不妙,被魏国、齐国、楚国和秦国包围,国土也是七国之中最小的一个,若是强盛时期还好,现在如果爆发战争,必定首当其冲任人宰割。”盖聂没有顾虑卫庄出身韩国。 “如果不改变现状,很可能七国中第一个覆灭的就是它。”忘机毫无顾忌的说出了这句话,又拉下了眼皮,“哥哥说的这些谁都知道,就没有点儿内幕?” “你想听什么内幕?韩国内部王权旁落,权臣当道,外围秦国对它虎视眈眈。”卫庄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说道,“韩王胸无大志,一心只想粉饰太平,得过且过;太子平庸无能。整个韩国的大权有相当大一部分落在姬无夜手中。” “姬无夜?韩国大将军,兵家之人,横练功力深厚,掌握着整个韩国的军权。”忘机摩挲着下巴。 “据说他手下有一个名叫夜幕的组织,来帮助他掌控整个韩国。”盖聂补充了一句。 卫庄点点头,“没错,夜幕是姬无夜建立的私人组织,完全由他来掌控,并不受韩王的约束。它由四凶将和百鸟组成。” “四凶将?百鸟?”忘机念着这两个名字,有些兴致,“继续说,哥哥。” “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从军,财,政,情报四个方面控制着韩国。百鸟负责在暗处刺杀,解决姬无夜的政敌。”卫庄解释了一下。 “听起来很厉害,但是,哥哥对姬无夜的评价似乎不高。”忘机从卫庄的语气里听出了淡淡地嘲弄。 “此人野心甚大,却目光短浅,他的存在,对韩国来说只是一个阻碍。韩国想要有一线生机,必须除掉姬无夜。”卫庄冷冽地说道。 “听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他手中的军权与势力,在韩国算得上一手遮天,本人也并非愚笨之人。”盖聂替卫庄分析,稍加思考便得出结论,“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幕后,你都需要帮手一同对付他,上下同时入手,才能既不伤韩国根骨,又除掉这个人。” “不愧是师哥你,的确如此,我已经找到人选了。”卫庄勾起了嘴角,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满意。 “嗯?”这下换来的是忘机和盖聂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疑问。 “这个人,你们没必要知道。”卫庄不顾二人有些好奇的目光,结束了谈话,他并不喜欢与人分享自己的事,有机会自然能见到,见不到的话又何必介绍。 忘机不再询问,她不愿意去探究人的隐私,只是内心终究埋下了深深的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能让卫庄如此看重? 谈天说地之间,很快便走到了目的地。忘机突然停下脚步,搂住盖聂的那只手愈发紧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她来做什么? 旁边的两人只能感受到一股平和而陌生的气息,“怎么了?”盖聂带着安抚询问道,摸了摸忘机的头发。 卫庄则是甩下一句,“乖乖在这儿等着。师哥,你照顾好她。”提起鲨齿便准备去一探究竟。 “不用!我知道是谁。”忘机拉住卫庄,又补了一句,“没什么,我们一起进去吧。” 卫庄回握住忘机的手,淡淡说到,语气让人十分安心,“有我们在。”盖聂也抓住了贴在他身上的那只小手,温柔地说,“别怕。” 那熟悉的屋子里多出了一个女人,她穿着蓝色的衣裙,周身气息有些微弱,坐在鬼谷子对面,背对着叁人。 忘机眼神复杂,不知道该对着这个快七年不见的女人说些什么,她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突然回来?一切的一切,对忘机来说都是未解之谜。 鬼谷子看见叁人进屋,对着那女人说道,“他们回来了,这是我的两个弟子,忘机也在。” 忘机挣脱了两人的手,向前走了两步,女人转过头来,她苍老了好多,简直不像修炼道家功法的人,淡淡的说道,“见过夫人。”蓝衣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用悲切的眼神看着忘机。 鬼谷子眼看气氛不太对劲,连忙打岔,“聂儿,小庄,你们过来,这位是蝴蝶夫人。” 盖聂和卫庄礼貌的行礼,“见过夫人。”然后一齐担心的看向忘机,盖聂皱着眉头,这个人多半就是忘机以前的师傅了。 瑶光点点头,并未错过两人进门时握着忘机手的细节,“不错,鬼谷子,你收了两个好徒弟,不负纵横之名。”但只是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放回到少女身上。 “过来,忘机,让我看看,你长大了.......”瑶光一反常态,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再慈爱不过。 “多谢夫人关心,我过得很好,不必为我费心思。”忘机不冷不热的回答,一旁的盖聂、卫庄轻易便感觉到她不对劲。 看起来忘机与她原来的师傅关系并不好,卫庄暗自思索,而鬼谷子跟这位夫人的关系似乎又不一般,这就是鬼谷与道家的联系吗? “对不起......”瑶光艰难的开口,说的十分低声下气,“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谈谈好吗?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才把你送到鬼谷的。” “没什么好谈的,你把我送到鬼谷,甚至让人有几分高兴,我很喜欢这里。”忘机认真的说,“至于别的事,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鬼谷子有些着急,“忘机,你就听她说一说吧,她现在已经——” 瑶光打断了鬼谷子,“不......鬼谷子你别说了,我可以等,等到她愿意听。” “夫人不必用这幅姿态,走吧,我愿意跟你聊一聊。”忘机很冷静,淡淡道,她不想暴露自己内心隐藏的脆弱。 两人站在四下无人的空地,已是深秋了,四处都是枯黄的树叶,风一卷,便能扬起漫天的落叶,忘机对着瑶光,面无表情,“夫人,请说吧,您来鬼谷是为了什么。”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只是想告诉你,告诉你——”瑶光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与纠结,双手将衣服的下摆捏的皱巴巴,艰难地开口,“其实……我不是你师傅,我是,我是你的母亲……你是我唯一的女儿。”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你过去有意隐瞒,现在又说出来。我是你的女儿那又怎么样?”忘机的语气平静的惊人,她还以为瑶光要说什么,这件事对她毫无影响,丁点儿都没有。 瑶光没有想到忘机的反应如此平淡,她想过忘机会质问她,也许忘机会生气,也许会伤心,她咬破了嘴唇,“你...你是不是一早就猜到了,所以心底一直怨我……?” 忘机沉默了半晌,“……当然不是。只因为,是,或者不是,两者之间并没有区别。” “那就好,你不恨我就好。”瑶光长吁了一口气,“我快死了,这身体拖不了多久了。”她留下两行清泪,“人啊,到死的时候,才会反思自己做错的事,到头来发现,还是放不下......” “夫人,你是认真的?”忘机的惊讶脸上没表现出来,她想过二人以后陌路,不再有交集,却没想过瑶光会死的这么早,她...早已看破生死,怎么可能放不下瑶光。 “可否让我看看。”她拉过瑶光的手,真气不容分说的探向瑶光的身体……外强中干,经脉行如朽木,“谁能把你伤成这样?”她淡淡道,声线却不似往日的平静,似乎有些颤音。 瑶光摇摇头,反握住忘机的手,“那不重要,那些事都不重要了。况且,你这辈子应该都没法胜过他,不要想着为我报仇,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让你替我报仇。” “复仇?夫人高看我了,我对素不相识的人不感兴趣。”下一刻,忘机毫不留情的抽出了手,语气冷漠。 “那你多加小心……我这次来,不为别的,之是想尽我所能补偿你……”瑶光有些忐忑不安,像是怕忘机不愿意接受,“你想知道的事,都可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补偿?你不用补偿我,你满足了我的衣食住行,教了我武功,又送我来鬼谷学习剑法,你并不欠我什么,无需愧疚。”忘机摇摇头,“我还是那句话,我没什么想知道的。” “那你就当是报答我?让我与你过一段普通母女之间的生活,给我一个机会……?”瑶光小心翼翼的问道。 忘机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慢慢飘散在风里,“……随便夫人。”要给她一个机会吗? 蝴蝶谷 四 修炼 自从暗自发誓后,好像一切都不能在忘机心中留下波澜了,似乎这么说有些奇怪,但她真的是这么想的,既不爱,也不恨。 过了两天,瑶光递给忘机一叠丝帛,可以看得出它被保管的很好,但难掩泛黄的模样,想必历史久远,“这是你以后要练的武功,这本心法是昔年庄子所创,近几十年来甚至无人能入门。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们道家修炼,必须依靠自己参悟,你若参不透,我也不勉强你,可与我一同修炼《清静经》。” 终于见到了真容,忘机打从出生后没多久便听闻了这部心法。“好,让我独自看看。” 带着些许不明的心思,她打开叠好的丝帛,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太上忘情心经,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小字,略读两句,便给人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庄周将这份心经分为三个境界,第一重无情,第二重入情,第三重是忘情也是极情。怪不得如此难以修炼,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每重境界下又有不同的篇章,入静篇,周天法,锻骨篇,胎息法等等,类目繁复,内容深厚。 开始修炼的第一个月,忘机毫无收获,连第一句话都无法读懂,身体里的内力也毫无反应。甚至,这玄妙的心经还比不上一卷普通的道家典籍带给她的体悟多。 不得已,忘机整日埋首于藏书室中,藏书室,是忘机两岁时,在小屋旁加盖的一座房子,存放了道家历代典籍,她反复研究前人心得,想要有所突破。 瑶光就如她所说的,对此不闻不问,忘机突然发现,她第一次出现了急躁这种情绪,她自前世至今,向来情绪波动不大,这不是她。 忘机觉得自己应该换一种思路,她突然想起曾经听到的一段对话:和风曾惊诧,“师尊,忘机似乎少有情绪,莫说大哭大笑,就是连偶尔微笑和哭泣,也难得一见。对一个一岁不到的孩子,这未免...”未免太过可怕了。瑶光的回答则是,“这难道不好吗?如果她能保持着种心态,以后修炼必定事半功倍。” 思及此处,忘机迈着小短腿,朝蝴蝶谷深处走去,她选了一块地方坐下,安静地打坐,每一天都在重复,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 闻人籁而不闻地籁,闻地籁而不闻天籁乎?她与万事万物有差别吗?她与其他人有差别吗?其他人与其他人之间有差别吗?其他的万事万物之间有差别吗?忘却物我之别,人与动物与自然是无差别的,世间万物都是平等的。 《太上忘情心经》第一重,无情,并非是真的无情,而是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对万物和自己的感情都是一致的,融情于天地之间。刹那间,似乎天地万物都在流转,风起水流,一花一叶,在忘机的感官下都无比清晰。 之前,她所看到的流动气息,便是万物的生命力,是生机,生机消散而又凝聚,万物生而死,原来...她的心境早就达到太上忘情第一重了。 默念心经上的口诀,无形的气体涌入她的身体里,与内力融为一体,以一个奇异的路线在身体内运行,七七四十九个小周天化为一个大周天,成就了这心经的第一重。忘机终于真正可以控制些许流动的气息,将生机转化为死气,从死又向生转化,生生不息。 忘机葱白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身旁的一片绿叶,内力灌注的一瞬间,茎干迅速长大,嫩芽萌发,舒展出无数叶片,片刻,整株植物便同她一样高。她抽取其中的气息,那植物瞬间变得枯黄,化为腐朽的灰烬。 这样奇异的力量,似乎心经中并没有记载......忘机看着葱绿的地上刺目的灰烬,决定保留这个秘密,不告诉瑶光,毕竟,任何时候都需要留有余地。 忘机回到小屋,扣了扣瑶光的房门,“夫人,我学会了第一重。” 即使心里有所准备,瑶光还是忍不住再一次惊讶,她自诩为天才,还是参悟不透《太上忘情心经》,只能退而求其次学《清静经》,而天宗的功法对资质的要求极高,《清静经》有的人用了数十年才能入门,所以天宗的年龄与辈分相差极大,她的师弟赤松子已经年过半百了。 仅仅用两个月,忘机便进入了太上忘情的第一重境界,简直是匪夷所思。可惜,瑶光不知道的是忘机并非普通的三岁孩子,两世为人已有十来年了。 瑶光稳了稳心神,也罢,若不是这样,怎么有机会杀了姬珩,对忘机说道,“如今你心法已入了门,对应的招式、术法自然也必须勤加修炼,从今天起,你正式随我修炼,从辰时到申时,其余时间自行修炼心经。” 瑶光站在溪水旁,内力外放,溪水翻涌而出,汇聚成了一朵透明的莲花,慢慢讲解到,“我们道家向来以内力修为见长,多修行练气之术,气有五行之分,水,火,木,金,土,五行之间相生而又相克,每个人都有自己更擅长的气,或多或少。” “这一招名为——万川秋水,乃是道家天宗绝技,能在三尺之内控制气流便算高手。”瑶光抬了抬手,莲花便从水中慢慢腾空,然后分散成几道水流拂过忘记身边,“这一招是——心若止水,这两招虽然都是关于控制的绝技,但一个放,一个收,内功心法截然相反,同时掌控的内力越多,能控制的水流便越多。” 忘机看着女人在数丈开外随心所欲地调动至柔水流,看来瑶光的实力比普通的高手更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忘机放出自己的内力,尝试着将内力包裹在涓涓的溪水上,很快,一朵小了许多的水莲花出现,她试着抬手,想让莲花离开水面,那花朵颤颤巍巍的腾空了一点,再慢慢的分成两股,便倏地破碎了,她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瑶光眼神复杂,看一遍就能成功模仿,“这些招数对内力修为的要求都极高,看一遍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厉害了。” 忘机脸上丝毫没有因夸奖出现任何的情绪波动,“是吗,谢谢夫人。” 瑶光收回了内力,“啪”的一声,水溅到草地上,“这两月你就专心练万川秋水和心若止水,什么时候能控制莲花两炷香不散,并把水流分为十股,便算完成。” 一个月后,瑶光看着自己眼前完美的二十股水流,她已经不会惊讶了,“好,接下来我教你银海生花,可以催动植物生长并小范围的控制它。” 忘机突然插嘴,“可以让它消失吗?催生之后的植物。”瑶光有些奇怪忘机的问题,“自然不能,已经成熟后,你要如何剥夺植物的生命?” 忘机回复沉默,看来,那种奇异的能力果然只有自己才有,“没什么,继续吧。” 一年多以后,忘机已经学会了瑶光所有的五行之术,“我本想借教你控制五行之气的机会,判断一下你最适合的属性。”瑶光轻笑一声,“没想到相生相克的五行,在你身上竟然能达到完美的平衡,无论哪个属性的气都能为你所用。” 她该高兴才是,瑶光想着,忘机日日勤学不辍,她逼得极紧,从未给忘机放松的机会,进度一日千里,她应该高兴才对啊...... “接下来,我会教你更高级的天宗绝技,不可有片刻放松。”瑶光冷漠的叮嘱着,除了探讨修炼,她们之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但二人都不觉得这种相处模式有问题。 物我两忘,可以封住对手的内力;无为,用内力隔断对方的经脉;与光同尘,能够达到移形换位的效果;天地失色,释放出至纯内力覆盖四周,可使中招之人慢慢死亡,忘机学的很快,不断掌握着道家从初级到高级的术式,海纳百川一般,无论多么晦涩,精妙的绝学都能容得下。 但冥冥中忘机总觉得她该学另一个东西,瑶光有一把通体青绿的剑,寒气逼人,很少用,她却总是不自觉的盯着那么剑,内心有着说不出的渴望。 就这样,稚龄的忘机,已经能算的上是江湖上三流高手,只可惜即使有药浴的调养和道家的至高心法弥补,年龄还是限制了她,内力修为不足,除非有百年难遇的先天至宝或是有高人愿意传功给她。 鬼谷 三十二 帮忙 “师妹,你没事吧?”盖聂脸上满满都是担忧,语气略带小心,忘机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但盖聂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女周身的阴翳。 “那位夫人说什么了?你若不想见她,日后避着便是。”卫庄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忘机,平淡的语气里藏着浓浓的关心。 定了定心神,忘机心中嗤笑,摇了摇头,她在想什么?就因为瑶光的几句话,就因为她要死了,她就动摇了,未免也太不像话。 “我没事。她没说什么,我也没放在心里,你们别担心了。”忘机浅浅笑了笑,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盖聂与卫庄交换了一个眼神,闪过一阵怀疑与担忧,忘机的情绪非常不对劲,她的话也许能搪塞过别人,但永远瞒不过盖聂和卫庄,他们两人对她的了解是超乎想象的。 二人默契的想道,一定要想办法知道那位蝴蝶夫人与忘机之间发生过什么,消除一切有可能伤害她的不稳定因素。 “师傅,不知这位夫人与师妹有什么关系?这次来所为何事?”二人决定让一向沉稳的盖聂去鬼谷子处询问。 “忘机她不曾与你提起过?”鬼谷子有些惊讶,却又觉得合理,“这件事的确有隐情,既然忘机不曾跟你提起......那你们就不要插手了,这是她们之间的事。” 鬼谷子微微叹气,“你没见过她刚刚进鬼谷的样子,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我又怕她郁结于心,你和小庄有空多陪陪忘机吧。” 盖聂将鬼谷子的话转述给卫庄,看来从鬼谷子那里知道真相是不可能了,二人决定从忘机那里找出些蛛丝马迹。 忘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每天打坐、练剑,生活如旧,任凭盖聂、卫庄如何旁敲侧击,她都只是回复,他们想多了。 卫庄跪坐着擦拭鲨齿,手上的动作极稳,一双剑眉却紧皱,“根本就查不到所谓的蝴蝶夫人过去的事,道家也从未有过这个名号的人。”鬼谷情报网尽出,他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势力。 盖聂站在一旁来回踱步,握了握拳头,满脸忧心,“我很担心师妹,她这几天除了修炼,几乎都是闭门不出,连我们也不见,真不知道这位夫人那天对她说了什么。” 瑶光来到鬼谷的这几天,总是默默追随着忘机的足迹,丝毫没有道家之人深居简出的样子,却也不打扰忘机,忘机从不主动跟她说话,但不会躲着她,只是无视瑶光。 师徒之间,这种相处模式,既非有仇有怨,也非感激尊重,实在是让两人不解。 卫庄思虑一番,淡淡道,“也许,小丫头并不希望我们介入,我相信她能处理好。”盖聂摇摇头,并不赞同,“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而且...我总觉得师妹最近修炼好像有些问题。”希望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那么,依师哥之见......”卫庄还是默认了插手此事。“也许...我们可以直接去问那位夫人。”盖聂想了想,“那位夫人好像对师妹颇为重视。”有可能透露一些隐情。 不想,还未等到盖聂和卫庄找到机会接近瑶光,她已经自己找上门来了。 “聂儿,小庄,抱歉,冒昧打扰你们……我与你们师尊是平辈,这样称呼你们可好?”眼前的女人周身气度宁静,令人十分放松,她脸色平和,话语之间十分尊重二人。 盖聂和卫庄对视一眼,盖聂冷静地说,“当然可以,不知前辈找我们二人何事?” 瑶光突然深深埋下头,鞠了一躬,卫庄眉头微皱,以剑柄托起瑶光的手肘,“夫人这是何意?”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拜托你们。”瑶光诚恳地看着两人,神色有些犹豫,眼神定了定,“抱歉,是我有些唐突了,但是这件事只有你们能帮我。” “夫人说笑了,您是前辈高人,我们两个晚辈应该帮不上您。”盖聂假意没听懂她的潜台词,语带回绝。 瑶光没有生气,继续说道,“把她送到鬼谷来是我最不后悔的一件事,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能有你们两个师兄照顾,是她的幸运,想必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盖聂忍不住反驳,沉声道,“夫人说错了,是师妹值得。”卫庄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瑶光笑了笑,“在忘机眼里,你们两个应该比我这个前辈高人更重要,即使,我是她的母亲。” 这句话无异于平地惊雷,让盖聂、卫庄愕然,二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失态,忘机的师傅竟然是 ......! 盖聂有些急迫,“师妹她才知道的吗?”他恍然大悟,怪不得忘机近日行为十分反常...... “夫人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们?”直觉告诉卫庄,这个女人或许有特别的目的。 “不久前,我把全部告诉她了。当然,她的反应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幸好,还有你们在。”瑶光缓缓说道,“就让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们吧,如此才算有诚意寻求你们的帮助。” “她的父亲并非江湖中人,与我在一起后反倒受我牵连,被人杀死。我伤心欲绝,为了保护她,隐瞒了她的身份,并对她在武学方面要求严酷无比。我的仇人紧追不舍,我怕她暴露,便送到鬼谷子这里来。”瑶光语气哀戚,“我一心复仇,忽略了忘机,到了将死的时候才后悔,我想弥补她,可她已经不愿接受我这个母亲了。你们若是不信,大可替我把脉。”说着伸出了手腕。 女人说得情真意切,卫庄心中冷笑,他淡淡道,“夫人找错人了,无论您有什么理由,我们都帮不了你,一切都应该由她自己决定。”他相信盖聂跟他一样,都不会去做说客,一切都应该由小丫头自己去选,她的意愿才是最优先的。 “恕我们无能为力,其实师妹,不一定需要夫人去弥补她。”盖聂温和安慰瑶光。 “二位,你们想错了,我并不是想让你们帮我说服她,我自然明白你们的意思,也能看出来你们是真心为她着想的。”瑶光温柔的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告诉我,她有什么爱好,可有特别喜欢的?能不能让她接受我,是我的事。” 瑶光说的非常清楚,后悔之意,拳拳母爱之心,又是将死之人,让二人有所触动,卫庄瞥了一眼盖聂,盖聂冲卫庄点了点头,侧过脸对着瑶光,“夫人,晚辈只能尽力而为。”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瑶光满脸激动,深深作了个揖,“那么,我会在会客室里备好纸笔,你们空闲时,请尽快来找我。作为回报,你们可以任意询问你们想知道的情报,我一定知无不言。”鬼谷子将自己的屋子分了一间瑶光,她住那里可以借用会客室。 “打扰你们训练了,再见。”瑶光说完便离开了。 “师哥,我们帮这个女人,小丫头或许会不高兴。”卫庄看着一旁被风吹动的树叶,淡淡道,“我第一次发现,她也会有讨厌的人。” “小庄,你总是喜欢先判断利弊,再做出决定。”盖聂拍了拍卫庄的肩膀,“我无法预测这件事的结果,所以我愿意先选择。我总觉得,如果这次我们不推师妹一把,等前辈逝去,忘机会后悔的。” 为什么?忘机盘腿坐在房间里,她的嘴角流下一丝血迹,为什么心经会突然出问题,她已经练了十年,经脉中的内力不知道已经运行了多少个大小周天,从来没有出过半分差错,可是她近来运功之时,总会有经脉堵塞,力不从心之感。 鬼谷子早年曾替她看过太上忘情心经,以他的武学修为,评价这部心法乃不世绝学,就算只练成第一重,专心练下去在江湖上也是罕逢敌手,丝毫不逊于鬼谷心法。忘机心中实在不解,自己吐纳时,气息怎么会倒行逆施,反而伤到自己。 也不知瑶光是否能为她解惑,可忘机并不想去问那个女人,她决定先暂停几天的修炼。 鬼谷子屋内的正厅里,坐着一个女人,她似乎在看什么,察觉到有人来以后,瞬间将手中的纸捏作一团,细碎的灰粒从指间滑落。 瑶光笑眯眯地站起身,“聂儿,请坐。”桌子上摆好了丝帛和笔。 “不敢,夫人请坐,我等会儿还要练剑,就不多耽误了。”盖聂摆了摆手,示意瑶光节约时间。 瑶光拿起雪白的狼毫,笔尖蘸了蘸墨汁,“那我就不多耽误你了。” “师妹不注意生活琐事,一心修炼,平日里作息简单。她不会梳头,也不会做菜,对生活要求并不高,似乎爱吃味道重的食物......”说起忘机,盖聂神色便放松了起来,颇有些滔滔不绝的意味。 瑶光记的很仔细,盖聂也时不时停下等她,最后写完,字数却也不多。山谷里的生活本就枯燥乏味,忘机又是那样的性子,能记下这么多,已经是盖聂观察细致了。 看着手上的笔迹,瑶光叹气,“聂儿,你是否对忘机有意?这一点一滴,若说你对她没有情意,我一点儿也不信。” 盖聂沉默,他没有刻意隐瞒,却也没想到瑶光如此敏锐,最终还是承认,“鬼谷考验当前,我并不强求。” 瑶光放下那张丝帛,随口便说道,“鬼谷的三年之约,其实并不是让你们两人死斗,你师傅还是那么爱捉弄人,没有告诉你们实话。” 面对盖聂震惊的眼神,瑶光继续解释道,“就拿苏秦和张仪为例,他们两个斗了那么多年,才分出胜负,鬼谷弟子又是何其骄傲,输的人自然只有一个下场。三年之约其实并不只有三年,只是你们在鬼谷里学艺只能学三年。七国才是你们真正的战场,这场战斗会一直持续到你们决出胜负,赢的人才能继承鬼谷子之名。” “原来是这样......”盖聂的内心有些混乱,思绪纠结,那师妹日后......小庄...... 瑶光笑着说,“这个情报还不错吧?我会继续在这儿等着,麻烦你告诉小庄一声。”盖聂答应后便离开了。 鬼谷 三十三 分享一(H) “师妹!”一只手抓住了忘机,盖聂的身影从树林的拐角处显出,他握住少女的手腕,将她拦了下来。 忘机的手诀都已经掐了出来,才发现是盖聂,周身环绕的锋利树叶失去控制,随风缓缓地飘落,“师哥,是你。”太过熟悉的气息,让她竟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若是平时,我近不了你身的。”盖聂担忧的看着忘机,手自然地往下牵住她,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没想到忘机居然挣脱了他的手,似乎力气有些大,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将手背到身后,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一点,“师哥找我有事吗?” 盖聂的手悬在半空中,神情有些受伤和不解,他没想到忘机居然会抗拒他的亲近,退后一步的动作更是重重砸在他胸口,调整好情绪,他温言道,“这些天都没跟你见上一面,想你了。” 就是担心她罢了,瑶光几乎无时不刻都跟忘机待在一起,他们甚至没办法跟她说上话,瑶光说了什么?为什么忘机会是这个反应? “我能有什么事。”忘机安慰盖聂,刚想继续说什么,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了,卫庄站在她背后,灼灼的目光和温热的气息,让忘机微微偏头,男人声音低沉,“小骗子,骗我不够,又学会骗师哥了?脸色那么苍白,身上还残留着丝丝血腥味,你受伤了?” 忘机顿时变了变脸色,那抹浅红在苍白的脸色下尤为明显,一旁的盖聂显然有些紧张,少女闷闷道,“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我只是前几天那个来了。” 卫庄轻哼一声,把剑从右手换到左手,搂住了忘机的纤腰,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岔开话题,“这不是你刻意躲我们的理由。”他跟盖聂一人一条路堵了忘机几天,终于把这丫头找到了。 “我——”忘机编不下去了,她不想骗他们,也知道骗不了他们,她咬了咬嘴唇,“我在思考这一切的正确性,她说我不应该同时离你们太近,因为,你们是不可能愿意分享的。不管怎么样,到最后都只能选一个。”忘记有些迷茫,湛蓝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师傅问我抉与择的时候,我脱口而出便是答案。但是,但是——” 少女埋下了头,黑色的发丝掩盖了她的神情,似乎是她缺少常识,“我以为像过去那样是可以的。”按照瑶光的意思,原来不可以吗?“我真的,真的很在意你们。所以,同时远离你们一点——” “这样的话,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你就是这样想的吗?”卫庄替忘机说完了剩下的话,既生气又心疼,“那个女人凭什么妄加定论,她了解我们吗?”又怎么知道他跟师哥不愿分享,卫庄冷笑,蠢丫头怎么什么话都信! 盖聂猛地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将忘机揽到怀里,紧紧抱住她,“我很伤心,因为一个这么简单的理由,你就想疏远我们。但是,我又很高兴,因为你比我们想象的更在乎我们。” 卫庄的左手往上,扣住少女的后脑勺,微微用力,让她的头偏向自己仰起,银色的发丝扫过她的耳朵,低头,温热的嘴唇印在她的右眼睫上。盖聂则是顺势将头靠在忘机肩上,向左一转,嘴唇擦过她的左脸颊,三个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时间似乎在那一瞬间静止。 盖聂将自己在瑶光处得到的情报告诉卫庄,反正三年之约到了的时候,卫庄也会知道真相,所以这些情报并不值钱。他们两个本来以为,这段三个人并肩前行的简短旅途,会以一个人的死去而告终,所以三个人都无须选择,可事实并非如此。那么,忘机的未来就必须重新考虑 卫庄盖聂一人一只手擦掉少女的眼泪,他们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开口,“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愿意?”其实,一开始并不想分享,只是打算把选择权交给她,可结局他们已经看到了,她谁也不要,她选择离他们远远的。 那不如他们替她决定,如果不分享的代价是失去她,那么两人都愿意放下自己的骄傲,一起把她绑在身边,至于独占,那就等到两人中的一个被对方杀死吧 “爱是可以分享的,可以被分成同等的分量,别听那位夫人的话,你不要觉得奇怪,我们相信你,在你心里小庄和我是一样的。”盖聂放开忘机,再次握住了她的手,给她灌输,“所以,不要想着离开我们,好吗?” 卫庄握住了忘机的另一只手,慢慢笑了,神色愉悦,“相信我们,那个女人说得都是多余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就向你证明” 忘机原本还沉浸在刚才的感动中,闻言愣了愣,证明?她看看卫庄,又看看盖聂,发出疑问“嗯?” “小丫头晚上一个人等着。”盖聂看了一眼卫庄的坏笑,饶是沉稳如他,也不禁耳朵微红,“师妹,我们先送你回去。”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卫庄,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卫庄略微点头,挑了挑眉。 送走了忘机,盖聂轻咳一声,“小庄,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是不是有点”卫庄有些不满意,邪气一笑,“师哥,没有点实际行动怎么能证明你我说的话,况且你没听小丫头刚刚说她月事来了?”说着说着瞥了一眼盖聂,“还是师哥那儿不太行,怕输给我?” 潜台词盖聂自然是懂得,其实只要他俩不打架,也算是做到了说出的话,但是卫庄后面那句话是个人都不能忍,“我无所谓,是怕师妹她介意” 卫庄双手交叠于胸口,后背整个靠在树上,“你未免也太小看小丫头的承受能力了,前面让给你,这个诚意够了吗?”他半眯起眼睛,话语露骨,“我就说到这里了,师哥你若不来,那前后的第一次都是我的了。”说完,不等盖聂回复,转身就走了。 夜晚,卫庄站在忘机房间门前,好笑的看着盖聂有些不自然的神情,推开门,“进去吧,师哥。”他可不想等了,起码有快一个月没碰过她了。 忘机跪坐在书桌前,手托在下巴上,半透明的纱衣裹得严严整整,乌黑的秀发还有些湿润,散落在桌上,瑶光跟盖聂他们的说辞截然不同,不过如果要信一个,那一定是师哥和哥哥他们爱是可以分享的,虽然她还是不太能理解这个字,却无碍于对这句话的认识,他们在她心里可以拥有相同的位置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忘机知道是他们来了,困扰她许久的心结解开,不由得对着二人展露出了舒心的笑,比云霞还要惊魂动魄的一张脸,即使是看惯了的人,也会沉醉在那笑颜里。 他们走过来,一人一边坐在她身旁,盖聂坐姿端正,背挺得略直,时不时侧目,卫庄则是肆意许多,干脆对着忘机,她一只腿盘起,另一只腿弯曲,左手顺势搭在膝盖上托着脸颊,两个人都没说话。 气氛却不知不觉暧昧起来,“哥哥,师哥,你们?”这两个人跑过来却就这么干坐着,让忘机摸不着头脑。 其实两人都在欣赏风景,少女胸前丰满的曲线形成一个优美的山峰,丝质的胸衣即使罩着紧实的白纱衣,还是难掩中间那迷人的沟壑,以及微微凸起的两点,随着少女平稳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突然,忘机感觉到一只大手摸上了她的左腿,轻轻抚过大腿内侧,带起一阵痒意,激的她想起身离开,想不到此时右边也伸过来一只手,以不容反抗地力道搂住她的腰,指尖在腰窝处画着圈,她最是敏感怕痒的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了,顺着身后的手倒在盖聂怀里,面对着卫庄。 银发男人低低一笑,两只手稍微用力,就掰开了忘机雪白的双腿,拨开纱衣的动作让腰带变的松松垮垮,再褪下亵裤,手顺势在她大腿内侧流连,抚摸着嫩肉,卫庄俯下身子在右腿根部印下一个深深的吻痕,对着粉嫩的蜜穴吹了一口热气,少女顿时抖了抖,流出了一丝透明的蜜液。 忘机伸出一只手,颤巍巍地想要遮住自己的私处,却被卫庄轻松钳制住,他抬头一看,少女面色潮红,双眼迷离,另一只手腕赫然被盖聂捏住。 少女身后的男人正在揉捏她的椒乳,或是搁着松松垮垮的纱衣,或是将手探进衣服里,毫无阻隔的玩弄她的乳尖,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的拉扯,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粉嫩的小豆被玩的又硬又挺。 卫庄一把扯下忘机的腰带,纱衣顿时自己滑落到少女的手臂上,徒留一件胸衣,盖聂用牙齿轻轻咬开玉颈上的丝绳,忘机高耸的椒乳得以展露,左边还在被玩弄着,卫庄欺身含住了她右边的乳尖,用力吸吮着,快速用舌尖上下舔弄,一股股强大的快感从双乳袭来,让忘机忍不住呻吟出来。 “舒服吗?师妹。”身后的盖聂对着忘机的耳朵说道,呼出的热气全数打在上面,顺势含住了她敏感的耳垂。“啊”忘机一时没有忍住,发出一丝呻吟,满脸通红,男人闷闷的笑道,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卫庄放开忘机的乳尖,欣赏自己的杰作,白嫩的乳肉上全是深红的吻痕,充血红艳的果实周围是一圈一圈的牙印,“左边也要”微不可闻的声音被他们听进耳里,盖聂放开忘机的手腕,与卫庄交换,让他从右乳换到了左边,她早已失去抗拒之心,微微挺起胸膛,手也搭在卫庄肩上,渴望被更加情色的对待自己的椒乳。 卫庄手里拿着鲨齿,走进正厅,他面无表情的将一卷竹简轻轻放在桌上,便转身准备离开,并不打算与瑶光交流。 女人还未来得及招呼他,匆忙起身,“多谢小庄,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 卫庄侧目,银色的碎发在他脸上留下一片阴影,“如此说来,我倒的确有一件事想请教夫人。你的仇人是谁?” 瑶光愣了愣,脸色有些勉强,“我知道你关心忘机,你放心,我来见她绝不是为了让她去复仇。更何况,连我都打不过那个人,我不想她涉险。” “这是一个威胁,一个隐患。”卫庄并不满意,语气冷冽,“夫人确定你的仇人不会找上她?” “你大可放心,知道我和她关系的人,都在这个鬼谷里了。”瑶光承诺道,“而且,有你们在,即便我死了,也很放心她的安全。你会站在她身边,对吗?”她似乎胸有成竹。 卫庄没有说话,女人明晃晃的算计让他有些不虞,可惜,谁让他被那丫头套牢了,不得不应下瑶光的套路。 “那么,到底是谁?我需要足够的准备。”卫庄甩下这句话。 女人似乎有些歉意,“你误会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她摇了摇头,“如果那个人没找到忘机,就当无事发生。若是他找到了,你也不必考虑她,自己的性命优先。” 卫庄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的火,大步向外走去,话语在风中飘散,“夫人这话说得,呵,她的事我自会去查。”他怎么可能放着忘机不管? 通知了鬼谷子、盖聂和卫庄他们,自己这几天要暂停修炼后,忘机难得的拥有了一个独处的上午,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一张一合,修炼骤然出现问题,让她内心出现了一丝丝迷茫。 传来“扣扣”的敲门声,很轻很规律,没有人说话,忘机能猜到是谁,她的心情有些复杂,“请进。” 瑶光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全是她亲手做的小食,她看着床上躺着的少女,打趣着说,“我猜,这是你第一次赖床,是不是?” 忘机翻过身,盯着衣着素白的女人,上面似乎还有些星星点点度污渍,“猜对了,但没有奖励。” “你也会说笑了啊”瑶光微笑着打开了食盒的盖子,拿出了四五个木碟子,“那我奖励你,快来看看合不合你胃口,你没去吃早膳,我就给你拿过来了。” 那笑容有些扎眼,这几天她笑的次数,怕是比忘机在蝴蝶谷那几年里加起来都多,似乎她真的变了许多。 忘机没有说话,还是懒洋洋的侧躺着,手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美食,心里一惊,坐起身来。 瑶光一边给她布好碗筷,一边说,“取笋、菇、鸡肉一起文火煮的米粥,用的是稻米;用盐水研制的菲和姜芽;还有鱼肉泥做的丸子,里面加了韭菜;还有一碟新鲜的桃子。都是你爱吃的。” 不顾少女的惊讶,瑶光继续说道,“你呀,从小就天资聪颖。你师哥们告诉我这些菜都是你自己发明的,明明不会做菜,指挥起他们来却头头是道。我同他们一起尝过了,味道确实不错。” 忘机觉得眼前的人更加陌生了,她慢慢伸出手,端起了那碗温热的米粥,咬了咬嘴唇,她好想问自己:这是真实吗?还是一个梦? “夫人,你的内力,没必要浪费在这种地方。”忘机淡淡的说,瑶光必定是一路用内力让食盒保持温暖,“你的时间,更没必要浪费在这种事上。” 瑶光一手拿起一个碟子,放到忘机跟前,“那你就快点吃嘛,不然一会儿就冷了。”她好言好语道,“我只想用最后的时间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她温柔的看着忘机,扫视了一下女儿的房间,简简单单的,什么装饰都没有,有些心疼,“我慢慢跟你说,你听着,好不好?” 忘机拿起汤匙,一点一点,她安静的吃着,没有拒绝的意思。 “我做了错事,害了师门,还连累了你父亲,他并非江湖中人,却因我而死。为了保护你,我才隐瞒身份,才狠心对你的武功严加要求。我怕仇人找上门来,我也想替你父亲报仇,所以将你送走。”瑶光说着说着,一行清泪流下,“可惜,我打不过那个人,侥幸逃脱,难逃一死。” “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没有让你感受到半点母亲的慈爱。”瑶光伸手抹了抹脸颊,收拾好情绪,“幸好,我把你送到鬼谷来了。这些天我都看到了,你的两位师哥对你都是真心实意,无论把你交给谁,我都放心。” 忘机一直把汤匙往嘴里送,看似状若无事,却没发现,碗里的米粥早已见底,瑶光轻轻拿走她手里的碗,打破了少女的无措,“他们很关心你,特地告诉了我许多关于你的事,比如,教会我如何做这些吃食。” “夫人说的没错,师傅,还有师哥他们,对我都极好”提起熟悉的人,忘机自然许多,明明与瑶光一起的时间远胜他们,但她脑海里浮现的只有盖聂和卫庄,陪伴在她身边的,是他们 瑶光从衣袖里摸出一把木梳,那梳子虽然精致,却难掩陈旧,她慢慢帮忘机打理起头发,“这是我第一次给你梳头。”见忘机没有排斥,瑶光喜不自胜,她的手捏着一股股发束,灵巧地挽起了一个精致的发髻,又从荷包里掏出花钿,步摇和玉笄。 “离你及笄还有差不多两年,我是活不到了,就想着把东西给你备好,提前看一眼。”她给忘机梳的头发赫然是及笄后女子常梳的,“我还给你准备了及笄时穿的衣服,你愿意穿给我看看吗?”她小心翼翼问道。 铜镜前坐着的少女,身着绛红色的衣裙,上面缀满了细密的金色绣纹,一串串明珠在层迭散开的裙摆上交织,光彩夺目,艳若桃李。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发丝都那么完美,冰冷的神情难掩绝色,胭脂点过的唇色嫣红,整个人好似一团冰中的火焰。 “我虽说从小拜入天宗,可出身魏国宗室,自然你也是,咱们魏国承袭晋国,崇尚五行之中的火德,服饰以红为尊。”瑶光整理好发饰,停下手仔细打量忘机,呼吸一滞,神色略带着震撼,又有着满眼的惊艳与复杂,“若不是亲眼见到,恐怕很难相信世间竟然真的有这样的绝色。” “道家的人,还会看不透一副皮囊?容貌美丑如何,皮下白骨而已。”忘机看着镜子里的人,淡淡的对瑶光说道,竟没有反驳瑶光的称谓,让她眼圈一热。 瑶光将手放在少女肩上,叹气道,“你啊,是真对自己的容貌没有自觉?莫说我,怕是圣人见了你,也免不了动心。你这么想,别人可不会这么想,我担心你的安全”又摇摇头,“也罢,若是你有自觉,这天下哪里还有能制住你的人?以你的武学天资,再过十年,纵横江湖也必定有自保之力,再不济还有你两位师哥。” 瑶光围着忘机转了半圈,又细细地瞧着她,真是无一处不美,突然说道,“不知道,待你及笄之后,又会落到谁家去,我想舍不得,却也没资格留你了。”那时她早已是一抔黄土。 突然,兴味上头,瑶光有些好奇,“如果,我是说如果,忘机你不要生气若让你在聂儿,小庄里选一个,你会选谁?” 忘机似乎不理解这个问题,“选?为什么要选?”她困惑道。瑶光见状笑了笑,“没什么,是我想岔了,我的忘机还多小啊,以后遇见的人还多着,嫁给谁不行?” 少女皱了皱眉,语气难得有些烦闷,“我还有事要做,没工夫想有的没的,尤其是你说的那事,不重要。” 瑶光的眼神闪了闪,“难得,从来都是我强迫你去做,这还是第一次你自己表态有事想做,能告诉我吗?” 忘机瞥了女人一眼,不为所动,“跟你没关系,没必要知道。”反正,瑶光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她自己还没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去做。 瑶光的表情似乎有些受伤,不自然地侧过脸,“啊,没关系,不说也没事。”她扯了扯嘴角,正色道,“也是,你若是以道家之人自居,情爱确实不重要。但是,有一点,你必须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女孩子的身子绝对,绝对不能随意交给别人。”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忘机淡淡道,“你不是一向讨厌儒家的条条框框吗?怎么突然说这些。”瑶光连忙说道,“那不一样你现在长大了,有些事我必须教你——” “多谢关心,我知道了。”忘机打断了女人,之前二人尚有些温馨的氛围,顷刻间荡然无存,她站起身来,准备换掉身上的衣服,却觉得小腹一寒,一股热流涌出,却与那种感觉不同。 “血的味道”忘机与瑶光的声音重迭,前者有些无措惊慌,后者则是了然沉稳。瑶光看了一眼坐榻,语带安慰,“没事,是你的月事来了,代表你长大了。”她有些可惜华贵的衣服,“这身衣服得拿去好好打理了,快换下来吧。我去给你拿月事带,幸好我回来了,这鬼谷里连个侍女都没有” 忘机又躺回了床上,瑶光手里端着一碗红糖姜汤,递给少女,“这几天正好你说不修炼,好好休息,以前啊,自从我有了月事,每个月偷懒就更有借口了。不像你,从来都不知道休息。”语带心疼。 “想吃什么就跟我说,你每天在这里陪我聊聊天,好不好?我可以给你讲我以前的事”瑶光抿了抿嘴唇,等着忘机答复。 忘机小口小口的喝着汤,别过头,不与女人对视,“我不想一天到晚待在房间,我带你去鬼谷转转吧,一边走一边说。” 瑶光喜难自抑,用手捂着嘴,闷闷的声音传出,“好,我还没在鬼谷待过,你给我说说。” 鬼谷 三十四 分享二(H) 少女的媚态,以及沉醉的神情,让二人十分满意。卫庄顺着她的乳肉一路向下啃噬着,落梅一般的红痕在平坦的小腹上绽放,男人重新埋进她腿间,那花穴早已潺潺流水,蜜液沾湿了身下的纱衣,舌尖轻轻扫过粉嫩的唇肉,一股淡淡的幽香窜入他心脾。 忘机娇美的身躯被卫庄一激,忍不住微微弓起,随后纤腰开始小幅度的缓缓扭动着,脚尖绷起,几乎承受不了这股快感,“不...不要...不要。”忘机小声求饶,她整个人被困在盖聂怀里,无处逃脱。 “还没开始就说不要,一如既往地口是心非,一会儿有你求的。”卫庄惩罚性的轻咬了一口阴蒂,然后舔弄着两边的贝肉,一会儿上下吮吸,一会儿滑过细缝,忽轻忽重,就是不进去,把忘机搞得瘙痒难耐,只能不住的哀求,“哥...哥哥~” 听到满意的呼喊,卫庄猛地将濡湿的舌头送进她的蜜穴之中,红色的媚肉随着花穴微微的张合,被挤压着,舌尖灵活地追逐着媚肉,呼吸打在腿根,舌尖弯起来,又巧妙勾住一块媚肉向外拉扯,用牙齿啃噬一下再放开,拇指同时按揉阴蒂,强烈的刺激让忘机骨头酥软,只能不断呜咽,“啊...啊哈......” 盖聂用嘴堵住了少女的呻吟,伸出舌头和忘机纠缠,扫过牙根,和她的丁香小舌舞动着,吸取着她口中的津液,让她喘不过气来,“唔...唔....” 雪白的乳肉被玩弄的粉红,朱果高高的挺立,蜜液越流越多,阴蒂被不停的刺激,花穴被猛烈地吮吸着,上下分别被两人玩弄着,欲望的火焰燃遍了全身,细碎的呻吟从唇齿间漏了出来,“啊~啊~”腰部猛地一弹,花穴收缩,卫庄的舌头被层层媚肉夹住向外挤,一股半透明的蜜液冲出,卫庄用指尖卷了卷,抬起头给瘫软的忘机展示,“还是这么甜。” 卫庄看了一眼盖聂,伸手将忘机拉倒自己怀里,顺手脱下了她挂在肩膀上的纱衣,让少女真正一丝不挂的躺在衣衫整齐的二人中间,“师哥,换一下。”忘机还没来得及喘气捏着忘机的下巴便吻了上去,他嘴里还残留着少女自己的蜜液,借着机会让她自己品了下去,“妹妹,尝尝自己的味道,嗯?” 盖聂抬起忘机的右腿,温柔地低头吻了吻少女粉雕玉琢的脚背,小脚放在掌心正好,几只脚趾珠圆玉润,秀气异常,又将两只玉腿放在自己腰间,对着忘机微笑,“师妹,自己夹紧了,掉下来是有惩罚的......”说着两只手指便探入了忘机被舔弄的红肿湿软的蜜穴中。 即便已经高潮过一次,她的蜜穴还是那么紧致,堪堪只能容纳两根手指,如果想要她不受伤,还得多做些前戏。 忘机早已被两人玩的情动,现在只是稍微被盖聂的手指挑动一下,全身就敏感不已,蜜液汹涌而下,渴望他的侵犯,卫庄为了听少女的娇喘,早已放过她的嘴唇,转而舔舐着肩膀锁骨,留下星星点点的红痕。 “唔~再动一动~师哥~”忘机的呼喊让男人的手指加到三根,一点一点拓宽着那道细缝,不断的在花穴里面搅动着,抠挖着不断收缩的媚肉,贝肉完全藏不住又红又肿的阴蒂,盖聂毫不留情的捏住它又提又拉,“不行了...呜呜...不行...又要去了~”她再次喷出大量蜜水,大叫着达到高潮。 卫庄的双手并没有继续玩弄忘机诱人的双乳,而是不断在她光洁的后背抚摸着,指尖犹如羽毛一般在蝴蝶骨处打着圈,他知道,少女怕痒极了,后背尤其敏感,轻轻一碰整个人便会如春水一般酥软下去。 “痒~好痒~哥哥!不要~”忘机带着哭腔,身子剧烈扭动起来,想要挣脱卫庄的怀抱,环绕在盖聂劲腰上的双腿也有了滑落的趋势,盖聂微微挑眉,手上的动作更快了,“我说了,是有惩罚的......” 上身卫庄弄得她又酥又痒,下半身盖聂对她的刺激始终没有停,让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又达到了顶峰,这次的潮吹又强烈又持久,逼的她又哭又喊,“啊!啊啊!又去了~我要死了......不要了...啊...不要了~”蜜液还在流,沾湿了一大片二人的衣服。 弓起的腰身好不容易回落,忘机的大腿时不时抽搐一下,也没有力气再夹住盖聂,看得出真的被快感折磨的不行,“还没开始干你就舒服成这样,一会儿插进去你怎么办?”盖聂捏了一把她腿根的软肉,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痕。 “放过我吧......啊...啊...不要...不要!”原来盖聂并未停手,还在不停的刺激她的穴里的敏感媚肉,忘机胡乱叫着,还没真正被干,已经耗去了大半的体力,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卫庄的指腹擦过忘机的泪痕,“看不出来,师哥在床上心肠这么硬,嗯?”手下却同样毫不留情的开始揉捏双乳。 盖聂心照不宣的一笑,“她受不受得住,小庄你是知道的。”忘机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全身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只能通过叫喊来发泄,叫着叫着却有一种越来越舒服的感觉,“好爽...好舒服...感觉...要烧起来了。”等到二人停手,她终于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眼角含春瞪了一眼两个男人,“你们两个——” “去床上。”卫庄的动作打断了忘机的话,“啊!”她被他连腰抱起,卫庄一只手放在她的雪白的小屁股上,满手的黏腻,打趣少女,“屁股都湿完了,你这身子,啧。”忘机咬着嘴唇,满脸通红,发育良好的乳峰紧紧挤在男人胸前,摩擦着布料,又是一阵快感。 卫庄坐在床榻一头,一阵天旋地转,忘机的头正好枕在他大腿上,整个人平躺了下来,她转头便看到他的裤子高高的顶起,猛地闭上眼,让卫庄又好气又好笑,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睁眼,自欺欺人,嗯?你以为你躲得了?” 另一头的盖聂已经飞快地褪下了衣衫,他们确实已经忍耐了够久了,算上今天,足足快一个月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害羞的说法,失去了衣服的遮掩,大的有些可怕的性器昂扬挺立,足足有婴儿小臂粗长,顶端硕大无比。 卫庄吹了一声口哨,“师哥,不错嘛!”多次的高潮让忘机已经放弃所有的抵抗,突如其来的疼痛却让她忍不住惊呼,“啊~不是后面吗?有点疼.....”盖聂用手指分开花瓣,硕大的顶端抵住狭窄的细缝,慢慢将其分开,“以前是你太小了,不得已才换了地方,乖,忍着点。”盖聂安慰她,过于紧致的花穴,即使有大量蜜液润滑,也让他进去的很艰难。 好不容易,硕大的顶端终于缓缓没入粉红的贝肉里,盖聂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啧,太紧了。”忘机的娇躯已经因为疼痛,微微颤抖起来,“痛.....”花穴里的媚肉努力张开,接纳着男人的性器,盖聂的肉棒戳进去一点又抽出来,一次比一次深,媚肉咬的也一次比一次紧,他努力减轻少女的痛苦。 忘机的手被卫庄的大手扣着,一条腿架在盖聂肩上,娇艳的红唇微微喘着气,整个人显得魅惑而又淫靡,那巨物才进到三分之一,就碰到了花穴里的一道屏障,“疼!”她眉头紧皱。 花穴里温暖狭窄,蠕动的媚肉吸得肉棒舒爽无比,盖聂忍耐的十分辛苦,恨不得就此一插到底,又怕她过于痛苦,一边用眼神示意卫庄,一边缓缓抽出自己的性器,只留下一个顶端埋在嫩肉里。 卫庄也有些心疼忘机,对初次体验的她来说,盖聂的性器确实像刑具一般,他紧紧抱住少女,托起她的后脑勺与之唇舌相交,双手不断刺激着她的乳肉,为她缓解痛苦。与此同时,盖聂锢住忘机的纤腰,猛地向前一送,再紧致的媚肉也没办法阻拦,肉棒一下子捅破了那层薄膜,直捣黄龙,撞上花心。 “啊啊啊!好痛...太深了~拔出来......”性器深深的没入忘机体内,只留下小小一截和两只鼓鼓囊囊的卵蛋紧紧贴着她的小屁股,丝丝鲜血从二人交合处渗出,被撕裂的痛楚让她不住地挣扎,好在有卫庄在。 盖聂被夹得流着薄汗,劲瘦的腰紧绷着,过了好一会儿,等忘机慢慢适应,花穴被完全填满,直闯花心的顶端碾磨着最敏感的地带,她的媚肉紧紧缠住肉棒不放,幽穴的甬道越绞越紧,电流从私处激向全身,让痛苦慢慢变成欢愉,“啊...啊哈...好大...太大了~呜呜呜......” 忘机浑身颤抖,情不自禁的扭着腰,男人的性器滚烫,又粗又长,脆弱敏感的内壁被撑开到极限,轻易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刺激,她忍不住紧紧收缩花穴,“啊...去了~又到了!啊啊啊!”还未等身前的人动作,她已经哭喊着高潮了。 盖聂的肉棒被媚肉猛地一吸,顶端被花心喷射的阴精一烫,他闷哼一声,差点没控制射了出来 ,看着卫庄揶揄的眼神,他有些咬牙切齿,“师妹,是有多浪......才能一插进去就泄出来?”差点让卫庄看了笑话,他二话不说开始抽插起来,力道又猛又狠。 里面的媚肉曲折回绕,重重交叠,不断分泌着蜜液,又湿又热,迫的盖聂马不停蹄的大肆冲撞着,撞的一次比一次更用力,花穴被顶端碾了又碾,又麻又痒,“啊啊!顶到了...顶到了——”少女的淫靡的话被另一根毫不逊色的性器堵住。 卫庄看着娇软的忘机被插的媚态横生,早就按捺不住,让她侧着头吃下自己的性器,“唔...唔唔......”火热的性器一下子深入喉咙,让她说不出话,丁香小舌舔弄着柱身,湿热的小嘴稍稍缓解了卫庄的欲望,小幅度的抽插着。 盖聂抬起少女的另一条腿,一并架在肩上,连带着她的腰也微微悬空,性器便插的更深了,忘机随着盖聂的节奏晃动着纤腰,腹部紧绷,隐约能看到下面棍状物进出的痕迹,随着她的高潮,柔嫩的花心像贪婪的小嘴用力吸着盖聂的顶端,阴精再一次喷出,她脑子晕乎乎的,没有余力去思考。 这种绝顶的高潮是她不曾经历过的,更何况盖聂还在持续研磨她的花心,深处又酸又软,磨得她欲仙欲死,“唔....啊....呜呜......”她说不出话来,快感已经超出她能负荷的程度。 鬼谷 三十五 分享三(H) “师妹,我还没射呢......”盖聂吐露的话语还来不及让忘机思考,她已经被盖聂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双手撑在胸前,白嫩嫩的屁股高高翘起,两个男人则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的性器插在忘机体内,跟着她转了一圈,好不舒爽。 盖聂借着她高潮的余韵,感受着痉挛收缩的花穴,更加猛烈的抽插起来,两颗卵蛋把小屁股撞的通红,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后入姿势干的更深,让上翘的顶端轻而易举的顶撞着花心,连带着卫庄也猛烈抽动起来,性器每一次都能直插咽喉深处,椒乳在空中上下晃动,“慢点......啊!慢点啊~啊啊!”忘机求饶的声音断断续续。 两个人似乎是在比赛一般,谁也不肯先射出来,在盖聂连绵不断的深撞下,外面短短的一截肉棒终于也要没入花穴,紧闭的花心在几次三番的高潮下已经渐渐打开了大门,那个入口更加狭窄紧致,难以进入。 盖聂深吸一口气,掐住少女的细腰,再次狠狠撞入,一个深撞终于将顶端勉强抵进宫口,僵持了一会儿,花心被从中间捅开,肉棒终于探进了比花穴还要敏感百倍的隐蔽区域,恍若活生生的贝壳被活生生撬开并被无情蹂躏。 肉棒终于完全送进了忘机的花穴里,硕大的顶端被子宫口紧紧锢住,一时间两个人都爽的失了魂,盖聂忍不住说话,“师妹那儿真紧啊.....”像是要把外面的卵蛋也塞进去一样,狂插了数百下,只觉得那宫口越来越紧,终于忍不住,重重一顶,抵在子宫里,精关大开,滚烫浓稠的白浊便全部射了进去。 “唔唔!好烫~好烫~啊啊!要死了!”忘机挣扎着向前,想要脱离肉棒,紧紧被钳制的腰却让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盖聂足足射了一分钟的精液,烫的她再次潮吹,阴精大泄,花穴容不下那么多精液、蜜水和处子的血液,从两人相连的地方流出了混合的液体,淫靡至极。 卫庄见盖聂已经释放,也不再压制自己,将浓浓的白浊全数射进忘机嘴里,骤然被灌入喉咙,让她忍不住咳嗽,“乖,都咽下去。”来不及吞咽的精液从嘴角流下,“咳咳...咳咳。”忘机失神的喘着气,浑身微微抽搐着,放松的身子早已瘫软下去,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该交换了吧?”卫庄对着盖聂说道,又扶着忘机的肩膀让她坐起来半跪着,让她面对着自己靠在他胸口休息,少女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卫庄,银发男人用眼神示意她低头,便立刻看到了高耸的肉棒,射过一次却完全没有软下去的迹象。 卫庄拨开两片贝肉,无论是花穴里面,还是外面,都是通红发肿,红的娇艳欲滴,他用手指抠挖了几下,逼出了不少红白相间的液体,惹得忘机又是双眼紧闭,娇喘连连,“嗯...嗯啊.....不要.....” “不要?多少次了,还不长记性?”卫庄剑眉轻皱,玩味一笑,双手有力的托起忘机的屁股,并用力掰开臀瓣,露出滴答流淌着淫液的花穴,昂扬的顶端抵在花穴口,微微陷入湿润的媚肉中,可他并不进去,就那么不紧不慢的顶弄着,饥渴的媚肉收缩着,想要含住肉棒,却怎么也吃不进去。 忘机伸出手搭在卫庄肩膀上,环绕着搂住他的脖子,双眼雾蒙蒙的,脸颊绯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凑到他耳边,声音媚人,“哥哥,给我...好痒~插进来,好不好?”话音刚落,卫庄双手卸力,狭小的穴口被性器猛地撑开,她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男人翘起的肉棒上,被毫不留情地捅进最深的地方,“啊啊~啊哈~好涨...被填满了~” “你看看你,小肚子都鼓起来了......死死的咬着不放呢......”卫庄继续用语言刺激少女,她扭动起来,想要含的更深一点,男人猛地挺腰,花心便微微张开,似乎在期待着巨大的快感到来,卫庄知道她刚刚高潮了好几次,便不紧不慢地抽插着,一边寻找她的敏感点,一边每一次都顶开一点宫口,让忘机彻底沉醉。 顶到深处一块软肉时,忘机整个人猛地一颤,腰也塌了下去,卫庄知道,就是这里了,立刻托着她的屁股有节奏的上下抽动起来,三浅一深,三次顶到她的敏感点,一次撞向花心,弄得忘机身下蜜液横流,浑身发软,连搂住卫庄的力气都没有了。 盖聂坐在忘机背后,向后抓过她的双手,给了她一点支撑,但娇躯顺势向前高高挺起,随着卫庄的动作,粉红的乳肉剧烈的上下摇摆着,俏丽的黑色长发四处飘散,“哥哥...啊...啊~慢点...好舒服...好爽~” “师妹怎么刚才叫的没这么露骨......”盖聂有些吃味,忘机淫靡的神态比之刚才显然更甚,他惩罚性的咬上了她的香肩,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疼痛给了少女更大的刺激。 卫庄闻言一笑,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忘机,“师哥似乎不太满意,不如,一会儿比一比?”说罢加快了速度,红肿的花穴一次又一次紧紧贴在男人肉棒根部鼓起的卵蛋上,几根粗硬的耻毛不断刮过她的阴蒂,磨的她又麻又痒。 炽热而又坚硬的肉棒捣开了花心处的子宫口,卫庄紧实的臀部一用力,肉棒便粗暴的深深顶进脆弱的子宫里,更为紧致的媚肉疯狂的蠕动着,包裹了布满青筋的肉棒,红艳的穴肉被干的外翻,又被插入的动作带回花穴内,先前留下的混合液体早已被干成白沫,“太深了!哥哥...啊啊啊...求你~要去了,又要去了~” 硕大的顶端几乎要将脆弱的子宫壁捅破,卫庄将性器深深嵌进她的子宫里,不再托着她,双手放在她腰部用力往下按,好像要把她揉进他身体里,一股股纯白的液体让子宫变得更加滚烫,“啊啊啊!不要射了~太多了...肚子好胀...呜呜...”潮吹的阴精被肉棒紧紧堵在子宫里,与浓稠的精液混合在一起。 卫庄摸了摸忘机有一点不平坦的小腹,“似乎,装得还不够多。”忘机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哭腔,“够多了,好胀......”她的头向后靠在盖聂身上。“怎么比?”身后的男人转来饶有兴致的声音,他还记着忘机前后不一的表现。 “师哥,你知道我的意思。”卫庄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盖聂,“后面归你,一起,看谁更久一点,嗯?”正好,他的肉棒还埋在忘机的花穴里,享受着媚肉挤压性器的快感。 “怎么可以!”忘机的反驳自然不被两人当做一回事,卫庄的肉棒甚至更硬了两分,盖聂低头吻了吻她的秀发,“乖,一会儿你就舒服了。”他抬高少女的屁股,股缝早已被打湿的一塌糊涂,抵住那朵小小的后穴,顶端慢慢展平所有的褶皱,“啊...啊哈...太大了...好胀......”肠液和蜜液混合在一起润滑,性器艰难地进入了。 盖聂悄悄松手,随着身体的滑落,菊穴也完完全全将他的肉棒吃了进去,他满足的呼出一口气,连带着卫庄也闷哼一声,肠壁湿热异常,甚至比花穴更为紧致,两个人夹着少女面对面,硕大的两根肉棒隔着薄薄的肉壁深深埋在忘机身体里,甚至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不得不说快感更为强烈。 少女浑身酥软,像一滩艳艳的水,一团柔柔的云,双手无力的搭在卫庄肩膀上,娇躯轻轻靠着身后的盖聂。奇妙的是,二人并未搂住或是扶着忘机,他们一前一后紧紧贴着她,炽热的胸膛与她洁白的肌肤间不留一丝缝隙,椒乳也被挤压的动弹不得,少女全身的重量大半都靠两根硕大的肉棒支撑,粉嫩的穴肉吞的比任何一次都要深。 光是这么插着,两个男人还没有一点动作,忘机就已经哼唧哼唧的说不出话来,这是她第一次体验两个蜜穴同时被填满的滋味,大脑一片空白,早已停止了思考,只能沉浸在深入灵魂的极乐之中,浑身香汗淋漓,她娇嫩的嘴唇被自己咬的红艳,似乎下一秒就会破皮渗出鲜血。 卫庄微微低头,唇舌在她的口腔中征战,顶开她的牙关,生怕她咬伤自己,盖聂也不甘示弱,埋头在香肩上四处流连,留下密密麻麻的红痕,忘机被缠住的软舌可怜无力,呻吟也被男人的津液带回了喉咙,她悬在空中的脚背忽的一紧,身子不住地颤抖,蜜穴内宫口微开,一大股阴精喷涌而出,菊穴里的肠液也在泛滥,激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闷哼。 她的身体里早就盛满了混合的体液,装不下的白浊液体从三人紧密交合的地方顺着大腿滑出,散发着甜蜜的气息,即便高潮多次,她的反应还是这么激烈,卫庄,盖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挺腰,借着宫口张开的机会,卫庄便将肉棒埋进了她柔嫩的子宫里,盖聂也插入菊穴更深处,狂风骤雨般的激烈动作,让忘机原本接近尾声的高潮被再次带起余韵。 两人默契地同进同出,抽出到只剩前端,又狠狠地埋进去,同时离去时的巨大空虚,和同时被插入的巨大满足形成了鲜明对比,只能让忘机哭喊着不要,飞快地抽动让子宫口根本没有合拢的机会,宫口被插的松软无力,脆弱的内壁被里面不断撞击,又好似一同在被外面隔着肠壁的肉棒顶弄着。 平坦的小腹不断地出现微微的棍状凸起,卫庄早已放开了少女的嘴唇,想听她本能的呻吟,“受不了了~不要了~呜呜呜...啊...啊...求你们了,不要...不...啊~好爽啊~”,在巨大快感的冲击下她仿佛失去了意识,双眼一片虚无,却在下一刻被两股火热的液体烫的一抖,上半身挣扎着好像想离开,下半身一前一后的花穴却贪婪地牢牢含住了肉棒,半分没有离开的意思,穴肉不断收缩绞紧,“太多了~唔!太多...多了啊~” 忘机只觉得下腹又烫又滚,像一团不断燃烧的火焰,炙烤着她的理智,稍微缓了口气,“...够了,求你们了,不要了......好不好?”她眼含泪意,看看卫庄有看看盖聂,撒娇道,殊不知她脸红红的梨花带雨,声音略哑却娇媚如春,让人看了听了,只会有一个想法,卫庄邪笑,吐露出的话却如阎罗一般,“最后一次,嗯?我跟师哥还没分出胜负。” 不等忘机反应拒绝,卫庄便自顾自地动了起来,盖聂紧随其后,两人一个进一个出,不论何时总有一根肉棒埋在少女体内刺激着她的敏感点,让她想拒绝的话,又全部变回细碎的喊叫,“啊啊...啊哈,讨厌,讨厌你们~” 等到第二次卫庄和盖聂射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分出胜负,两个人基本都是忍耐到了极限一同射给少女,而早已晕过去的忘机已经流不出蜜液,高潮的时候反而是尿道口渗出了点点液体,两个男人也知道确实弄得过了些,若是她醒着,指不定又要怎么羞愤。 鬼谷 三十六 小字 二人抱着忘机去沐浴,当然又少不了被两个久未开荤的男人摸摸碰碰,或许是太累了,在浴桶里她也睡得沉沉的,半点没有要醒来的样子,身上红痕无数,花穴细细小小娇嫩如初,半点没有受伤的迹象,肚子里的白浊则多得足足换了三次清水,两个男人表示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 几番来回折腾,天已经快蒙蒙亮了,二人也没有睡意,所幸便一人拉过忘机一只手搭着自己,盯着她的睡颜发呆,白日的绝色风华到了夜晚是如此安静。突然,她鼻子动了动,卫庄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与温柔,盖聂不赞同的看着卫庄动作,眼神看向少女却同样温柔,他不敢出声或动作,生怕吵醒了忘机。 卫庄的力道极轻,可忘机感官何其敏锐,放在平时说不定立刻便醒了,现下却只是嘟囔了一下,好似觉得有些痒,的确是折腾的太累了,两个男人的体力简直是变态,一起合作更是让她无力招架,动了动身子想翻个身,却不想双手被一边一只握着,一下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盖聂一惊,立刻就准备放开手,让忘机好好睡觉,少女眼皮忪搭着,隐约看见一左一右两个男人,似乎是明白了眼前的情况,她停下了翻身的动作,平躺回去,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极其自然的回握住盖聂,另一只手则是安分的与卫庄一起,十指紧扣,她神色轻松,唇角微微勾起,就像是在笑,她的笑是很难得的,更遑论如此真心。 两人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熨帖,温暖而又炽热,这或许是他们一生中最无忧无虑最快乐的一段时间,不去考虑沉重的过去与将来,只有此刻,只有她。 卫庄动了动嘴巴,唇语对他跟盖聂来说是必修课,“三年之约快到了,这次不分生死,却要分胜负,她怎么说?” 盖聂坦然,“我尊重她的选择,不管胜者败者,她的决定不是我们的胜负可以干预的。” “师哥......你说得对,呵,我们思虑这么久,到头来做决定的还是小丫头。不过,不管她跟谁走,都不许独占她。”卫庄沉默了一会儿。 盖聂难得的白了卫庄一眼,“小庄,你不觉得这句话我对你说更合适吗?你要是想见她,我可不会拦着你。” 卫庄挑眉,“谁知道呢?师哥你...下手可是比我还早,她那时才多少岁?”潜台词盖聂没资格职责他。 盖聂摸了一下鼻子,似乎是有些心虚,“......那又怎么样,先下手她还不是被你骗到手了。”语气有些冷然。 卫庄的笑意简直要飞上眉头,“这只能说明我的实力,师哥,你太心软了,对她,太犹豫了,所以才会给我这个机会。” 银发青年与褐发青年一来一回斗着嘴,房间里却半点声音没有,这是他们的默契。天已经完全亮堂了,忘机却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盖聂卫庄熬了一宿却依旧精神奕奕,盯着少女不知道盯了多久,一点儿不嫌累。 盖聂示意卫庄,“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要是师傅他们知道了,我怕对师妹不好。” 卫庄漫不经意地,“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但至少,她似乎跟鬼谷子一样,对我们跟小丫头的事乐见其成。” 盖聂想起瑶光,便想起了忘机之前说的话,“的确,那位夫人问过忘机,在我们二人之中选择的事,看来她并没有定论是哪一个。” 卫庄不屑道,“她算什么?轮得到她给小丫头定论?对小丫头有多少分真心也不知道。” 盖聂无奈的摇摇头,“好歹别人也是天宗高层,虽说命不久矣,说不定之前跟师傅是一个级别的高手,多少尊重点吧。至于对待师妹方面,目前看不出任何问题,师妹似乎也有心接纳她。”劝了劝卫庄,“小庄,最好是按兵不动,免得师妹生气。” 卫庄撇了撇嘴,大拇指摩擦着忘机的樱唇,感受着她微微呼吸的热气,“放心,我知道分寸,还不至于在小丫头面前表现出来,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个傻的?师哥。” “唔......唔。”忘机无意识地舔了一口某人的手指,惹得两个男人喉咙一紧,半晌,少女便想睁开眼睛,困倦促使她伸手不断的揉着眸子,卫庄拉开她的手,“何必这么麻烦。”附身便吻了下去,一个炽热的舌头伸出去,品尝着少女的口腔,不一会儿,大口喘气的忘机便完全清醒了。盖聂给她理了理弄乱的头发,温声道,“少揉眼睛,睡不醒我们可以帮你。” 忘机裹着被子滚了滚,坐起来,恰好露出了大片大片的胸口甚至一点乳沟,她不满道,“哪有这样叫人起床的,而且,而且你们昨天......”脸变得红了起来,声音也变小了一点,“太过分了,怎么能两个人一起......” 卫庄啧了一声,伸手牵了牵她的衣服,大早上也不知道注意点,要不是看她昨天太累,怎么也得弄一会儿她,“昨天不是跟你说了,要证明我跟师哥是可以分享你的,现在体会到了?” 盖聂点点头,揽住忘机的肩膀,“你别想她说的话了,我们用实际证明了,对吗?” 忘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闪烁的蓝色眸子认真地看着两人,轻声道,却又透着满满的郑重,“知道了,我相信你们。” 盖聂笑了,他摸了摸忘机的头,似乎是考虑了很久的样子,“师妹......我们给你取个小字好不好?” 忘机不解,“那是什么东西?师哥,我有名字的,而且也没有及笄。” 卫庄喉结微动,给忘机解释了一下,“就是你们女孩子的乳名,一般来说由长辈给刚出生的孩子取的。”他没说完,给一个女子取小字,就好像在她洁白无瑕的身子上,留下了属于他们的印记,不可见,却又存在。 盖聂认真的看着忘机,与她对视,“忘机,是你的道号,也是你的名字,你母亲应该是没有给你取小字的。我们不想叫你师妹,叫你妹妹,亲近有余,亲密不足。”他又顿了顿,“纵然忘机有千般深意,我却觉得却有一不足——音同忘记,我们不想忘记你,也不想你忘记我们。” “师哥这个提议当真不错,我希望如此,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叫的,你的小字。”卫庄也收起了所有的漫不经心,银灰色的眼睛认真的盯着忘机。 忘机觉得这份体验有些新奇,师哥与哥哥郑重的态度,也感染了她,她点点头,“我没有意见,那你们想取什么?” 明明提议的人是盖聂,卫庄却先开了口,“一人一只手,我们写在你手上,看看我们两个人的想法是否一样。”师哥啊,师哥,不愧是他最强的对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二人的默契,对彼此的了解,当真无人能出其右。 以他们的指尖作笔,以少女的手心为帛,初晨的阳光打在两个男人身上,露出好看的阴影,他们写的极慢,谁也没有看谁,落下的笔画却一模一样,惹得忘机轻笑,“痒~快点~” 二人同时停手,卫庄挑了挑眉,“我更希望在床上听见你这么说。”盖聂也感叹于卫庄的默契,明明之前并未跟小庄提过此事,“师妹公布答案吧,以后我想叫你的小字。” 忘机双手托着下巴,“左手一个‘念’,右手一个‘念’,念念?念念......”她重复了几遍。 盖聂看向卫庄,沉稳地说,“一人一个念,可公平?”像是怕忘机不满意,盖聂继续解释,“念,常思也。取自忘之反义,无论何时,我们都念着你。”也渴望,她念着他们,只是盖聂不愿强加给她任何枷锁,并未说出后半句。 卫庄没说什么太多的话,“小丫头,你让我念念不忘。”真的,这辈子怕是都栽在她手上了,他的使命,他的野心,他曾以为人生中只有那些,却不想惦念上了她。 “我也是有闺名的人了......念念,我叫念念。”忘机很喜欢这个名字,凑上去一人吻了一下,便翻身下床去穿衣服,步子好像都轻快了不知道多少。 盖聂失笑,怎么越发雷厉风行起来了,“念念她比以前,笑的多了,高兴的多了,真好。” “真不知道那女人以前怎么对她的,着实叫人有点生气。”卫庄语带愠怒,想想现在的忘机,不是说她原来那样不好,只是他更喜欢看她笑的模样,当然...哭起来也不错,尤其是床上。 ============================================================================== 忘机照例坐在树下修炼《太上忘情心经》,她修行十数年,卡在第一重境界上也有十年,最近越来越有临近突破之感,可是运行心法,经脉中那种晦涩感却越发强烈,让她十分奇怪,按理说这本功法作为道家至高心法,不应该有任何问题,怎么会出现功力冲突的情况,除非...... 她之前难得荒废了十几天时间,这些日子便专心扑在修炼上,困扰她的事已经过去了,那两人也被她勒令不准晚上来打扰她,于是她才落得几天清闲。 只是,忘机似乎好久没见过瑶光了,那个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可是那样的身体,出事才是正常的......要不要去找她呢?她之前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瑶光,都是瑶光精心挑选的时间,以免不打扰她修炼,前来寻她聊天。 忘机觉得自己好像,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在乎瑶光的。当脑海中开始浮现有关她的回忆时,就像雨后的墙壁上一点一点爬满了藤蔓,去吧,去看一眼她,如果不去的话,也许会错过很重要的事...... 鬼谷 三十七 分别 少女面色平静,来到瑶光的房门外,并未敲门,自然地穿过会客室和书房,到了卧室里,却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在这里,“师傅......你也在这儿。” 鬼谷子站在床榻边不远,他好像一夜之间变老了许多,头发白了许多,胡子也长了许多,“忘机,你终于来了啊,她就快等不到你了。” 躺着的女人很虚弱,瑶光还是像这一次初见时那样温柔的笑着,可惜这模样与记忆中大部分时间的都不相同,依旧很难让人产生真实感。 “忘机,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瑶光慢慢坐起来,鬼谷子没有帮她,因为他知道她的骄傲,她当初是一个多么肆意的女子,随心而张扬。 忘机安静的坐在床边,她就那么看着女人,神色再正常不过,不要说眼泪,就是丝毫哀戚也不曾有,完全不像一个孩子听母亲的临终遗言。 瑶光拉着忘机的手,轻声对站在一旁的鬼谷子说,“赵一,你出去吧,记得待会儿看我给你留的东西。还有,谢谢你。”她不敢看鬼谷子,不敢看男人眼里的深情。 “好......我们待会儿见。”鬼谷子步履蹒跚,再浑厚的内力也无法支撑他的身体,慢慢走出房间。 “转过去,抱神合一,宁心静气,不要抵抗我。”瑶光的动作利落,双手回转掐了个手诀,便贴在忘机背上,一股强大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进她身体里。 “陪了你好些天,这些日子就像是偷的一般,让我感到快乐,却也虚幻。可惜,没有时间了,我耗费了最后的精力替你遮蔽天机,没有人能算出你在哪里,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好好活着,不要替我报仇,好吗?”瑶光说的很慢很慢,声音虚弱无力,一种名为生机的东西正在不断流逝,为了节约体力,她便安心传功,不再言语。 “问你一个问题,《太上忘情心经》是不是很特别,特别到想进入第二重境界,就得先废去第一重,从头开始。这个功法并非由一生二,不是在前一重的基础上步入下一重,而是完全推翻。”忘机并没有回答瑶光,反而是回问了她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也许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师祖,这是他给你的。”瑶光回答的极快,似乎不需要半点思考,声音一反常态的有力,就像...回光返照一般。 “呵,你一点都没变,即便是死,也算的清清楚楚。不如让我猜猜,你告诉我对不对。”那笑,却比哭更悲凉,忘机淡淡道,“你一开始的确不知道,否则也不会放心把我送来鬼谷。可近十年没有突破,不得不引起你的怀疑,果然你没有算到,若是坚持无情道,又怎么能修入情道?爱恨嗔痴......恰好,上天也站在你这一边,因师傅、师兄他们,我有突破的契机,可你知道,你自己是一根刺,也是我无情道的道心。” 瑶光没有说话,心中只觉得可悲,都是跟他学的,终究是变成一样的人了...... 忘机也看不清瑶光的神色,其实她根本不在意女人的肯定与否,她继续说道,“所以你来了,要助我突破,甚至,要用你的死来助我入道,这是我没想到的,你对自己也这么狠。再加上你的内力,可一举让我的第二重境界接近圆满,节约大量的修炼时间,你口口声声说不要我报仇,其实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让我去报仇。现在,我的确很有兴趣知道,你的仇人是谁。” 大量精纯的内力流转在忘机经脉里,突破的契机也确实近在眼前,她是看穿了一切,可人心是活的,却也明明白白的陷进去了,内息横冲直撞,她嘴角流出一丝丝鲜血,“假使...假使有一天,我替你报了仇,你记住了,那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是我想杀他们。”忘机又是猛地一咳,一口心血喷出,“你为什么不骗到底呢......?有些话,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回答我!” 身后的女人早已没了气息,她给不了少女答案了,也骗不了她了。 ============================================================================ 鬼谷子拿出怀中的信,这是瑶光之间就写好的,叮嘱他在忘机进去两炷香时间之后再打开。 “赵一哥哥,当你拆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这是我跟那个人决战之后想好的,跟任何人无关,如果不是你舍命救我,我本来就该死在那一天。 我已通知了师傅,让他来接走忘机,等她醒来,只有师傅能给她答案,信封里面还有一封信,请转交给师傅。那个人太危险,我无意再给鬼谷带来麻烦。 还有,我可怜忘机,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法爱她,因为我对那个人的恨远远超过这点儿爱,你会觉得我狠心吗?会讨厌我吗? 我不想再回天宗了,我前半生是为了宗门,后半生是为了弥补对宗门的过错,我想求你带我的骨灰走,把我带去山顶,海边,再把骨灰撒在那里,好吗?” 看完信,鬼谷子已是泪流满面,“阿瑶...阿瑶...”可他顾不得悲伤,冲进屋子里一看,两个人倒在床榻上,一个生机早已断绝,一个内息紊乱至极。 鬼谷子连忙将少女抱到软塌上,用自己的内力给忘机调息,在他看来,忘机等同于他和瑶光的孩子,好不容易勉强稳住了气息,他的内力已经接近枯竭,毕竟连日来他还得给瑶光输送内力,维持她的生命。 他痴痴的看着瑶光,替她理了理头发,女人身形消瘦,面色惨白。早已不同于十几年前初见时那般,可在他心底,仍是最美的女子。 突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房间里,鬼谷子之前竟然半点感知都没有,当然,也有他内力枯竭,心神不宁的原因,鬼谷子感受到了老人身上的悲戚,却难以抑制迁怒之情,“松珑子前辈,若不是道家苦苦相逼,她何至于此!”几乎是咬牙切齿般说道。 面对鬼谷子近乎直白的职责,松珑子并未多加言辞,眼神里流露出悲伤,“你放心,我不会让忘机重蹈覆辙的,至于生死,皆是命数罢了,不可强求,不可强求啊。她留给我的信在你那里?交给我罢。至于她,就交给你了。” ============================================================================= “念念怎么修炼起来,连饭都不吃了?午膳时就没见过她了。”盖聂看着空无一人的饭桌,皱着眉对卫庄说。 “这丫头,几天不管又开始了,以前就是不好好吃饭,我去找她。”卫庄朝门外走去,心里已经在想晚上怎么罚她了。 “我跟你——”盖聂正准备跟上卫庄的脚步,却被人打断了话语。 “别去了,忘机已经走了,道家来人将她带回天宗了。”鬼谷子脸色冰冷,少了几分人气,“聂儿,小庄,你们现在只需专心修炼,准备进行最后的考验,至于她的事,还是等活下来那个人再去想吧。”鬼谷子不顾有些震惊的两人,说完便离开了。 盖聂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就算要走,念念不可能不跟我们说一声,所以一定是没办法告诉我们,如果是强迫的,师傅不可能是这种表现,谷里也没有打斗的迹象,她或许并非是清醒的。” 卫庄脸上一片冷然,越是这种时候,他反而越冷静,“先去念念房间看看,再去找一下那个女人,道家来人绝对跟她有关,师傅的表现正常,估计是协商好的,念念应该没事。” 忘机房间里的摆设一切正常,竹简,衣物,首饰,他们送的各式礼物都没有带走,看起来她应该是不知情的,一点要走的迹象都没有。 两个人走到瑶光住所,敲门,没有人回应,房间里气息薄弱,似乎没有人在,应该是早就走了,卫庄双手抱于胸前,“看来,是她带走了念念。” 盖聂摇头,并不赞同,“这位夫人的身体极差,以念念的性格,也不像是会跟她走的样子。” “果然,你们还是忍不住追查忘机的消息。”鬼谷子从一旁走出来,看着他的两个弟子。 二人对视一眼,盖聂说道,“请师傅责罚,但请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卫庄表示,“师傅大可惩罚,但我们实在放心不下师妹。” 鬼谷子惨淡一笑,“跟我来吧。”转身朝后山一处开阔的地方走去,那里有一个大火堆正在熊熊燃烧。 “忘机的功法出了点问题,已经有走火入魔之兆,昏迷不醒,阿瑶她早就料到会有问题,于是提前给宗门的人写信,由忘机的师祖带她回天宗修养。”鬼谷子看着火焰上空扭曲的空气,似乎看见了瑶光的笑颜。 “我不会罚你们的,安心修炼,有机会再去找她。聂儿,小庄,不要学我,不要学我放手太早,如果我那天没有离开的话,或许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结局。我很羡慕你们,先遇见了自己心爱的人。”鬼谷子看着火势越来越小的木堆,那人的笑颜也消失了。 “你们在完成考验之后,我会离开鬼谷,以后或许也不会回来了。”鬼谷子淡淡地开始交待事情,等到鬼谷传承完毕,他肩上就再没有责任了,可以陪阿瑶一起了。 鬼谷 完 终局 数月后,鬼谷子坐在屋前,对着站在庭院里的二人说道,“这一次的考验,是你们各自证明能否更进一步,能否继承鬼谷绝学的最后机会。去吧,考验就在机关牢里。” 玄虎乃鬼谷中最凶猛,凌冽的野兽,体型比普通老虎要巨大三倍,对盖聂,卫庄来说,区区几头玄虎自然算不得什么,但这四头玄虎的目标并非二人,它们被关在牢里整整饿了三天,机关牢通道笔直,两边各锁着一个人,一旦闸门打开,玄虎便会因饥饿向两边跑去。 玄虎的速度极快,没有人可以同时拦住两头背道而驰的玄虎,而这四个人的生死将由二人决定,两个人在面对相同的境遇,会作出怎样的决与择,这才是鬼谷子的考验! 鬼谷派纵横天下,首要就是一个决字,所谓决情定疑,就要要能够决断出最有价值,最值得去做的事,鬼谷子默默想到,这场比试,赢得人应该是他.....正如忘机所判断的一样,小庄的先决后择,无疑,更契合鬼谷的理念,然而乱世将至,聂儿或许会走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人回来了,卫庄拎着两个血淋淋的虎头,丢在地上,一脸轻松的回答道,“死了一个,救了一个。不过,死的那个也应该感谢我,至少我为他报了仇。师哥呢?” 太阳很快西移,昏黄的阳光照射在庭院里,二人跪坐着等待盖聂,“这么久了,师哥到底在做什么?区区两头玄虎罢了。” 没想到,等来的是一个受伤的盖聂,鬼谷子并未看他,淡淡说道,“聂儿,你失败了。这次的考验,小庄胜。”池边的惊鹿发出规律的敲击声,“以你的实力,跟小庄一样,至少可以救出一个人。” 鬼谷子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人,继续说道,“小庄,你能认清自己实力的极限,在第一时间做出有效的判断,对不利的结果进行补救和利用。聂儿,你两个都想救,结果却是两个都没有救成,选择生必有死,选择败必有胜,你先做出了选择,得到的结果必然不会尽如人意。” “莫说是两条人命,就算是天下苍生放在眼前,对于以天地为棋盘,以七国为棋子的纵横之道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聂儿,你心里无法实现的梦,就是导致你今天失败的原因。你们二人的资质,或许可以成为鬼谷三百年来,最无可限量的不世之才,但是,如果聂儿你无法明白今天我告诉你的道理,你还会再次失败。” 鬼谷子对于二人的期待,不可谓不深厚,鬼谷的未来将有他们书写,“至于谁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就由你们两人自己,由这个天下的舞台来决定。三年之后,你们必定还有一战。去吧,你们可以下山了。” 二人异口同声说道,“多谢师傅教导!” 卫庄对这个结果满意却又不满意,虽然鬼谷子没有明确给出答案,但是他跟盖聂心中都清楚,可是没有正面打败盖聂,仍然是他的心结,论武学修为,他始终弱了师哥半分。 盖聂握紧拳头,沉声道,“小庄,我们就此分别吧,日后有缘再见。”他要去寻找答案,还记得念念曾说过的话,若是秦国...... “按师傅的意思,我们还会有一场决战,三年之约,师哥,你可不要忘了啊!”卫庄挥挥手与盖聂告别。 盖聂在离开鬼谷后,选择了慢慢赶路,从云梦泽出发,一路向北,经过齐国,燕国再由赵入秦,韩国楚国都是他待过的地方,他要找到自己的答案,需要先看看这个世界。 卫庄则是径直赶回了韩国,他需要整理自己的势力,开始自己的计划,他有一种预感,盖聂会选七国中最强的秦国,而他,若是能助最弱的韩国称雄,将会成为最大的胜利者。 这一代鬼谷传人出山,不知又会如何搅动天下风云! ============================================================================= 这里是哪里?忘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陌生的房间,一个简单的青竹屋,陌生的陈设,仅仅有个案几,明显不是鬼谷的风格,她不是晕倒在瑶光的房间里了吗?而那个女人,应该死了。 试着运功,内力瞬间便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如果说从前的经脉是小溪流水,那现在的经脉便如江河般宽阔,体内的力量轻微估算应该比之前多了三倍有余,突破境界再加上传功,让她完全跳过了重修的时间。 “你醒了,吃点东西吧,一路你都吃的是一点流食,然后出来走走,我在湖边等你,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一个脚步沉稳的老人出现在忘机眼前,他周身散发着亲和、自然的气息,让人不知不觉地相信他。 是他.....得益于超强的记忆力,忘机想起了这个老人的身份,是瑶光的师傅,松珑子,在自己刚刚出生的时候见过他一面,这里是道家的地盘吗? 这么一说,忘机顿时觉得有些饥饿,虽说庞大的内力支撑着她,可以很长一段时间不必进食,但这个地方不知道离鬼谷有多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进食了。 放下手中的勺子,忘机环视了一下房间,东西少之又少,看起来似乎长久没有人居住,忘机慢慢走出屋子,不远处一个颇为秀丽的小湖泊,山清水秀,环境比起鬼谷要好的多。 老人站在湖边,似乎融入了自然之子,忘机安静地走到松珑子身边,老人迈起步子,带着忘机沿着湖慢慢散步,“瑶光死了,我让你师傅处理她的后事。她求我把你带回天宗,怕有人查到鬼谷,给那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很好,我本来也不想麻烦他们,她还交待了什么。”忘机深呼吸一口,感受着湖边飘来的阵阵水汽。 “她手里有一股势力,是你们家传下来的死士,这些年在她的经营下颇有发展。信物在床下,是两块玉璧,合起来是个玉环,她给你打了个镯子,具体的都在屋子里,你待会儿去看看。”松珑子继续说道,“至于《太上忘情心经》,她说你已知道原理,优越之处在于练第二重的修炼速度是前一重的十倍,所练成的威力更是数十倍,可惜常人难以做到改变道心,散功重启。” 松珑子言语之中颇为感慨,“老夫原本没想过你会练第二重,只想着你练成第一重,后面再教你《道德经》,便也可纵横江湖,没想到......现如今亦不必再说这些,这几个月你好好稳固修为,再跟着老夫修炼道家的剑法吧,便于你日后隐藏身份。” 忘机点点头,迟疑了一下,“师祖的意思是,日后如果我要下山,都以道家弟子自居吗?” “老夫已对外宣称你是我的关门弟子,自幼随我隐居修炼,天宗向来情报隐蔽,不会有人怀疑的。”松珑子像是发现了忘机的担忧,“你的命格非凡,想必你自己夜观星象,也能有所察觉,但算命不算己,详细的内容你也难以推演,日后容我告诉你,而瑶光已经替你掩盖了星象,不必担心追查你的人了。” 随着松珑子给出的解释越来越多,忘机与以往的记忆拼凑,心里的疑问不减反增,瑶光作为魏国宗室,连带着天宗一起帮她守护的秘宝到底是什么?她的命格如何特别,是否与那个秘宝有关?而一直追查她的人又究竟是谁? ============================================================================= 始祖殿内一片昏暗,头顶无垠的星空映射在漆黑的地板上,东皇太一高高的站在主位上俯瞰着下属,“那个女人死了?” “是,您重伤她后,她便回到了蝴蝶谷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属下已派人悄悄去查看过,没有惊动谷内她的势力,一所新坟遥望函谷。”暗三低头轻声回报道。 “也罢,自不量力的女人,我放过她一次,难道还会放过她第二次?你下去吧。”姬珩漫不经心的说道,谁也看不清他面具下的表情。 他留在殿内的木简上始终没有浮现任何名字,暗中派人追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到什么,看来,星象中那个孩子应该跟他自己,跟瑶光没什么关系,且早在数年前,那颗星星便时隐时现,多半不足为虑了。 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如何在秦国占据该有的地位,秦国现在势力错综复杂,僵持不下,现在还不是他们押注的最佳时机,要等一个绝妙的机会。 ============================================================================ “忘机,你的天赋果真超凡脱俗,老夫本以为你要半年才能学会的东西,竟然一个多月就已经能融会贯通了,三才剑法,两仪剑法,都难不倒你。”松珑子越发爱才心切,本来就对忘机有些愧疚,现在对她更是慈爱不已。 忘机也早已改口,称松珑子为师傅,二人默契地掩盖了瑶光在道家的存在,“我如今自认为剑法已有所成就,希望下山去探寻星象的答案,还请师傅一观。” 过去,无论是道家的三才剑法,还是鬼谷的纵横剑术,亦或是各式各样的秘籍,都是一代一代人改进和演化而来——为了寻求更好地提升功法。 但是,忘机的剑不是这样的,它不是当世之人琢磨,传承下来的剑法,更像是自然界无情生长的一棵树,一朵花;像恒古不变的寒夜里的一只月,一颗星。 这套剑法无悲无喜,既不锋锐,但也不圆滑,平静地遵循着自己的轨迹。它不是控制自然,也不是被自然或人而控制。 明明是集诸子百家所长,行剑举手投足之处,应该细微透露出三分端倪才对。可丝毫没有,在忘机的剑法里,无法照映出任何人的面庞,她甚至把自己的意志从剑意里抹去了。 世上再不可能会有比这更纯粹无暇,更极致无双的剑意了。 松珑子这样的当世大家,看到忘机的剑法,只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她还是这样的年纪,他语气复杂,“或许你会成为道家三百年来最绝顶的高手,去吧,江湖上,有资格做你对手的人已经不多了。” 忘机浅浅的笑着,似乎并不惊讶松珑子的评价,“师傅,那我走了,您老人家多保重。” “且慢,你十月便要及笄,也已没人为你行笄礼了,老夫便送你一个礼物。”松珑子将手中的佩剑递给少女,“这把剑名为秋骊,跟随我多年,涵泳天地生机,蕴藏自然,便传给你当作佩剑。” 剑的确是绝世好剑,可背后蕴藏的深意,“师傅...徒儿无心掌门之位,对天宗也没什么贡献。”忘机沉默了一会儿。 “哼!当初若不是为了门派里的人,瑶光何苦有家不能回,老夫随心之举,传给自己徒儿,谁敢妄议?至于掌门一说,北冥子,还有他徒儿赤松子,两个人至少能再当个三十年吧,你就放心吧。”松珑子脸色不虞,言语之中仍有后悔之意。 忘机目送松珑子离去,回房间收拾了东西。 闲谈,后续替换 闲谈,后续替换 跟晋江比起来就差个作者有话说,嘤嘤嘤,不过能开车就随意啦 终于完结鬼谷了,比预期写的长,但也在预料之中,四十章以内结束掉了。 回忆是以前的番外,感觉放这个地方比较好,大部分小天使应该是看过的,自行跳过就好 下一篇应该?比较短?是个过渡篇章,嫖的人不多,但是分量重! 基本都是原创内容,好像没人猜到我准备写哪个新地图。 事业线写的我头秃,小白事业线,随心了,写复杂了干嘛写嫖文 好看的激情视频请收藏:<a href=" target="_blank"> 天天更新,惊喜不断 秦宫上 一 出山 章台宫中,嬴政安静地坐在高台上,看着底下吵作一团的朝臣,他心中冷笑,这些人还当真是没有半点把自己这个君王放在眼里。 离自己亲政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些牛鬼蛇神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表演,深怕自己不知道他们的野心,不过嬴政面色上不显,依旧保持着谦逊,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此次增援蒙骜和张唐的伐赵部队,无论是夏太后一派,还是华阳太后一派,都想要插一手,前有白起、王龁统领的长平之战,坑杀四十万人打得赵国生灵涂炭,后有秦军多次攻打赵国,让赵国国力内外皆空,此次增援,即便不能一举攻下邯郸,也可以跟在蒙骜后面攻城掠地。 稳赚不赔的买卖,怪不得两边眼红,争的快在章台宫里打起来了。 相国吕不韦倒是一反常态,并未多加言语,他神色沉着,静静地看着两派人马争吵,这次攻赵由他主导,后勤要务都在他手中握着,若是赢了,利益自然丰厚,若是输了,责任也颇为重大,所以对增援人选是慎之又慎。 “兄长,臣弟愿为您分忧,自请增援蒙将军和张将军。”一个浓眉大眼的翩翩贵公子信步上前,双手作揖,神色恭敬的说道。 他便是嬴政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长安君成蟜,是韩夫人的爱子,自幼在咸阳长大,深受老秦宗室贵族的喜爱,天真温厚,政治欲望并不强烈,对嬴政这个兄长也是敬爱有加。 嬴政对他的态度很复杂,一方面他深知成蟜本性温和善良,对秦国君主之位并不感兴趣,甘愿当他的左膀右臂;另一方面,成蟜的出身高贵,如今他年岁渐长,以夏太后为首的韩国外戚对他越发推崇,丝毫不把嬴政放在眼里。 长安君这个封号,便是因他出兵韩国,不费一兵一卒攻下韩国上百里土地而进封的,可嬴政知道,那不过是夏太后和韩夫人凭借在韩国的地位为成蟜准备的垫脚石,为的就是提高他的地位和权利。 吕不韦面色一冽,军功派系的武将大都出自兵家,军事素养非凡,派谁出战都是上上之选,可惜他们一般不参与朝堂之争。 而两派中的其他人,以他相国的身份,尚且有回旋的余地,唯独长安君成蟜,此子地位非凡,本来不喑军事,威胁较小,若是让他借这个机会再取军功,难免会影响到政儿的位置,他不显山不漏水地瞟了一眼座上的嬴政,眼神微动。 “长安君有这份报效王上的心思,臣深感敬佩,觉得并无不可,但殿下年少,战场上情况难免瞬息万变,不如派樊将军为辅,一同增援,王上意下如何?”吕不韦沉声道,而殿内众人顿时一惊,包括平静的嬴政,甚至樊於期本人是最惊讶的。 谁不知道樊於期与相国吕不韦常年不和,如今吕不韦竟然主动举荐他!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樊於期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理由推辞,因为怎么看这份差事都是利远大于弊,只得应下,“臣无异议,但凭王上命令。” 嬴政淡淡说道,“既然吕相国都决定好了,那就按他的意思办吧,命成蟜为主将,樊於期为副将,率兵五万,即刻出兵屯留。” 吕不韦满意的笑了,昌平君等人只得作罢,众人齐声道,“王上圣明。”实则心中暗叹,王上对相国吕不韦可谓是放任至极,让他权力竟然大如斯。 嬴政点点头,“退朝,辛苦众位朝臣了。”他起身回到后殿,让内侍通知下去,私底下不接见任何人,谁也不知道他宽大衣袖下攥成拳头的手指,掐破了掌心。 入夜,嬴政躺在宽大的宫殿里,没兴趣宠幸任何姬妾,反正不是楚国送来的,就是韩国送来的,再不济还要赵国,其余六国,谁都希望能生下有自己血脉的秦国公子。 即使闭上眼,也难以掩盖嬴政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忍耐,忍耐,在他还没有足够力量之前,还需要忍耐,迷迷糊糊中,他睡着了,可是睡得并不安稳。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周围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点亮光,是一只透明的蝴蝶,他朝那亮光走去,蝴蝶越来越多,光芒越来越盛,在那光亮之处,有一个少女,那背影背极美,耳边传来悠远、亘古的笛声,让他无比放松。 “你是谁?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梦里?”嬴政急切的问道,他伸手去拉少女,在她要转身那一刻,他马上要见到她面容那一刻! 嬴政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雕梁画栋,是他熟悉的宫殿,好奇,怀疑,激动,还有一丝丝难过萦绕在心里,这个少女已经成为他脑海内挥之不去的身影。 这不是他第一次梦见少女了,可每当要看清她的时候,她总是会醒来,一开始他在想这会不会是一个阴谋,可是几年过去了,他还是在做这个梦,并且在梦里他觉得自己很舒服,没有在现实里遇见过梦中的她,让他觉得或许这并不是一个阴谋。 自己也不敢轻易派人找她,否则怕是又会演变成各方势力往他的后宫塞人吧。她是天上的仙子吗?嬴政想着,要是能在梦里看清她一次就好了。 ============================================================================== 月余后,星明湖畔,恍若隔日再现,少女手中的剑气较之过去更加凝实,更加隐蔽,繁复的剑招在她手里随心所欲,几套不同的剑法穿插在一起,被她信手拈来竟然浑若一体,丝毫找不出破绽。 这不是松珑子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她超凡脱俗的天赋了,可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让他忍不住惊叹,“老夫本以为你要半年才能学会的东西,竟然一个多月就已经能融会贯通了,三才剑法,两仪剑法,都难不倒你。” 松珑子越发爱才心切,本来就对忘机有些愧疚,现在对她更是慈爱不已,假收徒也变成了真徒弟。 忘机也早已改口,称松珑子为师傅,二人默契地掩盖了瑶光在道家的存在,“我如今自认为剑法已有所成就,再独自钻研,已经没有突破,希望下山去历练一番,还请师傅一观。” 过去,无论是道家的三才剑法,还是鬼谷的纵横剑术,亦或是各式各样的秘籍,都是一代一代人改进和演化而来——为了寻求更好地提升。 但是,忘机的剑不是这样的,它不是当世之人琢磨,传承下来的剑法,更像是自然界无情生长的一棵树,一朵花;像恒古不变的寒夜里的一只月,一颗星。 这套剑法无悲无喜,既不锋锐,但也不圆滑,平静地遵循着自己的轨迹。它不是控制自然,也不是被自然或人而控制。 明明是集诸子百家所长,行剑举手投足之处,应该细微透露出三分端倪才对。可丝毫没有,在忘机的剑法里,无法照映出任何人的面庞,她甚至把自己的意志从剑意里抹去了。 世上再不可能会有比这更纯粹无暇,更极致无双的剑意了。 松珑子这样的当世大家,看到忘机这套剑法,只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她还是这样的年纪,他语气复杂,“或许你会成为道家三百年来最绝顶的高手,去吧,我放心你,因为江湖上,有资格做你对手的人已经不多了。” 忘机浅浅的笑着,似乎并不惊讶松珑子的评价,“师傅,那我走了,您老人家多保重。” “且慢,你及笄之时多半在外,而且也没人为你行笄礼了,老夫便提前送你一个礼物。”松珑子将手中的佩剑递给少女,“这把剑名为秋骊,跟随我多年,涵泳天地生机,蕴藏自然,便传给你当作佩剑。” 剑的确是绝世好剑,可背后蕴藏的深意,“师傅...徒儿无心掌门之位,对天宗也没什么贡献。且外出行走,行事若有不利,恐对天宗有碍。”忘机沉默了一会儿。 “哼!当初若不是为了门派里的人,瑶光何苦有家不能回,老夫随心之举,传给自己徒儿,谁敢妄议?至于掌门一说,北冥子,还有他徒儿赤松子,两个人至少能再当个三十年吧,你就放心吧。”松珑子脸色不虞,言语之中仍有后悔之意。 她看着手中的秋骊剑,难掩欣赏之色,此剑造型独特,剑柄融合了拂尘,以祥云、莲花为底座,剑鞘与剑身上分别镶嵌了三颗紫翡翠,外形纤细,秀外慧中,隐隐有流光溢于剑身,“听闻庄周作《逍遥游》受此剑启发颇大,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果然是绝代神器。”虽说她的聚气成刃并不一定需要佩剑,但身为剑客,一把绝世名剑无法让她不心动。 感受着松珑子赞同和如有荣焉的目光,忘机也就不再推辞,“多谢师傅赠剑。”目送老人离去,她便准备回房收拾东西。 带上玉镯,秋骊剑,以及一点换洗的衣物,还有些许七国货币,忘机便准备动身了,她并不习惯有人服侍她,哪怕是同为天宗弟子的侍女。在星明湖畔的这两个多月来,她也不曾主动见过其他人,倒是和风来见过她一次,她已经成为天宗长老之一,不过在忘机眼里也与他人没什么两样。 ============================================================================ 注:嬴姓赵氏,名政。战国称氏,不称姓,按理说应该称赵政,而非后世惯用的嬴政,本文为了行文方便,选择称嬴政 秦宫上 二 收复 不知为何瑶光的势力总部并非在蝴蝶谷,而是在秦国境内,让忘机不得不合理推测,她所谓的仇人和秘宝都在秦国。松珑子对找回秘宝并不强求,他说多半是找不回来了,实际与天宗也没有太大关系,他只不过代为保管,详细消息都在瑶光留下的势力手上,让忘机自己去判断,随心即可。 道家所在的崤山函谷虽说位于魏国境内,离秦国边境却也极近,按照瑶光留下的地图,很快就能赶到目的地,不过说实话,她的态度更多的是无所谓,毕竟她已经习惯一个人了,而且自己武功超群,陡然多一批人跟着自己,反而一时不习惯。 赶路赶了两天,忘机并不想打扰普通人的生活,径直找了两颗树,挂上白缎,等于说睡在一条不过一掌宽的绳子上,待她收拾妥当,却发现密林之中还有一栋破旧的草屋,也许并不能称之为屋子,不过是一堆稻草搭在几根木头上勉强能遮风罢了。 里面还有人在,忘机躺在白缎上,并未上前,内力外放,以她的耳力,屋里的一举一动便逃不过她。 似有幼儿的啼哭声,“大翁,呜呜呜,饿,大翁,阿木饿......”只听见连绵不断的咳嗽声,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带着哭腔,“乖乖...乖乖...不哭,不哭噢...马上就有东西吃了。”一阵闷哼,有轻微撕裂之声。 ......忘机心中有所明悟,她知道战国贫民百姓活的生不如死,人命在这个时代,贱的连草都不如,可想象的东西,与直观地看到,又是两回子事。她动作极快,迅速在林中抓了头母鹿,又采了些杂菌与草药,顾不得敲门说话,立刻走进屋中。 环视四周,找到了一个黑不溜秋的陶瓮,手诀一掐用水洗了洗,便挤出一盆鹿奶,递给祖孙二人,那老人愣愣地,“仙、仙人?”看到手中的鹿奶,顾不得理忘机这个“仙人”,赶忙和孙子一起狼吞虎咽起来。 鹿奶与地上沉疴的、鲜红的血渍交织在一起,老人的双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幼童嘴边还有擦不去的鲜血,屋子里没有刀,老人是亲口将自己的肉咬下来喂给孩子吃的,忘机趁着这个功夫,用草药飞快地给老人处理了一下伤口,安静的站在一旁等他们进食。 老人颤颤巍巍的带着孩子给忘机磕头,不住地喊着,“谢谢仙人...谢谢仙人!”忘机掐了个火决,用已经被添的很干净的陶瓮,煮起了野菜汤,她没有理会一旁的二人,因为知道,这是他们无法自抑的激动行为,还不如等他们冷静下来。 “我不是仙人,不要磕了。老翁,这附近应当有村落,没有人吗?为何你们祖孙独居在这里。”忘机问道。 老人连忙让磕头的孩子起来,那孩子怯生生的,面黄肌瘦,不敢说话,“回禀仙人,我们就是为了逃难才从村子里出来的,我的儿子被拉去打仗了,就剩我们俩,待在村子里也是被人分而食之的下场,哪里不是死...好过我看着孩子死啊......”像是老泪纵横,却没有眼泪可流。 忘机不再纠正他们,语带安慰说道,“一会儿我会把母鹿圈在门外的树上,你们让她吃草,应该可以过几个月,这里有几种野菜是可以吃的,你们照着捡。”说罢便离开了草屋,只听见身后砰砰砰的磕头声。 白缎被忘机用去圈养母鹿,自然也就睡不成觉了,忘机足尖轻点,选择继续赶路,反正几日几夜不休息、不吃东西对她来说没什么大碍。 要说她心里有多大的触动,有多么悲天悯人,那是假的,忘机本就心性脱俗,看进眼里的,遇见的,便随心救了。全天下有那么多人,不说千年之后的年代尚且有人饿死,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她救不过来,也顾不过来。只能说,如果可以,她有机会让大部分人过得好一点,但这也要看她秦国之行的结果。 她做决定,往往只需要一瞬间,不需要太多理由,那个人,现在应该是他最困难的一段时期,说起来手里的势力倒是有点用处了,不然想进去见人一面,倒是有点麻烦,虽说以她的武功,真想要进去也可以,但能省心一点也还不错。 忘机看着手中的地图,对了对眼前的入口,有些无奈的感叹了一下,“怎么谁选地方都不是山就是谷的?又是个山谷。”其实从外表看,一点也看不出来,只能看到面前有一座不算高的小山,只能一路向上爬,但并没有路。 这里的阵法对忘机来说自然是不值一提,甚至还要小心自己无意中把它们破坏掉,免得到时候有可能还得自己来修补。 阵眼处有一个隐秘的环形凹槽,忘机毫不犹豫的取下了手中的玉镯放上去,凹槽下陷,她将玉镯取出重新戴上,极为隐秘的一声“咔”,一道暗门便打开了,进去之后走到底,果然别有一番天地。 粗略扫一眼,大约有三四十个人,有男有女,年岁各异,容貌各异,有俊美漂亮的,大部分人是普普通通的,唯一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的武功都不高,当然,是忘机这么觉得的。 在蒙着面纱的霓裳少女进入后,众人先是一愣,即使隔着面纱也无法掩盖她的美貌,强行压下心思,他们齐刷刷地跪下,异口同声道,“恭迎主上。”她并不觉得畏然或是不好意思,走到众人跟前,“都起来吧。” 为首的两个男子面面相觑,率先起身,“我等奉前主之命,在此等候主上,请您吩咐。”后面的人并不敢轻举妄动。 说话的二人年岁似乎并不大,但修为的确是最高的,资质倒也尚可,忘机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声音落到众人耳朵里,又轻柔又清冷,仿佛人间无数风月,也不及她朱唇亲启。 两人喉结微动,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了少女,“属下名为希声。”“属下名为无形。”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名字不错,其他人呢?”这名字大约是那个女人取得吧,忘机想着。 希声得到少女的称赞,即便这称赞其实与他本身没什么关系,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激动,“人数众多,名册在小楼中,避免您麻烦,属下会吩咐他们按顺序参见主上。” 无形如他的名字一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小楼中存放着组织里所有的情报资料,主上赶路必定劳累,请您好好休息,而后通知属下即可。” 眼前少女的身影,在一瞬间出现在了数丈开外,犹如鬼魅一般,无人能看清她的行踪,下一刻便施施然走进了小楼,徒留众人心惊。 “这位新主上的武功...似乎比瑶光大人更恐怖,莫不成她是驻颜有方?”否则,这与外表不符的实力,也太恐怖了,希声给了无形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不可妄议主上,下去准备吧,不要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无形丝毫没有理会身旁的人,便离开了。 拒绝了想要服侍她沐浴的侍女,忘机坐在浴池里,白色的水雾沾湿了她的脸庞,她自然地取下了碍事的面纱,黑色的长发如海藻般在浴池中散开,被红色的花瓣装点着。 自行换上侍女准备好的衣服,精致的面料价值不菲,忘机环视了周围的陈设,不说穷极奢华,至少算的是富丽堂皇,看来这个组织,还不算太穷。 绯衣少女走进书房,她的脸上尤有被热气熏出的红晕,头发自然地披散着,拿起一卷卷竹简,大约一个时辰,便将所有的资料过目并记了下来,扣了扣门扉,轻声道,“希声,可以让他们来见我了。” “主上,哪些资料您已经过目?我可以收起来,剩下的资料明日再看不迟。”无形在门外淡淡说道。 “不必,我已经看完了,你全部收走吧。”忘机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语让门外的人有多震惊,那可是整整数十年的内容,就算极力精简,也是浩如烟海。 一向面瘫的无形也有些绷不住,主上应该没必要说谎吧?“...是,属下知道了。” 忘机坐在厅堂里,有些像后世的会议室,只不过她的位置在高台之上,她斜坐着,手撑着案几,身姿慵懒,看着鱼贯而入的众人。 琦念、欲望、痴迷、惊艳、爱慕,自见者心中滋生,少女面纱下的真容,如梦如幻,绯色的衣服衬得她如忘川旁的曼珠沙华,她坐在那里,就是镜中花,水中月。 指尖灌注内力,轻叩桌面,强大的压迫感让众人如梦初醒,冷汗直流,不敢再直视少女,忘机懒得说话,这些人的反应着实无趣,也罢,不是什么人都能和哥哥、师哥他们相比的。 “我知道自你们被培养之时,就被灌下秘药控制,解药在我手上,你们都来领吧。”忘机轻声说道,在众人心中无异于平地惊雷,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这新主子未免也太心善了,甚至愚蠢,没了秘药,又有多少是真心效忠的死士? 只听少女微微叹气,希声跟无形两个人立刻上前,拿走桌上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她饶有兴味,“你们不怕这是毒药?” 大部分人冲上来跟着两人一起吃下了解药,“属下的命是主上的。”所有人异口同声说道,忽的呼出一口浊气,他们神色复杂,“这的确是解药,身体里的毒已经没有了。” 而少数人却因犹豫没有第一时间上前,闻言自然是冲上去,吃了解药,生怕忘机反悔。 忘机素手鼓掌,“做得不错。”她银铃般的笑声让人恍神,“我一进门就在观察,暗门无法从里面打开。若今天我不来接手你们,按她的打算,你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谷中。所以我也算的上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明确一点,是你们需要我,而非我需要你们。” 少女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殿内,“但是,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忠于魏国,还是忠于她。而我,不希望你们在我手底下做事的时候,心里效忠的另有他人。” “为了一劳永逸,我小小测试了一下。”看着大部分人冷静的面色,忘机满意的点点头,“放心,解药是真的,我可看不上这种东西控制人。它损害人的经脉,习武会大受影响,所以你们才这么弱。” “啊啊啊啊啊!”十来个人应声倒地,他们都是刚才没有第一时间服下解药的人,青筋暴起,口中鲜血四溢,竟然有立刻咬舌自尽者,“求主上救我......解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比毒药发作更为可怖。 “这不是毒,我取名为生死符。倒运内力,将阳脉内力转为阴脉内力,再汇聚成一点打入人体内。发作之时奇痒难耐,不论功力多高,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忘记看着一片横尸冷眼旁观,“同样定时需要丹药,但好处在于这东西不会损伤身体,反而会助人修炼,尤其是配上特定丹药,可以事半功倍,迅速提高实力。” 生死符...这样恐怖的东西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忘机是何时打入他们身体里的!而且少女完全不吝啬告诉他们原理,因为她确信无人能够复制! 似乎有些嫌弃,忘机看着地上渐渐没了生气的人,“若是不果断,我宁愿当今天没有来过这里。”言下之意...是要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所有人异口同声,“属下只忠于主上您。”忘机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属下、主人这些虚名甚是无趣,算了,明天再说吧。”她微微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了。 让希声和无形两个敢于直视少女的人心中一颤,那眼睛朦胧的模样,既纯又欲,让人看一眼便心神沉沦。 秦宫上 三 计划 忘机坐在桌子前吃着早膳,看着规规矩矩站在一旁希声和无形,理所应当的说道,“坐呀,一起用早膳,傻站着干嘛?”这时的她就像一个平常的少女,半点看不出昨日杀伐果断的狠辣。 “这......”无形本来想说不合规矩,被旁边的希声猛地一拉,顺势就坐了下来,希声连忙用眼神示意,他们这位新主上,再三强调了不喜规矩。 忘机看着拼命挤眉弄眼的希声,忍俊不禁,“别瞪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们,怕什么?我可不喜欢随意动手。” 希声脸猛地一咳,虽说不是那个意思,光是让他联想一瞬间,就足以让人心神不宁。“是,是.....”半天没有憋出一个称呼,猛地心惊,昨日每一件事的步调都掌握在少女手中,她似乎天生有着上位者的气势,关于自身的消息居然半分没有透露,反而是他们的底细被摸的一清二楚。 “叫我忘机姑娘,不要叫什么主上。正好跟你们说清楚。”忘机放下碗,擦了擦嘴,“我已经看过了资产人员清单,说不上穷,但想要扩大规模,还远远不够,人手也严重不足。”对她想做的事来说,这个势力还远不合格。 希声顿时眉头紧皱,他长得并非有多么俊美,但那双桃花眼却让人联想起了狡黠的狐狸,灵动异常,他似乎非常苦恼,“忘机姑娘说的是,不过人手问题有一部分是因为,放弃了了一半的势力去蝴蝶谷吸引阴阳家耳目了” 一旁的无形长的就非常普通了,属于丢到人堆里不会被多看一眼那种人,“我们的势力没有国家作为依靠,发展起来比较困难,留下的大部分资产其实都来自魏国,想要扩大需要从长计议。” 忘机非常理解这些原因,七国局势错杂,遍布间谍组织,大都由朝堂上的大人物支持,江湖上还有诸子百家的势力,能在秦魏一带拥有不俗的能量,有二流以上的势力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秘宝,也就是魏国守护的苍龙七宿,在阴阳家手里,神秘莫测,避世不出,仅凭自己一个人,还有手里这些人,想去骊山抢或是偷,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还得从长计议。 忘机并非是为了谁而去把这个东西找回来,她只是很感兴趣,苍龙七宿到底有什么秘密?又拥有怎样神秘的力量?......她来到这个世界,是否和它有所联系,虽然这样的猜测有些荒诞,但忘机不能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希声和无形看着陷入沉思的少女,她有一股神秘的气质,让房间里有种静谧的感觉,竟然使他们无时不刻绷紧的大脑有了片刻安宁。 “夜落星阑,白日辰光。何曾有人知道,不论昼夜,都有星辰高悬,夜星,这个组织,叫作夜星。”忘机突然抛下一句话,苍龙七宿实际上是一组星辰,既然是她的组织......“你们就是北斗星辰,天玑希声,负责赚取钱财;天璇无形,负责训练人手,其他位置暂且空缺,事务由你们代领。” 忘机毫不犹豫地给了二人重要的职务,也是当务之急的内容,赚钱以及储备人才,“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赚钱,以及吸纳更多的成员,最好是孤儿,小型组织成员,流浪高手,按比例接纳。” “有机会吞并的组织,我跟你们一起去,有我在,能吃下多少是多少。之前我们是靠暗杀和贩卖情报赚取佣金,要改,我们名气不大,这个法子来钱太慢。经商之道,你们可懂?囤货会吗?我们的人手做些押运的事情总没问题吧?不至于连些山贼强盗都打不过吧?”忘机耐心地问道。 虽说忘机抛出了许多不太理解的词汇,但前面的部分希声和无形接受的很快,然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应该是没问题的?刺客...去经商?” “商人又如何,秦国的相国吕不韦还不是商人出身。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忘机白了二人一眼,“除了贩卖市场上的必须品,出售拥有独特性的商品,才是生财之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些东西,你们手下可有能工巧匠?不,普通的手艺人也行。”纸,玻璃那些东西制造起来不麻烦,难的是如何找到市场卖出去,以及如何保护它们,不能急...... “工匠一般都是贵族才会培养的,普通的手艺人应该能找到吧。”无形想了想没有留在这山谷里的人,那些都是最底层的手下,没资格踏足这里。 “墨家的消息可有?他们大多精通机关术,且基本不属于贵族势力,好多都是些吃不起饭的平民百姓,我们出钱提供食宿,找他们合作研发出精巧的商品。”忘机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不要说什么不可行,他们怕有违墨家精神,又不是叫他们打仗,钱给的够多,自然什么都解决了。” 旁边的两个人早已拿出了竹简,开始奋笔疾书,忘机喝了口水,“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就没有什么想法?” “忘机姑娘的想法自然不是我们能想象的。”无形想了想,给出了他的评价,这是他觉得最称赞人的一个评价了。 少女好像有点不高兴,“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们就没有什么计划吗?就是我上面提到的安排,具体怎么去实施,实施的对象是谁?阶段性的目标是什么?最终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果?我接手你们,不是让我去做这些事的。”忘机觉得自己好像白讲了,这些人业务水平都是这么低的吗? “好吧,立刻让你们写出计划是有一点强人所难,给你们三天时间,我需要看到一个可行的方案,然后立刻去执行它们。”忘机决定体谅一下自己新收的两个帮手,“就这样,你们下去吧。” 在经历过忘机无数次,“不行”,“重写”,“细节再改改”,希声和无形第一发现写东西是这么痛苦的事,他们的头发都掉了好几撮,说真的,原来刺杀是一件那么轻松的事,他们情愿花一个月去刺杀一位七国的政要。 终于,忘机勉强满意的点点头,微微一笑,轻声道,“辛苦你们了,去休息一下吧。”的确是两个不错的人才,毕竟在战国从事间谍、暗杀活动多年,对于各国社会的局势了解比她直观的多,才能把她的想法一一化为有可能实现的缜密计划。 听到少女的话语,看着她的眼神,希声和无形两个脚步虚浮的家伙,看着对方满眼的血丝,想着三天三夜几乎没合过眼的现实,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是值得的。 连日相处下来,敏锐如他们自然已经将忘机的性格摸得七七八八,她为人淡漠,没什么喜好,不在意虚位,就像这样平等对话的态度,对他们这些下属来说,不只是宽厚的程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仁慈了。 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奇妙的人,对方明明身份高贵,地位不俗,言语行为之间,却真的像是她说的那样,打心底里把他们和她放在同一个位置,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 二人拼命挣扎是为了让自己更称手、更锋利,才能作为有价值的武器活下去,却遇见了把他们当作人来看待却不求回报的少女,发自内心的想要效忠她,武器终究会拥有人性。 忽然忘机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次来见我,你们两个不要易容了,好歹一起做事,总不会连真面目也不让我看看吧,我还挺想知道你们原来的样貌。”易容术有多神奇呢?她以前在书里看到的时候,就很想知道了。 希声和无形向外走的身子顿时一僵,猛地转身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主上恕罪,属下不是有意隐瞒,只因容貌并不适合暗中行事,固有所遮掩。”生怕忘机不高兴,情急之下,主上、属下这些称谓又来了,毕竟他们还是不太习惯新的相处方式。 两个人百思不得其解,确认自己此前从未见过忘机,实在想不出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忘机有意打趣二人,他们紧张兮兮的模样着实有趣,她还没怎么捉弄过人,故意慢吞吞地,“这些天你们见我这么多次,从来没有脸红过,让人不禁猜想你们还有一张脸。”手托着脸颊,眼神纯真,歪着头看着他们。 两个人顿时觉得脸颊发热,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该说为了控制自己不失态,就差用金针刺穴控制表情了吗? 忘机讪讪一笑,“快起来,你们不会当真了吧?”铜镜模模糊糊,她从来都不在意,也不知道自己的容貌究竟是什么样,“我是觉得,你们两个都有一双很美很美的眼睛,所以诈诈你们罢了。眼睛是心灵之窗,难以改变。” 慌乱,无措,欲望等等眼神容易被察觉,没有任何含义的瞳孔,也就只有她才能观察到这样微末的细节,所以并不是他们易容的功夫不到家。 山谷中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被派去各地执行任务,希声也得去主持大局,而无形则会带着一部人同忘机一起去接手可以吞并的势力。 在彻底分开之前,忘机还是见到了两个人的真容。希声的容貌从秀气变为了精致,一双狐狸眼风情万种,雌雄莫辨,就算立刻换上女装也不突兀。无形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据说他母亲来自西域,面无表情的时刻让人觉得异常冷酷。 出乎他们的意料,忘机对他们优越的容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感兴趣的只是易容之术,看过了也就罢了,倒是让不知情的二人失落了许久。 忘机对此表示,“影响任务,说到底还是你们太弱了,不过坚持修炼,去除毒性后再配合丹药,你们应该很快能跻身一流高手。还有,放心,你们是我的人了,要是有一天你们死了,我会替你们报仇的。”少女漫不经心的话语彻底让两个人决心不再隐藏容貌。 在他们的请求下,忘机每日都会指点他们几句心得,受损的经脉修复后,他们的资质悟性尚可,倒是让忘机心情不错,乐于教导。 希声走之前特意拜托了无形好好照顾忘机,她在生活方面懒懒散散,一看就是被人照顾的很好,她也确实应该被人照顾的很好,不能让忘机离开宗门来到夜星还落了下乘。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双方那点心思都心照不宣,反正来日方长,现下不能想太多,先安心做好忘机交待的事。 “行了,别收拾了。”忘机有些受不了无形,她觉得这人一定是有强迫症,行李已经快装满了一个马车,满脸怀疑,“你出去杀个人,都是这么磨蹭的吗?”她对生活品质要求并不高,有则可,无则也行。 “这自然没有,只是行车劳顿,怕忘机姑娘不适。”无形一脸理所当然,少女不能有半点怠慢,他甚至觉得东西带的还不够。 “路上没有咱们的据点吗?”忘机无奈,“……抱歉,暂时还没有。”无形的冰山脸上有一丝不好意思,但其实看不出来变化。 “让所有人轻装上阵,速战速决。”忘机淡淡道,“地址、情报给我,我不会等你们的,你们跟在我后面收尾。日后,我们会点亮七国的夜空,让夜星出现在每一个地方……” 太弱了,太弱小了,忘机甚至连秋骊剑都不用出鞘,仅仅一招天地失色,那些小势力的头目便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她漠然的看着满地的鲜血,用剑气在墙壁上刻下,“按计划行事,等我日后联络。” 无形带着人一路用轻功狂追,沿途接收一个个势力,半点工夫不费,却连忘机的人影都没看见,她刚一出发就把众人甩掉了,男人苦笑,实力差距果然太大了,他得拼命努力才有资格跪在她身后。 做完手里的事,忘机烧毁情报,不紧不慢地朝咸阳城赶去。 秦宫上 五 咸阳 路上意外的收获令忘机感觉不错,她有自信墨鸦和白凤,一定会选择跟随她,不过她对自己并不盲目,即使拥有那样的容貌。也不认为她自己随意就可以获得人百分之百的忠诚,所以顺手给了他们一些精神暗示,以备后患,每当他们想起她时,心里就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这种奇异的感觉,没有太大的用处,但会潜移默化地让人信任她...... 来到距咸阳城外几十里的一个小村落,忘机推开一座普通的农院大门,径直走到院中男子眼前,他先是一愣,然后大声问道,“你...你是何人?”,不知她是何时出现的。 忘机扬了扬手上的玉镯,“你去通知希声,就说我要见他。”那男子立即跪地,“见过主上,属下立刻去办,请您在屋中休息片刻。” 阔别两个月,忘机看着眼前的希声,一双狐狸眼中满是沉静,内力凝实了不少,应当是没有疏于修炼,少女满意的点点头。 “忘机姑娘,你这是?”希声能见到少女自然满心欢喜,却发现她脸上多了一个银白色的精致面具。 “我不会易容之术,一路上麻烦太多,所幸无形给我备了一个面具。”忘机想起了那些随手处理掉的蚂蚁,“我暂时不想让那些明里暗里的人,知道天宗有人作客咸阳,所以需要你们帮个忙,准备一份应付城门检查的照身。”又扬了扬手中的秋骊剑。 照身制是商鞅变法首创,百年下来,人凭照身通行便成了天下通制。所谓照身,是刻画人头、姓名,并烙有官府印记的一块的实心竹板,松珑子不是没给她准备,只是她暂时不希望行踪暴露,认识秋骊剑的人很少,但不代表咸阳城中没有。 吕不韦手下的罗网,的确势力庞大,即便不至于掌控七国,但对大本营秦国的渗透,应当是极其深的,须得小心万分才行。而其余六国的本土势力也与罗网有所合作,比如之前遇见的那两只鸟儿。幸好,夜星经营多年,反而借着罗网骄傲的心理,在秦国内部埋了不少钉子,足够让她悄悄进入咸阳城。 “忘机姑娘放心,这并不难办,假身份我们有很多,等会儿就可以扮作商人进咸阳城,您的剑可以藏于货物之中,但我必须为您易容一番,毕竟您的的容貌......”希声想了想,马上给了忘机答复。 “不错。”忘机夸了夸希声,手底下有人的确做什么都舒心许多,走到房间里坐下,“不和我说说吗?这个两月你都做了些什么?”希声腼腆一笑,要是让时常跟他打交道的人看见了,不免目瞪口呆,他这个笑面狐狸,居然也有这么单纯的表情。 “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做太多的事,不过我们的酒楼已经开到了南郑、雍城、栎阳、少梁等地,姑娘提供的菜谱新奇,味道也是前所未有,报酬着实不菲。”希声一脸敬佩,也不知忘机是怎么想出来的,酒楼专做富商大贾的生意,他们虽然财力不菲,但地位不高,酒楼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个攀比炫耀的新场所,也给了夜星生财之道。 希声知道他的主上甚至还未到及笄之龄,眼光却如此长远,继续感叹道,“还有您提过的囤货一事,我们吸纳了不少经商的人才,按您说的分工协调,一部分负责采买,另一部分人负责暗中护送,单单是秦韩魏三国之间流动,就赚的盆满钵满。” 两个月就赚到了他们以往一整年暗杀任务的酬金,性命之忧反而还少了,更不用说按照忘机设想建立的赏罚机制,夜星底层和中层成员的生活品质改善了不少,明显感觉到他们完成任务更加卖力。 说到底,除了他们这些家传的死士,夜星,不,任何组织里那些三教九流的底层情报人员,流鸳,工匠,杀手,图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自己或者家人能吃饱饭活下去,如果有得选择,谁又愿意夜不能寐,刀口舔血呢?忘机的种种手段可谓是开了先河,不说让那些人有十分的忠诚,也能让六分忠心变成九分,甚至吸引了许多其他小型势力的加入。 “但问题还是在于,正如您提过的,明面上的生意始终没办法做的很大。”没有一个政治方面的靠山实在不便,做大了难免惹得某些大人物眼红,随便找个理由,便能让人的生意做不下去,或者更直接一点,把源头解决掉。 “你们去接触六国政要了?”忘机淡淡问道。 “不敢,没有姑娘您吩咐,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希声正色道,他对少女忠心耿耿,一条命本就是为她而生为她而死,怎么会有违背? “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很快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忘机漫不经心地说道,此事门外传来敲门声,希声朗声道,“进来。” 一个侍女端着一些瓶瓶罐罐放在桌上,便退出去了,全程没有抬头看过忘机一眼,希声笑着解释道,“姑娘您不喜别人在意容貌,所以我吩咐下去,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直视您。”其实忘机脸上还带着那个雕花面具。 “你倒是细心。”忘机取下面具,对着希声微微一笑,“怎么?” “......抱歉,姑娘,我又出神了。请闭眼,我为您易容。”不管希声见多少次,还是会被少女影响。他蘸取涂料的手微微颤抖,浅黄色的涂料十分刺目,滑过忘机肌肤那一刻,希声总觉得这样是玷污了她,他还是第一次跟少女靠的如此之近,近到能感受她温热的呼吸...... 希声咽了咽口水,强忍住内心的悸动,一边易容一边趁机把少女的容颜描摹到心底。黛眉多一分则浓,减一分则淡,秀气的鼻子精致高挺,薄唇不点而朱,肤色雪白,向下看去,甚至能看到她优美的脖颈。 而他现在却要把一切都破坏掉,这使他内心竟然产生了负罪感,最后一步,把薄如蝉翼的面具贴上去,少女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个一个人,“好了,完成了。”希声如释重负,退后一步取出铜镜,忘机睁开眼睛,看见铜镜中是一副小家碧玉的陌生面孔,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挺神奇的。” 等到忘机睁眼,希声才明白上次她说的那句,眼睛是心灵之窗,她那双浅湛色的眸子很美,美到与脸庞一起,就的的确确给人一种违和感。 “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吧?”忘机站起来,把秋骊剑递给希声,说实话,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去咸阳这样的一国之都。此前,她要么是待在山谷里,要么就是在赶路,还从未见过古代人的生活。 “马上,为了能跟着您一起进去,我这次给您选的身份是一对夫妻,所以我也得易容。”希声的动作极快,根本不像对着忘机那样小心翼翼,片刻就改头换面。 她和希声坐在外表普通的辎车里,里面的装饰其貌不扬,暗里其实十分舒适,“这也太晃了......”她是第一次坐这种交通工具,没想到是这种体验。由于战争的缘故,战国时代的辎车还是以两轮马车为主,稳定性并不好,而稳定的四轮马车尚且不流行。 “您再忍耐一下,还有小半个时辰就到城门了。”希声语带安慰,从暗格里取出许多点心,希望能分散忘机的注意力。 “渭水穿南,嵕山亘北,山水俱阳,故称咸阳。”忘机看着饱经风霜的古朴城墙,微微感叹,“历经七世,长盛不衰,的确是块人杰地灵的宝地。”城墙并不算高,但城墙一眼望不到边际,整座城市占地面积绝对不小。 很顺利的便通过了门口城门吏的检查,这些守卫面色冷静,做事一丝不苟,精气面貌相当不错,他们通过的是南门,西南方向为手工业作坊区和居民区,北门则一向是达官贵族,邦交使节同行。 进入内城,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便是那北面依嵕山而建的王宫,离宫别馆,亭台楼阁,连绵复压三百余里,又以咸阳宫代表紫宫,以横桥代表阁道,分别对应天上的星宿,“法天象地,天人合一,看来设计的人也深谙老庄之道。”忘机淡淡说道,她倒是有点喜欢这个地方了。 虽说单独一座宫殿细看起来,并不一定有多精致,但在这样的古代,能修出这样庞大的宫殿群实属不易。 他们是以酒楼供货商的名义入城的,自然要先去酒楼才符合身份,看起来夜星的酒楼经营的的确不错,路上有不少人都在跟希声打招呼,“席胜!又来送货了?这是你家娘子?” 希声嘿嘿一笑,自然地伸出手拉着忘机,“那可不是,我家娘子舍不得我,非要跟我一同进城,我就带她来见见世面。”手心里的汗水却暴露了他的紧张,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 “你可是赚钱咯!”“哪里,不过是做点小本生意,帮村子里的人卖点食材罢了。”在对话之中,希声带着忘机来到后厨存货的地方,扭动暗处一个机关,便出现了一条密道。走出长长的通道,是一所别院深处的房间,别院离酒楼不算远,环境清幽,价值应当不菲。 希声拍拍手,两个跟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便从密道返回酒楼,他告诉忘机,“这是我们最早的秘密据点,在咸阳建立有差不多十年了,非常安全。您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星辰悬于夜空之时,我要去一趟秦王宫。”忘机轻轻说道,“见嬴政。”,这件事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们手里有一些关于王宫布防安排的情报,但是里面戒备森严,隐藏起来的暗卫数不胜数。”希声沉声道,“我...我无法保证手里情报的准确性,具体的,还需要您见机行事。”也就是凭忘机的武功敢这么潜入了,换夜星的任何一个人来,都绝对进不了王宫。 希声看着忘机,想劝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您真的想好了?我很担心...凭我们的能力,假如,我是说假如出了事,也帮不到你......”弱小,实在是太让人绝望了。 “一定要去见秦王吗?有什么事?能不能换种解决方式,换一种我们能帮到你的。”希声表情苦涩,还抱有一丝忘机会打消念头的幻想。 忘机拍了拍希声的肩膀,“不用担心,就算我没有建立夜星也会去的。你现在给我提供了情报,已经减少了我很多麻烦,谢谢。” 希声苦笑了一下,“这是应该的,那我先帮你把脸上的面具取下来。然后再去准备情报,还有时间,我会尽可能弄到详细一点的。” 忘记点点头,脸上多一层东西其实并不舒服,以她的实力,有能力发现她的,这层伪装有没有影响不大,至于没能力发现她的,干嘛还要多此一举让自己不舒服。 扫过手上的丝帛,忘机发现希声还是很谦虚的,这幅地图上虽然没有每个地点确切的守备人数,也没有换班时间,但方位非常清晰,包括嬴政哪个时间段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只要目的地不错,中间的一切守卫对忘机来说,都是形同虚设,她记下所有内容,趁着夜色奔向城北秦王宫。 =========================================================================== 私设:秦国还未统一七国,罗网此时的势力远不如秦时正剧时期 秦宫上 四 囚鸟 静谧的山林之中,少女跪坐在枫树下,将秋骊剑置于双膝,闭眼冥想。雪白的衣裙轻柔地铺开,裙摆尾部是用银线绣上的片片枫叶,领口是莲花纹,紧紧包裹锁骨,显得有些禁欲,通体素雅,唯有腰封是造型精致的金饰,再坠上两条同色流苏,彰显着主人身份的不凡。 忽然,嘈杂的声音传来,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氛,忘机皱了皱眉头,但身子依旧安稳,两方人马速度极快,人多的一方正在追击人少的一方,不过距她甚远,只要不来打扰她,忘机便不想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咳咳——墨鸦,别管我了,你快走。”穿着深蓝色紧身衣,右肩带着白羽的白凤咳出几口血,他面容稚嫩俊秀,蓝紫色的头发左边干净利落,右侧长发及肩,瞳仁是略深一些的蓝色。 他身旁的男子年岁稍大,容貌冷傲,因眼角的花纹显得有些邪魅,他身着纯黑色的紧身衣,肩膀上同样缀满了羽毛,不过是漆黑的,彰显了他与身旁之人的联系,“闭嘴,节约体力,快走,只要离开秦国境内,回到韩国自然有人接应我们。” 二人的速度都不慢,但明显墨鸦的速度比白凤更快,若是抛下受伤的白凤独自逃脱,一定能甩掉穷追不舍的敌人。墨鸦咬咬牙,伸出一只手扶着白凤的肩膀。 两人飞快地掠过一颗颗大树,却最终还是被身后的人追上。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将两人团团围住,他们身上的杀气很重,手中的人命绝不下数十条,这群人极为谨慎,从四面八方将二人可能逃脱的路线都堵死了。 墨鸦的大脑飞速运转,即使已经命悬一线,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红鹄究竟给了你们罗网多少好处,竟然敢截杀夜幕来谈合作的人,就不怕姬无夜大人怪罪下来,影响彼此签好的协议?” 黑衣蒙面人没有一个开口,他们训练有素,根本不会跟暗杀目标废话,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择手段结束对方的生命! 白凤握紧拳头,用眼神示意墨鸦,意思是待会儿他会拖住蒙面人,尽可能将包围圈撕出一个缺口,如此墨鸦逃生的机会便能大大增加,至于白凤自己...只有死的结局。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放弃追杀我,所以收起你愚蠢的想法!”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墨鸦挤出这句话。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地字级杀手,领头的二人应该是杀字级,单独对上,墨鸦并不怕,但群起攻之,对他们来说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密林之中,白凤已经受伤,战局只会越拖越不利,罗网的杀手深知这一点,所以并不急于动手,只是不断地释放杀气给予二人压力,墨鸦额头上一颗颗冷汗滑落。 墨鸦死死地捏紧了手上的羽毛暗器,提防着每一个可能敌人可能袭来的方向,敌人的反应告诉他,是他想岔了,之前他以为是同为百鸟的仇人红鹄,又或者是姬无夜想除掉他。 他墨鸦是姬无夜手下的第一近卫,百鸟中地位最高的人,就算红鹄想取代他墨鸦的地位,凭他自己也绝对开不出足够的筹码让罗网动手。 而对姬无夜来说,他墨鸦不过是眼里一条听话的狗,随时可以拿捏他的生死,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请罗网出动,所以幕后主使也一定不是姬无夜。 “真正要杀我的人,其实是你们罗网自己……”墨鸦一边探听情报,一边故意拖延时间,刚才那一瞬间,他用无人能发现的速度将伤药悄悄喂给了白凤。 局势反转,再给白凤一些时间,他的内伤就可以恢复,或许能为二人博得一线生机。 墨鸦继续说道,语气轻松,“就算我死了,罗网与夜幕的合作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甚至你们还会给大人更多的利益,对不对?这样,他就更不会在意我们的生死了。”左右不过是换一条听话的狗罢了。 至于目的……墨鸦眼神暗了暗,心中冷笑,看来罗网在夜幕里安插的间谍,已经到了有资格取代他的地步了……那个人,会是谁? “那要不要考虑来帮我做事?”不远处跪坐着的少女轻声问道,这声音淡淡的,却好像是站在众人耳边说的。 领头的杀手终于第一次开了口,他惊疑不定,大喊道,“你是谁!”在她说话之前,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更不知道她是何时出现的,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汇聚到少女身上。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杀手,也没有人能在第一眼见到忘机的那个瞬间,将心神从她身上分开,正如瑶光说的,若是忘机对自己的容貌有自觉,全天下再也无人是她的对手。 如果墨鸦和白凤能抓住这个机会,绝对可以一举杀死大部分人,只可惜,他们的反应同样也不例外。 领头人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对着手下的人说,“先完成任务,再带走她,必须活捉!” 墨鸦和白凤转过头看到了骇人的一幕,在领头人命令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朝他们二人冲过来,包括他自己。 只见所有人拿剑的手,都颤颤巍巍地动了起来,明显不受主人控制。因为剑锋对准的,是他们自己的脖子!这些亡命之徒的眼神惊惧万分,可见并不是意识被人控制。 墨鸦又看向少女,她还是跪坐在那里,只是手势奇异,拇指与中指相接,指向罗网众人,复而手腕翻转,“他们吃五谷杂粮也没什么作为,不如润泽草木,也算自然而然。”这句话似乎是对着他和白凤说的。 忘机说完,“噗呲!”一声,声音整齐划一,罗网杀手全部自刎而亡!失去控制的身体猛地倒地,鲜血染红了地面,迅速被泥土吸收。 白凤喉结微动,眼里带着些不可思议,她…她连半步都不曾动过,将内力外放强行控制人的行动,这种招数简直是神乎其神。 墨鸦拉着愣愣的白凤来到忘机跟前,深深作揖,不敢看她,“墨鸦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白凤也反应过来,看着忘机,脸颊又是一热,急忙跟着墨鸦一起行礼,“谢…谢谢!谢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叫白凤。” 忘机歪了歪头,“救什么救?我在这里休息,安安静静的,却被你们一群人打扰了。所以你们的答案是?”听到夜幕,让她多了几分趣味,才一时兴起留了他们一命。 墨鸦先是示意白凤不要回答,面露难色说道。“这……我们……”他又是冒出一阵冷汗。若是拒绝,怕忘机一怒之下杀了他们,若是答应,姬无夜那边也绝对善终不了。 “啊,我明白了!”忘机猛地起身,一定是她没有把待遇说清楚,这两个人才会犹豫的,“一、我不像姬无夜那样喜欢要下属的命;二、休假合理,报酬颇高;三、除了做必要的事,你们有大把的私人时间。” 看着目瞪口呆的墨鸦和白凤,忘机微微一笑,补充道,“若是姬无夜给你们下了毒,我可以解。跟着他混,除了死在他手上或是目标手上,没有第三种结局,如何?” “……多谢姑娘好意,只是我等能力低微,但姬无夜此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若我们叛逃,必定会牵连到姑娘,这不值得。”墨鸦神情复杂,若是真有这样好的势力,他如何不愿改换门庭,但谁又能完全相信少女的一面之词呢?焉知不是从一个地狱跳到另一个新的地狱…… 他小心翼翼的给出了拒绝的答案,突然,他感觉整个人犹如置身冰窟般寒冷,全身颤抖着,竟然分不出一丝精力去查看白凤的情况,但想必,绝对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你们有资格拒绝吗?鸟儿关在囚笼里久了,即使自由唾手可得,也不敢飞出去了?”忘机冰冷的声音是他们大脑唯一能接收到的信号,可怕,比姬无夜看得见的暴戾更可怕,墨鸦苦笑,是少女太好说话,给了自己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墨鸦感觉自己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都被汗水打湿,那种全身上下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他此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属下见过主人,但凭主人吩咐。”墨鸦拉着白凤直接单膝跪下,恢复了冷静,两人异口同声说道,空气中一片安静。 “扑哧~”少女忍俊不禁,左手右手一边一只,同时戳了戳两个人光洁的额头,然后捏了捏二人的脸,“对不起嘛,我不吓你们了,再考虑考虑,下次见面的时候,给我答案吧。” 柔弱无骨的玉手滑过二人的皮肤,激起了一阵战栗,墨鸦还好,勉强能克制自己,白凤已经满脸通红,咬紧嘴唇,忍不住马上跳起来了。 “起来吧,我实在不喜欢这些跪啊拜啊的,孔子那老头害了多少人。”忘机撇撇嘴,继续说道,“其实我对各方势力并不是非常了解,但唯独对你们夜幕,知道的很多。”还是卫庄说的,她记的很清楚,可惜他们现下还待在鬼谷,她没办法回去见他们。 墨鸦对此不置可否,他是一个聪明的下属,从不会追问上位者任何问题,白凤还处于满脸通红的状态,生怕忘机再次靠近。 “我叫忘机,你们叫我什么随意。就此别过吧,我得继续赶路了。”忘机对二人告别。 “这……姑娘,我们…我们已经是你的人了。”墨鸦以往说这样的话极为顺口,他是姬无夜的人,他是夜幕的人,对着忘机却意外有些说不出口,他摸了摸鼻子,想掩盖自己的脸红。 白凤没说话,但是点了点头,眼神十分坚定,表情认真,如果忽略掉他绯红的脸颊。 忘机又是轻轻一笑,让二人纷纷别开了头,实在是招架不住,“我说了,下次见面再给我答案,那一天应该不会太久。” 她拉过两人的手,三个人的手立刻碰在一起,墨鸦白凤顿时浑身肌肉紧绷,一双浅湛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们,星眸流光溢彩,“若你们真的决定好了,不如回夜幕去当卧底呀,等姬无夜死的时候,可以多少吞并一些,那可比你们现在跟着我划算的多。”姬无夜一定会死的,卫庄哥哥不会允许他活太久…… 说完,忘机就毫不犹豫地走了,一点不在意墨鸦、白凤,似乎真的把选择权交给了二人,反差之大,待她离开许久,还是让两人觉得不真实。 目送少女离去,“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墨鸦拍了拍白凤的肩膀。 白凤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但听上去感觉不坏。”除了那种威压,其他时间忘机给他的感觉都很舒服……有点,像新鲜空气,带着自由的味道。 墨鸦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玩世不恭的笑容挂回脸上,“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跟随忘机,似乎比跟着姬无夜有趣多了,至少让他觉得,未来似乎不是一条暗不见光的死路了…… “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墨鸦摸着下巴,忘机看似没什么心机城府,说话也很简单直白,但不知不觉他们两个就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打一棒给颗糖,到最后他甘愿臣服的时候,也不只知道她叫忘机,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她……还好吧……”白凤不知道在想什么,脸又变得红红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墨鸦一挑眉,坏坏一笑,“你小子是不是从来没碰过女人?”俯下身贴着白凤耳朵说,“不是那个碰……是字面意义上的碰。” 白凤猛地一推,“你走开,离我远点!”然后小声说了一句,“……你难道碰过她那样的吗?” 墨鸦不说话了,那倒也是,忘机是他生平见过最漂亮,也是最厉害,最特别的女孩子,想到这里,心中不知不觉一阵愉悦,“我给她打十分。” “……你觉得合适吗?”白凤傲娇的瞪了他一眼,默默说道。 “是因为满分只有十分。”墨鸦足尖轻点,跳到一棵树上,“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白凤不想说话,自顾自的运起轻功向前赶路,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立刻将墨鸦甩在身后。 不过片刻,墨鸦便追了上来,与白凤并肩而行,“你猜猜下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白凤撇过脸,不想理不怀好意的某人,白了他一眼,“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快点,还要回去跟姬无夜复命。” “臭小子,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真是翅膀硬了啊!可惜还是飞不过我~”墨鸦调侃归调侃,速度也在不断加快。 夜幕的生活该怎么过还得过,总不能在见到少女前,就死在别人手里了吧?那他一定会后悔的,死都不能瞑目,墨鸦嘴角挂上的微笑,比他以往任何一个笑容都显得真心。 两个人心里都觉得自己的身子轻快了不少,或许,这就是有希望的感觉吧,总觉得有一天,能摆脱现在的生活…… 秦宫上 六 命运 秦国防御部署,门口的岗哨一般为八人,根据地位的高低会增减人数,以王宫的级别,是三十人。墙内,还有五步一人的站岗士兵;城楼的四角都建有哨楼,它们视野更高、更广,发现情况,会立刻鸣钟示警,而且都是万中挑一的神箭手;除了固定岗哨,还有四人一组的巡逻队若干,从天黑开始,直到破晓,彻夜不休。 但这些,都阻挡不了忘机,她坐在哨楼下的横梁上,略微扫了几眼,便将所有人的视野范围确定,在所有巡逻士兵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忘机眼睛微眨,就是此刻!和其光,同其尘,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进入到第二道城墙,穿过这里,便是内城。 一阵透明的蝴蝶萦绕在她周身,忽然,忘机的身影便消失了,下一秒,她出现在了宫殿外的行道上,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游走在宫室之间,这便是道家神乎其神的绝技,梦蝶之遁。 忘机打量着周围的宫室,大致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希声告诉她,有两间宫殿,可能是她的目标,她决定先去较近的那间。 宫室之间,明显少了许多士兵,但隐藏在暗处的气息可不少,虽说今夜无月,但忘机没有选择走屋顶横梁。她走到离窗户不远的地方,“其数则始乎诵经,终乎读礼;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 真积力久......”一个稚嫩而幼小的声音回荡在深夜里,并不是嬴政。 忘机漫不经心看着屋里的人,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在最重要的宫室里,应该是那个孩子吧,嬴政的长子,扶苏。被陷害,失去信任,流放,最后自刎而亡,史书上的命运,不知道跟现实又有几分重合呢? 忘机手指微动,一阵清风陡然出现在房间中,“忽—”,烛火灭了,这么晚了,小孩子挑灯夜读对眼睛可不好,忘机想着,见室内重归于黑暗,她便离开了。 “唔.....哪里来的风?”扶苏小小的身子站起来,抹黑到了窗边,踮起脚摸了摸窗棂,他明明把窗户关好了,真是奇怪.....算了,太晚了,他不想惊扰守夜的宫人,还是让他们好好休息为好,扶苏自顾自乖巧的回到了床上。 另一处宫殿就隔得比较远了,路途曲折,忘机为了节约时间,这次便选择了从宫室上方的径直过去,秦国崇尚水德,宫中装饰皆以黑色为主,十分肃穆,夜色之下倒着实不太好分辨,幸好,与漫天星辰对应,让她得以确定地点。 这里应该就是了吧,忘机看着相隔数十米的宫殿,不禁明面上戒备森严,暗地里也有许多双眼睛,想要没有任何动静,着实有些棘手。忘机摇摇头,看来要换个法子了,姑且一试吧,反正她也不是非要见那人,若是见不到,那就是命运。 忘机来到宫殿背后的花园中,这里的眼线便少多了,忘机取出手里的白玉笛子,这是她在函谷得的,她的东西还留在鬼谷,心爱之琴也落在那里,为解闷从道家宝库中取了一个便于随身的乐器。 她将笛子置于唇边,未成曲调,先有情,笛声古朴悠扬,仿佛置身幽谷之中,宁静安逸,随着乐曲发动的天宗绝技壶中日月,能让人不知不觉进入幻境,生死不由自己掌控,忘机并未对中了幻术的人做任何事,以至于中招之人没有一个发现自己已经陷入幻梦之中。 嬴政躺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刚刚醒来,又梦见那个少女了,他很想知道她是谁,不管她有什么目的,都想先见她一面。嬴政讨厌未知,讨厌不受他自己掌控的事,就跟那些人一样,他的神色有些阴郁。 忽然,不知何处飘来一阵笛声,按照常理,嬴政应该立刻通知士兵去查探来源,但是,这笛声竟然与他梦中的一模一样!这是梦吗?嬴政猛地起身,他掐了一下手臂,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这不是梦!这是现实,这是真的! 笛声并未停歇,与梦中的声音完全重合,嬴政心底一阵激动,顾不得穿上外衫,飞快地向殿外跑去,准备带上自己的心腹侍卫去一探究竟,可是他走到那些人面前,明明他们还在守夜,眼睛大睁着,却像没看见嬴政一样,气氛忽然有一丝诡异。 去...还是不去...嬴政握了握拳头,万一是陷阱怎么办?可他确信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他眼神执着,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有预感他不会出事,但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他一定会后悔的! 嬴政循着声音慢慢走着,走到殿后的花园里,这里不似宫殿外有彻夜不熄的灯笼,显得很黑,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出现了一点亮光,是一只透明的蝴蝶,嬴政试着伸出手,那蝴蝶一碰便碎了,一切,都跟梦里越来越像。 他压下激动、忐忑的心情,跟着越来越多的蝴蝶向前走,走到院中,那里有一个白衣少女正背对着他,“是你!”嬴政猛地喊出来,他几乎从没用过这么大的声音,少女似乎听到了他说的话,正准备转过身来。 来人脚步沉稳,但略有些虚浮,并不会武功,能听到忘机笛声的,唯有那座宫殿和这四周的人,而嬴政身边的,即便是最低微的侍女,也是修炼过内力的,所以身后那人,应该就是,嬴政。 忘机正准备转身时,却听到嬴政一声大喊,她难得被吓了一跳,带着满心的疑惑,转头看着他,“......什么叫是我?难道你见过我?”她直勾勾地盯着嬴政,等待着他的答案,她确信自己是绝对没有见过他的。 嬴政看着转过身来的少女,说不清道不明自己此时的思绪,这么多年了,终于得见她的真容......激动吗?失落吗?她看起来年岁不大,雪白的衣裙,雪白的肌肤,如同月光中诞生的神女,凛然不可侵犯,浅湛色的眼睛在黑暗里显得有些深邃,让人一眼想起了浩渺的夜空。 透明的蝴蝶在她周围扑朔,倒映进她的眸子里,像是星河万千,如梦如幻,这个陌生的少女,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更纯洁,更清澈,也比他想象中的,更美,更摄人心魄。 “……虽然不知道你的样子,但我在梦里见过你很多次。”过了好一会儿,嬴政才回答到,下意识地他没有自称寡人。 他慢慢走到忘机身前几步,就不再往前,怕惊扰了少女,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你…是天上的神女吗?” “……这不科学。”忘机一时语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是什么奇怪的原因?前后两句话根本是矛盾的…… 她回答了赢政后一个问题,“我只是个普通人。”梦蝶之遁对于第一次见的普通人来说确实很特别,产生这种联想也很正常…… 嬴政想了想,迟疑了一下,又问道,“……科学是什么意思?” 怪她,一时没忍住,把以前爱用的词挂在了嘴边,忘机觉得两人的对话发展有些奇怪,至少,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让她想想,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科学是追求道的一种结果,人生老而病死,日东升而西落,无相无形,无始无终。人之道,自然之道,皆是如此,这就是科学。” 嬴政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皱着眉头轻声问,“这,便是大道吗?”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存于天地,人之所以为人,便是有求道的本能,大道与否,我还未有资格评论。”忘机摇摇头,不在论道上纠结,她还有别的事。 “如果我说,我能预见你的命运,还可以不求回报帮你。”忘机正色,慢慢说道,“但是需要你绝对的信任,在我面前,你不是高高在上的秦国君主,只是嬴政,你…信吗?” 没有任何犹豫,嬴政几乎是不加思考的说道,“我信。” 嬴政刚才的种种反应,让这个答案变成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忘机笑了笑,“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梦见我,你确定梦中的人是我?” “很多年以前,你就时不时的会出现在我的梦中,笛声会指引我找到你,每一次,在你转身的时候,我都会醒过来。”嬴政向少女解释,跟她说话真的很轻松、自在。 “或许,这一切真的是命运……”忘机轻声感叹道,她自然而然的拉过嬴政,“闭眼。” 嬴政在她说话的瞬间,就自然而然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打心底里信任她,下一刻,他发现自己悬浮于浩瀚无比的深蓝中,“这!这里是!”他周围环绕了数不胜数的万千星辰,从未见过的瑰丽景色,只能让他感觉到震撼和自身的渺小与无力。 “这颗是紫薇帝星,也就是你,北斗七星都向着你,呈拱卫之势。”随着忘机的话语,嬴政眼前的星辰便出现了变化,她又指着帝星旁边空无一物的地方,一颗明亮的星星突然出现在那儿,“这是我,从你登基那天起,代表我的星辰就出现在了这里。” 不等嬴政有所回应,忘机自顾自地说道,“师傅他们说,这个星象,意味着我与你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因此,七国中有无数的人在追查我。” 那颗突然出现的星星又突然消失了,忘机转过头,站在星河中看着嬴政,“一个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替我掩盖了它的存在。但我自己知道,所以我今天来见你,想证明一件事……” “证明什么?”嬴政与她四目相对,听的极其认真。 “我决定用最不科学的方式来证明,那就是,你是否愿意相信从未见过,从未相识过的我所说的话。”忘机讲到这里,无奈地笑笑,没有人会相信的,何况是一国之君,如果嬴政信了,除了命中注定,她找不到任何解释。 嬴政也笑了,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笑,清隽的男人,却拥有着极为凌厉的眉眼,不笑时,气势孤傲,贵气逼人,笑起来,便春风如沐,“你得到答案了吗?用我新学的话,我觉得,梦见你是一件科学的事。” “我本来想的是,你一定会说不相信,那我就可以毫不在意的离开,也就证明了这种命运是无稽之谈。”但忘机现在得到的是完全相反的答案。 假如她不选择亲自来见他这种方式验证,用其他的方式,嬴政一定不会信任她,那么她得到的答案就是命运是假。 但正是因为她选了这种自认为,命运最不可能干涉的验证方式,反而使他找到了梦里的人,让他信任她,得到了命运纠缠在一起的答案。 到底,是因为她来见他,他们的命运才会缠绕到一起;还是因为他们的命运本就缠绕在一起,所以她才会来见他?两人细细想来,都觉得着实有趣。 感受到少女放开自己的手,嬴政睁开眼睛,发现一切如常,他们站在庭院之中,互相看着对方。 忘机歪歪头,低声说道,“夜深了,我该走了,改天再来找你。放心,我说过的,得到了这个答案,我就会不求回报的帮你。” 嬴政没有追问少女为什么出入皇宫如无人之境,又有什么样的身份云云,他的信任一旦交付,就是毫无保留的,但相对的,他不允许任何人背叛他…… 最后,嬴政只问了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忘机,我叫忘机。”少女的声音飘散在夜色中,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唯独留了几只蝴蝶,为他照亮了回去的路。 秦宫上 七 情报 自相见后,又过了数日,嬴政常常想起她,时不时在心底默念她的名字,忘机,忘机,回到白日他甚至还在想,那是不是一场梦,除了名字,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心腹侍卫也告诉他,那夜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 “咳咳!”嬴政用丝帛捂了捂嘴,他每日入睡之时,都在等那个笛声,可惜始终没有等到...... “你生病了?”忘机发现他脸色有些潮红,似有风寒之症,她有些歉疚,“是因为我吗?”四月的夜晚尚带凉意,夜里出门,常人的体质无法适应。 嬴政猛地坐起,看向不远处跪坐在那里的忘机,有点被吓到了,惊疑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用大惊小怪,黄昏时分,我就在这里等你了。”忘机淡淡说道,“把大衣披上,健康的身体是一种无价的财富,想想昔日的孝文王、庄襄王。”嬴政之死,才是秦朝分崩离析的最大原因。 嬴政披上大衣坐到忘机对面,说不出指责她大不敬的话来,面前的少女又是那样自顾自地拉过他的手,肤若凝脂,又带着玉没有的暖意,让他切实感受到,眼前的少女是活生生的人。“一架马车在加速行驶的时候,失去了唯一能掌控它的主人,那么结局便不言而喻。”忘机缓慢的向嬴政体内输送真气,“而你,掌控着秦国这架庞大的马车。” “思虑过重,郁结于心,隐疾甚多。”小时候的颠沛流离也给他带来了影响,忘机淡淡说道,他甚至只能承受一点点内力,“道家内力醇厚温和,可以慢慢改善。” 嬴政感觉一股暖流从她手中流入自己的五脏六腑,浑身说不出的舒畅,似乎所有的疲劳一扫而空,神清气爽,柔声问道,“忘机,你是道家的高人?” “我的确出身道家,不过只是个普通人。而且我帮你,跟道家无关,是我自己的事。”忘机见差不多了,毫无留恋的放开了嬴政的手。 她放手的时候,嬴政心里居然有一丝失落,正了正色,开始试探,“不知你说的帮,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真的能帮到他吗?嬴政十分怀疑。 这才对,若嬴政真的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就对她推心置腹,怕是配不上她的帮助。“我既然来了,自然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忘机淡淡一笑,“奋六世之余烈,做天下之雄主,成就帝业,天下归秦。” 嬴政猛地抬头,目光似有冷意,慢慢说道,“秦有内患,而国力虽强,比之六国尤嫌弱小,我如何能成就霸业。” 忘机凝视着他,这个后世看来无所不能的始皇帝,其实一开始也是一个会怀疑自己的普通人!“难道你没有自信?”她反问道。 当然不是!他握紧拳头,神色坚定,冷静地说道,“攘外必先安内,若我连亲政和夺回王权都做不到,谈什么争霸天下!” “说得不错,你会成功的,即使没有我,你也能做到一切。”忘机说得极为认真,这是她的真心话,“但是有我在,会让你少走许多弯路。权力、名利、金钱,这些我都毫无兴趣,你也不必给我,我不会在你的朝堂上露面,待事情结束,我自然会离开。” 嬴政看着忘机绝美的容颜,他能感受到她的真诚,不是因为谋求金钱权力效忠他,不是因为国君之位效忠他,不是因为被迫而效忠他,仅仅因为他是嬴政,仅仅因为他本身......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复而又跳的极快,轻声说道,“谢谢你。” 在这偌大的深宫之中,他常常感到迷茫和惶惶不安,忍耐,隐忍,他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朝堂、身边、后宫之中,竟然找不出值得交心信任的人,他的理想,他的雄心,他的犹豫,他的悲伤,只能默默放在心底,无法跟人诉说。 这样的事不是不可以忍耐的,他可以保持这种状态,一直,永远,但终究是太累,也会想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如果没有,这辈子便也无所谓了,可是,一旦出现,就像落水之人眼前的一根稻草,他会紧紧的抓住,嬴政目光灼灼的看着忘机。 “我还没帮到你,就说谢谢了?”忘机有些不解,她觉得这个嬴政有点傻傻的。殊不知,她的存在,对嬴政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安慰,此时的他,正处于政治生涯中最危险,最孤立无援的时刻,她出现的时间实在是过于巧妙,就像那夜的感觉一样,这就是命中注定。 嬴政只是看着她笑,不说话,眼神就像冰雪消融后的春日,带着点暖意。 忘机摇摇头,不去理会这些想不明白的事,正色道,“你也知道,首要之务是在你亲政前把分散的权力都拿回来,想要做到这些,情报是必不可少的。你常年在这宫中,手底下根本没有独属于你的势力,所以行事起来,难免捉襟见肘,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她这次来便是为了给嬴政传递一个重要的情报,“你的王弟,长安君恐怕命不久矣了,吕不韦准备派人刺杀他,至于理由,你应该能想到,可以处死他的那个理由吧?” “你说什么!”嬴政双手撑在案几上,不由自主地拉近了与忘机的距离,想要杀死成蟜,能够用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谋逆。 “你冷静一点,很快你就会收到长安君背叛秦国的消息。”忘机的表情十分正常。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成蟜不会背叛我的!”嬴政摇头,手攥得很紧,成蟜对他敬爱有加,真心实意,算是他为数不多比较信任的人,嬴政怎么也不敢相信成蟜会谋逆,一连说了两个不可能。 “真假不得而知,但重要的是传到你眼前的,传到朝堂上的消息,是他谋逆,你什么都做不了。”忘机开始给嬴政分析,结合手中的情报和对历史的了解,她初步得出了一些结论,“朝堂上的几股力量,你很清楚,华阳太后为首的楚国外戚,夏太后韩夫人为首的韩国外戚,以及吕不韦为首的势力,军功家族不参与争斗。” “而这三方,谁对你的威胁是最大的?”忘机不信嬴政会看不出来这一点。 虽然嬴政不想承认,但是他心里的确清楚,苦笑了一声,“......是成蟜他们。” 不愧是始皇帝,至少原则上不会出错,并不是心软犹豫之辈,忘机点点头赞赏嬴政,“吕不韦权力虽大,但他终究不能名正言顺的取你而代之,华阳太后他们目前同理,唯有你的亲弟弟成蟜,若是你意外亡故,便可顺利成章的继位。”忘机说得极为冷酷直白。 “即使他没有这个心思,他的母亲韩夫人、祖母夏太后和那一帮韩国外戚,也都蠢蠢欲动。”忘机继续说道,“吕不韦扶持了你的父亲,又扶持了你,你多年来对他言听计从,他自然不想改朝换代,昌平君他们同理,你的后宫中多楚姬,也不愿见着有韩国血统的成蟜登上帝位。” “而且夏太后病重......”嬴政知道,忘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苦涩的为答案添上了一块拼图。 嬴政也确实一针见血,“韩夫人并没有什么政治头脑,真正聪明的,领导的人是夏太后,如果要动手,此时,就是动手的绝佳时机。” “不愧是相国吕不韦,他这个计谋可谓是一石三鸟,百利而无一害。他先是自然而然地提出要让人增援赵国,再与昌平君一群人合作,让他们跟韩国那群外戚争抢,让他们以为这是一份肥差。夏太后若是在,一定不会让长安君出面,只可惜,韩夫人是个目光短浅的,而长安君也确实没有政治头脑。”忘机感叹了一下。 嬴政有些难过,有些生气忘机这么评价,“......成蟜他,是真心想为我做事,没有别的想法。”嬴政需要成蟜,所以成蟜就去了,嬴政了解自己弟弟,他就是这么想的。 “你在生气什么?”忘机没有理会有些愤怒的嬴政,往下分析道,“他故意推荐了自己的死敌樊於期,因为吕不韦知道,樊於期一定会在长安君面前挑拨离间,他再顺势把教唆长安君谋逆的罪责往樊於期头上一放。等到谋逆的消息传回秦国,你一定会派人去平叛。那时,吕不韦便叫人在那边杀了长安君,死无对证。既帮你、也帮他、帮昌平君他们解决了隐患,又名正言顺处理了政敌樊於期,还可以落得一个平叛的功劳。”这份心计,实在是恐怖。 “能救他吗.....”嬴政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又自嘲地摇摇头,“呵,我这个兄长,真是虚伪。” “吕不韦手底下有一个秘密的组织,叫作罗网,天罗地网,无孔不入,势力遍布七国,手下的杀手分为天杀地绝四个等级,刺杀长安君这样的任务,起码会出动一群天字级和杀字级,我的人不如他们,除非是我亲自赶去,才有可能救下他。”忘机冷酷的继续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去的。先不说来不来得及,救不救得了。”忘机瞥了一眼嬴政,并不在意他的情绪,“他死了,远远比他活着有价值,他就像一把刀,他的存在,无异于随时给你的敌人捅你一刀的机会,我不会去赌这个可能性。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是啊......所以我是一个虚伪的兄长。”嬴政比谁都清楚成蟜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只是,他十三岁来到咸阳城的时候,毫无芥蒂接纳他的成蟜,是他重要的手足啊!嬴政是真的把他当弟弟,多年来毫无戒备的,即使知道他是一个威胁,嬴政也没想过对他动手! 嬴政一下子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颓然的坐下,闷闷的说道,“能安慰一下我吗?”忘机叹了叹气,走到他身边坐下,二十一岁的嬴政此时却像个脆弱的孩子,他虚枕在忘机的腿上,蹭了蹭少女,好像这样能给他一点支持,忘机看得想笑,模样与想象中孤傲刚戾的秦始皇相差甚远,她双手拂上他的额头,柔夷穿过黑色的发丝,按了按几个穴位,“行了,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未免太掉身份了。” 男人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从他来到咸阳的第一天开始,心里的弦就一直紧紧绷着,尾音上扬,“再让我躺一会儿,嗯?”明明忘机看起来比他小很多,却给了他极为安心的感觉,修为高深,绝顶聪明,都是与年龄不符的特质。 “你...这是在撒娇吗?”忘机轻轻笑出声,男人的表现真的十分可爱。闻言,嬴政忽的睁开眼睛,闷声说道,“怎么可能?”立刻离开了少女的双膝,似乎想要证明什么。 他岔开话题,语气又变回沉重,但神色已经完全冷静,“接下来,等待就可以了吧。”等待消息传来,等待成蟜死去...... “是的,长安君一死,朝堂上便少了一股势力,连坐之法必定会处死一大批人,会空缺出来大量职位,你可以乘机安插一些人,我也会安排一些我的人,但我们两个的力量还太小,吕不韦应该会借平叛扶持一些人,还有赵太后多半也会动手,夏太后和韩夫人一死,后宫中有一半的势力都可以掌控在她手中。所以我们最好的选择是坐山观虎斗,等待时机,才能一举扳倒吕不韦。” 忘机知道,有一个让嬴政未来非常厌恶的人,会借着此次平叛上位,但是为了扳倒吕不韦,嫪毐的存在是必须的,可这样,母子离心就成了必然,帝王之路,始终是孤孤单单的啊! “这倒是不错,能让母亲扶持一股势力,也能对我有所助益。”嬴政心情稍微变好了一点,现在不是他伤春悲秋的时候,既然成蟜的死已经无可避免,那么替他报仇,就是他这个活着的人该做的事。 他们一阵谈话,小半个时辰便过去了,忘机起身告辞,“你早点休息,我该走了。” 嬴政猛地拉住她的手腕,“...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又神态自若的说道,“我怕寝宫中到时会有别人。” “你怕我撞见你的那些姬妾吗?”忘机皱了皱眉,安慰嬴政,“不必担心,若是有人我会自行离开,不会打扰你的,反正最近应该没有重要的事了。” 嬴政闻言,不加思考的说道,语气有些急切,“我跟她们没有感情,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生怕忘机介意或者误会。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忘机不解风情,“少则半月,多则一月,我自会来见你。”说完,便瞬间从嬴政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嬴政突然有点理解到后宫那些女人的感受了,日日翘首以盼,心痒难耐。 摇摇头,嬴政笑出了声,好像又扫除了一点阴霾。 秦宫上 八 安慰 嬴政看着手中张唐传来的加急密信,面无表情,上面赫然写道,长安君成橋带领樊於期拥兵屯留,接受赵国封赏,公然叛秦,并大肆散播檄文。檄文内容也附在密信之中,嬴政见到其中有怀妊奸生等语,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吕不韦一看嬴政的表情,心下一惊,连忙上前拱手道,“叛贼成橋和樊於期二人用心险恶,竟然敢污蔑先王和王上,恳请王上不要顾念手足之情,立刻出兵平叛。”绝口不提,自己的名字也在檄文之中,生怕刺激到嬴政。 樊於期竟然用秦王的身世来挑拨,这个人真是死到临头还要拉他下水,吕不韦的心情忐忑,随着嬴政年龄渐长,仲父之名他是当得越来越心惊胆战,从不敢多提,樊於期一篇檄文直接把事大肆散播了一番。 嬴政攥紧了手中的密信,吕不韦应该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栽赃,那估计是樊於期所为了,心中冷笑,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道,“就依吕相国之言,此时由你全权负责吧。”末了,他又像是心有不甘,补了一句,“......若是成橋肯投降,可以带回咸阳再发落。” “遵命,臣等必定竭尽全力,但若叛贼抵死反抗,顾虑之下,军队便会畏手畏脚,臣恳请以大秦士兵为重。”吕不韦立刻恭恭敬敬的说道,“此次平叛,臣举荐王翦将军为大将。” 蒙骜、张唐现在正在主力攻赵,眼看胜利在望,不宜分散兵力,且蒙家、张家出征赵国已经有战功加身,此次王翦领兵让王家添一份荣耀再合适不过,吕不韦的提议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嬴政默然,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封王翦为大将,领兵十万,讨伐长安君成蟜,必要时,生死不论。” 嬴政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陌生,但是,说出这句话好像并不难,他似乎一点也不难过,不难过。 等到退朝,身边的内侍小声对他说,相国吕不韦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嬴政不耐烦道,“不见,告诉他今天寡人谁也不见,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内侍面露难色,“这...相国大人说与赵太后有关,请您务必见他一面。” 吕不韦真是半点不把他放在眼里,连身边的内侍都更畏惧吕不韦的权势,嬴政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宣他进内殿。” “臣参见王上。”吕不韦大步走进内殿,不管他权势如何滔天,礼仪方面却极为周到,让嬴政也挑不出毛病,“相国所说的要事是什么?”嬴政淡淡道,听不出喜怒。 吕不韦并不知道嬴政已经了解到成橋叛乱的真相,只当他愤怒于成橋叛乱,在大殿上他还奇怪嬴政居然没有因为此时勃然大怒,甚至还想留成橋一命,想来是手足情深吧,不过在帝王家这可不是什么好品德。 “是关于此次出征的副将人选,臣曾有一门客嫪毐,进宫后成为宦官侍奉赵太后,早已与臣无所瓜葛。此次出征,太后大人向臣举荐此人,不知王上意下如何?”吕不韦可是知道嫪毐跟赵姬那点破事的,一定要提早将关系撇干净。 嬴政有些不耐烦,这等小事也值得吕不韦再三求见,“既然是母后举荐的人,你照办就是,不必来问我。”有王翦领兵,兵力还是叛军两倍有余,副将就是个混战功的位置。 吕不韦也不多逗留,得到答案,便迅速离开了,最近他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回到自己宫室,嬴政总觉得吕不韦来找他这事有些奇怪,但从动机上来说,想跟赵姬的手下避嫌也是合理的,或许是他多心了...... 他不能浪费时间,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人啊,一闲下来,思绪就不知道飘到哪里了,尤其是想到她,离上次忘机来,又快一个月了。嬴政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却怎么也没有忘机按得那样舒服,她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他都历历在目。 尤其是躺在她腿上,她说,他这是在撒娇吗,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便看见了她的笑颜,犹如昙花一现。 一月之期快到了,她还会来吗?就算没有实权,也从来都是别人等他,竟然轮落到他单方面等人的地步,嬴政看着手里平日爱不释手的竹简,却半点没有读书的心思,他把竹简一扔,取出笔墨丝帛,开始勾勒起少女的倩影。 “王上,该传膳了。”殿外的内侍细声细气说道。 嬴政收起桌上的丝帛,他下笔极快,虽然画中的人不在眼前,勾勒起来却仿佛人坐在他身旁,画上的少女没有五官,或许是难以描摹,又或许是他不想让别人看见。 “宣吧。”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身为国君,他的每一个行为都会被无数人揣测,若是他今天不吃了,只怕会有人以为是吕不韦说了什么才惹得他生气弃食。 今日的膳食倒有些不同于往日,侍女鱼贯而入,食瓮、铜盘置于桌上,里面的食物色泽鲜艳,香气扑鼻,似乎既不像炙的,也不像煮的,嬴政来了点兴趣,一旁的内侍半跪下,取出筷子分别尝了一口,脸上似乎十分满足,过了半晌,对嬴政说道,“王上,并无问题。” 韭黄入口又香又滑,热气犹在,略微辛辣又带着甘甜,鹿肉劲道紧实,又没有腥臭之气,实在是比往日的食物美味太多,不知不觉,嬴政便快吃光了,回过神来已觉得有些不适。 他站起来走出内殿,问门外候着的侍女,“今日的晚膳是谁做的?寡人十分满意,有赏。” 领头的侍女恭敬地答道,“王上,今日晚膳并非宫中所做,咸阳城中新开了一家酒楼,据说菜式独具匠心,十分美味。嫪毐大人命人出宫采购,特敬于王上。” 嫪毐?母亲身边那个得力宦官?这份讨人欢心,识时务的本事,倒也对得起他现在的地位,嬴政点点头,“算他有心,不过不必有下次。” 好吃美味又如何,又不是宫中御厨,若是他表明了喜爱,指不定下面的人又要做点什么,嬴政还不屑于为了点口腹之欲去图谋自己子民安身立命的手艺。 回到房间内,嬴政看见内侍正在收拾,一旁的五层漆色食盒甚是大方、美观,内侍立刻行李,“王上,这食盒乃宫外之物,据说保温效果极好,店家特意恳请送还。” 嬴政突然说道,“寡人有份奏章忘在内殿了,就在书架上你先去取一下,等会儿再收拾。”待内侍离开,嬴政立刻走到食盒面前,这食盒上刻着造型奇特的数只蝴蝶,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知道,这是忘机的梦蝶。 细细回忆忘机说过的话,嬴政试着依顺序碰了碰蝴蝶,他记得她给他看的那副星海之图,有几只蝴蝶也的确是按北斗星辰的图案组合的,“噌!”的一声,一个小暗格从把手上弹出,落出一张丝帛,嬴政立刻拿走那张丝帛,放在衣袖中。 内侍急忙跑来,面露难色,颤颤巍巍的说道,“...王上,奴没有找到您说的竹简,要不奴多派几个人找一找?” “不用了,兴许是寡人记错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嬴政淡淡道,转身走向寝宫。 “是,是!奴告退!”内侍如获大赦,拿起早已复原的食盒,便离开了。 嬴政打开丝帛,上面的字迹大气而不失内敛,并不像女孩子的所写,他慢慢读着,眼里不知不觉有了淡淡暖意。 事务繁忙,故不能如期赴约,想必你已正式知悉长安君一事,为大业,不可长久哀于此。若心有不忿,大可归罪于我,若非我告知你实情,或未曾你有如此悲切。肴香楼乃我私产,不必担心,若有要事告知,宫中可派人采购食物。待我处理好手中之事,必定尽快赴约,忘机。 这是在安慰他吗?就像她说的,她大可以不告诉他真相,现在却把错往自己身上拦。他不是非要人安慰不可,但若她有心,也不是不可以,嬴政嘴角露出了笑意。 这只能证明她不向她说的那样不在意他,不然为何大费周章送信进宫里?嬴政将信和画放在暗格中,开始计划着什么时候派人去一趟酒楼。 希声取出一顶天鹅细绒制成的白羽大麾,走到忘机身边替她披上,“夜深露重,姑娘不能仗着内力乱来。”一边说着一边替忘机系好缎带。 “不碍事的,多谢你了。对了,信送到了吗?”似乎并不担心嬴政解不开机关,忘机坐在院子里,希声为她端来上好的雪顶含翠,以为她想赏月,可今夜是下弦月,月光暗淡,反而是漫天的星辰很是耀眼。 “食盒里的信已经没有了,我们的人候在殿外,并未有任何异动,应当是送到了。”希声站在忘机身侧,这个位置很亲近,但并不亲密。 他们的手已经伸进了秦王宫中,不会武功的普通侍女,且在王宫中侍奉多年,谁会想到她们这些不起眼的星辰,在白日也会有自己的微光呢? 夜星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的人,分工泾渭分明,就像黑夜与白昼绝不交融,身世清白的,绝不会让他们去做任何危险之事,属于黑夜的,就静静蛰伏。 聚沙成塔,一颗星星的光很微弱,忘机抬头欣赏夜空,无数颗星星汇聚,便是最夺目不过,轻声问道,“东西做出来了吗?” “经过多次烧制,终于能够稳定地产出琉璃器了。”他们网罗了一大批工匠,甚至还与墨家搭上了线,这两个月来,按照忘机提供的方法,多次尝试,才将这流光溢彩的宝物制造出来,希声语气兴奋。 琉璃,在这个时代,被当做是自然中形成的一种易碎矿石,价值连城,但在后世,不过是最普通的玻璃罢了,用沙土和水烧制即可,忘机与众人花了快一个月,才找到合适的配比与温度,能够制作成形的器皿,而非常见的珠子一类。 “如果宫里的人再来肴香楼,你就以酒楼主人的身份,请求面见王上,然后献上一盏琉璃碗。”忘机对身旁的希声说道,“再送一盏琉璃酒杯给吕相国,请求他们允许以秦国的名义向六国出售琉璃,秦王分三成,吕不韦分三成,我们两成,墨家两成。” “这...这未免也太不划算了,哪怕我们没有得到官方的许可,自己偷偷少量出售,所赚的利益也是十倍于此。”希声非常不理解忘机的决定,他了解她,直截地问出来,并不会让少女生气。 “我自有考量,日后再同你细说,倒是你,日后便要时刻将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了,可还习惯?”忘机轻轻笑道,想知道希声会有什么想法。 “我是您的天玑,无论您说什么,我做起来都甘之如饴,光明正大地走在太阳底下,感觉似乎也不坏。”希声温柔一笑,他已经好久没动过手了,都快忘了自己以前是个死士。 “那不是挺好的吗?”忘机端起手中的琉璃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我要的材料送来了吗?” “无形来信,说东西已经在路上了。”希声细心地为忘机添上热水,“这次我们要做什么?” “这次不能让墨家的人插手了,必须全权由我们自己的人负责,这个东西,起码可以让一个普通人立刻封士,官至少府也说不定,是我们插手朝政的利器。”琉璃这种东西,华而不实,只会在王公贵族中流通,水泥可不一样,弄不好,能成为战争利器,忘机摸了摸下巴。 “你下去吧,把阴阳家最近的情报给我拿过来。”忘机可没忘了这个核心目标,她最开始的目的,本就是追寻苍龙七宿的秘密,不管考验命运的结果如何,她都会去做这件事。 阴阳家得到魏国的苍龙七宿后,表面上看是龟缩了起来,实则肯定不会收手,但苍龙七宿情报秘密而又珍贵,连她都半点追查不到,按照瑶光留下的消息,只知道是分别由七国王室守护。 虽然不一定就在王室手中,但是夺取的难度也很大,那么,换位思考,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自然是安插人手到七国王室身边,亦或是,干脆一点,一统七国!王室最大的仰仗就是地位,失去了引以为豪的地位,就变得弱小不堪,而浑水里是最好摸鱼的...... 阴阳家的大本营选在秦国骊山,究竟是以种巧合,还是一个预谋呢?忘机皱眉,看来日后,避免不了跟他们相互利用或是争锋相对呢...... ============================================================================ 注:玻璃,水泥,这类东西需要1500度左右高温,在古代冶炼技术不达标的情况下,应该是做不出来的。秦时的背景,大家懂得,里面不该有的东西太多,类似的东西,下次我就不再注解了 秦宫上 九 醉酒 “就这样,我不仅要对害的我弟弟死无全尸的凶手称赞有加,还要给他们加官进爵。”嬴政面无表情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刺激着他的喉咙。 嬴政看着安静听他倾诉的忘机,继续说道,“母亲私下要我帮她的人在朝中立足,可我看来,那个叫嫪毐的人小聪明有余,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才能,也不知母亲看上他哪点了。” “但你还是封了他长信侯,还把太原郡汾河以西的地区赏给他作封地了。”忘机淡淡道。 嬴政嗤笑一声,取出盒子里的茶叶,为忘机泡了一杯茶,“那实际上是母亲的封地,可不是我赏的,所以说不知为何母亲如此信任他。不过也罢,朝中有吕不韦和昌平君他们在,他翻不起什么风浪来,若是能让母亲高兴,一个虚名,无所谓罢了。” “听说你没有治樊於期的罪,他那么编排你,不生气吗?”忘机早已把檄文的由来告诉了嬴政。 “生气又怎么样?樊於期戴罪立功,并未谋逆,反而帮助王翦大破成橋,昌平君又力保他。他活着倒是更恶心吕不韦,既然这样不如让他们两个狗咬狗。”嬴政又喝下一口酒,脸上染了一层薄红。 忘机滴酒不沾,正在品尝嬴政为她泡的雪顶银梭,“手艺不怎么样,但茶不错。”据说是长安君生前最喜爱之物,常以重金从胡人处购买。 “我以前总是呵斥他喜好奢靡,不允许他买太多雪顶银梭。”嬴政看着茶杯上方的热气出神,好像在那缥缈的雾气中看见了成蟜的身影。 王兄,就让我再买一点雪顶银梭吧,我从自己私库里出!王兄——!王兄既然不许我多买,那便遂王兄之意吧!成橋爱笑,不像他总是面无表情,他不爱读书,总是喜欢到处游玩,不像自己永远都待在王宫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嬴政又喝了一口双月。 回过神来,雾气后只有一个倩影,端着琉璃茶杯坐在面前,嬴政眯了眯眼睛,“你是第一个喝过秦王亲手泡的茶的人。” “那又怎样,实话实说罢了,你的手艺确实不怎么样,这就是科学。这杯茶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地位,就变得好喝。”忘机扬了扬手中的杯子,轻轻笑道,“若日后有人夸它,那必定是惧于你的权势,惧于秦国的威名。” “似乎你并不怕。”嬴政不动声色道,“那为何琉璃的收益要分我三成?大可不必如此,难道不是因为惧势吗?” “我倒是比以前更喜欢你一点了。”忘机突然抛出一句话,“咳咳!咳,咳咳!”嬴政猛地被烈酒呛了,开始不住的咳嗽。 “你我之间有话就直说,做得不错。毕竟,有空试探我,不如多去试探试探别人,你身边可没几个值得信任的人。”忘机本来就无所谓于插手嬴政的事,“我说过,我只是单纯地帮你。钱财于我是身外之物,要那么多做什么,倒是你,秦国,想要成就霸业,国库里那点钱、那点资源怕是远远不够。” “那些钱都当是给你赚的,还有分给吕不韦的那三成,最后还不是会落到你的国库里。”忘机瞥了一眼嬴政,捧着茶杯,语气凉凉,“战争说到底,就是拼资源,拼国力,谁先能拖垮另一方,谁就是胜利者。” “但是你也应该清楚,实际上打到最后,都是输家。秦国虽然强盛,但单纯地依靠武力征服六国,你最后会得到一个满目疮痍的天下。”忘机是知道的,战国初期到战国结束,中国的人口锐减超过五百万,且参与战争的全是十五至五十岁的青壮年,元气大伤,直到汉朝成立后整整三代皇帝,超过百年的时间才缓过来。 嬴政皱眉,酒意上头,他凑近到忘机眼前,“...你觉得,不动用武力,能征服哪个国家?”这是不可能的,战国连年战争,七国百姓之间相互仇视,除非用武力强行统一,否则绝无可能和解。 “这的确是个悖论,但我并不是觉得武力统一这个思路有问题。只是想说,你可以做更充足的准备,尽可能的减少消耗,我目前所做的都是为了这个。”嬴政的头都快靠到忘机身上了,浓浓地酒气随着他的呼吸扫过她脸颊,充斥在她鼻子里。 嬴政看着少女光洁的颈窝,雪白的肌肤传来淡淡体香,身子一倒,便将头靠在忘机脖子上,额发抵在她的下巴处,在他开口之前,忘机就先淡淡道,“你是不是又想说,借你靠一下?你醉了,我就不该给你带酒来。”说完便想要推开嬴政。 她带来的双月酒,是用现代的蒸馏法制成的,在这个烈酒最高不过十几度的时代,双月酒起码有接近四十度,可谓是说最烈酒之王,一经推出,便畅销于七国,甚至连塞外的胡人都来购买。 嬴政一把抓住忘机的手腕,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自己高大的身子埋进她怀里,他似乎非常疲惫,“就一会儿,好不好?真的,就一会儿。”这场面看起来既怪异却又和谐。 她的气息纯净,像远离尘世的山谷,幽静沉稳,像高山融下的雪水,清澈凌冽,会给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似乎能一扫身体里的疲惫,暂时遗忘所有的烦恼。 是因为喝醉了吗?忘机侧过头,眼角的余光扫过嬴政的脸庞,嘴角带笑,纤长的睫毛一动不动,让他完全隐去了眉宇间的霸气和凌厉,整个人显得十分柔和。 嬴政的行为比起上次更为反常,真的好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这副模样,怕是他长大以后再没人见过了。他很强大,内心坚定,又有雄心壮志,千古一帝并非虚名,即使忘机不帮他,仅凭他自己,日后也可凌驾于天下人之上。 酒气浓烈醉人,连她都沾染上了,练剑被熏出一片绯色,忘机手诀一掐,内力缓缓输入嬴政体内,习武之人常常千杯不醉,就是因为可以自行化解,哄着道,“好了,酒醒了,你该放手了吧。” 男人就像没听见一样,反而两只手向前交握在忘机腰间,紧紧将她锢住,闭着眼假寐,头时不时的蹭蹭忘机的脖子,细碎的头发扫过她的锁骨,让人酥痒不已。 “你若是困了,便去床上休息,我走了。”忘机作势起身,想要挣脱男人的手。 “我站不起来,你扶我过去,好不好?”嬴政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明明是恳求,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命令。 忘机没有说话,略微提气,抬着嬴政的胳膊便将人扶向寝室,期间他的手还是一直搭在她腰间,走到床边,忘机准备放手,嬴政却猛地向后一倒,忘机骤然失去平衡,被嬴政拉着倒在他怀里。 烛火摇曳,让床上的人映出一片阴影,只有躺下来,才能让嬴政直观的感受到忘机的娇小,姿势陡然转变,忘机的头抵在他下巴处,整个人都躺在了嬴政身上,他感受着少女柔软的身体和传来的阵阵馨香,搂得紧紧的,就像小孩子抱着心爱之物,死死不肯撒手。 忘机对他不加防备,所以才被他一时得手,但嬴政不会武功,其实失去平衡的那瞬间,忘机是可以推开他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这么做。 只是怕自己一不小心伤到他,所以才没有推开的,忘机盯着嬴政如墨色般深沉的眼眸,给自己解释道,一定是因为这个。 两个人虽然抱在一起,呼吸彼此纠缠,但空气之中并没有弥漫着旖旎而香艳的气氛,即使怀里的人,比嬴政想象中的更柔软香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渴望跟忘机接触,好像只是单纯的想靠近她,或与这就是酒的用处吧。 她乌墨色的头发披散在自己胸膛上,浅湛色的眼睛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一尘不染,好像眼里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让他觉得飘忽不安。 似乎是怕忘机真的生气,嬴政多抱了片刻,还是放开了她,两人平躺在床上,嬴政侧过头问他,“你讨厌我吗?讨厌...我靠近你吗?”如果忘机不喜欢,他以后就不会再这么做,忘机值得尊重,她是特别的,跟宫里那些女人不一样。 忘机摇摇头,不假思索道,“要说讨厌,我还不太懂这种感觉,不过你不会让我觉得不悦,应当是不讨厌吧。” “那就是喜欢,反正在我这里,不讨厌就是喜欢。你拿双月酒来,我默认你是在关心我。”嬴政轻笑一声,说出来的话颇为无赖。 “没有这种道理,你说的话怎么跟街边那些小孩子一样,酒应该醒了才对。”身边的人还有淡淡的酒气,但忘机可以保证已经替她解酒了,她别过头。或许...是因为在他身上找到了自己的过去影子其实,所以才会给嬴政带双月酒来,因为以前那个她,也很希望有人能给她点什么。 缺爱,冷漠,孤寂,这些事习惯了,嬴政,也应该习惯了,那也就没什么了。但重活一世,给了她转机,也给了他转机。 “我不就是吗?小时候在邯郸,生活困苦,我可没少做坑蒙打架之事,别把我想的跟那些王宫贵族一样。”嬴政笑了笑,似乎是回忆起了以前那些寄人篱下的日子,赵姬拼命赚钱,含辛茹苦地照养他,所以无论赵姬现在怎么样,他就得都是应该的。 嬴政居然直白地承认了,忘机除了觉得这个人脸皮挺厚,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无奈,“你就没有什么正事可说吗?”他们数月以来,都会定期交换情报,共同制定下一步的策略,不过向来是忘机说得多,做的多。 忘机安排的人已将水泥一物送呈朝堂,顺利得封少府属官一职,少府乃九卿之一,掌皇帝私产,可制造出水泥这样的功劳,思来想去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官位,可见秦国时期的官职其实是很不合理的,她便跟嬴政略提过此事,不过当下不急着改,日后有更好的时机。 “我觉得你似乎在质疑我的能力。”嬴政立刻正色起来,他一向将事拎的很清楚,绝不会因小失大,“吕不韦最近几个月一直在编撰一本书,为此对朝堂上的事都不太过问,以至于这几个月秦国朝堂甚是安稳,长信侯倒是大肆招揽门客。” 忘机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吕不韦在做什么,秦王政八年,近乎一整年,吕不韦都在忙着筹备自己的不世之作《吕氏春秋》,但她并未告诉嬴政,若是事事都被她这未卜先知的人做了,嬴政还有什么锻炼的机会,以后做皇帝的人是他,不是忘机。 “吕不韦想要的是如商君一般,即使他不在了,整个秦国还有他的身影,他自知年事已高,耗不过我,便想用自己的书做为秦国的治国纲领。”嬴政淡淡说道。 “《商君书》那样的东西,想要做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吕不韦会用什么办法呢?”忘机问道,她想知道嬴政准备怎么做。 “这件事用不着你插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嬴政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我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怀疑我的能力,自然要向你证明一下。” “那你,要小心他狗急跳墙了,虽说长安君已经死了,可是,有资格坐你这个位置的人尚且还有。吕不韦虽然在王位之争上站在你这一边,可若你想动他的根本,为了自保,你知道他会做什么的。”忘机淡淡道,看来,要找一个武艺超群的人,光明正大地跟在嬴政身边才行。 谁是那个合适的人选呢......? ============================================================================= 注:正史上嬴政夺权比秦时里简单很多,凶险但尽在嬴政掌握中,到死吕不韦都没翻出什么风浪。但是秦时里罗网这个东西太BUG了,能刺杀嬴政...... 天九里韩非、李斯是同一年出仕,天九把韩非的真实年龄缩小了十五岁左右,把韩非从韩王的弟弟改为韩王的儿子,本来此时(秦王政八年)李斯应该早就入秦,因为天九世界观,这就导致李斯陪韩非还在小圣贤庄,因此本文对李斯的正史上的戏份进行了删减 秦宫上 十 重逢 “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们的了,三年考验我决定提前。”盖聂还记得鬼谷子对他们说话时的表情,自那位夫人死后,师傅就像步入秋日的蝉,虽然还有着刺耳的叫声,但结局也已经是注定,平静的面对着死亡的结局。 原本定于十月的考验,提前了数月,让盖聂更能静下心来思考,如何才能不负鬼谷之名。 他先去了一趟函谷,得知天宗确实有一名辈分极高的弟子,名为忘机,但是已经外出游历数月,不知所踪。 瑶光夫人虽然身体虚弱,但死的时间未免太过突然,恰好念念又走火入魔,事情的真相并不难猜,念念一定是因为她母亲的死才会影响心境,逻辑没有问题,但重点在于背后隐藏的细节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既然得知了她没事,盖聂终于放下心来。 盖聂周游数国,一路沿途,尽是白骨森森,列国强征壮丁,沃野千里,竟然无一个男人,四处耕地荒废,饥荒横陈,还要打仗,仅剩的粮食也要送给各国都城,王公贵族高居庙堂之上,自诩民殷国富,歌舞升平。 他出手杀了不少山林强盗,得到的钱全部用来救济百姓,可杯水车薪,终究是无事于补。 唯有走到秦国境内,才突然给了他耳目一新的感觉,虽说男丁依旧兵役繁重,但是耕地肥沃,家家户户生活尚且可以自足,其实最大的不同是人的精神面貌,秦国的人脸上都充斥着一种严谨和自信,对自己的未来和国家的未来还抱有期待,不像其他国家的人,满脸麻木,形同走肉。 盖聂来到咸阳城,准备先四处逛逛,然后找个地方落脚,走过一栋四层高的小楼,装潢古朴雅致,靠近它,空气中便散发着浓郁而熟悉的味道,他抬头一看,牌匾上写着肴香楼。 一旁便有小厮恭敬地迎上来,“大人,这里是咸阳城最有名的酒楼,您可是要用膳?”并未因盖聂灰扑扑的穿着而又怠慢,让人心生好感,递上一卷竹简,“这是今日的特色菜,请您一观。” 盖聂正想摆手拒绝,一眼瞥到了竹简,顿时愣住,豆腐?这不是念念教他们做的菜吗?当世除了鬼谷之人,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不管是不是巧合,他心下猛地激动,这酒楼是一定要去的,沉声道,“多谢。” 走进酒楼,盖聂径直挑了二楼大堂的一个角落,懂行的人一看便知,这位置有绿植遮挡,背靠墙壁,处于大部分视线的死角,窗外,一楼的情况又一览无余,可谓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之地。 盖聂四下到处打量,心不在焉的吃着面前的东西,并未发现任何跟念念有关的事务,来往的皆是小厮和侍女,也不见其主人,他不能轻举妄动,结账之时,装作无意地问道,“我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敢问酒楼主人是何人?” 账房微笑着接过铸币,“大人并非是第一个这么称赞的人,我家主人是位普通商人,日前外出了。” 盖聂觉得有些遗憾,本来以为能直接找到念念,心下叹气,面上冷静道,“原来如此,打扰了。”看来,要找个法子盯一下酒楼主人了,是否真的外出尚未知晓...... ============================================================================ “鬼谷传人盖聂,日前现身咸阳?”忘机坐在房间内,听着希声的汇报,略有所思,这个时候,鬼谷三年考验之期还未满,按理说师哥不可能在咸阳。 “情报属实吗?”忘机淡淡问道,从鬼谷走到咸阳,直线距离其实并不长,若是提前数月完成了考验,说不定在路上还可以四处游历一番,只是其他国家并未传来有盖聂踪迹的线报,若这次的消息属实,那说明师哥隐蔽的能力极强。 希声替忘机散开发髻,轻声道,“他来过肴香楼用膳,随身携带者青霜剑,气息内敛,是个绝顶高手,应该错不了。对了,不知为何,他还向前台账房问起过酒楼主人的消息。” 忘机轻笑一声,原来不知不觉就把自己暴露了,肴香楼的菜谱,可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盖聂,自己与酒楼关系匪浅,也怪不得他要打听酒楼主人的消息。 “说不定,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忘机尾音上扬,心情似乎很不错,以师哥的能力,希声应该会快就会被他盯上,顺藤摸瓜找到这里,也很正常。 她还在苦于嬴政护卫的人选,上天便送来了绝佳的人选,她相信,他们两个一定会一见如故,她了解他们,盖聂的毕生所想,在嬴政身上,一定可以找到答案。 希声的手顿时一僵,有些急切,“为何这么说,需要我们立刻转移据点吗?您和鬼谷传人之间有什么过节,需要我们去准备吗?” “这倒不是,别担心,他不是敌人。”忘机取出匣子里的一只木簪,手指来回摩挲,“你派人把这个送给他,他看见就知道了。”这只小叶紫檀簪是她唯一从鬼谷带出来的东西。 “是,天玑领命。”希声语气郑重,他是忘机最信任的天玑,也自豪于这个身份。 他小心地接过簪子,放进自己怀里,簪子上的淡淡幽香与忘机身上的如出一辙,她不喜人近身,平日生活起居都由他兼手侍女之职,比起掌握生杀大权,他却更乐于做这些琐碎小事。 ============================================================================ “不是说要让我见识一下吗?你最近似乎没什么动作,反倒是赵太后的那个亲信大肆招揽门客,声势都快跟吕不韦有的一拼了。”忘机托着下巴,看着身边批阅竹简的嬴政。 他简直是得寸进尺的典范,脸皮极厚,看个竹简也要紧紧拉着她不放。嬴政一边在竹简上刻字,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向来无事便不会找我,就为了问这些?”语气奇特,听的直让人头痛,言下之意其实就是怪她来的太少,所以才会这么做。 下一刻,得到了忘机冷冷一瞥的嬴政,好像无事发生一般立刻说道,“蒙家、王绾已经彻底归属于我,王家与吕不韦已离心”。王绾职掌长史枢要,而王翦、蒙恬已经是领军大将、都城大员,除蒙恬,其余几个人都是吕不韦门下亲信,现在嬴政却自信地说他们已经完全倒戈。 忘机并不关心嬴政是如何做到的,相反,如果他做不到才会让人觉得奇怪,“那就恭喜了,真想知道吕不韦发现自己志在必得的国祚之书,却得不到自己手下人支持的那一刻,是什么反应。” “嫪毐的声势只是徒有其表罢了,手底下都是些碌碌之辈,吕不韦、昌平君他们都没把他放在眼里。”嬴政停下了手,面色有些不善,“不过你提到他,我便突然觉得母亲最近有些奇怪,我已经数月未曾见过她了,她还要求回雍城的离宫去居住,只让嫪毐跟从,我随她去了。” 忘机之前些许的不虞全部消失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嬴政真相,罢了,在她没有确切的证据时,就当历史上的一切都是猜测吧,毕竟本来这个时间李斯早就听从吕不韦安排做了河渠令,跟郑国一起修建郑国渠,可此时李斯还不知道在哪里。 她转移话题,“既然你已经做好了捅吕不韦一刀准备,就该准备好应对罗网的刺杀。正好合适的人选也找到了,有他在,不管吕不韦派谁来刺杀你,我都不用担心了,相信我,你一定会很欣赏他。” 这倒是引起了嬴政极大的兴趣,谁能让忘机如此推崇备至,“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听忘机这么说,他就能猜到她绝对不会直接告诉他那人的身份。 “你就等着召见他吧。”忘机将话带到,便准备离开了,嬴政见状,很是不满,“你才来多久,怎么又要走?”跟忘机待在一起实在是太愉快,她引经据典信手拈来,观点独特精辟,每每都能给他开阔思路,又心境豁达,总能恰到好处抚慰他的内心。 “我不走能去哪里?这里就一张床,我不愿睡软塌。”忘机理所当然的说道,没有理会嬴政理所当然地话,“抵足而眠又有何妨?”虽然她在身边会让人心猿意马,但是他有自制力,不可能为了欲望而让自己失去一个如此心神契合的人。 忘机明显现在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不管他怎么靠近,这妮子就像不开窍一般,半点回应不给,嬴政暗自生闷气,不过也罢,来日方长,在谈论情之一字前,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盖聂的房间位于客栈顶楼,能远远看到希声的院子,他顺着肴香楼的人员来往,找到了这个地方,已经盯了数日,从外表来看就是普通的院落。 “扣扣!先生,有人托我转交一个东西给您。”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盖聂从窗前走回,打开房门,他观察了一下小二手里的精致匣子,然后才接过对小二说,“请问是谁让你转交给我的?” “这...我们不清楚,对方看样子也只是个传话的人,只说了务必亲手交给盖先生。”小二挠挠头,“不过那人没走,就在大堂里,说是等盖先生回话。” “好,多谢了,我一会儿就下去。”盖聂关上门,先是摸了摸匣子周身,确认里面没有机关,然后隔空用内力将匣子震开,下一秒瞳孔微缩,有些颤抖地取出其中的物件。 里面还有一片竹简,上面写着,思君久矣,盖聂立刻将房内的行李收好,然后飞快的下楼,念念,是你吗?盖聂握着匣子,怎么也掩盖不住眼里的笑意。 “盖先生,请随我来。”一个其貌不扬的人恭敬的对盖聂说,打扮普普通通,步伐虚浮,并不像会武功。盖聂退掉自己在客栈订的房间,随着这个下人走进了另一间客栈的后院。 九宫八卦阵,这后院竟然暗藏玄机,盖聂跟着这个人走进了密道之中,出口赫然就是他盯了许久的院子,看来自己并未找错目标。 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那下人恭敬地对着房门说道,“盖先生到了,小人告退。”便离开了,徒留盖聂在门前踌躇。 其实房间里的忘机早就知道,人已经到了,“师哥。”一句简单的呼唤,便能让盖聂瞬间抛下所有的情怯,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自然是少女熟悉的笑颜。 她好像变了了,又好像没有,周身的气质与以往不太相同,明明只是几个月未见,却恍若三秋,或许是因为他从未想过会跟她分开,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轻声唤道,“念念。”走到她身边,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感受着温热,一颗心才真正落下。 猛地将忘机拥入怀中,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薄唇贴着她的脸颊,声音回荡在忘机耳边,“念念,师傅说你走火入魔,生死不知,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所有的一切去交换你平安。” 忘机伸出手回抱着盖聂的劲腰,听着他怦怦的心跳声,软软地说道,“抱歉,让你担心了。已经没事了,我在这儿。” 细细碎碎的谈话声从房间里传出,盖聂想知道忘机发生了什么事,抱着她不肯松手,生怕这是一场梦,醒了,眼前的念念又消失不见,说着说着,却从榻前坐到了床边...... ============================================================================== 作者:政哥的车还要再等等,某人自以为胸有成竹,得让师哥打击一下=w=。 顺便说一下这文男主基本都不是恋爱脑,永远不会为了女主放弃事业,因为都自信的很[笑],江山美人两个都要。 忘机阵营里以她第一位的,我算了下大概就三个,一个出场在很后面,两个是希声、无形这俩纯忠犬。其他男主心里最多就是并列第一位,顺便这俩我还没想好收不收,收就要加剧情+加肉,纠结 秦宫上 十一 思念一(H) 坐在床榻上的起因,其实是盖聂想验证忘机的话是否属实,他浑厚的内力游走在她宽阔的经脉里,盖聂发现没有暗伤,才真正相信了念念的话,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便躺到了床上,也许是男人探查的手在她身上不断游走的缘故,也许是她的湛色的眼瞳太过诱人的缘故。 两人四目相对,忘机脸颊染上一抹薄红,躺在盖聂身下,他双手撑在她肩旁,呼吸打在她脸上,熟悉的气息充斥在忘机身边,盖聂平日气势内敛,可再怎么样也有绝世剑客的侵略性,被他灼灼的眼神盯着,忘机不由得侧过脸,小声道,“师哥,外面...天还没黑。” 此时不过午后,外面正是日光大好的时候,透过远处的窗户投在地板上,即使他们身处内室,屋内也十分明亮。 换作其他时候,盖聂大概是不会行这白日宣淫之事,但思念刻骨,满腹深情与担忧急需一个宣泄,“念念,不可以吗?”语气小心,充满失望。 他的眼神却与语气半点搭不上边,里面的火焰恨不得立刻将忘机点燃,终究还是舍不得让他失望,“...也不是——”忘机重新凝视着盖聂,头发长了,眉宇间完全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但满眼,依旧还是她,话音未落,盖聂便堵住了她的樱唇。 放开撑在忘机肩旁的双手,盖聂整个人俯身压在她身上,精瘦的身躯紧紧贴着她,两只手捧着她的脸颊,毫不客气地撷取着忘机的丁香小舌。 承载了男人全部的体重,让忘机动弹不得,无力反抗,胸前的两团乳肉被猛地挤压着,她身子敏感,反而传来一种异样的躁动。 舌头狂放地纠缠在一起,在忘机口腔里不断搅动,安静的房间里唯有“滋滋~”的水声,仰躺着的姿势,让二人混合的津液全部吞进忘机肚子里。 这让盖聂十分满意,他吮吸着忘机的唇瓣,樱粉色的嘴唇硬生生变成了娇嫩欲滴的艳红,还不肯放过忘机,非要吻到她眼角含泪,喘不过气来才肯罢休。 两人分开的嘴唇拉出长长的银丝,终于被盖聂放开的忘机,满脸通红,大口大口的喘气,嘴角还流着几滴透明液体。 拇指拂过眼角,她眼睫微动,轻轻带走泪珠,盖聂爱怜的看着忘机,在床上他对着她,总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粗暴的行为。 鼻子、眼睛、额头、耳朵,盖聂一点一点轻吻安抚过去,他知道忘机肯定会有些不高兴,但是…欲望涌上心头,她就没有时间思考了。一口含住她小巧圆润耳垂,舔了舔耳廓,再顺着脖子到锁骨,沿途留下深深的吻痕。 “唔~啊,啊哈~好痒~师哥~”忘机感觉盖聂流连过的地方酥痒不已,身子不受控制的想扭动一番,却牢牢动不了。 他的手也没有停着,早就顺势往下解开了忘机的腰带,用手往一拨,即使有他的体重压着,还是顺着光滑的肌肤朝两边落下,露出里面绯红的亵衣亵裤。 “怎么喜欢上红色了?”盖聂沙哑着嗓子问道,红的艳丽,白的纯洁,绯红的丝绸与牛乳般的肌肤交织在一起,更别提奶团儿被紧紧压着,亵衣根本遮不住。 肌肤陡然暴露在空气里,即使并不冷,忘机也条件反射性的颤了颤,双手环住盖聂,稍微解释了一下,声音柔软,“没有……魏国尚火德,瑶光是魏国人。” 盖聂盯着忘机,她告诉了他很多故事,自然也包括她的身份,温柔说道,“我的公主殿下……”昏暗的烛光下,自然不如白日看的真切,他突然有些理解那些白天寻欢作乐的人,忘机的每个反应都被他瞧的清清楚楚,她逐渐陷入情欲的媚态,当的起活色生香几个字。 他稍稍起身跨坐在她身上,那两团乳肉失去压迫,自然回到原位,将亵衣高高顶起,两个凸起的小点尤为明显,盖聂伸手捏了捏,隔着布料却也硬挺,怎么都按不下去,就像他身下鼓囊囊的裤子。 指尖微动,遮挡视线的最后一层布料也被除去,不受束缚的乳团跳了出来,盖聂含住一颗红珠,牙齿慢慢舔弄着,一只手大力揉捏着乳肉,指尖时不时掐过另一颗红珠,乳头充血后涨得更大了,另一只手伸向了蜜液早已泛滥的下腹。 指尖触及湿透的布料,盖聂勾了勾唇角,“念念真该看看自己有多敏感,蜜穴流了多少水。”解开亵裤,纤细的腰肢和雪白的玉腿展露无遗。 他拿起被蜜液染成深红色的亵裤,在忘机面前扬了扬,暧昧的异香传来,躺着的少女借着日光看得真真切切,看到自己蜜液这种感觉太过奇怪,她脖子都变得粉红,撒娇道,“不要……我不想看~” 盖聂微微挑眉,声音还是那么沉稳温柔,说出的话却是冷酷无情,“不行,念念要好好看看,等会儿我是怎么插你的,看清楚自己的身子有多舍不得我。” 他轻松地将忘机的双腿抬起,分开搭在肩上,随后慢慢倒向忘机,到最后,她的玉腿已几乎贴到她自己的肩膀,下半身悬空,腰肢柔软的不可思议,整个人曲起,合拢的花穴直直朝上,映入二人眼帘。 “唔~师哥……”忘机无奈的看了一眼盖聂,床上的师哥还是那样尤其难说话,还有自己不争气的身子,一碰便软,只能任由盖聂搓扁搓圆。 盖聂指着不断渗出蜜液的粉嫩花瓣,对忘机说道,“念念,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你的蜜穴。”顺手用指尖用力捻了捻微微凸起的花核,激的忘机猛地一颤,花穴喷出几股透明的蜜液,然后整个人瘫软下去。 看着自己下身的花穴被这么轻轻一弄就潮吹,画面实在是过于香艳,让忘机因为羞耻忍不住闭上眼睛。 “都说了,不准闭眼呐,念念怎么不听话呢……会有惩罚的……”盖聂俯下身含住了尚在高潮余韵中颤抖的花穴,熟练的舔吸着花核,含吮着穴肉,舌尖快速的戳刺。 忘机睁开眼睛,又将盖聂舔穴的场景看的清清楚楚,甚至看见他褐色的发丝上沾染了自己的蜜液,脑子里的画面与身体上的爱抚重合,给她带来了双重的刺激,“啊哈~啊…啊,好舒服!师…师哥,舔的我好爽!”甚至想让他弄得再猛烈些。 盖聂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两只拇指掰着她的粉嫩的肉瓣,掰开很多,舌头快速的戳刺,大口大口地往很深处吸,吸得忘机浑身如同过电,感觉随时要潮喷,她根本无法制止,欲望冲昏了头,腰肢发力抬起屁股,努力迎合着盖聂的脸,想让师哥舔弄得更大口,最好把她的蜜液吸干,“啊哈~啊啊~再快点~师哥,舔我!啊啊啊!” 但就在这时盖聂的薄唇却突然离开忘机的身体,带给她的巨大空虚,忘机正被吸得眼波似水,粉面生晕,两团乳肉起伏不定,正要在高潮却被打断后的声音变得十分娇媚,带着点茫然,“呜…师哥,为什么停了。” 盖聂对着忘机微颤的花穴认真说道,“这是你刚才闭眼的惩罚。”由于隔得极近,呼吸之间的热气打在正敏感的肉瓣上,又激起一阵颤抖。 “对不起……呜,我会好好睁眼看的,我错了,师哥~”空灵的少女音又柔又媚,忘机毫不犹豫地服软撒娇,无论是盖聂还是卫庄,都尤其喜欢在床上“欺负”她,非要她承认莫须有的错误。 盖聂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三根手指伸进忘机花穴中,因为潮吹过一次,泛滥的蜜穴只感到一点轻微的不适,小穴被塞得满满的,“还是这么紧。”盖聂感受着湿热的穴肉。 她脸色酡红,娇躯直颤,因为盖聂的三根手指刚插进来便很猛,不过几下,便插得很深很深,插得她身子发酥发痒,汁水一个劲儿地流淌,由于姿势的缘故,蜜液流过肚脐,又顺着腹部流向深深的乳沟,看的忘机又是羞耻不已,可又不敢闭眼。 然而她越是这样,盖聂越是插得厉害,三根手指飞速抽动着,甚至加入了第四根手指,那一刻忘机感觉,小穴都要被撑破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啊啊!啊哈!不要~慢点!慢点!” 盖聂不为所动,四根手指一边不断深入,擦着她敏感的穴肉,大拇指一边按住阴蒂不住地摇动,好像恨不得把她的小穴插烂插穿。 忘机看着自己的身子被盖聂用手指玩得天花四坠,想要逃离的冲动却被对方另一只手牢牢禁锢住,全身一下一下地紧绷着,感觉随时都会高潮,娇嫩的穴肉一次次收紧,“啊啊啊——去了!高潮了!”亲眼看到自己喷了十几股蜜液,快感和羞耻感让她眼角缀满了泪水。 盖聂放下了她的身子,给了她瘫软下去休息的机会,她的后腰也终于重新沾到了床榻,两条玉腿无力地岔开,蜜液还在汩汩地流着,他仔细欣赏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念念……”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然后双手在她身上轻轻的按摩,帮她从高潮中平静下来。 过去,床上的她是最鲜活的,一颦一笑才能给他们最真实的回应,所以他们总是忍不住欺负她,看见她更多不同的样子,这次重逢,她好像变了,变得更像一个人,“你倒是舒服了,我还半点没吃到呢……”盖聂凑到她耳边说道。 ============================================================================== 作者:想了想还是拆成两章肉(太晚了,写完估计3点了),作者想调好作息! 这章是补4.19的更新,4.20还有一章,我尽力早起码好,写肉不能断……我上次断更2个月就是这几天奶聂二庄3p写到一半没灵感了 秦宫上 十一 思念二(H) 每次盖聂这么说,忘机都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她朝着盖聂伸出手,男人会意的拉住她,一个借力她便坐起身来,还未低下身子便看到一团鼓鼓囊囊的布料,即使做过很多次,羞涩还是蔓延到耳朵上,指尖轻轻触及那团硬肉,再往上解开腰带。 一根粉红色的巨物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甚至抖了抖,“太大了......”忘机下意识地咬唇道,声若蚊蝇却依旧取悦了盖聂,她还是第一次将盖聂的分身看得如此真切,上面密布着淡淡的青筋,顶端略大些,颜色略深些,像一个小小的蘑菇,马眼在日光的照射下还泛出点点晶莹。 盖聂轻轻按住忘机的后脑勺,将人拉近自己的胯下,诱哄着她,“好好看清楚,记清楚,再尝一尝,嗯?”忘机的小脸离这根粗大的肉棒不过寸余,甚至能感受到它周围的热气,不知不觉嘴巴变得有点干燥,呼吸也有些乱了。 “唔...啧...念念的舌头......”盖聂闷哼了一声,倒吸了一口气,忘机柔软的玉手握住了他的分身,一边四处舔弄着,舌头调皮地打着圈儿,一边小手慢慢上下挪动着。 忘机香滑的嫩舌又湿又软,灵巧的抚慰着盖聂的肉冠,延途游走在冠状沟,盖聂的分身顿时变得更硬更大,玉指与分身相比竟然显得还小了一圈,一口将整个顶端含住,忘机的小嘴被撑得有些难受,舌尖卷起,轻轻戳弄着那个小眼,感受到里面流出几滴液体。 盖聂强忍着快要爆发之意,心中暗叹,这简直是在折磨自己,伸手托住忘机的脸蛋,不容反驳地开始一下一下抽送,深深地插入忘机喉咙里,让舌头也无处安放,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泪水,她的两只小手失去了作用,便努力托着自己白嫩的乳肉去揉搓两颗被津液沾湿的卵蛋。 她也想让盖聂能感受到更多的欢愉,舌头艰难地在嘴巴里挪动着,顺着分身前后套动舔舐肉冠下的接缝,数次进出让分身上面濡满唾液而显得湿湿亮亮。 忘机滑嫩湿热的口腔包围住分身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尽管难受,她也在努力的吞吃着盖聂的分身,透明的唾液从下巴垂落,再配上她迷醉的表情,盖聂几乎不敢再看下去,深怕就这样射出来。 抽动了好一会儿,忘机的小嘴又酸又软,盖聂除了肉棒更大更硬,还是没有射的意思,她委委屈屈地看着盖聂,盯得他受不了,无奈的摇摇头,“你呀...就是赖着我们......添快点!”忘机听从命令激烈的翻转小舌。 盖聂抽插了数十下,用力按住她的头,把肉棒往更深处塞,激到忘机甚至控制不住生理性的干呕,但这样喉咙便绞得更紧,一股酸麻感从胯下直冲脑门,“嗯!”饶是盖聂也忍不住,滚烫浓稠的精液猛然灌进忘机嘴中。 忘机被灌入精液的雪白粉颈,可以清楚看到咽喉在激烈蠕动的样子,虽然盖聂射出了大量浓精,但是肉棒插的实在太深,根本没有给忘机吐出来的可能,只有少许白浊从她嘴角流出,“咳咳!咳——咳咳!”随着肉棒抽出,忘机迎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满嘴都是精液的微微腥气。 盖聂立刻将人揽在怀里,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双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忘机瘫软在盖聂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随着盖聂的抚慰慢慢平静下来,感受到顶弄着自己小腹的坚挺肉棒,眼角又垂了垂,可怜道,“师哥......不要了,好不好?”她已经累得不行了。 首先回答她的便是盖聂的行动,他双手抬起忘机浑圆的小屁股,语气毫无起伏,安慰性地看着贴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我忍了十个月,你觉得呢?”看着忘机皱成一团的小脸,又觉得好笑,吻了吻她的嘴唇,丝毫不顾上边还有点点白浊,低低地说道,“一会儿有你求我的,念念。” 分身的顶端已经在湿透的花穴周围顶弄了好一会儿,每每陷进去一点,但就是不彻底插入,早在给盖聂口交时就倍感空虚的花穴自然是拼命蠕动着,想要吞吃硬物,想要被填满,这样的想法逐渐让忘机的大脑疯狂,她下意识地扭动身子,想要去蹭盖聂的分身,可屁股被牢牢钳制住,让她求而不得。 她只能遵从自己的欲望,脸凑向盖聂,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贴着他的耳朵娇娇柔柔地说,“师哥...给我...插进来,我要你的肉棒,求你~”得到了许可,盖聂轻笑一声,放开双手,在蜜液的润滑和体重的加持下,即使花穴再紧致,被它含住的分身顶端,也能带着整根肉棒毫无顾忌的贯穿。 “啊!啊哈!啊啊啊——”忘机放声叫出来,火热坚硬的分身,仅仅是这样插进去,也给她带来了绝顶的快感,瞬间到达极点,滚烫的粘膜紧紧吸住肉棒,高潮让宫口微微张开,喷出几股阴精,又在重力的加持下,将肉棒吞的更深,硕大的顶端甚至自行嵌入了宫口内。 盖聂任由忘机搂紧自己的脖子,看着跨坐在身上的她浑身颤抖,两团乳肉高高挺起,乌木色的秀发甩出优美的弧度,一边低头含住了她朱果啃咬,一边狠狠地挺腰,借着她高潮的余韵把肉棒插的更深,宫内明显更紧,更热,一插进去甚至连拔出来都很困难。 “太...太深了!呜呜!师哥...啊啊...好爽...不要......”忘机上一波高潮还未结束,又被盖聂猛烈地玩弄着子宫,延长起更猛烈的高潮,小腹如同过电,她不住地娇喘,说话已经语无伦次,指尖甚至微微扣进了盖聂皮肤里。 盖聂双手抬着她白嫩的臀肉配合着自己的挺动上下套动着,每一次都连根拔出,只余下一个硕大的肉冠,又每一次都连根没入,捣开宫口,不给它闭合的机会,鲜红的穴肉纠缠着青筋盘绕的肉棒上被微微拉出来,又混合着白沫被带回去。 “念念...你真是...太紧了...唔!”盖聂有些咬牙切齿,又带着弄弄的餍足,花穴内千迴百转的肉壁无时不刻都在吮吸他的肉棒,含得他都快使不出力气来,听着忘机轻灵的声音不住地娇喊着他师哥,心中憋住一口气,当下双手改为按住她的纤腰,失控般的进出着娇嫩的花穴,发出啪滋啪滋的声音。 “慢...慢一点!师哥!慢点啊!啊啊!好舒服...插的好舒服......”忘机只觉得二人交合之处像快烧起来了一般火热,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反复出现着一根棍状痕迹,里面又酸又麻又滚烫,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盖聂,只剩盖聂,“又要去了!又要高潮了!呜...啊...”已经被插到无法出声,娇嫩的乳房贴在盖聂胸膛上来回揉动。 “看着我,念念!看着我...都给你...都射给你!”盖聂又抽动了上百下,紧紧锢住忘机的玉腰,将她按在自己身上,顶端强硬地挤开宫口,一股股热精射进她小小的子宫里,把里面填的满满的,他的肉棒也在接受着十几股阴精的不断冲刷。 混合的体液从忘机不堪重负的身体里流出,滴滴答答的流淌在床榻上,盖聂的大腿上,他不再动作,可纾解后半软的肉棒在花穴的抽动中又有了昂扬的趋势,忘机感受着体内逐渐又硬挺起来的肉棒,又羞又怕,头靠在盖聂肩膀上,小声撒娇,“拔出去,求你了,师哥......我真的受不住了!” 盖聂揉了揉忘机的脑袋,听话的拔出了自己的分身,轻柔地按摩着忘机鼓鼓的小腹,啵的一声,没了肉棒,被插的有些合不拢的花穴瞬间如决堤般,涌出了大量的白浊,盖聂可惜的看了一眼。 忘机忍不住啊了一声,呼出一口长气,身子猛地一抖,给她自己一种失禁的错觉。她那双水润润的蓝眸狐疑的看了一眼盖聂,怎么师哥今天这么好说话,若是放在过去,他一定是笑眯眯地一口回绝她。 “念念真了解我。”盖聂看着忘机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是师哥还没满足你。”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被蜜液沾湿了一大片的上衣,方才他只是褪去了裤子罢。 看着盖聂精瘦的八块腹肌,上面又添了不少伤痕,忘机心疼之余也是难掩苦色,“我不是哪个意思......”就知道盖聂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打横抱起忘机,盖聂起身离开床榻,“啊!”陡然失去平衡,忘机下意识搂紧了盖聂的脖子,小心地甩出疑问,“师哥你干嘛......?” 盖聂走到床边的落地铜镜前,他方才进屋就已经注意这物件许久了,怀中的少女身子一僵,想必是猜到他的意图了。 他的前胸紧紧贴着忘机光滑的玉背,让她靠着他,双腿大大分开,膝盖弯曲,将平日她自己看不见的花穴丝毫不闭露的呈现在铜镜之中,这铜镜工艺经过夜星改良,人像早已看的清清楚楚,却被用到了她自己身上。 松软的小阴唇早已重新闭合,只留下一条湿润的细缝,外面的花瓣不停的蠕动着,忘机看着身后男人打趣的眼神,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可越看自己的花穴,那地方动的便更厉害,湿的也更快,不一会儿便流了一大滩透明的蜜液。 知道再戏弄下去,自己怀里的人怕是就真的要羞恼昏头了,盖聂抱起忘机,让自己微微弯曲的分身恰到好处抵住蠕动的花瓣,凑在忘机耳边轻声说,“好好看,念念的蜜穴是怎么吃进去的。” 那肉冠又大又硬,跟又小又紧的花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视觉实在是太过直观,忘机自己都不敢相信,“太大了...呜...怎么会......啊!”肉冠从顶端开始没入穴内,盖聂特意放慢速度,蜜液甚至顺着柱身往下流着,一点一点,蘑菇庄的龟头便完全被含住。 穴肉被撑开,撑得有些发白,却拼命绞紧肉棒,想要吃的更多,忘机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滑,把那根足有婴儿小臂粗的肉棒完全吞了进去,然后在小腹上勒出一道痕迹,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想叫出声,实在太过香艳。 “怎么还是这么紧,再怎么插都插不松,嗯?”盖聂忍的也很难耐,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一插到底的,缓慢的动作将二人的感官都放大了数倍。 这个姿势微微弯曲的肉棒顶端刚好抵住了忘机的敏感点,在肉棒见底,花瓣紧紧贴着卵蛋那一刻,忘机忍不住娇喊,“啊啊...动一动......师哥~”更多,她还在渴求着更多。 盖聂顿时如同狂风骤雨般开始猛地抽插起来,总是能恰到好处的碾到忘机花穴深处最敏感的软肉,让忘机抛却自我,忍不住叫喊,“顶到了!呜呜!顶到最里面了,啊啊...不行了......”娇嫩的乳肉在空中滑出优美的弧线,已经没有余力去为自己亲眼看到自己的媚态感到羞耻。 他每次碾过她的那处软肉,都要停一下多磨一次,磨得她欲仙欲死,看见自己铜镜里上下晃动的白嫩身体,听见自己粉嫩的臀瓣撞的啪啪作响,忘机越来越兴奋,“好爽...好舒服...师哥!师哥!啊啊...师哥!”无力思考的大脑只会叫着带给她无尽欢愉的名字。 “念念...念念...”在床上,除了忘机的一举一动,没有什么能更让他兴奋了,连续上下抽动了上百次,他的力道又深又重,忍不住想射了,还是死死的憋住,他渴望她的主动亲密,“念念,给我一个吻。”忘机侧过头,柔软的嘴唇碰到盖聂的一瞬间,他就头皮发麻般的射了,再次灌满了她的蜜穴。 忘机眼角的余光自然也扫到了自己潮吹的盛景,透明的液体大片大片地激射在铜镜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团的软肉也在不住地起伏,全身地再无半点力气,倒在心满意足地盖聂身上。 =========================================================================== 作者:7千+字的纯肉,师哥是爽了,作者累坏了,一滴也没有了。相当佩服站里从头写肉写到尾的那些太太..... 秦宫上 十二 君臣 “王上,此次秋狝定在九月廿二,奉常大人已经安排好了祭祀典礼,宗正大人也排好礼单邀请宗室、臣子,请王上过目名单。至于您要求的选拔,奉常、宗正、郎中令大人皆认为与礼不合,王上如果想要得力的近身侍卫,可从禁军中加以选拔,或应与相国大人商议。”内侍恭恭敬敬的转述。 嬴政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实在无人可用!这偌大的秦国,内政,外交,军事,还有经济下辖的农业、矿业、水利......都需要大量的人才,这些老臣顽固迂腐,太康尸位,不素餐兮,整日做不出什么有用的事,有意无意却给了他许多绊子,徒增烦恼。 “寡人意下已决,七国之内的勇猛之士,皆可以参加这次秋狝后的比试,头筹者,重赏。”嬴政不为所动,若是以前,他一定还是那个事事都同吕不韦商量的王上,对这些人的反驳都会顺势而为,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吕不韦忙着自己的事,连这次秋狝都不参加,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嬴政冷冷说道,“至于初选人员,就交给郎中令他们。觉得不合适?那就自己好好挑选。记得告诉他们,如果一个人都不选,就等于败坏了秦国在东方六国里,若他们担当的起六国再无能人志士来秦的责任,就请自便。”他对于歪瓜裂枣不感兴趣,正愁没人来做这件事。 若是说好了七国来者不拒,却又失信于天下,便是遗祸秦国,本来东方六国就不太看得上秦国,若因此再出差池,这个帽子没人戴得下去,郎中令这群老家伙不敢不认真。 他虽然对忘机所安排的人有所期待,却并不想把这个人作为惟一的人选,忘机是命运赐予他的惊喜,但绝不会让嬴政产生依赖之心,反而会让他更加谨慎小心,因为嬴政要确保即便没有她的帮助,他也能成功得到想要的一切! ================================================================================ “师哥来秦国,想必心中已有所打算。”忘机正躺在盖聂怀里,久违的性事过后,是两人温存的时刻,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戳着盖聂的胸膛,男人的手指正在她乌黑的青丝中穿梭,慢慢梳理着。 盖聂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替她理开因为汗水交织在一起头发,“什么都瞒不过你。师傅提前了考验,我跟小庄提早下山,他回了韩国,我则是慢慢赶路,期间周游了许多国家。世间种种,人间百态,比之我当年进鬼谷之前看的,有过而之不及。” “你在鬼谷中曾经提过,若是秦国一统天下,将会如何?又多次暗示我们不要敌视虎狼之秦,你的话,我片刻不曾忘记。昔日周武王,始伐纣,八百载,最长久。若是天下重归于一家,便再无战火的纷烟。”盖聂说的很沉稳,也很坚定。“顺着你的想法我细细考虑过,普天之下,唯有秦国有这个能力。” 忘机睫毛轻动,抬头盯着盖聂的眼睛,“师哥竟然记得如此深刻,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盖聂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子,也不点破,“是吗?许是随口的次数多了。”他很高兴,念念重视他。他的心愿,他的理想,他的迷茫,她都看在眼里,甚至暗暗为他找了一条明路。 “师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你本是魏国人,却要助秦灭魏,家国之别恨,又岂是儿戏,一定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呢。”忘机撇撇嘴,“稷下学宫那群老酸儒,整天骂这个骂那个,也没做点实在的事,还不如路边的花花草草,儒家现在也就一个荀子值得敬重。” 还有后面两个“叛”出师门的法家大牛,可让忘机奇怪的是,无论是李斯还是韩非,在六国中居然都还不声不响,尤其是李斯,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早就入秦了,韩非的《孤愤》《五蠹》这些著名篇章也还未面世,但未知是奇妙的,她也无须去探究这些为什么,顺其自然便好。 盖聂摇摇头,“名如浮云,利如浮土,且追根溯源,天下之人皆是周朝子民,七国之间还不是纷争无数,没有一个国家是无辜的。我孑然一身,没有亲族家眷,魏国如何,秦国又如何,念念你还是魏国公主。倘若秦统一天下,那世人便都是秦国人。正如师傅教给我们的,寻求世人认同的答案,只能重复上一次走过的路,我不在意世人如何看我——” “因为师哥要创造一个答案,走出一条全新的路。道理是如此,简简单单,却还是有那么多人悟不透,”若是人人都有盖聂这般超前的意识,秦朝何至于在史书落得那般,忘机感叹,握住盖聂放在她发间的手,“师哥高见,我与君心意相通。” 盖聂笑了,眼神真挚,语气温柔又带着点小心翼翼,“念念,这个理想很难实现,但这条路上有你在,不孤单,你愿意跟师哥一起去完成吗?” “这就是我为什么在咸阳。”苍龙七宿与盖聂无关,但别的路,他们可以一起,忘机微微撑起身,轻吻盖聂的额头,十指相扣,倾城一笑。 希声守在门外不远,拳头攥得紧紧的,怅然若失,原来,姑娘与鬼谷传人是那种关系啊,暗暗摇摇头,他这样的身份,如何敢肖想天上的明月?待到说话声渐起,压下心头酸楚,“姑娘,可要沐浴?快到戌时了,是否要传膳?” 忘机朗声道,“叫人把浴池准备好,晚膳多加两道菜。”自家天玑心细,必定是备的两人份,可她还是觉得不够,转过头对着盖聂,捏了捏他的脸,“师哥瘦了,多吃点。” 盖聂无奈,忘机突兀离谷,是否平安也不得而知,他一心扑在修炼上,自然没心思注意这些,自己周游各国又是风餐露宿,看起来是比在鬼谷憔悴许多,“好,听念念的。” 沐浴完,又用完晚膳,已是完全入夜,两个人依旧是同塌而眠,久久不见,有说不完的话,忘机突破第二重心法以后,话也多了不少,人更有生气,“所以最后一次考验,你一个人都没有救?那...算是你输了?” 盖聂坦然的承认了,正视失败并不丢人,“是,虽然师傅没有明说,但我认为小庄胜过了我,只是决生死,还要等到三年以后。” 忘机银铃般的笑声在盖聂耳畔响起,传来少女的悄悄话,“只怕师哥会给哥哥放鸽子了。” “......放鸽子?这是何意。”盖聂不解,虚心求教。 “就是,你不会回鬼谷去跟哥哥决战的意思,我猜的对不对?”忘机又把前世的词汇带出来了,“鸽子到了,你人没到,懂了吧?” 盖聂本来对此事还有些许犹豫,听见忘机新奇的说法,忍俊不禁,点点头,“这也被你看穿了。是的,鬼谷子的位置,我不如他,小庄比我合适。况且秦国的大业,岂止是三年能成的,我怕自己没那个时间抽身。” “那你呢?念念,要是让你选,你会怎么做?”说到这里,盖聂也有些好奇。 忘机摸了摸下巴,“唔,我自然一个都不会救,即使我两个都能救,我出身道家,所以师傅才不会让我参加考验。” 她只要正经,声音便会一下子空灵起来,“你以为,你救了,就是真的救了吗?鬼谷不会暴露行踪给外人,哥哥救下那个人,要么是被鬼谷灭口,要么就是给鬼谷卖命,不知日后惨死在哪个角落,倒不如自然而然。” “每个人的抉择都是不一样的,卫庄哥哥的所作所为,的确符合鬼谷的准则,他的性情,也适合鬼谷子之位。只不过,师哥你不必妄自菲薄,你走的这条路,是不同于鬼谷,独属于你自己的路,或许连师傅都无法预料。”忘机淡淡道。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但我会坚持下去。”盖聂摸了摸忘机的头。 “需要我帮你引见秦王吗?正好,他身边需要师哥这样的人。”忘机问盖聂,需不需要她的帮助。 盖聂摇摇头,“念念,我更想亲自去见见秦国国君,谢谢你。” “你指的是这次秋狝?我相信你。”忘机问道,“也好,他不会让你失望的。”盖聂有自己的骄傲,不想借忘机之力,以他的才学武功,必定能夺得头筹。 ============================================================================== 春蒐、夏苗、秋狝、冬狩,都是在农闲时节进行,其中又以秋狝为盛,秦国还会借这个机会讲习军事,每三年演练一次。 每次秋狝都要到宗庙进行祭告,宴饮庆贺,嬴政忙了一上午,总算将所有的祭祀仪式完成,他也需要象征性的去猎几头猎物,带上随行侍卫,并未深入林内,他可不是喜欢以身犯险的人,正值他亲政前的多事之时。 到了下午,才是他一直期待的选拔,方式简单而又粗暴,秦国崇尚武力,一对一单挑,坚持到最后的人,便是胜利者。 这些场下的人或许有各方不同的势力背景,但郎中令他们筛选之时出于私心,特地只留下了完完全全的平民,料定嬴政对平头百姓不喜,七国也无法指责什么,却不想正中嬴政下怀。 盖聂无奈的看着这群脚步凝实,内力不俗的“平民”们,这么一个一个打下去,不知道要多久,他没有拔剑,沉稳的声音明明不大,却传遍了场内,“你们,一起上吧。” 嬴政看着远处场中的褐发青年,只用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让所有人失去了行动力,甚至连腰间的剑都未拔出,丰神俊逸,稳重有加。预计的一下午时间,却不到片刻就结束了,另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 “宣!寡人有赏!”嬴政并不生气,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这个人,刚才场下的平民里,其实有他自己的人暗中混了进去,若是来的人实力不济,便假意选自己人。 走到台下,内侍立刻拦住盖聂,让他解开佩剑。盖聂并未说什么,解下青锋剑放在托盘中,站在嬴政三丈开外,深深拱手作揖,“草民盖聂,出身鬼谷,参加王上。” “大胆,还不跪下行稽首之礼!”一旁的奉常怒斥。 嬴政冷冷的说道,“寡人还没说话,怎么,这里是奉常做主了?”奉常双腿一软,猛地下跪,“臣惶恐,王上恕罪。” “礼仪法度者,应时而变者也。周礼九拜,如今站在秦国国土,自然有所不同,且心中尊崇,岂能受礼制拘束?”盖聂回答,他这话听起来可谓是大逆不道,却极得重嬴政的心思,让他非常满意,不再计较盖聂的失礼。 “昔日鬼谷传人,入世游历六国,声名显赫,怎么如今不曾听闻鬼谷传人盖聂的大名?”嬴政漫不经心的问道,而且往往最后一站才是秦国,让秦国又是不满又是眼馋。 盖聂不卑不亢,“前辈苏秦、张仪在时,六国局势混乱,且心中目标未定,自然需要游学横揽纵观。如今局势明朗,草民心中所思所想已定,出谷后便直奔秦国而来,故声名不胜。” “请先生入殿一叙!”嬴政站起身,走下高台,亲自迎着盖聂走进内殿,又屏退左右,方才盖聂说的一席话真是说进了他心里! 盖聂再次作揖,“多谢王上抬爱,草民不敢。” 嬴政爽朗一笑,“哈哈,先生不要妄自菲薄,寡人对你有一见如故之感,方才你所说的理由,寡人想知道为什么!” 大礼相请,虚怀就教,说明嬴政对盖聂寄予厚望,他并未申明自己的猜想,而只是要听听盖聂的理由,这既是一个机会,也是一种冒险。实际便是要盖聂阐述自己的为政立足点,若这个立足点与秦王之立足点重合,自然可能大展抱负,而如果与秦王内心想法背离,自然便是命蹇事乖。 “王上之志,在于强兵息争,一统天下。七国之中,唯有秦国有这个资格,也唯有您能做天下的国君!”盖聂沉声道,“草民想看见一个全新的国家,只有王上能实现草民的抱负!若能追随王上左右,必定尽心竭力。” 殿内气氛凝重,无人作声,嬴政盯着面前的褐发青年,轻轻挑眉,“......你是第二个对寡人如此有信心的人。说得不错,寡人就是志在天下!” 盖聂神色变了变,嬴政敏锐地察觉到了,“怎么?你们认识?”他神色晦暗,“盖先生,请如实告诉寡人。” “这...若是一位女子,或许是同一个人。”盖聂不想对着自己想要追随的人说谎,天下有这般见地的女子,他只能想起念念一个。 “果然是忘机。”嬴政转过身背对着盖聂,叹了口气,“盖先生,寡人不敢用你,或者说不能像在你说这话前那般信任你......” 盖聂心下一震,似乎理解了嬴政的意思,“王上,草民并非忘机的下属,她曾在鬼谷跟随我师傅学过艺。” 怪不得,怪不得她懂那么多治国伟略,嬴政目光幽幽,居然不告诉他,她还在鬼谷待过,“你还是没有理解到,正因为如此,寡人更不敢给你想要的信任。” “若你是以她的立场来的,寡人或许还能更信任你一点。”嬴政淡淡道,“寡人不能容忍自己日后的左膀右臂,有深厚的联系,否则你们二人合同背叛,寡人便再无翻身的余地。” 盖聂双拳紧握,嗓音低沉,“...王上,待到成功之时,您大可以收回所有权柄,草民自会隐退江湖!” 该说是师出同门么,说的话也那么像,嬴政心里清楚,忘机他们两人是实打实可以信任的人,但他不能不谨慎,“好,盖卿,寡人要你发誓,你效忠的人只有我,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将你手上的任何情报与忘机交换,若有我们冲突之日,你应该清楚,你要站在哪一边!” 盖聂不轻易许诺,但只要许诺,便会用一生去践行,他自信不会跟忘机有敌对那一天,“好,臣答应!” 嬴政大喜,转过身来扶起半跪在地上的盖聂,“有先生这一句话,寡人信你!从今天起,你就是秦王首席剑术教师!不日便搬进王宫,跟在寡人身边吧。” “这只是明面上的身份,我要你建立一只如蛆附骨,如影随行的暗卫,名为影密卫!像罗网一样,专门处理暗地里的事务。”成蟜之死,忘机的情报网让他深刻意识到隐秘势力的重要性。 但扳倒吕不韦后,罗网的残余势力,嬴政信不过,就算握在手里,他终究不放心,用起来不顺手!他需要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 “是,臣领命。”从此刻起,盖聂就将自己的忠诚全部献给了面前的男人。 ============================================================================== 作者:久违的5K字,5、6月是考试季,不能返校考试,改成了各种各样的论文、视频,更新时间很少,罪过,等到暑假就好了。 本章采用以下二设(后面还有一堆二设来填秦时和天九的玄幻坑): 私设在赵高走进嬴政视线之前,暗地里已经在罗网位居高位!所以嬴政才会额外建立影密卫制衡罗网。外加本文嬴政知道长安君事件真相,天九里不知道,本文政哥会越来越更不信任罗网。 卫庄、盖聂的政治才能在秦时里存在感极弱,看看鬼谷的前辈都是宰相起步!奶聂就当了个侍卫头子,二庄好歹当了个大将军,联系秦时,江湖人一直骂盖聂给秦王杀了很多人,私设大叔是影密卫创始人,后期才交给章邯 我最想看的是嬴政和盖聂一统六国杀伐果断的前传。 秦宫上 十三 探究 “你推荐的那个人选就是盖聂先生?”嬴政把玩着手里的的茶杯,日了久了,他渐渐也喜欢上了雪顶银梭清冽而又苦涩的味道。 “原本不是,只不过他在咸阳发现了我的踪迹,我的人也找到了他。”忘机淡淡道,“秋狝一事并非我的主意,或者说清楚一点,他意志坚定,追随你跟我并无关系,我也没那个本事左右他的想法。”她哪儿能不知道嬴政的顾虑。 嬴政心中微动,他就知道忘机懂他,就算被他怀疑,她也不生气,反而主动为他解释,这种感觉实在美妙,“你不好奇我给盖聂先生安排了什么事务吗?”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忘机喝着平淡无奇的白水,“不过你也没办法给他高位吧,如今朝堂之上没什么官职悬空的,倒是有些委屈了鬼谷的名字。” 地上的影子突然重叠到一起,嬴政紧紧挨着忘机,手撑着桌面抵住下巴, “你这是在为他打抱不平,还是因为鬼谷?盖先生说你们一同在鬼谷学艺,你为什么骗我?你不是出身道家吗?我的过去你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你的事我却一点也不清楚,这不公平。” 忘机不为所动,不过也没有挪开身子,身旁这个人好像很缺乏安全感,一有什么事就喜欢跑过来挨着她,“这不叫骗,也没有不公平,是你自己想当然了。你又没有问我别的,你只问我是不是道家的高人,我当然说是了。” “我同鬼谷子学过一段时间,算是盖聂的师妹,不过师傅吩咐过,我不可以鬼谷传人自居。至于别的,我不告诉你。”忘机想了想解释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无所谓官职,最重要的是你,在你亲政前,务必将师哥带在身边,只有他的武功我才能放心。” 不告诉他也罢,身边多了个现成的人可以问,嬴政脸上笑意渐浓,他倒不至于为了盖聂置气不满,他在忘机面前表现得有些孩子气,其实心里门清儿,忘机吃软不吃硬,越是好言好语,委屈可怜便越能让她心软,做几个表情罢了,便能听到她的关心。 忘机轻轻叹气,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锁骨处,隔着衣服,不清也不重,“还在这儿笑,不知你到底是心大,还是有万全的准备。秦国朝堂势力错综复杂,且不说东方六国,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了,若是师哥不来,我绝对放心不下,得亲自跟着你。” 嬴政握住那只青葱玉指,进而包裹住温香软玉,认真承诺,“我知道,谢谢你,忘机。”又勾起唇角,“那我突然觉得,盖聂先生来的不是时候。” 忘机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到底没有把手抽出来,任由男人攥得紧紧的,又有些小心,似乎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我只是怕自己前期投入的东西都化作竹篮打水,吕不韦浸淫朝堂数十载,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警醒,你做的事他不可能没有察觉,已经心生警惕,我们要早做打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委婉的说道,“稍有不慎,昌平君,昌文君他们在你势微时,也未必会全力助你。”扶苏已经六岁,这两人未必不想成为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吕不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嬴政同她一样本就亲情淡漠,好不容易得来的父子亲情,她不想离间。 嬴政早已不是数年前那个只能受人摆布的少年国君,他眸子幽深,漫不经心道,“长信侯门下有家僮数千人,门客千余人,表面上好像能同吕不韦抗衡,关系又势同水火,赵姬的荣华富贵全在我这个儿子身上,他们会帮我牵制吕不韦的。” 忘机敏锐的发现嬴政已不再称赵姬为母亲,说着儿子两字时甚至有几分讥讽,心下不忍,总觉得嬴政已经知道什么了,见他不欲多言,她也不打算戳人心口追问。 “我不会让第二种情况发生的,你以为他的生母早逝是谁的手笔,他的宫殿是仅次于我这里的铜墙铁壁,昌平君他们插不进手,就算插手,一个孩子罢了……”嬴政冷漠的说道,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何不对,难道留一个楚国公主天天教他的孩子与楚友善? 虽然为了确保扶苏的位置,第二个孩子比他小了整整快五岁,但谁又能说扶苏就一定就能做秦国的继承人?大秦没这个规矩,嬴政看了一眼忘机,唇角勾起,眼底多了两分笑意,融解了冷漠,他的时间还很长,全然将忘机说过要走的话抛在了脑后。 忘机点点头,并不觉得嬴政有什么不对,只是正好说到扶苏,她想借机提点一下,“奋六世之余烈,秦国能有今天的国力,与历代国君的积累是分不开的。相应的,如果下一代君王亲近谗佞,放逐忠贤,纵情享乐,赏罚不分,就算你把天下捧到他眼前,也唯有哀亡的一天。” 嬴政无奈,盯着忘机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我才二十一岁,你就开始想这些了?我该说什么好?” “王朝的兴衰与继承者的关系我不信你不知道,只是让你稍微注意下一代的培养,没有别的意思。”好像谈论这个是太早了,忘机被他看得也有些心虚,淡淡道,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既然这样,不如你来教的好。”嬴政突然提议,“你之前不是说要找个机会主动暴露行踪吗?正好。” 忘机对外可是松珑子的徒弟,为了坐实她的身份,天宗将她下山游历的消息广而告之,数月不曾在江湖上有消息,未免有些不合情理,正好吕不韦在编纂《吕氏春秋》,广纳雅言,她去看看,既能把自己的行踪宣扬出去,也能帮嬴政探一探相国府的底细。 嬴政趁机将她传唤进宫教导扶苏,她便可以正大光明留在宫里一段时间,实乃上策。“可。我对这本书也挺感兴趣的。”忘机觉得这个计策不错,免得她每次都得半夜潜入王宫。 “书是不错,可惜,人的野心太过,未免会使明珠蒙尘。”嬴政自然也看了一些编撰好的部分,犹豫了一下,“此书崇尚老庄,以道德为标的,以无为为纲纪,你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用什么学说治国,是你要考虑的事,我有什么生气的,不必为此忧心。”忘机知道嬴政在担心什么,换作任何一个人写就,嬴政说不定都会重用,可惜,偏偏是吕不韦所作。 ============================================================================ 自他逐渐收拢权力开始,就给自己定下规则,以衡石量书,每日至少批阅八十斤竹简,每枚竹简大约抄写30余字,80斤竹简,大约有接近十万字左右,每日甚为辛劳。 忘机送到嬴政手下的能工巧匠改进了毛笔,比起刀刻竹简,书写起来既流畅而又方便,让他批阅竹简的效率大大提高,也让他愈发体会到她口中所说的必须提高生产力的意思,并非只有能文着墨的人才是可用之人,墨家那些能工巧匠确实不错,还无须一官半职,一个良籍便能让他们忠心劳作。 之前的水泥更是战略利器,单纯用于铺路虽然硬度不够,但作为城墙、道路的粘合剂,效果便惊为天人,是改善民生和城防的利器,看来是需要找个机会,专门设置一个用于研究这些器物的机构了,嬴政想着,手下的动作不停。 盖聂则是尽忠尽职的守在嬴政不远处,无论影密卫有多么要紧的事,他都不会离开太久,抱着剑,安安静静地跪坐在一旁,收敛气息不打扰嬴政,这也是嬴政赐给他的特权,可于殿内佩剑。 日头西下,嬴政完成今日的任务,桌上的数只照明油灯恰好熄灭,他对着油灯笑笑,灯芯已冷,却还像暖进了心里。这是忘机的要求,油灯里的油尚且只够燃到日落时分,按她的话来说,嬴政没有内力护体,身体底子本就差,若还不好好爱护,必然中年病榻缠绵。 她说话还是那么淡淡的,说他打下天下,建立不世帝国又如何,没有一个健康的身子,看也看不见,享受也享受不了,毫无意义。说她费心给他调养身体,若是她不在时,不好好维护,那以后再也不会为他花这心思。 嬴政听着就觉得说不出的舒服,从他回秦国之后,赵姬沉湎于奢侈的生活里,再没有人真心实意的关心过他,“盖先生,你与忘机的关系很好吗?给寡人说说你们鬼谷吧。”忍不住想知道她更多的事。 似乎是没想到嬴政对这些感兴趣,虽说相处了一段时间,但盖聂还是有些拘谨,毕竟是王上,不能不谨慎些,“禀王上,鬼谷生活简单,只有师傅,臣,一位师弟和忘机,平日里一同学艺,关系都还不错。少有出谷,比起王上的生活应该有些无趣。” “太笼统了,盖先生,请对寡人说实话,寡人跟忘机的关系很好。”嬴政挑了挑眉,他不是来听这些废话的,“现在寡人不是以国君的身份问你,是以你们二人信任之人的身份问你。” 其实盖聂也不太清楚,嬴政跟忘机到底是如何认识的,如今忘机又是以何种身份帮助嬴政,他自从被授爵位为“不更”,又实为嬴政近侍后,吃住皆在王宫之中,便还没来得及回去见忘机,她也未曾告诉他,与秦王相识的经历。 “忘机的师傅原是道家之人,后将她托付于鬼谷子。虽是臣的师妹,入门尚在臣进鬼谷之前,她天资超群,武功,韬略,天文,六艺,水平都超凡脱俗。”盖聂介绍了忘机大概的情况,却不曾透露她半点隐私。 嬴政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不怒自威,“这些她都同寡人提过,而且提起盖先生时语气熟悉而又亲密,你应该...有什么瞒着寡人吧?”其实忘机半点都不曾多说过。 盖聂是又喜又惊,立刻恭敬作揖,他并未想到其他,只觉得忘机竟然告诉了嬴政他们的关系,心中格外甜蜜,他沉声道,“请王上放心,臣一定恪守对王上的承诺,绝不会感情用事的。”生怕嬴政不放心,“我们二个不是因私忘公之人,都会对王上忠心不二。” ......感情用事?怪不得二人的话那样相似,怕是放弃荣华富贵后,打算一同归隐吧。嬴政心中酸涩,这两人竟然有同门以外的情意,他心弦波动不止,“寡人自然明白...盖先生,可否细细说说。”他早已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轻易不会被人看出情绪。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一国之君竟对下属的感情生活如此关心,但联想到嬴政一直以来的担忧,想必是怕他们二人联合背叛,盖聂也就不疑有他,把嬴政当作一位友人,打开了话匣。 “念念她生性淡漠,却并非真的不近人情,不言语但细节上尤其体贴.....虽说不曾表明有什么偏好,且向来有则可,无则也可,但还是有些喜好的,譬如口腹之欲......她尤其无法拒绝别人对她全然的善意,对她有一分好,她必定要还一分......还有,不太擅长料理生活琐事,身边总得有人照顾着......”盖聂的朋友其实很少,鬼谷中人,外加一个荆轲,如今的嬴政,算是半个,说起来自然话不少。 念念,大约是她的闺名,嬴政边听边出神,忍不住把盖聂话里忘机的所作所为放到自己身上对比,心中又是酸,又是甜,颇有一种情窦初开的感觉,盖聂与她之间的相处方式,跟自己与忘机之间好像没有多大的区别,并未听出深厚的男女之情。 与其在这里听盖聂的片面之言,还不如亲自去问忘机。就算他们在一起了又怎么样,嬴政眯起眼睛,他想要的东西,不管要等多久,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得到!自己与忘机是上天注定,命运安排,那一晚嬴政置身的浩瀚星空便是见证,是她找上门来的,他绝不会放手。 “王上,十日后是念念的生辰,可惜今年臣不能同她一起过了。”盖聂叹气,就算是想陪她,忘机也不会同意的,他们都知道什么事重要。 “......是吗?寡人替盖先生有些可惜了。”嬴政起身,心里有了盘算,“走,用膳。” ============================================================================ 忘机头发用银簪、丝带高高盘起,鬓边留下两缕乌发,身着一套样式大方的白色丝裙,夺目的是胸口的襦衣为白,到了腰间银饰腰封下的双层的裙琚便成了灰,再到宽大的衣摆便是深沉的黑,上面绣了一只偌大的仙鹤,栩栩如生,占据了大半片衣裙,行走之间衣袂飘飘,仙气逼人。 她手里握着秋骊剑,白色的佛尘扫过裙摆,面带薄纱,恍若神仙妃子,自进城起便无比引人注目。忘机神情淡漠,对周围人的视线熟视无睹,一招和其光,同其尘,步步生莲,身形飘逸。 走到达官贵人的聚居地,其中最大的一套府邸便是忘机的目的地,门口已有仆役上前询问,她周身气度非凡,一般的贵族根本不能相较,看起来年纪虽小,却无人敢轻视,仆役小心问道,“敢问前辈所求我家主人何事?” 忘机看着牌匾上,相国府三个大字,气若幽兰,樱唇微启,“道家天宗松珑子之徒,忘机。听闻相国正编撰《吕氏春秋》一书,特来探讨一二。” ============================================================================== 作者:大家自己脑补玄机步。 这一卷大概不超过五章就可以结束,然后对接天九,但这五章要写到何年何月,我就不是很确定了......搞事业的一卷,可能没那么好看。 说实话心已经飞到天九去了,但是政哥还没撩完。 秦宫上 十四 收获 不愧是相国府的仆役,待忘机吐露身份后,哪怕是看着她呆愣了好一会儿,礼仪方面也没有出半点差错,“请忘机大师入偏厅稍等片刻,奴立刻禀报相国大人。”恭恭敬敬的将忘机引进府内,丝毫不怀疑她的身份真假。 道家天宗高徒的身份不是谁都能冒充的,有没有真才实学,等到吕不韦一交流便知,到那时,假冒的人还逃得出相国府? 相国府入户大门坐北朝南,养得上好的三人高红花檵木门,三段式的砖雕,雕满了祥瑞之兽,两头哺的屋脊高出围墙,里三层是大套的独门独院,供吕氏,亲信门客以及府邸暗卫、私兵居住,外三层是精心设计的园子,忘机入目便是清雅挺拔的五针松,偃盖如画的罗汉松,怕是有百年树龄。 穿过两次门楼,再上两次台阶,一路上的铺地的花阶鹅卵石,都是从楚地的江中,精心挑选而来,进入偏厅,海棠纹的花窗映衬着巨大的富贵仙鹤双面绣屏风,嵌了整圈的七彩朱雀琉璃边框,夜星手里的工匠拢共就打造了三套,吕不韦就占了一套。房间中央主座背后陪衬的是巨大的小叶紫檀貔貅木雕。 忘机跪坐在一旁,自有仆役奉上茶水,是顶好的函鸣鹤红,这种茶叶产自人烟稀少的楚国南部,生长在深山湖泊边,常有赤颈鹤相伴,茶叶又微微带有红色,故名如此。她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这不就是后世的红茶么,下次加点羊奶,放点麦芽糖试试。 正经来说,忘机纵览四方,看装潢摆设,吕不韦的府邸,奢华典雅比之王宫更甚,更要紧的是暗处数十道深沉的气息,有那么几道,让她都十分在意,看来罗网的实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秋骊微动,忘机气势外放,瞬间镇住了暗处窥伺的人,冷哼一声,淡淡道,“藏头露尾之辈。” 吕不韦此时姗姗来迟,他打量着眼前这个貌美异常的年轻少女,纵使定力过人,也有些怀疑忘机的真实身份,客套一番,“有幸见到忘机大师,果然不似常人,只是....不知松珑子前辈有何指点。”言下便是忘机只不过是个带话的,嘴上不说,却颇有看轻之意。 忘机看见面前须发皆白的华服男子,纵使精气神不错,眼神睿智而又犀利,但终究是半截入土的身子了,难掩衰老,“我师傅没什么指点,是我听说吕相国在编纂一本书,似乎是以道德为标的,以无为为纲纪。我颇有兴趣,想探讨一二。” 吕不韦心神一震,来了兴趣,喃喃念了两遍,“以道德为标的,以无为为纲纪......精辟!精辟!敢问这是大师的看法?”这时的大师二字才是真心实意。 忘机倒是很想说,其实这是嬴政的评价,不过怕把吕不韦吓死,她点点头,应承到,“是我。吕相国既然要以我黄老之学为骨,因循为用、采百家之长以经世致用,治国安邦,请别怪忘机不请自来。” “好!好!好一个采百家之长以经世致用,治国安邦,真是说到老夫心坎上去了,天宗高徒果然不同凡响,请!老夫与大师去书房一览。”吕不韦大喜,急忙带着忘机去大书房,那里的门客正在整理、讨论与抄录。 “老夫一介商贾,没有能力去著书立说,只能让门客把自己所闻所见和感想都写出来,再进行汇总,挑选,删改,力求完美!”吕不韦说道自己兴奋之处,十分激动,面色红润。 即便他跟嬴政处于敌对,连带着与忘机立场相悖,但他也有许多过人的长处,功绩贡献也是实打实的,值得后世之人尊敬,“吕相国言重,英雄不论出身,那些舞文弄墨的儒生,未必有多少真才实学,经师治国的才能,远不及相国。”阿谀奉承的话吕不韦不知听了多少,但忘机冰冷的简短话却由衷的让他满意,完全听不出谄媚之意。 吕不韦指着一堆堆竹简,给忘机介绍道,“我准备将这部书分为十二纪、八览、六论。十二纪按照月令编写,文章内容按照春生、夏长、秋杀、冬藏排列。” “上应天时,中察人情,下观地利,道法自然,暗含无为而治,吕相国有心了。”忘机慢慢翻看着手中的竹简。 吕不韦早已叫了数人跟随在他们二人左右,“大师不愧是大师,这短短十二个字,竟然就能囊括老夫著书的初衷,这些人会将大师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老夫好留下来参考。” “相国说笑,什么大师不大师的,若要同吕相国论治世,我并不擅长。”忘机只是翻看了几篇,吕不韦的门人已经写了八十余篇,按照计划完成了一半。 “人总是会因自己的认识局限,被眼前的利益蒙蔽。道法自然,唯有存于自然中的天理,才和谐和完美。因而,人之道必须服从于自然之道。人道,不能经由人证明,而必须靠自然道来证明,不合于自然道的人道便不是道。合于自然为‘善’,不合于自然为‘恶’。”忘机并不打算对具体的文章给出什么称赞或者评价。 “相国大人,我最近新作了一篇,能不能请忘机大师帮我看看!”一个清脆略带稚嫩的声音由远及近,来者步履匆匆,面色红润,微微喘气,是个面带兴奋的半大少年。 吕不韦眉头一皱,却并不生气,语带严肃,“这么冒冒失失的,大师见怪了。”有着长辈的浓浓关心、维护之意。 “你是?”忘机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说是黑发也不尽然,细看后是深沉的紫黑色,穿着普通的褐色布衣,他深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真诚,捧着两卷竹简。 “由老夫向大师介绍一下,他是甘罗,甘茂的孙子,自小便拜入我门下,担任少庶子之职,别人或许不知,但老夫知道他天资绝伦,必不会让大师失望,还请大师指点一二。”吕不韦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甘罗很是看重,自豪之意显露无疑。 他就是甘罗?著名的少年天才,十二岁官拜上卿,之后便销声匿迹,史籍无载。忘机有些兴致,甘罗在历史上的结局无人可知,如今她有机会见证了。但现在已经是秦王政八年了,他竟然还没有出使赵国,可见自己前世的历史并不值得相信,她得多加注意。 “夫水之性清,土者抇之,故不得清;人之性寿,物者抇之,故不得寿。物也者,所以养性也,非所以性养也。今世之人,惑者多以性养物,则不知轻重也。不知轻重,则重者为轻,轻者为重矣。”忘机看完甘罗手中的竹简,缓缓道。 “若此,则每动无不败。以此为君,悖;以此为臣,乱;以此为子,狂。三者国有一焉,无幸必亡。生之者,天也;养成之者,人也。能养天之所生而勿撄之谓天子!”甘罗接过忘机的话茬立刻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又忽的拍了拍头,拿出毛笔旁若无人开始奋笔疾书。 吕不韦又是无奈又是高兴,“《贵公》《去私》《当赏》,再加上甘罗与大师合作的这篇。篇篇皆暗合大师所言,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大师可愿做老夫门内上客卿,一同编撰?” “抱歉,我生性散漫,对这个不感兴趣。”忘机合拢竹简,坦坦然然的说道。 吕不韦也不生气,天宗之人一向不问世事,这次居然因为他著书主动拜见,已经很让他满意了,“那大师若无急事,不妨多留几日,老夫还有些问题想请教,甘罗这孩子也是,兴头一来便谁也不理,待会儿又要后悔没能同大师说话” 此话便正中忘机下怀,她点点头表示同意,任凭吕不韦安排,并未提特别的要求,只是说想要一个清静的院子。 “请问,大师你在吗?”甘罗在院门外喊道,满脸的不好意思,听忘机一番话让他灵感大作,完全将她抛在脑后,吕不韦后来特意叮嘱他要向大师上门赔礼,他捏着手里的傀儡,内心忐忑。 “进来。”忘机坐在院子里,素手微抬,院门便应声而开。 吕不韦的府邸春有樱花秋有枫,夏有荷花冬有梅,一年四季景致不断,枫叶红的深浅不一,迎风而落,铺满青色石板。忘机跪坐在池边,任由枫叶散落在自己身上,“你找我何事?” 质傲而清霜色兮,胜于秋枫之华兮。甘罗脑子里自然而然浮现出这句话,他之前忙于求教,根本没有打量过忘机,如今骤然一见,实在是心神恍惚,“抱...抱歉,甘罗之前对大师多有失礼,特意来赔罪,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你不懂我让你进来是什么意思?”忘机身旁的树叶无风自动,片刻便出现了一块空地,“坐吧。” 甘罗立刻反应过来,他本就是七窍玲珑之人,只是因为忘机慑人的容貌过于紧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乖乖巧巧的小跑到忘机旁边,恭敬的隔了三尺有余,眼角却忍不住扫过忘机,她真的是过分年轻,“大师境界高深,甘罗实在钦佩。” “什么大师不大师的,别这么叫我。我只比你大了一点,没那么老,唤我忘机便可。”忘机淡淡道,“道家速来不喜儒家那多少些条条框框,你如此聪慧,又涉猎百家,应该有所预料我的脾性。恐怕不只是因失礼而赔罪吧。” 甘罗眼神微动,紧绷的心神也慢慢放松了下来,纯善的笑笑,没有说话,他拿出自己亲手制作的傀儡,“请您一观。”他仅凭双手,却同时操控了四只傀儡,为忘机上演了一出惟妙惟肖的傀儡戏。 “阴阳家的人找过你?难怪。”忘机看完傀儡戏后说道,“你在五行阴阳方面潜力巨大,若是道家的人在,只怕也心动不已。” 甘罗如释重负,笑着看向忘机,“但您不是这样的,我赌对了。”他放下傀儡,重新坐回地上,重重的叹气,满脸苦恼,此时的他才像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大司命一上来就说要邀请我加入阴阳家,虽然阴阳家神秘莫测,各个身怀绝技,可我真的不感兴趣。” “很多人都渴望加入他们,变得更强。那你心中,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是什么?”忘机听着少年的倾诉,让他继续说。 甘罗仰起头,看着咸阳城的天空,深呼吸一口,“我想辅佐王上治理好国家,施仁政,除恶党,民安康,则国安定,穷尽一生也别无怨言。” “可大司命说朝堂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的。的确,我明明已经帮相国大人说服了张唐出使赵国,为什么陛下眼里还是没有我呢?我不想被阴阳家的人继续纠缠,忘...忘,大师。”甘罗苦着一张脸,她气势太甚,自己实在叫不出来,“正好遇见了您,阴阳家是自道家分裂出去的,所以想求您解惑。” “他们行事极端,近年来深居简出,我也捉摸不透。不过你说的对,朝堂之事的确没那么简单。”忘机看着身旁苦闷的少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这大约就是命运吧,别担心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若是甘罗没有遇见忘机,没有主动告诉她这些事,那结果必然是一条死路。虽出身名门,但父亲、伯父平庸无能,家族无法给予助力,甘茂之孙的身份只能为他带来政敌。太想重振家族,于是早早投奔吕不韦,打下了吕氏的烙印,殊不知这就是他最大的悲哀和不幸,嬴政绝对不会重用吕不韦的亲信。 怪不得历史上出使之后他就了无消息,怕是牵扯进嬴政跟吕不韦的权力斗争,祸及家人,怨愤之下投身了阴阳家吧。 甘罗眼眶一热,很久,很久没有人摸过他的头,没有人安慰关心过他了。家里的长辈对他寄予厚望,严厉有余,少有爱护;同龄人又因他过于聪慧,嫉恨他不愿与他相交,对着吕不韦又得小心翼翼,“谢谢您。” 送走甘罗,入夜后,忘机跪坐在房间里,内息外放,她的道法已臻化境,又是最平和自然的一派,如同路边无声的小草,微微的晚风一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与白天的人数相比较,府里的气息明显少的多了,多半是被派出去做事了。 相国府里有精锐保护吕不韦,罗网的大本营却不见得在这里,若是反数相推,罗网中天字级的高手起码有五位左右,这已经是很恐怖的底蕴了,夜星里除了她自己,只怕无人能是天字级的对手。 “怦!”房门被气劲推开,忘机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院中,她环视四周,神情淡淡,并不惊慌,盯住一个黑暗的角落,“深夜来访,有什么事吗?”此人并没有杀气,却无故出现在她院子里,是试探吗? 一个蒙面人的身影悄然浮现,无声无息,忘机打量了一眼,此人有一头暗红色的短发,眼神幽深无神,声音沙哑之间又透露出些许阴柔,身量颇高,是个男人,“......无意间惊扰了忘机大师,抱歉。” 深更露重,忘机并未再戴白日的轻纱,绝世容貌曝露在月光之下,清清冷冷的模样,眉宇间有些似有些不虞,蒙面人看清后,微微失神,不欲久留,“在下是替相国做事,不小心打扰了,告退。”心下感叹,她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了得,居然能发现他的行踪,要知道他的确是无心路过的。 又是一个顶尖高手,不容小觑啊,忘机将秋骊剑放在桌上,心中已有定论,看来铲除罗网是不可能的,代价太高了,只有自上而下,直截了当从吕不韦那里下手才行。 =========================================================================== 作者:秦时的时间轴乱的飞起,甘罗历史上是秦王15岁的时候出使赵国的 官方漫画《悬丝傀儡》里却有赵高登场,赵高历史上大概是秦王25.6的时候进入朝堂的。 我这里只采用官方人设,但具体的时间和剧情按我自己的时间表来 不是很想看见一个39岁的小矮子w 秦宫上 十五 扶苏 他也不知怎么,交接完任务,便去找府里的人交换了监视忘机的任务,对他来说实在是有大材小用的嫌疑,因为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晋升天字级,统领一方。看着忘机闭眼打坐,内心的烦躁便立刻安宁下来,杀气消弭,气息也平静了,是他久久不曾得到过的安心感。 她好像很喜欢安静,日日都在清修,丝毫不觉得辛苦,就是那个小鬼总是来打扰她,看着有点碍眼。 不过这应该也是为什么她如此强大的缘故吧,忘机身上没有血气,他却能感觉到,她比他强,罗网的人崇拜强者。他成日待在院外的树上观察忘机,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在相国府一连待了数日,吕不韦同最近几代秦国君主一样,都爱好礼贤下士,对忘机的确是敬重有加,在外面不吝大肆称赞忘机,使得忘机的名声在七国都有所流传。 自那天之后,甘罗几乎日日会借编撰一事拜访忘机,越是交流越深感自己的不足。 “待在您身边几日不到,总觉得自己跟之前比起来,心里平静了不少。”甘罗手执黑棋与忘机手谈,他向来难逢敌手,却不想遇见忘机这个精通棋艺的后世之人,自然输的十分惨烈,忘机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小孩子。 “相国大人带话给我,王上说我虽然才智过人,但稚气未脱、年少轻狂、常目中无人,放任下去必成威胁。我本来并不这么觉得,如今想起来,似乎是有几分道理的。”甘罗明显心情不佳,任谁被自己信重的君主如此评价,都会伤心不已,他还是个半大孩子。 忘机落下一枚白子,她的棋风如波澜不惊的深潭,任甘罗如何进攻,都看不透,摸不清,“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告诉我。你忠于的究竟是王上,还是这个秦国。” 甘罗的手指一顿,还未完全抓起的黑子落回盒中,“我,我......”脑中闪过无数画面,他咬了咬牙关,一腔赤诚,“我见过王上几面,我相信他,他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国君,我想追随他把秦国建立的更好!” “......也不必那么坚定,他没你想的那么好。”忘机没想到甘罗还是个嬴政的迷弟,淡淡道,“你这个年纪有这般能力,有几分骄傲怎么了?再合适不过。那些不如你的人,就该对自己的庸碌认命,可惜世人心中贪念太多,自视不清!儒家的礼制,害人不浅!” 甘罗眼睛红红的,努力仰起头,不敢眨眼睛,生怕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如此放纵、略带霸道的话语,让他去骄傲。他听惯了别的话,甘罗你要谦虚守礼;甘罗你行事须得谨慎小心;甘罗你在门客中不可风头太盛,落人话柄...... 恭谦,克己,忍让,大方,明明是别人的错,甘罗却得揽到自己身上;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思虑周全,谨小慎微。他其实很想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全部的天资,肆意的显露少年的朝气,却不得不主动给自己磨平所有的棱角。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记在心里,不可外传。”忘机确认了周围的眼线,起身后整个人前倾,嘴唇几乎要贴在甘罗耳朵上,让少年的脸瞬间通红,不敢随意动弹,气若晨霜,“他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不肯重用你,是因为你进相国府太早,是吕不韦的人,他谨慎到极致,不愿赌你的忠诚这个可能性。所以他没你想那么好” 甘罗顿时如坠冰窟,嘴唇霎时没了血色,如果忘机说得是真的,他当然懂是什么意思,自己绝无半分可能,得到嬴政的信任。是他错了,一开始就错了,没想到吕不韦跟嬴政之间的嫌隙已经如此之大,没想到嬴政对吕不韦的戒备竟然如此之深。 “......我不该怀疑您的话,不该亵渎您对我的信任,但是!”甘罗不去想为什么忘机知道这些,又为什么告诉他,他握紧拳头,清脆的少年音已经变得沙哑一片,“我还是想亲自试一试,等下次上朝的时候,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去验证。” “去吧,放心,你在我这里,有尝试、犯错的权力。”忘机坐回位子上,好整以暇的望着甘罗,“该你落子了。” 他明明一口气有些不顺,却突然一下笑了出来,忘机浅湛色的眸子,是他这辈子见过最让人安心的颜色,他渴望漂浮其中,鼓着脸嘟囔了一句,“您自己说的,只比我大一点,也没那么老。”怎么相处起来那么像大了好几轮的长辈。 “能说出这话,说明你心情还不错,快点。”忘机微微扬了扬头,眼神指着棋盘,她也好久没遇见能坚持这么久的对手了。 ============================================================================== 终于,一卷王上诏令请忘机入宫,教导皇长子扶苏一段时间,为他解惑。为此吕不韦心中很是费解,一个六岁孩子能懂多少?与他论道岂不是浪费忘机的时间,不过他也不好在这些琐事上打扰嬴政,只是猜测这或许是嬴政对他表示不满的方式。 “吕相国,告辞。”忘机平日无事,除了接待一些门客,都待在院内静心打坐,半点不关心相国府,监视她的人也如实向吕不韦汇报了,让他很是放心与忘机相交,“大师保重,待日后此书编撰完成,一定与大师分享!” 嬴政知道忘机不喜繁杂琐碎的礼制,只是她骤然声名鹊起,秦国又向来不为诸子百家所喜,自然半点不能怠慢,以彰显秦国对人才的重视。 好不容易在大殿里应付了不少旁敲侧击,终于以忘机的一句,“我下山周游列国,无意其他,若秦国执意强留,我也只能另寻他处。”告终,嬴政见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最后让内侍直接带着忘机去了扶苏宫殿里的书房。 忘机打量了一下,宫室规模比不上嬴政的书房,对于一个六岁孩子来说大的有些过分了,但胜在竹简的种类齐全,儒家,法家,道家,名家,兵家都有所涉猎,儒、法两家稍多,却也不失平衡,不似嬴政那里,偏向性极强,看来他还是期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局限于一家之言。 她只是跪坐了片刻,便感知到有一个小孩子迈着小短腿从远处匆忙赶来,身后还跟着刻意控制步幅,走起来颇为费力的内侍,“公子,扶苏公子,您慢点,当心脚下!” 扶苏的声音还有些奶声奶气,“这是父王好不容易请来的道家大师,不可以怠慢。” 忘机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小人,脚步虽然匆忙,神色却控制的很好,呼吸也不紊乱,礼仪气度堪称完美,不愧是未来大秦帝国的默认继承人。 扶苏走到忘机面前,微微作揖,强行压下运动后的喘息,小大人似的说道,“见过忘机老师。” “扑哧!”忘机有些糟糕的心情变得明亮起来,实在是,扶苏的相貌和嬴政至少有六分相似,只要见过他们的人,一看五官便能联想到二人的关系。 扶苏的动作被她代入到某人身上,骤然看见一个团子版嬴政在自己面前这幅模样,让她都失态了一秒。 “......老师,孤有哪里做的不对吗?不,我有什么需要老师指点的地方?”扶苏慎重的问道,嬴政在他来之前,特意嘱咐过他要好好尊敬老师,他不想第一面就给老师留下不好的映象。 扶苏藏在衣袖里的手把丝织的里衣扯得皱皱的,努力保持冷静,但是心里已经有点慌乱了,他不想让父王失望。 “寡人也想知道忘机大师为何突然如此高兴。”伴随着重重叠叠的人声,嬴政大步走进殿内,声音听起来凉凉的,颇有些玩味。 扶苏立刻行礼,挑不出半点错漏,“儿臣见过父王。” “免礼。你们都退下。”嬴政摆摆手,让无关紧要的内侍退出殿外,书房里只剩表情各异的三人。 小点儿那个一脸沉重,像是正在等待审判,眼皮耸拉着,不敢完全睁开看忘机,大点儿那个一脸轻松,眼睛直直地望着她,满脸笑意,在等她的答案。 “扶苏公子长得跟王上极像,我有些惊讶,并无别的什么。”忘机瞥了一眼高高站着的男人。 嬴政听见王上两个字,眉头微皱,迎着忘机的眼神,倒也没有置喙什么,“寡人还有事,扶苏,务必跟着老师好好学习,不要让她烦心。”伸出手拍了拍扶苏的肩膀。 头本来还有些低低的,扶苏立刻精神起来,脸上压抑不住笑容,重重的点头,“父王慢走,儿臣一定谨记。” 等到嬴政离开,室内重归于平静,忘机不开口,扶苏便坐着一动不动,背挺得直直的,目不斜视,端庄老成的可怕。 “不用这么拘谨,在我成为你的老师之前,就认识你的父王了。”忘机真的很想知道嬴政是怎么教出这么乖的孩子的,乖的甚至让人觉得压抑,微微叹气,“他怎么把你教的如此严肃。”不管怎么样她对这种压抑小孩子天性的感觉都喜欢不起来。 忘机并没有伸出手去拍弯扶苏小小的挺直的身躯,“但是我很敬佩你,仅仅是对你,扶苏。”她不会站在外人的角度去改变什么,原本就是这孩子自己的选择,并为之付出了许多努力,只有他自己才能决定改变与否。 “在我的课堂上,你可以自由选择不那么拘束。因为你的老师我,不喜欢琐碎的礼仪,这是我的建议,并非命令,你能够理解吗?”忘机笑着轻声问道。 扶苏认真的听着忘机说话,然后慢慢消化了内容,他想了想说,“老师,这也是值得敬佩的吗?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做到了基本的礼仪,而且我也习惯了。但是累的话我会告诉老师的,可以吗?” “当然。那么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无论什么都可以。”忘机颔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本中的知识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我希望你用不同的方式去感知这个世界。” 忘机的采用的并非主流的教育方式,但也并不鲜见,“我不会为你安排,也不会为你准备什么。我们学习的内容,取决于你问我的问题。” 只是身处王宫的扶苏还未曾接触到,所以他显得有些新奇,试探性的问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老师,我最近几个月一直在诵读《礼》,里面常常告诫人要做圣人,到底什么是圣人呢?像孔子那样的人吗?是像父王那样的人吗?” 要不是扶苏还小,旁人听了只怕当他是来拆台的,毕竟眼前的可是道家大拿,小孩子是需要鼓励的,忘机先是称赞,“很好。人有通圣者,无不能者。智仁圣义忠和,六德敎万民。不止是《礼》,许多书里都提起过。” “但我今天要告诉你,这世上是没有圣人的,孔子不是,你父王也不是。这是一种不断追求的过程,人只能努力向圣人靠近。你做不到,也不要对自己过于苛求。”忘机揉了揉扶苏的头,“去学习公认的优秀品格,便可以向圣人靠近。” “谢谢老师教诲,扶苏会努力的,先向父王学习!”扶苏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一点头绪了,虽然还不是完全能理解。 ......忘机其实很告诉他,你父王有很多品质是不能学的,开国之君与治世之君的要求并不相同。 在一同用完午膳后,扶苏与她的关系又拉近不少,除了文课,他还需要为学习骑射练习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强身,她这个老师在嬴政的安排下成了扶苏的全天候伴读。 扶苏确实没什么武学天赋,在看完他打拳后,忘机表示自己六岁的时候应该可以打起码二十个他,无法修习内力的身体确实没办法。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忘机微微行礼,还是那般沉稳,“老师,我们回书房继续吧。” “你父王连半点休息时间都不给你?”忘机是偶然见过扶苏挑灯夜读的场景的。 扶苏小小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眉宇间的坚毅跟嬴政如出一辙,该说不愧是父子俩,“我不想浪费时间,我是父王的长子,一定要更努力才行,要给弟弟妹妹们做好榜样。” 忘机没说话,伸手拎起扶苏的后衣领,将人抱了起来,内力化为涓涓细流,滋养着经脉,“下午可以多学一会儿,晚上不许熬夜。” 扶苏的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一是从他学会走路起,为了彰显男子气概,就不曾被人抱过了;二是他悄悄熬夜的事是怎么暴露的? 看着自家老师的侧脸,久违的让他想起了,其实根本记不清长相,也没有什么回忆的早逝母妃,或许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又或许是怀抱太过温暖,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说好的加课便不了了之。 她的住处被安排在了离扶苏宫殿不远的地方,同样地,忘机走在宫道上看着熟悉的环境,好像离嬴政的宫殿也不远。 “我特意让人整理出来的,恰好在两个宫室之间。”早就坐在宫殿里的嬴政笑眯眯的说道,颇有邀功之意。 “你来这里干嘛?”忘机不解,“师哥呢?怎么没跟着你。” 嬴政坦荡的说道,“他有紧急事务要处理,正好你进宫了,我来这边睡安全一点,放心,寝宫里还有个替身,都是我的人。” 忘机面无表情地指着外室的软塌,“可以。床是我的,你睡那个。” “为...咳咳,可以,当然没问题。”嬴政都做好被拒绝,然后死缠烂打的准备了,没想到忘机竟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顿时心里一窃喜蜜,本来想慢慢来的,没想到竟然正大光明的登堂入室了。 嬴政躺在相对于寝宫的大床窄的可怜的软塌上,却一点不觉得难受,他是吃惯苦的人,勾起唇角听着内殿里均匀的呼吸声,一边默着明日的安排,不能出错...... ============================================================================= 作者:5.13是最后的倔强,能写多少写多少,之后10天都没时间...... 扶苏肯定是要piao的,但是长大之前大约,应该不会有特殊感情?最近作者在追一本伪小ma文学,小ma与继子的故事,捂脸,可能有那么一点点歪,就那么一点 秦宫上 完 离开 宫门外,甘家上下老小已经在听候发落,被紧紧绑住的众人却不似想象那般,哀戚一片,而是个个挺直胸膛,一旁的内侍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们仍然相信甘罗会按时回来?” 为首的老妇人神色坚毅,“甘罗,绝不会言而无信,我们甘家对秦国也是忠心耿耿,我相信他!”若不是甘茂当年贸然出走,他们这些留下来的甘家人也不会过得如此艰难,连累甘罗遭人猜忌。 “大王,甘罗求见!”传令官禀报。“带他进来。”嬴政看着步履匆忙走进殿内,踉踉跄跄而又衣衫褴褛的少年,并没有多说什么。 殿内众臣神情凝重,齐齐看向甘罗,有心灾乐祸的,也有感叹惋惜的,无人说话,最后还是何于生站出来,冷酷的说道,“甘罗,时限已经过了。” 少年眼中的希望似乎完全破灭,双腿一弯,跪倒在地,吕不韦也有些不忍心的转过头,“请大王听我一言。”声音凄苦,极为打动人心。 “此行访赵,虽然赵王多有刁难,但终究化险为夷,得到赵国数座城池。事成之后,甘罗片刻不敢耽搁,连夜快马鞭驰,一心想早日回秦。”说到此处,他已经是声泪俱下,双眼愤恨的看向吕不韦,“怎料有罗网的高手沿路设伏,带去的马车悉数被毁,侍卫无一幸免,甘罗自己也是死里逃生。敢问大王,此事如何打算?” “放肆!”嬴政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扶手,“吕相国,私下残杀同僚,还是代秦出使的使臣,你好大的胆子!” 吕不韦心中一惊,他从未派过罗网的人做出这等事,立刻跪下,“此事与臣绝无关系,王上决不能听信甘罗的一面之词!臣有什么动机要截杀甘罗呢?王上明鉴啊!” 嬴政的表情缓和了,似乎是相信了吕不韦的话,“好了,吕相国起来吧,你受惊了。”又看向甘罗,“你可有什么证据?” 少年握紧拳头,沉默着摇了摇头,吕不韦松了一口气,眼神染上两分冰冷,甘罗熟知罗网的秘密,如今,这个人是留不得了。 “没有证据,寡人便无法判断你说的真假。刑期已过,寡人便特准给甘家留下全尸。”嬴政淡淡作下判决,“你夺五座城池功劳在先,违背诺言逾期不归在后,功过相抵,寡人对你本人,不罚不赏。” 甘罗似乎失去了全身力气,以头抢地,“大王!请网开一面啊!看在甘家世世代代都为秦国效力的份上,放甘家一马!”几乎算得上是凄厉的叫喊声响彻大殿。 ============================================================================= “满意了?不是说想留他家人一命,怎么又改主意了。”嬴政搂着数日不见的忘机不肯撒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她的很,连批阅奏折也要人一只手把人抱在怀里。 “我那时想着他能为你所用,若是贸然伤害他的家人,必定君臣离心。但若你始终还是不会信任他,那不如就算了。”忘机淡淡道,“斩草要除根,不能为我们所用,就要将人扼杀在萌芽中,甘罗若是你的敌人,成长起来会十分可怕。” 嬴政侧着头在少女樱唇上印下一个吻,心情颇好,“知道念念处处为我谋划,想必你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此事就拜托你了。” “截杀甘罗的人的确来自罗网,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必定与吕不韦离心,待在相国府里,必会出事,我只需要小小的帮他一把,不管是他死还是吕不韦死,都不失为一个好结果。”忘机浅笑道。 果然,这场谈话不久后,就传来甘罗刺杀吕不韦,被当场击杀的消息。 “朝堂上给了嬴政一个攻讦吕不韦的把柄;朝堂下,以家人作保是吕不韦提出的,我甘家被灭满门,难免会让世族产生唇亡齿寒之感,他门下的客卿也会因我之死生出兔死狐悲之嫌;甘家上下一死,于我来说,阴阳家没有了威胁我的人质;于阴阳家来说,我彻底与罗网决裂,甘家消失,他们乐见其成,才会信任我,让我进入高层。”这是当初甘罗写给忘机的计划,不愧是赵高忌惮,阴阳家渴求的少年天才,竟没有半点漏洞和缺点。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偷梁换柱,以易容之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真正的甘家人,也只有她才能在深宫和嬴政的眼皮下做到这件事。 ============================================================================ 盖聂需要几近乎片刻不离的护卫在嬴政身边,自那天他归来相见后,忘机又急匆匆的去处理甘罗一事,他一直没来得及单独找她聊聊,那块琥珀还被他随身带着,没来得及交给它的主人。 他站在殿外柱子的阴影处,靠着冰冷的石柱,终于等到了忘机从身边经过,握住皓腕将人一拉,便带入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少女,低下头还能看见那曲线优美的脖颈上新旧交杂的红痕,声音低沉,“念念,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右手指尖划过那些红梅,来回摩挲着。 “你想得到什么答案?师哥。”忘机任由盖聂抱着自己,双手直直的垂落,她埋在男人胸口,互相看不见对方的神情,淡淡道,“我对他,和对你,是一样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一直对自己好,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一切都是会变的。”忘机的声音很轻,盖聂却听得分外清楚,“我还是那句话,你或者他们,随时都可以放手。” 狂风骤雨般的吻落了下来,盖聂捧着忘机的脸,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唔,唔唔~”吻到忘机呼吸急促,才放开了她,眼神愤怒却又无奈,语气带着深深的心疼,“念念,你是真的不懂,才能轻易说出放手两个字。还是太懂,才会在一开始就做好结束的打算。” 盖聂摸出了怀里的琥珀,他亲手打了个络子,系在忘机腰带上,“也许他们会放手,但是师哥永远不会,不相信我没关系,你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考验。” 忘机拿起腰间半透明的琥珀,浅浅笑了笑,“正好,我要离开秦国很长一段时间,你们不会因此生出嫌隙的,但借机调整调整也是不错。” “你又要走?因为这件事?大可不必。”之前的种种顿时被盖聂抛在脑后,他皱起眉头,与念念重逢不过两月,就算相处的时间要分给嬴政,那也好过久久与她分别! 忘机踮起脚尖,主动吻了吻自家师哥紧紧抿在一起的薄唇,“师哥,你有你的理想,我也有不得不完成的事,跟这些无关。” “好,我尊重你的想法。”盖聂知道忘机有秘密,但只要她不说,他就不会去探究,“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不准一个人逞强。” 忘机拉着盖聂的手臂,头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撒娇道,“我就知道师哥对我最好了~” 盖聂伸手替她理了理鬓发,刮了一下她秀挺的小鼻子,“你啊,先想想怎么跟王上说吧!” =========================================================================== 李斯看着古朴坚实的城墙,上面赫然写了两个大字,咸阳,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终于,他终于到咸阳了,自从在小圣贤庄跟师兄韩非告别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来秦国。走进长长的进城队伍中,李斯自信一笑,他绝对要在这里一展抱负。 正好轮到李斯时,他却被城门吏以“照身有疑,尚须核查”为由,带进了城门署公事问话,一时又气又笑,却又无从为自己辩解。庶民照身不分国别,只要清晰可辨,一律可以放行,他从桑海之滨来到咸阳,一路上通行过许多城池,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 李斯在山岳般的城墙根的城门署石窟里等待,有些无措但也算不上惊慌,谁知城门吏压根没问他话,只将他撂在幽暗的石窟角落,拿着他的照身便不见了踪迹。李斯驰骋数月疲惫已极,未曾挺得片刻,便靠着冰冷的石墙鼾声大起。 迷迷糊糊之中,李斯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黑衣人背上,他四肢酸软无力,想大声呼喊却说不出话来,这人大步走出石窟,钻进了道边一辆篷布分外严实的辎车飞驰而去,李斯已经完全清醒,却只做一言不发,他见这人似乎无意取他性命,决定静观其变。 李斯被人扶着向船坞西边走去,每档泊位都密匝匝停满了舟船,走得片刻,便见船坞最西头的一档泊位孤零零停泊着一只黑篷快船,李斯心头蓦然一警。这只船风灯不大,帆桅不高,老远看去,最是寻常不过的一只商旅快船而已,在权贵层叠大商云集,律法又极其严明的大咸阳,如何能在泊位如此紧缺之时独占一档? 正在此时,船舱皮帘掀起,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内侍接过李斯,肃然道:“非常之法,请见谅,王上恭候多时了。” “!”李斯喉头猛然哽咽了,王上,整个大秦谁人有这个资格?之前的疑问迎刃而解,唯有那个人!待李斯站定,那内侍立刻道,“撤去船桥,起航西上。” 快船荡开,迅速消失在沉沉夜雾之中,船身六盏风灯映出粼粼波光,船舱宽敞,厚毡铺地,三张大案不分尊卑席次按品字形摆开。嬴政侧身坐在主位之上,斟着热气蒸腾、清香扑鼻的酽茶,盖聂握着青霜剑居于右下坐席。待李斯掀帘而入,两人一同打量起这个被忘机极力推荐的人才。 熟知历史有条件还不利用,是蠢货中的蠢货。不管李斯为什么入秦如此之晚,但若能避开吕不韦那一遭,直接敲开嬴政麾下的大门,不失为一件好事。连同李斯在内的某些人,早就在他们的秘密安排下在城门吏处挂上了号,只等守株待兔。 “你们昨夜见过李斯了,这个人如何?”忘机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明显心情愉悦的嬴政。 “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与我理念相符。不过,不是我最想要的那个人。”嬴政已经反复阅读了手中两卷薄薄的竹简,可谓是爱不释手。 “李斯其人,逐利者也,可以用之,却不可信之。他看重的是个人利益,而非秦国的利益,若是目标一致,用得好是一柄利器,用不好小心伤到自己。”忘机提醒嬴政,生怕这个人被李斯的三寸不烂之舌打动。 “我让他去拜入吕不韦门下,与我做合应,待到时机成熟便提拔他,对抗吕不韦。”嬴政点点头表示知道忘机的意思,但眼神依旧未从竹简上移开,“若是这点都做不到,空有才学,没有胆量的人,我不需要。” 终于,嬴政放下了手中翻看许久的竹简,递给忘机,“念念,你看看,我好久没遇到如此合我心意的文章了。” “不用了,我看过,也知道是谁写的。”忘机手一放,整个人上半身倒在桌案上,歪着头,湛蓝色的美目盯着嬴政,“我要去韩国一段时间,送了你两份大礼,这个交换不过分吧?” 嬴政挑了挑眉,神色逐渐变冷,之前视若珍宝的竹简被他随手扔在地上,“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为什么要去韩国?有什么事吗?” “其一,忘机代表道家天宗入秦宫已经快有一月,为了不牵涉师门,我必须走;其二,韩非之才十倍于李斯,但他是韩国的九公子,轻易不能招揽,我去帮你试试;其三,秦国朝野局势看似混乱,实则尽在你我掌握之中,等到明年你正式收回权柄,灭东方六国之事必须提上日程,韩国,是无可争议的第一目标。”忘机正色道,“阿政,我去韩国一探虚实,对你助益良多,好不好?” 夜星搜集到的情报,春秋五霸之一郑庄公,便是依靠苍龙七宿称霸,而郑国又在十数年前被韩国所灭,联系到甘罗告诉她的,韩国从未出现过苍龙七宿的踪迹,她合理猜测,苍龙七宿其实还在郑国后裔手上,而她的哥哥卫庄,恰好是她唯一所知与郑国关系匪浅的人。 星象告诉她,苍龙,属东方青龙,唯有一路向东才能找到答案,冥冥之中她有预感,此去韩国收获不浅,无论如何她是一定得去。 嬴政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女精致的锁骨和胸前微微的沟壑,没有说话。忘机手一撑,裙裾翻飞,一个旋身便坐到男人身边,两只柔软的小手勾着嬴政的脖子,也不说话,轻轻凑上去吻了吻男人紧闭的薄唇,用小鹿一般清澈无辜的眼神望着他。 男人瞬间将她压倒在厚厚的地毯上,欺身覆了上去,霸道的进攻着她的丁香小舌,知道忘机呼吸急促才放开她,眼神游离,嬴政故作沉默,似乎是想了好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不行。” 气得忘机立刻将人推开,闷闷道,“那你就当我是在通知你,不是询问你,我有!” 虽然被忘机推开,嬴政却紧紧捏着她的手腕,打断了她的话,“你说过,不会骗我的。”语气森冷,“可你明明就有事没告诉我,你有什么?想做什么?” “......那是你没问。”忘机嘟囔了一下,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扭过头不肯看嬴政,“我要苍龙七宿,怎么,你也想要?”她倒不是一定要得到这个奇异的力量,只是对这背后的秘密,和自己相连的命格感兴趣。 嬴政的神情立刻和缓下来,吹了吹忘机被捏的通红的手腕,“父王提起过,但我说了,我不信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并不放在眼里,你想要,那我一定送到你手上。” “别生气了,嗯?念念,我只是不高兴你有事瞒我。”嬴政挪了挪身子,枕在忘机腿上,可怜兮兮道,“你想去就去,早点回来就行。”反正再怎么跑,也逃不出他的掌控,他有这个自信。 ============================================================================= 扶苏依旧规规矩矩的坐在忘机身边,但他放松的身体与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他奶声奶气的问道,语气充满不舍,“老师,你要走了吗?” 忘机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老师有一些事要做,不会太久,我会回来的,你放心。”又指着庭院里池塘里的小鱼,“扶苏,你看。” “池塘里的游鱼,只能待在着小小的一方天地,终其一生都不知道外面江河湖海的深远;水井里的青蛙,只能看着头顶井口大的天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真正苍穹的广阔。”忘机轻轻说道,“秦王宫外有广阔的国土,秦国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国家。” 扶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脸上充满了羡慕,小小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幻想,“老师,我也好想出去看一看。”他长这么大,连秦宫的门都没出过。 忘机伸出小指,勾住扶苏的手,笑了笑,“拉钩盖章,老师答应你,有机会一定带你出去看看。你帮我记住,要是我忘了,就提醒我。” ============================================================================== 小剧场: 盖聂:控诉]你怎么还招惹其他人 忘机:冷漠]你大可以放手走 盖聂:沉默很久]不行 忘机:冷漠]那我走,分开一段时间,大家彼此冷静 盖聂:极度后悔]我错了,招惹就招惹,别走 忘机默默偷笑,计划通√ 天九卷开篇一点杂谈,后续替换 呜呜呜,撒花,终于写完过渡卷了!写天九原创内容会少一点,但是也会很多...... 天行九歌是玄机官方认定的玄幻剧,秦时明月则是武侠剧【虽然从小4,小5开始都朝着玄幻一去不复返了】 避雷:我为了统一两部动画的世界观,以及填上玄机的众多大坑,本书不可避免的要朝着玄幻方向发展! 全秦时原剧最大的坑,苍龙七宿,我是已经填完了的,不是很玄幻,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玄幻。 从天九卷开始,玄幻的部分就要慢慢来了【天九打斗全靠法术,那叫一个酷炫】 尤其是韩非,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二设,先卖个关子。韩非跟流沙的时髦值不会降,但是政哥逼格必须往上抬【作者是帝国党】,玄机黑我大秦黑的太厉害了 说实话天九看着很恢弘,韩国内部斗来斗去,侯爷十万大军啥的,实际上那点兵力完全不够看,七国最弱真不是吹的,但是架不住帅哥多,不带脑子看贼拉爽 重要提示:某些极个别人物的肉肉可能要等到这一卷快写完,或者还要后面一卷才会写,抱歉抱歉。 嬴政还有其他孩子,但相对来说比历史上要少很多。先说好忘机完全不要求身边的男人对她守身如玉,比如不介意政哥宠幸后宫生孩子 她属于境界比较高那种,绝不双标!!!因为她自己也不会为了谁守身,分手可以毫不留恋,心性非常超然。 每个男神都有自己的立场,虽然没开始写详细内容,但我有预感忘机会虐不少男人=。=毕竟韩国是必灭的。 韩梦一偶遇 “放心去吧,夜星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按您的安排行动。”希声正在替忘机收拾行李,装了几大箱子,总觉得这也缺了,那也缺了,非常苦恼。 忘机见了直摇头,“带一套衣服,一些钱便是。无形已经被我先行安排到韩国,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这些绫罗绸缎,珠钗首饰没什么用,我也拿不了。” “都说秦国是蛮夷之地,可在我们行商安排下,您的吃穿用度,韩国那个地方怎么比得了,我到时派人将这些送过去吧。”希声略带不满,又按忘机的要求装了一个小包袱递给她。 “这次,我需要隐藏的更深,那明面上高调些,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忘机想了想,同意了希声的建议,她让无形安排了几个人扮作道家弟子暗中跟在她身边,这样就有两重身份做掩饰。 在此次韩国之行前,忘机准备先回趟鬼谷,反正她并不是很着急,收集情报和提前布置需要时间,她也有点想念那个地方了,正好她还有许多东西没来得及带走,去看看顺便取走一些也是很好的,毕竟是他们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考虑。 忘机轻而易举的破解了鬼谷门口的层层阵法,没有惊动任何机关,回到了这个生活了七年的地方。 阔别鬼谷,已经快有一年了,她离开的时候是冬天,如今回去也差不多是冬天,明明从未在意过四季的流转,鬼谷子,盖聂,卫庄他们的屋子也都还在,各处的设施也未曾有变化,但如今的鬼谷确实萧条,寂寞了许多,大概是因为主人不在的缘故吧。 她没有去其他的地方,只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推门之前,本以为是灰扑扑的,迎面的所有摆设却是纤尘不染。她的指尖滑过书架,妆台,紧闭的窗棂,连半点灰尘都没有,四下查看,发现她的私人物品都不见了。忘机想了想,也许是鬼谷子为了掩盖她的存在,将那些东西都毁了吧。 忘机有些许惆怅,也罢,那鬼谷就没有再留下去的意义了,她将所有的机关复原,转身离开鬼谷,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等下次回来,又不知是何种年月了。 新郑,那里可是有不少人在,她第一个去见谁呢?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选择。 ============================================================================= 从鬼谷前往新郑,需要经过一部分楚国界地和魏国界地,不知是边境动荡还是别的原因,忘机一连数日竟然没有遇见过一个村落。她一个人赶路固然方便快捷,但饮食起居方面的确有许多问题,虽然有内力护体,不至于汗流浃背,但她从小养成了习惯,久了不沐浴浑身总是不舒服。 突然,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片水草丰茂,绿树如茵的湖泊,不大,却连绵成片,但是这样的时节怎么会出现这种风光,忘机皱着眉头,走近一看不由得有些高兴,旁边竟然有间歇的地热泉,热气袅袅,怪不得这些草木长势喜人。 她挑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内力外放,属五行之气中的木,蕴含了蓬勃的生机,一瞬间藤蔓、灌木,草丛按照她的心意疯长,将这里掩盖了起来。她不放心,又在周围布下幻阵,虽说不介意,但她没兴趣像话本里那样被人欣赏沐浴时的情景。 她刚刚取下发簪,解开发带,便有不速之客闯了进来,她立刻提起警惕,能够悄无声息越过她幻阵的人,必定是绝顶高手,然而...... “哇!好大一片湖,好肥的鱼啊!老天保佑,我的午饭有着落了~马兄,你也可以开怀畅饮了!”韩非兴奋的大叫,骑着白马屁颠屁颠的朝着湖边冲去,“真够走运的,居然能找到这种好地方!” 来者是一个青年男子,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翻飞后,忘机看着他翻身下马,脚步沉稳却略显虚浮,完全不像身怀内力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她。 这个人身着灰蓝斜襟布衣,简单大方,干净素雅,束着同色发冠,额前大部分头发向右,自然垂落,五官英俊,眉宇间有一股文人的自信和轩昂,周身气度不凡。但是,忘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人好像很蠢,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韩非牵着白马在湖边饮水,然后将白马系在树上,低头开始拾柴,找了好一会儿,苦着脸自言自语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之说诚不欺我,这里的草木未免也太茂盛了吧,这种节气居然连点干柴都找不到。” 忘机心想废话,以她的内力修为,催生草木之后,任凭它是何种枯木,也必定逢春,不过事情是因她而起,她又不想暴露行踪,想了想,内力由生化死,注入青年背后不远处的灌木,方才青翠欲滴的树叶顷刻间枯萎,皲裂的枝干掉落在地上。 韩非猛地回头,眉头微皱,小心翼翼的朝声音处走去,拨开草丛便有些怀疑道,“我今天也太幸运了吧?”站起身来,手抵在额头上,眼睛眯起四处张望着,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动,“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管他的~” 拿出白马挂着的行囊里的小铁锅,韩非开始生火烧水,然后取出小钓杆,穿好鱼钩,在土里刨了刨,找出一条小虫子,笑眯眯说道,“嗯~交给你了~”鱼钩一甩,在湖面上荡开点点涟漪,再用石头压住鱼竿。 韩非再顺势悠闲地躺下,举起酒壶一边喝酒,翘着一条腿,一边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哼着小调品着美酒。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让看得人能深刻意识到绝不是第一次这么干。 忘机素手微动,万川秋水,已经被她练得超凡脱俗,相隔数十丈也能随心所欲调动水流,她想早点把眼前这个人送走,平静的湖面下,被控制的数股水流推着游鱼朝鱼钩撞去。 身旁的小钓杆猛地晃动,韩非手忙脚乱的放下酒壶,急忙握住鱼竿,“咳咳,咳咳!”为此被呛了好大一口,不敢置信的大声道,“不会吧?我这,这是什么运气啊?刚下的钩,难道是这湖里的鱼从没被钓过,所以被我的鱼钩吸引了?” 顾不得那么多,韩非紧紧握住钓竿,硕大的鱼头已经露出湖面,“午饭,午饭……”他一边念,一边咽着口水,咬紧牙关猛地向后一拉,顺着惯性,大鱼高高跃出水面,韩非扔掉鱼竿,双手大张,准备迎接美味。 谁知那鱼过于鲜活,周身又滑不溜秋,一直在韩非手里蹦来蹦去,他努力想抱紧鱼...忘机在一旁看着,心快要蹦到了嗓子眼,她真的很想大喊,提醒一下这个蠢货,最后却只能扶着额头重重叹息。 “诶诶!诶!啊!”随着一声惨叫和水花四溅的巨响,韩非连人带鱼一同跌进湖水里,不用多说,鱼自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韩非天旋地转之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我的鱼!”然后被寒冷的湖水浇了个透心凉,忍不住打着寒颤,他哆哆嗦嗦的挣扎着起身,飞快跑回火堆旁,移开小铁锅,缩头缩脑的看了看四周,“应该没人吧?这种地方人迹罕至,肯定没人......”于是叁下五除二,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挽起裤腿,把衣服晾在火堆旁,自己紧紧的贴着烤火,“嘶!真冷啊!” 这么小的火堆,这种天气,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烤干,这就意味着忘机不知道还要看着这一湖的水等多久,她看着消瘦的男子,皮肤很白,肌肉并不明显,一看就是没怎么锻炼的人,万一生病倒在这里,她就彻底没法儿沐浴了。 被控制的水势裹挟着两条鱼从湖边缓缓升起,忘机从隐蔽之处走了出来,待她走到青年面前,那两条鱼恰好滚到他脚下。 无形的水却像有形之物一样,甚至控制着鱼从湖中跃起,这样神奇而又不可思议的场景本应该引起韩非的注意,但在突然出现的少女面前,却半点提不起人的兴趣。是的,突然出现,韩非不知道她是何时来的,只知道一瞬间,这个身着墨色梅花白裙的绝美少女就出现在了他眼中,墨发如瀑,没有一点装饰,皎洁若谪仙。 “你是怎么穿过我的幻阵的?”忘机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带着深深的疑问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男子。 韩非听见细柔轻软的少女嗓音,骤然回过神来,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顿时满脸通红,伸手扯下一旁的湿衣服,来不及穿上,只能挡住自己。 忘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慌什么,早就看过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看,看,看过了!韩非满脑子被这叁个字填满,他虽然自诩浪子,对外一向多情风流,可那只是为了迷惑韩国朝野,避免太子和几位王兄忌惮装出来的,要说真的跟女人坦诚相见,这还是第一次。 他定了定心神,吞咽了一下,“额,我,我不知道什么幻阵,看见这里有个湖就过来了。”迟疑了一下,抱着衣服小心问道,“你是这里的神女,还是人......?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大概是这个人天生就能免疫幻术,好像只能怪她运气不好,但忘机看着他一副羞涩女子的模样,心下一阵生气,要不是他这么多事,自己早就沐浴完离开了,“我是过路的人,只是比你来的更早。”又命令道,“快点把衣服穿上,把这两条鱼烤了走人。” 韩非忙不急的点点头,不顾湿透的衣服还未干,便立刻往身上套,讪讪道,声音越说越小,“那个,姑娘,你能不能转过去.....?男女有别,男女有别。” 忘机歪了歪头,有些不耐烦,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男子,“男女之别不过是愚昧庸俗的约束,你快点。”到底还是移开了视线,等到这人穿戴完毕,径直的走到他身边。 韩非看着越来越近的少女,浑身有些僵硬,耳朵红的快要滴血,“姑,姑娘,能不能,离远一点......?”伸出一只手挡在自己身前,比了比一点的距离。 忘机手腕一甩,秋骊剑雪白的拂尘便搭在男子肩膀,拇指与中指一掐,温热的内力顺着秋骊剑传到他身上,立刻将男人潮湿的衣物烘干,顺便分了一缕进入他体内,蒸干头发,祛除了他的寒症。 韩非浑身舒爽,感觉身上暖洋洋的,精神为之一振,趁着没说话的这个空档,头脑也清醒了不少,看着地上的两条鱼,聪明如他立刻猜到,“多谢姑娘了,刚才的鱼,甚至那些枯枝想必都是姑娘的手笔吧。” “你知道就好,东西吃了就快点离开这里。”忘机收回秋骊剑,施施然走到一旁,用不善的目光看着男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韩非从少女简单的几句话里听出了浓浓的嫌弃,他还是第一次被女子用这么嫌弃的眼神和语气对待,立刻从善如流的回道,“好的,为了以表感谢,我也帮姑娘烤一吧。”像是怕少女嫌弃,又自信的加了一句,“我烤鱼的手艺可是相当不错。” 忘机没有说话,点点头走到一旁的树下闭目打坐。韩非一边悄悄的看着她,一边利落的用小刀将鱼开肠破肚,又用竹签串好架在火上,“姑娘,你芳名——” 还未说完就被忘机打断了,她淡淡道,“偷看也就罢了,烤个鱼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把嘴闭上,勿要扰我清修。” 韩非真是好久没被人这么怼过了,偏生还找不到话反驳,少女姿容绝世,世间绝无仅有,又是萍水相逢,她还屡屡相助,十分有缘,他心驰神往不是人之常情吗?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韩非很想辩解这是爱美之心人皆有,却又不敢开口打扰少女,怕又惹她生气,只能委委屈屈地坐在一旁烤鱼。 “鱼烤好了,姑娘。”韩非拿起两串焦香四溢,金灿灿的烤鱼,一手一条,本想起身递给少女,左手的烤鱼却不受控制的飞向了她,他顿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她这么嫌弃自己,那之前为何频频相助? 如果忘机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会冷着脸说,那是她想他快点滚,尝了一口烤鱼,没想到意外的美味,轻轻称赞了一句,“还不错。” “嘿嘿~那当然,这可是我练了好久的手艺。”听到少女的评价,韩非的心情一下子由阴转晴,变得相当不错,看来他也没有这么招人讨厌,他离开桑海之后四处周游,全靠这手烤鱼续命。 “吃完了就快走。”忘机怕这人还要赖在这儿,再叁提醒道。 韩非闷闷地说道,“噢......”好吧,看来她还是嫌弃自己,摇摇头,飞快地啃完烤鱼就向少女辞行了,“姑娘,后会有期,我先走了。” 人倒是不坏,还算识趣,忘机点头示意,终于把人送走了,她长吁一口气,走到湖边,褪下衣物,湖水虽然冰冷,但她历经过药浴洗礼,早就寒暑不侵,这里风景秀丽,清澈的水能够扫去身上的不适,是个不错的地方。 等到韩非重新回到湖边,看到的就是隐蔽在水上绿草之中香肩毕露的美人背影,肤若凝脂,有如弱柳扶风,半隐半露,靡艳而又圣洁,他呆呆的看着她,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鼻子上传来温热的腥气。 这就是孽缘吗?忘机怎么也没想到这人还会去而复返,自己精心布置的阵法于他无用,也就不再挣扎非要送他离开,语气比起刚才竟然好了许多,侧过头看着他,“你回来做什么?” 韩非赶紧转身,仰起头,试图让突如其来的鼻血停下来,手忙脚乱的止血,不想让忘机看见自己如熟虾般通红的脸,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我钱袋掉了,对不起,姑娘,我,唐突了,抱歉。”他方才走出去后,发现自己酒壶里的酒没有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地方买酒,却发现钱袋掉了,于是想回湖边找找,哪想...... 不行,不能再想了,韩非猛地摇头,似乎想要把脑海中的画面甩出去,却还是忍不住去回忆,透明的水珠自雪肌上滑下,甚至越想画面越清晰,水声也听到越来越真切,他大声说道,好像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的心虚,“我不会转身的,姑娘放心,我,我就在外面帮你看着。” 等收拾妥当的少女,走到他身边,韩非才意识到,从自己的世界中出来了,他咬了咬嘴唇,“是我冒昧唐突了,多有得罪。要是,要是姑娘介意,我可以负责的。”他是韩国公子,虽然并不受宠,金钱权力还是有一些,能尽力补偿她,不过她武功这么厉害,应该不是普通人,思维飞快发散...... 这个人在想什么?春秋战国民风剽悍,又不搞儒家那一套,忘机淡淡道,“咱们互相扯平了,你不必多想,就此别过。” 潜台词韩非听懂了,就是说他们互相看过对方的......不行,不能再想了,鼻子好不容易才堵住的,他刚想开口,却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馨香和鼻子上塞着两团丝绢,他真要怀疑一切都是梦。 ============================================================================== 作者:这是写的第二遍,短时间更不了了,下次更新可能要5月底。 有人猜到第一个出场的是被忘机超级嫌弃的路人非非吗?连名字都没问他,并且觉得这人怕不是个傻的 发现自己越写越多了,从章均3000一路飙到5000 韩非免疫精神系打击跟我的二设有关,他跟原作一样,依旧不会武功 韩梦二找人 紫兰轩,忘机抬头看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四层楼阁,层层屋檐下挂满了数百只灯笼,灯火通明,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脂粉的幽香,这里是新郑最有名的销金窟,比之她在咸阳建立的月影阁有过而无之不及。 同时,或许也是她的卫庄哥哥隐蔽藏身的地点,可是让她找了好长的功夫。无形来新郑打探到消息,据说这紫兰轩是最近几年突然崛起的,她便联想到某个男人。 忘机身边跟着扮作道家弟子的侍女,负责照顾她生活起居,她来新郑不高调但也绝不算低调,正大光明的从城门而入,那时,暗地里她的消息或许已经传到了某些人眼里。 可她在别院中待了一月有余,除了些小鱼小虾,竟无人来打扰她。忘机对外一副纵情山水的模样,四处闲逛,悠游自在,似乎完全不关心新郑的暗潮涌动,倒是让有心之人松了口气,监视的力度都减了不少。 忘机施施然的走进紫兰轩的大门,偌大的大厅没有任何摆设,仅仅中间有一个巧夺天工的喷泉,装潢不落俗套,别有一番品味,也配得上它的名气。已有貌美的少女立刻迎上来接待,“抱歉,客人,我们这里接待女子不方——”可对上忘机面纱上的眼睛,便脸红着说不出话来。 此时,右侧的主楼梯上,一个成熟妩媚的女子款款而下,这是一个风姿妖娆的女人。 贴身的紫色长裙和裸露的侧腰,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段,高高盘起的紫发上插着几只银簪,那双勾人的眸子也带着淡淡的紫色,幽暗却璀璨。左眼眼角下画着一道蝴蝶翅膀模样的花纹,为她这般魅人的姿态平添了一分不同寻常的高贵气质。 这样的女子若是站在群芳之中,也难掩其神秘诱人的魅力,更别说出现在这样的风月之地,怕是最顶级的花魁也比不过她。 “红瑜,你退下吧。” 这是一道动听的女声,声音中仿佛带着一种奇幻与魔力,她说的每一个字你都不会去怀疑,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是,紫女姐姐。”红瑜微微俯身退下,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悄悄又看了忘机一眼。 紫女瞥了一眼,微笑着说道,“大师见笑了,是我御下不严,回去定要罚一罚这妮子。”至于是真罚,还是假罚,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总之,这话说的极为漂亮。 “没有什么大师,叫我忘机便好。紫女姑娘,云鬓轻挽,秋水明眸,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忘机真心实意赞叹,浅浅笑着,美丽的人和事,总是能让她心情愉悦。 “嗯,那就多谢忘机姑娘的夸赞了,我可当不起这么高的评价。”像是没想到忘机是如此性格一般,紫女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只是那笑意终于入了眼底叁分。 “忘机姑娘,来紫兰轩,应该是来找人的吧?”紫女装作无意问道,但言语之中却已经带着肯定,想必只要忘机点头,就能见到某个,她找了许久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轻轻一笑,淡淡说道,“不,我是来喝酒的。听闻紫兰轩的寒露兰花酿是一绝,可与月影阁的双月酒一比,不知紫女姑娘是否愿意让我一尝你的拿手之作?” “男人与女人没什么区别,他们能进,我就不能吗?”忘机看着紫女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继续说道,“听闻这里有一位极擅音律的姑娘,我于此道也有些研究,想与她交流一二,可好?” “大师不愧是大师,我也是这么想的,男人能做的,咱们女人也都可以。”紫女掩着嘴轻笑,心里的想法与忘机惊人的一致,某个人若是知道了,表情想必一定很精彩,“那,忘机姑娘,二楼雅间,请吧~”转身为忘机带路。 “姑娘先在这里稍等片刻,弄玉正在演奏,待她演出完毕,自会来找你。”紫女为忘机泡了一壶茶,“上好的碧玉衔春。”却绝口不提寒露兰花酿一事,若是把人给弄醉了,她还是怕紫兰轩顶头的那人真的生气。 忘机喝了一口茶,轻轻道,“双月香气浓烈,酒意逼人,极易入醉;兰花酿酒香清冽,以花酿酒,不易醉人。紫女姑娘也是习武之人,这酒,能让你喝醉吗?”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紫女若是再听不懂,那便是不知趣了。 紫兰轩虽是风月场所,却是清倌场子,这里的女子各自擅长器乐,声乐,舞蹈等,才艺素养和造诣都出类拔萃,并不做卖身出台一事,酒虽能助兴,却也能误事,若是贩卖烈酒,难免徒增烦恼,所以忘机知道,这兰花酿决计比不上她的蒸馏白酒双月,她是喝不醉的。 紫女摇摇头,有些无奈道,“那姑娘也要稍等片刻,一会儿我让弄玉送过来。”他们的事还是交给他们去处理,既然忘机自信,紫女也不打算多管闲事了,在一旁看着便好。 等到紫女离开,忘机才有闲工夫打量起房间,轻纱薄幕,粉嫩却不旖旎,桌案置于中央,四处有软垫,窗子是少见的落地窗,拉开便能欣赏满园的樱树,场地开阔便于展示和观赏丝竹,一派清明。 “姑娘久等了,弄玉来迟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出现,一个穿着月白色半袖长裙和橙黄色内裙的美貌少女出现在忘机眼前,柔顺的酒红色头发长垂至腰,五官素净清雅,眼神如脉脉秋水。 但她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那弄玉腰间那块赤红如血的瑰丽宝石,这个东西…… “这是姑娘要的寒露兰花酿。”弄玉一手拿琴,一手拿着酒壶,她把琴放下,替忘机斟了一杯酒,“这酒虽好,姑娘可不要贪杯呀。”便坐了下来,素手放在琴上。 忘机取下面纱,对着弄玉笑笑,眼前的温婉少女瞬间便呆了呆,“久闻姑娘琴艺超绝,今日有耳福了。” 弄玉微微有些害羞,低下头不去看忘机,不然怕是不能专心抚琴了,“那,弄玉便为姑娘弹奏一曲吧。”立刻收回眼神,全副心思都投入琴曲之中。 琴,弦少,曲淡节稀,而声不多,琴意得之于弦外,不易触人之耳,但却能感人之心,忘机一边喝酒,一边聆听,“深山邃谷,老木冷泉,松风远拂,石涧流寒,好一曲《流水》。” 她取下自己随身的白玉笛子,笛声悠扬清丽,却毫不喧宾夺主,引领着弄玉将高山深处的流水由静谧,发展到汇聚一体,顺流而下的欢快,琴笛相融,仿佛是融入江河的平静辽阔。 曲罢,“滴答。”一滴泪水从弄玉脸颊上滑过,滴落到桌案上,她平静的脸上难得出现激动的脸色,“琴曲易作,知音难寻,今天弄玉不取分文。姑娘能用笛子拟态古琴的声韵,于琴艺之道上的成就,绝对在我之上,弄玉受教了。” 弄玉自幼身世坎坷,虽说她意志坚强,可弹琴就像对着自己的心说话,总是难掩其中的沧桑悲凉之意。如今与忘机一合奏,心境居然不知不觉的开阔了不少。 忘机摇摇头,感叹道,“弄玉姑娘不要妄自菲薄,心物相合这样的境界,连我道家天宗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能达到,只是你还这么年轻,宽广开阔些总是好的。” 弄玉浅笑,微微颌首,“没想到竟然能得到道家大师的指点。”轻轻叹气,看向腰间的火雨玛瑙,“弄玉心中总有放不下的事,让大师见笑了。” “还是像刚才那样叫我吧,这里没有大师。”忘机眯了眯眼睛,没有错过弄玉的视线,“不如我为姑娘算一卦?这也算是报酬了,我不愿白占便宜。” 弄玉面露难色,摇头道,“不是弄玉不愿,只是我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忘机起身,推开落地窗,抬头看着夜空,淡淡道,“无须那个,人的命运都写在这漫天的星辰之中,我可以断言,不出叁个月,你心中所求的,就会有结果。” 不知为何,弄玉对这个一面之缘的少女,十分信任,“弄玉希望如此,借姑娘吉言了。”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她能找到自己失散的亲人,她握住了自己腰间挂着的火雨玛瑙。 “守得云开见月明,不说这些了,不惹弄玉姑娘伤心,咱们继续吧。”忘机笑笑,又坐回弄玉身边,二人探讨乐理,弄玉激动之余,竟也被忘机灌了不少酒。 可弄玉向来是滴酒不沾的,一时兴起,等到反应过来已经醉意上头,忘机伸手扶着弄玉,“那今日我便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弄玉姑娘。”敲了敲桌子,对着自己身后的侍女淡淡道,“去请紫女姑娘。” “是,师尊。”无形给她挑的人都作道家打扮,称呼问题自然不会错漏,这些人都不会武功,以免暴露,忘机教了她们几招自创的剑法,以防万一。 紫女很快前来接过了弄玉,笑着说道,“很久没见弄玉如此高兴了,多谢忘机姑娘。”她是把弄玉当成自己妹妹来疼惜的。 “我也是,很久没听过如此美妙的乐曲了,告辞了。”忘机双颊酡红,酒不醉人,但她喝酒却极易上脸,裸露在外的每一寸雪白肌肤都透露出了微微的粉色,媚而不妖,艳而不俗,饶是紫女都不敢多看,实在是诱人的紧。 忘机拉开房门,准备朝楼下走去,恰好路过隔壁房间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低沉男声,听起来,还带着微微的愠怒,“你这个样子下楼,是准备给多少人看,嗯?” 她置若罔闻,并不搭理,转身朝另一处楼梯走去,就在那瞬间,房门打开,忘机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皓腕猛地一拉,随着门被“怦”的一声合拢,她一头撞进一个人怀里,后肩温热的肌肤被男人的微冷的手紧紧按住。 房间里很黑,没有点灯,但落地窗大开,皎洁的月光投了进来,打在男人身上,银色的头发闪着清冷的光辉,忘机歪了歪头,身子微微向后,却仰起头,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盯着他灰色的眼睛,媚眼如丝,气若幽兰,带着些许酒气撒在他胸膛上,“我还以为,哥哥有多沉得住气呢...怎么...不装了?” 看着卫庄幽暗深邃的眸子,忘机双手微微收紧,将头贴在他胸口,感受着冷冰冰的金饰,蹭了蹭,“就许你晾着我一个月看笑话,不准我不理你一晚上...?哥哥未免,也太霸道了......”然后抿了抿嘴唇,有些不高兴道,“又冷又硬。”听起来她好像是在说衣服,却又是像在说人。 卫庄看着眼前雪肌绯红的少女,她瘦了些,身子更苗条了,内力探进她体内,走火入魔没有给她留下暗伤,松了一口气,又感受到她的挣扎,心里的怒意便压不下去,她永远都知道怎么才能惹他生气,他怎么,永远都排在盖聂后边呢? 没有注意到卫庄微动的神色,忘机放开了他的脖子,挣扎了一下,似乎是想离开他的怀抱,视线陡然拔高,“啊!”卫庄竟然一手按着她的后背,一手托起她浑圆的小屁股将她直直抱了起来,让她双腿下意识紧紧贴着他的劲腰,双手又牢牢抓住了他的肩膀,虽然知道不会掉下去,但这种悬空的感觉会促使她本能地靠近卫庄。 卫庄冷生生的说道,“那脱了吧。”抱着少女朝秘密的内室走去。嫌他的衣服,嫌他的人,那就如她所愿。 ============================================================================== 作者:再也不立几点更新的flag了.....还是随缘的好。。下次5月底双更,把肉一次性写完 小庄视角,忘机是在盖聂去了秦国以后,才从天宗去的秦国 所以气的要死,气成河豚但是又不承认,知道忘机来韩国也不去找她,但事实证明端着架子是没用的,主动才有肉吃。 韩梦三酸涩一(H) 紫兰轩临湖而建,建筑内机关错综复杂,紫女是特意引忘机去的卫庄隔壁房间,而他素日休息的房间密道便隐藏其中。少女感受着肌肤上传来的淡淡温度,也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男人的身躯过于火热,抱住卫庄的肩膀,打量着四周的陈设,素雅而冷淡,是卫庄的风格。 她下巴抵着卫庄的肩膀,歪着身子紧紧靠着他,又轻呵呵的笑起来,“我还以为,哥哥喜欢刚才那种粉粉嫩嫩的房间~” 卫庄还是没有说话,走到一处站定,忘机直起上半身,微微远离男人,定定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你还在生我的气?一个月了,不够吗?”眼神向下一瞥,然后别过头,“衣服能脱,你的冰冷却脱不去。放我下来。” “以你的本事,找到我真的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卫庄的声音是一如既往地磁性低沉,没有起伏却并非冷漠,而是太过复杂,他看着忘机的侧脸,一字一句说道,“我等了那么久,你才来找我。” 忘机没有去看他的眼神,沉默了片刻,“我,我那是在等你消气。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又不似你,隐藏行踪在这紫兰轩中,你随时都可以来。” “呵,你也知道我在生气,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在气什么。”卫庄冷冷的一笑,他有自己的骄傲,却总是在忘机面前破碎,淡淡道,“我怕我去找你,你却不肯见我。”不去触碰,就不会被刺伤,他还可以假装自己能做到冷眼旁观。 可她来了,就算来的那么晚,只要一见到,他还是会被她哄住。 视线猛地一转,忘机被扔在床榻上,但卫庄的力道很轻,与他脸上那副态度并不相同,身下的垫子又极为柔软,与她在鬼谷特制的羽绒垫并无一二,她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轻轻说道,“我去秦国之前,并不知道师哥去了。” “我却并没有接手天宗的情报渠道,而吕不韦想以道家思想着书立作,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忘机微微抬起手,衣衫有些凌乱,眼角含春,更添叁分诱惑,似乎是在邀请。 像是惩罚一般,男人的重量整个压在她身上,让她浑身动弹不得,两团软肉被紧紧压着,想要逃离却做不到,“唔,唔唔...”本就粉嫩的小脸变得绯红一片,樱唇被重重的啃噬着,粉舌被卷着带进了陌生而又炽热的口腔,呼吸之间,充斥着男人成熟而危险的气息,啧啧的水声伴随着淡淡的嘤咛回荡在房间里。 等到忘机快要呼吸不过来时,卫庄才放开了她,替她把被津液打湿,贴在脸颊上的几缕头发挽到耳后,饶是不想勾起嘴角,但脸上的笑意根本就藏不住。 忘机白了男人一眼,却不知在他人看来,是水光潋滟,妖娆至极,她声音带着动情后的靡丽,“我哪儿知道某些人醋味这么重,还心思极重,喜欢想七想八的。” “哼哼~要不是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你信不信,我早就跳下床走了。”忘机抓了抓身下的羽绒丝垫,又用眼神示意了远方的书架,上面那些竹简,是她以前为了不打开就能知道是什么类型的书,想出的分类办法,将竹简背面染了不同的颜色。 “你敢。”跑到他眼前了,还想着能走?卫庄面色不善,刚才她那副酒意微醺,媚骨横生的模样,若是被紫兰轩里那些色迷心窍的蠢货看见了,他怕是忍不住杀了每一个人。 忘机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娇嗔着撒娇道,“不敢——行了吧?哥哥你很重的,快起来~” 卫庄向身侧一倒,躺下去顺势搂着忘机的腰,让她转了一圈,恰好将二人的位置做了个调换。 忘机呼出一口气,轻轻柔柔的吹在卫庄的脖颈,让男人喉结微微一动,她玩心大起,戳了戳那脖子上凸起的地方,“我回了一趟鬼谷,怪不得房间里没东西了,原来都在你这里。” 卫庄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眯了眯眼睛,“我出谷后,不仅吩咐人把你的东西带来了,还派人定期打扫你的房间,师哥可没管过这些,你该怎么谢我?”又轻轻笑了笑,语气深沉,“而且,我可没说自己消气了,你看着办。” 忘机鼓起小脸,这个男人心眼是真的小,还嘴硬!什么时候都不忘暗戳戳的提一句盖聂师哥,而且明明心里就高兴的很,又说自己还没消气。 不过,谁让他是卫庄呢,忘机知道,他对她有多好,所以...... 她乖乖巧巧的趴在卫庄身上,感受到她身下男人那物抬头的趋势,越来越硬,越来越滚烫,衣服完全无法阻隔,直直地抵在她腿根处,便计上心来。 忘机挣脱了被卫庄抓住的小手,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那,哥哥要好好享受了~”两只手伸进银灰色的发丝里,将黑底金纹的发带轻轻往下拉,遮住了男人的双眼,顺势俯身隔着发带一吻,“你不准偷看,也不能乱动,我自己来,好不好?” 卫庄挑了挑眉,他鼻梁高挺,但发带还是遮住了他的视线,只从下方透露出点点光源,缺少了视觉,身体其他部位的感官便会无限放大,他安静的闭上了眼睛,倒想看看忘机怎么取悦他,声音微微沙哑,“好。” 这种感觉很奇妙,卫庄向来习惯了掌控全局,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在床上也不例外,像现在这样任由旁人动手,还是第一次。温温热热的嘴唇落在他脸上,从额头到鼻子,从嘴唇到下颌。 少女的吻与他霸道的啃咬不同,湿热却不失温柔,他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感情。修长的脖颈和锁骨处突然接触到了空气,她小小的软舌覆了上来,学着卫庄过去的模样,在他身上留下独属于她的痕迹。 忘机的手悄悄解开了卫庄的腰带,宽大的黑色外衫自然的向两边滑落,相同色系的贴身里衣,被她用牙齿轻轻咬着,一点一点的扯开,她的身子一路向下挪动,直到男人胸膛的肌肤大片大片的裸露在他眼前。 精瘦的胸膛肌肉清晰,两颗小小的红点分布在两边,八块腹肌均匀,上面有不少交错的浅浅红痕,卫庄不算很白,但颜色极为健康,不是她那种不见天日的肤色。 她一一吻过那些交错的伤口留下的疤痕,留下一道道亮晶晶的水痕,手指慢慢拂过,似乎很是心疼,然后二话不说一口含住了他小小的朱果,终于惹得男人一声闷哼。 本来感受着忘机的动作,在触感放大的情况下,他心里有一种越填越满的餍足,她却突然给他来了这一出,那地方是能乱碰的?他黑着脸,忍受着胸前被舔弄的奇怪感觉,有些咬牙切齿,语带警告,“...别玩了。” 忘机悻悻地放开了嘴里濡湿的朱果,但还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带着些许不满,“什么嘛~难道哥哥不舒服吗?”不用看,都知道卫庄的脸色肯定是越来越黑,她也不敢再调皮,立刻从他身上下来,调转身子方向,吻上了裤子处高高隆起的棍状痕迹。 饶是卫庄定力强大也不由得发出一声,“嗯......”忘机隔着薄薄的布料,舌头来回舔弄着,小嘴里分泌的津液和肉棒顶端马眼里分泌的液体一起,将周围一大片弄得湿润无比。 失去腰带束缚的裤子本就有些松松垮垮,忘机素手轻轻往下一拉,卫庄坚硬如铁的硕大肉棒便猛地弹了出来,带着微微的肉红色,青筋遍布。 他看不见,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忘机伏在他腿根的画面,只觉得分身被越舔越硬,像是有一团火从体内燃起,裤子又被她的津液沾湿紧紧粘着肉棒,等到分身失去束缚,曝露在空气里,他忍不出呼出一口浊气。 忘机轻轻含住肉棒根部的卵蛋,因为过于大,没办法完全包住,舌头不断打圈儿,一边时轻时重的啃咬着,一只手半握住巨大而又滚烫的肉棒,以至于食指碰不到拇指,在湿润的肉棒上来回套弄着,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另一颗卵蛋。 卫庄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依旧是一片漆黑,受到强烈刺激的感官配合着脑中的画面,分身被玩弄带来的快感竟然不比少女的身体差,又或者,正因为碰的人是她,才会如此的惹人心悸,他咬紧薄唇,脸上染着薄红,呼吸声变得有些细碎。 她的丁香小舌顺着青筋一路往上,灵活地舔弄着四散的青色脉络,细腻的手指来到硕大的顶端,指甲刮过冠状沟,又在马眼处轻轻搔刮着,感受着男人微微颤动的身体,忍不出笑出声来,然后一口含住,肉棒浅浅的埋入一截,就把她的小脸涨的鼓鼓的。 忘机两只手一同套弄着余下的肉棒,舌头快速的打着圈儿,甚至卷起舌尖轻轻去戳那碌碌的小眼,嘴里的气息浓郁,只听见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她笑的身子一颤一颤的,故意放慢了速度,慢腾腾的动着,让一抖一抖的肉棒顿时舒缓了下来,然后小手掐住了肉棒根部。 囊袋涨红的像是成熟的果实,积蓄的液体失去了纾解的路径。 “唔!”快感的积累骤然被打断,又堆积在分身根部,卫庄呼吸一滞,她想玩儿是吧?他算是明白了,就知道她没那么好心思,前面都是装的,怕是心里悄悄记着仇,怎么也不反思下她自己,次次都是他低头让步。再生气,还不是她一句话,自己就给她台阶了,小没良心的。 卫庄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性感,淡淡命令道,“屁股对着我,念念。”不是要玩么,呵,他倒要看看是谁更沉得住气。 忘机想了想,反正卫庄蒙着眼睛,而且他的“命脉”在她手上,就,让让他吧。于是乖乖的挪了挪身子,跨过男人,两腿分开,背对着男人半跪着,小脸正正朝着硕大的肉棒,那小手却一直没放开过。 卫庄的手探进忘机裙子里,感受到少女细腻的小腿,心中轻轻一笑,修长的手指顺着小腿肚向上摸去,顿时惹得忘机颤了颤。她这么敏感怕痒的身子,怎么跟他斗?顺手捏了一把白白嫩嫩的小屁股,手指来到两股之间,入手便是黏黏糊糊的,腿心早已湿透了,花穴一张一合,不断的吐露出蜜液。 “我都没碰你,就湿成这样了。念念的身子还是,这么的淫荡。怎么,太久没被人碰过了?你被请进王宫,师哥他没碰过你吗?”卫庄低低一笑,两根手指毫不犹豫的探了进去,娇嫩的穴肉像迎着手指一般欢快的挤了上来,伏在他身下的少女动作明显力道就小了许多。 “唔,啊!你,你说话不算数。”忘机呜咽了一声,放开了嘴里的肉棒,没来由的心虚了一秒,然后理直气壮的说,“在王宫里当然没有,师哥跟你又不一样。”要是盖聂换成卫庄,怕是根本就不管嬴政的存在,哪里都一样。 而且,想问就直接问她呀,每次都是这样,明明醋意大发,却总要趁她动情时,意志力稍显薄弱,拐弯抹角才问得出来,绞在花穴里的手指快速的抽动着,忘机的腰都变得软软的了,手上更是没了力气。 卫庄倒不在意忘机话里暗暗的不满,知道了他比盖聂先碰她,就觉得心里满意了不少,并未想到其他的可能性,都说爱使人盲目,这话放到理智冷酷的卫庄身上,却也适用,动情时难免想的没那么周到,也是信任少女。 他慢条斯理的解释道,“第一,我没有偷看;第二,这不是乱动。你流那么多水,腿张的那么开,我替你擦擦,难道念念不想要么?”手指加到叁根,飞快地摩擦着穴肉,重迭褶皱的肉壁紧紧含住手指,舍不得它们抽离。 卫庄一边来回搅动着湿热的软肉,一边向四处探去,直到摸到一个小小的,微微发硬的凸起,两只手指夹住一拧,另一只手同样不停的揉捏着从外层贝肉中凸起的小小花核,“啊啊啊,啊哈,不要,不要玩阴蒂,呜~”少女发出小兽般的嘤咛。 ============================================================================= 作者:二庄你不该加在王宫这个地点限定词啊,你要是直接问师哥碰过没,就会得到一个气炸的答案。算了,这样一想,还是当笨蛋比较快乐。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只要你没问,她就不说。 韩梦四酸涩二(H) 他看不见,但光是听着她的声音,就硬的想射了,忘机的身体柔软无力,早就趴在了他的身上,也含不住昂扬的肉棒,只能任由它贴在她墨色的秀发边。 “呜呜呜,慢,慢点,哥哥~啊,啊哈~”忘机的小屁股隔着丝裙紧紧贴着卫庄的胸膛,大片大片流出的蜜液,打湿了裙子,再沾湿男人赤裸的肌肉,手指已经加到了四根,将内里小小的贝肉撑得更开,舒服得她留下了眼泪,“啊啊啊,去了~高潮了~啊啊!啊!” 她无助的感受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感,全身酥麻,腿心传来响亮的水声,层层快感积累下,忘机到达了顶点,深处的花门微开,透明的水柱撒在卫庄身上。 感受着打在手掌上的水柱,卫庄才大发慈悲的稍微放过了忘机,没有在她高潮的时候继续玩弄,“还玩不玩了?嗯?” 忘机香汗淋漓,一动不动地趴着,十分郁闷的小声说了一句,“不,不玩了,对不起嘛。” 卫庄微微叹了口气,才黑着脸冷冷道,“捏坏了怎么办?”又揉了揉忘机的纤腰,替她平复了一下颤抖地娇躯,温言道,“你乖乖含着,别动就行。” 忘机眼角还挂着生理性的泪水,已经被勾起欲望的大脑里,尚且还有一丝清明,她大概猜得到卫庄在想什么,有那么一丝心虚,抿了抿嘴唇,听话的含住了顶端不断渗出液体的肉棒,甚至比刚刚她主动时还要深了那么两分。 她的眼尾被刺激的泛了红,口水不受控制地顺着柱身流下,甚至舌头已经没有了活动的空间,只能被硕大的顶端挤到一边。 卫庄劲腰轻松一挺,他虽然还负担着少女的体重,但他的腰腹力量强到可怕,这并不算什么,顶端进入了一个狭小的管道,又热又紧,比娇媚的花穴有过而之不及,感受着她有些难受的吞咽,卫庄知道分身是抵进喉咙里了,不愿久留。 于是他飞快地上下挺动着劲腰,坚硬的肉棒玩弄着她的小嘴,每一次吞咽都会带来极致的收缩,本来就忍了很久的卫庄,不压抑自己,很快便射了出来,一股股浓白的精液射进忘机喉咙里。 她湛蓝色的眼睛里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脸颊酸软,发出咕咚咕咚的吞咽声,来不及吞下的白浊从唇角滑落,半软的肉棒还没来得及抽出去,便又开始硬挺起来。 卫庄扯下自己的发带,猛地坐起,搂着忘机的柔软的腰肢,顺势让她的小屁股借着他胸口湿润的蜜液,向下滑落,人的后背便靠进他怀里。他侧过头看着全身都变成粉红色的少女,瘫倒在自己怀里,眼角挂着泪水,鼻子红红的,嘴唇上挂着白色的液体,他的表情如往昔般平静,眼神是温柔的不能再温柔,吻走眼泪,手指擦过白浊。 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念念。”卫庄只是无意义的喊着她的名字,“念念。”他更喜欢与她肌肤相亲的感觉。放在她腰间的双手解开细细的丝带,她今天穿的裙子内衬极短,只是堪堪到了膝盖,外面罩着的外衫是半开式,裸露出了纤细的小腿。 等到两个人都褪下了所有的衣衫,赤裸的紧紧贴在这一起,忘机靠在他身上,轻轻说道,“我在。哥哥,我在你面前。” 卫庄拉着少女一同躺下,两个人面对面,银灰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忘机的样子,呼吸交融,薄唇亲启,“不够。还不够。”抬起忘机的一条腿架在他身上,她的大腿根紧挨着他突出的人鱼线。 硕大的顶端抵住湿滑的股间花朵儿,卫庄还没用力,忘机被手指插的红艳艳的小唇瓣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张合,痴痴的吸住马眼,想要把肉棒吞进去。 分身被牢牢吸住,太久没碰过女人,快感很容易就涌上来,卫庄闷哼一声,“真浪......”他一只手揉捏着少女的椒乳,一只手按着她天鹅般的脖颈,贴着她的耳朵,“想要么?念念。”然后立刻抽走了分身,在股缝里来回滑动,时轻时重,磨一磨冒着热气的花穴,甚至蹭了蹭小小的菊穴。 忘机牢牢抱着男人,难耐的在他后背滑过一道又一道浅浅的红痕,“呜,哥哥...动一动,我要,给我......”不住地扭动着蛇一般的细腰,主动挺腰,渴望被重重的顶弄,抬起的大腿夹得越发紧,牢牢缠着男人。 “你脑子里......”卫庄的声音越发低沉,带着浓浓的引诱和危险,“遇到选择的时候,你要想着谁?说出来,是谁。”脖子上的手滑过少女纤细的蝴蝶骨,按过腰窝,紧紧的掐住浑圆的臀肉,控制着忘机不让她扭动。 乌黑的发丝被香汗沾湿,分成一缕一缕贴在身前,纠缠在银白色的短发里,忘机脸色酡红,一片滚烫,视线也有一丝模糊,咬着樱唇,“啊!哥,哥哥,啊哈...卫庄,是,是卫庄哥哥。” 男人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一个挺腰,手按着屁股往下,毫无阻隔的破开紧致的甬道,虽然紧致无比,但泥泞不堪的穴肉对肉棒毫无威胁,他第一下就插得极狠,好像要将粉红的囊袋一同全根没入,翘起的顶端重重的打在娇弱的花门上,小腹上顿时出现了一根棍状痕迹。 “啊啊!啊~太深了!好胀...不要...呜呜呜...好热...”她两条白嫩纤长的大腿开始颤抖起来,紧紧抱住卫庄,全身不停的抖动着,男人甚至又挺了挺身,伴随着一声声娇呼,“又,又到了,呜呜呜,好爽......”花穴快速收缩,媚肉绞紧肉棒,仅仅是插进来的一瞬间,忘机便又一次达到极致。 花门顿时打开了一个小口,透明的阴精汨汨流出,冲刷着炽热的肉棒,卫庄没有给喘着气得少女休息的机会,分身立刻强硬的破开花门,挤进了一个更软,更热的肉腔。 开始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动着,每次插入都能将她红艳的贝肉挤入穴肉中,抽出时再将贝肉翻出来,花门刚刚被顶开,没来得及合拢就再次被凌虐大开。 “呜呜呜,太大了...啊啊~哥哥的肉棒...好大...填满了...把,把念念填满了......”忘机清冷的嗓音发出了淫乱的哭喊,与卫庄低沉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一室旖旎,她整个人沉浸在肉体的欢愉里,脑子一片混乱。 “好,好舒服...哥哥,啊!啊!卫庄哥,哥...念念好舒服...快一点...再快一点...”忘机原本放在床榻上的那只腿不知不觉伸进了男人的腿间,和搭在劲腰处的腿一起,紧紧夹住卫庄,这个姿势让本就挺翘的坚硬肉物,更能轻松的插进子宫里。 男人抽插的速度和力道可怕,“啪啪啪”的撞击着臀瓣,与啧啧的水声彰显着这场激烈的性事,连带着将两团浑圆的粉红乳肉,都撞的通红,泛滥的蜜液沾湿了两个人的下身的大部分皮肤和身下的软垫。 又是上百下的抽动,忘机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呜呜呜,够了...啊哈~啊啊~够了...要,要被刺穿了...放过念念...太久了...”小腹里滚烫的仿佛是要燃烧,过多的欢愉聚集在一起就会变成痛苦,生理性的泪水流个不停,卫庄却一点放慢的前兆都没有。 忘机的身子抖个不停,即使是紧紧缠住了卫庄,也掩盖不住,已经没有了迎合的力气,只能像暴风雨下的花朵,柔弱无依,随风飘动,被动的承受着一切,“好爽...受,受不了了...呜呜呜...要去了...要高潮了...求你,哥,哥,哥哥...赶快...射给我...” 卫庄锢住她的臀瓣,尽力的向两边掰开,低沉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感受着开始剧烈收缩的媚肉和花门,热,紧,牢牢地吸着他的分身,让每一次抽插都变得困难,他更是加快了速度,在少女欲仙欲死的哭喊中,将龟头顶进花门,“嗯!”一股又一股滚烫的白浊射进花腔中。 少女离谷后,他久久未经性事,射出的白浊又多又浓,半软片刻的分身在千回百转的甬道里,又变得坚硬,抵住宫口不让它闭合,牢牢堵住了精液,让忘机平坦的小腹高高隆起。 忘机靠在卫庄身上,肚子里涨的难受,贝肉一张一合,慢慢吐出已经装不下的混合体液,肉棒又重新在体内一点点被唤醒,异物感让她又舒服又难受,却根本没有力气拔出去,娇软的急促呼吸打在男人胸膛上,嗓子有些喑哑,“哥哥,你,你拔出去,好不好?我难受......” 卫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半眯着眼睛,声音沙哑,性感极了,“乖,习惯了就不难受了。”放在她身后的双手开始给她按摩后腰和腿根,力道适宜,穴位准确,让忘机顿时呼出一口气,有些懒洋洋的惫懒,却被男人一句话惊醒,只听见他伏在她耳边,“我拔出去,就是又要插进去......念念...就这么不想休息?” “呜.....不要。”忘机苦着脸,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感觉,小声道,“已经,我已经叁次了,疼...会坏的。”很想翻身躲到一边去,埋在体内的坚硬肉棒却将二人紧紧连接在一起。 小骗子又装可怜,卫庄爱怜的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珠,他跟师哥在鬼谷,一晚上一个人都不止要她叁次,叁人都是内力修为高深无比的,哪会这点体力没有?可他们就是见不得她这副模样,“好了,不弄你前面就是,这不是后面还有朵小花儿么。”卫庄说着,指尖滑过被蜜液打湿的菊穴。 忘机见谈判失败,便知道事情无力回转,既然躲不过,那...她理直气壮的命令道,“你,你先拔出来!” 闻言,卫庄挑了挑眉,各退一步,于是飞快的将分身拔了出来,发出了“啵”的一声,小小的花穴已经有些合不拢,他对着忘机的小腹轻轻一按,少女娇喘一声,“啊~”大量的蜜液精液混合物就从粉嫩的贝肉里流出,摊在软垫上一大片,画面淫靡。 不管看多少次,这样的情景也会让男人心生满足,卫庄给了忘机一个深吻,舌头一点一点舔过她的口腔,一片温柔,只是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她初潮以来,叁人的性事也算不少,虽说顾忌着日子,但难免有没算到的时候,假如..... 也罢,他对这种事并不强求,何况大业未成,或许也没那么多精力,若是她想要,那也不是什么坏事,能把这丫头拴住了,若是念念也不愿,那就需要多注意一点了,毕竟她的身子重要。 卫庄坐起身来,将少女背对着自己抱进怀里,刀削般的下颌抵在她锁骨上,双手下意识的抚上了忘机的小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 忘机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以为男人还有戏弄她的心思,又挣脱不开,小脸绯红,恨恨道,“哥哥,你别,别揉了,里面没有了......” 回答她的是抬高的臀瓣,股间又抵上了那根炽热的硬物,更坐实了卫庄戏弄的想法,忘机的身子敏感,前后两处又早已被二人一同亵玩过,许久不曾被人碰过,更是意外的饥渴,与花穴一样,刚刚抵住菊穴细密的褶皱,透明的肠液就已经汨汨而下,菊穴一张一合,渴求着被粗暴的对待。 卫庄不再言语,双手一放,忘机便重重的坐下,因着体重和早就被情欲打湿的不能再湿的肠道,肉棒猛地便捅到深处,“啊啊~好满...好棒...菊穴被,被填满了~啊!”她娇喘着,头无力的仰起靠在男人结实的肩膀上。 肠肉内壁来得比花穴更加紧致和湿热,卫庄不紧不慢的挺动着,寻找着少女的最敏感那一点,顶到一处软肉时,忘机明显全身一抖,他便对准了那处开始飞快抽插,双手没有抬着她的臀肉,反而是开始浅浅的插弄起前面的花穴。 他一只手揉捻提拉着胀大的粉红阴蒂,一只手插进花穴内勾弄着最浅的那处敏感点,分身则是拼命撞击着那处软肉,龟头每一次抵住时,研磨一圈再微微拔出,他的分身长度惊人,隔着一层薄薄的肠壁,在撞击软肉的同时甚至能碰到子宫外壁。 这样恐怖的刺激让忘机眼皮半阖,樱唇大张,流出了点点津液,她疯狂的扭动着腰肢,像是想迎合,又像是想逃离这样的快感,“啊啊!轻,轻一点~坏了...念念要坏掉了!啊啊!停,停下~不要撞了。” 身体里又酸又麻,酸麻到极致就是欢愉,忘机的哭喊声变成淫靡的呻吟,“好奇怪~啊啊啊~好爽...被插的好爽~顶到了,又顶到了!啊啊啊!”胸前的两个奶团儿翻起了乳浪,不停的在空中甩动着。 “呜呜呜...放过念念...哥哥...哥,好热...要,要尿出来了...肚子好涨....不行了。”忘机淫荡中又带着痛苦的神情,只能越发激起男人的兽欲,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小腹和卫庄的手,带着哭腔祈求。 卫庄加大了力道和手上的速度,让忘机的抵抗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侧着头咬住少女的耳垂,有些含糊不清的低声道,“那就尿出了,念念...没事的,反正...在我面前,也不是没尿过...乖,别忍着。”能把自己喜欢的人干到射尿,卫庄会很满意。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她糊成一团的脑子得到了指令,忠实的执行了下去,身体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啊啊啊啊!尿出来了...不要...不要!”她双手捂着脸,半透明的尿液和阴精喷射出来,持续潮吹了数十秒,全身不住地痉挛。 ============================================================================= 作者:9k+纯肉.....剧情在下一章,哎,被榨干了,不过后面一段时间又是剧情了。 仔的问题在大纲里,从头到结局,都是没有的,以后再说吧.....男女都是事业型 不会怀的原因在于从小泡到大的那个药浴,瑶光根本不打算让这个她恶心的血脉延续下去。 但是等心法修为上去,是能调养的,作者给自己留了退路=w= 韩梦五入局 卫庄看着双手紧紧捂住小脸的少女,勾了勾薄唇,倒也不准备再欺负她,没有叫人进来收拾,自己单手抱起忘机朝浴池走去,左手微抬,床榻上的一切被包在软垫里扔到了一边。 他直接换了个房间,忘机早就在他怀里睡着了,卫庄替她清理了许久,才把那些混合的体液洗干净,花穴轻轻含着他的手指,她也没有醒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抱着男人,眼睛闭得紧紧的。 卫庄搂着她的肩膀,将人按在自己胸口,一夜无梦,醒来难得神清气爽,一扫胸中沉郁。 不管什么事,他一向不到辰时就会起身,可她第二天总会说自己好累,偷懒睡到自然醒,温香软玉在怀,他也舍不得留她一个人,只有忘机在,卫庄才会少有的放纵自己。 “......唔,什么时辰了。”细软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像一只小奶猫,忘机说着话,眼睛却半点没有睁开的意思,感受着一室光亮,整个人往卫庄怀里缩,试图把眼睛遮住。 卫庄赤裸着胸膛,感受着胸口那个小脑袋和两个奶团儿一个劲儿在那乱蹭,不由得“啧”了一声,按住她的脑袋,声音略带沙哑,“辰时了。别动,你乖点。可以再睡会儿。” 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忘机一下子就惊醒了,感受着大腿边某根肉物又有抬头的趋势,立刻拉过搭在腰上的薄被,裹住自己滚到一边去,离卫庄远远的。 她体质偏寒,虽然与卫庄同样内力深厚,但体温远不如男人炽热,她抱着他就会不自觉地挣脱被子,根本没注意到娇躯是光裸的贴在他身边。 “不睡了,我要回去了。”忘机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了一张脸,看着卫庄小声说道,“哥哥,给我找一套衣服。” 卫庄没有计较她的小动作,他对她的容忍度本就很高,更不用说昨晚已经吃干抹净,左右人都跑到他眼皮底下了,难不成她还能跑了?他挑挑眉,“回去?我在这,你要去哪儿?”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吧。”忘机撇了撇嘴,“我身边有天宗的弟子,我总得跟她们一起。”又淡淡道,“无论是你,还是师哥,你们要做的事都与我无关。”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声线低了下来,眼神冰冷,“念念,那你来韩国...到底是要做什么。” “不只是韩国,我还要去很多地方,天下之大,何处我不能去?”忘机轻轻说道,“我见过师哥了,自然也要来见见你。” 卫庄的脸色和缓了一些,沉默了片刻,他也没有说什么让忘机强留下来的话,更别说请求她。多说无益,只有通过行动,才有机会,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少女,“念念,你变了很多。” 卫庄很清楚,过去的他之所以胸有成竹,想在出谷后带忘机走,是因为他认为盖聂或自己会有一死,更是因为她的迷茫,那时的她就像一个迷了路的茫然孩子。 活着,竟然只是单纯的活着,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她不知该往何处,也不知要做什么。 卫庄跟盖聂都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两个人的承诺,不仅是出于对她的占有欲,更是担忧与害怕。既然她找不到前路,那么他们默契的约定,活下来的那个人要牵着她一起走。 可终究没有算到,瑶光给他们带来的连锁反应,他跟盖聂不用决战,忘机也被天宗带走了,被迫与他们师兄弟分开。 分别一年,她的性子真是与从前截然不同,卫庄了解她,最大的区别就是忘机似乎找到她想做的事了,她不再迷失,眼里有了神采。 “是吗?那,哥哥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忘机勾起嘴角,冲他灿然一笑,又轻松的说道,“我也没说马上要离开韩国呀~至少,在我留下来这段时间,我会帮你的.....”她伸出手拉着男人的手臂摇了摇。 卫庄叹了口气,剑眉星目都柔和了两分,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复而郑重的说道,“只要你心境没有受损便可。什么样都好。”摸了摸她的头,不等忘机回答,他便起身去给她拿衣服。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一点,绝对与她的内功有关,任何一个人的心性若是不能与自己坚持修炼的功法相符合,必然会出大问题。道家修心重养性,忘机的变化实在是太大,情绪外露丝毫不加掩饰,与鬼谷时的她简直是两个极端,他不信有什么外力能让她变化如此之大,惟一的理由便是内里出了问题。 忘机躺在床上,看着男人完美的倒叁角背影,愣了一秒,原来哥哥也看出来了,她轻轻笑着,手放在心口上,感受着有力的跳动,这两个人真是,比她想象中更了解她。好难办啊...... 自家师哥知道,只是盖聂的性格就是那样,如天空般温和包容,不管忘机怎样,他都接纳,只要忘机不说的事,盖聂就当不知道。卫庄则是不同,看似是一块寒冰,里面却隐藏了一团火焰,他对她的担心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却不会灼伤她。 卫庄细心的帮她穿上衣服,替她打理了头发,这是她素日爱穿的衣裳,忘机看着头上的发饰和腰间的暖玉,“这些......” “所有的东西,我都替你从鬼谷带走了,我知道总有一天,它们会派上用场。”卫庄站在她身后,负手而立,“用过午膳再走吧。” 忘机歪了歪头,看着镜子里的男人,“那,弄玉姑娘在不在?我想同她一起。” 卫庄黑了黑脸,怎么招惹了他跟师哥还不够,连女子也不放过,昨天他在隔壁暗中观察的时候,可是看见她都贴到弄玉身上去了,惹得别人脸红羞涩不已,他咳了咳,“你的琴弹得比她好听,我也把你的琴带回来了。” 她一把站起来,扶了扶额头,“用膳,用膳。”这男人怎么什么醋都吃,还别扭的要死,拐弯抹角不就是想说不许她找弄玉么。而且古人弹琴重韵不重声,她在鬼谷的时候时常弹奏现代的音乐,卫庄听惯了,自然更能入耳,“你别在弄玉姑娘面前说我弹得比她好。” ============================================================================== 从紫兰轩出来,忘机便回了自己的别院,无形迎了上来,屏退了左右的侍女,他面色上没有担心,只是心底略微不虞,其实忘机昨日去时便说过,多半会留在紫兰轩夜宿,自然也是为了那个男人。 “一切都在按姑娘的计划稳步推进中,姬无夜已经进网了,只是......”无形轻声说道。 忘机跪坐在主位上,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是蜂蜜雪梨,赞赏的看了一眼俯身的男人,他倒是细心,“起来吧,你我之间,有话直说便是。” “紫兰轩那位,您打算如何?”他试探性的问道,“放任不管的话,或许会造成一些变动?” 方才的甜意顿时消失的无隐无踪,忘机沉默了片刻,轻轻说道,“放心,不会直接与他对上,我大概能猜到他想做什么,他有事也不会瞒我,我和他前面不仅没有冲突,目标还会一致。” “你须得谨慎才是,新郑的水,可是很深的。”忘机又嘱咐了几句,“来到新郑以后,我那边得到的情报已经有九成的把握,确定苍龙七宿与百越宝藏有关,你要小心盯紧当年百越战乱的叁个主要人物。” “对了,无形你去取纸笔来,看看我画的这块宝石与那位胡夫人身上挂的,是不是同一块。”忘机想起弄玉身上那块绯红的宝石,与传言中的火雨玛瑙极像,如果真是这样,那下一步就更加稳妥了。 =============================================================================== 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宅子中,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奋笔疾书,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但他必须这么做,韩国,不能任由姬无夜这种人猖狂下去。 他飞快地写完,将纸条卷好,准备塞进笛子里,刚刚塞进一半,便听到一个带着讽刺的男声,这声音无疑于催命符。 “李大人,如此深夜,还在书写公文,真是勤政啊!”墨鸦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人?”他猛的抬头,强装镇定问道,心中已有答案。 “什么样的重要公文,不写在朝奏的竹简上,却要收藏得如此隐秘!” “卫兵,来人,有刺客!”他大声喊到,试图挣扎最后的生机。 墨鸦冷笑,“呵呵,不会有人来的,他们都已经听不到了,李大人!” 冷风拂过,吹灭了蜡烛,“在黑夜里注视着黑暗的人。”他耳边再一次响起那个幽幽的声音,一阵黑色的雾气侵入房中。 他看着墨鸦,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你……你是夜幕的人!?”果然是他们,看来今天自己难逃一死了,手中的笛子,瞬间掉在了桌子上。 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开启,墨鸦从房梁上跳下,一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浓重的黑雾围绕着他。 黑色的羽毛翻飞,刹那,墨鸦便从门口出现在男子面前,他拿起一根黑色的羽毛放在眼前,突然沉默了一秒,冷冷道,“我是谁的人,重要么?反正你的结局只有一个。”话音刚落,便直线冲向男子身后,手上的薄薄羽毛精准地在男子脖子上滑过一条血线。 他捂着脖子,鲜血不停地流着,“你们……这帮冷血无耻的凶手,为虎作伥!” “为虎作伥?我现在很不喜欢这个说法,你让我生气了。”墨鸦拿起男子手中的笛子,一划,笛子便燃了起来,他嘴角浮起一抹微笑,自言自语道,“墨鸦只不过是按照吩咐行事。”将笛子一扔,转身离去。 墨鸦站在远处高高的房顶上,看着熊熊燃烧的宅邸,突然,他视线一转,警惕感告诉他,有人在看他,墨鸦下意识望向对面的一处楼阁,露出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仿佛无数只黑色乌鸦出现,他的身影突然消失。 他眯了眯眼睛,他是夜幕的人,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 阳光明媚,韩非终于在初春的时候回到了自己长大的地方,他看着有些松弛的城门警备,微微摇了摇头,新郑,可是国度啊..... 他牵着白马走进城门,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哥哥!”韩非猛地转头,是红莲的声音! 来者是一位明媚的少女,她穿着粉白相间的飘逸裙衫,有着一头乌黑秀丽的盘发,脑侧垂下一缕,带着红宝石银莲花冠,红唇如樱,笑颜如花。 “红莲!”韩非惊喜的喊道,接过了扑倒身上来的少女,仔细打量着她,一别多年,她都已经长大了。 “你终于回来了!”红莲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韩非,对着他看了又看,“哥哥,想死我了!” “这么想我?那要不要亲亲我呀?”韩非摸了摸红莲的头,说着侧着脸凑了过去,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谁知少女说着,“要!”竟然直接亲了上来,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傻瓜!我开玩笑的!你还来真的啊!”韩非眼珠子转了转,环视四周,又看见红莲身后的士兵,小声说,“你看看,大街上这么多人呐!” 没想到红莲并不觉得羞涩,而是仰着头,随手指着人,“看什么看,你,知道我是谁吗?”等到那人跪下一脸惶恐的道歉,她又指着周围的人说,“你们也是,全部把眼睛闭上!谁敢睁眼就挖眼珠!” 虽然知道自家妹妹说的是气话,她也不见得真的会这么做,但这样枉视律法,不在意人命的理所应当的语气,还是让韩非心里染上一丝愁云,他赶紧捂住红莲的嘴,大声说,“她开玩笑的,别怕别别怕。” 韩非转身拉着红莲朝王宫走去,一边警告她,“喂,你再胡闹,小心我揍你啊!”没想到红莲别着脸娇哼道,“我才不怕你呢,我有厉害的师傅教我武功,只怕你打不过我!” “切,我是舍不得打你,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你,真是的。”韩非拉着她往前走了一截,只见人群散开,便放开了红莲。其实这话他说的心虚极了,荀子曾告诉过他,他已经没有半点学武的能力,虽然很奇怪,但韩非知道,如果红莲真的学了武功,只需要一点半点,自己也绝对打不过她。 “你去桑海那么久,念什么破书?而且你还玩失踪,好几支部队去迎接你,都找不到你!”红莲看着转过头不说话的韩非,连声质问道。 “哎,我喜欢清静。”韩非只得这么告诉红莲,他总不能直说,新郑有许多人根本就不希望他回去吧?或者说希望他留下点不治之症,永无继位的可能。 而且身在帝王之家,韩非明白,只要他回到新郑,此身便再难有机会,离开这个笼子,周游四方。他的确肩负着责任,但也想在彻底放下之前,做一次最后的放纵。 红莲并不知道自家哥哥心里的弯弯绕绕,只听他欠揍的语气,便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清静?你怕是又躲到哪里喝酒去了,是吧?” 她围着韩非转了一圈,然后捏着鼻子,“身上一股酒气,多久没洗澡了?我送你的项链呢?不会拿去换酒喝了吧?” 韩非连忙解释,“哎,上个月我可是在湖里彻彻底底洗的澡,项链在包里呢,我这不是怕弄丢了吗!” 说着说着,韩非便想起了那个湖中沐浴的少女,想起了她的背影。那个湖,鬼使神差的,他后来走的时候也进去沐浴过,然后感冒了好久...... 若不是...若不是他想回去找钱袋,也不会见到那一幕,若是他不回去,说不定真就把项链当了买酒了。可韩非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上个月!”红莲大叫道,“哥哥你好恶心!”捂着鼻子站的远远的,然后忽略掉了男人突然绯红一片的脸色。 “就是洗澡染了伤寒,所以不敢再洗了。”韩非讪讪道,挠了挠头,然后被自家妹妹牵着往宫里走了。 兄妹二人并不知道,在他们路过的紫兰轩二楼,他们的一切都被人尽收眼底。 ============================================================================== 作者:5K+榨干了 有很多细节跟原作台词联系在了一起,保证没看过天行九歌也能看懂,而看过的很容易就能发现变化 今天如果10点没有加更,就本周末见,等到6月20几号一过我就可以日更了 韩梦六考验 卫庄坐在主座上,耐心地擦拭着鲨齿剑,他的佩剑造型奇特,威力不凡的同时也需要小心地保养,这种事,他不会假于他人之手。 紫兰轩一般是从傍晚才开始营业,彻夜通明,里面的姑娘大都是用半个白日休息,唯有弄玉等人除外,她是紫兰轩中最负盛名的琴艺大家,客人需要提前数日预约,她也不会工作到太晚,那夜忘机能见到她,属实是借了卫庄的面子。 这段日子忘机来紫兰轩的次数也不少,紫女、弄玉都与她相熟不少,不再客套。不过她都是从临湖的暗门直接去的卫庄房间,某个小气的男人说什么也不让她从正门进,尤其是喝了寒露兰花酿以后,绝不准离开房间。 她也悄悄戳着卫庄的胸口问过,“有紫女姐姐那样美艳无双的女子整天为你忙前忙后,任凭你差遣,又有弄玉那样色艺双绝的姑娘随时为你抚琴奏乐,这紫兰轩上上下下都是姑娘......哥哥住在这儿,似乎艳福不浅呢?”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卫庄狭长的凤眼一瞥怀里的忙不迭点头的少女,结局自然是她被男人冷着脸压在身下予取予求,哭喊着求他说不要了,不要了。 卫庄得到满足以后,才给了忘机答案,“紫女是我母亲那边留下来的势力,紫兰轩的人都是她的人,你别多想。”捏了捏那张若有所思的小脸,“你不想插手,这些事就跟你没关系,别想太多。” 回过神来,忘机打量着倚靠在窗边的紫发女人,卫庄说她武艺不俗,轻功卓越,还精通调香、易容、药理、冶炼,制毒和用毒,拥有神秘而危险的过往,真是如谜一般的女子...... 似乎发现了忘机一直在打量她,紫女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忘机,“忘机在看什么呢?我有这么好看吗?” “紫女姐姐哪里都最好看。”忘机盯着紫女露出的凝脂般的肌肤,她的话听起来不仅真诚极了,更重要的事,被她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看着,没有人能不相信她,饶是紫女也说不出话来,只是轻轻地笑着。 正在素手弹琴的弄玉也笑了,她轻叹一声,“哎,弄玉就不好看了,是不是?”配上琴音,两分的哀怨也变成了五分,在忘机与她的悉心相处下,她性子里少女活泼的那面渐渐被激发出来了一点。 “弄玉也好看,跟紫女姐姐并不是同一种风格,一个是神秘高贵的紫罗兰,一个是清丽脱俗的素菊,忘机都喜欢。”忘机伏在琴榻边,如小鹿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弄玉。 弄玉的定力远不如紫女,被容貌姝色无双的少女水汪汪的看着,立刻便红了脸颊,忘机的美貌,实在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卫庄看着房间里莺莺笑笑的几个女人,目光落到画面中心的人上,黑着眉头,轻轻咳了一声,嘴唇紧紧抿着,眼神冰冷,看不出喜怒。 紫女脸上的笑意更甚,自从忘机来了,卫庄的脸上的模样比以前多了十倍不止,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如鲨齿一般锋利无情的男人,还有这般无奈的时候,还有这样引人发笑的表情。 忘机见好便收,她可不想晚上又留宿紫兰轩,比她练上一整天剑法还累,“所以呢,在这儿坐了半天了,找我何事?” 紫女的玉指缓缓拉开了窗门,外面正好是热闹非凡的大街,行人无数,但任谁第一眼都不会忽视画面中挺拔的贵公子和他身边亲密的明艳少女,毕竟他们站在道路的中央,身边空出了一大片地方不说,还跟了一大群卫兵。 是他!?忘机颇有些无语,她说就此别过的时候,可从没想过还能再碰见,七国说大不大,可在古代也不小了,还真是孽缘,看卫庄、紫女这架势,怕这个人在他们心目中的价值,并不一般。 她的耳力极佳,虽然相隔接近百丈,只要她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在她离开后,这个男人还跑进湖里去沐了浴?虽说也不是她的地界,但总觉得怪怪的...... 众人全程“欣赏”完了两兄妹吵架斗嘴,待人群浩浩荡荡离开后,紫女拉上窗户,弄玉也停下了她抚琴的手,一时没有人说话。 “他们兄妹的感情倒是很不错,看样子,他对妹妹很好。”谁也没想到,众人沉默了半晌,忘机突然来了句这个,弄玉是不知情,紫女是在等着卫庄开口,卫庄则是想卖个关子,刚想解释,就被少女打断了。 紫女看着卫庄的脸色,已经悄悄的别过头去,还是不要当着顶头上司太过分的好。卫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冷冷的甩下一句,“我们更好。” 忘机也被噎到了,猛地咳嗽了几下,卫庄跟她都好到床上去了,这兄妹之情能不深厚吗? “这个人,应该就是哥哥曾经提起过的那个人选吧,能够在朝堂上立足,与你一同对付姬无夜的人,才能不伤韩国根基,又除掉他。”忘机漫不经心的说道,一语中的,让旁边的紫女心下一惊,收起了些许因为她的模样生出的轻视。 卫庄赞许的点点头,“不错,此人便是韩非,韩王安的第九子。”慢条斯理道,“在他离开韩国以前,是个闻名朝野的风流浪子。师从荀子后,却成为他最得意的弟子,可见是个有价值的人。” 韩非之名,韩非之才,忘机知道的更早,却从未把这个名字与她无意中遇见的那个男子联系起来,可他出现在窗外,忘机看见他的那一刻,就知道此人便是韩非。 “那韩非是否知道哥哥看中了他呢?”忘机小手撑着下巴,故作正经的问道。一旁的弄玉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实在是这话说得毫无毛病,听起来却又那么饱含深意。 紫女染着紫色丹蔻的手捂着脸,今日自家上司变脸的次数也够多了,她终于是开口说了话,替卫庄解了围,“想要与我们合作,自然没那么简单,我们能给他的助力,是他梦寐以求的,也只有我们能帮他。”她勾了勾唇角,“有一个小小的考验,在等着这位韩非公子。” “想必忘机已经听说了,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吧?”紫女款款走到房间中央,看着点头的少女继续说道,“这鬼兵借道,抢走十万军饷一事,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呢。韩非若做好了,说不定一举便能进入朝堂。”若是做不好,他自己性命难保,还何谈与他们合作呢? 鬼兵劫饷案,忘机当然清楚,甚至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只是她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让紫兰轩插手,也罢,那她就将计就计,改变原来的方案,说不定,这样比她原本的计划更为合适。 “想要破这个案子,光靠韩非自己的本事,怕是很难吧,而且也不见得主审一职会落到他头上去。”忘机言语之间似乎有些不屑,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就是他要考虑的事了。”卫庄低沉的声线回荡在房间里,“他若争取到了开门的机会,我们自然会奉上一把钥匙。” ============================================================================= 相国府内,张开地神情凝重,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沉声道,“姬无夜此时推荐老夫,实在居心叵测。南宫错、王开、南宫灵、姚丰、李希,死的五个都是我提拔上来的人,是咱们张家在朝堂的左膀右臂,真的老夫看不出来是夜幕动的手?欺人太甚!” 白发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又叹气道,“负责押送军饷的安平君,龙泉君,皆是王亲,先前的几位主审官不能刑讯审问,才一无所获。只要这两个人咬死了说是鬼兵作祟,我便无计可施,找不到军饷仍然是办案不力之罪,又或者我被鬼兵所害,便更遂了姬无夜的愿。” 张开地对着自己最器重的孙子叹气道,“横竖都是一步死棋,我的生死不重要,可张家决不能出事,究竟该如何应对......” 一旁身着素衣青衫,腰配瑰彩绿玛瑙,束着简单发髻,头发自然地分为两侧的少年神态自若,不慌不忙道,“祖父,张家现在是姬无夜的眼中钉,要想解开这个死局也不难,只消把咱们摘出去,那么无论鬼兵一案结果如何,都跟我们张家无关。” 张开地思索了一下,摇摇头,“良儿,你说的到轻巧,可这偌大的韩国,竟然找不出一个能迎着姬无夜的威势而上的人。”解不解决倒不要紧,只要能把张家摘出去便好。 张良笑了笑,“祖父,韩国还有一个人,既自愿踏入这个死局,也能解开这个谜题,以后,多了他,朝堂之上便不止我们一家对抗姬无夜了,他会成为我们张家最好的挡箭牌。”他想起前些天才回来的那个人,一回来便约他出去喝酒,也不瞧瞧他才多大。 韩非回国已经有十数日,但并未惊起太大的波澜,左右不过是拜见了父王和几位兄长,他便只能无所事事。毕竟,整个韩国朝堂眼中都只有鬼兵劫饷一事,秦韩接壤,军饷是重中之重,他可不信什么鬼兵,不过是有人打着幌子,把钱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 已经死了五名案件主审官了,还偏偏都是姬无夜的政敌,韩非嗤笑,这世上根本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既抢了钱又铲除了异己,实在是一石二鸟,可算不得什么高深的计谋,偏偏韩王只能装聋作哑,若是没有证据,只怕此事在姬无夜排除完异己后,便不了了之罢了。 如今负责案件主审的,是相国张开地,姬无夜的眼中钉肉中刺,等到借此事名正言顺的除掉张相国,只怕韩国再没有人能左右他了。 韩非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不过,他不正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吗? “殿下,您要的东西拿过来了。”内侍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放到韩非面前。 他点点头,“你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这个盒子里,装着老师荀子送的一件礼物,为了避免遗失损坏,韩非离开小圣贤庄前,花了大价钱托人将它直接送回韩国,等他回国后再去取回。 盒子里装着一把剑,韩非打开剑盒的那一刹那,他仿佛听见房间内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奇特声音,周围的环境瞬间变得阴森诡异,这是一把周身青黑的古剑,剑柄上是一头长着獠牙的凶兽。 “怦!”韩非一把合上盖子,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他突然传来强烈的心悸感,这到底是......?他一不会用剑,二这把剑早已破碎,他刚看到一角便头痛欲裂,老师却说它有护主的能力,叫他务必好好保管,真是太奇怪了。 他把盒子放在房间的一角,摇了摇头,算了,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韩非曾私下找过张良,透露出了他想要出仕的意图,并无意中暗示张良他对鬼兵一案颇有兴趣,如今张家已在万丈深渊旁边,一定会甩给他这个烫手山芋。 一驾低调的马车停在紫兰轩门口,上面下来一老一少两个人,自然就是张开地和张良二人,“良儿,不是说来见破局之人吗?” 张良笑着说道,“对啊,正是他约我们来此。”他跟在张开地的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张开地打量着四周,竟然约在这种风月之地,这个人到底是谁?心中嗤之以鼻,花天酒地,不知所谓。 紫女信步为二人带来,优雅而不失礼仪,来到二楼一处热闹的房间,她敲了敲门,“公子,相国大人和张良先生求见。” “已经恭候多时了,请。”韩非朗声道,又对着紫女说道,“紫女姑娘,兰花酿配这金丝红玛瑙盏,确实相得益彰。”不过真要论酒,还是比不过他曾在桑海喝过一次的双月酒,那酒,才称得上是酒中圣品。 “但若是我那只碧海珊瑚樽,才是兰花酿的绝配。”韩非语带可惜,似乎是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带酒杯来。 紫女笑了笑,“听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要这只酒杯,公子舍得割爱吗?” 韩非盯着紫女看了半晌,调笑道,“那要是谁想跟我换咯~”然后好像才看见准备愤愤离去的张开地一样,“我知道张大人看不上我韩非,不过一样,我对张大人也没什么好感,你要走我不会阻止,不过,我相信张大人不会走。” “毕竟你的腰带系反了,脚上还穿着朝靴,这下朝后连朝靴都忘了换,不知道有多心烦意乱,急于为自己求解呢?”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自信道,“韩非礼数不周,你却还能站在这里听我说这么多废话,相国大人,你已经别无退路了。” 张开地虽然不止一次听见张良夸赞韩非,但对他的印象仍然停留在玩世不恭,有几分小聪明上,不想体物察人如此敏锐,又敢趟这趟浑水,顿时高看他几分。 几番谈话下,韩非与张家祖孙基本达成共识,“我可以替相国大人破案,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韩非的桃花眼眯了眯,“事成之后,你在父王面前推举我担任司寇一职。” “公子贵为王孙,为何要做这刑法之官?”张开地心情本来放松了不少,却又提了起来,韩非为何如此胆大,开口便要这九卿之一? “我觉得,掌管律令刑法,是个好玩儿的差事。”韩非歪了歪头,嘿嘿一笑。 张开地淡淡道,“事关重大,如何能儿戏?”有所求便有所图谋,求的越大,图谋的也越大。 “祖父大人,韩兄如果能破此案,确实是司寇的不二人选。”张良为韩非说情。 “好,司寇一事我答应你。明天我便举荐你成为本案的主审。”不过是一句口头承诺,待案子一过,掌握主动权的人便是他张开地,不是韩非!张开地瞥了一眼自家孙子,良儿啊,你要学的还很多。 相谈两欢,韩非对着张良一笑,“有子房这样的后生俊杰,真是张家的福分。来找我,是子房的主意吧?” 张良起身微微俯首作揖,两缕头发擦过耳畔,“韩兄过誉了,子房担当不起。” “让我这公子王孙介入,转移姬无夜视线不说,还能应付两位王亲,如果我办好了,令祖父无忧且有功;如果我破不了案,令祖父至少也有了可以推卸的对象,再做他想,好一个李代桃僵!”话音冰冷,韩非素日轻佻爱笑,可骤然冷淡下来,才更让人惊惧。 张良作了一个大揖,立刻双膝跪下,以头抢地,发出一声轻响,愧疚的说道,“子房不敢,张家危在旦夕,迫不得已才请公子出手解救。” 韩非心中微微叹气,对不起了子房,利用了你的善心。其实整件事都在韩非的算计之内,包括张良的谋划,只因他信不过张开地,若张开地日后反悔,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韩非必须要张良愧疚,让张良觉得张家欠了韩非天大的人情,哪怕他得不到司寇一职,也能得到张良这个张家少主的支持。 ============================================================================ 作者:我调换了韩非去潜龙堂易物和被推举为主审的顺序,是为了让非哥的主角光环更合理,是他靠自己先求得了主审的一职,展示了自己的决心和价值(毕竟查不出结果他只有死),然后紫女才给他提示,卫庄才现身见他。 卫庄并不是非韩非不可,他有很多别的人选。但韩非只有卫庄可选,他没资金,没手下,没武功(幸好有逆鳞),如果不是卫庄授意给了水消金,如果不是紫女保护他不被夜幕刺杀,他多半已经凉了。 卫庄甚至可以选张良,相国长孙,张家少主,背负着张氏一族未来的人。然后天九让他随便的跟一个无宠无势力的公子一头砸进权力的漩涡,把他当成了韩非的工具人,哪里需要哪里搬,蛮扯淡的,所以张良我也会努力写。 这章5500+居然还没写到潜龙堂易物......写不完好难受 不全是忘机的视角,我会写不少其他的,但是其他人出场的时候,忘机基本都在,只是不一定会点出名字 韩梦七易物 见目的达到,韩非立刻恢复了笑容,走到张良面前将他扶起,“哈哈哈,你别紧张,我说这些,正是因为我很欣赏你的谋略。”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略过这件事。 张开地则是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么简单的邀买人心,良儿竟然也心甘情愿的受了,年轻,太年轻了,不过,这也不是坏事,张家虽然明面上是韩王党,可韩王为此案竟然毫不犹豫的听信了姬无夜的谗言,虽说确实是因为军饷太重要了,但不免让张开地担忧。 本以为要注意的人只有太子和四公子,可今日一见,韩非这位九公子绝非池中之物。多让张良与其结交,也未尝不可,他相信自家孙子心中绝对清楚,张家,才是他利益的第一位。 送走了张家祖孙,韩非呼出一口浊气,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一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老的不好骗,小的不想骗,唉,好累~” 紫女笑眯眯的推开房门,“公子,您先前倒掉了两壶兰花酿,打碎了一盏白玉琉璃酒杯,那可是从秦国来的稀罕物品,千金难寻。” “额,所以......”韩非苦着脸问道,他为了生动形象的为那两人演示局势,就小小的,用了一下道具。 “账单已经写给公子了,慢走。”紫女弯了弯腰送客。韩非也不便久留,紫兰轩本就是不夜宿的风月场所,他离开韩国前并未听说过,回到新郑短短几天,便喜欢上了这里,他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知道了。 朝楼梯走去时,旁边的房间恰好有侍女退出来,门还没来得及完全合拢,韩非随意一瞥,看到了一个挺拔的银发男人站在窗边和一位跪少女熟悉的背影,那男人若有所思的别过头,仿佛发现了韩非,与他对视了一眼,眼神冷漠。 是,是她吗?!韩非有些激动,房间很大,他看得并不真切,何况那日的少女,并未,并未穿衣服,是他魔怔了,她的身影总是在韩非脑海里挥之不去,走神的片刻,他还想看一眼,门却已经被拉上了,韩非步子一顿,握了握拳头,他竟然还有工夫想这些,于是不再停留,便离开了。 “他好像在看你。”卫庄见门已合拢,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夜色。 “是吗?他应该与你对视了一眼才是。”忘机心想,韩非不会记忆力这么好吧?仅凭背影就能认出她? “韩非已经得到了开门的机会,倒是张家那小子被他利用了个彻底。”卫庄淡淡道。 其实结果也差不多,如果没有韩非,忘机的打算推张良上位的,只是还没等到她的人去接触他,韩非和张良就已经替张家解决了这件事。韩非也清楚张家决不能倒台,必须继续制衡姬无夜,否则就算他进了朝堂也没有大的作用。 整个案子的始末,加上军饷的藏身之地,她都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件事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 如果韩非能够上位,就代表卫庄的手伸进了朝堂,那姬无夜的势必会被他们联合张家一同抗衡,这样她似乎更有机会...... “张良是个可用之才,又是少年心性,与人为善,韩非拉拢他,是个很好的选择。”千古谋圣之名,某种意义上来说比韩非更加响亮,忘机轻声道,“那么‘钥匙’,哥哥准备如何送到韩非手中?” 答案就在紫女写给韩非的账单之中,原来如此,忘机想了想,早晚都是要见面的,还不如她主动一点,“让我去吧~好像挺有趣的,好不好?” “自己小心点儿。”不过是件小事,能让她高兴,就随她去吧,卫庄揉了揉她的头。 =========================================================================== 潜龙堂易物大会的发起者是农家的司徒万里,他负责执掌潜龙堂,想要交换宝物者,缴纳一部分佣金并带着宝物来到潜龙堂,最少凑齐六人便可以开始一场以物换物,由于他信誉良好,参加的人不是富商大贾便是王公贵族,还有诸子百家,宝物都十分不凡,因此在七国中颇有声誉。 忘机此次便是代表紫兰轩来参加的,紫女只是交给了她一个盒子,嘱咐她务必与韩非交换,却并未告诉她里面有什么。这盒子深谙纵横之道,她一看就知道是自家哥哥的手笔,里面的东西就是那神秘消失的“军饷”吧,这把钥匙应该足够撬开有些人的嘴了。 潜龙堂正中央是一个八边形的大平台,置于水上,每一边各有一条小道通向各自的区域,剩余一条是司徒万里出场的地方。 忘机来的不早也不晚,按照她事先的要求,她的己字阁已经用轻纱遮好,外人难以得见她的真容,这也是由得各位客人自己选择,有的人自诩身份高贵,傲慢无比,从不屑于掩饰自己的身份。 不巧的是,这一次好像除了忘机,所有人都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反而她博得了众人的瞩目,只是所有人都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她曼妙的少女轮廓,并不真切,也就没有人一直盯着她,只有一个人除外。 韩非面前摆了好几个酒杯,里面装着不同的美酒,这就是他对外的形象,嗜酒如命的浪子,他紧紧捏着手里的酒杯,却一口没喝,他目光灼灼,看着己字阁。这个大会是紫女账单上提到的,他原本以为来的人会是紫女,没想到看身影,并不是她。 “欢迎诸位光临潜龙堂,今天大家都带来了自己的奇珍异宝,就以物易物,互相交换,互相关照,交个朋友。”司徒万里说完开场白,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一个一个揭开蒙在宝物上的丝绸。 “这只蟠龙鼎是甲字阁客人带来的宝物;乙字阁的客人带来的是一对玉镯;丙字阁的客人带来的是叁支玄晶箭头;丁字阁这位客人的宝物可不得了,琼浆入樽,碧海惊澜;戊字阁的客人人带来的是一块玉璧。”跟着司徒万里的介绍,忘机一个一个看过去,看的不是宝物,而是人。 似乎有王公贵族,也有江湖剑客,甚至还有异族人士,但很可惜,潜龙堂对客人的资料极为保密,除了韩非,她谁也不认识,手撑着头,颇有些无聊,好像也没什么有趣的,这些宝物并不算有多稀奇。 司徒万里拉开了最后一块丝绸,“这个形制古朴的盒子中,则是最后一位己字阁客人带来的宝物。” 一个肥头大耳身边围着两位姬妾的中年男人冷哼道,“故弄玄虚,我看你根本就没什么宝物,一个破盒子,拿来的蒙人的罢了。”潜龙堂历史上还真有过这样空手套白狼的事,但鉴于双方是自愿的,倒牵扯不到司徒万里,所以他并未说话。 忘机也不生气,淡淡的把紫女的话重复了一遍,“要交换我的宝物必须遵守一个条件,交换之前不能打开盒子。”声音如同深谷幽泉,清冷,却又带着神秘和诱惑,“我的宝物是挑主人的,对于有些人来说它是无价之宝,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它一钱不值。换不换,选择权在你们手上。” 场上有不少人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韩非尤甚,他心里明白,这是他今天必须换得的宝物,“果然有趣!”他话音还没落完,那个中年男人就急切的推开了身边的美妾,急匆匆道,“美人儿,跟我走吧,不用换了,我这里的宝物都是你的。” 那个喜怒不行于色的异族人同样朗声道,“姑娘愿不愿意来我匈奴作客,我同你交换。” 剩下那个剑客皱着眉头,他正义感极强,想到他的师妹,更见不得欺负女子的人,中气十足的吼道,“姑娘不必受他们威胁,若不放心,大会结束后我可以送你一程” 在她开囗说第一旬话的时候,韩非手中的酒杯便不知不觉落在桌子上,可惜这样的噪音根本没有打扰到那两个急色的男人。 不怪他们,有这样曼妙无双的声音,绝不可能是一个奇丑的女子,无论如何,哪怕只是天天听她说话,都足够让人心神荡漾。 “那碧海珊瑚配上寒露兰花酿,才是人间绝色。”忘枧素手微抬,相隔数丈以外的中年男子,面前酒杯里的水突然扑到了他的脸上,而那异族人面前的杯子则是洒落了一地酒水,“其余的,没有我想要的。” “啊啊!我的眼瞌,谁!谁干的!我要杀了你们。”酒落进眼睛里,那男子发出了惨烈的叫声,可除了司徒万里,根本没人理会他。 剩下两个男人都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猜想到,是对方动的手吗?这武功修为有些惊人了,居然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韩非连忙说道,“换,我换。”心爰的碧海珊瑚樽在她面前似乎不值一提,虽然他明白少女手中的宝物多半是紫女想给他的提示,可若是她拿别的东西出来,韩非也会同意的。 直到换完,韩非也没能再跟她说上话,只能看着少女的身影在重重纱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紫兰轩中,忘机靠着正在看书的卫庄身上,“东西我已经送到了,你的提示可真够明显的,合作人选决定是他了?” 卫庄左手翻动着竹简,没有抬眼看她,只是右手拉过忘机的肩膀,给她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不是合作。” “随你怎么说吧,对了,我拂了两个人的面子,会对你有影响么?”忘机乖乖的躺在男人怀里,将事情告诉了他,“他们出言不逊,说的话我不喜欢。” 旁边的烛火无风自动,房间顿时一暗,卫庄冷冷的说道,“下手太轻了。” “我还不是怕给你惹事,司徒万里再能保密,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忘枧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那我下次不忍了。”那水就不是泼在人脸上,而是化作水刃割破喉咙了。 “直接杀了,做干净点儿就行。”卫庄霸气的说道,一把将手里的竹筒拍在桌子上,忍什么忍,鲨齿是罢设吗? 韩非对着手中的盒子左看右看,敲敲碰碰,不断摸索着,终于找到了关窍,“这还真是无价之宝,有了它,破案想必不是一件难事。” 靠着那块遇水则化,遇火则燃的水消金,韩非带着张良成功识破了安平君和龙泉君的谎言,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安排,只等他父王同意 “韩兄,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我一直在想不是鬼兵劫走的,人要如何转移这么多军饷。我原本以为一开始运的就不是军饷,只是这个方法未免风险太大,但有了这水消金就不同了,筒直是天衣无缝。”张良一脸钦佩的看韩非,同他走出王府。 韩非笑了笑,“是啊,若没有这东西,两位王叔是不可能松囗的。”又拍了拍张良的肩膀,“是一位姑娘给我的,只可惜,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看韩兄这表情,好像此事并不筒单。”还有这样的逸事,张良揶揄的笑着,事情有了美目,韩非与张家可以双赢,他也没那么紧张了。 “子房别笑了,我下次一定介绍你认识。”韩非言下之意,便是他自信能与囗中那位姑娘熟识,毕竟只有这样才能介绍给张良。 是吗?韩兄这么有自信?好吧,那我就恭候了。“张良笑着与韩非分别。 入夜,韩非再一次来到紫兰轩求见紫女,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等着,却并不似往日一般与姑娘们调笑。 =========================================================================== 作者:接上一章,其实韩非在跟张家祖孙讲话的时候,忘机全程在旁边看着,然后韩非出门看见她。 字数有限,写不完,就半章没她的名字 还有星魂视角那章也是,其实出使的时候忘机也一直跟着,只是要在星魂最绝望的时候,她才会出手。 我准备把1w+字拆成3章,你们是一次性看完,还是我设自动发? 吐槽popo的垃圾服务器,我改几个错别字,然后文章只加载了一半,我改完就直接上传了,结果传出来只有一半,幸好我word里有,不然今天是没心情更新了 韩梦八名字 紫女还是如韩非初见一般,在他等了好一会儿后,才从楼梯上悠闲的走下来,“公子真是好雅兴,今天又来找哪位姑娘?” “不,今天我想找一个男人。”韩非迟疑了片刻,又说了一句,“和一个女人。” 紫女停在了楼梯上,手靠在扶手上,侧着脸看着韩非,语气带着笑意,“你来紫兰轩找男人?”学着韩非停了一下,“和一个女人?这男人就有够稀奇了,再加上一位女子,紫兰轩可从未有过这样结伴前来的男女。” “就是前日,前日我与张相国见面时,在我隔壁的那个男人,他身边还坐着一位少女。”韩非坚定的抬起头,看着紫女,“我看见他们了。” “有些事,有些人,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紫女看着自顾自走上楼,与她擦肩而过的韩非轻轻说道。 韩非笑了笑,“也许我是胆子比较大。”只听见女人幽幽的说道,“你的世界和他的世界,完全不同。”他没有说话,就算是完全不同的世界,也必然存在相似的特点。 他走到上次那个擦肩而过的房间,这一次,门没有关,他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人,韩非颔首作揖,“卫庄兄。不知,这位是......?”他看向一旁的少女,如他所期待的那般,她转过身来,他碰见她许多回,终于,要知道她的名字了。 与上次相处她冷淡嫌弃的模样相比,脸上的笑容简直像梦一般。 “我是忘机,久仰大名~”这话不假,在没见过他之前,她就已经关注韩非这个人许久了,忘机轻轻一笑,正想着叫他赶快进来坐着,却被某个口是心非的人打断,算了,两个人初见,还是不拆哥哥的台了。 韩非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嗯,忘机姑娘,你,你好!韩非愧不敢当,愧不敢当。”他自己的名声他也清楚,实在算不得什么好的,被忘机知道了总觉得不好意思。 “能站在你这个位置跟我说话的只有两种人。”卫庄始终背对着韩非,负手而立,“一种是我信任的人,另一种会被杀。” “也许现在我还来不及成为第一种人,但我相信,你也不会杀我。”韩非只要是不对着忘机,说话便自信而又流利,“因为,这个。” 忘机看着韩非拿出的盒子,轻轻的笑出声,她说了,卫庄留的这个提示实在太明显了,傻子才猜不出来他的意图呢,然后就被某双银灰色的眸子瞥了,她立刻说道,转移话题,“韩非公子,坐吧,我去给你们拿酒来。” 叁个人跪坐在桌前,韩非,卫庄用的是普通的青铜酒杯,忘机用的却是从韩非手中换来的碧海珊瑚樽,她看着他灼灼的目光,“难道公子想拿回去?你舍不得割爱了?”嘟起了嘴巴,委屈道,“这可不行,是你自己要换的,它现在是我的了~”尾音翘起,容不得听者拒绝,可谁又能拒绝他呢? 韩非连忙摆手,“当然不是,只是有些感慨,忘机姑娘也是好酒,懂酒之人。”看着忘机笑眯眯的喝了一大口,他赶忙也喝了一口酒,想掩盖自己绯红的耳朵,那酒杯的确是他爱不释手的东西,不知喝过多少次,所以...忘机的樱唇印上去的地方...他...他都是碰过的。 卫庄皱着眉头淡淡道,“你少喝点儿。”离开他不到一年就粘上了爱酒的习惯,也不知哪儿学的。忘机如果知道,肯定一脸气愤的解释,她不是爱酒,还不是为了赚钱,研发双月酒的时候她不知道喝了多少试验品,这兰花酿她学会了,带回月影阁卖,又是一大笔钱。 “知道了,知道了。又喝不醉,你还怕我赖上你不成?你们谈你们的。”忘机轻哼一声,将身子朝韩非的方向挪了挪。 韩非深吸一口气,不敢去看离他不过一丈不到的少女,“这是忘机姑娘在潜龙堂给我的宝物,里面那块水消金正是破案的关键,但这个盒子有另一个真正的主人。” “因为此盒是运用纵横之理制作的,是鬼谷派的东西。天下寥寥,苍生涂涂,诸子百家,唯我纵横。又有谁能想到在这小小的紫兰轩中,竟然隐藏着卫庄兄这样的鬼谷传人。”韩非继续说道,然后起身站了起来,离忘机远远的。 “好久没听见这十六个字了。”忘机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寂寥。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每一次鬼谷——”韩非听见少女的话,不由得停下,恰好看见她托着下巴的侧脸,像在怀念,又像在悲伤,他小心翼翼道,“忘机姑娘,可是也与鬼谷有渊源?”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轻轻道,“不。”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忘机笑了笑,如释重负的摇摇头,“我不是鬼谷的传人,就当是我醉了,抱歉,打断你说话了,每一次鬼谷弟子现世,都会掀起惊天骇浪。你是想说这个吧。” 她竟然能完全猜中他的话,一个字也不差,且看她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无事,她跟在鬼谷传人身边,似乎与卫庄很是亲近,不知又是何种关系,韩非思绪千回百转,不过瞬间,他点点头,“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所以,不知卫庄兄龙潜于渊多年,突然回到新郑,又想给韩国带来什么呢?” “你心里不清楚吗?你一边接受了张良风险未卜的推荐,另一边又接受了忘机不明底细的宝物。”卫庄淡淡道,“你是个聪明人,可见早已有了选择。” 韩非重新坐回桌前,郑重地请求道,“是,但韩非心中所求,想要做成,需要卫庄兄的帮助。” 忘机扶额,本来就打算了要帮人家,卫庄还在那不动声色,绕来绕去真没意思。 “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了,倒是你,先从这个案子里活下来,再跟我谈吧。”卫庄看上去并未接受韩非的招揽。 韩非将面前的盒子往卫庄的方向推了推,“说得好!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第一次宝贵的共识。我的还礼,没有送错人。”他当然明白卫庄的意思,他只有解决这个案子才能活下来,也只有彻底解决了才能得到卫庄的认可。 忘机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韩非离去的身影,手中的盒子旋转了几圈,根本没看到她手指是如何动作的,盒子便打开了,“喏,东西给你了,我去送送他吧,这一路怕是不太平呢。”一个闪身便从窗口跳了出去。 卫庄打开盒子里的卷轴,上面只写了两个字《五蠡》,对着身后的人道,“紫女,你不用去了。” 果然,不知何时紫女悄然出现在门口,神色有些担忧,“忘机她能应付吗?我有些担心。” 卫庄轻轻一笑,眉眼间全是如有荣膺,“她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丝毫不理会自己的话让紫女有多震惊。 =========================================================================== 韩非踉踉跄跄的走在大街上,其实他并没有喝醉,可是去紫兰轩不喝酒,与他一贯的形象并不相符,他敏锐地转身环视了四周,错觉吗?总感觉有人在看他,可深更半夜,周围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他是有自己的侍卫,但是昨天他扯开了案子的突破口,想必某些人已经坐不住了,韩非故意没有坐马车,也没有叫人陪同,与其折损自己的人手,还不如让紫兰轩的人帮他解决,这里离紫兰轩并不远。 那篇《五蠡》乃是他最自信的心血之作,只要卫庄看上几眼,他就相信卫庄舍不得让他死,韩非走的很慢,“怦!”他故意撞在柱子上,发出声音,然后大声说道,“这位兄台,对不住啊,本公子不是故意的!” 周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有一批军队出现在韩非面前,这些士兵骑着马,皆穿着盔甲,看不清五官,眼睛上是幽蓝色的两团火焰,马蹄悬空,疾驰而去,似乎这就是传闻中的鬼兵。 他仰起头,眯着眼睛,真有趣,刚刚拆穿了没有鬼兵的把戏,就有人迫不及待要表演给他看了,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房顶上站着一个浑身缠绕着黑气高大男人,这便是人人畏惧的索命“鬼兵”,突然,一只羽箭朝着韩非面门射了过来,他敏捷的歪头躲开,手中的提灯打翻,灯火与油交织在一起,瞬间灯笼熊熊燃烧,照亮了周围。 羽箭?用箭杀人,这些“鬼兵”还真是弱的可以,箭尾没有刻字,不是官方所出,应该是私产,很难找到主人,但箭羽精致,分布平均,不是一般人能造的,目标可以缩小!即使是这样危急的时刻,韩非大脑也不慌乱,依旧冷静的分析着。 韩非慢慢向后退着,警惕的看着围拢过来的鬼兵,突然,一个鬼兵朝他冲了过来,刹那间,左右手同时横扫,剑锋差一点滑过韩非的脖子,他向后闪避,却失去平衡,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剑刃再次袭来,猛地刺向韩非的脖子,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所有的鬼兵都开始挣扎起来,可是他们挣扎的越厉害,这幅画面在旁人看来就越恐怖!因为无论怎么挣扎,鬼兵手中的剑都纹丝不动。 天地间好像突然褪去了颜色,蓝夜,明月,火焰,韩非眼中的一切都化作黑白,包括自己,他抬起头,目中所及的一切,唯有空中踏月而来的少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颜色依旧。 少女穿着灰蓝色的衣裙,上面简单的秀着竹样的暗纹,衣袖宽大却香肩半露,最特别的当属她的腰带是花枝般的模样,白色的花朵自腰间盘绕至大腿处,墨色的秀发散落在空中,有几缕遮住了她湛蓝色眸子。 她望着他,二人对视,目光相接,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韩非眼中看不见鬼兵,只有她。 忘机足尖轻点,落在韩非身旁,雪白的皓腕从宽大的衣袖中露出来,“起来吧,你还想在地上坐多久?” “噢...噢!”韩非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忘机,然后手伸出去,却又在快要触碰到少女时有些踌躇,不敢抓住她的玉手。 “怎么?吓傻了?”忘机一把抓住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有些凉意,然后将他拉了起来,用上内力,她力气极大。 韩非被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和肌肤接触的感觉扰乱了心神,被忘机拉起时,一个没站稳,竟然直直的撞到她身上,空谷幽兰般的清新气息扑鼻而来,“抱歉,抱歉!”韩非立刻想往后退一步,满脸通红,脑子里都是刚刚怀里的人。 鬼兵们的挣扎越来越剧烈,似乎眼看就要挣脱了,忘机左手微抬,右手并未放开韩非的手,轻轻道,“你乖一点,站好。”瞬间,挣脱束缚的鬼兵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忘机左手在空中写下深蓝色的字样,字符不断环绕在二人周围,替韩非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黑色的雾气环绕在鬼兵周围,横劈,斜刺,剑刃带起劲风,韩非眼中只看得见数道残影,但他莫名的觉得很安心,“没想到,会是忘机姑娘来救我。”字符组成的防御阵不仅密不透风,还击碎了一个个前来进攻的鬼兵。 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个“鬼兵”,也是韩非一开始看见的,那个房顶上的人,铺天盖地的雾气化作黑色的乌鸦消失在二人面前。 韩非刚才被她拉起来以后,一步都没动过,那些鬼兵甚至连他叁尺都近身不了。“他跑了!不追吗?”韩非有些急切,忘机的武功明显有机会把这个人杀死或者留下,这是可以用来交差的人! “我只是来救你的,怎么,你以为我会杀了他?”忘机盯着他,举起两人相连的手轻轻在韩非面前晃了晃,男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引了回来,连忙挣脱了少女的手。 韩非别过头不敢看忘机,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忘机姑娘,嗯,你的武功真好,不知师从何处?”他自己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那个,你有没有注意到鬼兵刚才化作乌鸦消失了,军饷被劫的现场也是,似乎每次鬼兵出现,都有乌鸦的痕迹。” “你猜~我不告诉你。”忘机转过身背对着韩非,似乎并未注意到地上的黑色羽毛,“你家在哪儿?走吧,我送你回去。” 韩非跟上了忘机的脚步,摇摇头,“应该没事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等会儿忘机姑娘还要回紫兰轩,一来一去路途颇远。” “谁说我要回紫兰轩?我又不住在那儿。”忘机猛地停下脚步转身,仰着头笑眯眯地盯着他,“你很讨厌我?每次我靠近你一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韩非一时不察,差点迎头撞上她,二人的距离不过一拳之隔,看着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他的心顿时漏跳一拍。 他哪里是讨厌她,韩非眼神一片温柔,心中无奈,他那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 作者:为什么都想一次性看完,认真脸,我周末不一定能更,给你们留一章到明天。 墨白后面有专场的,放心,现在不出来是剧情需要,往后看QAQ 话说天地失色这个技能用来出场真的好拉风,只有使用者在领域里才有颜色 一章5K+字数会不会太多了?我在想要不要单章少一点,好像太长读起来很累 韩梦九逆鳞 忘机又盯了他好一会儿,盯到韩非大气不敢出,满脸通红,才好像相信了他的话,继续转身向前走,“好吧,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讨厌我,那,就是喜欢咯~” 若是对着那些的女子,甜言蜜语韩非可以信手拈来,肆意调笑他心里也不会有半分波动,韩非光明正大的对身边的每一个女人说喜欢,唯独对忘机,连点头都变成了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他只能用傻笑应对。 “好啦~我开玩笑的,你在紫兰轩不是玩的挺开的么?怎么我说两句你就脸红了。”忘机一把抓住身后男人的手腕,疾步向前走去,走到分岔路口,“带路,走快点,天色晚了。”要不是顾忌韩非的男性尊严,她都想直接公主抱用轻功送人回去了。 他一路看着她的背影,忘机的头才刚过他肩膀,身形削瘦,却格外让韩非熟悉和安心,虽然隔着衣服,韩非还是能想象出手腕上柔弱的触感,很难想象拥有这样一双手的少女竟然有那样强大的武功,不知道她身上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又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他很好奇。 连卫庄是鬼谷传人他都知道了,可除了名字,他对她依旧是一无所知,不过...韩非勾了勾唇角,他会自己找到答案的。 望着自己的宅院大门,韩非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已经渐渐适应了被忘机抓着手的感觉,对着她也不那么紧张了,“多谢忘机姑娘救命之恩。”反正忘机喜欢拉着,就让她拉着,他不仅不吃亏,反而觉得他是占到便宜的那个。 “叫我忘机就好。这没什么,就算我不来,紫女姐姐也会来的,我们不会让你死的。”忘机放开了韩非的手腕,打量着他的房子。 那,他希望来的人是忘机,紫女心思缜密,和她说话太累,若是没有忘机,说不定他会乐于与她交锋,可有了忘机,韩非眼里便看不见其他人,在她身边他觉得很舒服,很放松,让他想起了在桑海无忧无虑的生活,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韩非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天色,“那个,忘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留宿一晚上,里面有许多客房,现在已经很晚了。”鬼使神差的,韩非希望她能留下来,或者,拒绝的不要那么决绝。 “好啊!”出乎韩非的意料,少女居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正想问你可不可以让我进去呢。”忘机耸了耸肩,轻声道,“你这里...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我总感觉有什么在呼唤我。” 难道是那个东西?韩非本来想感叹她的单纯,似乎很容易就轻信别人,万一...他是个坏人呢?没想到忘机给出的理由居然是这个,他只能想到自己房间里的那把剑,他看着少女澄澈的蓝眸,“我也不是很确定,在我书房里,我带你去看看吧。” 二人来到书房中,韩非取下木盒,放到桌上,语气深沉,“这是一把剑,每次我看着它,都会有心悸之感。不知这是不是你说的东西。” 忘机跪坐在地上,慎重的打开木盒,她伸出手,慢慢划过兽头上的獠牙,突然房间里的灯熄灭了。她恍惚之中好像看见一个身穿盔甲的白发男人站在她面前,男人脸上蒙着交错的眼罩,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他在看她,“你是谁?是你在叫我吗?” “忘机!忘机!”韩非看着愣愣的少女,顾不得其他,立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刚才...我有说什么吗?”忘机回过神来,那个人,不,那个灵,消失了,房间里只有韩非和她的存在。 韩非呼出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他有些自责,不该贸然让忘机打开盒子,“刚才灯突然灭了,我怎么叫你,你好像都听不见。我很担心。” 忘机笑了笑,比起之前的戏弄更多了几分真心,安慰道,“没事了。这把剑是有灵的剑,它是凶器,‘他’有灵性。剑会选择合适的主人,而剑灵是剑历任主人中,最强大与最契合的一位亡灵,他,会守护你。” 韩非故作轻松道,“可我不会用剑,也没发现它有保护我的本事。不是说只有供剑饮血,才能壮大剑的力量吗?” “不一定。”忘机盖好盒子,看着韩非,“也许,是你还没有得到‘他’的承认,又或者,是你自己还没有承认他。这剑中寄宿着一位强大的剑灵,我见过那么多名剑,从未遇见过这么强大的灵。” 这不是杀人能够养出来的,她有一个猜测,这个猜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但如果跟她自己的经历联系起来,那么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唯一的答案。 “我自己...没有承认‘他’?”韩非喃喃道,眉头紧锁。 “这把剑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它叫什么名字?”忘机下意识摸了摸心口,心悸之感一闪而过,这是某种神秘的联系吗? “是我的老师荀子给我的,他只说这把剑可以保护我,却也没有告诉我它的名字。”韩非神色复杂,这个谜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你知道的。”忘机说得很慢,也很肯定,房间里沉默了片刻,“等你知道了,你应该会来找我,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这把剑会吸引我。” 韩非看着站起身的少女,郑重地点点头,冥冥之中,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或许这也是她吸引他的原因之一。 “哈欠——”少女娇嗔一声,“好了,带我去客房吧,如果可以我还想沐浴。”忘机跳到韩非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戳了戳他的额头,头挨着他的肩膀轻快道,“别愁眉苦脸的,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一次,你该不会偷看了吧。” 房间里一片昏暗,韩非看不清她的神色,呼吸快了几分,感受着耳边幽幽的热气,全身僵硬着不敢动,他还以为,还以为忘机会把这件事忘了,或者说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当然不会!我,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有什么,我能补偿你的......?” “没有下一次,我说过,那就算扯平了。”忘机看着再次满脸通红的男人,只觉得他分外有趣,“不过你的身材也就这样吧,跟我比起来,似乎是你赚了。那算你欠我一个人情,韩非,好好想想怎么还我吧~” 他在忘机面前总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好像又回到了初见那天,他没穿衣服时的窘迫情形,“好...好,韩非,韩非一定记得。” 忘机见好就收,也不想把他欺负狠了,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让某个表面风流的纯情的男人冷静冷静,却迎面撞上一个少年,“唔!”忘机身形极稳,闪开后立刻伸手扶着失去平衡的青衣少年。 “你没事吧?”忘机语带歉意,礼貌的托着少年的手肘,在他站稳后便放开了手。 这就是张良与她的初遇,非常的平淡,也很普通。可他后来回想起来,却怎么也忘不了,自己手中的灯提高后,少女在暖黄色的光下歪着头对他展露的笑颜。 “没事,是良惊扰姑娘了,抱歉。”张良微微颔首,他虽然被忘机的容貌所摄,感叹于少女的容颜,但家教礼仪极好,并未有半点失态,只是不等他进一步攀谈,屋里的人便开口了,“子房?深夜来访,可是事情有了进展?” 张良钦佩一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韩兄的眼睛,不过,你怎么一个人独坐在黑暗里?” “嗯,我在思考,有些东西,或许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韩非语气轻松,“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又用眼神示意了门口的少女。 张良有些好奇,不过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韩兄给两位王叔的安排已经得到王上的许可了,完全按你的来。”韩非听罢,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你们去忙吧。我可要休息了,熬夜可是女孩子的天敌。”忘机又打了个哈欠,等到韩非唤来下人后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张良看着忘机远去的背影,轻声问道,“韩兄,莫非这位姑娘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位?” “咳咳,咳!子房!”韩非猛地咳嗽,有些紧张,“子房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对她的名声不好,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张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表示答应,“好吧,韩兄,不过你这样,更是证实了这位姑娘在你眼里不俗的地位。”风流浪子韩非见了哪个美女不是言语上要夸赞几句的,倒是这样的小心极为少见。 “她叫忘机,的确就是那个给了我水消金的姑娘,而且,她刚才又救了我一次。”韩非起身,从房间里出来,“子房,走吧,我们先去牢里见见我那两位王叔,边走边说。”张良来时已经备好马车,即刻就可以出发。 张良脸色一变,慎重道,“难道他们对韩兄也下手了,借着鬼兵的名义?” 韩非点点头,嘿嘿一笑,安慰张良,“哎呀,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的吗?忘机不放心,所以她才一路护送我回来的。” “原来如此,看来这位忘机姑娘还是个身手不凡,武功高强的人,看她的模样,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张良对忘机产生了浓浓的兴趣,她看起来好像跟自己的年岁差不多,娇娇柔柔的,竟然这么厉害。 “听起来子房好像很羡慕她,怎么,你也想学武功吗?”韩非打趣道。 张良笑笑,带着淡淡的失落道,“韩兄说笑了,我哪里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呢?大约是没那个机会的。” “不提这个了。”在马车上,说着说着,韩非便和张良来到了新郑的监狱大门。 ============================================================================ 忘机在自己别院的密室中,把玩着手中的金币,淡淡道,“这个鬼兵案用不了多久就要结束了。韩非不能放过那批军饷,否则,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失败。” “按理说他是不可能找到那批军饷的。”无形皱了皱眉,韩非纵使有通天的智慧,也不可能算到偌大的新郑中军饷藏在何处。 “他不需要自己找,姬无夜的小动作,在卫庄哥哥面前,无所遁形。”忘机将金币放下,“可惜了。” 无形认真道,“那我们的计划怎么办?姑娘的意思是,要放弃吗?” 忘机无奈的点点头,“我得到消息,姬无夜准备断尾求生了,这样一来,张家的威胁解除,没有姬无夜虎视眈眈,张开地那个老头多半要反悔了,真是鼠目寸光。韩非要是拿不回军饷,他这司寇的位置怕是很难要到。” “我懂了,如果张开地没有反悔,那么我们按原计划,劫走一半军饷,让姬无夜和韩非两方都以为是对方抢走的;如果张开地反悔,这十万两军饷就让韩非他们得到。”无形也是极为聪明的人,忘机一提点,他便懂了。 只是无形并不知道忘机的消息是从何而来,但他不关心,他只要听从她的命令就好了。 “对了,还有一事要禀报,弄玉姑娘与胡夫人身上的宝石的确是同一种形制,两人外貌上也有几分相似,应当是母女关系。”无形轻声道,“但是...胡夫人与左司马刘意成婚多年,并未怀过孕,而右司马李开我们找不到他的踪迹,雪衣堡插不进手,不能确定弄玉是谁的女儿。” 忘机轻轻扬手,示意无形停下,声音轻轻的,却极为自信,“弄玉,李开都不重要,我要捧的真正主角是断发叁狼,跟着他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至于雪衣堡,忘机想起了某些传闻,“血衣侯,那的确会是个难缠的对手,但是,他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棋。我们进不去,难道,还不能让里面的人出来么?”她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 作者:我停不下来了,好想继续写QAQ,脑子里的剧情一路在往下发展,断在这里我也很难受...... 今天一共1w3,履行了承诺,那明天估计就没有了,下次更新最晚是6.9。 多留言QAQ,珠珠倒是无所谓,多提意见最好,夸我...也行吧,得到反馈我会有加更的冲动。 韩梦十交流 韩非是知情识趣的人,人人称道他精于玩乐,也的确是这样,他的宅院环境清雅,更是别出心裁的将会客室置于开放式的亭下,与一长廊相连,四面是镂空的画栋,春光正好的时候,韩非喜欢在这里看书写字。 “子房,你来了。”韩非邀请张良坐下,面带笑意,“快,你过来看看这画。” 张良也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他很高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每日光明正大的来拜访韩非。 为了避嫌,不让张家跟韩非有太多牵扯,张良以往偶尔见一见韩非,都须得约在隐蔽之处,几乎不能来他的宅邸。 张良接过卷轴,展开一看,顿时脸上露出震惊之色,“真是神乎其神的技艺,简直…”他低头看看画卷,又抬头看看韩非,“简直一模一样。韩兄从哪里寻得这样厉害的画师,我从未听说过新郑有这样的人物。” “是啊,跟我那重金新购的水银镜效果差不多了。”他第一看到时也吓了一跳,若不是…若不是心中有他,如何能画出他的眉眼神韵,韩非思及,嘴角不知不觉扬起,“至于作者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额,韩兄怕是没有这样的本事吧?”张良怀疑的看了韩非一眼,他从不知道韩非会画画。 韩非连忙摆手,“我可不敢霸占这美名,是忘机画的。一会儿她来了,听见你这么说,怕是要生我的气了。” 张良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凑到韩非身边小声说,“这…忘机姑娘难道住在你府上?你不怕红莲公主看到了生气?” “红,红莲!不是,你提红莲干嘛?她生什么气啊?子房你怎么老是想七想八的。”韩非心虚了片刻,小声的回答,“人家有自己住的地方,只是偶尔留宿在客房,刚好你昨两天来的时候没跟她碰上。而且鬼兵作祟,父王不会放红莲出来的。”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脸都快贴在一起了。”说时迟那时快,忘机从庭院中信步而来,“莫非,你和这位先生……” 张良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红,在背后谈论他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连忙起身作揖,并不生气忘机调侃他,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在下张良,字子房,见过忘机姑娘。前夜惊扰了姑娘,还未赔礼道歉,是良的不是。” “你便是张氏一族的少主,侍奉叁代韩王的张相国之孙?”忘机走到二人身边坐下,素手托着下巴,“张良先生并未去过小圣贤庄,却比韩非更像儒家的人。叫我忘机便是,不必拘礼。”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忘机叫我子房即可。”张良也不是迂腐的人,潇洒应下,然后立刻拿起画卷,“忘机这幅画,可谓是惊世之作,良实在好奇,我观这颜色,笔触,全然不似毫笔所画。” 他素来喜爱琴棋书画之类的君子之艺,比起韩非更愿意钻研此道,兴奋之余已经将韩非抛到脑后,拿起卷轴与忘机细细探讨。 “毫笔细软,轻重不同,墨色线条便不同,惯用皴、擦、染的技巧,兼作画与上色一体;这幅画用的是极细的炭笔,质地坚硬且墨色不易变,可以轻易用点、线排布展现造型与光线明暗,力求写实逼真,画好后再上色。”忘机倒是没想到得了这么高的评价,其实这样的素描放到后世去,只要是有一定功底的都能画出来,她只不过是捡了便宜罢了。 “这是古籍中记载的一种画法,想必是失传了,子房要是感兴趣,我便送你几只炭笔,再当着你画一幅,一边画一边给你讲。”忘机只不过是占了工具和新鲜感的便宜,她并不觉得这画比那些水墨大家的作品高明。 张良满脸敬佩,语带感激,“那就多谢忘机了,我家中也有些藏书,你要是不嫌弃,尽可以告诉我。” “韩非,快点,去取我的东西来。”忘机扯了扯韩非的衣袖,然后一双澄净的碧眼盯着他,“谢谢你了~”男人坚持了两秒便举手投降。 “好好好,真是的,是我叫子房来的,结果在这儿看你们聊了半天,被晾在一边不说,还要当跑腿的。”韩非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起身去拿东西。 然后这客室里只剩忘机,张良二人,徐徐的微风吹过,带起清新的芬芳,忘机轻声道,“苑中春已归兮,子房之亭下作春衣,叁月杨花飞兮,在君前亦黯然兮。” 张良虽然穿着雪白的外衫,但内里仍旧是一身青衣,上面秀了垂柳,忘机一语双关,杨花既可指柳絮也可指雪白的花,都是在夸赞他。 温润的少年微微一笑,耳朵染着淡淡的红,他不是没遇见过热情奔放的女子,但这样以景喻人,委婉却也直白的方式,更让他,动心,“除了画以外,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吗?我下次一并把书带来。”打听她的喜好,他也做得让人挑不出半分错。 “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军政兵法,这些书我都可以看,却算不上有多喜欢。”忘机仔细观察着张良,肌肤吹弹可破,五官精致,长得,很漂亮,比女孩子还漂亮,“哎,子房你别动呀,我要看清楚了,一会儿才能画好。” “你,要画我吗?”张良正襟危坐,背挺得直直的,“好,那良不动了。只是我很好奇,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要花那么多时间钻研呢?”若是都与她的画一样好,那着实造诣匪浅。 “......打发时间罢了。”忘机沉默了一刻,她眉眼的神色让张良一怔,她到底...... 她刚刚说完,二人便听到韩非的声音,“喏,东西都拿来了,你看看。” “好啦,那就开始吧~有你们两个在,这里倒是比紫兰轩好玩多了。”忘机铺好丝帛,笑眯眯的模样,让张良把疑问都咽了下去。 忘机下手又快又稳,没画完一个部分,便凑到张良跟前给他细细讲解,直到一个翩翩少年郎跃然纸上,引得韩非心中连连叹气,原来他并非特别那一个。 ============================================================================ “忘机她今天不在吗?”张良自走廊上快步而来,已经习惯先四处张望,寻找少女的倩影。昨日他们对弈了一局,张良使尽平生解数,还是输给了忘机,叫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于棋一道,他已经很久没输过了。 “唉~”韩非重重的叹了口气,捂住心口,“你到底是来找我的,还是找她的?我这颗心很是受伤啊!” 少年明显慌乱了一秒,轻咳一声,“那韩兄我们先说正事吧。” “诶,不急~”韩非扬了扬手中的酒壶,“这是赵国秘藏的杏花白,是我用一把古剑从廉颇将军手中换来的,子房一定要尝尝。” 桌子上放了叁个酒杯,张良看见,微微摇了摇头,心下一笑,是他关心则乱了,惦记着少女却漏掉了如此明显的线索,跪坐在桌前,“韩兄你的身体...”韩非嗜酒如命,可酒这种东西,喝多了并不是件好事。 “辜负美人,空樽对月,乃人生两大憾事。子房放心,韩非还有很多事要做,不会至自己的身体于不顾。”韩非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美酒入喉,辛辣的感觉让他才觉得有真实感。 “子房久等了,都说祸害遗千年,放心,他肯定能活很久。”忘机突然出现在二人身边,谁也没有察觉到她是什么时候到的。 “咳咳,咳!”韩非被吓了一跳,苦着脸说道,“不管多少次,都还是会被吓到。”一旁的张良也是,眼底透露出震惊,不过神色上不显。 忘机连忙起身,伸手拍拍他的背,却没办法用温和的内力替他顺气,不知为何,韩非的经脉极为奇特,居然连一点点内力都不能容纳。 等到男人缓过来,忘机才坐回去,淡淡道,“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你们没见过很正常。” “这句话出自《道德经》,莫非,前段时间在咸阳出没的那位天宗高人,是忘机你?”张良熟读百家典籍,记忆力超绝,《道德经》这样的名篇自然不再话下,他心思又极为细腻,思维开阔,瞬间便联想到了之前看过的情报。 韩非也像是反应了过来,“我记得,似乎大师的确是两个字的道号,忘机?”他的消息不如张家流通,而且这件事也不重要,很快那位天宗高人就离开咸阳了,又因为忘机的年岁,他完全没想到这一出。 看到少女不耐的点点头,张良哑然失笑,“良还以为,那位天宗高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女孩子。” “忘机又怎么会出现在紫兰轩呢?似乎还跟卫庄兄很相熟的样子。”韩非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忘机简直从头到尾都是谜团。 忘机喝了一口面前的杏花白,看看韩非,又看看张良,两个人眼里都写满了好奇,她娇娇一笑,“什么大师啊,高人的,这些名号都是你们叫的,我就是我。而且,比起我告诉你们答案,自己找出来不是更有趣吗?” 韩非无奈,扶着额头笑着说,“你就是不想说吧。”我就是我,这样的话,她这样洒脱的性格,韩非喜欢。 酒意微醺,她着看着二人,气若幽兰,眼角含媚,宛若空谷百合,声音像小奶猫的爪子在轻轻挠人的心底,“对啊~”让两人都因这份姿容失神片刻。 “比起关心我的事,还是多关心你的案子,明天可是十日期限的最后一天了,子房也是为此而来的吧。”忘机摆摆手,“安平君和龙泉君可还没认账呢。” 张良点点头,声色变得凝重,“若他们二人死不认账,当今王上是他们的亲哥哥,就算最后免不了失职之罪,也会从轻处罚。”那张家和韩非还是难咎其责。 韩非端着酒杯,半点不慌乱,“不是按我的方法去处置二位王叔了吗。” “可韩兄说过,若两人都不坦白,则交由韩王发落,那不就让他们逃了吗?”张良有些不解。 “想让两个人都一同脱罪,要么一起说假话,要么就不说话。若是有一个人说了真话,那案子便可破了。当然,最妙的还是两个人都以为对方说的是真话,那两个真话你们便胜券在握。”忘机叁言两语便说透了事情的玄机。 张良也瞬间明白了,“原来如此,忘机这么一解惑,良的思虑果然没有韩兄周全,佩服韩兄。”他好奇韩非已经如此信任少女了吗?竟然连这些细节都告诉了忘机。 韩非目光深沉,盯了忘机片刻,然后感叹道,“子房,我可什么都没对她说过。”又从桌下拿出一块画板,“看来我这画是派不上用场了。” 张良心中顿时一惊,看向少女的眼神温柔而又带着敬意,看来他以后要佩服的人,或许又要多一个了。 忘机轻轻拿过韩非手中的画板,语气惊疑不定,手肘戳了戳一旁的张良,“这,这是画吗?” 张良一时语塞,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个团子,“好像...是两个人?”见识过忘机的画后,原谅他,审美已经被抬高到了韩非无法企及的地方。 “额,我画的,有这么差吗?你们不觉得,很像安平君和龙泉君......?”韩非讪讪一笑,挠了挠头。 张良纵使有再好的定力,也控制不住了,与身边的少女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忍俊不禁,他带着笑意说道,“被韩兄这么一点拨,倒是有一点儿像。”一个团子瘦而高,一个胖而矮,身材上与两位王公差不多。 “我本来还想秀一秀自己的画技,为子房解惑呢?可惜,风头都被你出了,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韩非故意这么说道,哀怨的看着笑个不停的少女,看见她笑的眼角都挂上了细密的泪珠,也不由得发自内心的高兴。 “那——”忘机故意拖长音节,“我就把风头出尽咯~两个人站在天平两端,看似危险,只要维持原状,依旧安全。你要打破这个平衡,不仅把他们分开关押,还告诉他们只要谁先招供就可免除一切罪责,而后招供的人即可处死。” 在一片轻松的气氛中,忘机却突然恢复平静,脸上挂起了意味深长的表情,“若是两个聪明人,这招不会有效果,可惜如果聪明,就不会与虎谋皮了。因为这只老虎,很有可能把天平掀翻,决胜负不一定要在棋盘上,快要落败之时,一把抹平,那一切又会回到最初。” “你是说!”韩非的表情立刻沉了下去,瞬间放下了酒杯,站了起来,失算了!他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一出,如果真是这样,那姬无夜的势力会比他想象的更庞大。 张良的表情也不容乐观,“他莫非真有这么大的胆子,谋害王公?”不,姬无夜很有可能真的会干出这种事。 “禀公子,牢中传来急信,龙泉君和安平君求见公子,愿意招供。”来者是韩非的亲兵。 两个人听后,表情却并无笑意,反而是十分凝重,韩非沉声道,“走吧,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得亲自去看看。” “希望事情不要到这一步。”忘机真心实意的说道,她已经提醒过了,能不能救下就看韩非的运气了。毕竟,若是这两人没被杀死,那韩非就可以如愿得到司寇一职,而她也可以白赚五万两黄金,“快去吧,我在紫兰轩静候佳音。” ============================================================================== 作者:剧情碎碎念 为了凸显姬无夜的权势,让他随手杀了俩王族(有点用力过猛,因为后面流沙基本压着夜幕打),那把韩王杀了,扶持太子上位不是香得很么,反正韩王安也是刚刚才即位,根基也说不上有多深,潮女妖随便下点毒就没了。 韩非也完全没考虑到杀人灭口的可能,姑且认为他也是觉得姬无夜不可能这么胆大吧= = 不过也存在韩王故意并心知肚明的可能,怕王弟威胁王位,姬无夜猜出了韩王想让两个弟弟死,所以将计就计,这个说法就说得通了。 艺术方面都是瞎掰的,别打我 看到留言加更,今天明天可能还有一点,然后就彻底停了 恢复更新在6.20,那天我考完期末考试,之后就日更了,忍一忍。。。 韩梦十一军饷 等到韩非和张良火速赶到牢里时,韩非心中就有不祥的预感,等走进两个牢房,果然,龙泉君和安平君已经断气多时了。 韩非找到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口供,张良则发现了二人身上都缺少了贴身之物,并告诉了韩非之前死去的主审官也如两位王公一样,死状相似,丢失了物件。 “这应该是姬无夜留的后手,就算达不成他的目的,也可以全身而退,回到还没落子时的棋盘。”韩非片刻便得出了结论。 面对着张良的疑惑,韩非又查验了两位王叔留下的饭菜,果然有毒,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落,“我不如忘机,竟然没想到这一层,也许,局外人更能看得清吧。” “是啊,我们竟然都没想到杀人灭口这一招,但是不管怎么说,需要即刻回禀王上才行。”张良安慰韩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失落。 等到韩非,张良从朝堂上下来,神情失落的人却变成了张良,他目送张开地离去的背影,闷闷不乐道,“韩兄,我实在是没想到祖父会玩这种文字游戏。” 破案,找到军饷,两件事都必须完成,才推举韩非做司寇。但其实事情的初衷在于,张家必须要还韩非这个解救于水火之中的恩情,这样一来,跟出尔反尔有什么区别? 韩非轻松的说道,“子房不必自责,只要找到军饷,司寇之职还是我的。” 张良对着韩非深深作揖,“韩兄的恩情,良铭记在心,不管能不能找到军饷,张家欠你一个人情,我张良也欠你一个人情。” “张家是张家,张良是张良,我与韩兄结交,或许也有自私的考量,因为良与韩兄心中所求相同,我们都渴望韩国能变得更好。”张良郑重地说道,很多事,他其实心知肚明,包括韩非那晚有意的邀买人心,“韩兄不必觉得是算计了良的善心,也千万不要心中有愧。” 韩非一愣,然后感慨道,“子房,你才是真正心怀开阔,风光霁月的君子!我真的自愧不如。”张良竟然连韩非一直算计他都不生气,反而主动来开导韩非,“能认识你,是韩非的荣幸。韩国有你这样的人才,是韩国的荣幸。” “韩兄谬赞了。”张良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杀人取物是为了名正言顺平息鬼兵一事,这样一来就导致线索已断,那军饷又要何处去找呢?” 韩非转身向马车走去,“那就要感谢忘机给我的提示了,破不了棋局,自然要从下棋的人身上入手。姬无夜可以把棋盘掀翻,我韩非便学他,在棋盘之外解决这件事。” “是啊,她的才智谋略当真不俗。”张良想起了少女那夜在暖灯下的盈盈一笑,竟无法将她与天宗高人,与老谋深算的这些形象联系在一起,他怎么看,都觉得她是个需要呵护的女孩子。 ========================================================================== 卫庄看着桌子上的竹简,他已经翻来覆去读过很多遍了,“且民者固服于势,寡能怀于义......的确是篇不可多得的文章。过来,你看看。” 忘机拿出酒杯,乖乖巧巧的等着紫女给她倒酒,却没有看卫庄一眼,“从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而衡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皆非所以持国也。韩非这么写,哥哥也不生气?” 紫女笑眯眯的俯身先为忘机倒了半杯,“酒可不能当成水喝。”然后才往卫庄手里已经空荡荡的杯子里倒酒。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有什么可气的。”卫庄倒没有因为紫女的选择生气,只是挑了挑眉,“你最近好像很喜欢去找韩非,怎么,在他那儿看过了?” “对啊,《孤愤》、《五蠹》、《说难》我都看了,写得好,他分享给我,不行吗?”忘机笑着说道,“你羡慕了?”又挪了挪身子,凑到卫庄旁边,咬着男人的耳朵小声道,“还是,你吃醋了?” “呵。”卫庄冷哼一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在政客眼中,世上只有两种人,垫脚石和绊脚石,为了利益顷刻间可以翻脸,韩非这次可是被摆了一道。” 眼前这个银发男人,每次吃醋都装的跟什么一样,反正就是要悄悄贬低几句,忘机捂着嘴瞥了一眼卫庄,“张开地把韩非视作了潜在的威胁,所以食言,那韩非肯定会来找你的。你说的再多,等一下还不是要乖乖的帮他的忙。” 紫女笑了笑,放下酒杯,“我比较相信忘机的话,我出去等着他。”把空间留给二人。 等紫女刚刚拉过房门,卫庄就把少女拉进自己怀里,一只手按着她的腰,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对着那只越发大胆的樱唇便堵了上去,缠住她的舌头,吻得她津液顺着嘴角流到他手上,低沉的声音回档在忘机耳边,“腰不疼了,嗯?”问罢,手揉着她的纤腰打转。 忘机被吻得身子发软,双手无力的按在那只在自己腰间不安分的手上,撒娇道,“我错了,还疼,酸的~”每次被卫庄逮住,她都觉得自己一天下不了床,要不然怎么会躲着紫兰轩跑去韩非那边。 “公子韩非求见。”门外传来紫女的声音,而她嘴里这个人似乎很不拘小节,拉开门便要进来。 瞬间忘机从卫庄怀里挣脱开来,坐到一边扯了扯褶皱的衣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并忽略了银发男人紧紧皱着的眉头。 “额,卫庄兄,有谁惹你生气了吗?”韩非看着脸快黑的跟锅底一样的男人,礼貌性的问了一句,然后收获了一个十分“和善”的眼神。 倒是忘机面色红润,肌肤白里透红,粉色的嘴唇水润极了,上面似乎有光泽一闪而过,“果然不出你所料,我那两位王叔死了。”韩非眼神如常,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只是挂着灿烂的笑容跪坐到忘机旁边不远的地方。 卫庄被此人打断了好事,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语气不善,带着淡淡的嘲讽,“你说会给我一个证明,但却好像输的很惨。” 韩非扬了扬酒杯,对着忘机笑了笑,“给我倒杯酒,好不好?”忘机自然是笑着答应了,动作利落,立刻为韩非添上整整一杯兰花酿,“你不说,我也会的。” 然后他极为自信的说道,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卫庄的讽刺,“多谢忘机,卫庄兄此言差矣,我这次不但赢了,而且是双倍。” 忘机用了然的目光看着他,韩非也明白,少女立刻就猜中了他的心思,他跟她相视一笑,极为默契。 “你是不是想说,你之所以答应结案,就是为了张良。”紫女坐在一旁,替韩非把话说完。 “你的父王不想继续追查,姬无夜同样想少生是非,张开地则是明白继续追查也不一定有结果,还不如就此打住。”忘机笑着说道,扫了一眼韩非,“你那小小的胳膊肘哪儿能拧的过几条大腿。” “是啊,除了我和子房,所有人都希望结案。”韩非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倒是有几分无奈,“父王勒令张开地破案的期限已到,如果我咬着不结案,势必会连累子房。然后就要谢谢忘机了,不然我或许没那么快跳脱思维限制。” 韩非胜券在握道,“只有粉饰太平,才能让人以为尘埃落定,放松警惕,这个时候是反击的最佳时机。虽然司寇我暂时得不到,但那只是囊中之物罢了,因这件事得了子房的人情,这可是比司寇之职珍贵十倍的东西。” “珍贵十倍?”卫庄淡淡的问道,似乎不认可这个说法。 “那当然,怕是十倍还不止,子房是君子,才智出众,他的承诺可是无价之宝。”不等韩非开口,忘机连忙对着卫庄反驳道。 “你很欣赏他。”卫庄瞥了一眼少女,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忘机就是知道,他怕是又给自己记了一笔,立刻大声道,“我也一样欣赏你和韩非啊!” 紫女看着忘机求救的眼神,立刻说道,“公子如此笃定,似乎一切已尽在掌握,难道,你已经有了军饷的线索?” “这个问题,紫女姑娘应该有答案才是。那天,王叔在天牢被杀人灭口,应该没想到会撞上紫女姑娘吧。”韩非也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少女,显得可怜兮兮的,惹人爱怜,眼神一深。 “你这个人看起来不着调,还蛮精明的,那你猜我有没有抓住哪个人?”紫女笑了笑,想要考考韩非。 “唉,怎么紫女姑娘也喜欢让韩非猜来猜去的。”他端着酒杯直摇头,对着忘机说道,“是不是你教紫女姑娘的。”忘机还沉浸在某个人居然被看到了,又多了一件可以笑他的事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点了名,“啊?不是,我没有~”立刻气鼓鼓的盯着韩非,用眼神控诉他。 韩非看见恢复了活力的少女,目的达到,也不再纠结,轻笑道,“我猜嘛,是没有,不过能有这样轻功的,我找遍了新郑也只想到两个人,一个叫墨鸦,一个叫白凤,都是姬无夜的近卫。” “姬无夜老奸巨猾,但凭猜测,你就想找到他的破绽,找出军饷?”卫庄喝了一口酒,然后顺手拿起了背后剑架上的鲨齿。 “当然不行了,不过聪明容易被聪明误,诈一诈他总不吃亏吧。”忘机笑眯眯的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韩非,“喏,你要的东西,只在夜晚显形的荧光粉。” 韩非接过盒子放进怀里,语气兴奋,“知我者,忘机也。有了这个,那就足够了,走吧,卫庄兄,陪我去看一场好戏。” =========================================================================== 忘机打了个哈欠,“要不是有子房在,大晚上的我才不在这儿等他们呢,跟紫女姐姐坐在山上喝酒多好。” “...那良就多谢你愿意陪伴了。”张良紧张的心情,在少女细细软软的声音下,不知不觉的平缓了不少,他嘴角挂上了微笑。 “刚才那样一点儿也不好看,别怕,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卫庄的武力。”忘机侧过头盯着张良,发现他紧皱的眉头松开了,才转回去。 “可我不相信韩兄那双能气死人的嘴。”张良也开起了玩笑,故作无奈道,成功惹得少女止不住银铃般的笑声,他的心情更好了,原来她笑起来,他也会那么高兴。 眼尖的忘机扯了扯身旁少年的衣袖,“你看,来了。” “全身而退,两位辛苦了。”张良微微颔首,悬着的心才完全放下。 “你们两个笑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了。”韩非挑了挑眉,帮着卫庄一并问了出来。 忘机向前迎了上去,重点看了一下韩非,“还行,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我们刚刚在笑,你能把姬无夜气到什么程度。” “咳咳,你的意思是不信任卫庄兄的实力咯?”韩非下意识的摸了摸某个促狭鬼的头,然后胳膊戳了戳卫庄,“是吧,卫庄兄?”银发男人冷着脸没说话,径直朝前走去。 韩非大喊道,“别走啊,卫庄兄,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吧。” 张良适时的说,“山丘上已经备好了酒席。” “喝酒我没兴趣。”卫庄淡淡道,继续朝前走,一副酷哥的模样。 然后,就被少女一把拉住手腕,忘机拖着人就朝城外走,“又不是真的叫你去喝酒,我喝,你在那儿看着,等会儿有场好戏,还得你出马。”卫庄勾了勾唇角,任凭少女拉着她朝前走去。 韩非摇了摇头,想好的说辞全部咽回肚子里,跟张良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颇有默契,没有再说话,只是跟上了卫庄和忘机。 “此处视野开阔,城中景色一览无余,公子可还满意。”紫女笑盈盈的说道,紫兰轩可是花了大代价才把周围的人清理掉。 韩非轻笑道,“自然满意,是个看戏的好地方。”不仅视野开阔,山下相国府亲卫和他的亲兵都在整装待命。 等了一会儿,忘机又打了个哈欠,嘟囔着无聊,韩非便给她讲述之前将军府的经过,给她解闷,果然让人打起了精神。 “最关键的要在于这叁个人必须是贪婪而且聪明的人,然后,在有限次数的博弈中,先手意味着锁定胜局。”忘机只用了两句话便点明了整个游戏的核心内容,这是后世经典的博弈论理论,没想到韩非这么早就捣鼓出来了。 想清楚问题并不是难事,对在场的人来说都很简单,但总结原理与核心,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韩非看向忘机的眼神里笑意更浓。 “你能把姬无夜诈出来,算是运气与智慧都有,干得不错。”忘机称赞道,毕竟这个事的前提是杀人凶手恰好也去过军饷藏匿地,为了确保这件事,她可是费了点功夫的,辛苦某人了。 “的确有几分运气在,不过,我的运气向来不错。”韩非看着底下将军府出动的亲卫精骑,张良也看见了,笑着说,“登场了。” “卫庄兄,这后面的好戏,还得有劳你一起帮忙演完了。”韩非微微作揖,卫庄才是他最大的杀手锏。 卫庄喝完杯中的酒,握着鲨齿剑站起,转身将酒杯一扔,“怦!”碎成一片,动作潇洒,一气呵成。 “我同你一起去。”忘机也站起来,表示不放心,却被男人拒绝了,“不必,你呆在这儿。” “我知道他很酷,但他需要摔别人心爱的杯子来证明吗?”韩非苦哈哈的看着忘机,看着十分可怜。 少女手抵着下巴,也有些疑惑,“是不是你哪里惹到他了?”然后拍了拍韩非肩膀,安慰他,“放心,你换给我的碧海珊瑚樽,我可舍不得摔,一定好好爱护。” 韩非看着忘机认真为他思索的小脸,心虚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冲着卫庄的背影喊道,“卫庄兄,别忘了留下一枚金币!” =========================================================================== 作者: 人物杂谈:张良在天九里的刻画我真的不太like,千古谋圣不一定比韩非差,虽然张良还小,但两个智力型人物如果不能同时刻画出高度,那就只能强行降智一个。天九制作组到后面有这个趋势...... 个人理解,子房是那种心里清楚,但是他不去计较,对待朋友很真诚的儒雅君子,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觉悟,不是纯韩非迷弟,不然秦时里他也不会脱离流沙,韩灭后卫庄养个张良还是没问题的吧。 剧情杂谈:能俯瞰整个新郑城的地方,我不信没人把守,古代城防地图是最重要的东西,这地方绝对是军事重地,哨兵该有几个吧,结果流沙众人随意出入。 然后韩非叫卫庄一个人去抢十万两军饷就离谱。这堆军饷开篇时运了几个大马车,卫庄怎么搬回去? 盖聂残月谷一人vs叁百秦骑兵差点死了,就算姬无夜的将军府精锐全是垃圾,只当秦兵半个人,画面出场的起码有百来个骑兵。青年卫庄一个人打七八十个怕也够呛吧 关键人都骑着马,一个人运一点,我二庄怎么把人全都拦住? 韩非你这是在故意为难我庄哥 老实嫖人,剧情真的不能去考究,把上述大漏洞圆上就好 韩梦十二流沙 “你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忘机闻到了卫庄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快步走到他身边。 银发男人靠在一旁的树上,双手放在胸前,鲨齿剑虚握在手里,神色有些疲惫,“一群蝼蚁罢了。” “呵,那还不是被咬到了。”忘机冷笑一声,一听这话便知道卫庄受伤了,就算不是一个人对抗那么多骑兵,他想毫发无损拦掉所有的漏网之鱼,怎么可能。 卫庄身上搭着秋骊剑的佛尘,他感觉到一股浑厚的生机传来,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麻麻痒痒,已经有了愈合的趋势,他带着淡淡的安慰,“...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见不得她受伤。 忘机冷哼一声,收回了秋骊剑,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我都把剑带出来了,你非要逞能。”为了掩人耳目,她素日都不会把秋骊剑带在身边的。 她来到韩非身边,看着忙前忙后的人群勤勤恳恳的在搬运黄金,感觉胸口有那么有一点疼,“要提前恭喜你得到司寇一职了,留一枚金币是为了气姬无夜么。” “不止,等子房把军饷交回去,我还会让张家请旨,赏姬无夜黄金千两,以嘉奖他找回军饷。”韩非心情十分不错,“我在他面前玩的那个分金游戏,可不是白玩的,我要九十九,那剩下的一就给他了。” 如此一来,倒是比忘机一开始设计抢走军饷更能激怒姬无夜,她的心情也变好了,“姬无夜怕是伤心之余,还要被你气个半死,比记恨与他作对多年的张家,更要视你为死敌呢。” 韩非眉毛微挑,头往忘机的方向靠了靠,低头轻声道,“今晚伤心的,不止姬无夜一个人。”不顾背后传来的焦灼视线,他继续道,“还有我。” “你伤什么心?是很喜欢那个杯子吗?”忘机不解风情,犹豫了一下,“要不然,我把你换给我那个杯子,还给你?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一点,算是代他给你赔礼。” “他那个人就是闷闷的,不会说话,我也不知道他干嘛摔杯子,你别生他的气。”忘机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卫庄,逼音成线,“好不好?” 韩非郁闷无奈,“别还回来,你,你好好爱护那个杯子,我就高兴了。还有,我怎么敢生卫庄兄的气,你想多了。”他倒是更生面前这丫头的气了,她替卫庄赔什么礼?她跟卫庄到底是什么关系? “噢...你要是不生气,我就去找子房了。”忘机说完便瞬间消失。 “不,不生气......”韩非话还没说完,少女就已经消失了,他心中叹了口气,耳边却传来的熟悉的低沉男声。 “你对她的关注,似乎有些明显。”卫庄淡淡道,慢慢的走到韩非身边。 韩非眼神暗了暗,嘴角挂着微笑,“卫庄兄身边的人,我都很感兴趣。” 卫庄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包括我?随意探究别人的过去,是很危险的。” “想要了解自己的朋友,有什么问题吗?”韩非并不畏惧,直视着卫庄的眼睛,神色轻松。 ============================================================================= 坐在将军府里,内心焦虑的姬无夜终究只等来军饷失窃的消息和一张韩王圣令,他一脚踹开报信的士兵,大喊一声,“来人。” 突然,无数黑色的乌鸦在大殿上方汇聚,墨鸦一个闪身半跪着姬无夜面前,他看着暴怒的姬无夜冷淡的低下头行礼,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姬无夜。 “墨鸦,去把那个传令使带来。”听到姬无夜的命令,他淡淡说了声,“是。”平静的语气一如往昔。 就在墨鸦走出大殿的瞬间,一个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脚步声出现,白色的羽毛翻飞,身着深蓝色紧身衣和一袭白色无袖布袍的白凤出现在殿内,表情沉静。 摆在张良面前的是无法预料的险境,他却并不紧张,一是因为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二是...因为临行前某位少女的一番话,她笑着说,她陪他一起潜入将军府,如果张良失败了,有意外,她一定会救他出去。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这些,韩非和祖父只会用信任的眼光告诉他,他可以。张良自己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他不会失败。 张良本该拒绝这样危险的提议,或者,是骗她此行并不危险,毕竟,他不能连累其他人。但望着她那张认真的脸,张良心中波澜不惊的湖泊,好像突然被投进了一颗石子,并不大,却足够激起涟漪。所以他只说了一个字,这一次,没有挂上他一贯的微笑,而是认真的看着她,“好。” 忘机静静地坐在房顶上,感知着屋内的一切,只要她想,没有人能发现她的踪迹。她在想,如果姬无夜执意对张良下杀手,那么她的计划会产生多大的变动,也许可以提前让他们离开。 屋里和屋外的人,想着的都是对方。 事情却也没有朝最极端的方向发展,忘机一个闪身离开了将军府,这下姬无夜跟韩飞的矛盾已经深入骨髓,倒是不需要她继续加码了,那,诱饵已经准备好,只等某个百里之外的人上钩了。 张良走出将军府,松了一口气,不仅完成了任务,还多了一分收获,刚才姬无夜身边一黑一白两人应该是他得力的两个近卫,用忘机教给他的方法,画下来,也好方便手下的人认识。 只是,张良站在马车前四处望了望,她人呢?心中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失落,在仆役的再叁催促下,只得踏上马车。 掀开车帘,抬头,一抹倩影映入眼帘,张良心中惊喜,说不出话,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子房是在找我吗?”少女的声音清脆,就像竹简与竹简发生碰撞的声音一样。 他重重的点点头,“嗯,良第一眼就想看见你。”然后温柔的说道,“让你担心了,事情已经结束了。” 忘机却轻轻叹了口气,倒在在靠垫上,“也许,只是开始呢。” 张良一愣,看着上半身躺下的少女,露出了几分锁骨,神色微动,轻轻说道,“你说得对,不过及时行乐也是很重要的。”扬了扬手里的丝帛,“还是先去给韩兄报喜吧。” “子房小小年纪,竟然这般豁达,看不出来啊。”忘机开着玩笑,马车猛地一抖,眼看她就要撞到车壁上。 张良正想说他可比她大呢,然后手比心快,下意识的就往忘机靠去,恰好让少女撞在了他腿上,又伸手拉她稳住身形,等到马车恢复正常。 他看着腿上仰视着他的忘机,少女湛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了张良的模样,仿佛眼里有星光,他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小的马车里充斥着奇异的氛围。 “少主人,刚才,刚才路上有一块石头,是奴的不是。”赶车的仆役惶恐的话打破了平静。 张良慌忙着,“抱歉,刚才情急之下,良冒昧了。”他想挪开少女,可这样势必就要碰到她的脸或是肩膀,于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浑身僵硬着不敢动弹。 忘机打了今夜的第叁个哈欠,现在差不多已经快卯时了,这群人还要在紫兰轩聚会,真是精力旺盛,她挪了挪身子,只有后脑勺一点靠着张良,“我睡一会儿,到了子房叫我,好不好。” 少女的眼睛已经闭上,马车并不大,她蜷缩着身子看起来十分不协调,张良慢慢伸出手,替她挪开眼前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轻轻托着人的脖子,让她完全枕在他膝上,红着脸微微叹气,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违君子之道...... 等到了紫兰轩门口,“少——”仆役刚说了一个字,便被张良打断了,“嘘!”让那人摸不着头脑。 “唔......”忘机睡眼惺忪,她揉了揉眼睛,“到了么?” 张良点点头,对着门外的人淡淡道,声音却比平日冷漠了些,不熟悉他的人根本听不出来,“你先回去,夜深了,天亮你再让人来这里驾车回去。” 忘机扯了扯睡得皱巴巴的衣服,笑着道,“我既然能不被他发现何时进来,自然也能不被他发现何时出去。” “是,知道忘机身手不凡,走吧,韩兄他们该等急了。”张良扬了扬手上的发簪,“闭眼别动。”这是他怕她睡得不舒服,悄悄取下来的,手脚很轻,她果然没发现。 忘机摸了摸头,感叹道,“还是子房心细,不过你连女子发髻都会梳,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盖聂,卫庄除外,那是鬼谷生活磨出来的。 张良心虚的说道,“良...其实不会,只是感觉跟插花有点像。” “那你就当成插花试试吧!”忘机觉得他诚实的可爱,也不生气,任由少年小心翼翼在她头发间动作。 =========================================================================== 忘机一走进房间,就有两对灼灼的目光盯着她,“干嘛,你们看我干什么?不该谢谢这位大功臣?”她眉头轻皱。 “自然是要感谢的,子房献计破案在前,斡旋安抚姬无夜在后,这才有了昨夜今夜的好戏。”韩非起身对着张良深深作揖。 “你跟着去添乱的?”卫庄看着衣衫和发冠略略不整的少女皱着眉头,虽然没什么疑点,还是让他心生不爽。 忘机转身就朝屏风后面的软塌走去,背对着所有人,故意气鼓鼓的说道,“你们就半点不担心姬无夜脑子抽风,拎不清楚,杀人泄愤?我反正也不会一直呆在韩国,由我出面,保护子房不是正好?我坐在房顶上吹了好久的冷风,你居然在这儿指责我?我要睡觉了!” 卫庄哑口无言,只能摆出冷冷的表情,捏着酒杯,半晌才挤了一句,“...说话小声点。”都以为忘机不是真的睡觉,卫庄这句话已经是表明他服软了。 只有张良知道,她是真的困了,方才在马车上睡得沉沉的,半点不对他设防。 韩非连忙也对着卫庄一拜,“如果没有鬼谷传人的帮助,这个案子我破不了,军饷也拿不回来。” 张良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轻声道,“恭喜韩兄得到司寇一职。” 最后韩非对着屏风作揖,“还要感谢忘机姑娘的处处提点和绝妙的夜光粉,否则韩非没办法骗出军饷藏匿的地点。” “你已经得到了法刑大权,再来说这些,不觉得虚情假意么,我没兴趣。”卫庄自然不是来听他说这些废话的,起身朝屏风后走去,紫女也淡淡的跟着起身。 韩非眉头一挑,感谢的话还是必须说的,毕竟他说完,屋子里的气氛好多了。他也知道张良此行十分危险,但韩非除了张良以外别无人选,即使是张良自愿被他差遣,他心里还是又不安,所以忘机能去保护张良,他对少女又多了几分感激和喜爱。 “我知道卫庄兄不喜欢听这些,所以,不废话,姬无夜此人,卫庄兄如何评价?”韩非看着卫庄的背影。 “他能活到现在,还能执掌大权,可见你父王的昏庸无能。”卫庄嗤笑,那个人居然会败给这种废物,也不知是怎么生出他的。 “我邀请卫庄兄帮一个忙,姬无夜不除,韩国必亡。”韩非等到了卫庄的转身。 “你想让我帮你杀了他?”卫庄侧着脸看着韩非。 “我既然执掌刑法,推崇法,当然明白杀人是犯法的。而且单纯的杀了姬无夜,韩国也会亡。”韩非走到卫庄身边,“这个忙是在帮你自己,我想让你取代姬无夜,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吗?” 忘机在屏风后冷眼看着诉说着美好理想的韩非,听见男人自信的说道,他要建立全新的韩国,这个韩国没有姬无夜,安平君,龙泉君那样的人,七国的天下,他要九十九。 可是,天下不是分金币这么简单的,就像姬无夜可以杀死那叁个分金的姬妾一样,全新的秦国不会给六国机会。 这样美好的宏图霸业,像极了现代那些给员工画饼的创业公司老板,或许在场所有的人都会被他吸引,包括忘机,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觉得更悲哀,这是注定破灭的理想,如果韩非早生十年,他或许可以拯救这个韩国,但如今,他没有时间了。 忘机也不会给他这个时间,韩国的这盘棋,注定被她搅到局势混乱不堪,然后,她会一把掀翻。在此之前,她会好好帮助流沙的,有形的生命脆弱,无形的生命强大,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忘机喜欢这句话。 “首先,你要先活下来,在姬无夜的背后,有一股遍布七国的势力,韩非,你已经上了他们的死亡名单。”卫庄淡淡道。 韩非脸上写满了无所畏惧,“我走的每一步,都是命悬一线。”然后嘿嘿一笑,“这不是有卫庄兄吗?还有,忘机?”他看向了屏风,等待着从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少女的答案。 “...在我离开韩国之前,我会帮你们的。”忘机给了韩非一个承诺。 这就够了,韩非浅浅一笑,他知道他留不住少女,但活在当下,本就是一件幸运的事,他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我觉得,我应该知道那把剑的名字了。”只有忘机能听懂。 ============================================================================ 作者:比赛输了,心情贼差贼差,勉强写了一章,终于写到流沙成立了。 天九更新太慢了,从火雨玛瑙开始我就要大量魔改剧情了 不出意外,下一章应该是肉? 6.20见,这下是真的停更了,为了控制自己更新的欲望,专心复习,决定少上popo,希望下次登录的时候能看到有趣的留言,或者是给我提的意见(不要怕,帮助我进步),因为感觉收藏数真的好假啊= =明明就没几个人看,怀疑popo会自动涨收藏 没有留言反馈让我觉得一定是文有问题,让人没有评价的冲动 韩梦十三吟歌一(H) “每一把有故事的剑都如一首歌,随着时间的流逝曲终人散,归于尘土。”韩非神色平静,淡淡的说道。 他拿起盒子里那把断裂又支离破碎的剑,碎片奇异的环绕在它四周,韩非的手指轻轻抚过剑身,“师父说,我和他的相遇是一段奇缘,他不知道,我和他的相处会吟唱出怎样一首长歌。”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忘机隐匿在门扉的影子里,淡淡的月光背对着她,让人看不清她的声色。 在紫兰轩,韩非用眼神示意忘机,她了然,便在在流沙众人解散后,悄悄来到了他的府邸,等在这里。 “这把剑的名字,叫做逆鳞。”他话音刚落,房间里再次响起窸窸窣窣的奇特声音,韩非身后的屏风竟然凭空多出一个人影。 这一次,忘机终于得以窥见“剑灵”的真容,与那夜恍惚中的一瞥不同,剑灵安安静静地站在韩非面前,举着剑的男人同样面无表情,让她无法判断,是否他也能看见。 “亦师亦友,逆鳞之剑。”忘机瞬间出现在剑灵面前,这个“人”一头白发,自中间像后束起,露出点着叁个黑点的光洁额头,左右交错的丝带构成一个眼罩,掩盖了他的眉眼,薄唇紧紧抿着,皮肤青紫,穿着精制的黑色薄甲,阴冷而又诡谲。 在她说完后,剑灵突然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她,隔着眼罩,忘机却觉得是在与他对视,心中猛然一悸,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感觉,“是‘你’么......”,她慢慢伸出手,似乎是想碰一碰他,就在手指快要接触到他脸颊的那一瞬间,他消失了。 韩非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把她从那个凝固的时间中拉了回来,语气带着纠结和感叹,十分复杂,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他轻声道,“......我穿过岁月的长河,看到了自己的死亡,你相信吗?”也许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不知为何,韩非很想告诉忘机。他本可以把这个秘密隐瞒在心底一辈子,因为无人可以诉说,可她出现了。 “我信。”忘机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意外和可能性,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意外,也许对韩非莫名的亲近感,正是因为二人都同样穿过了时间的长河。 韩非可以预见所有人的反应,他的朋友其实一直很少,少得可怜,表面上他花天酒地,玩世不恭,实则是把这个世界,把身边的人看得太透彻。 红莲是他最天真无邪的妹妹,若是听见他这么说,一定是生气的让他闭嘴,不许提死字;子房他们也许表面不会反驳,但心中其实并不会相信;卫庄可能会嗤之以鼻,表示不信鬼神之说。 在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或许,会相信这件事的人,只有忘机和师傅荀子。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一下子让他一直以来隐隐不安的心绪平静下来。他并不畏惧自己的命运,并不害怕去迎接自己的结局,只是,夜深人静之时,会想,知道这么多,是好事吗?又为什么是他呢? “就算你是骗我的,非也很高兴。”韩非放下剑,他的眼睛笑成两道弯弯的月牙,说出来的话却无比的认真。 忘机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声音宛如空谷幽兰,“我又不是你,对着谁都油嘴滑舌的。我从来不骗人。” 韩非手一撑,立刻站起来,敏捷的不像个经脉孱弱的文人,身高优势能让他轻而易举的自上而下打量少女,纤长的睫羽撒下一片阴影,美目似有光华流转,他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有些委屈,“……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上面有太子和四哥,我母妃又早早去世,若是锋芒毕露,我要么是死在他们手上,要么是被迫早早站队。” 越说韩非凑的越近,到最后都快贴在忘机耳朵上了,温热的呼吸打在她娇嫩的脸颊上,带起隐隐的绯红,“要是不装作精于玩乐,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你舍得吗?”一双桃花眼似蹙非蹙,手还轻轻的扯了扯少女的衣袖。 忘机无奈,轻轻挣脱男人的手,却发现他攥得极紧,顿了一秒,又神态自若道,“你今天,似乎有些太反常了,发生什么了?” “是吗?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我。”韩非是男人,一个正常的,甚至野心勃勃的男人,理想高远,不代表无欲无求。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动作,一把抱住忘机,把头搁在她肩膀上,淡淡的幽香沁入他心脾,让人能够心静神安。 不等少女有所动作,韩非用了用力,拢紧双臂,“在我看见的那些片段里,有小圣贤庄的故事,有流沙的大家,有我厌恶的那些人,有卫庄兄,有子房他们……但是,直到我死的那一天,唯独,从未见到过你的身影。” 忘机没有推开男人,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轻轻伸手理了理韩非一侧的额发,她本来就是一个意外,没有她的存在,才是正常的。 “那一瞬间我想过许多种可能,也许是我还没来得及认识你,也许是你正其他地方游历,反正一点细微的改变,都会掀起滔天的风浪。”韩非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不愿意去想你是否在某个时间,经历了死亡。”他可以坦然面对死亡,却觉得这样的事落在她身上,太过残忍。 “所以我告诉自己,你是特别的,你是这万般因缘巧合中,命运送给我的答案,我所经历的一切因为你而改变,你会为我带来新的未来。”韩非看似是在询问,语气却极为坚定,他侧过头吻上了她的唇角。 忘机眼含笑意,感受到嘴唇上温热的触感,清冷的声音变得甜软,“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就是你儒家的君子之道吗?” 韩非捧过她的脸,将唇瓣完完全全贴了上去,二人发出暧昧的喘息声,唇舌相交,韩非极为小心的试探,一点一点攻陷她的防御,“我乃法家之人,难道说,你自认为是他人之物了吗……” 男人宽厚的舌头与少女的丁香小舌激烈的纠缠着,发出滋滋的水声,透明的唾液从粉嫩的樱唇里流出。 “唔…唔,我以为,以为凭你们的关系,你会,你会——”忘机脸色酡红,双手不自觉的扣住韩非的腰,身子靠在他肩膀胸前。 “我会?我会什么?你频频提起卫庄兄,是觉得我会因为他,什么也不做,在一旁看着么?”韩非挑了挑眉,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忘机的嘴唇,“以利群聚,亦以利开。我跟卫庄兄不过是有暂时的目标而已。” 好不容易被韩非放开,忘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我觉得,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而且,你不是都看到了吗?那些……所谓的未来。” “也许吧。”韩非将她打横抱起,淡淡道,“只是能看到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算不得什么。” 忘机以为韩非弱不禁风,但他终究是个男人,在紫色的华服下,消瘦的身体布满结实的肌肉,十分有力,像是看穿了怀中少女的心思,对上她狡黠的眼神,韩非无奈,“君子六艺,射,御二道,我在小圣贤庄时同样是第一。而你这么瘦,就几步我怎么可能抱不动。”她在他怀里轻的像根羽毛似的,怪不得脸上一点肉都没有。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到的那些片段的,那把剑又有怎样的故事?”忘机搂着韩非的脖子,仰着头望着他。 韩非将人放在软榻上,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这些。”等正事做完,他可以慢慢告诉她。 忘机乖巧的躺在软榻上,动作却妖异魅惑,她眼睛微阖,勾出一个诱惑的笑容,双腿轻巧一动,变为侧躺,“你不是也一样么?坐怀不乱,好像我不点头,你就不会继续一样。怎么,难道你不行?” 韩非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这话对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紧紧躺在忘机身边,狭窄的软榻因为两个人变得十分拥挤,“我只是怕你不愿意。” “若我不愿意,你就会停下吗……”忘机的青葱玉指轻轻拂过男人衣袍下的凸起,指甲来回划过,她的声音糜丽诱人。 “唔!”韩非身子一抖,闷哼一声,有些咬牙切齿,这丫头不声不响的给他来了这一出,害他差点没控制住。 忘机捂着嘴笑的前俯后仰,胸脯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我要是不愿意,你连我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更别说这样……”手指半握住韩非硬挺的肉物来回抚摸,让清俊的男人脸上一片绯红,眼角都透露出微微的红色。 “你该不会……还没碰过女人吧?”忘机有些惊诧,“流连风花雪月的九公子,居然——”话还没说完,便被恼羞成怒的男人一把按在身下。 韩非将忘机的藕臂高高折过头顶,一手将两只纤细的皓腕按在榻上,语气酸酸的,话里带刺,“……这么说,你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忘机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语气淡淡道,“噢,那你现在大可以从我身上下去。” 韩非立刻正色,慌乱中不停地亲吻着忘机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他舔舐啃咬着锁骨,低低的说道,“……我只是有点嫉妒,为什么不是第一个遇见你。”他胡乱的转移话题,显露出未曾在人前走过的狼狈感,“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卫庄兄,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来韩国,我就遇不到你了。” 忘机看着韩非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桃花眼,盯着他那双睿智的黑灰色瞳孔,忽而失笑,她认真道,“还是那句话,我从来不骗人,我来韩国,是为了你。”不管韩非能够通过这句话猜到多少她的目的,是否能意识到她才是真正以利群聚之人。 至少,此时此刻,对着韩非温柔真挚,而又复杂的眼神,忘机想告诉他这句话,“只为了你。” 韩非的心怦怦跳着,月色如水,她的笑容干净纯粹,他对她心动过很多次,直至这一秒,彻底沦陷,无以覆底,不愿舍弃。 他不想去思考背后的深意,韩非解开少女的衣带,剥去了她的层层轻纱,只剩一件亵衣,却无法包裹住她隆起的浑圆椒乳,简单的动作却像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他扯开线头,薄薄的亵衣自动从凝脂般的肌肤上滑落到地上,韩非的喉结微动。 忘机被他的手足无措惹笑,轻轻睁开他的束缚,没什么耐心的扯开了韩非的衣服,等她伸手去抓裤子时,慌乱的韩非终于反应过来,红着脸表示自己脱,二人的衣物散落了一地,皱巴巴的重迭在一起。 两个赤裸的身体在一人宽的软榻上紧紧贴在一起,忘机被韩非压在身下,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两腿之间,炽热坚硬的棍状肉物。 经历过不少的性事,她敏感的身子,光是与人肌肤相亲,就十分饥渴难耐,花心流下潺潺的透明蜜液,大小花肉都紧紧的一张一缩,穴肉浅浅的蠕动着,空虚之感从小腹升起,“唔…啊…好痒……给我,插进来……非……”手已经不知不觉探了过去。 韩非抓住少女的手腕,声音沙哑低沉,“这种事,应该让男人来主动才是。”除了亲身经历,这些事他知道的很清楚,但韩非并不想随便让忘机得到她想要的。 有时候,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那么被珍惜。他想要的,从来都不只是一次身体上的欢愉,他有足够的耐心…… “是太久没做了吗,身子这么敏感饥渴,没关系,以后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找我……”韩非含住她的耳垂,轻轻舔弄着耳廓,一只手揉捏着两个奶团儿,向中间挤,或是捻着朱果不停地搓玩,另一只手伸向了她光洁的私处,那里触感极佳,即使是最顶级的丝绸也比不上。 两根手指缓缓探进了花瓣包裹的贝肉中,紧致的甬道瞬间夹着韩非的手不放,他开始轻轻抠挖,大拇指按住微微凸起的肉芽。 韩非的动作并不激烈,但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循序渐进的让忘机越来越欲求不满,渴望更多,“啊,啊…啊,非,给我…还不够,再快一点……” 手指已经加到了叁根,两颗朱果也被玩弄到高高挺立,阴蒂红肿充血无法隐藏在花瓣之中,在一次又一次的抽动中,甬道绞的越来越紧,大片大片的蜜液流淌着,甚至打湿了韩非硬的快要爆炸的肉棒旁的毛发。 他找到了忘机浅浅的敏感点,开始加快速度,集中攻击那一处软肉,又拧又抠,很快便将少女送上了第一次情欲的巅峰。 “啊啊啊!去了!去了!要高潮了,啊哈!啊哈!”忘机的身子因为被韩非紧紧的压住,连小幅度的颤抖都做不到,只能在高潮中不断的喘息着,然后迎来更大的空虚感。 ============================================================================ 作者: 气抖冷,忘机什么时候才能在床上站起来。某人,等我出场。 非哥哥的二设终于来了,下一章继续肉 倒霉的一天 早早被叫起来 9点坐车坐到下午2点 小轿车让我晕车的厉害 不舒服 下车就去睡觉了,好不容易睡醒,以为晚上有时间码字了,马上又喊我去亲戚家里。我特意带了电脑,然而这章是肉……于是只能等他们聊完天,我上床以后慢慢用手机打 韩梦十四吟歌二(H) 忘机湛蓝色的眼睛迷离,好像天空蒙上了一层水雾,她轻轻咬着娇艳欲滴的红润嘴唇,发出了呜咽的喘息声,“呜……好痒……呜呜。” 韩非把她禁锢在自己身下,双手摩挲着她的脸蛋儿,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唯有对着忘机,他越看越喜欢,少女的眉眼,鼻子,嘴唇,无一处不精致,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让他觉得分外可爱又可怜。 “非,给我……”欲望充斥在忘机的大脑中,她浑身火热,肌肤透露出淡淡的绯色,她双手抱住韩非削瘦的蝴蝶骨,男人的身材精瘦,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匀称有力。 “再多念几遍。”韩非目光深邃,满眼都是她的样子,软榻上小小的一方天地,只有他和忘机,“叫我的名字。” 忘机难耐的扭动腰肢,用自己的腿心去蹭男人的肉物,“非,非…韩非,给我,韩非,插进来……我好难受……” 谁能抵挡得住她撩人的美艳,谁能抵挡得住她纯真的欲望。 “你在他们面前,也是这样的吗?”韩非看着她闭着的睫毛微颤,知道得不到答案,心中酸涩夹杂,沉声道,“现在只能想着我,给予你欢愉的人是韩非。”硕大的顶端抵住小小的贝肉,在蜜液的润滑下,轻松的分开了两片阴唇,马眼被牢牢的吸住。 忘机伸出泛着柔光的粉臂,揽住了他的脖子,感受到韩非因为紧张而布满汗珠的后背,他其实远不如表面那般游刃有余,只是这个男人,已经习惯了将一切隐藏在玩世不恭的面具下。 她轻轻向上一扯,就将韩非的发带拉落,他素日束起的长发顺势滑落,几缕落在她胸前,与她的头发交织在一起,忘机盯着男人的渊色的眸子说道,“傻瓜,同心同结,若此发也。全世界只有一个韩非,独一独二,你不需要跟任何人比。”她仰起头,按下韩非的后脑勺,主动吻上了他的薄唇。 韩非正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少女骤然主动,他微红着脸,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会哄他,他认真时她装傻,让他生气,他好不容易压下酸涩时她又认真,让他高兴得不得了,“……调皮。”韩非在唇舌相交时沉沉的说着,然后慢慢挺腰。 即使高潮过一次,她的甬道还是无比紧致,韩非进入的极为艰难,湿热的穴肉像无数张小嘴,紧紧吸附在他的肉棒上,小小的花门被一点一点撑开,红肿的阴蒂轻轻从头到尾蹭过肉棒,让两个人一同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声。 原来…男女性事是如此的美好,怪不得惹人沉溺色欲,绕是韩非意志力惊人,也有些把持不住,少女湿热的穴肉不停地绞紧,他声音沙哑,极力克制,“还有一点儿…让我进去,嗯?” “啊哈…太大了,不要……你拔出去一点,非…呜~”明明身体被填满,空虚感得到满足,却又变得愈加难耐,酥麻心痒,忘机尾音上扬,撩拨着男人理智那根弦。 韩非挑了挑眉,声音慵懒又带着诱惑,“口是心非……”他忍着抽动了几下,压下不舍,然后故意作势要拔出去,“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软肉试图分泌更多香甜的蜜液,极力挽留火热的肉物。 硕大的肉棒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留下微微的凸起,粉红色的上面盘绕着青筋,与韩非文弱的外表极不相符,而少女那窄小的甬道能吃下这巨物,更叫韩非看得口干舌燥。 “不,不,动一动,非,韩非,呜呜呜……”甚于先前数倍的空虚感袭来,忘机娇娇软软的出声挽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急得眼角挂上了泪珠。 她试图把手伸向二人身体亲密相连的那处,又用力夹紧花穴,“呃!”让韩非冷不丁的差点精关不守,“插进来……非,我要你,要你给我~” 韩非终于听到了自己满意的话,不再酸妒,不代表他想输给别人,没有什么技巧,只是猛烈的抽插着,每一次尽可能没入,抽出时又只留下一个顶端,死命的撞击着最深处的那点儿软肉,花穴把肉棒一次又一次吃得更深。 忘机并不吝啬娇喘,本能的用直白的语言描述自己的感受,“啊啊啊~好舒服~好棒!好胀,好满!啊哈!” 汗水沾湿了韩非墨色的长发,素日倾斜的刘海紧紧贴着他的脸颊,透明的汗珠滴落到忘机双乳间的沟壑里,又顺着流向有着棍状凸起的小腹,他红着眼睛紧紧钳住她的纤腰,飞快的向前冲撞,两颗卵蛋不断拍打着她的私处,发出清脆的响声。 抽动了上百次后,软肉变得越来越松,像狂风骤雨下无处躲避的小花,被迫打开了花蕊,汩汩的阴精流出,二人小腹,大腿,已经濡湿一片。 韩非一个挺腰,肉棒强横霸道的冲进了深处的花门中,软肉被顶端一点一点挤开,却又紧紧锢住不放,他特意停了一秒,感受顶端完全进入另一个更温暖,更紧致的地方,等待少女的回应。 “啊啊啊!不要~顶到了~顶到最里面了!呜呜,太深了~受不住了!好爽~”忘机哭喊着不断扭动腰肢,试图缓解太过强烈的快感,却只能把男人的肉棒越吞越深,先前外面的一截已经完全没入了她的身体。 他眼神温柔,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慰,与身下重新开始的凶猛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乖,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好好受着。” 韩非一边在她脸上落下细细碎碎的吻,一边用硬挺的肉棒把深处的宫口频频撞开,还未合拢便又被顶端挤入,为二人带来了直冲大脑的极致快感。 “啊啊啊!要高潮了!慢,慢点!啊啊啊!非,非~轻一点,啊啊,去了——”柔美的雪白奶团儿在抽插下快速颤动,两条玉腿即使在男人体重的压制下,依旧不住的颤抖着,子宫里流出一股股透明的阴精,冲刷着肉棒顶端的马眼。 韩非咬着牙,憋着一口气,认真问到,“可以吗?”在忘机呜咽的一声,“射给我~把我的身体填满,非~”他快速抽动了数十下,接受阴精冲刷的刺激,然后将顶端狠狠的埋进子宫中,在粗重的喘气声中,把炽热滚烫的浓精射进了她小小的子宫里,闷吼道,“给你!都给你!” 大量混合的体液在忘机的无力负担下,从腿心流出,可韩非半点没有要拔出去的意思,不一会儿,刚刚射过半软的肉棒在体液的流动中重新变得坚硬无比。 他直起身,双膝跪在忘机两侧,拔出肉棒,发出“啵”的一声,然后轻松的将瘫软无力,眼神迷离的少女翻了个身,浑圆的粉嫩翘臀对着他,股缝里的小菊穴被蜜液沾湿,一张一合,被插的合不拢的贝肉微微张开,蜜液和白灼还在潺潺的往下滴,这个姿势看得更加清楚,甚至能看见微微蠕动的粉红色内壁,画面极其香艳。 韩非握住忘机的膝盖弯处,向前一推,大腿与小腿之间便呈直角状,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腰肢被折成一个巧妙的弧度,她的臀瓣背对着他高高翘起,腿心的风景一览无余,被迫分开的贝肉已经渐渐合拢,但蜜液还是源源不断的流淌着。 还没从欢愉中回过神来的忘机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韩非揉搓着她粉嫩的臀肉,然后一个挺身,又将肉棒送了进去,毫无阻隔的一插到底,让她又是猛的一颤,可怜的哀求道,“不要了……好不好?” 他不肯给她一丁点儿的喘息时间,后入的姿势让肉棒送的更深,轻易便达到之前无法触碰的花径深处,韩非捏着忘机的屁股,以叁浅一深的频率不紧不慢的顶弄着,四处研磨湿热的穴肉,力图爱抚过每一寸。 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深一浅两处敏感数倍的软肉,韩非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的撞上软肉,再用顶端研磨几圈,让半趴跪着的忘机欲火焚身,把之前的话忘到一边,“呜呜呜,你,你动一动!不要磨了,痒…好痒!好麻……呜呜呜!” “啊,啊…用力…插我!呜呜呜,再快点~”忘机无意识的跟随着韩非的节奏扭动着纤腰,力图迎合他的动作获得更大的快感,却被磨的双腿酥软,若不是男人抬着她的臀瓣,整个人已经软若一滩春水。 韩非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她的粉臀几下,便出现了淡淡的指印,瞬间红的更加活色生香,“还敢说不要?”不再戏弄忘机,对准她的敏感点猛烈冲撞。 椒乳在空中前后晃动,翻出淫靡的波浪线,忘机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并用,本能的想向前挪动,逃离这种欢愉里带着痛苦的感觉。 他先是握住她的纤腰,欣赏完她拼命挪动也只能停留在原地的迷茫,然后将她的双手反拉到身后,忘机的身体被迫高高扬起,像一只引颈待戮的白天鹅,发出痛苦的压抑哭喊,“身体…要融化了!啊啊……念念不行,不行了……啊哈~快,快点~啊!非~” 九深一浅,他加快了插干的速度,她得到满足的甬道疯狂蠕动着,千回百转,死死的吸住肉棒不肯放,肉棒的速度越来越快,穴口混合的体液被捣成泛着泡泡的白沫,红艳如血的嫩肉,被肉棒抽出带着往外翻,又在插入时被塞回去。 贝肉紧绷,死死的禁锢住肉棒,硕大的肉棒与狭小的甬道反差鲜明,此番美景被韩非尽收眼底,他喘息着,粉色的臀瓣已经完完全全被他撞的绯红,卵蛋不停地撞在上面,“啪啪啪——” 哀求声变成淫乱的呻吟,“啊…啊…屁,屁股好舒服,好棒!插得念念…好,好爽~再快一点~”忘机花穴里的蜜液淅淅沥沥的流个不停,在软榻上积累了一大片透明液体,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韩非疯狂而凌厉的撞击着,在忘机高潮的哭喊中加大了力道,延续了少女的高潮,一个挺身,顶端瞬间破开宫口,他双手紧环住少女的腰部,整个人与她的后背贴在一起,精关大开,白浊再次射进子宫,两个人一同颤抖着,韩非贴着忘机的耳朵,磁性的声音沙哑,性感低沉,“念念?非记住了。乖,你说,我跟他,谁干的念念更爽……” 强烈的快感早已取代了理智,忘机双目失神,靠在韩非身上,过了半晌才呆呆道,“……我不知道。” 男人也不生气,伸手替忘机整理了额间凌乱的头发,摸了摸明显凸出来得小腹,心情很不错的淡淡道,“没关系,夜还很长。” 一朝开荤,食髓知味的男人着实可怕,精力旺盛到把忘机按着翻来覆去做了一晚上,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叁次还是第四次的时候就晕了过去。 直到醒来,忘机发现自己全身遍布红痕,混合的体液黏糊糊的粘在身上,隆起的小腹里还装满了韩非的精液,甚至,那根肉棒还埋在她身体里! 韩非闭着眼睛紧紧搂着她,他的睡颜并不安稳,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角没有笑意,忘机挣扎着想要推开韩非起身,浑身却酸酸的一点力气没有。 韩非的肤色白皙,肌肤光滑没有半点伤口,八块腹肌虽然并不大,但胜在分布匀称。忘机气不过,恨恨的用力捏了捏他胸前的朱果,果然把人吵醒了。 “脏死了脏死了!讨厌!”忘机愤愤的说道,“后悔跟你滚到床上了!哼,连床都不是!”他们就挤在那张狭小的软榻上睡了一夜,或许不算一夜,因为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放过她的! “唔……”忘机起身,肉棒被抽出一点点,她发出一声娇软的闷哼,然后整个人又被韩非有力的手捞了回去,被迫趴在他身上。 韩非自然无比的啄了一口她的樱唇,声音低沉又带着笑意,“不行,我这里没有后悔两个字。”猛的在她颈窝处吸了一口气,捏了捏她的秀鼻,“念念不脏,很香的,是让我欢喜的感觉。” 忘机眨了眨眼睛,一双小鹿眼滴溜滴溜的转,“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卫庄哥哥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这是你昨晚自己说的,怎么,要不要帮你回忆一下?还是,连这个我都必须从卫庄兄那里知道?”韩非报复性的挺了挺腰,她穴肉内半软的肉棒已经有了抬头的趋势,话语极具威胁,“念念,你乖一点。” “……沐浴沐浴,我要沐浴,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忘机立刻转移话题,一动不动的装死。 韩非轻笑,掀开薄被,双手搂着她的小屁股,抱起忘机,少女乖巧的搂着他的脖子,沿途滴下点点液体,小腹里一晃一晃的,让忘机脸红着低低的埋下头,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太多了……你就不能节制点嘛……” “我已经很克制了,足足等了二十一年,惟念念一人。”韩非勾起嘴角,情爱从来都不是他的必需品,他的纨绔名声,贵族女子避如蛇蝎,至于姬妾,有一便有二,碰了就开了先例,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他跑去小圣贤庄未必没有躲婚的意思。 果然,忘机深刻意识到了韩非口中的克制,虽然被洗的干干净净,但趁着沐浴他居然又要了她一次!忘机浑身酸痛,愤愤的躺在床上接受着男人的补偿,韩非端来午膳,细心的喂她,然后给她按摩放松着肌肉,不知不觉,疲惫的忘机就睡着了。 等到被叫醒起来,才发觉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忘机睡得迷迷糊糊的,像小仓鼠一样,韩非抬手她就张嘴,看得男人脸上藏不住笑意,“念念,晚膳用了,是不是得消消食?你都躺了一天了。” 忘机后知后觉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然后,等到第二天早上,她再次在某人怀里醒来,依旧浑身酸痛,才意识到韩非这只死狐狸,“饭后运动”又弄了她一晚上,她居然在他家待了两天,唯一可喜可贺的,是终于躺在了大床上。 “气死了,大骗子!”忘机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睫毛都快比她还长了,忿忿不平,伸手想把人摇醒,“你给我起来!”怪不得晚上不带她去沐浴,都是套路! 韩非装作刚刚清醒过来,“唔……念念再睡会儿吧,是想沐浴么?我叫人备好了。”看她着鼓起来的脸蛋儿,还是没克制住不刺激她,飞快的捏了捏,回味手感。 “我要跟卫庄哥哥说你欺负我,我不想理你了!”忘机翻了个身,看都不想看韩非一眼,她拿他们两个的合作关系来做筏子,看他怎么说! 韩非往前挪了挪,忘机接着又离开他一点儿,如此往复,还是被男人紧紧抱住,“再挪,就要滚到床底下了,念念。”她真的好可爱,生气瞪着她的样子,只叫他更想逗她。 “等我正式以司寇之职上朝,开始流沙的事,会很忙。”也会很凶险,韩非抵着忘机的后脑勺,认真的说道,“念念比我,更像飘渺不定的风。所以,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你可以随时来这里,也可以随时走;我也不能要求你什么,你随心所欲,我怎么管得了。” “山雨欲来前难得的宁静,你又刚刚接受我,我自然是无时不刻想跟你待在一起。”韩非委屈又可怜的说着,轻声道,“我也是,会不安的啊……”见忘机不声不响的转过身,埋在他胸口,他眉毛一挑,努力克制住计划达成的笑意。 “至于卫庄兄,我完全不介意你告诉他我们的事,又或者,念念希望我去说,嗯?”温香软玉在怀,韩非可不在乎她跟卫庄有什么别的关系,笑到最后的又不一定是先遇见的人。 忘机蹭了蹭韩非,软软的撒娇道,“不不不,还是不用了,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你们合作。”小事?她是有多没自知之明。 “除了我,他找不到更好的合作者。”就算咬碎了牙齿,也得往肚子里吞,韩非漫不经心的想着,又温言安慰忘机,“好啦,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不用管,留下来多陪陪我几天,好吗?” ============================================================================ 作者:补22号的更新,不慌,等哪天双更就抹平了 卫庄——最强背锅侠,帝国二人组眼中的钉子,韩国众男人眼中的最强竞争对手 盖聂:念念去韩国……怕是为了小庄 嬴政:给我编了那么多理由想走,都是为了一个野男人! 韩非:天宗不问世事,念念却因为卫庄兄来韩国,还不留余力帮他…… 墨鸦:纵横传人,何德何能,竟然让她如此上心…… …… 卫庄:[冷哼]呵呵! 韩梦十五心狠 “……怪我多此一举?谁想管你们,别来打扰我就行,哼!”忘机故意装作生气,说实话背着卫庄跟韩非滚上床,她完全没有半分心虚,主要是对着两人怎么说感觉都有点麻烦,既然韩非愿意揽下,那就交给他了。 韩非捧着少女的小脸,慢慢啄吻,耐心哄着,“我怎么会让你因为这些事烦心,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没有给到你安全感?念念,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用想。我保证无论跟卫庄兄怎样,都不会影响到你。” “我相信你。”毕竟,他们所有人心里装着的,都不只是简单的情爱,她躺在韩非臂弯里,轻声问道,“这几天我待在你这儿,现在总可以告诉我那两个问题的答案了吧?” “那念念愿意躺在我怀里,是为了这个么,这是一场交易……?”韩非说得云淡风轻,浓眉轻挑,似乎是在开玩笑,又好像饱含深意。 “这两个问题的价值,也配跟我相提并论么?”忘机直言不讳,语气不屑,“能穿越时间长河的人又不止你一个,我也正是为此而来。道家素善观星,所以我为你而来绝非虚言。”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不能再真,可偏偏合起来却能彻头彻尾误导所有人。 韩非其实清楚的很,忘机与逆鳞,与他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才会互相引起对方的注意力,单凭她能看见“他”,韩非就已经猜到了她刚才所说的一切,只是…他就想看她生气时鲜活的表情,所以忍不住逗她,“当然不配!”这种时候,求生欲还是要有的。 “剑的来历你清楚,在我决定成立流沙后,有一种本能,促使我去接触逆鳞,然后,看到了许多特别的记忆。”韩非淡淡道,似乎那些悲伤的故事并没有给他带来影响,“至于‘他’,其实我依旧看不见,我根本没有前日你见‘他’时的画面,也不清楚你什么时候站到我面前的。”也许是韩非还没有承认‘他’。 忘机敏锐的抓住了韩非的重点,“所以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对吗?”如果韩非说的是实话,这说明他所看到的片段并没有涉及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我心里有一个答案,但是太过匪夷所思,所以在得到更多记忆之前,我不能说服自己相信。”韩非心中有一条模糊的线,还需要一个关键将它们串联起来。 忘机很想点破他的怀疑,证实她心中的猜测,但是,这样做绝对会在多智近妖的韩非面前暴露她最大的目的,“祝你早日得到你想要的。” “我已经得到了一个。”韩非不假思索的回答,“还是一个尤其珍贵的,独一无二的。”他把她说过的情话又还了回来。 忘机装傻,不作回应,“那,你就不好奇我说的穿越时间长河么?”主动把秘密说出来,会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但若是聪明人自己推测出来的,那就很容易被他深信不疑,“别笑了~傻乐什么呀~” “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会生气。可偏偏你什么都愿意告诉我,念念总能让非欢喜。”韩非笑着抱起忘机,看着她身上斑驳的红痕,“不说这些了,寸金难易片刻光阴,何况是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他早就猜出来了,什么能让忘机千里迢迢来到韩国?不外乎是她看到的片段与她自己无关,是陌生人的事,而韩非就是那个最大的变数。 命运真是奇妙,她是他的变数,他是她的变数,那究竟是谁见证了谁的时间和故事? ============================================================================ 韩非看书,要她窝在他怀里,月下对酌,要她靠在他肩上,形影不离,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她待在一起,不想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样的静谧生活像梦一样美好。”韩非站在忘机身后,拿着发簪在她头上比着,为她挽发是韩非新找的兴趣,可惜,这样安逸的时光不知道要多久以后才能再拥有了。 “是梦,那就是会醒的。”忘机合上妆匣,扯开发髻,简单的用一根丝带把乌发半束于脑后,“你的审美好像不怎么样,我走了。” 她穿着来时的衣服离开,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带走,韩非却觉得周围处处都是她的痕迹,园子被她特意改动,设下了阵法;房间里的陈设被她嫌弃,韩非便换掉迎合她的喜好;他的藏书上写满了她的批注;库房里多了许多女孩子喜爱的物件...... “她就一点儿都不伤心?”韩非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啧~多情总被无情恼,我也有今天......”这算是报应么,终于沦落到自己去品尝这种滋味,理智归理智,要他当做风过无痕那样毫无波澜,怎么可能。 忘机拐进一条暗巷,刚刚走了两步,看见一个人,她定定的站着。 阴影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双手抱在胸前,半倚靠在墙壁上,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紧紧抿着的嘴唇,显示出主人不甚平静的心情。 她毫不犹豫的继续向前走去,没有绕道的意思,却也没有停下来的想法。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银发男人拉住了她的手,他的声音冰冷,“这几天,你待在韩非家里,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忘机被猛地一扯,重重撞进卫庄怀里,她立刻想推开男人,终究是不舍得用上内力,所以被牢牢的禁锢住,“我需要说什么?你又想听什么解释?”她干脆的放弃了挣扎。 “卫庄哥哥,你不去质问韩非,因为他是你的合作者,是你必须的一枚棋子,所以,为了少生变故,你选择问我。我知道你抱着利用的心思,可我半点不介意。”忘机淡淡道,神色平静。 她埋在卫庄怀抱里,并不知道他有什么反应,但她还要说,彻彻底底说清楚。 忘机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哥哥用什么身份来问这些呢?大家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你想给我一个什么位置来待在你身边?哥哥想我成为你希望的样子,但你真的喜欢那样的我么,像菟丝花一样的念念?” “哥哥什么都没有说,什么承诺都没有;所以,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不论我跟他有什么事,你凭什么管?凭什么?呜...我来的时候,你明明,明明说过,我什么样都好,也不管我来韩国做什么......”几乎已经算是带上了一丝哭腔,忘机闷闷吼道,“放手,你去找别人,去找别人!以后别来烦我。” 好坏都被忘机说完了,卫庄被气笑了,到头来竟变成她不停的控诉他自己,其实,他根本就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生气,只是随便问问,男人之间事他自会解决,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卫庄听着听着就开始反思自己,的确...有许多做的不好的,只是她不说,他怎么知道。 几乎从未见过她平常掉泪,卫庄又是心疼,又是想多看看她红红的小鹿眼,本想等傻丫头自己在那儿发泄完,再好好安慰她,可忘机的最后一句话却轻而易举的踩中了他的禁区。 卫庄一个转身把少女按在墙壁上,声音沉的不能再沉,狠狠咬牙切齿,“一个让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就这么狠心,几句话就想把我推给别人?就舍得放手?”薄唇堵上了那张可恶的小嘴,重重的啃咬着,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在卫庄嘴里。 “唔,唔唔!会,会有人路过……”忘机呼吸急促,面色绯红,挣扎之间,卫庄将膝盖挤进她腿心,搂着她的小屁股让人半悬空。 就算他做的不对,她难道不能说出来或者尝试让他改正?就不能想办法挽回他么?毫不犹豫就选择放手,她到底是有多没安全感?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不透露你的身份,是为了保护你,你想广而告之我能有意见,嗯?利用,我承认在刚进鬼谷的时候是有过想法,但这么久了,你问问自己,我利用你做什么了?”卫庄越说越生气,捏着少女的下巴,拇指擦过破皮的樱唇。 滚烫的呼吸在狭小的空气中交织,卫庄声音沙哑而又危险,“周围都是我的人……再敢说把我推出去,我就在这里上了你。” 然后他吻了吻少女眼角的泪花,冷淡的语气透出浓浓的无奈,“怎么脾气越大发了,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念念别哭。”就算有,她反应这么大,卫庄也不敢说。 他还真怕忘机生起气来自己走了,他分身乏术,又不可能出去找她,敏感的小妮子心里说不定过几年就真的不在乎自己了,这种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抉择,是没有意义的。只是…他拿念念没辙,还拿韩非没有办法?呵。 =========================================================================== 紫兰轩内,紫女正在自己的房间中打理精心培植的绣球花,淡紫色的小花组成饱满的球形,突然二楼传来了侍女的尖叫声,“啊啊啊!” 她飞快运起轻功赶到现场,发现负责早上打扫的侍女跌坐在地,一脸惊恐的望着门内,紫女顺着视线看去,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已经断气多时了,是红瑜…… 紫女没有说话,她见惯了死人的尸体,脸上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她做的第一件事,是走到红瑜尸体前,轻轻蹲下,为她合拢里衣,拂过眼皮,然后对门外的少女轻声道,“柳儿,你受惊了,下去休息吧,吩咐黄瑛去请韩司寇,就说紫兰轩要报案。” “…不,紫女姐姐,我可以的,可是,可是,请紫女姐姐一定要还红瑜一个公道!”柳儿挣扎着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柔弱却坚定的说道。 “会的,我保证。”这是她的过错,是她没有保护好这些妹妹,红瑜…本不该丧命!紫女慑人的眼神,哪怕是不了解她的人,都能看出来其中压抑着的怒火。 弄玉来的最快,她本就在紫女房间里,那声尖叫她也听见了,只是动作不如紫女快,此时刚到。她捂着嘴,猛的跪倒红瑜身边,呜咽着痛哭了起来,这是与她同房许久的好姐妹,如果,如果昨晚她没有走的话…… “万物皆无常,有生必有灭。弄玉姑娘不要太过伤心自责,她的死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忘机跟卫庄一起赶到,她淡漠的话语引来了弄玉和紫女的侧目,眼含泪珠的弄玉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忘机眼中只有坦然与平静,没有悲伤,没有惊讶,没有惋惜,就好像地上死的并不是一个人,这还是她们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忘机思想上的不同,意识到她出身道家天宗。 忘机不再多话,站在一旁,似乎半点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实则心里想的是,一切,都在按既定的方向发展,只是没想到…… 卫庄淡淡道,“我去楼顶检查一下,把这个房间封好,现场不要乱动,紫兰轩今日歇业。” 等到韩非下朝,天色已经渐暗,他才姗姗来迟,一走进房间,他的大脑就开始飞速运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走到尸体前蹲下,掀开遮面的麻布,“何时发生的?” 房间里只有紫女在,她不假思索道,“应该就是昨天深夜,你离开后,忘机察觉到你有危险,卫庄便出去接应你,忘机回了自己的居所,两人都不在。” 一剑封喉,刺客行家所为,不是普通匪盗;伤口左深右浅,向右延伸,凶手是从左边切入,用的右手;没有声响,没有钱财丢失,凶手目标明确;窗台上有泥沙,有脚掌印,轻功不错,且不是紫兰轩的客人;桌上有两个妆匣,还放着弄玉的琴……想完这些,韩非只需一瞬间,他起身,那块麻布掉回。 韩非沉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弄玉姑娘也住在这个房间,而昨晚,她却去了你的房间休息。” 紫女一愣,“你推演这个干嘛……她的确与红瑜同房,昨天左司马醉酒后强行要点弄玉弹琴,我让她去我的房间躲躲,我倒是忘了告诉你……不对!你的意思是!”她立刻反应过来了,语气肯定,“凶手的目标其实是弄玉?” 韩非沉重的点点头,“所以在他发现认错人以后,才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他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这个裂缝原来有么?” 忘机跟着卫庄走进房间,正准备出言解释,身边的男人抢先一步,“原来没有。”卫庄拉着她走到一旁。 “你检查过屋顶了?”韩非玩味一笑,对着忘机眨了眨眼睛。 忘机刚想说话,嘴巴里就被卫庄塞了一块饴糖,银发男人淡淡道,“屋顶上碎了两块瓦片。” “如果是行家,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更何况他根本没必要去屋顶。”韩非漫不经心道,递给忘机他从家里带的一颗樱桃。 “应该是发生过短暂的交手,发生的很快,凶手迅速脱离。”卫庄冷静的给出结论,又面无表情的摸出一颗糖。 “交手?难道说,盯着弄玉的人不止凶手一个?”韩非敏锐的抓住了重点,手上递东西的动作没停过。 看着左手边的糖,右手边的樱桃,忘机凉凉道,“从昨天开始,你们两个就不让我插话,视我为无物是吧,我很多余么?好,那你们自己情深义重去吧。”她将左右手堆成小山的食物对调,往两个男人面前一推,瞬间化为无数只透明的梦蝶,消失不见。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只读出了一句话,都是你的错! =========================================================================== 回自己屋子的路上,忘机在一条阴暗的小道路过了一个打扮浑身漆黑的男人,男人的声音性感而富有磁性,“……死了一个对着你会脸红的无辜少女,伤心吗?其实…若是你昨夜不主动离开,是可以救下她的。” 忘机的声音轻快,她微笑着说道,“以我的修为,还抓不住小小秃鹫,那不是太假了吗?而且,就算死的是弄玉,你觉得我会皱一下眉头么?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生死都是常事。” 男人轻轻的叹了口气,“狠心的女人……就算一个不死,流沙也绝不可能不管这件事。”有时候,他觉得,看似多情的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人。 “不过…你们是不一样的,无论发生什么,你们的性命是最优选项,记住了。”忘机别过头闷闷道,“……要怪,就怪李开太废物了,等兀鹫杀完人了,李开才发现他的踪迹,连让兀鹫投鼠忌器逃跑都做不到。” 不知是不是对忘机的答案太过满意,男人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中多了几分真实和温柔,“我知道的,你放心。” “自己小心一点。”忘机重新迈下停滞的步子,逼音成线让两个人仿佛素未相识,刚才的交流再没可能第叁个人知道。 黑色的雾气出现,隐隐夹杂着嘶哑的叫声,男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带着浓浓的笑意,毫不犹豫“出卖”了某人,“对了,那小子不肯托我带话!其实他很想你,想见你。” =========================================================================== 作者:补23号 越欠越多 未来几天又全是事…… 端午节快乐!!!! 忘机:胜利法则,把自己当作受害者,反客为主,将对方的错误全部说一遍,不管错没错,让他怀疑自己,然后装可怜甩锅 两个男人的骚操作,忘机脱身都不用找借口,正大光明被这俩人气笑 韩梦十六针对 “好,那你快放我下来。”忘机微红着脸别过头,乖乖的让卫庄擦拭她的泪花,小声道,“我要回去整理一下,师傅给我留了任务的,我又不是随随便便跑去他家里赖着……” 双脚踩在地面上,忘机才终于安心,卫庄是个轻易不动声色的人,难得情绪这么激烈,她真怕他一个狠心言出必行……忘机扯了扯卫庄的衣袖,“哥哥,我偷偷告诉你噢,松珑子师傅他与荀况先生是密交,你知道的,韩非出身小圣贤庄。” 江湖上从未有过这样的传闻,卫庄自然懂得其中的关窍,也就是说忘机找韩非,其中涉及到一些她不能说的事。“所以你此行也是为韩非而来。”卫庄淡淡道,听不出喜怒。 “你怎么能这么想!”忘机急急忙忙道,似乎非常不满,“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干嘛要接这个事,派别人来也可以呀!”她不信卫庄想不明白,他就是非得她说出来澄清,他心里才满意。 卫庄看着她受伤的无辜眼神,轻笑了一声,“你先回去吧,记得晚上来紫兰轩。” 忘机见男人转身就走,想了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屋子,“不去通知韩非么?”见卫庄一个闪身便消失在房顶之间,她偷偷笑着,未免也太记仇了…… ============================================================================= 白凤站在阁楼上出神,一只苍鹰滑过渗透着夕阳余晖的暗黄天空,“出动了。” 墨鸦坐在不远处,一只脚悬于空中,一只曲起,手撑在上面,有些百无聊赖,听见白凤清隽的声音,他淡淡道,“太阳落下,就是夜幕降临的时候。” “也是星星升起的时候。”白凤轻轻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夜幕,都逃不出群星的视线。 “想她了?”墨鸦含着笑,侧过身子看向白凤。 白凤感受着身后灼灼的目光,立刻大声道,强行保持着平静,“怎么可能,我只是!只是在想,又会有一个人失去生命。” 墨鸦听着他心虚的强调,只是想笑,他勾着唇角,“在我们看得到和看不到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你怎么总是感叹这些,还不如当初按她说的,选择离开。” 白凤下意识的反驳,“可也有生命诞生,那代表着还有希望。”这份希望,是由她亲自赐予他们的。 “是啊,既然有希望,那就好好活着,活到生与死能够由我们选择的那一天。”墨鸦轻声道,他不笑的时候,会让人分外觉得沉重。 “不知道这一次,死的人又会是谁。”一阵风吹过,吹起他肩膀上的白色羽毛和飘带,白凤又问了一遍,“你知道吗?” “放心吧~这次的任务一定会失败,目标不会死。”墨鸦向后一倒,躺在屋顶上,从杀手到刺杀目标,再到后续所有人的反应,一切都在那个女人的预料之中,真是可怕啊!不过,让他喜欢~ “失败?为什么?她知道吗?会不会有什么变故?”白凤故作冷静,但一连串的问句,让他的心思曝露无疑。 墨鸦手臂一撑,瞬间站到白凤身后,一阵淡淡的果香扑鼻而来,他接住少年条件反射攻过来的手,上面的银刺闪着锋利的光,他的声音性感,贴着白凤的耳朵,语气充满诱惑,“想知道她的事,不用这么旁敲侧击,直接问,我会告诉你的。” 白凤听着墨鸦欠揍的声音,心中愠怒,左腿有力的向后扫去,右手瞬间攻向墨鸦下腹丹田,逼的墨鸦只能放开他的手,侧身闪躲,“你没事不要靠那么近!别随便站到人背后,” “唉,你这个性子真的是……”墨鸦无奈的耸耸肩,然后拍了拍黑色羽毛上不存在的灰尘,“感谢我吧,我一会儿晚上出任务,正好去见她,会帮你带话,你!特!别!想!她!”最后一句话,墨鸦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强调。 白凤涨红着脸,冲到墨鸦面前揪住他的衣领,“你,你!”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又有一点忐忑,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望着面前少年扑闪的眼神,墨鸦忍不住笑出声,“傻小子,你怕什么?这么畏畏缩缩的,怎么追女孩子?盯着她的人那么多,不努力你哪里来的机会。” “……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跟我无关。”白凤轻声道,只要她能幸福,他就能笑着祝福她,要是谁让她不高兴了,他拼命也要帮她杀了那人。 墨鸦一把揽住少年的肩膀,把重量全压在他身上,不顾白凤喊得放手,放手,他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这可不行,我不同意,你这种心态是追不到女孩子的,看来我要好好教教你了。” “切,说这么多,你心里肯定有鬼。”白凤不耐烦道,鄙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他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墨鸦靠着,他想了想,“喂,你是不是也……” “喂什么喂,没礼貌的小子,要叫大哥!”墨鸦坦然的说道,语气很认真,“喜欢这两个字有那么难说出口?你说的没错,我也喜欢忘机。” 白凤的声音闷闷的,墨鸦的爽快承认,让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你干嘛还一个劲儿的想给我制造机会,明明你更……”她有什么事都会第一个交给墨鸦,不是他,所以,她是更喜欢墨鸦的吧? 墨鸦揉了揉白凤的头,“如果让她选,我只甘愿是你我中的一个,她不让你插手太多,是保护你,我又不如你好,所以我觉得,她应该更喜欢你。” “我觉得你挺好的,虽然嘴巴很毒,还老喜欢捉弄别人,经常骗人……”白凤别扭的说道,虽然心中酸酸的,但如果是墨鸦和她一起的话,他可以接受,至于别的人…… 墨鸦无语,“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怎么感觉你说的都是缺点?” 白凤抬头看了一眼墨鸦,他的眼神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自信,“呵,胆小鬼,推我出去其实是你自己不敢追她吧,刚才的话敢当着她的面说么?少拿我当借口,明明跟我差不多。” 墨鸦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难得被白凤堵到说不出话,咳咳,他确实有点没自信,主要是忘机对他太好,反而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她,或许这就是真心喜欢吧,不由自主地患得患失。 “我还有事,还有事,先走了。”墨鸦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盯着白凤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间化作乌鸦消失。 白凤心情颇好,反正,他们两个谁都可以,像是想起什么,他别别扭扭的说道,也不管墨鸦听不听得见,“那个,什么,别给我带话,听见没!”咳咳,要是墨鸦没听见,他就当无事发生,顺其自然。 ============================================================================ “兀鹫被安排监视韩非,自然要想尽办法调查他的一切,这紫兰轩可躲不过,他已经如姑娘所料,发现了弄玉。”无形淡淡道,“姬无夜要他今夜动手,有卫庄在,韩非不会有事。只是兀鹫心中,弄玉的价值远甚韩非,就算刺杀韩非失手,他多半也不会放过弄玉。” 无形迟疑了一秒钟,还是冷静的说道,“姑娘不能在场,也不能动手,因为兀鹫暂时还不能死。李开已经盯了很久了,弄玉有李开保护,应该不会出事的。” “我知道,你不用劝我,事情的轻重我心里有数。”忘机沉默了一下,还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不管怎么样,等兀鹫杀了刘意,他就没用了,我会亲自了结他。” 无形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姑娘得找好脱身的理由,今夜兀鹫动手的时候,不论是你还是卫庄都不能待在紫兰轩里。” 忘机看着渐渐暗淡的天色,“备车吧,该去紫兰轩了。” 她轻车熟路的上楼,推门而入,只见卫庄背对着她静静站在窗边,张良跪坐在桌前正笑着看她,紫女正拿着酒壶倒酒,桌上有一桌好菜。 “韩非呢?我以为我来得够晚了,没想到还有个大忙人~”忘机走到张良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就大朵快颐,“子房没同他一起来吗?” 张良摇摇头,温和的说道,“今天祖父安排我出去做事,韩兄应该上朝去了,我不是很清楚。” “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紫女捂着嘴笑了笑,她可不是故意的,早上卫庄特意冷着脸说他去跑一趟,她自然没有安排别的人。 韩非气喘吁吁的跑到众人面前,房间里竟没有一个人抬眼看他,张良正在跟忘机聊天,似乎相谈正欢,紫女闭目养神,卫庄脸都不露。 他苦着脸,“不是吧?我这个流沙的创始人居然是最后一个被通知的。”韩非看着长方形的矮桌,忘机,张良和紫女分别坐在较长的一边,只剩两个相对的单独位置,他想也不想,准备坐到忘机旁边,结果一眨眼的功夫,韩非一步都没迈出去,那里便出现了一个银发男人。 紫女,张良眼中满是笑意,忘机则是直接笑出了声,“你坐对面,也没什么区别吧?” 当然有区别,韩非用眼神控诉道,尤其是她,难道不懂他的心思么?但他只能悻悻的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化解尴尬。 “要动姬无夜,必须要先拔掉他的牙齿和利爪,也就是夜幕的四凶将。”卫庄淡淡道。 “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紫女轻轻补充道。 忘机嗤笑一声,“谁给他们取的这么整齐的名号,自封的么?那可真够无聊的。” 张良勾起了嘴角,再怎么严肃危险的人和事,从她嘴里说出来,都让人忍俊不禁,他接过话题道,“这四人在朝在野都有相当的势力,分别从军政财谍掌握了许多人的命运。” “忘机所言,甚合我的心意,韩国,就是无聊的人,无聊的事太多了,我们呢,要想办法让他们不那么无聊。”韩非漫不经心道,“血衣侯掌管十万兵力,翡翠虎富甲一方,军权和财权已经足够姬无夜嚣张了。” 紫女戏谑的看着韩非,颇为赞赏,“你求学在外,消息也不错噢~不过不只如此,蓑衣客替姬无夜掌管情报,监视朝野;而潮女妖就隐藏在你父王的枕边,她的话有时候比许多重臣都管用。” 那当然,若是消息不够灵通,又怎么敢找上鬼谷传人的门合作,知己知彼嘛,韩非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又感叹了一句,“枕边香风,的确销魂蚀骨。”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向忘机,他算是尝过个中滋味了,要是她在床上婉转撒娇求他,怕是他控制不住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卫庄冷冷的看着对面眼神飘忽的韩非,“鬼兵劫饷案能破,是你的运气不错。” “我的运气一向不错,因为有贵人相助,你说是吧?卫庄兄。”韩非直勾勾的顶着卫庄冷酷的眼神与他双目对视。 “运气,不能当饭吃。”卫庄的言语中充满了警告,他不希望自己的合作者是一个愚蠢的人,否则他宁愿亲手解决他,也不想给自己增加一个累赘。 “对我而言,喝酒比吃饭重要,四凶将很对我的胃口,是最佳的下酒菜。”韩非毫不畏惧的把话抛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夜幕究竟吞噬了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对手。”韩非的狂妄与自信让卫庄的眼神愈发冷冽。 “如果对手不够强大,流沙没有存在的必要。”韩非淡淡道。 卫庄没有说话,只是握着酒杯定定的瞪着韩非,韩非眉毛一挑,侧坐着瞪了回去,二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奇妙的氛围。 忘机和张良默契的向左看看卫庄,又向右看看韩非,左右转了好几次头,两个人还是目不斜视,她摇摇头,“子房,他们也太幼稚了,两个大男人还要玩小孩子的游戏。” “我觉得,这说明,韩兄和卫庄兄的关系非常好。”张良俏皮一笑,对着忘机眨了眨眼睛。 “好了,一盏茶的功夫都过了,可以了,别让我们在这儿陪你们浪费时间。”忘机不满道,但两个男人竟然丝毫没有理会她,依旧针锋相对,好像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较量,谁都不肯服输。 忘机把酒杯拍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说道,“子房,紫女姐姐,咱们走,去听弄玉弹琴。”若是一个意外,或许过了今夜,再也没有那样的琴声了。 “她走了,好像有些生气。”韩非眯了眯眼睛,率先开口,打破了一室平静。 卫庄冷哼一声,“你不该关心她,她也不需要你关心。你唯一要关心的,只有流沙该怎么做。” “我当然知道流沙该做什么,只是,卫庄兄这么不解风情,怕是弄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徒惹佳人伤心。”韩非耸耸肩,不置可否。 “伤心又如何。”卫庄淡淡道,言下之意是自信忘机的情绪只能由他牵动,无论喜怒。 “女孩子是要好好爱护的。”韩非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卫庄的说法,又饱含深意的说道,“你做不到,非甘心代劳。” 卫庄目光睥睨,并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嗤笑道,“冠冕堂皇,虚伪做作,你敢说你计划中流沙的下一步,不需要紫兰轩的人为你出生入死?” 韩非默然,然后坚定的说道,“黑夜里必须要有特殊的眼睛,但如果她们不愿意,我绝不会逼迫她们。” ============================================================================== 作者:补24号 这一章得跟上一章还有下一章连在一起看 时间应该不算混乱 忘机离开公子府-遇见卫庄-回家-去紫兰轩-当晚红瑜被杀-第二天早上紫女发现命案-韩非下朝验尸-忘机傍晚离开遇见墨鸦 韩梦十七玛瑙 忘机拉着张良的衣袖朝琴房走去,“子房还没听过弄玉的琴声吧,太可惜了,她的琴可谓当世少有,余音绕梁叁日不绝。” 张良只是跟在少女身后,认真的注视着她的侧脸,浅浅的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嗯...但是良听过你的琴声了,大约不会觉得遗憾。” “你的琴声,像行云与流水从指间倾泻而下,声如天籁悠扬,让人沉醉。”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弹琴的人是她,张良这么想着。 但张良从没打算过告诉忘机,诸如此类的种种琦念,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跟她......她衣袂飘拂,闲庭信步,世间种种繁华、情爱于她,或许只是过眼云烟;他呢,是张家少主,心里想的是韩国的内忧外患,念的是胸怀抱负,纵使在她那里有浮生半日闲,也不过是偷来的。 世间从来没有两全之事,家国责任与儿女情长,该放弃哪个他心里有数,张良自问做不到像韩非那样洒脱,他很羡慕韩非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并告诉她。可他做不到,他已经习惯了事事谋定而后动,没有未来,注定没有结果,那何必告诉她这份心意,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你别这么夸我,留点话对着弄玉说呀。”忘机跺了跺脚,“她真的弹得很好,我觉得比我好。” 琴房采光极好,四处都是门洞,正对门的这面墙上是圆洞,洞外有青松,洞内是琴台,一旁墙壁的方洞正对一袭软榻,忘机自然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 张良跪坐于榻下,就在忘机不远处,紫女带着弄玉姗姗来迟,她还给忘机带来了新酿的樱花酒,结合了忘机建议的方子,“你尝尝看,我觉得很不错,可以拿到紫兰轩中售卖了。” “紫女姐姐的手艺自然让人信得过。”忘机接过半透明的白玉酒杯,轻轻嗅到,“樱花清甜的香气全部融进去了。” 弄玉将琴摆在琴台上,笑着说道,“是啊,连我这个速来不爱酒的人,都觉得挺好喝的。”素手一拂,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 众人没有说话,安静地欣赏,张良目不斜视,恍惚中却觉得眼前的弄玉与身旁的少女身形重迭,在琴台上拨动琴弦的人,是忘机。 房间中昏暗无比,唯一的一束光照在琴台上,忘机鬓边的几缕碎发撒下阴影,她的眼神专注,不经意间微微抬头,她眼中的星河万千,是他不曾见过的风景。 曲罢,掌声响起,张良才如梦初醒,紫女颇有深意的看着张良,“你似乎听得很投入。” “良只在书上看到过记载,赵国的旷修大师一曲,能让人恍若隔世,今天有幸听弄玉姑娘动人心魄的仙音,才知道书中所言不假。”张良赞叹感慨道,似乎方才的走神只是紫女的错觉。 “先生说笑了,旷修大师是琴中圣手,弄玉望尘莫及。”弄玉谦虚的笑着,十分认真。 “你似乎很少说到动人心魄这样的字眼,莫非是真的动心了?”紫女故意加重语气,笑意晏晏,充满调侃。 “面对美玉无瑕的乐曲,良不敢有非分之想。”张良坦然的说道,却不敢看身边的忘机,如果看着她的眼睛,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违心的话。 两个人的对话没有在忘机心中掀起半点波澜,“这首曲子是沧海珠泪,乐曲凄婉伤感,又充满温暖,蕴含诸多往事。” “忘机乃是弄玉的知音,心有所往,半点都瞒不过你。”弄玉垂下眼睫,神情失落。 “快点给我把人弄过来!快!”门外传来粗犷的男声,夹杂着怒气,十分无礼,“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左司马!” 紫女皱着眉头,有些不悦,“怎么了?” 侍女柳儿慌忙道,“是刘大人,喝醉了非要点弄玉过去,姐妹们怎么劝都劝不住。” “姐姐,我马上过去!”弄玉作势要起身,却被紫女立刻阻止,弄玉是她的掌心明珠,更是流沙未来的眼睛……“你别管,这件事我来处理。二位,我先失陪了。” 韩非正好撞上迎面而来的紫女,见她神色匆匆,也没有打扰,对着琴房中的人说道,“好了~我准备回去了。” “那我送送你吧,你不是跟我说,这几天总有人暗暗跟着你么,这一路怕不太平。”忘机也准备离开。 “韩非请我护送他一程,我看他态度诚恳,哼,便给他一分面子。”卫庄嘴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韩非一脸无语,他轻咳了一声,“是啊,我都跟卫庄兄约定好了,而且,卫庄兄还要留宿一晚,我们抵足而眠,秉烛夜谈,联,络,感,情!”最后四个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君不仁休怪他不义,韩非笑眯眯的,反正卫庄不让忘机陪他,那也别指望他能放过卫庄。 卫庄一个眼刀扫过去,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走了。 两个人没一个理忘机的,肩并着肩就转身了,她有些不敢置信,戳了戳张良的肩膀,气鼓鼓的问道,“子房,他们这是,把我无视了?” “……从结果来说,好像是这样的。”张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一本正经。 “我送你回去!”忘机小手一挥,好像很不开心,拉着张良就走,刚迈出一步,她转过头认真道,“子房不会也要拒绝我吧?” 张良愣了一下,虽然知道她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他挂着一如既往的浅浅笑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会一直在她身后看着。 “那就好~”忘机纯真的笑了笑,眼底却很清明,她知道在卫庄跟韩非意识到彼此以后,一定会想方设法隔开她和他们,这个时候,张良就是…她离开紫兰轩顺理成章的借口。 韩非提着灯笼走在大街上,四处左右瞧瞧,某人不是说要送他么,怎么人影都没一个,真是小气,明明是卫庄先开口设计的,还不许韩非报复回去? 他故意挑小路走,装作毫无察觉一般,拐进一条巷子里。突然,巷子前后同时出现一群黑衣蒙面人,甚至四面的房顶上也出现了数道身影。 “你们是在等我?劫财还是劫色,嗯?”韩非明知故问,内心却在想,卫庄兄人呢? “你的命!这是一个警告,给其他和你有同样想法的人。”为首的人淡淡道。 “我也要警告你们,我可是执掌司法邢狱的人,杀人,是重罪!”韩非指着一众人,强装镇定,他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叫苦不迭。 “活人才可以执法,死人不可以!”话音还未落下,黑衣人瞬间拔剑而出,冲向韩非。 马车上,张良看着骤然按着额头,脸色不好的忘机,紧张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忘机立刻掩饰过刚才的失态,笑了笑,她看向窗外,莫非是“他”出现了? 卫庄看着跌跌撞撞倒在他面前的韩非,全然没有嘲笑的意思,他沉声道,“人呢?”他刚才感受到一股非常强大的气息和杀气,立刻赶到,却不想只有韩非一人。 等韩非带他来到现场,无论卫庄问什么,韩非都说自己不记得了,并不知道谁杀了这些刺客,卫庄蹲下查看,从伤口来看,他们死于一把很奇怪的剑,动作极快,有一个甚至来不及拔剑就被杀了。 卫庄盯着韩非,眼神幽深,“你到底还有多大的秘密,我很好奇。” 韩非一改之前的无辜茫然,桃花眼一闪,“彼此彼此,我对你的世界也非常感兴趣。”他又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听说你的师哥盖聂,深受嬴政的赏识,已经成了他身边的第一剑客。” 迎接他的是卫庄的一瞥,“就是这个眼神,那天我离开紫兰轩时你看我的眼神。然而,这正是你想让我看到的,不是吗?”韩非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满含深意,“我们是一样的。” “解读我的世界很危险,你最好小心。”卫庄冷冷的警告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他已经不止一次试探他的底线了。 韩非笑了笑,并不把卫庄的威胁放在眼里,“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了?” “哼!”卫庄难得的也笑了,他语气愉悦,“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有野心的人不少,有野心的失败者更不少,不知道韩非是否能给他一点儿惊喜。 ============================================================================== 两个人望着桌子上成堆的东西,顶着紫女不赞同的目光,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先说正事吧,红瑜的死是意外,却又不是意外,背后一定另有玄机。”紫女沉声道,“请公子务必给红瑜一个公道。” “韩兄!”张良急急忙忙赶到紫兰轩,“左司马刘意在自己的府邸被杀了!” 房间中众人脸色一沉,事情…越发复杂了,“奇怪的是,这次姬无夜居然主动举荐韩兄调查,左司马刘意原本是姬无夜一手提拔的人,按理说应该避免外部势力的介入,韩兄你要小心。”张良担忧道。 “每一个奇怪的问题背后往往有一个有趣的答案。”韩非显得很兴奋,同时变得更加冷静,在其他人看来,这是姬无夜明晃晃的阳谋,在他看来,这又是一次反客为主,刺探姬无夜的好机会。 “最大的问题是,凶手为什么要杀弄玉?而杀死刘意的人,又是否跟错杀红瑜的人是同一个?这两起案子发生的时间巧妙,假设凶手是同一个,那弄玉和刘意的共同点在哪里?仅仅是紫兰轩中有过交集?我看不见得。”韩非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却不指望能立刻得到回应。 他淡淡想着,若是忘机在的话,应该能跟上他的思路,殊不知,说得越多暴露得越多,这正是少女借生气离开的理由,她怕敏锐的韩非察觉到任何疑点。 “那个跟凶手在楼上发生打斗的人,我可能见过。”卫庄淡淡道,脑中浮现过一个背影,“最近,我一直觉得有人在窥视紫兰轩,在昨天晚上,有一个可疑的男人。”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站在窗前朝外看的原因。 “这个人或许同凶手,刘意,或者弄玉姑娘有某种联系,我回去查一查刘意的生平记载,相国府里应该有。”张良立刻说到。 韩非想起昨天在琴房与弄玉擦肩而过时,看见的她腰间的那块火雨玛瑙,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计较,“我作为司寇,自然要去一趟左司马府,才能得到更多信息。” ============================================================================== 离开紫兰轩后,忘机自然不知道流沙众人的讨论,但那不重要,这个案子本身并不难查清楚,真正难的是背后牵扯到的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她相信韩非不会让她失望的,他能把这件事闹的足够大。 “姑娘怎么耽搁了一会儿?”无形皱了皱眉头,生怕忘机遇见意外。 “没什么,方才遇见了墨鸦。”想到他和白凤,那个对她一心一意的少年,这样纯粹的感情谁不喜欢呢?让她原本低落的心情变好了一点。 无形没有说什么,生硬的岔开话题,“雪衣堡的军队已经出动了,李开的行踪什么时候透露给毒蝎门?七绝堂那边怎么安排?” “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等到流沙察觉到李开的存在就动手,至于七绝堂,只要唐七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做。”忘机眯了眯眼睛,看来只要牵涉到百越之事,血衣侯白亦非就一定会从他的雪衣堡中走出来……快了,一切都快了。 “真不知道昌平君救下李开有什么用,十几年了,居然一点火雨山庄宝藏的消息都找不到。”忘机有些感慨,却也庆幸他们给她留了机会。 韩梦十八旧事 “你想不想知道左司马府上发生了什么事?”韩非凑到忘机身边问道,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真的很有趣。” “不想。你去跟卫庄说吧,他应该挺想知道的。”忘机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说着,看也不看韩非一眼。 “咳咳,我们遇到了一个难题,是吧,子房?”韩非可怜兮兮地说道,还拉上了张良作证。 “少拿子房当借口,他都告诉我了。人家不仅替你这个司寇大人查了刘意的资料,还提前帮你盘问了仆人,就连验尸,找密室,观察胡夫人,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你去干什么了?把人家温婉柔弱的胡夫人给气晕过去了。”忘机一脸嫌弃,每说一件事韩非就悻悻一分。 “那个是意外,意外。而且能者多劳嘛,哈哈,能者多劳,子房……”韩非向张良递去了求救的目光,却只得到憋着笑的张良的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行了,箱子呢?我们没工夫在这儿浪费时间。”忘机没好气的说道,摆摆手示意韩非把东西拿出来。 韩非迅速把箱子搬到忘机跟前,动作之迅速,能让人误会他是个轻功高超的人,韩非心中一阵窃喜,靠近她小声道,“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呵。”忘机回了他一个微笑,韩非莫名一抖,她的眼神告诉他,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 忘机看着卫庄,“我突然手好疼。”捂着额头,“好像头也不太舒服......”卫庄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走到箱子边上,飞快地按动起来。 “错了,乾九,坤叁,离中满,兑上缺。这么简单,你怎么会弄错呢?一定是看我不顺眼,故意的,要是换成韩非坐在你旁边,肯定不一样,是不是?”她似笑非笑,毫不留情把卫庄的每一处试探都指成错误说了出来。 卫庄闷着头按忘机的步骤研究机关,模样竟有那么一点可怜,他深谙此时不能反驳,在鬼谷,少女整整无视他一个月的惨痛记忆历历在目,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堵的他说不出话,他还不能生气的人。 韩非则是灰溜溜的跪坐在张良身边,规矩的简直不像他,他侧向张良那方,“我本来想跟子房打赌,卫庄兄半个时辰内解不开。” “忘机奇门八卦之道的造诣,我完全看不出深浅,只是看卫庄兄的表情和动作,便能知道她未曾说错过一步。”张良轻笑道,韩非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再赌,“如此我又少赚一笔了。” “嘿嘿,她就是口是心非,看似无情,实则心软的很,说着无所谓还是把案子放在心上了。”韩非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看向聚精会神关注机关箱的少女。 “韩兄倒是很了解忘机的样子。”张良略带深意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那为何要与卫庄兄一起惹她生气。” “就是你想的那样。”韩非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子房,你可要替我保密啊......” 张良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轻轻点点头,眼神有些飘忽,韩非只当他是默认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 “不必言谢。”这不仅是在帮韩非,也是在帮她,张良压下心头泛起的微微苦涩,她不肯声张,也就是默认以后会离开韩国的吧......张良默默感叹,韩兄啊,韩兄,这不是他第一次羡慕和崇拜韩非,可唯有这一次,最为尤甚。 只不过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伴随着“咔咔咔”的声音,箱子打开,众人第一时间看了过去,明明这是一个空空如也的箱子,他们的表情却并不意外。 “其实从箱子的重量和手感来判断,里面应该是空的。”卫庄淡淡道,一旁走上前的韩非点点头,其实他刚才搬箱子的时候就猜到了,“所以我才更好奇,一个空箱子为什么会被保管在密室中。” “虽然是空的,但里面还是有东西的。”忘机看着那个血红色的符号淡淡道,“从痕迹的深浅与磨损来看,应该是最近新刻的,有人想要通过这个符号表达一个信息。” “所以,这个符号本身是什么意思呢?”韩非若有所思,看向张良,“子房,你是活典故,你来。” 张良立刻回答道,“这是百越的符号,意味着生死承诺。” 忘机凉凉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麻烦人家子房,就知道以大欺小,不就是仗着他喜欢你么,哪天子房认清你的真面目,有你好受的。” “咳咳咳,子房也是流沙的一员啊,这是分工明确,怎么能说叫麻烦呢?”韩非一脸委屈,嘟囔着,“喜欢什么的,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就算子房是个女人,我也不可能......”他喜欢谁,他有什么真面目,她能不知道么? 张良幽幽道,“请忘机姑娘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对韩兄只有崇敬之情,并且很庆幸自己是个男的。”他一激动连敬语都加上了,可见内心的惊吓。 “子房见谅,是我唐突了。”忘机立刻诚恳的道歉,跟对另外两个男人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惹得韩非眼红不已,之前怎么没发现,念念跟子房的关系有这么好么......? “人不知而不愠,不必记挂,别再提便是。”张良微微一笑,君子风范一览无余。 忘机立刻看了一眼韩非,看的他立刻自我怀疑还有什么不对,她又看了看张良,娇哼一声,“子房比你更适合去小圣贤庄求学。”虽然她不喜儒家的束缚,但无疑张良是完美符合儒家君子有九思定义的人,让她非常欣赏。 韩非苦着脸,求饶的看着忘机,桃花眼耷拉着没什么精神,“还是说正事吧......”忘机眼神游离,立刻暴露出她心软的事实,让卫庄瞥了韩非好几眼。 “来自百越的箱子中刻了一个来自百越的生死承诺,刘意又是当年攻打百越的将军之一,他死在了箱子面前,一切都逃不开百越二字。”还有胡夫人腰上的火雨玛瑙与弄玉腰上那块,明显有所关联,但二人毕竟是柔弱的女子,在事情明了之前,韩非不想把她们牵扯进去。 许久没有说话的卫庄淡淡道,“我去查看了我曾瞥见的那个神秘人站的位置,能够看到弄玉的房间,附近的屋顶上也有痕迹,地上还有血渍。” 韩非眯了眯眼睛,“事情似乎变得合理起来。”找到这个神秘人,也许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合理并不代表事实,没有根据的猜测,反而会被误导。”卫庄转过身,淡淡的提醒道。 “额,你也成功的打击到我了。”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怎么轮流在说他,韩非已经有些麻木了,但看到忘机眼里的笑意,立刻顿悟,好你个卫庄,居然转移仇恨! 张良替韩非解了围,“既然有人死亡,证明这个生死承诺已经被打破。” “这个承诺必定与箱子里的东西,刘意,杀手,甚至...与弄玉,以及那个神秘人有关,我还能更大胆的猜测吗?”线索几经组合,在韩非脑中形成一股脉络。 “你站在这里想的再精彩,再完美,也没有实际的价值。不如想想哪里能得到有用的线索。”忘机托着下巴,可不要让她失望呀...... 卫庄想了想,慎重的说道,“我知道一个人,或许能给我们提供足够的线索。” “我陪你一起去吧。”忘机扯了扯卫庄的衣袖,大有他不答应,就不放手之意。 “...既然不想留,就不要牵涉太深,我要见的人,消息足够灵通,我不希望他知道太多事情。”卫庄沉默了一秒,便毫不犹豫的拒绝。 忘机想知道卫庄要去见的,是她希望他见的人,“我太无聊了,就远远看着,好不好?你该不会以为有人能发现我吧?”她不能说出七绝堂的名字,作为一个不谙世事的天宗传人,不该对韩国的隐秘的势力了如指掌。 卫庄无奈,她用湿漉漉的眼神盯着他,然后一句话不说,假如她对自己的容貌有自觉,哪个男人能拒绝她?“这两天出去的时候可能有雨,别着凉。”他只得吩咐人给忘机准备一件与他同款的兜帽。 =============================================================================== 忘机站在高处的屋檐上,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兜帽上,顺着防水的油封层流下,她看见卫庄一个垫步闪身便出现在了石桥上,站在了唐七身边,黑色的兜帽掩盖了他的神情。 他们的对话躲不过她的耳朵,忘机静静地看着,卫庄很会挑地方和时间,上个月的这一天,唐七的替身恰好在一座桥上遇刺身亡。 在聪明人的交易中,唯有价值相等的利益交换,能让他们放心,唐七告诉卫庄情报,卫庄替他除掉对手,这很公平。 “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事我可以选择不做。”唐七打着伞,语气深沉。 “有原则固然是好事,但是很可能,你会死的更快,除非......想要你死的人先死了。”卫庄转身朝桥下走去。 “这种好事,不知道哪天能发生呢。”唐七似乎不以为然,笑了笑。 “如果你能告诉我这个是什么,也许你期待的事情就会发生。”卫庄掏出了一张白绢,上面画着箱子中那个符号。 接下来的话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因为唐七告诉卫庄的,都是忘机希望他知道的,在紫兰轩的情报交换中,忘机知道他们已经清楚李开的存在,甚至可能已经猜到了李开的身份了。这个时候,是该唐七出面提供证据了。 唐七说的很多,忘机要的就是流沙知道的越多越好,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因为卫庄的秘密,即便他知道了韩王安与百越的旧事,他也绝不会主动告诉韩非,但她并不担心。 忘机清楚韩非的个性,越是不让他做的,他反而越想要去完成,与绝对理智的卫庄不同,他享受在刀尖上行走的感觉。 她静静地等待着,直到雨过天晴,卫庄和唐七才结束了他们的对话,男人的心情似乎很好,自然而然的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了。”似乎已经不再担心会有身份泄露的问题。 等回到紫兰轩,韩非告诉他们,他已经从紫女那里得到了情报,决定两天后借看戏的机会,去胡夫人的妹妹那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胡夫人隐瞒的事实。 “我倒是挺想见见你妹妹的。”忘机打量了一下韩非,好奇那位红莲公主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韩非微微一笑,“那,要不要赏个光,陪非去看一出好戏?顺便介绍红莲给你认识,她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个很好的孩子。” “那里是王宫贵胄的出入场所,而且我对看戏并不感兴趣。”忘机歪了歪头,“希望你们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忘机好整以暇的坐在紫兰轩中发呆,她现在最期待的事,莫过于这位血衣侯的到来,他可是关键的不能再关键的人物...... =========================================================================== 作者: 补26号的更新。我6.30-7.2又要出门,当然不是停更的意思,就是更新多半在半夜回酒店发,大家莫等。7.2回来就真么事了,日更一万不是梦。 接下来好像乙女game啊,选择一非非逆鳞,选择二墨鸦二庄。这四个在同时间出场,没办法。不过不是有肉的意思,是跟忘机的对手戏会多一些,最多有汤 而且两条线后续不一样,我的脑洞很神奇,一虐非非,二虐卫庄 ????选谁虐谁??? 反正并不影响案子的最终结局,类似与两条分叉线路最后会合并,因为火雨玛瑙这件事本身就只是引百越出来的工具 呜呜呜,好想要有分身术啊。天秤座太难了,你们选一下。 韩梦十九出动 雨下的很大,糟糕的天气,大街上却依旧车水马龙,只是完全没有平民百姓的面孔,达官贵人的马车在紫兰轩门口来来往往,巡防卫兵的脚步声时大时小。 韩非与张良已经出发去了戏园,这里同样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今夜是赵国最有名的俳优演的巫山之会,区区雨水并不能阻挡贵族的热情,他们当然能遇到想遇见的人。 韩非和张良素日并不爱听戏,为了掩人耳目,韩非拉上了自己的宝贝妹妹红莲,正好这段时间忙着处理司寇和流沙的事宜,没怎么陪她。 “这巫山之会,下点雨岂不是别有风韵?”韩非连忙安慰有些不高兴的红莲。 “那人家的新裙子都被打湿了。”红莲嘟着嘴不满道。 “没关系,哥哥给你买,要多少买多少,如今我也是有官职的人了,这点钱还是有的。”韩非大手一挥,拍板决定道。 “哇!真的吗!谢谢哥哥~”红莲先是抓着韩非的手臂激动的蹭了蹭,然后突然警觉的退后一步,“说!你怎么转性了?哥哥以前绝对说不出这种哄人的话!” 张良看着咄咄逼人的红莲站在韩非面前,质问得聪明绝顶的韩非说不出话来,场景分外有趣,他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韩非悻悻的不敢吱声,总不能对着红莲说,他给她添了个“嫂子”吧,在卫庄面前过过嘴瘾也就罢了,反正他们影响不到她,可忘机不点头韩非怎么可能对外声张,“咳咳,这不是老是惹你生气嘛,特意找子房学习了一番。” “哟,看不出来嘛,小良子对女孩子的心思看得这么准,经验丰富噢~”红莲自觉说得通,便高兴的应下,转身向前走去,反正有新裙子穿,何乐而不为? 张良无奈的看了韩非一眼,小声说道,“韩兄又拉我下水,良在红莲公主面前的清誉都没了。” 韩非拍了拍张良的肩膀,一脸无辜,“我没说错啊,子房心思细腻,聪慧体贴,猜女孩子的心思,让她们喜欢上你,不是轻而易举嘛~” “良不需要很多人的喜欢。”只要,他喜欢的那个人也恰恰喜欢他就好,张良默默的想到,弱水叁千,他只想取一瓢。 “也是,太受欢迎了也不好,容易让人误会。”韩非感慨道,天知道他在忘机面前解释过多少次他不是花花公子,却总被她一副心知肚明而不在意的模样挫败,“像子房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不过要是遇见了喜欢的人,一定不要错过啊!” 张良没有说话,即使他的涵养再优秀,他受到的教育再要求他喜怒不形于色,听见韩非这么说,他只要一开口,恐怕也抑制不住那淡淡的酸涩与不甘。 “你们两个在那儿说什么悄悄话呢?快点儿!要迟到了!”红莲站在不远处气的跺脚,她说话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两个人还在原地,感情她一路都像个傻子一样自言自语? 被这么一打岔,两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结束了话题,迅速跟上红莲的脚步,走进内庭。 =========================================================================== “毒蝎门抓到了一个人,或许就是那个我们要找的神秘人。”卫庄拿起了他在韩国极少带出去的鲨齿,看样子,今夜会是一个血雨腥风的夜晚。 忘机拿起旁边挂着的兜帽,叫卫庄抬手,细致的给他整理衣物,“外面雨很大。”系好系带,“为什么不要我去?” “区区一群蝼蚁罢了,用不着脏了你的手。”卫庄轻轻握住自己胸前那只手,“你呆在紫兰轩等我们。”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还不是受伤了。”忘机挣脱了男人的手,转身走到窗边,声音听不出喜怒,“究竟是关心我,还是,根本就不愿意我插手?哥哥,你以前是怎么说的,你不相信——” 卫庄闪身,瞬间左手抓住少女,右手拿着鲨齿按在窗边的墙壁上,将忘机困在他双臂间,声音压抑不住愠怒,“怎么说的?呵,我说,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一辈子不会放开你的手。”他捏着忘机的皓腕,银白色的发丝扫过她的脸颊,“你又是怎么选的呢?我明知道你来韩国有别的目的,我明知道你不会留下,还是放任你待在紫兰轩。” 手上的力气不自觉的变大,卫庄沉声道,“念念,如果不够信任你,一开始你就没机会见我。”她站在他面前,这就是他最大的信任。 忘机抬起头,凝视男人幽深的灰眸,“哥哥,你的傲慢,终究会害了你的。”她冷冷的别过脸,“好,我可以不去,但是我要跟你赌一个条件,如果今天你受伤了,无论如何以后都必须带上我。” “我知道念念关心我,但不要口不择言。”卫庄放手,少女雪白的皓腕上出现了一圈青紫的痕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悔,冷声道,“……你已经越过我的底线太多。”提起鬼谷的日子,他便能意识到她的变化,虽然他不介意,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忘机觉得她变得有些太天真了,是心法的缘故么?她怎么,如此心软,明明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舍弃什么,她居然傻到想要两全其美,今夜在毒蝎门,卫庄受伤是必然的事,除非是她一同去。 卫庄低头吻了吻忘机的眼睫,左手贴着她的脸颊摩挲了一会儿,“如果你一开始就不打算留下,就不要让人产生错觉,我不能让流沙习惯你的存在,它会成为弱点。” “那你敢赌么。”忘机面无表情的看着卫庄,她的生气在他看来,不过是关心他罢了,是他说得太强硬了点,卫庄放低声音安慰道,“好,如果我输了,念念以后就跟着我。” 卫庄的防备很彻底,不论输赢,忘机的存在都不会影响流沙,因为只有卫庄需要动作的时候,她才能出手,那即便她离开了,也无所谓,反正卫庄还在。 忘机心中清楚,但面上不显,她主动蹭了蹭她脸颊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眼神纯真烂漫,透露着喜悦,“不许骗我!” 卫庄喉头微动,俯身给了少女一个炽热的吻,舌头伺机而入,扫过她的唇齿,她的手环住男人的劲腰,忘机的樱唇被啃咬的艳红如血,分开时,津液拉出银丝,“没有骗你。”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她跟着自己一辈子,永远别想离开他。 =========================================================================== 毒蝎门的地盘很隐蔽,但这瞒不过他们的对手七绝堂,自然,也瞒不过卫庄,他提着鲨齿行走在昏暗的小巷中,雨水顺着兜帽滑下,遮掩了一部分视线,鼻子中传来污浊而潮湿的味道,像阴暗处的臭虫,一群喽啰出现在卫庄眼中。 卫庄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没有心思理会毒蝎子的挑衅,死人的话需要在意么?鲨齿剑照过每一个人的面孔,举起,落下,就会带走一条性命,众人的死去溅射的血液甚至连卫庄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残肢断臂散落在地上,几个呼吸之间,已经没有一个活口。 他一脚踹开大门,眼神冰冷,大堂中站满了毒蝎门的小虫子,右侧四个人冲过来,鲨齿剑一个横扫,格挡住他们手上的短刺,瞬间将人挑飞,卫庄一个箭步冲上去,剑锋已经划过左侧人的脖子时,他们才反应过来,鲨齿剑只攻心脏,咽喉,它用最简单的招数取走姓名,没有人,能在它手中走过第二招。 突然,一个钩锁带着劲风袭来,卫庄抬手架住攻击,钩锁微张,毒雾瞬间扩散到整个大厅,他身形微动,向后跳开,冷不防还是吸了一口,鬼谷吐纳术运转,毒素被压抑住。 毒蝎子乘胜追击,双腿猛的发力,房梁被内力蹬碎,瞬间冲到卫庄跟前,钩锁猛的横扫,卫庄右手手腕一翻,左虚右引,细密的齿型剑身绞住锁链,卫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往后一拉,左手蓄力猛的勾敌腹部,毒蝎子喷出一大口血。 卫庄灌注内力,鲨齿脱手而出,就在毒蝎子被打飞撞上墙壁的瞬间,鲨齿紧随其后,死死的插入肋间,巧妙的避开了心脏,将人定在墙上,他一跃而起,走到毒蝎子跟前,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饶命,饶命,你要什么都带走,我都给!我都给!别杀我!”毒蝎子眼中惊恐万分,拼命求饶。 “讨价还价的时间已经过了,我要找的人在哪里。”卫庄不耐烦道,他心高气傲,中毒,如此一来便算是输掉了与念念的赌约,他讨厌失败,非常讨厌。 “在地牢里!人还好好的!”毒蝎子生怕说慢了会被眼前这个冷面杀神直接杀掉。 卫庄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以后,干净利落的给了毒蝎子一个痛快,他皱了皱眉头,兀鹫?百鸟的人…似乎杀红瑜,刘意和韩非的都是这个兀鹫,杀人的理由……他心中有了一些猜想,随手拿起墙上的一个火把,转身朝地牢走去。 墨鸦闲庭散步走进毒蝎门的总部,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它的首领就死在正中间的高台上,他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哦呀~看来我是来晚了一点呢~不愧是鬼谷传人,动作挺快的。” 他朝地牢走去,隐匿气息,一边走一边想,他是奉姬无夜之命灭口,现在他还得听姬无夜的命令才行,因此如果误伤了卫庄,甚至,一不小心误杀……她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虽说后者的可能性很小能让卫庄灰头土脸一番,他的心情会变得很好。 墨鸦走到地道门口,听见里面有男人的对话声,他站在高处睥睨地牢中的人,只要在多待一刻就会被卫庄的感知发现,“你的使命就到此为止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你并不孤独,还有人陪你一起死。” 机关启动,地牢的门正在合拢,即便卫庄反应极快,踢了一块石头卡在门中间,还是无法阻挡,墨鸦见他已经冲了过来,邪邪一笑,指尖微动,黑色的羽毛带着死亡的气息冲向卫庄身后沧桑的人。 卫庄只得转身用鲨齿剑扫下羽毛暗器,否则这鸦羽就会插在李开的心脏上,暗门“怦!”的一声合拢,与此同时,墙壁上滴落下黑色的浓稠液体。 他面无表情,立刻检查起周围的墙壁,楼上的男人像是有读心术一般,声音轻浮,“你检查过了吗?是不是打造的很坚实?” “你的朋友都很聪明,而且消息灵通,发现你失踪,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所以光是把你关在地牢里,不是可靠的方法。”墨鸦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他准备了不少石漆,非常易燃,希望卫庄能喜欢他的“热情”,他可是想会会卫庄很久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见一见她吧,这可是绝佳的试探机会~墨鸦摸了摸下巴,突然觉得卫庄还是有那么几分可爱,有些事,有些人,是要有对比,才能产生差距的。 =========================================================================== 忘机坐在紫兰轩顶楼,听着窗外逐渐消失的淅沥雨声,这雨下了许久,终于停了。 流沙的每一个人,都有他们的任务,韩非,张良,卫庄都已经动身,而留在紫兰轩的紫女也已经在弄玉的房间里等了好几天,她故意用疏影暗香混淆了二人的身份,让弄玉与她调换房间,就是为了等杀人凶手按捺不住,自投罗网。 的确也如她所愿,忘机知道兀鹫会选择今晚动手,刺杀弄玉。 不知是众人有意还是无意,似乎只有她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连夜星众人都兢兢业业忙个不停,她这个顶头的反而是最闲的,杀气夹杂着血腥味传来,这不是一个人的杀气,因为它并不纯粹,十分驳杂,这是战场上的士兵沐浴鲜血后形成的,以至于十分特别。 紫兰轩坐落在新郑的一角,是入城门后的必经之地,一个非常优越的位置。 桌子和窗户出现了轻微的颤动,这样的程度,普通高手根本连感知都感知不到,但忘机可以清晰的察觉,她猛的拉开窗户的一角。 出现动静的原因很简单,有军队正好经过,士兵步伐整齐划一,沉重的铠甲不断摩擦,发出低沉的声音,马蹄声清脆。为首的一匹马通体雪白,高大健壮,上面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血色红衣的男人,有着完美的侧脸,白色的头发披散在他脑后,岁月似乎格外青睐他。 雪衣堡的军队,皑皑血衣侯,白亦非,忘机眯了眯眼睛,轻轻笑了,他终于回来了。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白亦非侧着头四处看了看,错觉么,刚才似乎有人在观察他。殊不知,早在他察觉之前,远处的少女就已经察觉到他会发现她的视线,关上了窗户。 =========================================================================== 作者:好了,我选了非非,嘤嘤嘤,保留了墨鸦的大部分戏份,好像只有二庄的被删了大部分,不管了 原因是大家居然没看出来逆鳞的身份,所以我要给他和非非加戏! 补一更,差多少我记着的,我记得我原来说双更一天就补回来了,现在不知道要双更几天,晕 韩梦二十静止 窗户和案几的震动消失,忘机知道雪衣堡的军队已经走远了,她的眼神晦暗不明,突然,有一股纯粹的杀气若隐若现,她啧啧感叹,今夜所有的人都迫不及待要登上舞台,兀鹫来了,一会儿卫庄也会带着李开回来。 紫女告诉她,动了紫兰轩的人,她要亲自解决,所以即使是忘机也在,紫女也请求忘机不要轻易出手,她有绝对的自信能把杀手抓住。 忘机慢慢走下楼,听见二楼房间内传来打斗的动静,便知道兀鹫上了当,她静静听了一会儿,直到清脆的兵器碰撞声消失,忘机推开门进去,看见兀鹫半蹲在地上,地上有一滩血液,他受了内伤。 她根本没用正眼瞧地上的丑陋男人,素手微抬,一旁挂着的轻衫便到了她手中,她走到紫女身边,替她披上衣服,又好好拢紧,“辛苦姐姐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让兀鹫再多看一眼,都是对紫女的亵渎。 紫女心中一暖,冷酷的眼神温和了几分,手中的赤练软剑拖在地上发出了“嘶嘶”的摩擦声,她走到一旁坐下。 兀鹫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的跳着,他明明应该在这个绝美的少女走进来时,伺机寻找机会脱身,可他全身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竟然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动弹,即使是她背对着自己,他也找不到一点破绽,连姬无夜都给不了他这种压迫感,会死,只要自己一动,就会死,兀鹫无比相信这一点。 “你果然来了,我盼了好久。要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等人。”紫女戏谑道,“一个失手的职业刺客,说起来真是丢脸啊。” “你很困惑,怎么会斗不过区区一个女人,兀鹫先生。”紫女觉得男人的表情分外有趣,即使他带着造型奇怪的面具,也难掩他眼神中的不甘,愤怒和疑惑,这样的眼神,她已经见过太多次,“问题是,你怎么会有女人就不是对手的可笑错觉呢?” 要知道,行走江湖,有两种人是最不能惹的,一种是孩子,一种,是女人,尤其是美貌异常的女人。 兀鹫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几乎不能支撑他半跪着的身体,在忘机的注视下,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艰难地转过头看着不停升起袅袅香烟的香炉,身体中的无力感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 紫女看出了他的潜台词,嗤笑一声,“愚蠢而又奇怪的家伙,来吧,告诉我你的动机是什么,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兀鹫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忘机靠在门边安静的看着紫女审问兀鹫,暗中收回了压迫力,隐匿了自己的气息,让他得以喘过气。 “据我所知,你是替姬无夜卖命的,然而你好像有自己的打算。”紫女见兀鹫不回答,自顾自地说道,“要是被姬无夜知道了,他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如果他知道。”兀鹫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整个韩国将不再有他的容身之地,他多年来的心血即将白费,他咬了咬牙,“你想要什么?你也要分一杯羹?” 紫女似乎对兀鹫的猜测非常厌恶,她冷冷道,“我只对真相感兴趣。” “那就是谈不拢了。”兀鹫冷声说道,擦了擦嘴边的血液,不为钱,不为名,不为利的人,是最难打动的人,“不过是个青楼妓女。” “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动紫兰轩的人,必须以命偿命!”紫女的表情完全冷酷下来,赤练剑拧成一股,剑尖直抵兀鹫的喉咙。 兀鹫恶狠狠地笑着,癫狂而又古怪,“你该不会以为,像我这样面对无数死亡的人,会毫无准备的来这里?” “忘机,紫女姑娘,你们在吗?”韩非刚刚从相国府回来,上楼找了找,没发现她们的身影。 这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妙,巧妙到紫女愤怒的以为韩非是兀鹫的内应,就在那一瞬间,无数的羽箭从兀鹫进入的那个窗子外射入,朝韩非袭去。 兀鹫冷冷一笑,准备从另一个方向破窗而出,突然,他浑身僵硬,从发丝冷到指尖,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忘了刚才带给他强大压迫感的那个少女,他的头颅以一个扭曲的角度看见了原本该在他身后的少女,她的神情淡然,眼神冷漠,只可惜,他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他的尸体被他自己安排的羽箭射成了刺猬,鲜血打湿了地毯,但没人有心思关注这些。 紫女的赤练软剑急速甩动,弹开了部分羽箭,忘机内力外放,天地失色发动,一瞬间,整个房间褪去了颜色,每一只羽箭的速度都变慢了许多,可相应的,紫女的动作也受到了部分限制。 韩非聪慧,将案几踢翻,躲在它背后,形成一个天然的盾牌,不给紫女和忘机添乱,羽箭依然源源不断,即使兀鹫并未逃出屋子。 限于韩非的存在,忘机不能将周围所有的羽箭同时震碎,否则很有可能误伤韩非,秋骊剑被放在了她的居所,所以她选择闪身上前,准备用内力只应对正面的羽箭,可放在韩非眼里,就是羽箭快要射中忘机。 他瞳孔微缩,大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保护念念,想要保护她,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已经静止,与天地失色不同,所有的羽箭完全停在半空中,包括韩非的表情,也定格不动。 一个穿着铠甲的白发男人逆着光,凭空从羽箭中出现,他表情冷酷,手中握着一把破碎的剑,朝忘机的方向走去,一言不发的将她面前所有的箭,以及将会射向她的箭全部弹开。 他盯着少女平静的面孔看了一会儿,即使是黑白的色调,也完全掩盖不了她的美貌,甚至可以说,她是这黑白世界中唯一的殊色。 就在他准备转身的那一瞬间,少女竟然真的有了颜色,从她的眼睛开始,湛蓝色出现,是比天空更纯净的颜色,再到鸦羽色的睫毛,粉色的樱唇,然后是每一寸肌肤,直到她整个人,括她青色的衣裙出现。 他虽然带着眼罩,却看的清清楚楚,这东西与其说是限制,倒不如说是装饰,只是因为死前一直戴着它,所以习惯了它的存在。 忘机一把抓住他的手,冰冷的铠甲从手臂一直覆盖到他的手背,但手心没有铠甲,忘机感到他的手很凉,是刺骨的寒冷,只是碰到了一瞬,她便握了个空,那手化为虚影,他似乎是没想到这种事出现,颇有些…慌乱的意味 “亦师亦友,逆鳞之剑。你希望我叫你逆鳞,还是你真正的名字。”忘机说的颇有深意,看见快要消散的灵体,毫不讲理道,“在告诉我答案之前,你不准走逃走,反正那把剑就在韩非家里,我既然能看见你,自然有办法让你再出来。” 忘机先威逼再利诱,一套操作驾轻熟路,“而且,你难道不好奇吗?不好奇为什么我能在你的时空中自由行动。反正,我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她的手中再次出现的冰冷温度,让她满意的笑了笑。 他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虽然面无表情,其实是十分无奈,不管什么时候,他还是应付不来这类女孩子,尤其是,忘机还得到了韩非的喜欢,恐怕会是他遇见过最难缠的女孩子。 “我知道你跟韩非是不一样的,你就是你自己,跟韩非无关。”忘机放软语气,绕了一圈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伸出纤纤玉手试图触碰他的脸,“你上次就躲我了,这一次…还要躲么?” 他算是知道韩非为什么会心动了,在黑白的世界中,那双眼睛格外的动人心魄,而她的容貌更是最锋利的武器,他沉默着别过头,下意识的反应却暴露了一些事情。 忘机本想触碰他脸颊的手,瞬间贴到了他的眼罩上,意味不明的摩挲着,“原来,你是看得见的~” 无论是他死之前还是死之后,都没有女人能离他这么近,生怕胆大包天的少女掀开他的眼罩,他主动握住少女的手,淡淡道,“叫我逆鳞。”他的嘴唇依旧紧紧抿着,这句话不是被他说出来的,而是直接出现在忘机脑海中。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忘机却并不满足,她瞥了一眼静止不动的韩非,凑到逆鳞耳边,“他知道你的存在,却看不见你,是不是你不想跟他见面。然而,你想见我,所以我才能看见你?”少女一副他不承认就是说谎的表情。 逆鳞的心情很复杂,不想承认却又无法否认,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忘机为什么能看见他,另一方面…是他的确对她有几分好奇,毕竟她是未来与现在最大的变数,他选择沉默。 忘机叹了口气,吸了吸鼻子,闷闷道,“你跟韩非的性格差距太大了,所以你不喜欢我,是可以理解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你走吧。”忘机看着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表情的白发男人,却似乎能读懂他内心的窘迫。 逆鳞当然很想一走了之,但他的天性就是见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快哭的人还是她,就算明知道她多半是演戏,他也很难置之不理,慢慢道,“…没有不喜欢。”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声音或许会让许多人觉得害怕与不适,忘机却完全不受影响,只是遗憾不能听见逆鳞真实的音色,虽然听不听都差不多,她心里有数。 “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是你自愿的么?有什么代价?”忘机破涕而笑,本想靠的近些,却被坚硬的铠甲阻碍了,气的她戳个不停, ……太孩子气了,但是很率真,有一点可爱,他微微低头望着少女的动作,却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他不能回答,这是代价之一。 戳了半天,发现好像没办法弄坏以后,忘机撇撇嘴,“是不想回答,还是不能回答?”看着依旧面瘫的男人,她眨了眨眼睛,“我懂了,是不能回答,不是你的错,别觉得对不起我。” 他感觉有些奇妙,自己似乎没有任何表情暴露,她是怎么猜到他的心思的? “你能不能自由行动?还是必须以韩非的意志为中心?”忘机继续问道,“能你就点点头。” 逆鳞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简单的动作竟然透露出几分呆呆的可爱感觉,“偶尔,不能太久。”就算他可以独自行动,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韩非,那没有任何人能看见他,他也无法触碰到任何人,所以外出没有意义,倒不如待在剑中睡觉。 只有她,是个绝无仅有的例外,在没有战斗的情况下,可以跟他自由交流,说实在的,他有一点儿喜欢这种感觉。 “那要是我想找你,或者你想找我怎么办?”忘机盯着他的眼罩,不打算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刚刚她不是说有办法让他出来么,原来是骗他的,最后还要他亲自告诉她?逆鳞沉默着,他今天无奈的次数,可能比他平生加起来的还要多,“……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我能感应到。”至于他自己,应该不会想去找她。 “你也可以不来,对么?”忘机想了想,然后理所当然道,“那我叫你的时候,你必须来,唔,保护韩非的时候除外。” 她凶巴巴的威胁道,“你要是不来,我就一直念名字!逆鳞!逆鳞!逆鳞!” “……我知道了。”逆鳞觉得他的脑子可能不太正常,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忘机?名字是最简单的咒,如果不是他主动承认,就算忘机猜到他叫逆鳞,也不会对他有影响,而且受她威胁告知名字的理由,最后还是他自己告诉她的,等于从头到尾被少女卖了还给她数钱。 他什么时候这么蠢了?这太奇怪了,逆鳞默默的想着,难道死之后智力会下降么?不过就算被忘机的套路吃的死死的,他依然可以维持高冷。 保护韩非的时候除外,逆鳞面无表情的继续神游天外,怎么这个韩非就这么幸运呢?流沙的创建更轻松,有他保护,还有忘机在乎……还没等他想两秒,就又被少女打断,她脸上的高兴没维持片刻就消失了,“就这?那你找我呢?说,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找我?” 逆鳞一个头两个大,已经多久没遇见过头痛的情绪了?他以为他死后应该再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了才对,就算是保护韩非,也只是履行契约而已,别的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你叫我,就来。”他刚刚说完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明明是想骗她自己不能随便出去的,现在不是等于随叫随到了么,他在干什么!忘机可能真的有奇怪的能力,总是会让他说出口的话跟脑子里想的不一样。 看见她满足的笑容,他突然又有点能理解自己愚蠢的行为了,为了不继续蠢下去,他还是早点离开的好,逆鳞面无表情的想着。 白发男人消失后,静止的时间重新开始流转,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箭雨已经停下,散落的箭只让整个房间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韩非猛的冲了上去,敏捷的不像话,“哪里受伤没有?”他担忧的看向忘机,目光灼灼,确认过她没事以后,呼吸才正常起来,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额,紫女姑娘没事吧?” 紫女懒得理他,只是冷静的看着忘机,认真道谢,“多谢忘机,要不是你,兀鹫应该跑了,只可惜人死了,线索可能会断。” “诶~情况紧急,忘机也顾不了那么多吧。至于线索,就算兀鹫活着,他也不见得会告诉我们,更何况我和卫庄兄已经收集到足够的线索了。”韩非清了清嗓子,对着紫女朗声道。 “我就说了一句话,你解释那么多干嘛?人家忘机都还没说话呢,就你多嘴。”紫女算是没眼看了,韩非的心思太好猜了,似乎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希望不会影响到流沙吧……紫女瞥了一眼忘机,她倒是很喜欢聪慧强大的少女,只不过希望两个臭男人,忘机一个也别选。 =========================================================================== 作者: 二庄没有删很多呀,下一章还是他,而且删是相对而言的,如果我选二庄就会有一章像逆鳞一样有很多戏份,不写他只能说戏会少一些 逆鳞虽然全是二设,但不会还猜不出来身份吧QAQ 我心态很好不会坑,只是留言少我会随心所欲断更,放心~ 韩梦二十一可怜 墨鸦从暗道里走出来,最后看了一眼大厅,便准备朝外面走去,早点回去跟姬无夜复命才是,还能有点自己的时间。 还未迈出步子,墨鸦暗叫一声不对劲!他眉头微皱,立刻提高警惕,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轰!”碎石横飞,他屈膝躲避,然后猛地转过身。 在一片熊熊烈焰之中,一个银发男人信步走出,这个男人的肩上扛着自己的任务目标,但是墨鸦知道,他今天很难能够完成任务了,黑烟在男人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依旧无损男人强大而恐怖的气势。 墨鸦与他对视,这个男人银灰色的眼睛中有着势在必得和一往无前,即使不想承认,也要称赞一句不愧是鬼谷传人,不愧是...她再叁提醒自己小心的角色。 “看来这样的地牢,要困住鬼谷传人,的确不太现实。”墨鸦戏谑道,带着点无可奈何,他漫不经心的想着,纵使他气度不凡,那又怎么样,两个目标冲突的人,两块冰碰到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她需要的不是这样野心勃勃的男人,鬼谷传人给不了她的,他们可以。 卫庄把昏迷的李开往地上一扔,目光幽深,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传闻中百鸟的首领之一,姬无夜最听话,最能干的属下,他的眼睛周围有独特神秘的花纹,气质邪魅危险,“你叫墨鸦。”卫庄兴味十足,战意飙升。 “被你这样的人记住名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墨鸦的表情与他的话并不相符,半点没有害怕的意思,似乎完全不在意面前男人凌冽的杀气,“看在你很可爱的份上,我其实有句话想要忠告你,夜幕降临,并不是最黑暗的时刻。” ...可爱?这家伙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卫庄沉默,盯着墨鸦看了片刻,他的意思多半是姬无夜还有后招,不像是骗人的模样,可又为什么要告诉他,那种理由谁会信,卫庄将鲨齿剑抵在地上,“好,就凭着这句忠告,我今天不杀你。” “哦,是吗?”墨鸦不置可否,卫庄的确很强,但并不代表他就一定会输,“可惜你留不住我,要不然你把你的冷脸改一改,说不定我就愿意为了你留下。”仔细打量,卫庄长得的确俊逸非凡,并不比他们差,银发灰眸也和特别,怪不得她很喜欢。 “我需要有人活着回去给姬无夜传话,他最好以后每天睁着眼睛睡觉,因为一旦闭上,很有可能就再也睁不开了。”卫庄倒是不知道墨鸦在想什么,轻描淡写的吐露着无比危险的话,只是如果知道了,怕是不会这么轻描淡写。 墨鸦点点头,他当然会记得在告诉姬无夜以后,把所有的事告诉她,“好,我一定传到,不过你的口头威胁真的很没意思,就像个小孩子。”对卫庄他们来说,此时此刻杀死姬无夜,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是不是威胁,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卫庄微勾唇角,眼神充满志在必得。 “你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男人,只不过想要得到的东西越多,失去的也会越多,两全其美的事并不存在。”墨鸦看着卫庄的眼神饶有兴味的感叹道,欲望的火焰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毕竟,她的立场与这个男人截然不同。 卫庄不明所以,他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向来不屑一顾,也不想去思考墨鸦为什么要跟他讨论这些,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墨鸦的拖延之计,或许紫兰轩今夜有变,“你的忠告似乎有些太多了。” “说的也是,那我可以走了吗?”墨鸦作势要离开,实则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鲨齿剑从远处直刺,剑尖直抵墨鸦面门,银发男人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他来不及躲闪,只能用袖剑格挡。 卫庄看到墨鸦微变的脸色,觉得十分有趣,“我说不杀你,但没有说不受伤。”在兵刃相接的瞬间,鲨齿剑由右及左,一招中天坠剑,刚劲威猛,压的墨鸦膝盖向下了叁寸。 墨鸦只能尽力招架鲨齿剑大开大合的攻势,不被找到破绽,他的袖剑短而轻,修炼武功又以刺杀为主,想要应付卫庄,实则是极困难的事,墨鸦能做到防御滴水不漏,已经是极为难得。 卫庄手腕一翻,剑势回旋,鲨齿剑带起虚影,横扫过墨鸦的上半身,却立刻让他皱了眉,是虚影,没有实物的触感!卫庄立刻左右查看环境,墨鸦的身影在二楼房梁上时隐时现,迅速移动着。 就是此刻,卫庄只用了瞬息,便摸清了墨鸦的行动轨迹,眼神锁定目标,一个箭步,鲨齿剑直抵墨鸦后背,逼得墨鸦只能在空中扭转身形抵挡,鲨齿剑与袖剑磨出了飞溅的火星。 墨鸦心神一凛,提气屏息,这个速度用来应付卫庄,还不够快,他瞬间消失在卫庄面前,在他身后猛地一踹然后迅速脱身,凭借极快的速度用内力踢起周围的武器,袭向卫庄,没办法,近身战他一点优势都没有。 就在卫庄应付周围袭来的长枪那一瞬间,墨鸦眼神冷静,只有一次攻击的机会,就是那瞬间,袖剑锋利,直抵卫庄面门! 卫庄一个下腰,轻松躲过这一击杀招,鲨齿剑猛地一批,他眼中出现无数乌鸦,回神之时一片狼藉的大厅中已经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漫不经心的评价,实力一般。 墨鸦走在巷子里,捂着胸口,猛地咳了一口血,他刚才是被鲨齿的剑势给扫到了,受了点内伤,一个刺客跟一个剑客正面对决,他已经算做的不错了,还是鬼谷传人这种级别的剑客。 他苦中作乐安慰自己,还好只是受点内伤,要是正面被鲨齿攻击到,怕是要躺上一个月左右,还真是可怕的男人,他似乎应该收回可爱的评价。 如果不找她“展示”一下卫庄的杰作,那他也太可怜了,墨鸦觉得他有必要去见见她。 ============================================================================= 面对紫女没好气的职责,韩非讪讪一笑,那,他那不是一时情急嘛,刚才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不过奇怪的是那一眼以后的记忆又消失了,想必是“他”出动了。 “咳咳,我跟子房今晚可是大丰收呢~胡夫人隐瞒的事果然跟那个神秘人有关,那么一切就已经联系起——”韩非正在滔滔不绝的说着,突然被推门声打断。 “无谓的猜测是没有意义的。”卫庄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紫女有些紧张和担忧,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卫庄如此狼狈的模样,他的脸上还有焦黑的痕迹,“毒蝎门那里很棘手吗?” “毒蝎门已经不存在了。”卫庄淡淡道,走到一旁的剑架旁,拿出丝绢仔细擦拭着鲨齿,上面沾满了干涸的血迹。 “那这些伤呢?你承诺过的还算数么。”忘机淡淡道,她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说话,为了确认逆鳞的影响,耗费了不少心力,如今看到伤势不轻的卫庄,才第一次开了口。 她掐了个手诀,一道透明纯净的水流凭空出现,拂走了卫庄一身的灰尘与血迹,又取出一块手帕不轻不重的砸在他手上,“自己擦。”卫庄微微叹气,嘴角却莫名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跟夜幕的人过了过招。你没事吧?”主要是为了应付先前那场爆炸,他已经受伤,再动用内力压制墨鸦,那也是个难缠的对手,伤势才会进一步加重。 “我能有什么事,你以为像你一样轻敌么,从头到尾我都在关注兀鹫,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忘机走到卫庄身边,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 韩非在一旁看着默契的两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在脑中问自己,韩非啊,韩非,刚才可是你救了忘机...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场景,你还真是有那么几分可怜呢...... 忘机走到出神的韩非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捏着他的耳朵把人扯过来,没好气的说道,“你刚才也是这么傻愣愣的走进来的?还要不要命了,紫女姐姐说的对,我都怀疑你跟兀鹫是一伙的,要不是有我们在,你以为你能毫发无损?” “你又不会武功,那么多羽箭,伤胳膊伤腿的,你是不在乎,没想过别人会担心吗?我真是气死了!”还不解气,忘机又拧了一把韩非腰间的软肉。 “嘶!嘶!”韩非倒吸几口凉气,却因骤然靠近少女,闻到了熟悉的幽香,内心骤然平静下来,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而且她心里分明就是有他,那就够了,韩非嘿嘿的笑着,“我这不是找到线索有点兴奋嘛...巧合,巧合!” “外面怎么样了?”紫女看了一眼地上兀鹫的尸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悲的家伙,终于算是为红瑜的死报仇了。 “已经收拾住了,八个弓弩手没有任何标识,不是夜幕的人,应该是兀鹫雇佣的。”卫庄淡淡道,“我从毒蝎门的地牢中带了一个人回来。” 韩非的桃花眼微眯,“就是那个人,对不对?而且跟百越有关。” “这是一个多出来的人,整个案子的脉络都已经很清晰了。”卫庄很快清理掉了脸上的焦黑,自然而然的将忘机的贴身手帕放进自己怀里,然后咳了咳。 忘机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引过去,“内伤很重么?等着,待会儿我帮你治疗一下。” 韩非郁闷的看了一眼卫庄,他其实不介意受点小伤的,“此话不对,我已经将卷宗来回翻看过了,前前后后,刚好差一个人!”他伸手比了个一。 “人都在紫兰轩了,等他醒了你们问一问不就好了,在这儿打什么哑谜。”忘机瞪了两个男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如果你们是兀鹫,从紫兰轩脱身以后,会去什么地方?” 叁人都是心思缜密的人,刹那间,不约而同地说道,“胡夫人!”“左司马府。” “我担心兀鹫还留有后招,虽然可能性不大,我觉得最好还是保护一下胡夫人,正好她遭逢变故,需要亲人的陪伴,而流沙也许也需要她妹妹的投桃报李。”忘机淡淡道,其思虑之深远,让韩非自愧不如。 若是再给韩非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想到,只是落了忘机下乘,但他一点不觉得失落,反而是如有荣膺,不愧是他看上的人,真聪明~ 在从戏园出来后,韩非便被张开地请去相国府,他给了韩非许多忠告和有用的信息,就连子房也被他四哥韩宇提点了。韩非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案子背后的不简单之处,任何助力都十分重要,更不用说能够直接影响到他父王的人。 “好,等问完话,我们再去拜访胡夫人,想必她会很乐意见到这个人。”韩非自信道,“先请卫庄兄派人保护一下胡夫人了。” “带路吧,我把你们两个的伤一起处理了,早点把事情解决完。”忘机戳了戳卫庄,叫他赶快起身。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韩非问出了卫庄心中所想,二人都皱着眉头思考,是他们错过什么细节了? 忘机轻哼一声,打了个哈欠,眼角带着泪花,声音细细软软,“我困了嘛......”看得两个男人心神微动,娇娇柔柔的模样,只想叫人在床上欺负她。 ============================================================================ 墨鸦刚刚跟姬无夜汇报完毒蝎门的事,将军竟然好脾气的没有处罚他,想必是背后能够借此得到更大的利益。 任务完成,告一段落,然而他又得到了一个新的任务,一个不需要杀人的任务,也是她最想听到的消息...... 他趁着天亮之前的空闲,悄悄做好变装和易容,独自一人去了她的宅子,这是他一直知道,却从未踏足过的地方,也许是难得的受伤让他的心情不是那么愉快,想要她的安慰。 无形打开暗门,对着眼前邪魅狂狷的男人没什么好脸色,“你怎么来了。” 墨鸦把玩着手上精致的琉璃珠,毫不客气道,“我为什么不能来,她说过,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来找她。” “我希望你不要影响到姑娘的计划。”无形语气不善,到底还是让墨鸦进来了。 “我就是来告诉她,她最想要的东西已经被放出来了。”墨鸦耸耸肩,走进暗门的楼梯向上,打量着房间里四处的摆设。 “楼上是姑娘的闺房,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无形故意出言诱导,希望墨鸦能够因为好奇而反其道行之,惹忘机不高兴。 没想到这个看似根本不守规则,随心所欲的男人居然意外的敏锐,“多谢提醒,我当然不会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 作者:本来是有修罗场的,不过女鹅没去,那就无了。 小剧场: 墨鸦:我被揍了一顿,好可怜 [韩非觉得女鹅只关心二庄] 韩非:救人也好,关心也好,明明是我先来的,好可怜 [二庄觉得自己是最大赢家,等墨鸦上完眼药] 卫庄:沉思...念念怎么又生气了 到底是谁可怜呢。 韩梦二十二疑云 忘机先是用内力替卫庄温养了他体内受伤的经脉,然后看着形如朽木的李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为什么要回来呢。”一边手上动作并没有停,她素手悬空,一股浑厚神秘的气息自玉手弥漫,笼罩在李开头上。 床上男人的记忆如一幅幅画卷在忘机眼前展开,潜心入梦,这是她自己研究的咒术,道家的术法变化万千,但都以单纯的进攻,防守为主,很少有在旁门左道上下功夫的。 五百年前,阴阳家脱离道家,剑走偏锋,自成一派,追求天人极限,创造了很多威力巨大的招术,瑶光与阴阳家的仇怨,忘机会插手,但绝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而是为了苍龙七宿,是她自己好奇。 因为这种种缘故,忘机对阴阳家的术、诀、咒、律、法都十分感兴趣,于是通过函谷里的典籍和瑶光手中的情报,依靠她自身超绝的天资同样创造出了作用多样的术,能力略差的情况下,没有阴阳家那么阴毒狠辣。 血流成河的战场,“我”浑身是伤倒下了,眼前浮现的是阿婉的面容,对不起...还有“我”刚出世的孩子,迷迷糊糊中,有一个声音回荡在我耳边,十分的奇特,“我”分不清他是男还是女,是老还是少,“你的命,从此不再属于你自己。” 昏暗的天空下,“我”正躲在山洞里,刘意面前站着叁个人,断发叁狼说着带来了宝藏,火焰在我眼中熊熊燃烧,如果仇恨可以杀死人,这四个人早已被杀死无数遍,但是...“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为什么...我的身体根本就动不了呢? “我”看到刘意那个该死的家伙打开了箱子,先是狂喜,而后脸色一阵变换,在他的一声令下后,断发叁狼死在了他手上,“我”想仰天长笑一声,狗咬狗...咬的好,这些凶手,毁灭火雨山庄的凶手...都该死! 一个黑影高高的站在殿宇之上,高大的背影让我怀疑这是一个男人,“我”不甘而痛苦的大声质问,“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让‘我’看到那些!”明明,作为死人和罪人的“我”,已经没办法在韩国立足了,活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延续...... “呵,不是给你看的......”一边说着,那个黑影一边转身,一瞬间,一个诡异的符号出现,记忆戛然而止,咒印?忘机猛地从幻境中惊醒,只是表面上若无其事,李开的大脑中居然有阴阳家的咒印,他不是昌平君救下的么?这到底...... 卫庄看着沉思的忘机,皱了皱眉,“怎么,伤的很重?不应该,爆炸的时候他躲在我身后。如果是旧疾,不要勉强自己,慢慢调养即可,兀鹫已经死了。” “没什么,他的旧伤的确很严重,拖得太久经脉已经无法根治,幸好底子还在,比寻常的普通人好,已经没事了。”忘机压下心中的种种思虑,话音刚落,男人便醒了过来。 “你必须跟我们谈一谈。”卫庄淡淡的说着,看了一眼挣扎着坐起来的男人。 男人点点头,没有说话,看起来仍然十分虚弱,他拿起床边的拐杖,跟着卫庄和忘机来到了韩非、紫女所在的房间。 韩非斜坐在桌边,看着叁人呼出一口气,他看向岣嵝的男人,“如果我没认错,你是先任右司马李开。” 李开恭敬地跪下,对着众人的方向行了个礼,“拜见公子韩非。” “李司马这次回来,恐怕不是心血来潮的故地重游那么简单吧?正好我有一事欲请教李司马。”韩非神色温和,语带安抚。 “公子请讲。”李开毫不犹豫道,如果说韩国如今还有可信之人,那就只有眼前的韩非了。 “李司马当年出战百越之时,应该结识了火雨公的千金吧?百越内乱,她们得我韩国庇佑,一位进宫伴我父王左右,一位嫁给左司马刘意。一个月前,胡夫人在戏园看到的那个人,想必就是李司马。”有缘无分,足以让人抱憾终身,韩非以此开启话题,更能让李开降低心中的防线。 昔年的种种场景,阿婉的音容笑貌在李开脑中都清晰无比,仿佛一切都还在昨日,他眼角湿润,声音沧桑又充满怀念,故事被他娓娓道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韩非和卫庄眼睛的余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同一个人,情之一字,最为难解,世事莫测,是否终有一天,他们和她也会有分别的时刻?极为自信的两人在这件事上罕见的没有把握,忘机实在是太难以捉摸,她似乎很单纯,却又好像不是那样。 韩非很同情李开的遭遇,但眼下不是能关心这个的时候,“所以,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十几年过去了,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回来?你去见了胡夫人,不久后刘意死在自己府上,不是太过巧合了吗?” 李开沉默了半晌,沉声道,“公子韩非,我劝你早点收手,趁你现在还有退路。” “退路还是前路,见仁见智,你只需要告诉我答案,至于别的选择,那是我的事。”韩非毫不畏惧,他似乎从来没有过害怕的时候...女孩子哭除外,韩非半蹲在李开面前,“如果李司马一心想要退路,恐怕也不会重现‘人间’,出现在新郑吧。” “或许,你说的对,但我跟你毕竟不同,你还有选择的余地,而我,早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李开淡淡道,“公子韩非,兀鹫被安排盯梢你,进而发现了弄玉的存在,他筹谋多年,骤然得到新的线索,以为已经胜券在握,你觉得我能视若无睹吗?” 卫庄冷声道,“所以那一晚在紫兰轩楼顶跟兀鹫动手的人是你?” 紫女抿了抿樱紫色的嘴唇,语气有些悲伤,“...你可以早点给弄玉提示。”要是那样,红瑜或许就不会枉死了。 “抱歉,我经脉残缺,武功荒废多年。我想跟踪兀鹫阻止他,可他借助夜幕的势力,我实在找不出他的行踪,直到他动手那一晚,我才找到他。”李开神色愧疚,显然他清楚弄玉之所以幸免于难,是因为有一个无辜的女孩替她枉死了,“兀鹫轻功上乘,我追不上他,等我赶到司马府,刘意已经死了。” 他甚至该感谢刘意那晚的闹事,否则弄玉当时就会撞上兀鹫,可在说到仇人的名字时,李开的心情显然不如语气平静。 “兀鹫已经杀了左司马,得到宝物,又为什么安排毒蝎门找你。”卫庄一针见血,既然兀鹫人已经死了,那关注他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李开摇摇头,紫女皱了皱眉头,“你是说他并未寻到宝物?也对,所以兀鹫杀死刘意后,愤怒之余刻下了那个符号。” “你解释了理由,但答案似乎不够充分。所以,你是怎么知道兀鹫盯上弄玉的?你死后,兵权归于刘意,你的家人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别告诉我,在新郑,还有你的势力?能帮你盯到兀鹫开始查宝藏。”忘机盯着李开,声音冷冽带着不容反驳,试图从他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对啊!韩非,卫庄和紫女皆是神色一凛,在李开的自白中,他被救下只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虽然解释了回新郑的原因,但并不完整,很有可能,这背后才会涉及到最根本的秘密。 李开努力的张开嘴,似乎想要说话,他嘴唇的肌肉僵硬的牵扯着,“我,我想不起来了......”似乎是有人告诉他,他该回新郑了,可是无论如何他脑海中都没有印象,这十几年的记忆,空白而又机械。 “也许这就是他没得选择的原因。”韩非的眼神沉了下来,桃花眼中不再轻松,“李司马还有什么是能告诉我们的,尤其是关于宝藏的事。”韩非并不强求,因为再问下去,很可能李开将会性命不保! 李开浑浊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我真的不知道宝藏的下落,由你们局外人来判断,或许看得比我更清楚。” 找到了昔年的右司马李开,他们得到了一些答案,却牵扯出了更大的谜团,流沙的存在和意义似乎将会得到更大的体现。 韩非眉头紧皱,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困境,让他想到了很多结局,但却都不让人满意,即使计算了所有的可能性,或许...依旧不会轻松。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或多或少,唯有李开,他的眼中只有坦然,因为...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 “喂,你怎么受伤了,那个人很棘手么?伤的这么重?”白凤利落的脱下墨鸦的衣服,扯得男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墨鸦背上的一道道血痕和浮起的经脉,他难得的手足无措。 墨鸦有气无力的说道,声音难得的虚弱,“臭小子,说过几次了,不要喂,要叫大哥,尊重一下我,嗯?” “切,有你这么弱的大哥么?就是去放个火,搞成这样。”白凤冷哼一声转过头,说实话他几乎从未看到过墨鸦受伤的时候,更别说这么重,不担心是假的,就是斗嘴成了习惯。 “那可是鬼谷传人好不好?天下最有名的剑客之一,我一个当刺客的,能受点轻伤全身而退已经很不错了,要不你去试试?”墨鸦没好气的说道,这臭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试就试,我倒想看看她师哥有多厉害。”白凤赌气道,却被墨鸦猛地按住了肩膀,男人冷静而带着愠怒的声音严肃的可怕,“永远,永远不要做这种事,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跟敌人交手。”没有自知之明,对于实力有限的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缺点。 白凤被吓了一跳,说实话墨鸦很少有这么正经的时候,他收起了玩笑心理,“...我就是说着玩儿的,你那么认真干嘛?吓我一跳。”他当然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墨鸦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揉了揉少年的头,将白凤原本柔顺亮丽的蓝紫发丝弄得一团糟,“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啊!” “别把我当小孩子看,你没比我大多少!”白凤猛地拍开墨鸦作乱的手,一脸不满,很想反手揉回去,但是看在墨鸦那么关心他的份儿上,还受了伤,算了,懒得跟墨鸦争了。 他斜着蓝眸看了墨鸦一眼,别扭道,“你不处理下伤口么,将军又给百鸟下达任务了,我跟你。”一只手已经飞快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伤药,另一只手扯着墨鸦就准备给他上药。 “你怎么比得上香香软软的女孩子,走开走开。”墨鸦痛的反射性闭眼,满脸郁闷,“你轻点儿行不行,本来没事都有事了。” 白凤一听,立刻反应过来,瞬间甩开墨鸦的手臂,怒气冲冲道,“你又要去找她!又是你一个人?” 墨鸦再次扯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紧紧咬着牙关,“那不是,鬼谷传人伤的我么,于情于理,都该她负责......” “你能不能别为了这种小事去打扰她?万一被将军发现了,给她添麻烦怎么办?”白凤脱口而出,下意识道,“而且你又不让我去,凭什么?” 墨鸦恨铁不成钢,一脸自家兄弟太傻的无奈,眼神充满怀疑,“受点伤,才能博取同情,我们不努力点,难道你想以后见她的时候,有个鬼谷传人站在旁边?还有,我们今晚要做的事,是她最想要的情报,她说过最好第一时间告诉她。”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白凤若有所思道,墨鸦的理由很正当,然后稚嫩俊秀的脸立刻严肃起来,“但这不是你不带上我的理由。” 墨鸦无语着扶额摇头,又因为大量说话牵扯到伤口,两者相加以至于他的声音听起来更无力了,“两个人去目标太大,她出来隐蔽得多,我只是不带你去,没说不带她来啊!你以为我时间很多么?天亮之前就这么点空当,没工夫跟你解释了。” “哦。”白凤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刚才根本没顾得上这个,白净的脸蛋染上了薄红,“...那行,你快点去啊。”末了又补了一句,好像在掩饰心虚,“路上小心,小心点啊,别被发现了,要是被发现了你自己跑远点。” 墨鸦懒得理这个傻小子,穿上灰扑扑的衣服,快速的给自己易容,便向忘机的宅邸赶去。 =========================================================================== 作者:答应的更新,回家补上 伤好了,我之前很奇怪,以前一天两万字手都没疼过,为啥突然胳膊疼,结果是搬东西的锅,忍受了两天么得电风扇以后就好了,主要是不能搬那个东西,太重了=0= 你们以为这章有墨鸦的汤么?我偏不写,下一章...哈哈哈,主要是得让小白见一见女神吧?虽然不能吃肉,给他们写个专场还是可以的 关于李开为什么回来,又为什么撞上兀鹫追查宝藏,山洞里那双眼睛是谁,卫庄紫女刚好赶去救下胡夫人,天九中没有答案,太巧合,巧合到不真实,通通二设 下一次更新的时间,你们懂得 韩梦二十三暗室 忘机觉得无形的脸色很奇怪,似乎是不太高兴的样子,有些奇怪道,“出什么事了?你很少有这样的情绪。” “让姑娘担心了,是无形的过错。墨鸦在楼下等你,估计是有很重要的事。”无形立刻调整表情,她的一点点关心就能让他的心情立刻好起来。 “所以是因为他么?”无形不自然的眼神暴露了真相,忘机摸了摸男人的头,“不管墨鸦怎么样,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不会变。”说实话,如果要她选择这个世界上她相对信任的人,无形绝对是其中一个,他也懂得忘机的心思,公私分明,认真的点了点头,“夜星绝不会出现内斗。” 所谓的楼下其实是地下挖空的暗室和密道,一直连通城内夜星的据点。忘机走下楼,就看见一个男人倚在墙上,笑晏晏的看着她,即使是最普通的灰褐色短衫,也难掩他邪魅冷傲、硬朗利落的气质。 “你受伤了?血腥气很重。”忘机细眉轻蹙,仔细打量了一下墨鸦,走到他面前,毫不犹豫的摸了摸他的脸,看着手上的薄薄的粉末,她眼神了然,“你受了伤,还有心思掩饰。我是该夸你细心,还是骂你不知轻重?” 不愧是顶级的杀手,这份易容功力把无形也骗过去了,怪不得墨鸦来了这么久,无形连伤药都没给他准备。 墨鸦脸色很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他唇角微勾,认真的看着少女,“没事,真的没有大碍,我回去处理一下就行。” “你觉得我跟姬无夜一样,不把你们的性命放在眼里,还要你带着伤去完成任务?”忘机轻哼一声,手覆上墨鸦的后背,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凹凸不平的触感,一股温和的内力轻而易举的进入男人体内。 无论是靠近,还是内力输入,墨鸦都没有半点反抗,后背对一个刺客来说是禁区,但对着忘机,他连条件反射性的肌肉紧绷都不曾有,浑身都放松极了。 “是你警惕性太弱,还是你就这么信任我?”忘机一边治疗,一边拉着人到一旁的软塌上坐下。 墨鸦语气轻松,毫不犹豫道,“姬无夜也配跟你比么,至于信任嘛...”他微微后仰,靠近了坐在他背后的少女,一部分重量压在她身上,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们在你面前肆无忌惮,算不算?” 忘机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墨鸦的腰,轻声道,“坐好。”毫无保留,毫无掩饰,对他们来说或许真的是信任的最高程度。 “默认了?”墨鸦低低的笑着,心情似乎非常好,“我不是故意受伤的,要知道,我一向很惜命,必须承认是对手太强了。” 为了正面消除卫庄对她的一部分戒备,她故意设计,借争吵顺势留在紫兰轩,没有跟着卫庄去毒蝎门,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输,卫庄一定会因为石漆爆炸受伤从而输掉赌局。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眼前的男人,毕竟...石漆的存在是墨鸦提前告诉她的,但卫庄受伤并不代表墨鸦能全身而退,也就是说墨鸦如今的伤其实是她默认的,显然他也清楚这一点,却没有半分异议,想到这里,忘机心里不免有几分愧疚。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忘机扯了扯粗糙的布料,十分扎手,眉头又是轻不可见的一皱。 墨鸦按住少女的雪白的柔夷,触手生凉,怎么这么冷?墨鸦这个受伤的人都比她更温热,他用骨节分明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小手,试图将温度传给她,声音轻轻的,“真的没事,他又不知道我是你的人,对付姬无夜的爪牙自然是下手越重越好。” 忘机不容分说的将墨鸦的衣服从后领一把扯开,触目便是几道血痕,翻开的皮肉边缘已经结了血痂,常年的不见天日让他肤色苍白,于是后背手臂上那些积年的旧伤痕更是触目,“我不喜欢说假话,疼就是疼,你在我面前不用像对着训练你的人,像对着敌人那样掩饰。” 她的内力可以不仅可以梳理血脉,还可以加速伤口愈合,即使是这样墨鸦的伤还是很重,可见卫庄的剑势有多么凶猛。 墨鸦全然没了平日邪魅狂狷那副劲儿,剑眉星目都染上了薄红,他平日自诩风流不羁,却也没想到忘机这般大胆......不过,回过神来,墨鸦便挂上了愉悦的笑容,这不正是他们想要的么? 他转过身,毫不介意自己赤裸的半身暴露在心心念念的少女眼前,自然的把下颌搭在忘机肩膀上,贴着她的耳朵闷闷道,“的确很痛,我差点以为要死在他手上了。” 绝色的少女与妖异邪魅的男人骤然拉近距离,珠光将二人交织的影子打在墙壁上,小小的暗室里顿时生出一种旖旎的气氛。 “那刚才怎么嘴硬不肯承认,我说过,在我面前你们做自己就好了。”忘机叹了口气,没有推开墨鸦,任由他靠着自己。 “我觉得,你那么在乎鬼谷传人,说不说,其实都不碍事吧?不想给你添麻烦,白凤那小子天天念叨,说一定不能让你烦心,我跟他想的一样。”语气有些低落,墨鸦慢慢伸出手虚搂住忘机,不敢用力,一股幽香袭来。 “不会,你们两个帮了我很多,他才是真的给我添麻烦,还把你伤的这么重。”忘机摇摇头,略带不满,卫庄要是真的杀了墨鸦,她的计划会全盘受影响,手半环着墨鸦,指尖轻轻划过他背上的血痂,“我去拿药。” “上了药还是疼...你安慰一下我,好不好?”墨鸦紧紧环住忘机的纤腰,整个人接触到柔软的少女身躯,尤其是胸前的两团软肉,让男人的心思更加活络,只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忘机将他墨色的长发从后背撩开,免得碰到伤口,轻笑道,“难道我吹一吹,你的伤口就好了?” 男人却认真的点点头,眼神简单,但眼尾的花纹为他平添了几分诱惑,“对啊,反正就不疼了。” 她微微侧过脸,粉嫩的嘴唇仿佛不经意擦间过墨鸦的脸颊,清冷的声音带着点狡黠,“那你自己上药去吧。” 墨鸦喉结微动,那触碰是羽毛一样的轻柔,但这就像一个信号,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变得危险,“不够。”他搂着少女倒在软榻上,却因为生怕压倒她,选择扭身用自己布满伤痕的背压在底下,很痛,但是值得。 忘机趴在他身上,眉毛微挑,心中微甜却不肯表现出来,“傻瓜,现在又不疼了?” 回答她的是男人温热的呼吸,温热的薄唇覆上了忘机莹润香甜的樱唇,墨鸦的动作很轻,似乎是在一点一点试探,只要忘机表现出丝毫抗拒,他都会立刻停下。 少女低头稍微用力,墨鸦便欣喜若狂,立刻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滑过她温暖的口腔内壁,用力的探索每一个角落,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混合的津液从忘机嘴角流下,拉出细长的银丝滴在在男人精壮的胸口上。 墨鸦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起了红潮,纯真的眼神因为泛着情欲变得十分妖媚,他感觉自己的呼吸灼热异常,恨不得把她水润的粉舌吸允进自己身体里。 忘机瘫软在墨鸦身上,他的吻并不霸道,却因为过分的温柔和郑重的情意更让人无法拒绝,从他的吻里就好像能感受到他那颗炽热的心脏在狂喜着。 “你是第一个主动停下的男人。”忘机慵懒的趴着,“不过,我不介意。”做事,一定要分得清先后。 他看着忘机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睫,手指插在她的发丝间,托着她的脑袋,“我是一个很贪心的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觉得呢。”全然不在意自己高高昂扬的分身,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而他要兑现承诺。 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墨鸦仰着头思考,他不想知道她有过多少男人,那种事完全没有意义,既然已经来晚了,那做她最喜欢的一个就好,嗯,可以再加上白凤。 “白亦非回来了,不出你的所料,他果然提议放百越太子出来,今晚我就要去‘帮’他越狱。”墨鸦搂着忘机的腰把她轻轻放在一边,自己起身去穿衣服,他的伤口已经好多了,刚才她说让他自己去上药,却一直没停过手,也不知耗费了多少内力。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女孩子呢?还偏偏被他遇到了,救命之恩本就可以以死相报,更不用说后面她给他们的一切,墨鸦觉得自己经常在白凤面前说运气好,真是一点没说错。 忘机站起来,正准备理一理仪容,墨鸦却利落的上手,不仅让她皱巴巴的衣裙光洁如新,还完美替她复原了有些乱的发髻,一边整理一边还能分心,“白亦非可不简单,他跟姬无夜是貌合神离,恐怕姬无夜也不知道白亦非真正的心思吧。” “到底是姬无夜出身差了些,有些东西他接触不到,你手还挺巧的。”忘机评价,墨鸦凑到她耳边,声音性感,低低的说了声,“我们还有更巧的,试一下?” 忘机瞥了他一眼,“看你们的表现咯。”成功惹得墨鸦说不出话,她是知道白凤的心思呢,还是不知道呢...... “白凤那小子挺想你的,就是害羞,嘴上不敢说,他是真的怕打扰到你。”墨鸦觉得以忘机的脾性,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说个时间,一会儿你们忙完了正是混乱的时候,等我吧。”忘机搭了一下墨鸦的手腕,确认他的伤势已经无碍。 墨鸦点点头,“好,给我一个祝福怎么样?”一个大男人弯着腰,腆着脸凑过来,忘机戳了戳男人,然后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快走吧,话多。” ============================================================================== “锁已经开了。”白凤冷淡的汇报,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她呢?说!你背着我跟她干嘛了?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 墨鸦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嘴唇,有些无奈,“我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你在这里怪我干嘛,现在还没到约定的时间。” “...还没到么。”白凤眨了眨眼睛,神色平和了许多,他站在房顶上,一脸的理所当然,“就算迟到了那也不是她的问题啊,肯定是有碍事的人。” 墨鸦扶额,这就叫什么,双重标准!自己好歹也是看着白凤长大,一手把他带出来的,怎么胳膊肘儿完全往外拐了呢,倒不是说这种行为有什么问题,而是这样单纯直白,怎么去应付那些男人啊?难道完全要靠墨鸦自己?哎,他真是上辈子欠了白凤的。 “你就不好奇这里到底关了什么人?”墨鸦转移话题,他觉得再聊下去,他可能要被灰暗的未来气死。 “什么人?我只知道是她特别关注的人,是敌人,还是朋友。”白凤只要跟墨鸦谈起忘机,就叁句话离不了她。 “一个被称为恶魔的人,百越太子,是敌人的敌人。”墨鸦淡淡道。 白凤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开心,闷闷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她跟你说的?” “当然不是,这是夜幕的情报,你的等级还不够高而已。”墨鸦耸了耸肩,“有什么想法,你可以直接告诉她,我觉得她并不会因此生气。” “那当然,她的格局和胸怀你怎么能比。”白凤理直气壮的说道,他就是理直气壮的双重标准。 数月前,墨鸦和白凤突然被那个阔别了将近一年的少女找上门来,让他们意外不已。 一年,对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来说已经过了太久,久到他们以为她已经忘了这件事,所以二人重新日复一日的专注夜幕的任务。 ============================================================================ 作者: 逆鳞为什么会穿过时间的长河到来,涉及剧透,不能说。现在可以说清楚的是,因为女鹅逆鳞都是穿越时间来的,所以有特殊感应+女鹅能看见他,能在时停里行动,女鹅很聪明联系自身早就猜到了 不用争宠。我每个都爱,啊哈哈哈哈哈 韩梦二十四傻眼 墨鸦看着比他们初见时气质更加凛然清冷的忘机,眼神有些复杂,她依旧是美得不可方物,白凤则是略显激动,脸蛋微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忘机闻到了他们身上的血腥气,这次是无形找到的一个他们出任务的契机,时间不多,她便开门见山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的答案是什么?如果是我想的那样,就跟我走。” 墨鸦和白凤对视一眼,两个人眼神微闪,没有商量却极有默契,准备跟上忘机的动作,她轻声道,“如果犹豫,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否则待会儿想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她当然有防止他们泄露的办法,如果接下来这场谈话不够顺利,墨鸦跟白凤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其实墨鸦跟白凤心里想的很清楚,如果她不来,那他们没得选,只要她来了,他们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二人一齐轻声道,“其实那天我们就已经决定了。” 忘机一如他们那日在枫树下看到那样,轻轻一笑,犹如明珠生晕,美玉无瑕。 她接下来的反应却出乎他们的意料,明明是她主动找上门,在二人毫不犹豫答应的时候,她却又一次把他们推开了,“我会说清楚你们要做什么,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再考虑一下,走吧。” 墨鸦,白凤足尖轻点跟上忘机的脚步,他们似乎不太理解忘机的做法,心里却又隐隐约约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忘机跟姬无夜那种人,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其实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愿意追随忘机,白凤想的很单纯,反正再差也不可能比待在夜幕差,墨鸦看得更清楚,从他们愿意跟忘机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路了。 但人生的选择是没有办法预测结果的,每一次都是在豪赌,他墨鸦,还有白凤都不是畏畏缩缩的人,如果是那样,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险境中死去了。 忘机来到新郑城一个偏僻的角落,她站在楼顶的瓦片上,轻轻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只要你们加入,我会给你们很高的信任,当然你们需要回报给我相等的忠诚。” “金钱或者权力,少不了你们的。但那不是你们想要的,我知道。”忘机看着二人沉静的脸色,微笑道,“你们真正想要的是自由,或者说不仅仅是自由。” 她仰起头,指着天空,“世界上有很多牢笼,有些看得见,有些看不见,夜幕就是一座牢笼。但即使有的鸟儿有着翅膀,面对一望无际的天空,它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飞翔,你们说,这是不是最笨的鸟。” 白凤向来冷静的脸上十分激动,甚至有些失态,他的眼神炽热,她说的...就是他自己心里所想的,语气带着茫然与询问,“所以,我需要做什么呢?”墨鸦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内心的戒备已经悄然消失,他完全跟着少女所说的在思考了。 “别问我,这个答案应该要你们自己去找,没有见过大海,怎么会知道它的辽阔;没有尝过的东西,又怎么会知道它的味道。”忘机转过头看着两个人,沉声道,“你们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力,所以事情结束以后,就去寻找你们的自由吧。” 有时候打动人的心,真的只需要一瞬间,喜欢同理,白凤甚至觉得他的眼眶有一点温热,哪怕那样的未来还很遥远,他却深刻的明白了该往哪里飞翔。 墨鸦抿了抿薄唇,他的心情并不比白凤平静,但趋利避害已经成为了本能,“我们有命活到那个时候么。” “会有危险,但我绝不会用朋友的命去交换,你们不是下属,也不是工具,不用叫我主人。”忘机顺势坐在房檐上,从袖子里拿出两颗精致的玻璃珠子,“我之前就跟你们说了,我很讨厌那些条条框框,而且我要的,也从来不是钱权那些俗务。” 她指尖微动,两颗琉璃珠便射到了二人手中,墨鸦仔细端详,这琉璃珠层层嵌套竟然七层之多!里面还刻有北斗七星,他手上这颗是...天枢星!这叁个字代表了沉甸甸的信任和责任,天枢可是七星之首啊! 他用眼神示意白凤,白凤看了一眼,认真道,“我这颗是玉衡星。” 忘机对他们太好了,好到让人觉得不真实,像梦一般,以北斗七星为主,这两个位置的分量绝对不会低,夜星虽然声名不显,但在知情的人眼中是挤破了头也进不去的组织,没想到他们居然能一跃成为七星级别的人。 “我的意志,就是夜星的意志,七颗星星没有高低之分,天枢灵敏机巧,个性多变;玉衡尽职尽责,孤洁高傲。”忘机侧着头仰视着两个站在她面前的人,心情很不错,“收了我的东西,你们就是我的人了。” 二人却不会因为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产生优越感,白凤对这样的说法还有些羞涩,轻轻点点头,墨鸦就大方的承认了,“嗯,我们是你的人。” “那么,请告诉我,韩国有没有什么隐秘的传闻,或者很特别的东西,比如宝藏什么的。”忘机招了招手,示意两个人做到她旁边来,这里的风景很不错。 白凤拘谨的隔了一个身位坐在少女身边,若有若无的幽香一直充斥在他鼻间,墨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倒是十分放松,“传闻?宝藏?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一个,火雨山庄的宝藏。” “火雨山庄?你们知道多少?”忘机来了兴趣,东行果然能有所收获,她有预感。 白凤天资超群,所以被提拔上来,其实他年龄还很小,一直都被墨鸦护着,对这些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他瞥了一眼墨鸦,示意男人赶紧说,别让她等急了。 “火雨公是百越当地的一个富商,十几年前百越内乱,火雨山庄被焚,火雨公的一双女儿被接进韩国,一个跟在韩王身边,一个嫁给了左司马刘意。平定百越内乱的主将是血衣侯白亦非,刘意是副将,还有一个副将战死了。据说有里面有大批的宝藏无人知道下落。” 忘机的指尖不紧不慢的敲击着瓦片,“无人知道......这话你们信么?没有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只有人在背后操纵。那么郑国的事你们知道多少?” 墨鸦皱了皱眉头,郑国被灭多年,年代已经久远,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我只知道韩国的冷宫是郑国的旧王宫,其他的容我再去查一查。” “百越还有遗族么,身份高贵的那种。”火雨山庄,百越,郑国,苍龙七宿,这几件事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呢?这里面牵涉到的每一个人,都值得忘机去调查。 “还有遗族生活在楚国那边,至于王族已经销声匿迹,但并没有灭绝的传言,新郑里有不少隐秘的单独监狱,或许还关在里面。”墨鸦想了想,他好歹是百鸟的首领级别,又深得姬无夜重用,手中的情报自然是十分有价值。 忘机感叹到,递给两个人一份地图,“我果然没有找错人,麻烦你们帮我留意火雨山庄,百越,郑国的所有情报,这是夜星的秘密据点,看完便烧了吧,里面有我的宅邸,从暗道可以进来,不过没事不要找我。” 墨鸦有些好奇,“收集这些,夜星也想要那笔宝藏么?还是有别的目的?”白凤一个眼刀杀过来,生怕忘机不高兴,虽然她说不要把她当成上位者,但是白凤想很认真、郑重的对待忘机。 “当然不是,夜星的目的从来都很简单,第一,我要找一个东西,不是钱,是一个铜盒,甚至我不知道它里面是什么;第二,我跟秦王有合作,要帮他一统六国。” “咳咳,咳咳!”墨鸦猛地一阵咳嗽,这叫会有危险?这是九死一生!就算是姬无夜之流也不敢这么玩儿啊!白凤也有些被吓到了,眼神十分震惊,实在是忘机的话有些超出两个人的想象。 “别乱想,没有任务比姓名重要,夜星的准则是可以放弃必死的任务,而且杀人只是夜星很小的一个部分,如果你们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我可以现在就送你们去秦国。”忘机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根本不像开玩笑。 她自顾自的说道,“那边是夜星的大本营,你们可以去帮着搞情报和后勤方面的内容。想好,我立刻送你们走。”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来韩国肯定是为了你很重要的事啊!谁帮你搜集情报?”白凤语速很快,有些着急,“我想帮你,反正韩国这么弱,也呆不了多久了。”他只是对政治这类东西不感兴趣,因为根本与他无关,并不代表白凤不敏锐。 墨鸦耸了耸肩,“我跟他想的一样,总不可能比姬无夜的任务难吧?查点情报而已。”轻描淡写的带过了那些危险。 “第二件事要花费的时间足够长,但很有价值和意义,不是么?如果不是没得选择,谁又愿意过像你们这样危险的人生呢?你们那么小就被带进夜幕,不进夜幕就是饿死,进了,某一天就会死在别人手上。”忘机轻声说道,“没有选择权力的人有很多,但这是为什么呢?想一想。” “数百年的战乱带来了朝政昏聩,穷兵黩武,民不聊生,但如果只有一个国家呢?说一样的话,听一个人的命令,没有战争,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如果你们出生在那个时候,或许一开始就拥有自由,拥有选择的权力。”忘机当然有出于自己的特殊原因帮助嬴政,但没必要告诉墨鸦和白凤。 他们只需要明白这件事的好处就可以了,忘机继续道,“秦国具备这个实力,并不代表这件困难的事能做成,我也并不强求,顺其自然即可。” 是这样的吗?她脑子里想的是这些东西吗?墨鸦忍不住再次从头到脚打量身边的少女,她明明,明明比他还小,也不知跟白凤比谁大,为什么能够想的这么多,考虑的这么完整,眼界是如此的开阔,他自愧不如。 忘机如果知道墨鸦的感叹,一定会心里想她只是站在了二千年历史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白凤在忘机每说完一句话的时候,就认真点头,他听的很仔细,并且完全被她的观点折服了,开始忍不住想那个时候会发生什么,如果真的按照她的假设,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越想就越崇拜她,喜爱的心情快要满溢出来。 “那些都是很久远的事了,现在不必考虑太多,我会告诉你们该做什么的。”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来,“我该走了。” ============================================================================= “自由可以满足人的欲望,但在受限制的情况下,人做出的选择要受到他人的影响,选择的自由不代表意志的自由……”白凤轻声念着,这是忘机说过的话,她的每一句话白凤都记得很清楚,忘机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可以解读他灵魂的人。 “行了,别念了,我知道她眼界超群,但你这样念难道她会多看你一眼吗?又不能让她靠近你,主动出击才是真的,知不知道?”墨鸦又一次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眼神怨念无比。 白凤反驳道,“就是因为她要来我才念的!”忘机瞬间出现在白凤身边,好看的少年身上带着淡淡的水果香气,今天是水蜜桃的味道,“说什么呢?” “你,你来了啊。”白凤有些结巴,他稚嫩的脸庞瞬间变得绯红,他不自然的别过脸,忘机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脖子上,他真的忍不住害羞。 “好久不见,听墨鸦说,我的玉衡很想我,所以,就没有别的话想说嘛?”忘机戳了戳少年那白里透红的粉嫩脸蛋,真是更像水蜜桃了。 白凤忙不迭的点点头,“有的,有很多话想说。”他鼓起勇气拉着忘机坐下,这么久过去了,他在墨鸦的耳提面命下,已经不再隔一个身位,而是可以紧紧挨着忘机,他说的很细致,从吃了什么好吃的,到读了什么书,再到任务里有哪些高兴的地方,因为忘机,他现在已经可以坦然面对结束别人生命这件事,这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目标,白凤把自己的琐碎的生活小事一股脑告诉忘机。 听的墨鸦眉头直皱,有这么追女孩子的么?忘机居然还能一直听下去,还时不时附和白凤,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我很高兴,因为分享对有些人来说就是信任的最高体现,奖励。”忘机侧过脸轻轻碰了一下白凤的脸颊,成功让少年傻乎乎的呆住了,眼神充满不可置信和喜悦。 对白凤来说,所谓的喜欢,其实很简单很简单,就是想把他遇到的一切都分享给她,他不会把这些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去分享给一个不重要的人,高兴的也好,不高兴的也好,总是第一个想让她知道。 忘机不仅理解他的心思,还主动给了他回应,白凤觉得心中的那种甜蜜是无与伦比的,比吃了水蜜桃还甜。墨鸦在一旁傻了眼,这,这也行?这小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她的垂青?那他费心费力谋划还整了一身伤是图什么? 墨鸦觉得自己有一种把白凤打一顿的冲动,这臭小子真的是……不过,这样真的很好,他的眼神变得温柔下来,看到白凤和她亲密相处,自己半分嫉妒都不会有。 ============================================================================= 作者:墨白的戏份最近很多,快要告一段落了 天泽被放出来了,侯爷还会远么?不过天泽到底嫖不嫖呢? 我吃他的颜又不吃他的颜,嫖也可以不嫖也可以,纠结啊,天秤终极纠结 韩梦二十五报酬 忘机对着墨鸦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口型,他好可爱,得到了黑发男人一个充满笑意的眼神,墨鸦还认真的点了点头,臭小子不顶嘴的时候,确实挺可爱的。 “你要去找那个百越太子么?”白凤脸上还扬着如小鹿般青涩无措的笑容,他的眼神总是忍不住偷偷瞄着忘机,却又因为怦怦直跳的心脏而不得不随时转移。 白凤是夜幕中不亚于墨鸦的顶级杀手,刺杀冷酷果决,毫不手软,如果是熟悉他的人,看到他现在的表情,怕是要怀疑这是不是假的白凤。 就像一个在如盲的黑夜中摸索了许久,却突然看到光明的孩子一般,白凤眼底纯粹的光,是由内向外从灵魂中绽放出来的,足够打动忘机的心。 “当然不,就跟你当杀手是一样的。一开始,我们在暗处,自然拥有绝对的优势,但当我们出现在天泽面前时,势必是他毫无选择的时候,就像出现在任务目标面前,就必须一击必杀,才能万无一失。”忘机摸了摸白凤的头,“我的玉衡这么聪明,一定看得透。” 忘机看着白凤因为不好意思而悄悄转移开的视线,只觉得分外可爱,他大约是她遇见过的人里最单纯的那一个,扶苏那样的小孩子自然不算,别的男的,忘机与他们每一个交流时,话里都要留叁分,需要费心思应付。 白凤不是这样的,不管忘机说什么,少年都只会用缱绻的眼神看着她,点点头记下她说出的每一个字,全心全意的信赖着她。 到不是说白凤不够聪明,相反,他是个一点即透的人,但他身上拥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天真,他明明杀人无数,却依然保持着对生命的敬畏和美好的幻想,实在是太难得的一件事。 有的人不喜欢这种天真,但是忘机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也没有在别人身上见到过这样的天真,所以,她格外珍惜,她愿意保护这份可爱的天真,保护白凤。 她觉得这也是墨鸦一直站在白凤面前,为他遮风挡雨的原因之一,白凤就像过去那个,还没有被现实打败的墨鸦,“很多事情,不告诉你并不意味着我不希望你知道,而是想你跟正常的同龄孩子一样,少考虑一点。”忘机觉得知道的越少,思虑的就越少。 她本是好意解释,话中的某些字眼却似乎戳到了白凤不开心的地方,少年涨红着脸,抿着嘴唇,闷闷道,“我不是孩子,你明明,明明还没我大!”白凤并不知道她的秘密,只以为她年底才及笄,可他已经满十五岁了,比她大不少。 白凤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猛的主动抱住忘机,他的声音有一种介于少年稚嫩和男人成熟之间的感觉,带着变声期微微的沙哑,“我是男人,跟墨鸦一样,有抱你和吻你的能力。”心一横,薄唇覆上了他心心念念的地方。 墨鸦回来的时候,白凤看到了他嘴唇上的绯红,他没做过那种事,不代表不知道,他可以不嫉妒墨鸦,但不代表能够无动于衷。 忘机虽然两世的年龄都很小,但加起来还是比这一世遇到的许多男人略大些,所以她对甘罗,张良,还有白凤就不自觉的以年长的身份自居。 直到少年温热的身躯紧紧禁锢住她,感受到白凤隐藏在纤细外表下挺拔有力的肌肉,忘机才意识到,他的确是一个男人,常年的杀戮也给白凤平添了一份同龄人没有的成熟和冷冽。 白凤无师自通,用生涩的动作,舌头笨拙的撬开了忘机的贝齿,慢慢扫过牙关,舌尖试探性的汲取着她的津液,轻轻拨弄着忘机的粉舌,生怕她拒绝。白凤小脸绯红,眼神飘忽,他,他在干什么?刚才下意识的就扑过去了,她会不会讨厌自己啊…… “怎么跟墨鸦一样,又来一个。”忘机眼神慵懒,嘴角轻挑,用手捧住白凤的后脑勺,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你是第一个,在这种时候分心的男人。”这两兄弟也够有趣的,是的,忘机觉得他们像是兄弟。 她主动加深了这个吻,舌头毫不犹豫的抢过主动权,探进了少年温暖的口腔,并不是成熟的男性气息,反而是如蜜桃一般的水果香气,又纯净又甜蜜,吮吸啃咬,忘机呼吸着他独特的体香,舌头激烈的纠缠在一起,透明的液体从顺着白凤嘴角滴落,两个人都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这是你的初吻么?我的玉衡……”忘机轻轻咬着字眼,成功把人弄得慌乱不已,她放开白凤,欣赏少年深蓝色的迷醉眼神,他跟她都是篮眸,但白凤的瞳孔是深蓝色的,显得更加长情和温柔,当然这是在她看来,在敌人眼中便如万年不化的寒冰般冷酷。 白凤的脑子已经快不能思考了,只有一句话不停的在里面回荡,她主动吻他了,她主动吻他了……他赶紧点头,轻咬嘴唇,生怕忘机不相信,“我只喜欢过你,真的!我,我是你的人,我不是夜幕的白凤,是你的玉衡星……” “我信啊,真傻,怎么名字都不要了?就算是一个代号,也是你承认的代号。不过…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拿玉衡去做名字也罢。”忘机轻轻笑着,怜爱的看着白凤。 白凤其实挺喜欢现在的名字,但是,她不一样,他轻轻说道,“我只要你叫我玉衡,也只有你能叫这个名字。”这样,就好像他和她的特殊关系有了一个见证。 墨鸦看不下去了,坐在一旁酸溜溜的干咳了几声,“咳咳,咳,咳咳。” “有病,就赶紧滚,去找大夫。”白凤给了男人一个等着的眼神,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臭小子,不是你成天说不要耽误她的事么?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天快亮了,她该走了。”墨鸦没好气的说道,他在这儿看了半天粉红泡泡不说,还得给两个人盯梢,时刻警惕四周,他容易么? “现在还不是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墨鸦眯了眯眼睛,墨色的眼神幽深,他冷静的说道。 她站起身来,白凤立刻跟着起身站在她旁边,忘机看着新郑城中四处燃着的火焰,淡淡道,“快了,如果计划顺利的话,很快等姬无夜一死你们就自由了,到时候你们想走想留都可以。” 然后,她扫视了两个人片刻,语气平淡,却又无比认真,“虽然飞鸟属于天空,而不是牢笼,但这世上没有一种鸟能一直飞翔,永不落地。我给你们的报酬,就是不管你们飞去哪里寻找自由,只要累了,就可以停下来,夜星永远有你们的位置。” 两个人就那么凝视着忘机,眼神深邃,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世界上最打动人心的表白,只有无家可归的鸟儿才会漫无目的去流浪,他们不一样,心已经在她那里,不管飞多远,最后的归宿都只有一个。 ============================================================================= 忘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她跟韩非一样没有选择追问,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李开脑海中的咒印威力有多强,恐怕是阴脉八咒,阳脉八咒这种级别的封印,不仅外人根本读取不到记忆,就连本人也不被允许回忆,霸道而又强硬。 她当初派夜星查到李开被昌平君在楚国的势力所救,但他大脑里的咒印和记忆却让事情变得复杂,要不然是昌平君手中有会阴阳术的人,要不然就是李开背后另有其人,亦或者是多方势力合作。这种水平的封印,忘机倾向于李开背后另有其人,而且他们也在盯着火雨山庄的宝藏,或者说,盯着苍龙七宿…… 只有阴阳家高手中的高手才会这种级别的封印,所以忘机觉得李开背后的人不管是不是阴阳家,都一定跟他们有很深的联系,但是李开出现在那个山洞里,得到的一切关于宝藏的消息,明显是有人故意想让他看到的,不管是不是阴阳家,都说明李开背后的人知道的比他更多,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不利用这些情报去寻找? 反而是十几年以后,兀鹫开始动手,救下他的人才告诉李开情报,为了让他回新郑。关键在于,为什么要让李开回新郑。在忘机原本的计划中,李开的存在是无足轻重的,但她现在不得不重新考虑他的意义,这些杂乱的信息让她陷入了沉思。 “兀鹫的尸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紫女打破了一室的沉默,也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她明白前路的艰辛,但不是什么事流沙都能算无遗策的,局势复杂无处下手的时候,倒不如从眼前的小事开始,一个一个解决。 “他不可能被成为凶手让你交上去结案,即使人真的是他杀的。”忘机说了一句听起来很奇怪的话,明明就是凶手,什么叫不可能成为凶手? 卫庄冷冷道,“无论你交谁上去都没有意义,这个案子的意义,本身就不在于凶手是谁。” 韩非抿着嘴唇,眉头紧皱,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没有抓到兀鹫,只是随便交一个人上去结案,也要写明白作案的动机,而这个动机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凶手为什么要杀刘意,为什么杀红瑜,这背后牵扯的是他父王的禁区——百越。 姬无夜根本不在乎韩非能不能找到凶手,就算找到了,只要沾上一点这个案子,他到时候再煽风点火一番,等待韩非的结局或许就会不那么美好。 “所以,你们还是没说怎么处理。”紫女耸了耸肩,这几个人哑谜打来打去,依旧没个结果。 韩非最后下了决定,“先留着,或许还会有用处。以不变应万变,我们要等姬无夜的后招。”韩非会给兀鹫想一个动机,法理有时候也需要一点谎言,比如兀鹫爱慕弄玉,夜袭不成误杀红瑜,一不做二不休转头又杀了欺负过弄玉的刘意…… 一直没有出声的李开轻声道,“从我回新郑的一刻起,就没想过活着走出去。”阿婉安然无恙,弄玉又有紫兰轩庇护,他苟活多年,心愿已了,虽死无憾,更何况有的人或许不想让他活,李开已经有所预感。 韩非对百越背后的故事非常好奇,但他更想还红瑜一个公道,还李开一个公道,只可惜,怕姬无夜不会遂韩非的愿望,一定还有危险在等着他,所以,他得早做准备。韩非的眼神闪了闪,看着角落里那个百越之箱。============================================================================= 愤怒,仇恨,孤独,忍耐,这样的情绪已经缠绕在他心中太久太久,九年一百二十六天,这是他被关在这个日夜不分的地牢中的时间,他会让复仇的火焰将会燃遍整个新郑,告诉韩国上下,赤眉龙蛇天泽回来了! 白亦非,韩王以及整个韩国,都将是天泽的复仇对象,想要掌控他?白亦非在做梦!天泽脸上挂着毒辣阴郁的邪笑,脸上的蛇纹让人不寒而栗,周身的环绕着黑气,身后的六根蛇头锁链因为强大内力的支持半悬于空中。 既然敢把他放出去,他就会把自己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的偿还给这些人,一股无形的波动从他身上散发,他的仆役,听见了召唤吗? 百毒王、驱尸魔、焰灵姬、无双鬼……去吧,去尽情的破坏吧!让新郑变成人间地狱,他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和他们卑贱的子民一同埋葬…… ============================================================================= 作者:回家就12点了,洗完澡码字,日夜又颠倒了,晕 天泽感觉是最可怜的一个,被关了十年,被当成药人长期接受折磨,这都没疯,还是有点佩服他,嫖吧,嫖吧,正好忘机缺个工具人,让憨憨天泽顶上 时间整理接韩梦十六:忘机傍晚离开遇见墨鸦——韩非张良查案,带回线索——忘机看着卫庄找唐七要情报——几天后,韩非张良带红莲看戏查案/卫庄毒蝎门救人撞上墨鸦——韩非张良被张开地韩宇警告/忘机撞见白亦非回新郑述职——韩非回紫兰轩/兀鹫被紫女忘机抓住/逆鳞现身——众人问话李开,忘机治好李开和卫庄,回家遇见墨鸦——放出天泽后,忘机去找墨白 韩梦二十六心累 韩非看着眼神沧桑的李开轻声道,“…你要不要见一见胡夫人她们,我准备把她送到宫里去,让她妹妹陪着她。”如果今夜李开不去见她,或许,此生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情深缘浅,我何必去打扰她的生活,徒增她的烦扰,她们不应该也没必要再遭受潜在的危险。”李开摇摇头,他消失对谁都好,又深深作揖,“我希望韩非公子能答应我一个请求,让她们母女见一面,” 紫女只觉命运弄人,造化无常,因为他人的陷害错过一生,实在遗憾,她安慰道,“李司马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让弄玉去见她母亲的,紫兰轩永远是弄玉的安身之所。” 忘机看着李开慢慢道,“李司马这几天就待在紫兰轩吧,即使你不想见胡夫人,弄玉总有资格见她的父亲吧?她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得多,你根本没资格替她做决定......” 卫庄看着神色如常的少女,总觉得她的眼神不太对劲,似乎话里有话,这不是他的错觉,至于原因,显而易见,卫庄总觉得,她是在弄玉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男人眼中的复杂一闪而逝。 不等欲言又止的李开答复,忘机扭头表示她先走了,却被卫庄不容分说的捏住手腕,“跟我走。” 韩非站在一边目送二人离去,他的观察力非常敏锐,立刻发现了卫庄看向忘机的眼神,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时间的确是有意义的,她的过去丝毫没有自己的存在,有些情绪,卫庄一眼就能发现,他却做不到,这种不受他掌控的感觉让人讨厌。 “你很在意李开跟弄玉的事,很少见你在外人面前这么激动,就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她今天穿着一件双层的碧色薄纱长裙,衣袖自手肘处分开,露出光洁的玉臂,恰好被卫庄握住,他的手轻轻用力,温度传到忘机身上。 “我只是见不得弄玉伤心,她常常在我面前提起思念家人之情,李开一意孤行不与她们母女见面,真的是为弄玉好么,我不觉得,他怎么不替弄玉想想这是不是她要的。”忘机咬了咬嘴唇,有些讥笑道。 卫庄稍微一用力便把忘机带进自己怀里,他紧紧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念念,你现在能告诉我,那天发生什么了么,亦或者,瑶光来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关心,还是试探?感情告诉她,肯定是关心多一点,可理智知道,在她告诉哥哥实情以后,他真的猜不出她的目的么?不可能,所以这跟试探其实没什么区别。 忘机看不见卫庄的眼神,她只是漫不经心的想着,一个谎言,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填补,而她,向来只说实话。 而她以这样的方式对待他们,一点不觉得愧疚,“她想补偿我,却从未问过我需不需要,害我不得不离开鬼谷,以后...哥哥不要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好不好?” 卫庄没有再说多余的安慰的话,只是俯身在忘机的额头上烙下一个吻,“等有空的时候,我陪你回鬼谷住两天。” “好,你要记住,你答应我了的。”娇娇软软的声线,似乎刚才的闷闷不乐都一扫而空,忘机抓着卫庄的衣襟,紧紧搂住他,只是不知道真的等到卫庄有空的时候,他是否还有心情带着她回鬼谷呢?忘机觉得那样的场景应该很有趣,很想知道卫庄那时的表情和选择。 忘机仰起头,勾着卫庄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送上一个深吻,嘴唇分离,接触,“唔,唔唔......”她格外的热情让卫庄的声音染上了情欲的色彩,他擦过忘机嘴角的银丝,“留在紫兰轩过夜。” “呼...呼呼~”忘机轻轻的喘息着,她的腰被卫庄紧紧搂起,所以脚尖不得不踮起,霸道的男人大有不放她走的架势,似乎只要她点头,就准备将人打横抱起。 她摇摇头,又蹭了蹭卫庄的胸口,拉长语气,十分调皮,“哥哥不会一天到晚都在想这个吧?明明才做过不久呢......本来,也不是不可以,谁让我答应了韩非送他回家——” 卫庄冷笑一声,语气不善,“他没腿么,没卫兵么,要你去保护他。”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难不成他这次又要跟忘机‘抢’,把人隔开?说实话这种事让他们两个都无语,而且她上次就生气了。 像是猜到了卫庄在想什么,忘机狡黠的眨了眨眼睛,“他可怜兮兮地在我们面前表示,无论如何都不要你护送,紫女姐姐忙着打理紫兰轩,是最忙的,我所幸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其实韩非根本就没找她们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刚才卫庄拉着她走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韩非的神色,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想知道秘密,韩非很敏锐,所以即便是卫庄去试探,他也不会露出破绽,能够自然的配合她。 卫庄发泄般的在忘机的脖子上留下不少痕迹,肌肤胜雪,衬的红梅娇艳欲滴,他黑着脸放开手,“没有下次。”显然他是相信韩非做得出这种事的,连试探都懒得去了。 忘机转身,裙摆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扫过卫庄黑金色衣衫,她挥挥手,“走了,走了,再说一会儿我怕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那就别走。”卫庄说得很轻,也不知少女听见没有,他淡淡的看着她的背影,两个人明明知道症结所在,却没办法改变。 她走出紫兰轩的后门,韩非的马车果然停在这里,男人掀开车帘,嘴角带着笑意,“念念,我送你回去吧。” 忘机搭着韩非伸出来的手,足尖轻点,便旋身走进马车,顺势被韩非拉到他怀里,她坐在男人的腿上,腰被牢牢的锢住,韩非的下颌抵在她半露的肩膀上,闷闷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念念,念念......” 她脖子上,甚至锁骨上都有星星点点的吻痕,但这不是韩非此刻在乎的,只要她愿意,他可以在她身上每一处留下痕迹,重要的是她在想什么,发生过什么。 “我觉得,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韩非并不会介意忘机的过去,他想知道,单纯的是想更了解她,就比如刚才,“你不高兴的时候,我不能逗你开心,这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失败的男人。” 忘机懒洋洋的靠着韩非,侧着头盯着男人看,“油嘴滑舌,火都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想我的事?”倒也不正面回答。 “难道不想念念的事,火就不会烧眉毛了么?”韩非偷香一口,又把她的鬓发拨到一边,贴着她的脸颊,神色格外正经,“念念放心,我能处理好那些事,而且...你的事也同样重要啊,告诉我好不好?” 又来一个,又是一样的,忘机对他们的过去一点也不感兴趣,所以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执着于她的故事,她淡淡道,“我只是很讨厌那些自以为是替别人做决定的人,因为我也遇到过。” 是吗...这就是她面对李开时时不虞的原因?韩非目光幽深,但这显然不够详细,起因,经过,其中的人物,他依旧无从知晓,她是他的变数不假,但韩非不希望她成为流沙的变数,毕竟,改变是有好有坏的。 有时候,忘机觉得很累,这并不是说他们不够喜欢和不够爱她,而是正因为他们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常人根本得不到的那一份爱,却依然在理智的戒备着她,才格外让人心累。 “卫庄哥哥也不知道,那是我去鬼谷之前的经历,年纪太小,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忘机理了理自己被韩非拨弄过的头发,撇撇嘴,“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想知道就告诉你吧。我虽然不算鬼谷传人,但确实在鬼谷生活过一段时间,结果是不错,但送我去鬼谷的人并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所以我不喜欢李开这种行为。” 她伸手拧了拧韩非的腰间,痛得男人的龇牙咧嘴,“多关心你自己,我可懒得给你收尸。不过说起来,好像还轮不到我,有你的宝贝妹妹在呢。” “不,我不想把红莲扯进来,太危险了。”韩非想到红莲,眼神变得凝重,“像你提醒我们保护胡夫人那样,念念,红莲的安危,或许还要你多留心。”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怜香惜玉四个字我比你更会。”忘机娇哼一声,随即视线一倒,被有些开心的男人压在软榻上,韩非按着她的手腕,声音沙哑,“还有时间......” 一字肩的青色纱衣很容易就被褪下,忘机酥胸半露,急忙按住韩非试图解开她腰带的手,她脸蛋绯红,急切道,“不,不能脱!”又反应过来他们是在颠簸的马车上,外面还有人,立刻压低声线,“你走开,啊~啊哈~” 回答她的是男人毫不犹豫的动作,韩非含住她的乳尖,一边吮吸,一边不停的揉捻着另一颗朱果,奶团儿随着马车有节奏的起伏着,看起来好像是忘机主动将乳肉送上。 不让他解开腰带也没关系,韩非的手顺势往下探进了忘机的腿间,将片式的裙琚朝两边分开,纤细的玉腿裸露,一路流连而上,激起她小小的战栗。“不要...痒~哈~啊!” “...里面痒,还是外面痒?”韩非舔弄着乳尖,说话声有些模糊,“念念想让我帮你止痒是不是?” 忘机被厚颜无耻的男人打败了,她压抑住喘息,咬着下唇,“要,要做就快一点......” 韩非低低的笑着,放开高高硬挺的乳尖,“好,不让念念久等。”天知道刚才少女坐在他腿上的时候,他有多硬。 他撩开下袍,硕大的顶端准确的抵住两片粉嫩的贝肉,蜜液顺着肉棒汨汨的流淌着,忘机双腿张开,一只脚无力的垂下,胸口不住的起伏,娇喘道,“...衣服都弄湿了。” 马车里很大,精于享乐的韩非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装饰,他双手捏着忘机的腰往上一提,一个翻身便调换了位置,不等韩非挺腰,马车的颠簸已经让贝肉猛地含住了挤进去的顶端,让他满足的闷哼一声。 “啊,慢,慢一点。”忘机难耐的扣住韩非的肩膀,声音细弱蚊吟,由着重力的作用,花穴被一点一点撑开不说,坚硬的肉棒已经开始浅浅的进出着,她又不想大声叫出来。 “不行,时间宝贵......”韩非堵住了忘机的小嘴,私心里,他也不想让任何人听见她动情的媚叫,一个挺身把肉棒全然没入了忘机花穴里,又紧紧缠住她的舌头不放,让呻吟都破碎在了他们的唇舌之间。 整个马车里充斥着旖旎的情欲,韩非布满青筋的粗长肉棒在粉嫩的臀瓣间狠狠的抽插着,湿热娇软的嫩肉被带出又被捅进去,透明的蜜液被捣成白沫,快感冲向忘机的四肢百骸。 她胸口大片大片袒露着,两条细腿跨坐在韩非身上,却还有一根腰带勉强维系住衣裙,半露不露的,殊不知这样更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借助车厢晃动的节奏,韩非凶狠的抽插着,每一次都狠狠的顶弄着宫口,短时间里,想要让两个人都释放,还是有点困难,他厉声道,“念念,夹紧一点。”拍了拍少女浑圆的小屁股,激的忘机的媚肉反射性的紧紧绞住男人的硬物。 一股股蜜液从宫门里倾泻,隔绝的一室中满是交合处传来的“咕滋咕滋”的淫靡水声,“呜呜,呜呜呜!”这样的力道,这样的场合实在太过刺激,忘机被迫只能呜咽。 韩非死死的掐着忘机的柳腰,肉棒蛮横的挤进宫门,一个更加湿软紧致的甬道,在两个人激烈的喘息中,终于一同达到高潮,韩非在少女高潮痉挛的媚肉中继续抽送,浓热的白浊被深深射进子宫中。 说实话,他还完全没有满足,不过再玩下去,她很有可能真的生气了,在未来的软禁日子之前,他不找点慰藉,怎么一解相思之苦呢? “都湿完了,我怎么回去啊!”她待会儿还要见无形呢,忘机锤了锤韩非的胸口,她碧色的轻纱已经被汗水,蜜液完全沾湿,根本穿不出去。 韩非笑眯眯的从暗格中拿出一块帕子,沙哑着说道,“我给念念擦擦,至于衣服...我车里有一模一样的。”她今天穿的衣服本就是他给忘机做的。 下马车前,忘机在韩非怀里软如一滩春水,她双眸含嗔瞪着身边餍足的男人,却因为白里透粉的肤色一点威慑力没有,他正在整理给她新换的衣服,旁边的手帕已经湿透了,“头发还有点乱。”听起来似乎意犹未尽。 ========================================================================== “我刚从宫里得到消息,韩非公子入宫后被软禁起来了。”张良得到消息立刻来通知众人,“而且,这次姬无夜是奉了大王旨意行事。”情势危急,张良皱着眉头,也不知姬无夜对韩王说了什么。 “看来百越往事果然触及到了他们的痛处。”卫庄眼睛中带着兴味。 忘机昨晚见过墨鸦和白凤以后,天都快要亮了,才回去睡了一会儿,之后便赶来紫兰轩,她哈欠连天,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箱子被人动过。”她指了指墙角,韩非还真是...卡着被软禁之前缠着她,怎么聪明劲儿老不务正业。 殊不知远在韩宫里的男人是十足十的庆幸,“也不知道要在这宫殿待多久,子房啊,子房,全靠你了。”韩非带着点回味的意思,下次感觉可以再试试马车上的滋味。 =========================================================================== 作者:小白争宠毫不费力,他表现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然后在周围一堆心机深沉的男人面前,就显得出淤泥而不染,清丽脱俗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写完整的马车play,还有各种play,但剧情有点拖了,不知道是不是原创部分太多的原因,咳咳,反正上一章的留言决定我下一次更新的频率,拖就拖吧,慢慢写 纵横都吃了几次肉了,感觉后来的男人有点亏,主要是侯爷都安排了俩,非非好像有点惨 韩梦二十七冷宫 在打开百越之箱以后,里面出现了两个锦囊,众人哑然,“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紫女一脸无奈,不轻不重的数落了一句。 “还是先打开看看再说吧。”张良取出标有一的锦囊,里面装了一块玉璧。 “这玉璧晶莹剔透,天然无瑕,想必价值不菲。”紫女的眼力是一等一的,看一眼便能如数家珍。 张良沉思片刻,“我想我大概知道韩兄的用意了。这玉璧是四公子的心爱之物,之前韩兄在潜龙堂易物时,偶然所得。” “他要你找韩宇帮忙。”卫庄淡淡道,不是他们,而是张良,这件事只有一个人选,流沙其他任何人出面都不行。 忘机起身跟着张良一同走出隐室,“时间紧急,忘机找良,是有什么事吗?”张良温言对身边的少女说道。 “子房,我的确有些话想对你说,韩非在借你的势,借张家的势,你去韩宇那里搬救兵,欠的是你的人情。”忘机淡淡道,“对韩非来说,这是一笔无本的买卖,至于免费的筹码,子房,你心里清楚。” 韩宇不似张开地,他不跟姬无夜针锋相对,姬无夜也从未把他当成必须除掉的对象;而且反过来,韩宇也没把姬无夜当成必须除去的对象,他们之间不是势不两立的关系。所以,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司寇公子,就算韩宇不救又怎么样,韩非死了,对韩宇没有任何影响。 张良并不觉得这是挑拨离间,因为这些话都是事实,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不是证明,她...心里有他?似乎不管发生什么,忘机眼中永远都有他的存在,而不是站在韩非的立场上去分析,够了,这就足够了。张良向来冷静自持的目光变得灼灼,他神色动容,深深的凝视少女,浅浅的笑了,“多谢关心...多谢忘机站在良这边考虑。” 可话到了嘴边,也只能说出这样的字眼,更多的倾慕,他不能说出口,张良的心情瞬间失落而低沉,但他很好的掩饰住了,“张家欠韩兄,我更欠韩兄人情,做这些是应该的,我心里有数,对张家,对我...不会有影响的,你放心。”还是那句话,不止是出于张良跟韩非的情谊,而是只要韩非不死,他就是姬无夜的眼中钉,是张家最好的挡箭牌。 “好,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小心。”忘机眼神沉静如水,目送张良离去,转身返回紫兰轩。 “跟他说什么?舍得回来了?”低沉的声线,卫庄在一旁凉凉道,醋意横生,怎么每次都赶着凑到张良面前关心别人,要不是张良素日温恭自虚,彬彬有礼,他都要怀疑忘机是不是又招惹上一个男人了。 她懒得理这个蛮不讲理,口是心非的霸道男人,心思深不说,控制欲还很强,她不想给子房平添麻烦,本来就是没有的事,随便卫庄怎么想,她还没跟他算打伤墨鸦的帐呢,卫庄居然敢来质问她? 忘机没有说话,没有表情,但整个房间如置冰窖,气氛冷到了极点,房门刚迈进一步又退出去,连眼神都没给卫庄一个,就回了自己房间。 很明显,念念又生气了,但是,这是为什么呢?卫庄沉思片刻,目光锁定一旁的紫女,冷冷道,“她怎么了?” 紫女没好气的白了上司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这种问题,不是该问你自己吗?”然后施施然起身,只留给卫庄一个潇洒的背影。 偌大的隐室里只剩下卫庄一个人,他看着窗外的水池,低低的说了一句,“女孩子就是麻烦。” 虽然张良说动了韩宇,但流沙的气氛始终很紧绷,于是紫女提议让卫庄和忘机去看看韩非,说是告诉韩非事情的进展,顺便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对策,实则是想能不能缓和一下这两人之间的气氛...... 紫女看着由于几天不被搭理,气压非常低,脸比锅底还黑的人形冰块卫庄,心想,她只能帮卫庄到这里了,她又看向神情自若的忘机,眼神里是由衷的佩服,说她无视卫庄,又会敷衍的回应,说她没有无视,她又整天都跟张良,弄玉和自己在一起,对卫庄能避则避,硬是让卫庄没脾气。 弄玉和她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过了两天,紫女实在顶不住卫庄那可以杀人的眼神了,她又隐晦的看了一眼张良,也不知他是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反正风轻云淡的陪着忘机谈天说地,丝毫没把卫庄放在眼里,要是后者...那可就,紫女决定默默看戏。 忘机看着桌上的寒露兰花酿,毫不客气的命令道,“你提着。”又看向紫女,“韩非关在哪儿来着?” “在韩王宫的冷宫附近。”张良立刻回答,对着忘机笑的一脸纯良,完全不觉得自己抢了紫女的话。 忘机的神情却倏地软和了下来,她悄悄看向卫庄,语气可谓是这几天来最温柔的一次,“你,去不去?不想去也没事。” 她...怎么好像突然不生气了,明明前两天还不是这样的,果然,卫庄是不一样的。张良的眼神暗了暗,明明一旁还有人在看着她,忘机眼里却只有他一个人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所以明知道只是暂时的,他还是毫无抵抗的陷了进去。张良强压下心头的苦涩,警告自己,那不是属于他的...... 卫庄斜斜的瞥了她一眼,虽然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整个人明显不再低气压了,一旁的紫女感叹不已,这就是一物降一物么?在她看来,卫庄怕是把这辈子的温柔都给忘机一个人了。 “走吧。”他酷酷的扔下一句话,嘴角微勾,一只手牵起忘机,另一只手利落的提起食盒,给了紫女一个赞赏的眼神。 ============================================================================= “哥哥,来韩王宫做什么?”忘机扯了扯银发男人的衣袖,轻声道,“不能提前告诉我嘛。” 卫庄紧紧握住忘机的手,少女与他并排,身量刚刚过他肩膀,一年不见她长高了,手还是跟以前一样凉,“不是这里,另一个方向。” 他说什么也不用轻功,非要让两个人步行过去,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忘机轻轻的前后甩着他们十指交握的手,怨念道,“累死了,哥哥晚上都不知道节制点。” “上来。”卫庄动作利落的撩开黑衣下摆,半蹲在地上,却洒脱霸气,他微微弯腰,半点没有鬼谷传人的高傲模样。 笑意在忘机脸上绽放,她“咯咯”的笑着,任由重心失去控制,自然而然的向前一倒,整个人贴在卫庄背上,两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银色的发丝扫过她的眼睫。 他一边托住忘机浑圆的小屁股,一边毫不费力的起身向前,就像过去在鬼谷的生活一样,每次练完剑,她都耍赖让师兄弟俩背她回去,卫庄虽然嘴上说着嫌弃,背的时间算起来却比盖聂还多些,盖聂总对她要求严格,他则是喜欢放纵她。 她的下巴抵在卫庄肩膀上,贴着男人的耳朵说悄悄话,这样的姿势虽然不能面对面,却亲密得多,“哥哥有没有背过其他人?我想知道有没有女孩子,唔,男的也算。” “除了你,谁胆子那么大。”女的,男的?亏她敢说,卫庄淡淡道,不是每个人对着他的冷脸和眼神都敢贴上来的,况且别的人也没资格待在他背上。 “是嘛?那我有点开心。”忘机娇软的笑声听起来傻乎乎的,飘到卫庄耳边,让他自然的勾了勾嘴角,念念...还是跟以前一样傻。 这是一条荒凉僻静的路,离繁华的王宫不远,却处处是残垣断壁,然而这样萧索的场景,却因为男人和他背上的少女陡然生出一种温馨的气氛来,两个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亲密无间。 忘机看着毫无生气的周围,若有所思,她的手指不安分的在卫庄眼前晃了晃,成功让视线受阻的男人停下脚步,“这里…就是你曾经说过的那个冷宫嘛?” 卫庄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准备继续往前走,这里还不是宫殿所在的地方,虽然年代久远,但那些楼阁依旧还在。 “特意带我来的?那放我下来吧,我想自己走。”忘机挣扎着从卫庄背上蹦下来,有些兴奋的转了个圈,她手背在身后,双眸明亮望着他,“唔…这是不是可以叫沿着哥哥的足迹...走一遍你的过去?” “心血来潮而已。”卫庄抿了抿薄唇,其实在鬼谷的时候他就想着要带她回这里。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要负责介绍。”忘机嘟嘟嘴,一扫之前的无聊,拉着卫庄就快步向前冲去。 精致的殿宇经历过风霜雨雪后褪去了华贵,却更添了一份古朴和厚重,层迭的建筑物将一座巨大的人工湖围拢,“好看,还有一座湖心岛,那是什么树?”忘机的视线越过漾起碧波清澈见底的湖面。 这座冷宫多年不曾被人打扰,现在又是早春时节,可湖中什么植物也没有,甚至湖水中也没有看到动物,这有些不符常理,忘机思索着,郑国王宫...... “是樱树,很多年了。”开花的时候,人站在树下几乎连一丝阳光都看不见,是这座冷宫中为数不多的色彩,从他有记忆起就存在,不知是谁种的。 卫庄左手穿过忘机的臂下搂住她的腰,足尖轻点朝湖心岛略去,“我的轻功比你差么,嗯?”忘机虽然嘴上不满,却乖巧的将重量全部交付给卫庄。 “可惜,虽然已经有花苞了,但花期应该在下个月吧。”忘机抚摸着树干仰起头,一脸郁闷,她发现光秃秃的树枝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粉色。 “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下个月,下一年,卫庄过去喜欢待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安静和视野好,并不在意是什么花什么树,但如果有忘机在,他觉得这满树的樱花大约会很好看。 忘机轻轻跃到一颗粗壮的树枝上坐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卫庄上来,“跟那天晚上的感觉好像...哥哥真的只是带我来走走吗?”这种单纯消磨时间的行为在卫庄身上并不多见。 没想到卫庄很干脆的承认了,他点点头,“嗯。”他想带她来,就来了。 卫庄搂着忘机的肩膀,银灰色的眼眸冷淡的眺望着这个一成不变的冷宫,这里隐藏着他的过去,他的秘密,他其实不喜欢说什么,尤其是关于自己的事,但这种行为本身,就像是一种解释。 忘机把头靠在卫庄肩膀上,两只手搂着他的腰,脚在空中悠闲的晃动着,两个人有一种无言的默契,她明白这份感情有多么厚重,明白...卫庄给她的信任,“那就下个月再来。”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信任,比喜欢更重要。 ============================================================================= 两个人并排着略过一个个屋檐,忘机看见不远处的长廊上有一个娇俏少女在生气的大喊,“好大的胆子,整个王宫都是我的家,你们竟敢说我是外人!” “那个方向是关押韩非的地方,所以,那位就是红莲公主吧?”虽然是疑问,忘机的语气却很肯定,她轻笑道,“公主殿下好像遇到麻烦了,哥哥要不要帮帮她?” 卫庄皱着眉头,韩国还不是姬无夜说了算,几个卫兵根本动不了受宠爱的红莲公主,哪有什么麻烦可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你面前被欺负,你都无动于衷?”忘机撇撇嘴,瞪了卫庄一眼。 “你就这么想把我推出去。”卫庄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完全不理解她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什么。 忘机耸了耸肩,“如果你想的话,我没有意见,真的。”她真的是这么想的,不过,她心里将再没有他的位置。 卫庄盯着少女,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怒意,她一点都不会生气,不会吃醋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她眼里,自己根本就无所谓?“你自己去。”扔下一句话,他便瞬间消失了。 忘机充满歉意的看了一眼还在跟卫兵争论的少女,没办法,如果她出手帮忙,那待会儿他们在韩非那里很有可能就会跟红莲撞上,对于不想把宝贝妹妹牵扯进来的韩非来说,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 作者:不黑任何小姐姐,但是她们的篇幅不多,比如红莲,再比如弄玉,都不会加入流沙的,也就不会受太多苦,不会死啦。 但是出于立场,该敌对的是要敌对的,女鹅不是好人,真的不是好人 说道这里,不得不吐槽制作组,完全没有体现赤练的坚韧和不屈。 赤练姐:我长年与毒蛇为伍,练就百毒不侵之体;天九红莲:吃了百毒王辛苦炼制的蛇胆,百毒不侵。 火魅术,焰灵姬先用的,那不就成了焰灵姬教给赤练的了么,反正秦时天九俩剧组粉丝互掐不是没道理。 为了侯爷,我勤奋得很,没啥留言还是日更了 韩梦二十八樱花 “对你这样的酒鬼而言,酒是用来看的?”卫庄走进熟悉的房间,这里依旧...破旧不堪,但胜在位于二楼,视野不错,从窗户中看出去,能看到那颗已经盛放的樱树。 韩非停下画笔,摸着下巴,还是不像,怎么画都画不出那种神韵,“姬无夜特意给我送来的酒,是不是很贴心。”他可没有第二条命来享受。 卫庄看着韩非面前那张画,画上的人趴在桌案上,线条虽然粗糙简单,却难掩她的美貌,恬静的睡颜如月下神女纯洁又凌然不可侵犯,但更重要的是,画技与忘机如出一辙,说不是她教的,傻子都不会信,他冷笑一声,“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画画了。” 天天就知道惹他生气,从来不会反省自己,卫庄只要稍微摆点冷脸,她就敢往师哥那里跑,现在师哥不在,她倒好,又多招惹一个。 “这不是她教的好么?把我这个一窍不通的人,教成这个水平。”韩非大方坦荡的承认了,他好整以暇的看向走到一边桌子上的卫庄,银发男人正拿起了一面铜镜,“这个地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禁区,不过对卫庄兄来说,显然不是。这里曾经是一座冷宫,有过一些往事,不知卫庄兄是否有所耳闻。” “对我来说也不是禁区呀~有所耳闻的也不止他一个~”是那个惹人生气的丫头,她自然而然的覆上卫庄的那只手,将那面他打量了许久的镜子按在桌上,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扬了扬手中的盒子,对着韩非道,“喏,给你带的。” 卫庄方才糟糕的心情瞬间消失了,他内心生出一点无奈,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讨人欢心撒娇的本事倒是和惹人生气的水平差不多,可气又可爱。 “好几日不见,你肯定是不放心我,对不对?”韩非立刻起身迎了上来,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忘机手中的酒,却看都不看一眼,放到一边,只是拉着忘机嘘寒问暖,成功地让少女放开卫庄,把人抛在脑后。 卫庄自顾自的走到窗户前,眺望湖面,这会让他变得冷静,声如寒寂,“我们来这里不是闲聊的,不放心你的人,应该是那些被你揭开秘密的人。” “是有那么一点不放心,不过子房已经说动韩宇了,又有胡美人替你美言,想必过几天你就能出来了。”忘机眨了眨眼睛,仔细打量着韩非,“还好,没伤没病的,你适应能力还不错嘛。” 没想到韩非的神情一下子低落下去,他捂着胸口,似乎很痛苦的模样,忘机决定给他一个面子,配合他,伸手搀住韩非,“怎么了?” “生病了,还很严重。”岂料韩非直接往忘机身上一倒,手紧紧抱着比他矮的少女,嘴唇紧紧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相思病,唯有眼前的人可治。” “怦!”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木屑纷飞,很好,卫庄一掌把面前的凭栏捏碎了,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冷硬如冰块的话语,“前些日子都城郊外发生了一场越狱。” 忘机轻笑了几声,戳了戳韩非的脸颊,小声道,“你再说下去,我觉得他很想用鲨齿给你梳梳头。”然后拉着韩非到一边坐下,离卫庄远远的,“先说正事,你被关进来是因为姬无夜把都城作乱的凶手嫁祸给李开,又嫁祸是你查案惹怒凶手才让他作乱。” “可凶手不是李开,另有其人,卫庄兄的意思是这个越狱与都城祸乱有关。”韩非拿起酒杯,深吸了一口气,“好香的味道~不愧是你带来的酒。”不就是他喝惯的寒露兰花酿么,卫庄无语。 “根据七绝堂的情报,那个地方从未有过监狱。自从百越一事牵扯出来,突然多出了许多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人。”卫庄走到忘机身边坐下,盯着对面的韩非。 韩非表情有些凝固,拿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额...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银发男人一言不发,韩非只得顶住这看死人的眼神,甚至用上了怀疑的语气,“所以这个越狱不仅跟新郑的混乱有关,更和百越有说不清的关系?” “想象力对真相没有帮助,还需要调查。”卫庄淡淡道,他会让七绝堂继续盯着。 “你觉得韩宇会用什么办法救你出去?”忘机托着下巴,她想知道,韩非究竟算到这一点没有。 韩非嘿嘿一笑,煞有其事的伸出一根手指,“既然我犯了错,那就得立功才行,只是不知道这份功劳后面等着我的是什么,我这个四哥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忘机白了他一眼,“所以说就是不知道咯?那你还找他帮忙,看来你在朝堂上还挺辛苦的。”前后左右都是豺狼虎豹,要么就是在冷漠观望。 “我不是什么事都能料到的。姬无夜虽然蠢,但拥有权势,我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换取利益。”韩非有些无奈,他是人,最多是比普通人更聪明一点,也有做不到的事,比如,让念念属于他一个人。 “门外有脚步声,走了。”卫庄瞬间从窗户跃了出去,忘机也匆匆起身,只留下一句,“红莲公主娇艳明媚,你可要保护好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哥哥!”不等里面的人有所动静,红莲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眼尖的少女立刻发现了桌子上的画纸。“画画?哥哥以前不是最讨厌画画吗?每次我们学画的时候你都逃课,快!给我看看,你画的是什么!” 韩非立刻把画卷起来往自己怀里放,不慎打翻了酒杯,红莲把食盒放下,一个箭步冲到韩非面前,愤怒的喊道,“好啊,还有人给你送酒来了,人家辛辛苦苦走这么远来,跟那些破卫兵吵了半天,感情都是无用功!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 红莲生起气来韩非哪儿争得过她,而且,迟早她都会知道的,也不是不能给她看,“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红莲几乎从不承认其他女人的美貌,尤其是后宫那些女人,但她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比不上画上的少女,所以率真的承认了。 “哥哥,你喜欢她是不是?给你送酒的人是她吗?她会不会武功呀?”红莲一拍桌子,让韩非如实招来,“你要是不说,这酒你就别喝了!” 一连串语速极快的问题问得韩非手足无措,只能嗯嗯啊啊的点头,然后说,“谢谢妹妹送的酒,辛苦妹妹了,我馋了好久了。” 红莲娇哼一声,看了一眼桌上打翻的酒杯,“算你识相!就算哥哥以后找了嫂嫂,心里最重要的人也必须有我!听见没!” “是是是,红莲是我最最最可爱的妹妹……”韩非心不在焉的夸赞着,注意力全都飘到了一边,看着脚边的酒盏,幸好,刚才打翻的是姬无夜的酒,她送的没事。 ============================================================================= 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围寂静无比,忘机落后卫庄一步,低着头慢慢走着,她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将会关系到她接下来所有的计划。 “嘶!”忘机捂着额头,前面的男人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害她一头撞上他结实的肩膀,上面还有不少金属装饰,硌的她生疼,小小的埋怨着,“哥哥!干嘛停下来!” 一阵夹杂着湿气的冷风告诉了她答案,忘机抬头,认认真真一看,才发现走到了熟悉的地方,那个湖心小岛,她傻傻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我完全没发现诶……” “路都不看,怎么可能发现。”卫庄捏了捏忘机白嫩的小脸,她乖乖巧巧跟在自己身后的模样,显然让男人心情很好。 忘机弱弱的心虚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走在我前面,哼。”然后鼓起小脸,“这么晚了,什么都看不清,干嘛来这儿。” 卫庄挑了挑眉,轻轻一笑,“谁说看不清的。”他拿出一个火折子,手指一捻,便点亮了。 小小的火光跳动在两个人中间,不时有花瓣从树上飘落,可能见度依旧很差,粉色的花瓣也变成了橘红色,忘机有些无语,“……就这么小小一团,就看得清眼前的东西,哪里看得见树是什么模样,就不能白天来么?” “看我就够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卫庄慢条斯理道,语气无比认真,相对的,他眼里能看见的,也只有她。 湛蓝色和银灰色的瞳孔中,分别反映出对方泛着橙色的面庞,平添了一分温暖和柔情,白天的樱花树每一日来看都是一样的,但是晚上不一样。 忘机仰着头,眼睛里泛着光泽,她勾了勾嘴角,抿着嘴唇轻声道了一句,“霸道。”然后瞬间吹灭火折子,世界重归于黑暗。 她脚尖踮起便扑进卫庄怀里,动情的拥吻时,“唔,唔唔……白,白天…再带我来一次……”忘机含糊不清道。 卫庄把忘机抵在树干上,膝盖轻松的分开了她的双腿,他托着忘机的左腿,声音充满欲望,“念念,我想干你……”他的欲望似乎有些失控,也许是因为所处的地方太特别了。 “啊哈~不,不,在外面…有人……”忘机脸色绯红,湿热口腔被卫庄的舌头搅弄的一塌糊涂,毫无呼吸的余地。 “很黑……冷宫里也没有人……”卫庄的话里话外都带着诱导,他托着忘机左腿的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腿心,捏住那颗微微凸起的阴蒂,不断揉捏着,时不时掐弄着。 黑暗中,失去了视觉,人的其他感官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是触觉,“啊啊啊!不要捏,不要玩阴蒂了嘛,呜呜呜!”忘机呜咽着哭喊,腰不住的扭动,却没办法挣脱卫庄的钳制。 蜜液潺潺的倾泻而下,滴滴答答的流到地面上,这水声格外的淫靡,忘机的手撑在卫庄肩膀上,她被迫只能单脚着地,画面极为香艳。 “不要,好爽…啊,啊哈~慢一点~”忘机小小的嫩穴被卫庄探进去叁根手指,他不停的进攻她浅浅的敏感点,指尖顶着那处软肉不停的揉着,“不行~呜呜呜,不要,不要揉了~”穴肉内传来又软又酸的感觉,快感直冲大脑。 忘机的腰不自觉的迎合着卫庄手指抽动的节奏晃动着,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虽然看的不真切,但是他能够想象出画面,果然,有她在…这漫天花雨才是最美的。 “要,要到了~哥哥~快一点,啊啊~好舒服……要高潮了~”忘机的身体开始小幅度痉挛,熟悉她身体的卫庄自然知道临界点在哪里,就在她快要潮吹的前一秒,瞬间拔出了手指。 还没等那种空虚的感觉传回她的大脑,忘机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的时候,卫庄已经解开裤子,布满青筋的红色肉棒猛的弹了出来,他握住顶端,由于蜜液的缘故,轻而易举就分开了两片粉嫩的阴唇,媚肉拼命地汲取着,想要将肉棒吃进去。 卫庄不多话,一个挺腰硬物便直插到底,直抵宫口,撞得宫门微开,湿软的媚肉收缩绞紧,止不住的颤抖着,“啊啊啊!高潮了~呜呜呜……”快感一股脑涌上来,超出少女的承受,她眼角挂着泪珠,猛的一口咬住他的肩膀,转移注意力。 夜色中,二人上半身的衣衫整齐,下半身则是一片狼藉,身子抵死缠绵,融为一体,卫庄猛烈的撞击着,“啪啪啪”的臀瓣撞击声回荡在他们耳边,花瓣纷飞的速度更快了。 “快点,快……哥哥,好舒服,啊哈~”忘机沉浸在欢愉之中,缀满蜜液的成熟贝肉被干开,卫庄稍微一碰,淫靡的液体便顺着肉棒流出,更不用说是狂放的抽插,宫口又酸又软,轻易的被微微翘起的顶端挤入。 听着忘机带着哭腔的呜咽,卫庄找准宫口里最敏感的软肉,每一次全根没入都对着那一处,死死牵制住她半悬在空中想要逃离的腰身。 “不要了,呜呜呜,不要顶那里……”忘机小腹被填的满满当当,白嫩的小肚子上甚至能出现棍状起伏,她哭喊着又一次高潮,阴精倾泻而出冲刷着男人敏感的顶端,让卫庄闷叫一声,强劲凶悍的将滚烫的精液射进她的小肚子。 卫庄狠厉的按着忘机的腿心,不让她在高潮痉挛中脱离肉棒分毫,子宫实在装不下的白灼液体从两人交合处渗出,但因为她高潮的穴肉太过紧致,紧紧绷着痴缠着男人的肉棒,所以只渗出来一点点。 “够了……哥哥,别欺负我了……”忘机的声音又软又媚,让人可怜又可爱,卫庄原本半软的肉棒又变得硬挺,他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痕,眉毛一挑,沙哑道,“我送你回去。” ============================================================================= 作者:准备轮流给二庄和非非吃点汤,毕竟被误导的有点惨(女鹅说话说一半不算骗)。有点心疼,这俩后面糖是越来越少 但是话又说回来子房好像更惨,啥都没有 下次更新得等两叁天左右,我要把侯爷的对手戏一次性写完,搓手,希望能写好,很久没写大肉了 ps:我突然有一点感谢盗文网站,用手机编辑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手贱把第一章删了,我在电脑上找不到,果断去盗文网站copy了一份,黑线 韩梦二十九夜访 夜晚可以隐藏许多秘密,那些心思诡谲的人,喜欢在黑夜中活动,一如蝙蝠,悄然潜伏在阴暗的地方,等待日落。 偌大的宅邸阴暗幽深,坐落在新郑的一个角落,可即使它空无一人,即使只是个落脚之地,依然是整个韩国无法忽视的权力重地,为无数人顶礼膜拜。 因为这里,是世袭侯爵白家的府邸,因为它的主人,叫白亦非,一个天生就拥有荣耀非常的头衔地位和高贵血统的男人。 姬无夜那样草莽出身的人,无论拥有多么大的权力,面对着白亦非这样的贵族,都不可相提并论,这就是阶级的差距。 枯骨照银甲,皑皑血衣侯,他是一个韩国的传说,是一座冰冷的雪山。他的存在,让许多人不寒而栗,心生恐惧。 忘机穿着一身简洁的夜行衣,贴身设计的柔软皮革便于行动,同样勾勒出她完美的玲珑曲线,墨鸦告诉她,今晚白亦非会被姬无夜叫去商议事务。 至于必须来的理由,很简单,天泽是白亦非提议放出来的,当年,也是白亦非把他从百越抓回来,所以...这两个人之间一定存在着联系,像白亦非这样老谋深算的人,怎么会...又怎么敢把天泽放出来? 他必定是有要用天泽达成的目的,而且,手中势必有控制天泽的手段,忘机漫不经心的想着,信任,友谊,忠诚?对白亦非和天泽来说都是笑话,只有最简单粗暴的手段,才能维系他们之间脆弱的合作关系。 夺命化枯蛊,凝血染白衣,这个传言很有意思,这个蛊字是最有意思的,墨鸦查到白亦非当年派人抓走了火雨山庄所有的工匠,忘机心中有了猜想,这恐怕是他为了烧制养蛊的器皿。 对忘机来说,找到这个维系他们脆弱关系的手段,找到这个蛊的母蛊,就是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从查到兀鹫的那一天起,从墨鸦告诉她百越故事的那一天起,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这两个关键的人物引出来, 现在事情的进展,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白亦非回新郑,证明他百越有着超乎寻常的在意,天泽作为百越王室的唯一幸存者,关押了近十年却突然被释放,进一步印证了她的猜测。 火雨山庄,百越,极大可能会牵扯出让忘机感兴趣的那个东西,只是现在还缺少一些关键的情报,这些...当然只有白亦非和天泽知道。 这座宅邸充满机关,暗卫,巡逻的士兵,其防守戒备之森严,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的侯府,但忘机出入秦王宫如无人之境,这里,难不倒她,只不过...... 她绕过五人一组无缝衔接巡逻的白甲军,躲开了四个阁楼暗哨的盯梢,以与光同尘避开了隐匿在暗处的死士,由于搜集不到详细的地图情报,忘机只能按照侯爵府的制式地图慢慢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查看。 以白亦非孤傲的个性,虽然隐藏在他房间里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忘机不能排除偶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感觉到了一丝阴冷,沿着脊背向上流窜。 很快,她已经将所有无人的房间都查探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她来到了侯府的主屋,白亦非的房间,这里的监视力度居然是最小的,也许是因为...白亦非有绝对的自信,对自己的属下,对自己.....他有自信让所有探查他秘密的人,有去无回。 忘机指尖微抬,一股无形的风吹过不远处的草丛,在所有视线被吸引开的那一瞬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忘机闪身推门而入,动作快到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似乎是稍微放松了心神。 在她偏过头那一瞬间,一股寒意从血液中蔓延,深入骨髓,因为忘机对上了一个人的眼睛,就在门的背后,一个男人安静的站在阴影中,却不容忽视。 他白润如雪的肌肤和苍白色头发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冰冷,荆棘状的金属头冠为他更舔一分铁血,男人负手而立。 黑暗拥有的唯一色彩,是男人渗出血色的嘴唇和一身血色红衣,以及那一双…似笑非笑的血色双眸...在忘机失去意识前,她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样的眼瞳。 ============================================================================ 白亦非瞬间出现在少女身后,轻轻一个手刃便打晕了这个胆大包天的蠢姑娘,他看似怜香惜玉的伸手轻轻搂住少女的腰肢,实则是搭住了她的命脉,他微微皱眉,这么低微的内力,居然能一路潜入白府,看来...白甲军同样太过安逸了。 另一只手搂住少女的腿弯,手上似乎一点重量都没有,白亦非轻轻松松的打横抱起这个女探子,朝床边走去,其实他一早就发现她的踪迹了,之所以没有早早地现身,只是出于一种猎人戏弄猎物的心理,想看看她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没想到,这个蠢乎乎的姑娘,居然还真的一路摸到他的房间来了,说她蠢,是因为她真的没有做探子的资格,哪有进了房间四处翻看遇到小玩意儿却还会停下来赏玩的探子?她拿着透明琉璃放手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似乎很想带走的样子。 身上毫无血腥气,连一丝丝杀气都没有,让白亦非怀疑她是不是连死人都没见过,尤其是黑色面纱之上的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似乎比雪衣堡外终年不化的冰雪还要干净澄澈,不得不说,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一双眼睛。 所以,白亦非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势力能培养出这样一个探子,又到底是谁会指使她潜入自己的府邸,是想逼她来送死么? 宽大的床榻四周立着蝙蝠床柱,上面点着烛火,照亮了长着獠牙的青铜蝙蝠,即使是黄色的暖光,它们看起来依然冷酷而残忍,而这些冰冷的金属不知道见证过多少年轻的少女在这张床上失去生命,轻薄的血色红纱飞舞着,白亦非把人放在床上,而少女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他墨色的指甲拨开她额前同样乌墨般的发丝,冰冷的指腹滑过少女如同羊脂玉一般的白皙肌肤,与他苍白的肤色不同,她的白中透着红润,是鲜亮的颜色,是富有生机的颜色。 黑色的面纱密不透风,遮住了少女巴掌大的脸的绝大部分,独独留下了那双眼睛,现在,她美目紧闭,长长的眼睫撒下一片阴影,让白亦非心中微动,他想,什么样的容色才配得上那一双眼睛? 白亦非是一个会欣赏美的男人,他对美,有一种执着甚至说是偏执的追求,所以即使是用来炼制蛊毒的一次性消耗品,他也要美貌的少女,而自己汲取鲜血,更是如此。 未知的东西会给人带来恐惧,然而,能够被自己完全掌控的东西,未知,只会带来惊喜。 这样一点一点得到结果的感觉,让白亦非感到愉悦,而少女面纱下的殊色,超越了他的想象,他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呼吸感到停滞。 每一个五官都精致绝伦,放在一起,便成为了世人难以企及的绝色容颜,妖媚而又清丽,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竟然能出现在同一个女人身上,这是不似人间该有的绝色。 白亦非凑近打量着少女,欣赏,惊艳,以及绝对的占有欲,出现在他深沉的红眸中,手轻轻覆上她的脸颊,毫不犹豫的欺身吻了上去,就如同他想象中那样,甘美多汁,十分可口,她的血液,想必会更加美味…… 少女就等于世界上最后一颗葡萄,白亦非知道,吃掉她,那就再也不会有了,所以他必须忍耐那种蚀骨的欲望,但他可以选择,把这颗葡萄种下去,所以,不管她是哪个组织派来的,无论用什么手段,白亦非绝对不会让她离开自己,她,只能属于他。 他擦拭着少女因为唾液而变得亮晶晶的红润嘴唇,手指流连而下,解开了皮甲的扣子,光是看轮廓,就知道她的身材有多么完美,只是解开胸口的束缚,两团白嫩的乳肉便呼之欲出,高高的顶着绯红的亵衣,大片大片肌肤从旁边裸露,小小的朱果微微凸起。 红色,是他喜欢的颜色,白亦非动作干净利落,褪去了少女全身的衣物,让她彻底赤裸的暴露在空气之中,暴露在他眼前,全身没有一处多余的赘肉和杂乱的毛发,而且,他刚才测过,她的骨龄很小,连十五岁都没有,多么的,多么富有生机的肉体! 白亦非发出满足的喟叹,仿佛能感受到她滚烫光滑充满弹性的肌肤下,充满活力的血液在奔流,像一首歌,如此动听,他觉得,自己不再沸腾的热血将会再次拥有温度。 “冷,好冷……”床上的少女挣扎着,在白亦非的注视下,慢慢苏醒,她下意识的双手环在胸前,却不知这样的动作,让两团乳肉紧紧的挤着,显得更加香艳淫靡。 白亦非坐在床边,声音低沉而带着引诱,他微微张开双臂,“感觉到冷吗?那就到我怀里来……” 少女抬起头,那双小鹿一般纯洁无辜的眼睛,望着白亦非看了一会儿,才突然好像反应过来,先是神色变得紧张不已,然后整张脸泛起了绯红,手忙脚乱的想要找到遮掩身体的衣物,实在找不到,她别开小脸,强装镇定道,“你,你是这里的主人?警告你,快放我出去,否则有你好看。” 她就像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小奶猫,挥动着毫无威胁的爪子,高声扬气道,“刚才我是被你偷袭的,真打起来你可打不过我!” 白亦非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像她一样天真单纯的少女了,所有见到他的女人,要么恐惧他,要么痴迷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威胁他,似乎,她一点儿也不怕自己,白亦非觉得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分外有趣。 他瞬间拉过少女的手腕,将她扯进自己怀里牢牢的禁锢住,任她如何挣扎,都徒劳无功,但唯一一点功劳,是唤醒了白亦非的欲望,他的舌尖慢慢舔舐着她手腕的血管,低头问臂弯里的少女,“现在呢?算不算偷袭。” 她耸拉着脸,眼神委屈极了,躲闪着男人似乎带着寒气的呼吸,“我,我什么东西都没拿,你能不能放我走……” 少女那副表情,好像白亦非怎么欺负她了一样,可他还没开始呢……白亦非眯了眯眼睛,这幅模样,更叫自己想要蹂躏她一番。 “我知道,所以,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你走。”白亦非看着立刻兴奋起来,连眼神都敢与他对视的少女,勾了勾唇角,怎么什么都写在脸上?他拉长语调,声音变得危险,“不说实话的孩子是要被惩罚的……” 怀里的女孩立刻安分下来,忙不迭的点头,生怕白亦非反悔,似乎全然相信了他的话,“那,那你不许反悔,不能说话不算数。” 男人欣赏精明敏锐的女人,却很少愿意把她们放在自己心上,因为相处起来太累,尤其是同样城府极深的男人。过去那些女人,即便再怎么愚蠢,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像少女这般单纯好懂的女人,白亦非还是第一次遇见,她似乎突破了他的很多“第一次”,的确…是一个惊喜。 “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这里的,派你来做什么?”白亦非捏着她的手腕,轻轻嗅着少女身上的清冷幽香,十分好闻,这不是他所擅长的香料能调配出来的,是独一无二的,独属于她的味道。 少女抿了抿嘴唇,“你,你干嘛要问名字啊,反正你放我走,我再也不敢来这里,不行吗?”她发现男人凑的更近了,吻住了她的锁骨,少女慌乱道,“忘机,我叫忘机,是个盗贼,没人派我来,这座宅子平时一向没什么人,我看着富丽堂皇,想偷点东西……” 白亦非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让少女吃痛的一缩,“谎言,会让血液沸腾……是哪两个字?魍姬?”迷惑人心的山中精灵么?恰如其分……只是白亦非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一点耳熟。 一半真一半假的话骗过别人或许很容易,但白亦非能听到那“怦怦”的心跳,以及他从少女身上搜出了一个东西,所以,他现在很想把不听话的女孩的皮肤咬破,品尝下面的鲜血,只不过,少女高潮时的血液才是最美味的,他需要再忍耐一会儿…… 少女紧咬下唇,力道之大,已经渗出血丝,“我没有骗人,是我悄悄来的,主人并不知情,至于为什么来,你比我更清楚。” “主人?我怎么不知道天泽有你这样一个属下?”白亦非挑了挑眉,果然如此,她身上那块灵犀琥珀是特产于百越密林中,堪称天材地宝的辟毒之物,已经许多年没人见过了,即便是百越人也不太了解,是他博闻强识,才能一眼认出。 那少女居然十分沮丧,“其实主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我才想做点什么...”所以她想来自己的府邸找到天泽想要的东西?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傻。 “好孩子,果然很诚实……”白亦非看着神色难过的少女,低低的笑着,禁锢着她的腰,把人按在床上,“可惜,我只说放你走,没说什么时候放你走……” 韩梦三十天真 “你,你骗人!放开我!冷…好冷,要不然你让我穿衣服吧,好不好?”她光滑的肌肤贴在白亦非的金属铠甲上,止不住的战栗着,白亦非第一次对自己的红衣铠甲产生了些许厌恶,他想要,亲自触碰她的每一寸肌肤。 白亦非禁锢着少女的两个手腕,在那纤细到仿佛轻轻用力就会折断的地方,留下了两道清晰的红痕,她在他身下挣扎着,像蛛网里无能为力的柔弱蝴蝶,少女光滑的肌肤下,血管扩张活跃,她原本雪白的身躯,渐渐染上了粉红色。 “你就不怕我?不怕我杀了你?”白亦非饶有兴致的问道,对于自己未来的新宠,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主人,无论她的答案是什么,但他有预感,他会得到一个令人愉悦的答案。因为即使在这样的境况下,她还敢对着他讨价还价,甚至…敢对着他撒娇。 少女湛蓝色的眼瞳雾蒙蒙的,透露着茫然,看起来幼小而又无辜,语气认真,“你…很可怕嘛?明明长得很好看,不像坏人……”她下意识的回答,平稳的心跳,让这个答案变得鲜活真实,她执拗的凝视着白亦非,“而且,你会杀我么?” 显而易见…他舍不得……白亦非咬上了少女那张粉色的嘴唇,温热的,湿软的触感直击他的内心,他一向…是不屑亲吻这种东西,“唔,唔唔!”少女紧闭牙关,试图阻止男人的入侵,白亦非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一个巧劲便让少女被迫张开小嘴。 少女的粉舌承受不住白亦非凶狠的索取,只能和他不断缠绵,“渍渍”的水声回荡在房间里,满溢的津液顺着她大嘴角流下,缓缓滑过他的手指。仅仅是一个吻,白亦非便察觉到身下的可人儿完全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身子如春水般软了下去,只能被动的接受他给予的一切。 他一边掐着她的下颌,继续加深这个吻,但放轻了力道,吮吸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似乎十分温柔,一边手指游移往下,黑色的指甲尖锐却不锋利,恰到好处的在娇嫩的皮肤上划过一道道微微凹陷的痕迹,精致的锁骨,乳白的酥胸,平坦的小腹,一路来到光洁的少女私处。 入手滑嫩白腻,触感美妙,白亦非感受到手指上湿滑的液体,他低低的喘息声之间,夹杂着笑意,“我从没说过,自己是一个好人......这么敏感淫靡的身子,魍姬,这个名字取得不错。”他拨开两片正在微微张合的贝肉,蜜液顿时涌泉般潺潺流下,瞬间打湿了他的整个手掌。 不是没有遇见过淫荡的祭品,跪在他面前渴求着给予快乐,但那种女人的癫狂姿态白亦非只觉得无趣,甚至像快要腐烂的食物让他觉得恶心。 “不,别碰我!放过我,放手!”少女气若幽兰,急促的呼吸让她胸前的奶团儿不住地起伏着,她下意识夹紧了腿根,却因为白亦非的手指还抵在贝肉上,而得到了更多的快感,她不得不放弃这种行为。 白亦非抬头,欣赏少女绯红的脸蛋以及饱含情欲的双眸,他很满意她青涩害羞的反应,更满意她即便如此仍然无比敏感的身体,这不是人为调教能训练的出来的,“乖,放松,你会很快乐,然后,向我乞求更多......” 少女眼神放空,下颌失去钳制后,小幅度的摇摇头,“只有他才能碰我,只有主人......”说着好像要有所动作,却因无法动弹,眼神惊讶不已。 白亦非的话残忍的浇灭了她的希望,他爱怜的擦拭着少女眼角的泪珠,“傻孩子,在我这里,你没有选择死亡的权力。”他摩挲着少女的脸蛋,声音邪魅而又冷酷,“从今以后,我会是你新的主人,你会明白这一点的。” 早在白亦非搭上少女的脉搏时,让人失去内力,失去行动能力的毒药已经无形的进入了她的身体,现在差不多是完全发生作用的时候,所以白亦非才敢与她肌肤相接,他从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只有彻彻底底掌控在手上的事和人,才能让他放心。 那毒只会让人失去大部分的行动能力,并不会阻碍人的感官和轻微活动,少女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角滑落,那样悲伤的神情,配上那张姿容无双的脸,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为之心疼,都会想替她掐灭痛苦的源头。 “忠诚是一个优秀的品质,你做的很好,但是,首先你必须选择正确的主人。”白亦非坐起身来,搂着少女的纤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丝毫不介意她潺潺的蜜液沾湿他的下袍,少女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头低低的垂着。 白亦非轻轻拍打着她削瘦的蝴蝶骨,手掌抚摸着富有弹性的后背,“天泽没有发现你的存在,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他不懂你的美好......”虽然他很好奇,少女为何效忠于天泽,但时间还很长,他将会有漫长的岁月来知道答案,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机。 当然,白亦非更倾向于,天泽的的确确不知道少女的存在,因为金钱,权力,以及...美人,永远都是男人共同的追求,没有男人能够对着送上门来的她,做出放手的选择,更别说还是送去做探子,她就该躺在纯金的精美牢笼中,做一只被豢养起来的金丝雀。 “不懂...我的...美好?”少女抓着白亦非的衣襟,艰难地仰起头,愣愣的重复了几遍,白亦非点点头,语气无比认真,“他连你是谁都不想去知道,可见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任由你来这里送死。”这就是完全的颠倒是非了,聪明人当然能反应过来,可惜,用来应付这个傻姑娘,已经够了。 “呜呜呜,主人...主人他的确不愿意见我,所以...他讨厌我是不是。”少女委屈极了,她不自觉的想更靠近白亦非,男人紧紧抱住她,头抵在她墨色的发丝上,“那...那你呢?你是他的敌人,你一定更讨厌我......”她在渴望白亦非的认同。 少女换掉了对天泽的称呼,让白亦非十分满意,他安慰道,“我跟他自然不一样,我会把你放在心上宠着,不让你接触半点危险。”随口一说,便是动听的情话。 这样的温言,白亦非似乎还没意识到,在他过去的几十年人生里,根本不曾对谁这么温柔过,如果是熟知血衣侯的人看见,恐怕会以为这是他人伪装的。 人的眼睛是一面镜子,白亦非给人们带来恐惧,他用恐惧统治着一切,所以他从人眼中看到的只有恐惧,他享受这种感觉,并为之感到愉悦,但偶尔,他也会想看到一个正常的,对着他能倒映出喜悦的眼神,可即便是他惟一的亲表妹,眼里也装满了对他的畏惧。 只有怀中的少女不一样,她的眼神里没有害怕这两个字,她似乎根本不知道白亦非这个人,在她眼里,他单纯的就是天泽的敌人,所以,如果少女不再把天泽作为她的主人,在她眼中,白亦非或许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少女的眼中透露着不信任,但是又充满希冀,似乎是在衡量男人话语的真实性,白亦非觉得,对她这样单纯的人来说,行动要比语言来的更加真实。 白亦非的手指从少女浑圆的小屁股处经过,摸进了湿透的股缝中,重新探进了她的腿心,两片贝肉已经湿滑的无法合拢,蜜液正从小口中倾吐着。 他拨开贝肉上方,指甲掐住了那颗小小的肉芽,轻轻用力,那肉芽立刻充血红肿起来,变得更加硬挺,少女猛地一颤,软软的喊道,“哈,哈啊...痛,好痛......轻,轻一点。” 其实白亦非力道控制的很好,绝对是欢愉大于痛苦的,但听见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鬼使神差的换成了指腹,来回滚弄的揉搓着,时不时轻轻往外拉,“不要,不要玩阴蒂了,呜呜..白亦非,你,你轻一点嘛......” 白亦非手指停顿了片刻,他喉结微动,沙哑着声音问道,“...魍姬,谁教你说这些的。”他心中本有一股无名的火焰升起,他的宠物,身上只能有他的烙印,却又因为少女脆脆生生那句白亦非强行压了下去,有多久,没人叫过他的名字了? 久到他已经快忘记了自己叫白亦非,而不是血衣侯或者侯爷,比起世袭的爵位,他果然...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名字。比起主人,这个称呼似乎更让他愉悦。 “你不高兴?啊啊,啊哈,为什么,是,是有人教的,好舒服...啊哈~不是都要学么~”少女似乎拥有着小动物一般敏锐的直觉,她努力的勾住男人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白亦非...对不起~”不管他生什么气,先道歉就对了。 白亦非明白,训练探子,尤其是女探子,不仅会让她们学这些,不少组织还会在学成之时强行给她们破身或者绝孕,以免影响任务。他说不清楚少女主动送上樱唇那一刻,是什么感受,只知道自己下意识的迎合了上去,语气森冷,“有没有男人碰过你?” “唔...唔,师傅是女,唔啊~啊啊~”少女的话语还未说完,便全部被男人用舌头堵了回去,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这颗葡萄只要表皮被人碰过,他心里还是愤怒,只是...他又舍不得,把这颗惟一的葡萄毁掉。 他一边按住少女的后脑勺,疯狂的汲取着她口腔里的空气和甜蜜的津液,一边手指不断刺激阴蒂,捻动揉按,花穴深处的空虚感与外阴强烈的快感形成反差,却又一起冲进她的大脑中,把她送上高潮,“啊啊啊~慢,慢一点!呜呜呜,去了~去了!”透明的阴精喷涌而出,带着温热冲刷在 他手掌上。 少女的腰高高挺起,止不住的颤抖着,花穴拼命收缩,全靠男人按住她的小脑袋,才不至于向后倒去。 白亦非向来是不屑于亲吻这种动作的,无论过去送来的女子如何,他习惯于让她们沉溺于情欲,自己却保持理智,但今夜,即使少女已经高潮,他仍然没舍得将二人的唇舌分离,直到她的脸色越来越潮红,白亦非狠狠咬了一口少女的唇瓣,才舍得放过她。 他的力道很大,少女娇嫩的嘴唇被咬破了皮,微微渗出红色的血液,她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喊痛,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轻轻对上男人那双血红的眸子,“白亦非,你,你还生我的气吗?要不然,你再咬一口吧。” 白亦非突然笑了,难得的,是眼神中也有着微微的笑意,他看着少女那双纯净的不含任何杂质的蓝眸,一开始吸引他的,就是这双眼睛,“傻姑娘,再咬一口可不够。”他舌尖扫过樱唇上的鲜血,果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甘甜,是一种让人上瘾的味道。 “那,那你咬很多口,岂不是我怕浑身都是伤疤了......”少女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十分苦恼。 白亦非有意戏弄她,也有着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甚至有一两分隐秘的期待,“那你愿不愿意?” “愿意是愿意!”少女先是大声娇喊道,生怕白亦非不相信,然后语气弱弱的,带着询问和商量,“但是,白亦非,你能不能,能不能咬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不然太丑了。” “帮我把衣服解开。”白亦非挑了挑眉,微微张开双臂,示意少女开始,结果她手忙脚乱的试了半天,还没帮他把铠甲脱下,他看着坐在自己腿上努力动作的少女,轻笑道,“真笨,不是学过?” 少女正放在腰带上的手猛地一甩,她微微别开脸,委委屈屈地说,“只是看过书,又没有,没有......”她羞涩的说不下去。 白亦非把人从身上抱下来,动作轻柔的放在床榻上,声音中透露着细不可查的愉悦,“你看着,我只教你一次。”从来没有亲手做过这种事,甚至以往面对那些女人时根本连衣服都懒得脱的男人,居然会为了少女破例。 他取下有着荆棘纹饰的头冠,雪白的发丝不受束缚的倾泻而下,继而取下身上的轻铠,解开腰带,血红色的外袍自然展开,白亦非看着那暗红色的一片润泽之地,面不改色道,“水真多。”褪去外袍,只留下白色的里衣,勾勒出他倒叁角型的精壮身材。 看着眼睛眨也不眨的少女,白亦非微笑道,“很好看?”他转过身正面对着床上的乖巧少女,指尖落在自己的锁骨处,一点一点展开里衣,露出苍白的肌肤,随着他手指的动作,伟岸的身材显露无疑,宽阔挺拔,八块腹肌均匀分布,成熟男人的荷尔蒙气息显露无疑。 她认真的点点头,脸蛋儿的颜色明显变得更绯红,“好看……” 白亦非指了指身上的雪白亵裤,上面已经支起了高高的帐篷,声音性感而又邪魅,“这个,总会脱了吧?” 韩梦三十一主人 少女的脸涨得通红,她嘟嘟囔囔的说道,“我没力气了……”看着白亦非饱满结实的上半身肌肉,以及半隐半露的深深人鱼线,又小声说了一句,“那白亦非你就不能过来么……” 只要主人表现出对她的一点喜爱,就开始伸出小爪子挠人了?这可不行,必须在一开始的时候深刻让她意识到,她是他养的一只小猫,一只小鸟,这样无论白亦非以后给予她多大的宠爱,她内心里都会明白分寸。 白亦非倏地沉下脸,语气冷冽不带任何感情,“得寸进尺?自己过来。”少女挪动的很艰难,但还是听话的来到床边,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没了委屈,只是淡淡的,看不出高兴和难过。 她伸出手慢慢的解开白亦非的亵裤,动作小心而缓慢,他硕大的肉棒猛的弹了出来,坚硬如铁,甚至顶到了少女的脸上,她也没什么反应。 那副模样,与侯府里那些侍女没什么两样,乖顺而安静,白亦非却怎么看怎么烦躁,还是刚才那样一嗔一笑都鲜活无比的样子看着顺眼。 “…你倒是脾气比我还大。”白亦非生硬的挤出一句话,他这辈子还没这么憋屈过,重新把跪坐在床上的少女抱起来,单手搂着她富有弹性的小屁股,让她不得不用双腿环住自己,“小心,夹紧一点。” 男人手臂肌肉结实有力,即使是单手托着少女也毫不费力,另一只手触摸了一下阴蒂,快速的揉了揉,调动起她的快感,而后停在粉嫩晶莹的穴口上,手指对着那湿润无比的穴肉轻轻地顶弄,两根手指慢慢的撑开层层迭迭的媚肉,探入蜜穴之中,感受到臂弯里少女兴奋的喘息,白亦非才微微放下心来。 他居然会在意一个宠物的感受,甚至先去满足她的欲望,这好像是变相的在哄她,这对血衣侯来说似乎有些太疯狂了……奇怪的是,这样会让白亦非觉得的心情很好,那…勉强就算是驯养的一部分吧。 手指毫不客气地抽动,越来越深入,弄得少女娇吟连连,手臂搭在男人肩上,却不肯“不要~你退出去~嗯啊~不要动了~”她的声音丝毫不逊色于容颜,糜丽而又娇媚,白亦非听得心头微动,身下的肉棒硬的快要爆炸。 于是白亦非在那紧致娇嫩的肉穴里抽动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用力,少女的娇吟便越来越急促,“啊哈,啊啊~慢,慢一点~讨厌,讨厌你~啊哈~大骗子!呜呜,不要了~” 少女像是在发脾气,又像是在可怜巴巴地哀求,她敏感的身子在男人的掌控下,哪怕是发脾气也分外娇弱可爱,“骗你?骗你什么了?”白亦非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男人的手指时快时慢,时深时浅,不知不觉加到了叁根,在富有耐心的戳刺中,顶到了少女穴壁上浅浅的一处软肉,让她几乎失去力气思考,双腿拼命夹紧,把花穴朝着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送过来。 少女的娇躯颤得很厉害,声音也越来越无力,只有被抠弄到软肉时才会媚叫一声,“好舒服~不要插了~呜呜呜,你说,你说会把我放在心上…别,别顶那里,好酸!不要了~” “我是天泽的敌人,说什么你都相信?”白亦非声音低沉,仿佛古琴的宫弦调,“这么蠢,那别人说什么你也信?” 少女索取得很厉害,本就紧致的穴肉竭尽全力对着白亦非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绞紧着,柔软的腰肢上下起伏着,竟自己加快速度吞吐着手指,“啊啊~再快点~白亦非,插我,插我的小穴…不是,只有你~白亦非~” 她忘我的娇喘着,迎合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主动挺着乳肉去蹭他的胸膛,蜜液横流,在空中飞溅,“不想~不想相信白亦非~啊哈~好爽,好舒服!你心里…有很多人~” 白亦非对着少女汁水泛滥的小穴,狠狠地插,叁根手指填的满满当当,狠厉的似乎是要把穴肉捅穿,每一下都插到最深,然后捏着敏感收缩的媚肉用力一扭,不置可否道,“魍姬,你破了我很多规矩,包括现在,而且,只有你。” 不知是不是这些话的原因,说完少女的身子就开始剧烈颤抖着,“啊!去了……白亦非,插快点~给我~啊啊啊!高潮了!”不过几十秒,白亦非便把少女插潮吹了,她双腿无力的垂下,紧紧咬着男人的手指用力地收缩,阴精一股又一股,连续喷了二叁十下。 白亦非没有因为她潮吹而拔出,而是更有力道,对着她满是汁水的小穴,疯狂捅弄。 看着少女如同濒死天鹅般高高扬起的雪白脖颈,白亦非强行克制住自己嗜血的欲望,如果按照他功法以往的取血方法,她会死的,所以白亦非需要研究出一种更安全,高效的方法,在这之前,嗜血的欲望只能转化为身体的欲望。 “我给予了你如此多的快乐与欢愉,你是不是,该好好回报……”白亦非将沾满蜜液的手指伸进少女的小嘴中搅动,蜜液混合着津液从她嘴边滑落,香艳而又淫靡,将手指放在鼻尖轻嗅,他邪邪的笑着,“很甜。” 少女主动隔着被蜜液完全的亵裤握住了白亦非的肉棒,她的手很柔软,小小的一只,刚好能把坚硬的棍状物握住,白亦非仅仅是被她握住,便感觉到欲望直冲而上,他沙哑着嗓音,“怎么手这样凉。”自得在她的因为自己而欲仙欲死的神情中,却没发现她浑身都凉凉的。 “之前跟你说了冷嘛。”少女的声音还带着情欲,她慢慢的说着,“如果是你的话,可以忍受。”他下意识把她按进怀里。 由于修炼武功的关系,白亦非的体温比常人更低,但不代表他真的跟冰一样没有温度,他毕竟还是个人类,只是护体真气随时都在流转,对少女来说就是难以忍受的低温。 白亦非刚刚撤去内息,便感受到少女身躯传来的温热,甚至可以说是火热的感觉,他被这温度一激,微微享受之时也在疑惑,怎么会…… 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意识。 ============================================================================ 白亦非倒下前条件反射的看了忘机一眼,那眼神里带着震怒,不敢置信,后悔,以及…居然有那么一点儿伤心……他倒在床沿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忘机甚至连伸手扶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他练了几十年武功,虽然不是披甲门的横练功夫,刀枪不入,但普通的撞击根本造不成外伤,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蛊毒的蛊母,忘机才没心思管白亦非,她随手抓起男人血色的宽大外袍,随意一裹,打了个结,便开始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这里一定有暗门,忘机快速的将房间搜索一遍,集中精神,内力外放,仔细听着最细微的声音与动静……有了!她将目光锁定在一块地板上,这下面有微弱却毫不规律的风声,像是岩洞中有不同的风孔。 忘机敲了敲地板,清脆的声音证明它下面的空旷,她打量着这块地板,上面刻画有五行的图案,但顺序并无章法,也不像有什么阵法。 她的视线转移,五行!五音!在地板的旁边有一组编钟,并未曾听说过白亦非喜好音乐,按照五行试试编钟,果不其然,这些编钟可以转动,恰好对应了五行的顺序,“咔咔”两声,一条密道出现在忘机面前,她的指尖燃起一簇火苗,赤着脚朝密道下方幽深黑暗的地方走去。 穿过漆黑的石质通道,尽头,是一扇沉重的大门,即使还没打开,忘机已经能感受到门缝传来的森冷寒意,她推开木门,里面堆满了冰块,头顶是尖锐的冰锥。 忽然,一大群血红色的蝴蝶铺天盖地向忘机袭来,原来…那微弱的风声并不是风孔带进来的,而是这些蝴蝶不断扑闪翅膀产生的,她的手在半空中轻轻一划,指尖的火苗倏地拉成一条火焰长龙,环绕在她身边,强烈的火光也照亮了不远处的冰墙,上面贴着一位赤裸的少女。 为了避免头顶的冰锥融化,忘机收起火焰,径直朝那少女走去,方才被她赶走的血蝶紧紧贴在少女身上,这些东西似乎颇有灵性一般,她走近以后竟然纷纷散开,让忘机得以看清楚,少女心脏处有一只拇指大的半透明虫子,以虫子为中心,血丝在少女身上蔓延,直到从指尖处滴落,滴在一个个紫黑色的小瓶中。 忘机取走了几个已经滴满的药瓶,然后将蛊母装进一个药瓶之中,那少女的身躯瞬间开始衰败,嘴角挂着解脱的微笑,突然,她感到地动天摇,应该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忘机立刻发动梦蝶之遁,原路返回。 ============================================================================ 等到忘机回去的时候,白亦非还安静的靠在床沿上,雪白的发丝散落在周围,忘机盯了他一会儿,还是把人放在床榻上,手指快速的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点了几下。 白亦非悠悠转醒时,看见的便是床边托着下巴,一动不动望着他的少女,她身上穿着他的衣服,如鲜血一般的颜色灼灼夺目,表情还是那样一派天真无邪,眼神却更加灵动。 “别那么看着我,我没有给你下毒,也没有给你下蛊,只是点了你的穴道。”忘机的手指在脸上轻轻轮流点动,她凑近到白亦非深邃复杂的眼神前,贴着他的耳朵轻轻道,“我是怕你不能好好听我说话,过一会儿你就可以行动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罕见的,这份受制于人的屈辱,白亦非居然没有暴怒,对着少女,他甚至,第一反应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处境生气,而是不满于她的背叛和欺骗。 “我不是说了么,我叫忘机,忘却机心。”忘机见白亦非处于可以交流的理智状态,眼里又两分笑意,让白亦非仿佛觉得,她还是刚才那个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小宠物,“我从来不骗人。” 白亦非冷笑一声,慢慢道,“这个名字一点也不贴切。”还是魍姬适合她,风情万种,玩弄人心,“还敢说我是骗子,自己满嘴谎言,没一句话是真的。” 忘机嘟着嘴,似乎忿忿不平,她狡黠的看着躺在床上冷着脸的男人,“什么呀,白亦非,你再好好想想,我说的有一句是假话么?是你自己想当然的以为,天泽是那个主人呀。” 不过片刻,白亦非便反应过来,他回忆着刚才的所有对话,少女那张活泼的,诱人的小脸再次鲜明,“我叫忘机...想偷点东西......”“悄悄来的...主人并不知情”“主人...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不愿见我...”果然,全是些模棱两可的话,而且细想起来确实没有半句谎言。 “其实根本就没有主人这个存在。”白亦非轻轻“啧”了一声,什么傻姑娘,天真单纯,根本跟忘机沾不上边儿,他那个表妹潮女妖的心计,在忘机面前算什么?潮女妖是使手段去勾引男人,她则是眨眨眼,一脸无辜就能让男人跟着她的步调走。 但换句话说来,如果忘机真的没有半点谎言,那之后他们的动情,之后他们的欢愉,那个时候,她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白亦非,你希望这是真的么?男人默默想着。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这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我或许会相信你的狡辩。”白亦非淡淡道,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反正,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忘机看着白亦非的反应便知道今天有戏,她趴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手指画着圈儿,成功惹得他喉结微动,“当然是来找你合作的,我想要的,和你想要的,并不冲突,我们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该死,就算忘机做了让他非常不虞,点了他的穴道,在他身上动手动脚,他居然还是对她有着深深的欲望......寒冰真气还没有恢复,她娇嫩的,温暖的肌肤传递过来的热度,让白亦非的胸口都变得滚烫。 “我拿走了你的蛊母,是想从天泽手里得到一个东西的下落,我知道你也想要,但我可以把另一个重要的情报送给你,那个东西,只有七国王室的嫡系血脉才能打开。”忘机也不管白亦非沉思的神情,继续说道,“除了那个东西,宝藏你可以拿走;想当韩王,我可以帮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要那个东西无非是想解决你功法的隐患,这个我也能帮你。” “对你来说,这好像是一笔不太划算的买卖,你或者你背后的人,能得到什么?我又能给你提供什么?”白亦非的语气依旧冷静,似乎并不为这丰厚的利益动摇,即使他心中已经有着巨大的震动,忘机的思虑之深竟然让他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就算我拿走了蛊母,你也完全可以再把天泽抓回来,再下一次蛊,他们加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忘机调皮地捏着男人苍白胸膛上的朱果,“我可懒得再来你的侯府。” 白亦非闷哼一声,他冷冷的说道,“如果只是因为这个,杀了我岂不是一劳永逸。”穴道松动,只要忘机有一点杀意,就算他内功反噬,也要为自己博取一线生机。 忘机手一撑,直接跨坐在白亦非的腰腹上,她低下头,墨色的发丝扫过他的脖颈,少女一如初见时那样眼神澄澈,她认真的看着他,“我舍不得嘛。” 韩梦三十二合作 “我问你,你会不会杀了我,你说,你会把我放在心上宠着,而且你长得好看,我才懒得杀你呢~”忘机漫不经心的想着,留白亦非自然有别的用处,复仇的人需要复仇的动力,而掌控复仇之人则需要让他恐惧,再者,韩国的局势还不够乱,他不能现在死…… “这两件事能相提并论么?”他只是…随便说说,白亦非看着少女娇媚清丽的容颜,绯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色彩,他已经完全冲破了穴道,内力如她所说没有受任何影响。 “我说可以,那就是可以~”忘机轻轻一笑,只不过嘛,白亦非之前怎么看待她,她现在就是这么看他的。 白亦非伸手拉着忘机的衣襟,轻轻用力,便把她拉到自己胸膛上,他贴着她的耳朵,声音性感低沉,“谈具体的合作之前,你答应的回报……” “我当然会好好回报你,前提是...你的真心。”忘机周身寒气大作,锋利的冰刺自她身边凭空出现,白亦非的手瞬间袭向她的心脉,这架势怕是冲着下死手去的,千钧一发的危险,她却泰然自若,一动不动。 白亦非的指尖停在忘机的定身穴道前,到底...他还是没舍得冲着要她的命去,只不过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再丰厚的利益,感情,都要掌握主动权才放心,所以...即使是他成功控制住忘机,他也不会伤害她。 望着男人布满冷汗的额头,豆大的汗珠流进他腹肌的沟壑之中,十分香艳,白亦非忍着经脉中蚀骨的剧痛,眼神冰冷至极,声线颤抖,“呵...你不是说,没有下毒......” “你之前是怎么说的?唔,好像是,你就这么相信我?”看着白亦非原本波澜不惊的绯眸出现慑人的怒意,忘机握住身前那只手,“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还是没有骗人,这既不是毒,也不是蛊,是一门叫生死符的秘技,说起来,我是在救你呢~” 忘机扶着痛到浑身微微颤抖的男人重新回到床榻上,她跨坐在男人腿上身上,如果不是白亦非的脸色眼神变换,似乎画面跟刚才没有任何变化。 “人的内力在运转时通常只能有一种属性,偏阴或者偏阳,你的内力恰恰好好是完全的阴,血液更迭速度比常人缓慢,自然青春永驻。”但带来的便是体寒和大量毒素堆积,这也是为什么他需要鲜血的原因,忘机不准备说太多,“我将阴脉内力转为阳脉,再汇聚成一点打入你体内,武功越高越纯粹,就越痛苦。” 忘机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握住了男人那根昂首挺立的坚硬肉物,“只要你乖一点,不要做像刚才那样让我不高兴的事,我的这份内力温和醇厚,不仅不会发作,还会帮你调节功法的平衡,可以救你,这也是我说的合作一部分。” 疼痛消失,白亦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恨恨的盯着忘机,她的手正来回的在肉棒上抚摸着,只听她轻笑道,“白亦非,这么疼,你好像硬的更厉害了,倒是难为你了,这么久没有纾解,也还忍得住。” 他又气又恼,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不想说话,无论忘机说什么,白亦非都装作听不见,这小狐狸嘴里没一句假话,却处处都是陷阱,怪他自己,看轻了她,总因为她的眼睛,她的表情,忽略了她深沉的心机。 “不理我?白亦非,你想当韩国至高无上的人,我帮你;你的心法问题,我也帮你;连宝藏都分你一份,你居然还不满意?”忘机不满的用手卡住肉棒根部,轻哼一声,另一只手开始抠弄顶端渗着透明液体的小眼。 白亦非闷哼一声,忘机说得每一句话他都必须仔细考虑背后的深意,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她按在身下干哭,干到潮吹射尿,看着她沉溺情欲的小脸,射进她肚子里。 这可能是最实际,也是最有效的发泄方法,可惜,白亦非现在只能任由忘机上下其手,刚才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他很直白地不想尝试第二次,他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匹夫,能屈能伸,才是生存之道。 忘机的食指指甲不轻不重的钻进小眼,慢慢戳刺着,另外几根手指有规律的握着肉棒一张一合,那小眼不断涌出液体,彰显着主人的不平静,卡住肉棒根部的手指顺便揉搓两颗凉凉的卵蛋。 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终于染上了微微的血色,忘机满意的笑了,“白亦非,我捏的你舒服么?”白亦非没有回答,他眼神放空,并不去看她,咬着下唇,薄唇泛起深红,忘机知道他肯定很爽,因为他的肉棒正在一下一下的挺着,要不是有生死符的威慑,恐怕白亦非早就狠狠干她了。 她摆弄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大,一边用语言刺激白亦非,“你的肉棒好硬,还一直在流水,是不是很想插进一个湿软温热的地方?”一边不停的玩弄硕大的顶端,指腹摩挲着冠状沟,成功的让男人发出细碎的低沉呻吟。 白亦非只觉得肉棒充血发胀到了极点,连绵不绝的快感从那双小手与硬物的连接处直充脑门,精关已经不稳,想要纾解的欲望强烈,却因为忘机那折磨人的手指紧紧按住根部而无法释放,青筋鼓起,“嗯...你,你...” “白亦非,现在是我给予你快乐,记住了,谁才是主人。”忘机放开手指,在男人动情的压抑喘息声中,最后快速的上下套弄着,“呃啊...唔!唔!”白亦非的声音性感而沙哑,乳白色的精液喷射而出,一股又一股,射得忘机乳沟,锁骨,脖子上到处都是,又缓缓流到她小腹上。 忘机伸出手指沾了沾精液,粉舌一勾便吃了进去,又笑嘻嘻的抹在白亦非嘴上,“自己的味道怎么样?说话~” 白亦非看着忘机面不改色的吃下他的白浊,神色微动,他淡淡道,“...玩够了没有。”以至于她这些作死行为,他都没觉得有多生气,好像她天生就该这么无法无天,随心所欲,说是主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恶意,他看得出来,她跟自己不一样。 “你好乖,要给你奖励,哼哼~这算是回报了吧?”忘机笑眯眯的俯下身,用浑圆的乳肉夹住了白亦非的肉棒,又粗又长,直挺挺的,完全看不出已经纾解过一次。 他满脸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白亦非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人用这个字形容过他,看着卖力在自己腿根起伏的忘机,微微别过头,反正...爽的是自己,嘴巴上让她占点便宜,也没什么。 深深的乳沟紧紧裹住肉棒,硕大的顶端从乳浪中冒了出来,刚好顶住忘机的小嘴,她主动张开贝齿轻轻咬住涨红的顶端,男人猛地一抖,下意识的按住她的小脑袋来了一个深喉,她干咳两声,白亦非身子微微一僵,悄然松开了手,下意识与忘机对视。 忘机眼角含春,似有柔情婉转,看了一眼白亦非,奶团儿把肉棒夹弄的更快了,死死绞住茎身,舌头灵活地不断打圈儿,舌尖时不时卷起去堵住渗着腥咸液体的小眼。 “唔..呃啊!”快感如潮水般积累,她怎么,怎么这么会折磨人!白亦非不是没被人服侍过,但他是主导者,现在,明明享受欢愉的人是自己,他却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敏感点,节奏的快慢,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整个人脑子一片空白。 白亦非身上粘着薄汗,雪白的发丝被分成汗水沾湿成一缕一缕,贴在他棱角分明的肌肉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离射精那种感觉越来越近,终于克制不住,低低的念了一句她的名字,“...忘机。” 忘机感觉到自己乳肉中的肉棒越来越硬,止不住的颤抖着,嘴里渗出的黏腻液体多到顺着顶端又流下去,便知道白亦非快射了,她勾起一抹坏笑,一下子停下了动作。 她坐起身来,明明那么娇小诱人,脸上的表情却桀骜不驯,她对着白亦非做了一个口型,命令道,“白亦非,取悦我。” 白亦非的劲腰肌肉紧绷,人鱼线拉出完美的弧度,猛地发力竟然直挺的坐起身来,双膝及地,他捏着忘机的大腿,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两个人的姿势便颠倒过来,忘机躺在床榻上,双腿被男人抱着环在他腰间,大半个背部悬空。 他毫不犹豫的一个挺腰,猛地插进忘机早就泛滥成灾的花穴里,肉棒被湿热紧致的饥渴媚肉拼命痴缠着,空虚的疯狂蠕动的花穴被填的满满当当,两个人都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白亦非在发泄着刚才的一切欲望,肉棒自上而下凶狠的抽插着,根本不在乎身下的忘机是否承受的住,快感从二人身体相连处疯狂迸发,那个肉棒实在太粗太硬,迅速超过忘机能够承受的极点,媚肉绞得紧的不能再紧,止不住的痉挛着,达到了高潮。 “啊啊啊~慢,满一点!白亦非,呜呜...呜呜...太快了~太快了~好爽啊!”忘机忘我的娇喘着,像脱离流水的游鱼,仅仅是数十秒,她便拼命地喘着气达到了高潮,宫门大开,潮喷起来,一股股阴精浇灌在白亦非的肉棒上。 男人闷哼一声,强忍着射意死命的向下挺着,狠厉的模样,仿佛要把两颗卵蛋都挤进那绷得发白的花穴中,顶端强硬地撞进她小小的子宫中,然后享受着极致的吮吸感,将浓稠的白浊全部射进忘机宫内,烫的她浑身颤抖,“好烫~拔出去~呜呜呜...好胀啊!白亦非,太多了!” 白亦非就像没有听到一般,才刚刚射过的肉棒立刻硬挺起来,说实话,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可怕的深沉欲望了,他早以为因为功法的缘故,他对血液的欲望远超肉体,遇见她才知道,原来不是,只不过是那些女人勾不起他的性致。 他趁着忘机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继续冷酷而机械的抽插,即使是护体的寒冰真气也无法改变白亦非全身惊人的温度,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卵蛋拍打在娇软多汁的贝肉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忘机潮吹的时间被迫延长,她喷溅出来的蜜液打在男人的下腹上,沾湿了浓密的黑色毛发。 “要死了~呜呜呜,白亦非,啊啊啊~干我~再用力一点~再..再深一点~”忘机的手死死抓住软软的垫子,两只脚如同水蛇般紧紧缠在男人的腰上,屁股迎合着男人的节奏,前后来回晃动,前一次高潮的余韵还在,第二次高潮又快要来了,极致的快感让她眼里蓄满泪水。 忘机小腹上原本棍状痕迹的起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的隆起,子宫里面已经被精液,淫液的混合体液装满,白亦非身上也沾满了透明的淫液,看起来色情无比。 白亦非的声音喑哑到极致,带着浓浓的情欲,突然停下动作,问了一句,“取悦到你了么。” “啊...嗯啊!白亦非,别...别停嘛~干我...你不是就这样想的么,来...让我高潮......”忘机湛蓝色的眼睛中水光潋滟,她早就已经学会了顺从欲望,她的眼神和身体,就是最厉害的媚药,勾魂夺魄。 最原始的欲望可以在男人和女人之间产生最激烈的感情,激情涌上心头的那几秒,像极了爱情,而只有能够抽身离去的人,才是赢家。 忘机毫不客气的趴在白亦非背上,娇气的说,“背我去沐浴,脏死了。” 高高在上的血衣侯白亦非,在这种时候却煞风景的,淡淡甩出一句,“你确定能从天泽手里套到情报?不会...又要故技重施吧?”招惹了他,还想全身而退,再去招惹别的男人,怎么可能!他宽大的手掌默默托起了少女的小屁股。 “你等着吧,姬无夜算什么东西,他的出身注定了他的结局,只要韩国下一代嫡系王室死光,韩王之位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忘机撇撇嘴,懒洋洋的说道。 忘机环住白亦非的脖子,把下巴抵在他的后肩上,“我要的东西很少,其余的,都无所谓,而且,不是睡了一个你么,所以这笔买卖对我来说足够划算。” 白亦非不置可否,她说的事情谁都清楚,但如何滴水不漏的做到,才是关键,忘机…真的值得相信吗? ============================================================================ 作者:四天,刚好四章,一万九,跟日更没什么区别 OOC是必然的,不OOC我觉得这群男人没一个能正常恋爱的 尽力了,写的不好也没办法,我想的故事就是这样。接下来估计是隔日更,韩国篇大约还剩1/3 如果侯爷是男主,那大概是驯养与反驯养的故事,心黑伪宠物慢慢驯养高傲主人的HE 可惜他只是众多男人中的一个,这条线戛然而止,进入按逻辑大概率BE的利用线,先动心的人就输了,女鹅终究不是那个伪装的傻姑娘小宠物 如果觉得女鹅的行为无法理解,回忆第70章 韩梦三十三妥协 虽然卫庄和忘机前两天去看过了韩非,知道他在冷宫中除了行动受限制,没有别的危险,而且韩宇也答应了出手解救韩非,但紫兰轩内的氛围依旧凝重。 李开终究是把忘机的话听了进去,他请求紫女向弄玉转告他的想法,如果弄玉点头,他希望与自己的女儿见一面。 弄玉是外柔内刚的女子,家人亲情又是她多年的执念,就算这是见李开最后一面,正如忘机所说,她并不畏惧,父女二人阔别十数年见面,自然是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多谢姐姐的大恩大德,如果不是你收留了我,又救下父亲,恐怕我这辈子都等不到今天。”弄玉向来柔静如水的脸上也难掩欣喜激动,她擦干眼泪,对着紫女深深作揖。 紫女面带微笑,眼神温柔的摇了摇头,“不止要感谢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此事出了力的。”找到李开,救下李开,劝说李开,哪一件事都离不开流沙众人的努力,还有忘机。 “是,弄玉知道,如果有报答的机会,在所不惜。”弄玉的眼神坚定,她扶着李开到一旁坐下,然而...严峻的问题便接踵而至。 忘机看着父女俩和乐融融的场面,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韩宇没那么好心,就算要救韩非出来,也会趁机踩他一脚,而且更重要的是,新郑的这场大火,必须要一个凶手来背黑锅。” “姬无夜在王上面前大放谗言,将一切都栽赃在李司马身上,实在是......”张良面露不忍和为难,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若想要韩非被放出来,就必须让李开现身,甚至,必须处死李开。 卫庄倚着墙壁站在一旁,“他还留了一个锦囊,打开看看。” “不用看也知道,无非是李代桃僵之法。”忘机不置可否道,韩非终究还是向现实妥协了,他没有赢,“是去七绝堂中选一个,还是要去牢狱里找一个。” 兀鹫被万箭穿心致死,伤口数量众多,全身血液早就凝固,就算是流沙的防腐措施做的好,即使易容技术再怎么高超,也无法流出新鲜的血液,所以没办法用来替代李开,已经被忘机提议毁尸灭迹了。 李开深深地看了一眼弄玉,自她出生后,他就没见过这个女儿,心中愧疚万分,可事到如今,是他必须承担的时候了,“何必去连累别人的性命,我苟活了这么多年,又见过阿婉和弄玉,已经足够了。”况且...从李开来到新郑起,“他”就不允许李开活着走出去,李开没得选择。 即使弄玉拼命摇头,李开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紫兰轩,流沙众人没有阻止他,默默地看着他岣嵝的背影,因为新郑混乱的缘故,整个城市实行了宵禁和戒严,守卫人数倍增,想要悄无声息的在夜幕的监视下运一具尸体进紫兰轩,着实困难,所以他们都明白,这是最好的方法。 忘机当然有办法让墨鸦帮忙,可是,李开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了她很多故事......就算救下来,他离开新郑恐怕也活不了,还不如,贡献出自己最后的价值。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姐姐!”弄玉扑在紫女怀里,低声抽泣着,她聪慧,众人的反应自然告诉了她答案,“...没关系,只要能换来韩非公子平安,也算,也算......” 忘机只是轻声道,“弄玉,错的不是你,不是李开,也不是韩非,是这个腐朽的韩国。”然而流沙拥有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韩国已经烂到了根子里,而韩非太天真了,他不想当韩王,却想改变这个韩国,试哪个王的卧榻之旁容他人鼾睡? 有这样的王,但不在韩国,如果可以,忘机很想让他们两个认识,能够实现韩非抱负和理想的国家和王,只有一个。 ============================================================================= 韩非被释放这一天,恰好是刘意出殡的日子,真是讽刺,胡夫人还必须为这个拆散了她和李开的男人披麻戴孝,同时...见证李开的死亡。 韩宇去宫门处接韩非,他这个九弟虽然聪明过人,却还没有适应朝堂,太善良和心软,太有原则,然而在自身实力不足的情况下,真相,只能是一种奢侈,但韩非毕竟无心储位,又才华横溢,韩宇不介意在解决掉韩非威胁的情况下拉他一把。 “禀四爷,叛贼李开已经被包围在司马府,插翅难逃。”韩千乘恭敬地说道,自然这一切都是韩宇算好了的。 韩非努力心平气和的看了一眼韩宇,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努力隐忍,实则心中并不慌乱,可惜...他不知道,有些东西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等他们赶到司马府,李开已经站在屋檐之上,韩非故意拖延时间,做出符合自己逻辑的行为,试图阻止李开的死亡,韩宇当然不会给韩非这个机会,只有李开死,韩宇才能保下韩非。 无数张弓箭对准李开,让他大笑,“对付一个死人,居然如此大动干戈,是我自不量力,连累了无辜的人,实在有愧,只不过能死在她的身边,也不枉此生了!上一次我死在战场上,是为国尽忠,如今虽不再是韩国将领,也不能让你们沾上我的血!”说着他将剑举过脖子,剑锋紧紧抵住皮肤,“既然今生缘已至此,只愿来世我们能再相见!” 鲜血洒满天空,李开的尸体从空中高高坠落,摔在地上,刺目的鲜红占据了在场人的全部视线,胡夫人顿时晕了过去,韩宇则是微笑道,“结案了,恭喜啊,老九。”说完便转身离开。他的府兵随即离开。 韩非愣愣的站在原地,这不是伪装出来的茫然无措,只是...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刚才屋檐上站的,分明就是李开,卫庄他们是怎么李代桃僵的?似乎没有半点特别的行动,那李开到底是死是活? 在现场暗中关注的不止韩非一个,忘机默默地站在阴影中,看着李开拔剑自刎,弱小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力,但这是正确的吗? 刘意即将出殡的棺材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的尸体,并没有多出一个,李开被士兵草草扔去乱葬岗,作为重案犯的尸首,韩非虽然名义上掌管邢狱典法,却实权不大,众目睽睽之下无法带走李开的尸体。 忘机最后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开的尸体,眼神波澜不惊,便转身离开了,她不会为了任何人暴露,都说夜幕隐藏在黑夜之中,可忘机是隐藏的更深的人,她几乎没在新郑的白天露过面,除了她愿意告诉的,几乎无人知道她的行踪。 ============================================================================ “...为什么不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李开呢!他还活着是不是?”韩非神色难得的激动,他握紧双拳,视线扫过一圈,质问着流沙众人,却独独不敢与忘机淡然的目光对视。 忘机轻声道,“韩非,提出计策的你,不是也能预见这种可能吗?不要怪任何人。”她看着脸色颓然下去的韩非,终究是语带安慰道,“包括你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去庭院走走吧。” 韩非跟在忘机身后亦步亦趋,神色有些茫然,他久违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怀疑自己,“是我做的还不够好么,我什么都想要,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做到。”自言自语完,又问道,“计划没有瞒着李开么,你们说什么了?” 忘机转身定定的看着他,“不是我们,是我说的,是我把计划告诉了李开,他拒绝了,流沙,包括弄玉都尊重他的选择。” “...为什么!明明,他可以不用死的。”韩非苦笑着,语气并不像质问,因为他明白,如果李开知道这个计划,那就意味着失败。 “他活着并不比他死了好,你为了救他,违背了法的原则,就像李开说的,他不想用任何人的命去换他的,而且他就算活着又怎样,你一如你父王当年,同样让李开背上叛党的罪名。”忘机敢于撕破脆弱的假象,“再说刘意虽死,可你能给红瑜一个公道么?你也不能。” 忘机看着眼神黯淡无光的男人,毫不留情的说道,“因为如果你真的要贯彻法,要给他们俩人一个公道,就会牵扯出火雨山庄一事,更会牵扯出你父王灭亡百越的真相,你会死的,韩非。”她句句诛心,“况且,韩王安是你的父亲,如果当年他不靠覆灭百越登上王位,你还能拥有现在的一切么?你实现理想的土壤,你施展抱负的机会,都源于他。”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韩非怎么可能想不明白,他是...不得不向现实低头,虽然嘴上总是说着自己并非无所不能,却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韩非,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呃!”一股熟悉的幽香传来,韩非自然的抱住少女。 忘机踮起脚尖,捧着韩非有些削瘦了的脸颊,他原本笑意翩然的桃花眼半阖着,用额头抵住他的下巴,“韩非,你没有错,只是现在这个韩国不适合你,想要改变,太难。” 如果现在要选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韩非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眼前的忘机,他的手臂紧紧用力,好像要把少女揉进他的身体里,并不需要更深入的接触,仅仅是此刻的陪伴,便足以让韩非赶到慰藉,因为,她懂他,韩非喃喃道,“你会帮我么......” 他真的舍不得放手了,即使内心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偶尔脆弱的错觉,跟她在一起,如他这般游离世间的人,也能派遣掉心里那些强烈的虚无,孤独与不真实感,然后获得走下去的力量。 “你想要一个理想的世界,我会帮你的,在我离开之前。”忘机试图放手,却无奈韩非抱的太紧,只得轻声说,“怕我走,你努力把我留下来不就好了。” 原本微波荡漾的水池突然静止,半空中飘落的树叶同样不再下落,黑白的世界彰显了来者的身份,一个忘机很久不见的人。 她终于得以挣脱韩非的怀抱,忘机挑了挑眉,“你怎么来了,韩非没有遇见危险,我也没有叫你,逆鳞。” 白发男人隔着眼罩打量忘机,她依旧是这黑白世界中唯一的一抹色彩,“...情绪波动太大。” 忘机围着逆鳞转了一圈,笑眯眯的说道,“看不出来呀~”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冷的。 “...不是我。”逆鳞干巴巴的说道,他并不经常感知外界,更不是有意关注忘机,唔,不是想跟她说话,外出具现出灵体是一件很费力的事,如果不是韩非的情绪波动实在太强,他不会现身的。 “他或者你,有区别吗?”忘机语意不明道,饱含深意,却又似乎稀疏平常。 逆鳞这下倒是毫不犹豫道,“有。”他跟这个韩非从来都不一样,即使过去的经历相似,未来也绝对是两条不相干的线,韩非很幸运,至少,他身边从来都没有像忘机这样特别的存在。 “那你来见我,是不是因为想我了?”忘机眨着眼睛,凑到逆鳞跟前,盯着他的脸,“不准骗我,有没有说实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忘机作为韩非喜欢的人,又是逆鳞多年来唯一的交谈对象,他,确实有点想她了,不仅如此,她的话能够打动韩非,同样能够打动逆鳞。 只是,如果随便承认,逆鳞总觉得,自己在少女面前的地位,会一降再降,上次就答应她了,只要忘机叫他的名字,他就现身,这次不知道还要答应什么,于是逆鳞选择沉默。 忘机捏着他的下颌,就惩罚性的咬了逆鳞冰冷的嘴唇一口,“装傻!” 逆鳞觉得,忘机这么做,吃亏的人并不是他,所以他选择继续沉默,那点隐秘的小期待落在因为少女的触碰,有了一丝虚幻温度的薄唇上。 韩非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在他的时停空间里,只要不受到强大的外力强行打破,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当然,是有代价的,就是韩非本人的精力消耗会特别大,不过那跟逆鳞有什么关系,他面无表情的想着。 “你是不是心里偷着乐呢!”忘机看着神色依旧的冰冷男人,忿忿的垂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不满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不。”逆鳞严肃道,开玩笑,他又不是想出来就能出来的,随随便便就回去,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才遇到跟她独处的机会。 =========================================================================== 作者: 之前评论区说逆鳞很久没出来的,为了不剧透,我忍住没有回复,注意看剧里的时间线,实在是原着剧情太紧凑了,逼女鹅成为时间管理大师! 第五天夜里,女鹅杀兀鹫逆鳞现身——去看墨白——韩非被软禁——跟卫庄一起去看韩非——夜访侯爷——第十天,韩非被放出来逆鳞现身,中间就隔了五天,主要是穿插了众多男人的戏份 逆鳞这么闷骚一个,屁颠屁颠就跑过来了,女鹅跟韩非之前没有独处时间,马车play外面还有人!现在一没人就来了,还不够快么QAQ 因为前两天刚写了侯爷的肉,现在不是很想写逆鳞这个庭院play,时停留着下次吧~接下来是驯养狼狗天泽~ 韩梦三十四尸体 “说不也没用,只要打破这里,你就必须回去。”忘机娇哼一声,自顾自走到一边背对着逆鳞,让他摸不准她的心情。 “...哦。”逆鳞微不可见的低了低头,他虽然能力特殊却并非无敌,只要能量超过空间的承受能力,他就不得不回到逆鳞剑里,她很强,如果她想离开,他拦不住。 忘机听出了他干巴巴话语中的不情愿,微微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我又觉得你跟他一点都不像了,韩非为了达到目的可是脸皮厚的很,你倒好,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可能是习惯了沉默,因为不知道能够跟谁说,因为说出来也没有意义,逆鳞身边,都是需要他保护的人,没有流沙这样的存在,更没有忘机。 但是逆鳞莫名的对忘机有信心,他有些固执的说道,“你知道。”她能读懂韩非,也能读懂自己,这是他通过韩非的记忆,通过自己与她寥寥的相处中,得到的答案。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其余的我才不关心。”忘机抿抿唇,语气天真单纯,眼神却晦暗不明,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把逆鳞送到韩非身边,而这份力量…是否又跟她的故事有关? 逆鳞沉默,如果他能够做到,并不是不能告诉忘机,可惜的是契约必须对这份神秘力量保持缄默,他不想看见她失望的眼神,手慢慢抬起,摸了摸忘机的头,“抱歉…别生气。”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蛮不讲理,连这种事都需要你道歉?”忘机也没有挣脱男人放在她头顶的手,只是无奈的说道。 他看着她那双碧蓝的眼眸,认真的说,“不是。”逆鳞不会因为某件事道歉,但因为面前的忘机,他会因为每一件不好的事而歉疚,逆鳞努力回忆过去自己是怎么夸奖妹妹的,僵硬道,“你最漂亮,最可爱……” “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这么夸我?”忘机舔了舔唇角,粉嫩的嘴唇上闪着晶莹的水光,她捏着逆鳞的下颌,毫不犹豫的啃上了他冰冷的嘴唇,温热的脸颊紧紧贴着他,声音带着强烈的暗示,“……不想在院子里,等我…只有我们两个……” 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落荒而逃,逆鳞难得狼狈,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其实并没有想到那一处去……他只是想跟她单独说说话,是他太寂寞,是她太特别,那些幻梦中的遐想,真的能够实现么?隐秘的期待再次爬上冰冷的躯壳里。 ============================================================================== “这是紫兰轩特调的安神茶,夫人今天受惊了,不妨试试效果。”紫女端着一杯热气袅袅的清茶,走到倚靠在凭栏边暗自神伤的胡夫人面前。 胡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她不明白韩非请她到紫兰轩来的用意,对她来说即便韩非只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终究是逼死了李开,是他说有关于李开的要事,她才来的,否则她并不想见到韩非。 “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也曾体会过。”紫女对着胡夫人微微一笑,“冒昧一问,夫人是否还有别的亲人。” 看着紫女鼓励的眼神,胡夫人像是读懂了什么,她捂着嘴,潸然泪下,“当年韩军占领火雨山庄,我与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失散,难道!难道!” 转过身的一瞬间,看着面前那个陌生的温婉少女,血缘带来不可磨灭的熟悉感,胡夫人哽咽着说不出话,“你,你……”她看着少女腰间的火雨玛瑙,便什么都懂了。 紫女觉得,胡夫人应该不需要这杯安神茶了,她笑着说道,“弄玉,你还不愿意相信吗?” 弄玉觉得这好像是在做梦一般,短短一天,便见到了父亲,也见到了母亲,她冲进胡夫人怀抱中,“母亲!”母女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十分温馨。 忘机站在隔壁房间,她听见了二人浓浓的互相关切,听到了紫女悄悄走出去关门,为胡夫人和弄玉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母女情深,真好。”忘机轻声道,侧着头看向一旁,“这才是久别重逢该有的样子,你说是不是?瑶光。”偌大的房间里,她身边空无一人,这话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哗!”门被拉开的声音,“好黑,怎么了,不点灯,你…是心情不好吗?”张良在黑暗中勉强看清了忘机的背影,带着深沉的寂寞与孤单,他下意识的想要靠近她,却忘了看脚下的路。 “子房?”话音还未落,忘机瞬间出现在失去平衡的张良面前,抱着他的腰帮他稳住身形,“怎么这么不小心?太黑了,你应该让我点完灯再进来。” 张良没说话,他不想让自己的隐藏的心思暴露,他并不是不会武功,刚才…其实完全可以自己稳住平衡,他只是…相思入骨,药石无医。 少女身上清冷的幽香窜入张良大脑中,看似冷淡疏离的味道,却有致命的吸引力,轻而易举的让他失去自制力,这样亲密的距离,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他总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着韩非跟卫庄因为她生气,因为她高兴,看着他们日日亲密。 两个男人互相心知肚明对方的存在,只是并没有说穿,谁都没能完全拥有她,那为什么他不可以去试试,为什么只有张良不能告诉她心意?他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张氏一族少主张良,就是不可以…… 可是无论怎样严密的心理防备,在她靠近的那一刻都会立刻崩塌,反正…这里只有他和她,鬼使神差的,张良伸手回抱住忘机,他虚虚的搂着,根本不敢用力,却已经感到满足。 “子房?”忘机不解的问道,他的行为有些反常,不像是他平常的模样。 “…我只是觉得,你刚才很需要一个拥抱。”张良松开手,并不慌乱,又装作微微疑惑,“韩兄,卫庄兄,他们都没有陪你吗?” 心中滑过一股暖流,只是忘机摇摇头,走到一边掐了个火诀点燃了所有的灯笼,“我并不需要人陪我,况且我希望他们去做更重要的事要,比如帮着新郑城善后。” 因为天泽作乱,一场大火让无数平民百姓被烧死在睡梦中,惨绝人寰,他们才是整件事中最无辜的人,忘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张良愣了愣,他没想到她竟然在想这个,“忘机...是在为这些人难过吗?” “不算是。”正确的答案应该是,不仅是,只不过她不想说这个,忘机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复仇的火焰如果烧的足够大,会吞噬一切。 “没有人不会难过。如果忘机把良当做朋友,那么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良都愿意陪着你。”张良轻声说道,“就算陪在你身边的人不一定是我,但你难过的时候,我会一样难过。”已经算得上有些露骨的话,但因为他自己平日里的言行,完全不会让人误会。 “有那么明显么?你看出来了。”忘机浅浅的笑了,她倒是没想到在张良心里自己这个朋友这么重要,“谢谢子房。” 礼尚往来,她也该好好关心一下张良才行,“对了,韩宇要你许了什么条件?” “良的一个人情。”张良看着烛光下忘机舒展开的眉头轻声说道,“不出忘机所料。” “就怕韩宇要的不止是子房的人情,还有张家。”忘机漫不经心道,“韩宇城府颇深,图谋甚广,恐怕他要的是你站队,这个人情还是早点还了为好。” 张良眉宇轻皱,微微叹了口气,“可是韩宇手中势力雄厚,除了储位之争,我暂时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抵得过这个人情的。” “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的。”忘机眼睫微阖,语气平静,这让张良高兴之余又有些奇怪,她似乎很肯定...... ============================================================================= 兀鹫不知所踪,李开又有死而复生的前例,这让姬无夜很难放心,他一要检验李开尸体的真假,二要找到兀鹫的行踪,所以他不仅派了士兵去乱葬岗检查,同时派出了墨鸦和白凤跟踪在后,可惜他算不到,这一切正中忘机下怀。 墨鸦,白凤隐匿身形站在一旁的树枝上,看着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男人坐在诡异的木轿上,抬轿的是几个浑身青黑,黄纸覆面,不知生死的“人”,幽绿色的灯笼,回荡的银铃声,衬的坟茔更加阴森。 白凤手指微动,锋利的银刺闪烁着森冷的光,却被墨鸦两指轻轻按住,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墨鸦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下面的“人”似乎有所察觉,一边向前走,一边齐齐转头看向白凤,让他眉头紧皱,不禁想知道这些到底是人还是什么? “幽冥阴阳,生灵退散,黄泉碧落,百鬼夜行。”墨鸦轻声道。 “百鬼夜行,世间真的有那种东西?这就是她要让我们找的人?”白凤侧着头看向墨鸦,有墨鸦在,他立刻没那么紧张了,有些好奇的问道。 墨鸦不置可否,淡淡道,“这世间妖魔鬼怪已经很多了,也不在乎多一个装神弄鬼的。她找这个家伙传话,是为了他背后的人,走吧,跟上。” 他们两个运起轻功在树丛中跳跃,不留痕迹的紧紧跟在木轿的后面。 两个士兵挖开坟茔,动作利落的查看尸体,“脸上毁容的伤口和年龄,身形都是吻合的,全身只有一处致命伤,在脖子上,没有易容的痕迹,看来这就是李开的尸体。” “那兀鹫呢?乱葬岗都快被我们翻遍了,还是没有下落。”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决定如实回禀姬无夜。 突然,两个人背后的李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两只手十分有力,趁其不备瞬间掐死了这两个人。 木轿上的人跳了下来,声音诡谲,“你的第二条命可是我给的,不甘心?可惜你挣脱不了主人的控制。” 李开的手指,躯体关节扭曲,发出干涩的嘎吱声,那个男人手指一翻,挂有铜铃的木杖在空中旋转了几圈插在地上,以他为圆心,周围出现绿莹莹的虫子,他嘴里念念有词,“肉归于地,气归于天,血归于水,筋归于山,呼吸化为亡灵,尽归于幽冥之间,起!” 莹绿色的虫子瞬间钻入地下,整个乱葬岗的土石动摇起来,越来越多的尸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白凤看着眼前的画面,若有所思,“这是,起死回生之术么?” 远处的男人勾了勾唇角,周围的尸体顿时齐刷刷地转过身,朝墨鸦和白凤的藏身之处走来,他们的速度极慢,并不被两人放在眼里。 墨鸦并不惊讶,从怀中掏出一个形制古朴的小小药瓶,朗声道,“驱尸魔阁下,奉命行事,有人希望能见太子一面。” “这是!”驱尸魔眼神里一闪而过震惊,他戒备道,“哦?你们难道不是姬无夜的人?”这两个人不是夜幕的统领么,药瓶怎么会在他们手上,难道他们是白亦非的人? 白凤深蓝色的眼眸似乎是看穿了驱尸魔的所想,他冷哼一声,“不是姬无夜,也不是白亦非。” “诚意在此!”墨鸦挑了挑眉,手一抛,兜帽男人不得不全神贯注去接那个药瓶,“相信太子是个聪明人,懂得这东西的价值。” “呵,就不怕我们告诉姬无夜和白亦非,你们两个是叛徒的事?”驱尸魔还在试图占得一定先机,但他们都心知肚明,在药瓶面前,这些什么都不算。 墨鸦跟白凤没有说话,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完全停下了动作的尸群,他们并不着急,掌握主动权的,永远都是夜星。 “...好,时间地点。”驱尸魔恨恨的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回去主人如何处罚他,面对着药瓶,他也必须答应下来。 “这个不用你关心。”白凤看了驱尸魔一眼,淡淡道,潜台词就是,无论天泽的据点在哪儿,他们都能找到,这无疑是在彰显实力,“她自会来见你们。” ============================================================================== [韩非吃肉]逆鳞:他是他,我是我,不一样 [逆鳞吃肉]逆鳞:他消耗一点精力又何妨,反正他就是我,一样的 张良,总是不自觉的说出绿茶言论 还是没写到天泽正面出场,下一章,下一章 韩梦三十五天泽 她明明已经消失了两天,却无时不刻都占据着白亦非的大脑,他穿着血红的衣衫,佩戴着古朴的轻甲,一身打扮外表似乎与往常无二,但白亦非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他按步规划,一成不变的既定人生中,出现了第一个不受他掌控的变数,这让他的思绪时时刻刻被忘机的音容笑貌萦绕着,他在想,怎么才能摆脱她的控制,在想,怎么才能掌控她,让她真正变成自己的笼中鸟。 不知道忘机有没有骗他,到底是因为她打入他身体中内力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白亦非嗜血的欲望减弱了许多,对着那些甘美的少女,似乎全然失去了兴趣。 也许...并不是对血液失去了兴趣,只是,对除了忘机以外的人,失去了兴趣。只要一想到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予取予求,媚眼如丝,全身绯红的模样,白亦非便觉得自己冰冷的血液在沸腾,他在渴望着,渴望着狠狠干哭她。 他信步走出侯府,负手而立,淡淡道,“我要出去走走,备马。”身后的白甲军沉默,高效,立刻牵来了他的白马。 这夜,江上飘着两只幽幽的乌篷船,白亦非站在船头,夜晚的风吹的他衣摆猎猎,平静的湖面倒映着圆润的月亮,他的内心却不够平静,约定的地点,已有人在等他。 白亦非走到另一条船上,衣摆一掀,就地坐在船沿上,“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偌大的江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白亦非不用压抑自己的声音,他原本似乎永远漫不经心的语气,因为多了一分急切显得格外真实。 戴着斗笠垂钓的男人是掌管整个韩国情报的探子——蓑衣客,他深谙明哲保身之道,一般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像他这样的人,都是左右逢源以求自保,在姬无夜与白亦非之间,蓑衣客从不偏向任何一方,所以白亦非时常私下找他要情报。 “侯爷前天才吩咐的事,今天就急着要结果,很少看到你这么迫切。”蓑衣客盯紧钓竿,因为有些好奇,倒是没有第一时间说正事。 “不该问的事,别问,你今天似乎很多话。”白亦非面色不虞,语气带着淡淡的警告,“你只需要告诉我,查到了什么,别告诉我,你找我来是为了说你无功而返。” 蓑衣客看着泛起涟漪的江面,感受到手上的重量,有鱼儿上钩了,“侯爷的时间宝贵,我自然不会做这等事,不过,确实没有查到太多有价值的情报。” “不管查到什么,你先说。”白亦非对忘机真的是一无所知,除了她这个让他耳熟的名字,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忘机,天宗前代掌门松珑子的关门弟子,年纪极轻,辈分却极高,实力不得而知,在江湖上从未有过实战记录,数月前结束闭关,现身咸阳相国府,据说深得吕不韦推崇,离开咸阳后便不知所踪。”蓑衣客慢慢说道,他将钓上来的鱼放在峪鱼篓里,虽然已经猜到白亦非见过她,但他明白自己不能问。 “有传言,她的容貌足以让任何见过她的男人,为她心动,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蓑衣客挂好鱼饵,又将钓竿甩向江面,他是随口一说,还是有意为之,白亦非并不知道。 他觉得蓑衣客这句评价半点不错,怎么可能有组织舍得派她去做一个探子,是白亦非太自负了,他明知道她有问题,却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一颗孤寂的心还是栽在了她身上,对她放松了警惕。 “只有这些,若是侯爷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天宗避世自封,几乎插不进人手,况且也没必要。”白亦非的沉默不语让蓑衣客感到心惊,他在庆幸自己刚才忍住了好奇心没有追问,看来...白亦非不仅见过她,跟她的关系更是不一般。 怪不得,他觉得她的名字很耳熟,原来他曾经听说过,道家天宗有一人入世,“我今天来找你......”白亦非话音未尽,但他相信蓑衣客能听懂。 “侯爷找我,自然是为了大计,天泽那边,正在聚集他手下的势力。”蓑衣客绝口不提忘机的事,就好像少女从未在他们的谈话中出现。 白亦非的船悄然飘来,他转身回到自己船上,蓑衣客查到的,还不如他自己对忘机了解的深,至少他知道她是为何而来,看来,要抓住这只狡猾小狐狸的尾巴,才能从她嘴里知道更多,他眼神微闪,她不是用天泽做借口么...... ========================================================================= 自从白凤把心思跟忘机说清楚以后,她也就不再阻止他加入计划之中,真正的替夜星做事,而且白凤在夜幕中向来我行我素,高傲冷漠,除了墨鸦不听任何人的话,所以白天他可以空出大把的时间去找忘机。 白凤乖巧的站在忘机身后,看着她在桌案上写信,神情专注,头发有几缕散落在肩膀上,看起来静谧而又美好,“话已经给驱尸魔带到了,不过李开的尸体被他带走了,似乎,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李开的尸体。” “那个驱尸魔的能力有够诡异的,居然可以操控尸体,就算你提醒过我们,还是吓了我一跳。”白凤抿了抿嘴,并不担心自己的碎碎念会叨扰到忘机,因为她专门对他说过,分享是信任的最高体现,她很高兴白凤愿意告诉她,他的想法。 “起死人,肉白骨。百越,湘楚之地,一直有千里赶尸之说法,黄泉碧落,百鬼夜行,驱尸魔便是隐巫之首。”少女的清冷和男人的邪魅在同一个时间,不同的地点说着近乎一模一样的话。 忘机停笔,将密信用卷轴封好,这是她借用后世西方设计的密码筒仿制而来,用来保密再合适不过,“无形,把这封信送回秦国,务必亲自送到师哥手上。” “可是,韩国这边...”无形接过卷轴,面露难色,他是忘机的死士,当然最希望留在她身边。 “有墨鸦和白凤在,足够了,你要学着信任同伴。”忘机摆摆手,这封信很重要,阔别秦国数月,还是她第一次亲手给嬴政和盖聂写信,也不知他们会不会生气,大约是不会吧,她有些心虚的想着。 白凤如有荣膺,认真的点点头,“无形你放心,我们两个绝对有能力做好她吩咐的事,论对韩国的熟悉,没人能超过我跟墨鸦。” 墨鸦半跪于地,他刚刚汇报完昨夜的所见所闻,当然,略去了夜星的部分,白亦非说出了忘机曾经说过的话,让他侧目,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血衣侯。 忘机前几天曾经独身探访过白亦非的侯府,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沐浴,让他心里有所明悟,不过,任凭他容颜俊美,权势滔天,武学超群,那又怎么样,终究是外表光鲜内里垂垂老矣的朽木,白亦非跟她永远不可能是一路人,能陪在忘机身边的,只有他们。 “不知道这几天,我们的老朋友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白亦非漫不经心道,想要找到忘机,这里有一个现成的工具。 ========================================================================== “终于没什么事了,我可要好好喝一壶紫女姑娘的兰花酿好酒!”韩非伸了个懒腰推开门,他白天帮着善后可是累死了,突然,剑锋袭来,眨眼间便直抵韩非面门! 韩非却毫不闪躲!只是下意识握住了身旁少女的手,将忘机拉向他身后,她唇角微勾,一招万川秋水,恰到好处的阻挡了剑锋。 “怦!”一个酒盏撞空,是卫庄出的手,时机,力道恰到好处,只是因为忘机同时出手才落空,可惜了那一杯兰花酿。 这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刺客,即使有黑纱覆面,叁个人都猜到了来者的身份,忘机顶着卫庄微微皱起的眉头,神态自若的放开了韩非的手,淡淡甩下一句,“这是你们想要的么,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轻易许下承诺。”尤其是对着深爱孩子的父母。 她无视韩非欲言又止的苦涩眼神,自顾自的离开了,她可以理解流沙的困难处境,但不代表她不介意,当然,成为什么样的人,弄玉作为孩子有绝对的资格自己做选择,忘机介意的是不遵守诺言和欺骗的行为。 卫庄看着忘机离去的背影,对着韩非淡淡道,“我那天就同你说过,冠冕堂皇,虚伪做作,不如正大光明的利用。” 离开紫兰轩,忘机便朝着郊外赶去,那里是百越的难民营,今夜,她要等一个人。 忘机早早的隐藏在角落里,有梦蝶之遁的掩护,没有人能发现她,冷眼旁观,看着百越难民一个又一个喝下带有剧毒的鱼汤,他们是最大的错误,就是有一个愚蠢的领导者,但也只有他们都死了,天泽才算真正的毫无退路。 在众人遍地的哀嚎中,这个忘机从头到尾布局,都是为了让他出来的人,终于在她面前现身了,他深蓝色的头发不加束缚自然垂下,同为红色的眼睛,比起白亦非的冷漠无情,他的眼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一群丧家之犬却在谈什么家园,奴隶是不配拥有家园的。”他的声音还很年轻,却有几分沙哑和沧桑,对着那些已经毒发饱受痛苦的人说道,“你们不配做百越的子民。”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忘机淡淡道,她以内力逼音成线,即使与天泽相隔很远,他也能听的清清楚楚,“那么,你的百越子民要从何而来,天泽。” “谁!出来。”清冷靡丽的少女声音出现在天泽耳边,他的四个手下则是疑惑的看着他,与焰灵姬妩媚多情的声线不同,她的声音中似乎不含任何情绪,却又能让听的人心随神往。 “对待帮你的合作者,太子就是这种态度么?”忘机轻笑,看着已经摆出戒备姿势的百毒王、驱尸魔、焰灵姬、无双鬼。 天泽微微皱眉,脸上的蛇纹鳞片图案似乎闪烁着冷厉的光芒,“哼,你是驱尸魔说的那个人?藏头露尾,看不出你有什么诚意。” 少女迈着莲步款款而来,内衬的半开叉裙露出她光洁纤细的小腿和脚踝,宽大的墨色绣金莲长裙摆随风而动,齐肩的外衫露出精致的锁骨,所谓美人,就是每一寸骨肉,每一寸皮相都无可挑剔。 就连看惯了焰灵姬的众人,也不由得因为少女而晃动了心神,似乎是不该在世间出现的美貌。 忘机含着笑看向天泽,说出来的话却远不如她的容色那般好脾气,“是你的武功不济,没有发现我,反过来说我藏头露尾不觉得很可笑吗?” “再说诚意,我以为那个药瓶就是最大的诚意了,想不到太子如此不识趣。”忘机没有忽略男人微闪的眼神,故意转身漏了一个破绽,“既然如此,那这个合作也就没必要谈了。” “哗啦!”锁链异动发出声响,在空中划出劲风,向少女袭去,就在那一瞬间,天地失色,强大的内力与锁链撞在一起,让天泽向后退了一步,周围的四个人却半点没受影响,而她,自始至终保持着背对天泽的姿势,没有挪动过分毫。 天泽立刻明白,眼前这个姿容绝代的少女,其武功实力绝不在白亦非之下,不容小觑,况且敌人的敌人就是可以合作的对象,没什么不能谈的,他沉声道,“你想怎么合作,又能给我什么。” 白亦非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恐惧是一个好东西,天泽这种人,无论你给他把利弊关系说的再怎么清楚,他永远会找机会翻脸背叛,就像养不熟的狼崽子,只有比他强大,只有时刻让他警惕和恐惧,才能掌控他。 所以,天泽不趁着这个机会攻击她,忘机恐怕要觉得这是别人易容的假货了,“如果一般人听到你这个自大狂妄的语气,早就翻脸了,搞清楚,是你有求于我,而不是我有求于你。先说好,白亦非的蛊都在我手上。” 少女娇俏可爱的语气和忿忿不平的神态,让剑拔弩张的氛围突然变得和缓,她一点儿不怕他,天泽觉得很特别,还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快十年了,他第一次感觉像个正常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谈。” 她身上似乎有一种平和醇厚的气息,能让他一直被痛苦折磨,充斥着仇恨的大脑和身体冷静下来,有余地去思考。 ========================================================================== 作者:女鹅!你清醒一点,怎么可能不生气!等政哥和奶聂看了内容,还会立刻决定来韩国抓人的! 时刻想着背刺的天泽,可惜一搞事就会被女鹅安排,狼狗驯养完,就变成哈士奇了,虽然时间有点长。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永远互相看不顺眼,能踩就踩的男人们...... 剧情杂谈:一直很想吐槽,韩非剧情前面明明说过不会让弄玉红莲陷入危险,后脚就夸弄玉是个当杀手的好材料[我知道流沙缺人,也知道紫兰轩说白了就是紫女培养杀手暗探的地方] 红莲是为了保护她才拉进流沙,这个理由勉强可以,弄玉真的是......空山鸟语里面是红莲派她去送死的,紫女目睹弄玉死亡一点情绪没有,如果按天九里的关系来看,妥妥前后矛盾 韩梦三十六复仇 天泽找的谈话地点很隐蔽,隐蔽到忘机觉得根本不可能找到,原因很简单,这里是他们人工开凿的山洞,藏在郊外的密林里,周围不仅没有人,甚至连只鸟都没有。 不得不说他们很谨慎,动物经过训练的确可以用来传递情报,忘机猜天泽应该是用了特殊的药物,让动物远离了这里,她跟着天泽走进山洞,里面很黑,“堂堂百越太子,就住在这种地方,连灯也不点一盏,未免太不符合身份了吧?”角落里放着几堆干草,看起来像是睡觉的地方。 天泽皱了皱眉头,若不是少女脸上的神情太过理所当然,那双纯净的湛蓝色眼睛里不含有任何恶意,他真的要怀疑她是故意说这种话的,毕竟…他早就是被“废”的人,他转身冷冷的看向她,“这里没有百越太子,只有赤眉龙蛇。” 太子之位算什么?只要一天没有登上王位,还不是毫无用处,区区一个名头,他已经不在乎了! 天泽用眼神示意焰灵姬,妩媚女人的手心中立刻浮现出火焰,照亮了这个昏暗阴冷的地方,他嘴角似笑非笑,“说吧,你有什么目的。”百毒王,驱尸魔,无双鬼,与焰灵姬恰好成合围之势,不近不远的将少女围在中间。 “竟然让这么漂亮的姑娘给你打杂,真是不解风情。”忘机看着天泽这一手操作,已经节约到这种程度了?她凑过去对着焰灵姬小声道,“要不要考虑一下跳槽到我那里去,任务简单,报酬丰厚噢~” 虽然不理解跳槽的含义,但焰灵姬聪慧自然能引申出含义,她勾了勾唇角,柔情似水道,“可惜,我能跟随的只有主人,你这样问,主人会不高兴的。”面对着堪称绝色的少女,她也很难恶语相向。 上门正事没有一句,反倒是当着他的面挖人,她凑在焰灵姬旁边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碍眼,天泽突然觉得跟眼前这个少女交流是在浪费时间,他杀气外泄,“说够了?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如果她的交易不够价值,这里就将是她的葬身之地,知道太多,他不会让她活着回去。 “那就先从兀鹫说起吧,当年的断发叁狼之一,这个人你们不用找了,他的尸体已经被我毁掉了。”忘机看着天泽瑰丽暗红的眼眸里充满了愤怒,她笑了笑,“至于你们带回来的,那的确是李开,但从他身上,你们得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忘机觉得天泽这样的性格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会去检验真假,当然,合作交流起来会很麻烦就是了。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男人用冷淡的语气说出了忘机意料之中的话,忘机看着油盐不进的天泽耸耸肩,“不信,那你大可以试试。” 真是麻烦,忘机撇撇嘴,有够固执的,还是白亦非识时务,“你想要知道的,我知道,而我想要的东西,你有。我们两个交换,不是很合理么?” “有趣,你似乎很了解我的事。”天泽低沉着声音,看着胸有成竹的少女慢慢道,“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随着他的话音,缠绕在他身上的蛇头锁链缓缓移动。 忘机娇娆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她笑的毫无顾忌,十分肆意,“公平?这话从你嘴里说起来,尤其的可笑,毕竟你深有体会,不是么?”忘机从腰带里拿出小药瓶,“我以为有这个,这笔交易应该会谈的很快。” 山洞里气氛一滞,天泽的杀气太甚,忘机周围的四个人都倍感压力,唯有她,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是那样笑意满面。 “...你在威胁我?”血红色的气息萦绕在骨头锁链周围,整整十年不见天日的牢狱,那段被人囚禁的日子,是天泽不可磨灭的痛苦,他感觉到愤怒在眼中燃烧,脸上的蛇鳞张牙舞爪,仿佛要活过来。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但是,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忘机看着蓄势待发的蛇头锁链,反而向前踏了一步,她认真的仰头看向天泽,与他暗红色的眼睛对视,“我叫忘机,我不是白亦非,不需要用这种手段控制你。” 奇迹般的,在忘机澄澈眼眸的注视下,天泽居然慢慢平静了下来,但这不代表他放松了警惕,少女太过神秘,谁知道她跟白亦非是不是一伙的。 “蛊母我可以给你,算是我从白亦非手上抢过来的。”忘机轻轻巧巧的捏着小瓶子,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看得一旁的百毒王,驱尸魔,焰灵姬等人心惊胆战。 “我知道东西在你手上,火雨山庄的宝藏可以给你,但‘钥匙’必须给我。”忘机的语气不容置喙,金钱财宝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藏在宝藏里的一把“钥匙”。 不等忘机说完,天泽冷笑了一声,内力在手中积蓄,六条蛇头锁链分别攻向忘机上方和下方,似乎一点不在意自己的四个属下,“蛊母我要,‘钥匙’我也要!”他作为子蛊,已进感受到了母蛊的气息,她没有说谎。 四个人瞬间跳开,他们跟天泽有特殊的联系,配合默契,将战场空了出来,并未受到波及。 忘机的身影瞬间消失,锁链一击落空,天泽敏锐的感知到这一点,立刻警惕的看向四周,蛇头锁链回笼,防护着四面八方可能袭来的攻击。 山洞不住地摇晃,落下的碎石制造出了无数烟尘,忘机今天没有带秋骊剑,因为她原本就不需要,无形的剑气在她手中凝聚,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天泽应该感到荣幸,他是这个江湖上,第一个见识到这套剑法的人...... 半晌,“咳咳!咳!”天泽半蹲在倒塌山洞外的空地上,不住地咳着鲜血,本就苍白无比的肤色,显得更加虚弱,其他四个人也是气喘吁吁,他们只是被点了穴道,却没有受伤。 这无疑更凸显了忘机实力的可怕与恐怖,五个人联手围攻她,即使另外四人只是从旁辅助,她依旧是从容不迫,只伤了天泽,没有伤到另外四个人。 忘机走到天泽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没有忽略男人眼神中稍纵即逝的一丝恐惧和深深的忌惮,她冰冷道,“你的答案。” “哼,我有得选么?”忍耐,只不过是忍耐而已,他已经忍了十年,天泽微微低下头,就像她说的,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公平。 一股温和醇厚的内力突然从右肩上传来,天泽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只柔软无骨的玉手正搭在上面,是...很温暖的感觉,他瞳孔微缩,她是什么时候靠近的,怎么自己一点反应没有,甚至蛇头锁链都没有攻击她。 忘机看着天泽裸露的右肩,又看看自己的手,嘟着嘴不满道,“都跟我一样白了,是不是男人呀。”其实是不一样的白,他是不健康的苍白,她是温润如玉的透白。 “你在干什么?”天泽的语气有些复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伤一点一点被治愈,甚至以前留下的暗伤都好了不少,如此耗费内力的行为,有必要么? “呼~好了。”忘机收回手,看着神色晦暗不明的男人,慢慢蹲下身,又恢复了跟他的对视,“干嘛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又没欺负你,要不是你先动手,我才不会打你。” 望着少女夜昙一般的笑靥,她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睛里正倒映着他的身影,他被关在地牢里,最想念的就是天空,天泽慢慢道,“你不怕我。” 有多久没有人对他这么笑过了?他是赤眉龙蛇,天生异相,百越,韩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恐惧他。 “扑哧!”忘机觉得眼前的男人不愧是她觉得蠢的人,确实傻傻的,“我都把你打成这样了,难道不是你该怕我么?” 怕她?小小的娇俏模样,怕是还没长大呢,却拥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天泽忽然有些走神,是什么地方才能培养出忘机这样的女孩子。 “喂,你不会在生气吧?”忘机伸出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薄薄的嘴唇,本该俊美邪肆,却因为飘忽的眼神,理所应当的冒着傻气,“什么呀!你先动的手,我给你把伤治好了,还要帮你,你居然要生气!” 少女叽叽喳喳异常跳脱的个性,跟他应该是不合的,天泽这么想着,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下属便会畏惧着按他的意思做。 他站起身,不置可否道,“帮我?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利用吗?他已经做好准备去杀人了,白亦非,尚且有权力,地位可以要挟,倒是不知道该用什么筹码跟忘机交易,毕竟主动权在她手上。 蹲在地上的少女久久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天泽眉头轻皱,“你...”然后传来少女弱弱的声音,“那个...拉我一把,我好像,腿麻了?”她抬起头,眼神湿漉漉的,像小鹿一般无辜。 这种理由能骗谁?习武之人,蹲一会儿会腿麻,以为他会信?天泽有些恶劣的一笑,故意伸出了他那只布满红色蛇鳞的手,这是他修炼的功法所致,见者无不色变,谁知少女毫不犹豫的便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忘机顺势打量了一下,然后评价道,“你的手挺凉的,可能伤还没好吧,多喝热水。”红色的纹路有着怪异的美感,可惜她不准备尝试。 天泽看着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女,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算了,他还是少说话少动作,等忘机说正事,不然实在太浪费时间了,不过,明明轻而易举...那只红色的手却一直没有主动挣脱开束缚...... “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公平。”忘机正色道,“我跟你想找的是同一个东西,你为了复仇才想要,但,我猜你一点也不了解它,只是听说过而已。”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是不可调和的冲突。”天泽冷冷道,东西只有一个,她拿走了,那他就没有了。 忘机神秘一笑,凑到天泽身边将装有蛊母的瓶子给他,“我可以帮你复仇,保证会比你得到那个东西更有帮助。” 天泽没有急于拿走瓶子,莫名的,他这个从不相信任何人,下意识的竟然开始信任她,“是么?” “你不觉得你的复仇很可笑吗?”忘机放开了男人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吐露着残忍露骨的事实,“就像小孩子一样的虚张声势,毫无威慑力,毫无意义。” 她迎着男人再度冰冷的眼神,分毫不让道,“我猜到你打算绑架太子去跟白亦非换解药,打算恐吓韩王,打算摆脱夜幕的控制,如今你不需要交换解药,我让你去刺杀韩王,去刺杀白亦非,你能吗?就算你得到了那份力量,白亦非跟姬无夜加起来有十万兵马,你再强大,以一敌百,那么以一敌千呢?” “闭嘴!”天泽厉声呵斥,他气血上涌,脸色十分难看,让一旁的焰灵姬十分担心,她狠狠的瞪着忘机,“主人,我们会成功的,你放心。” 忘机摇摇头,眼神冰冷,“天泽,你控制不了你的愤怒,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他没有成为一国之主的气量。 “你成功了,你杀了太子,杀了韩王,那又如何?当初,就算不是韩王安想借机上位,还有其他公子,无论是谁想当王,弱小的百越都会被找借口灭掉,所以,毁灭百越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特定的人,是整个韩国,弱小并不是一种错误,是这个世界如此。”忘机轻声道,“可天泽,你能靠自己杀光所有人吗?如果不能,这样的复仇难道不是个笑话吗?” 忘机的话就像她的剑一般锋利,冷酷,而无情,直直的插进他心里,如果压下心头的愤怒,天泽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并且,这是他没有考虑到的,复仇就像毒药,冲昏了他所有的理智,可她又重新把他的理智唤了回来,“说够了没有。” “该质问的人是我,你听懂了没有。”忘机冷淡道,“给我‘钥匙’,我给你蛊母,给你一个领兵攻打韩国的机会,给你一个让韩国彻底消失的机会,这足够公平,贪心是没有结果的。”如果天泽还有那么一丝聪明,他就知道该怎么选,否则,她不介意杀了他。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让韩国彻底消失...天泽很想仰天大笑,如此,如此野心勃勃,甚至有些痴心妄想的言论,由忘机说出来,却让他由衷的想要相信,她比姬无夜,比白亦非更加可怕,她的眼睛里有着更深沉的东西,让人恐惧。 ============================================================================= 作者: 我的读者都好可爱,虽然我咕咕咕了,居然没有一个生气骂我的,哈哈哈哈,你们这样会把我放野的~ 对手戏后面还有一点点,这应该是第一个被女鹅打到重伤的男人吧...不打一顿完全听不进话。 对女鹅来说,天泽就是工具人,算计的明明白白,攻打韩国的时候不怕他不卖力,而且也不怕狼狗背叛,有复仇的诱惑在,要背叛肯定得打完韩国再说,那个时候大狼狗早就化身哈士奇了。 韩梦三十七难民 如果天泽没那么意气用事,没有断掉自己的后路,或许他还有别的选择,但忘机并不打算说的太清楚,毕竟这样对她没什么好处,何必要告诉天泽? 那群被天泽杀死的百越难民,只不过是为了活命,才暂时接受了韩王的招安,可内心绝对是把自己当做百越人的,只要天泽振臂一呼,便会重新跟随他,成大事者,忍常人之不能忍,可天泽选择顺从自己的愤怒,选择把他们全部杀死,那这样就真的复国无望了。 一个国家,怎么可能只有天泽和他属下,区区五个人?天泽这种行为,代表他没有考虑过以后,要么是真的太没脑子,要么...就是他其实没有打算复国,对他来说,解决仇恨的源头才是最重要的。 “这的确足够公平,可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灭韩,可不是说说而已。”天泽拿过了忘机手上的药瓶,自己检查一次,再递给百毒王看,岣嵝的老人点点头,他这才放心,然而,这样的动作其实已经默认了他的态度。 “秦国,这个名字的份量够不够?等我把东西拿到手,时机成熟,你就可以亲自领兵攻打韩国了,算是弥补你当年的遗憾吧。”忘机并不是临时起意,或者是为了得到天泽信任才这么说的。 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同时收获一个好用的武器,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天泽的背景忘机早就查的一清二楚,所以才会有一系列的安排。 昔年的百越太子,不及弱冠之龄,正是年少气盛,骁勇善战的时候,也是当年百越唯一的主战派,宁死不和,力求与韩国开战,可惜他的父亲太过软弱,以为退让能够换来安宁,竟然在还未打仗之前就废去天泽的太子之位,主动将他交给白亦非,结局可想而知,百越王室如今应该只剩天泽了。 天泽血红瑰丽的眼眸饱含深意的看着忘机,“当然够,那么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秦国,治军森严,军功爵制度严谨,相对于东方六国,十分排外,她怎么敢夸下海口,承诺他可以领兵,她到底是什么人?他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我承诺过的事,当然会实现。但是,在这之前,你要把‘钥匙’给我,只有我拿到了东西,合作才会继续。”忘机只是用钥匙来指代,事实上,她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这是火雨公才知道的事,现在,东西在天泽手上。 “不在我手上,你马上就要么?”天泽挑了挑眉,眼皮上的黑色花纹微微颤动,现在他拿到了蛊母,已经算是自由了,如果忘机急需,他会跑一趟的,被废之前他的人抢走了部分火雨公的宝藏,其中就包括忘机找的‘钥匙’。 忘机摇摇头,虽然时间久了,恐有变数,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急,你之前怎么计划的,继续照做,就像我从来没找过你一样,而且你的处境会变得更艰难,你要小心才行。” “什么意思?”焰灵姬和驱尸魔异口同声问到,关系到天泽的安全,他们就异常急切,并非是不够聪明,而是情报的缺失会让人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 “现在还不是跟白亦非完全撕破脸的时候,留着他我有用,就像他对待你一样,我也跟他维持着脆弱的关系。”忘机轻笑,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天泽,“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不要让他知道你拿到了蛊母。” 天泽这下终于控制不住笑出声来,但这笑声压抑无比,他脸部的肌肉牵动着僵硬的嘴角,夹杂着恨意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嗯哼哼……他也今天,呵呵哈哈哈,等着我……”让他痛快,却又不满足的一种感觉,忘机的做法很对他的胃口。 “他是你复仇的一部分,而我跟你一样,要韩国消失,那我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但白亦非不知道,所以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有助于放松他的警惕。”忘机可不想被迫结束掉她的棋局,所有不同的棋子不能交流,一旦交流,或许会反噬她这个棋手…… 天泽懂了忘机的意思,在白亦非看来,在他找到解决脆弱关系的办法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会虚与委蛇跟忘机合作,但忘机拿走蛊毒威胁天泽,不等于他能威胁天泽,再加上如果天泽拿到蛊母,就等于两个人都完全不会被他控制。 尤其是天泽跟忘机走的太近的话,白亦非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想办法重新控制天泽,因为他需要筹码,他需要能够跟忘机讨价还价的筹码,这也就是为什么忘机会说他有危险,白亦非很有可能会来追杀自己,她是真心实意的在为自己考虑,天泽微不可见的别过头,“……知道了。” “放心的去闹吧,这次不会再有人把你抓起来了。”忘机对着天泽眨眨眼睛,认真道,“没人能带走我要的人。” 这种霸道的,带有保护意味的话,不是该伟岸的男人来说么,可她用这么糜丽的声音说出来,天泽看着忘机娇小的一手就能被他揽在怀里的身子,莫名的…觉得有点安心,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被人护在后面的感觉,好像…不坏? =============================================================================== “聚沙可以成塔,如果散落尘世,只会被风带走,每个想要加入流沙的人,都有自己的原因。”紫女一边说着,一边走过众多女子身旁,她们纷纷掏出了藏在自己身上的武器。 韩非转身,从目送忘机离去,转到扫视众人,尤其是盯着弄玉,“流沙面对的是无尽的黑夜,一旦踏入,就无法回头了。” “紫女姐姐,非公子,卫庄大人,你们就在黑暗中保护着我,和像我一样的人,弄玉虽然微不足道,惟愿生死相随。” 韩非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这一切,只是...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卫庄,“卫庄兄,不如陪我喝酒庆祝一下,一醉方休!”他居然大胆的伸出手搂着卫庄的肩膀向一旁走去,凑到银发男人冷淡的脸边,装作不经意的小声说了句,“念念她......” 卫庄的眼神立刻冰冷下来,他瞬间闪身躲开韩非的手臂,一言不发的朝房顶走去,此时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曾以为撕开假象后自己会愤怒,现在却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其实卫庄有预感韩非那些不经意的玩笑话是真的,譬如让他来照顾忘机,因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韩非在无人之处暗暗看向她的眼神里,没有一贯的玩世不恭,而是仿佛装着一片蔚蓝的天空。 说到底,卫庄没有资格去指责什么,即使心头涌起深沉的苦涩,因为,是他和师哥亲口告诉忘机,爱是可以被分享的,不管忘机还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终究是受卫庄和盖聂的私心影响最大...... 不过韩非不会以为这样就能代表什么了吧?卫庄默许了他的觊觎,并不代表会将念念拱手相让,只不过,师哥去了秦国,那就表示他们站在对立面,多一个韩非转移她的注意力,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总有一天他会杀了盖聂。 反正,卫庄有绝对的自信,在忘机心里,最重要的人只有他和盖聂,韩非算不得什么。 见卫庄没有拒绝,韩非送了口气,她曾经说过这个小字是卫庄,盖聂取的,以卫庄的脾性,想必不会允许别人这么叫她,但他并不后悔挑明这件事,他了解卫庄,流沙绝不会因为他们的私事受到影响,所以他必须找机会问清楚,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反常。 这个答案,只有过去曾经与忘机一起生活过的卫庄能回答,韩非想知道她的一切,爱她,要了解所有,更何况,这恐怕是她难得流露出内心真实情绪的时候,要走进她心里,他必须付出更多。 越是跟忘机相处,韩非越觉得她跟自己一样,喜欢将每时每刻翻涌的思绪掩藏在深深的伪装下,她之前的喜怒哀乐好像都是浮于表面,让他觉得,她的愤怒不是真实,同样,笑容也不是。 “卫庄兄,你说念念为什么会如此关注弄玉。”辛辣的液体刺激着喉咙,这不是寒露兰花酿,是韩非特意托人买来的双月酒,“她这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流沙的处境,跟她的家人有关系么?” 找到弄玉与其他想加入流沙的女子的不同,联系最近发生的一切,韩非轻易就猜到忘机反常的原因,但他没办法知道隐情。 “不要这么叫她。”卫庄难得畅饮,酒会麻木人的声色,让剑变得软弱,他习惯保持理智,很少沾染,“我知道,但不代表我允许。” 韩非哑然失笑,怎么不知道卫庄还有这么“小肚鸡肠”的一面,他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好,我不叫了。”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反正,他没说什么时候叫。 “你应该先去问,她愿不愿意让你了解过去。”卫庄冷白色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酒红,呼吸渐浓却不见醉意,他和她的生活,并不需要告诉谁,“一个忠告,好奇心太旺盛并不是好事。” 所以韩非拉着卫庄喝了半天酒,最后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她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 =========================================================================== 韩非昨夜喝了一宿,就近宿在了紫兰轩内,他从微光中睁眼的时候,发现忘机正站在窗边,“子房让我通知你,昨夜又出事了,救你出来的百越难民悉数死在了营地里。里面暗藏的危险或许比前一个案子更深,你自己多加小心。” “念念,你不生气了?”韩非掀开薄被,松垮的白色里衣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他走到少女身后,环住她的脖子,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从后背整个将她抱在怀里,两个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弄玉今天一早特意来找我,说你事先并不知情,这样我还要怪你,不是在无理取闹么?”忘机自然而然的将重量转移给韩非,脑袋微微向后靠在他胸膛上,“你倒是好大的魅力,让弄玉愿意生死相随,还眼巴巴的来解释,生怕我怎么了你。” 韩非眉眼一弯,笑意涌上,侧着头偷香一口,轻轻咬了咬忘机的耳朵,“那是紫女的功劳,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而且念念的无理取闹,对我来说就是娇美可爱,非心甘情愿受着。”她是不是吃醋了,韩非觉得心中一阵窃喜,手上抱得越发紧了。 温存了一阵,两个人的面色都有些红润,忘机咬了咬娇艳欲滴的红唇,“司寇大人,白日就尽想着那些事,怕是不合你的典章律法吧,还不快去做你的正事。” “情难自抑,顺本心而为,何罪之有?”韩非笑眯眯的说着,手上穿衣服的动作也不含糊,那边的确不能耽误。百越难民之死,可大可小,恐怕幕后真凶不仅仅是想杀人。 天已经完全大亮了,营地里的尸体盖满了白布,韩非刚才初步查看了一遍,从众人的脚步来看,他们是向外逃跑的,这说明动手的人应该在营地里面,可是,靠近营地门口,又有细微的打斗,有锐器碰撞的痕迹。 张良一开始验尸时,差点被表象所蒙蔽,尸体的姿势是被烧死的人才会有的,仔细检查过后,发现是中毒所致,这种毒药中原闻所未闻,极有可能产自百越。 两个人花了很长时间检查所有的尸体,推测被一一证实,也就是说,杀死百越难民的极有可能也是百越人,但是多出来的那个,难道是在保护百越难民,可地上却没有血迹,如果这个神秘人没死,那么他又会在哪了? 就在韩非和张良苦思冥想之际,他们被韩王唤进了王宫。 ============================================================================= 作者:不立flag,每次一立flag就会有事发生 因为这本书是靠爱发电,现实生活中有紧急的事,我肯定会优先处理那边,所以一时半会儿没等到更新,可以放两天再来看,谢谢大家了,抱歉 韩梦三十八演戏 “你喜欢韩非?”卫庄昨夜喝了大半宿的酒,虽不醉人,现在呼吸之间却仍有酒气,他缓慢的捏住了忘机的纤腰,就像冷酷的毒蛇缠上自己的猎物,抵死不放。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从背后拥她入怀,忘机出神的想着,不过...倒是很容易辨别,卫庄身上带着一点淡淡的乌木气息,冷静又沉郁,韩非身上总带着淡淡的酒香,不知道是不是喜酒的缘故,却给人敬而远之的距离感。 “他喜欢我。”忘机轻轻把手搭上自己腰间,紧紧覆着卫庄禁锢自己的大掌,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点微凉,“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是跟随本心。” 纤细的手指试图挣脱开束缚,忘机语气平静,“哥哥,你也可以喜欢别人,或者,选择放手,真正只做我唯一的家人。”简单的话,似乎想要磨平他们过去一切的喜怒哀乐。 越平静的人,心中隐藏的暴风雨越大,压抑的怒火从卫庄一字一句的话中流露出来,“你能轻易说出放手两个字,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想。”他拉过忘机的手,让她转了个圈面对自己。 他大概是真的输了,看着忘机那双泛着水光不语的眼眸,卫庄发现自己又气又心疼,最生气的竟然是她抱有要离开他的想法,而不是别的。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这么去做了...我只是,不想再受任何束缚了,这样错了么......”忘机抿着樱唇,不去看卫庄的眼睛,趴在他胸口。 卫庄感受到自己胸口的濡湿,舍不得再说一句重话,紧紧按住忘机的后脑勺,用力抱着她,“念念,不要再说类似的话。”他不想再听到这种‘威胁’,她没有学会拒绝,因为私心最重的从来都是他们,没有给过她选择的权利。 韩非是他极少数欣赏的人,虽然卫庄面色上不显,但他知道忘机懂他们,或许...是这样的关系让她想起了他和师哥。 “现在不谈这个了,好么?流沙的事情更重要。”忘机像只小奶猫,乖巧的让卫庄给她擦干眼泪,“韩非跟子房都被传进宫了,这次的案子多半又会甩给韩非,危险却又是一个机会。” “弱小就会被多方拿捏。”卫庄淡淡道,“姬无夜和太子,韩王,韩宇,张开地都盯着韩非,必要时就会放弃他。” 虽然知道韩非可能会去找卫庄摊牌,但忘机暂时没想清楚缘由,不过这并不重要,她很了解他们,如果是换作别人,卫庄或许没那么容易接受,但韩非,是被他认可的人,“不过他一定会说,这样平衡四方的位置,或许是最大的优势呢~” “哼,你倒是了解他。”卫庄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忘机撇撇嘴,“还说我,你不也了解他么,算了,你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那你呢。”卫庄抵着她的额头,不咸不淡的问道。 “我不想现在看着韩非,又看着你,你让我回去自己待一会儿。”忘机踮起脚尖咬了一口男人的薄唇,主动将舌头探了进去,带着讨好的意味汲取着卫庄冷冽的气息,浅浅道,“唔,唔唔...说不定,我发现...还是只想要你在身边......” =========================================================================== 忘机对新郑的夜晚很熟悉,有墨鸦和白凤在,夜幕和城防军的巡逻路线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以无形中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不出意外,白亦非今天晚上应该会去太子府‘堵’忘机,试探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顺便敲打天泽,毕竟在他看来,忘机不去问他是找不到天泽的,但依靠绑架太子这样的大事件,就可以越过白亦非找人。 “你来干什么?”天泽的头发上还带着微微的水汽,太子府富丽堂皇,他们一行人抓完太子,清理掉所有府兵之后,自然休整了一番。 太子府周围布满了剧毒的瘴气,忘机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潜进来的?焰灵姬负责内院的护卫,居然一点都没发现,天泽有些疑惑,只是不等少女开口,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远处传来。 白亦非穿着夜行衣,黑色的斗篷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门口的僵尸他视若无睹,抬手之间便瞬间将它们冰冻,院子站着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穿着红色的轻甲,如果放在过去,白亦非说不定会口头上调戏她一会儿,现在却毫无心思。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只有忘机伏在自己身上,风情万种抬眼的那一个场景,她今天会不会来,白亦非并不能确定,但是...他希望她出现。 “你来晚了。”天泽出现在焰灵姬身旁,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定定的看着白亦非,不得不说...因为忘机的存在,直面这个男人他稍微能控制住仇恨了。 白亦非面纱下无人可知的唇角微微一勾,邪魅阴郁的声音极富磁性,“是吗...我觉得,刚好。”他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少女,“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嗯?” 表演时间,到了,现在是考验叁个人演技的时候。 “哼!我们?笑话,怎么,这个女人不是你的人?”天泽嗤笑一声,不屑一顾道,“你很信任她,居然给了她那个东西。” 信任?白亦非跟她之间从来都没有这种东西,但他觉得,他跟她之间的关系远比信任紧密,“你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这算是默认,因为失去了蛊,天泽便不好掌控了,必须让天泽认为他能掌控忘机,所以他不能否认。 “你的动作也很快。”天泽微微一笑,“你派了这个女人以后,居然还要亲自前来,看来...你不喜欢意外。”他主动看向忘机,读出了她眼里对白亦非想法的肯定。 “我只喜欢惊喜,但失去控制的惊喜只会是一场灾难。”白亦非将两人看在眼里,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太子的安危,太子的死严格来说对他好处大于坏处,这也是为什么他失去蛊母,天泽绑架太子以后,他却并不惊慌。 白亦非看天泽的样子,似乎是还没来得及跟忘机交流,“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一个早已死去的人。” “李开?你很在意,说明我拿对了。”天泽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态度强硬,这样一来,白亦非不得不暂时留他一命,李开身上的秘密,如果他能拿到,就能反客为主,不用受忘机威胁,毕竟对那个东西他所知甚少。 警告天泽是必须的,在白亦非眼里,忘机应该与他站在一边,所以她故意冷冷的对着天泽,“你最好小心一点,侯爷既然可以把你放出来,也随时可以毁了你。” 天泽握紧拳头,看向骤然出声的忘机,“哼,我本身就是你的弱点,你的我们知道了会很不高兴的。”愤怒让脸上的嘴角抽了抽,“一个等待很久的人,往往会索取更多。” “是吗?太子的存在究竟可以威胁到谁,作为废太子的你,不是很清楚吗?”忘机轻笑一声,带着嘲讽,“不要太贪婪了,如果你足够聪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她这话表明上是站在白亦非这边说的,实则,这是她自己给天泽的警告。 如果天泽按照忘机说的去做,他会得到梦寐以求的一切,否则...他将一无所有。 “世界上的每一个东西都是有价格的,譬如这个。”忘机拿出了一个药瓶,这是一个空药瓶,但再次强调了她给天泽的利益。 “虽然你身边有精通各种毒物的百毒王,可惜他帮不了你,这并不是一种毒,是一道枷锁。”白亦非提到毒,有些疑惑,他是用毒高手,吃了特制的避毒物后,戴上隔绝的面罩,才会无所顾忌走进太子府,忘机却连面纱都没戴一个。 两个男人此刻不约而同想到,她的内力修为已经深厚到这种地步了吗?不可能...百毒王是用毒圣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吃解毒药就能抵抗的人,唯有天泽,他当了白亦非十年的药人,试毒养蛊,忍受了钻心蚀骨之痛,才练就出百毒不侵的体质,可忘机呢? “中毒,怎么可能。”忘机对上了两个男人同时望向自己的眼神,嗤笑一声,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们又怎么知道,我没有遭受过一样的痛苦呢。” 痛苦...忘机难道指的是当药人的痛苦?这样的话在两个男人心中掀起巨浪,她才多大...怎么会有人舍得让她去受这种折磨,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就该在深宫中被宠爱一辈子,哪怕是脚踩着冰冷的地面上,也像是一种伤害。 白亦非和天泽眼里的心疼一闪而逝,可惜的是他们没有看向对方,否则这样相似的眼神,一定会让两个人警觉,警觉到她在精心的编织一张网。 天泽有些沉默,她这样一看就是生活在阳光下的琉璃人儿,他无法想象,怎么能忍受那种万虫密密麻麻在身上啃噬的痛,用单纯的好奇来形容天泽的心思已经不够,对忘机这个浑身是谜团的少女,他想要更多...这是一种天泽不知道的,名为心动的感觉。 白亦非没说什么,拿过忘机手里的药瓶扔给天泽,自然而然的搂着她的肩膀向外走去,他只想带她回侯府,暂时的,无关任何阴谋与算计。 他喜欢她身上鲜活的生命力,喜欢她身上每一寸富有弹性的肌肤,和下面息息不断的鲜红色液体,这是白亦非已经失去很久的东西,在碰过她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年轻的女子能勾起他的欲望与兴趣。 权力足够的迷人,可白亦非已经位高权重了太久,在这个韩国,他唯一需要低头的,只有韩王,太过唾手可得的东西,让他无法珍惜,所以比起想要,就大概率能得到的韩王之位,他更想要知道流传在七国的秘密,因为他要新鲜感,他要刺激。 现在,这一切白亦非都在身旁的忘机身上找到了,她是最危险,最让人上瘾,且没有解药的蛊,钻进了他快要枯竭的身体里,让他的心重新开始“怦怦”跳动,让他的大脑重新开始绞尽脑汁思考,让他无时不刻都在渴望跟她肢体触碰。 忘机的存在,几乎要与那个东西划上等号,对白亦非来说,都是势在必得的,“我来之前,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我要的东西,你就过来了,那我不得不配合你演戏咯。”忘机撇撇嘴,看着外面的马车,车沿上依旧是熟悉的青铜蝙蝠,“怎么,你要带我回去?把大本营随意敞开给我?” 白亦非很高,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但面前清冷绝伦的少女并不买账,他低下头捏着忘机娇小的脸蛋,“你不是让我记住,谁才是主人么...回侯府,不是天经地义?”过去难以想象的放低姿态的行为,换来她倏地粉红的脸蛋,竟然让他觉得很值。 另一只手一把搂住少女的腿弯,白亦非将她原地抱起,一个箭步跃进马车,忘机被横躺着抱起,手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脖子,即便进了马车他也没把她放下来。 “我...我不喜欢那一套高啊低啊的,是你那天太嚣张了...我才想戏弄你一下。”忘机糯糯道,整个人靠在白亦非怀里,“你别那么说了,感觉怪怪的。” 马车里的气氛越来越旖旎暧昧,忘机别开头不去看男人绯红的血眸,“你最近应该不需要吸血了吧,功法有好转——” 白亦非看着少女的樱唇一张一合,想也不想的覆了上去,一只手探进了胸前的衣襟里,另一只手慢慢抚摸而上,摸进了腿根,斜襟的衣裙自上而下被朝两边分开。 =============================================================================== 作者:嫖文没有叁观,ooc是必然的,粉丝别骂我,嘤嘤嘤。 女鹅也没有叁观,喜欢是真的,她不骗人,全都都喜欢。 侯爷真的18x,这个地方我原本没安排车,然后写他我就想开车,呜呜呜呜,想看么?不想看女鹅下一章就把侯爷推开! 其实前面有好多地方都可以开车的,但我觉得写的太慢了,就省略了,还是蛮可惜的。 韩梦四十敏锐 忘机呜咽着咬紧嘴唇,她紧紧的贴在白亦非身上,两团乳肉挤的平坦,淫靡的分开大腿纠缠住男人,两瓣贝肉翻进翻出拼命吮吸肉棒 突然她的脊背弓起,两片蝴蝶骨凸出分明,香汗淋漓,泪花飞溅,四肢不受控制的狂颤抖动,那一瞬间,大量的阴精从子宫里再次涌出,浅色的尿液随之一同激射,灭顶的快感凶猛的袭击了她,瞬间让她歇斯底里地晕死过去,“呜呜,好舒服!啊啊啊啊啊!” 这一幕刺激更加刺激白亦非的野性,他飞快地耸动胯骨,喉咙里迸发出沉闷的低吼,最终在忘机不受控制绞紧的子宫里狠狠射精,猛烈如水柱般的白浆射满柔软的宫腔,喷的忘机苏醒过来,“啊啊啊啊!太烫了,呜呜呜……不要,不要射了!啊啊…满了!装满了!啊啊啊!” 忘机原本就胀鼓鼓的小腹更加突兀,从马车里射过又一路走进房间,她与白亦非亲密相连,不曾分开片刻,除去因为抽插耸动顺着大腿流下的混合液体,大部分都装在她宫腔里,填的满满当当。 白亦非依旧维持着姿势,抬着她的屁股走进室内的奢华浴池,望着怀里浑身瘫软,布满指痕红印的忘机,他根本生不起叫侍女来服侍的心思,她的这幅模样,不该被任何外人看见。 高高在上,从未伺候过人的白亦非,如今却亲力亲为替她沐浴,他轻松的扯开她松垮的腰带,本就勉强挂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却不想完全脱下自己的衣服,即使上面沾满了各种混合的体液,因为这样势必要放她下去。 私心里,白亦非想让精种在她身体里多待一会儿,他解开里衣,上半身裸露出精壮的肌肉,走到浴池里坐下,少女发出了满足的嘤咛声。 在一片袅袅的热气中,两个人的身影若隐若现,紧紧贴在一起,“好累...别弄我了...白亦非,你做点正事行不行,你把我拉走就是为了这个?”忘机试图撑起身子离开。 “我倒是觉得挺重要的。”白亦非的声音低沉,透露出慢慢的愉悦,“天泽抓太子是为了换你手上的蛊母,太子对我来说无用,你大可以留着去换你想要的。” “是吗?可是姬无夜不这么想,你就不怕他责怪你?”忘机哼哼唧唧的,她忍着酸软刚刚坐起来一点,又被男人按着肩膀拉了回去。 “他只不过是一个挡箭牌,我如果兵权太甚,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白亦非捏了捏忘机娇嫩的脸蛋,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说,我想当韩王也能帮我么,想怎么做?” 忘机的头枕在他锁骨上,鸦色与雪色,无声的交织在一起,明明是完全对立的存在,出现在一起,却异常的和谐,“你什么都不用管,耐心的等,一切都交给我。” 白亦非的手指插进肩膀上那个小脑袋的青丝中,按着忘机的头,低低的说了一声,“再来一次吧......”说罢,放下少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她趴在浴池边,握着她浑圆的臀肉,肉棒重新插了进去。 不顾她的哭腔,他又一次把她干晕了过去,等把人抱到床上,白亦非看着那张安静的睡颜,手指不自觉的掐上了她布满红痕的脆弱脖颈,此时此刻,杀了她似乎是一件很轻易的事,他...却下不了手,一定是因为她打在他身体里的那道内力,如果她没有骗人,那么她死了,白亦非活不了。 算了,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先不能动她,白亦非绯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忘机,她嘟囔着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头,她怎么这么没防备,天宗的人隔绝世事不假,怎么会这些都不教她。 同床共枕,又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没有女人有资格在他从床上过夜,白亦非看着怀里紧紧蹭着他胸口的忘机,手还搭在他腰上,脸上挂着餍足的酡红,怎么偏生有了她。 等忘机醒来,看见的就是穿戴整齐的白亦非站在窗边,她一丝不挂的身上盖着薄被,没等她发问,男人便淡淡道,“这里是我的一处别院,你若是找的临时住处,不妨搬来这里。”这是为了方便他监视,不为其他。 忘机穿上床边的衣服,一身绯色,用银白丝线绣着雪莲的花纹,鲜艳夺目,她打量了一下房间,除去男人一贯的蝙蝠装饰,两旁置物的木架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拿起那颗琉璃珠子,觉得分外眼熟,其他金器,玉石,也是如此。 突然,她反应过来,这些...都是她那晚为了误导白亦非,在每个房间里翻找时,假意爱不释手的东西,忘机咬了咬嘴唇。 白亦非不知何时,早已转过身来,他看着穿上妖冶红衣的少女,纤腰素束,青丝如瀑,面若夹桃,冰肌玉骨,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果然,这衣服很适合她,“还有一些,放在妆匣里了。”她看着东西呆呆的模样,让他不知不觉勾起了唇角,她打扮的太素了,华美的衣饰才能彰显她的清艳。 忘机打开案几上的妆匣,每一个,每一层里面都装满了琳琅满目的金银珠翠,她随手拿了一根丝带束起头发,“白亦非,我,我不能要,下次再来找你。”她说不出心里复杂的感受,感动?还是该怀疑。 反应过来,她想到了里面大概率有些东西,出自韩国王室工匠的手笔,她若带了,不说别人,紫女绝对能察觉到,包括身上的衣服。 望着少女似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白亦非并不生气,他很敏锐,敏锐的能察觉到忘机并不是不喜欢,那就是有别的理由,是不能要,而非不想要,为什么不能?因为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代表了...韩国王室,她有不能跟自己扯上关系的理由。 有趣,顺藤摸瓜下去,是不是...能找到用来威胁她的人或者事?又或者,能找到更多关于她的秘密。 =========================================================================== “恭喜公子,独揽大权,四公子,姬无夜,都唯你马首是瞻。”紫女坐在一旁笑眯眯的说道。 韩非脸色一苦,叹了口气,“紫女姑娘,我要的是安慰,不是伤口上撒盐。” “安慰这种事我不擅长,你应该找她。”紫女看向一旁的忘机,少女娇俏的坐在一边,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似乎那夜冷言冷语的影响已经消失。 韩非看着忘机的笑靥,眉头不由自主地舒展开,眼神温柔,本来也没什么顾忌,像他这样未来结局不可知的人,深谙及时行乐的美妙,自从卫庄知道以后,他就更不在意了。 弄玉细心的端来了一杯酒,俯身递给韩非,他却摆了摆手,笑着说,“谢谢弄玉姑娘,不用了。”有忘机在,他才知道酒的滋味不过尔尔。 “有一只猴子,想吃在火上烤熟的栗子,但是又不敢去拿,于是哄骗猫去拿,这个栗子很烫手。”卫庄打断了韩非的思绪,盯着他。 “额,所以需要想个办法。”韩非挠挠头,看见了卫庄的黑脸。 张良抱了一大堆竹简卷轴放在桌上,他打开各种卷轴,指给众人看,“那座不存在的监狱里发生的越狱,应该是是难民案和太子被绑这整件事的开始,我查阅了各种史籍归档,对照了年表纪要,发现有一段空白的时间。” “辛苦子房了,韩非你好像又没干什么事。”忘机调笑了一句韩非,男人却对她熟稔的语气非常受用,可怜的看着忘机道,“我被父王叫进宫去,轮流被四哥,姬无夜,张相国谈了个遍,挨了顿骂不说,还得被迫接受案子,有人问过我的感受么?” “时间的空白往往是用来掩盖不为人知的真相。”忘机托着下巴轻声道,然后挪到韩非身边,凑过去悄悄说道,“你要是平安解决,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韩非兴奋的点点头,小声道,“那我自己选好不好?念念。” 忘机瞪了他一眼,本想继续反驳,却被张良清雅的声音打断,卫庄的眼神也很不善,只有紫女和弄玉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她讪讪一笑,觉得现在的确不是聊天的场合。 “百越太子名为天泽,虽然贵为王胄,但是天赋异禀,精通百越巫术,喜欢招揽能人异士,又因生就异象被称为赤眉龙蛇,或赤眉君。”张良慢慢说道,“百越王族在遭遇韩,楚军队平叛时也遭殃及,其中原本应该幸存的重要人物,这位被废的百越嫡太子却被一笔带过,神秘失踪。” “神秘的失踪与神秘的越狱,看来凶手已经有结论了。”韩非摸了摸下巴,杀死百越难民的人,应该就是太子天泽,他这么做的理由...... 紫女喝了一口茶,优雅的总结,“看来这位赤眉君一直被关在都城的秘密监狱里。” 弄玉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她犹豫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她已经加入流沙,自然要尽心尽力,“那是谁把赤眉君关起来,这次又是谁把他放出来的呢?” “这是一个好问题,那依弄玉姑娘之见呢?”韩非赞许的点点头。 “既然是空白,也没有人知道他被关押,那么放他出来的人,就是当初关押他的人。这样一个人释放出来,也不怕他报复?”弄玉微微一笑,有些不解道。 紫女嘴角勾起,如有荣膺,弄玉不愧是她看重的好苗子,“仇恨就像毒药,沉浸的越久,毒性越强,报复已经开始了。” “只是很奇怪,将军府与太子殿下原本是一系,姬无夜力挺太子,怎么会复仇的第一个对线就挑太子呢。”张良顺着紫女的思路继续想下去。 “确实,这样看来,受益者反而应该是四公子韩宇,和九公子你了。”紫女沉声道,说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卫庄冷笑一声,讥讽道,“他是替人火中取栗那那双手。”但其中暗藏的关心,了解他的人都能听出来。 “你的话每次都很有道理,但为什么听着让人戳心,卫庄兄。”韩非苦着脸,怎么谈完心以后,卫庄兄踩他踩得更不留情面了。 忘机捂着嘴笑出声,帮卫庄说话,“因为这是事实呀,他可不是故意的。” “以太子为人质,这么重的筹码,对方的要价可能不同寻常,又或者,其实连姬无夜都没有算到。”韩非眼神微闪,心思敏锐,脑子里闪过无数计谋,百越,天泽,监狱,似乎并不是不可以拉拢的对象...... =========================================================================== 作者:韩国除了墨白,其他几个男人真的好难写结局,无脑HE的话OOC的程度会很高,必须要虐一下他们,别拍我 老男人还在自欺欺人,没有动心。 在说完更新很累以后,又马不停蹄来了一章写完侯爷,魅力太大......这就是美男的魅力吗? 今天是努力的一天! 韩梦三十九臣服(H) “唔啊~你,别动来动去,啊哈!放手!”忘机清冷的声音柔若无力,尽显娇媚,只怕任何男人一听都会兽性大作,恨不得让她在身下婉转哀求。 白亦非碰过的少女身体无数,只上次那销魂蚀骨的一夜,便知道忘机的身子堪称绝世尤物,敏感而又饥渴,轻易便能撩拨起她的欲望。 他的手隔着丝质的亵衣揉捏着忘机的酥胸,力道时轻时重,乳尖在薄薄的布料上微微凸起,看起来娇弱,可怜,渴望爱抚。 忘机只觉得男人冰冷的手不再冰冷,像火星,噼里啪啦,只要一星星,就能点燃她身体里迸发的欲望,他怎么能如此熟悉自己的敏感点?每一次揉捏乳肉都恰到好处,每一次亵玩硬挺的乳尖都让她渴望更多,“啊哈~好舒服…再摸一摸,啊!舔我,咬我……” 白亦非听着她唇齿间破碎的呻吟,和极度露骨妖娆的话语,毫不犹豫的啃上了她被玩弄的胀大了不少的朱果,他喜欢…她这幅忠诚于身体欲望的模样,即使他们的关系始于欺骗与利用,至少此刻她的身,她的心,在虔诚的渴求他。 他见过她伪装柔弱狡黠说谎的一面,也见过她波澜不惊冷静自持的一面,无论她对外的模样如何,白亦非相信,只有在床上,才能窥见她柔软又懵懂,沉浸在欲望中的样子,这是他笃定的直觉。 唾液很快在奶团儿上濡湿了一大片,原本浅色的布料变得有些半透明,裸露出粉白色的乳肉和鲜红的乳尖,白亦非用牙齿粗暴的舔弄汲取着,好像要吸出某种液体,少女横躺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着,“好痛,白亦非…你轻点~啊哈~别吸了!不要再吸了,呜呜……” 略带哭腔的声音,纯真而又妖媚,鲜活青涩的少女酮体,却因为肉欲的浇灌又有了成熟的美艳风情,她像不知世事的天上神女,却又比山野里的女妖更会蛊惑人心,白亦非看着眼底的风景,绯红色的眸子越来越暗,他想怒吼,现在,他只想吸干她身体里的每一滴液体! 白亦非的手暴戾的扯开忘机的亵衣,叁两下衣服就变成了碎片,两团浑圆的水滴形乳肉颤动着跳出来,高高的挺立着,他此时就像一个急色的毛头小子,生疏的,毫无章法的,本能的去咬住她的乳肉。 忘机从未体验过,仅仅是乳肉被玩弄,就会让她大脑一片空白,白亦非的嘴唇还有着人的温度,他湿热的舌尖贪婪的卷着朱果四处晃动,牙齿在乳肉上留下深深的痕迹,疼痛在极致的欢愉面前不值一提,“好爽…啊哈~啊哈~给我,给我!要去了!要到了!啊啊啊啊!” 白亦非的一只手放在忘机的腿心,感受着汹涌的潺潺蜜液,却并未有半点动作,另一只手只是扣住她的肩膀,他单纯的刺激她的乳肉,就让她颤抖着达到了高潮,双眼迷离失神,这种感觉不可谓不满足。 胜过了他无聊人生中的绝大部分,白亦非想看她臣服在自己身下,他想让她不可自拔,为他心碎流泪,为他笑靥如花,他要将她据为己有,主宰她的一切,在他厌倦之前,她只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 “欲望…要主动的说出来,告诉我…你渴望更多……”白亦非的手轻轻抚摸忘机喘着气不断起伏胸口,黑色的尖利指甲从锁骨处划过乳沟,再划过紧致的小腹,这里…多一个小东西也未尝不可。 白家世代单传,他母亲快叁十岁才生的他,白亦非已过不惑之年,无论哪家贵女,他之前从未有过类似想法,唯独…看着忘机才起了心思,生下来记在别的女人名下便可,也不算辱没了他的身份。 “痒,身体里面好痒~满足我…白亦非,插进来~用你的肉棒干我……”忘机粉舌舔了舔嘴唇,这是一个充满诱惑和暗示的动作,她咯咯的笑着,“你是不是太老了…不行——啊!” 他是一个饱经风霜的饥饿者,在路上找到了她这一颗独一无二的葡萄,舍不得吃,带回去,谁知种出了一株有毒的藤蔓,紧紧的缠在他身上,却…依旧让他惊艳。 “哼,没有人敢用这个字形容我。”白亦非皮笑肉不笑的瞪了忘机一眼,惹人生气似乎是她的专长,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说他不行?那就让她自己试试。 过去,他用多半只会用手指将那些祭品弄上高潮后吸血,这样就足够疏解欲望了,然而对着忘机,他只想省略所有该死的前戏,直截了当的,用肉棒填满她,干死她,这比鲜血更能让他疯狂。 事实上,白亦非也的确这么做了,在忘机还未说完那句话,他就粗暴的一推,让她半个身子躺在车厢中央的案几,腰部悬空,屁股抵着他的大腿,然后一个挺腰,将肉棒横冲直撞的挤进湿润的甬道里。 “啊啊啊!太胀了,好痛,拔出去,太满了!白亦非!呜呜呜,填满了!”没有手指的扩张,只是堪堪高潮了一次,狭窄的花穴便被坚硬如铁的肉棒瞬间破开,一张一合的贝肉,蠕动紧致的媚肉都没有给白亦非造成一丁点儿麻烦,忘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手无力的自然耸搭着,落在地上。 她是习惯享受欢愉的人,又得所有人的宠爱,男人们的肉棒尺寸都可观,她身子特殊,所以每次都会做足了前戏,开垦花径,让忘机不那么难受。 但现在一字张开的大腿,和绷的发红的花穴贝肉,忘机却飞快的就适应了,应该说,是她的身体瞬间就适应了,白亦非并不给她思考的余地,或是喘息的时间。 事实上,他自己的大脑也早就没有了名为理智的弦,插进去的一瞬间,紧致饱满而又多汁的蜜穴媚肉饥渴的痴缠着他的肉棒,如果不动一动,他可能会就此射出来。 他猛烈的抽插着,双手紧紧按住忘机的腿心,向两边掰开,几乎快要贴紧了两边软垫,肉棒像是汲取果汁一般,越是捣弄花穴,透明的粘稠蜜液就汩汩的汹涌流下,两颗卵蛋撞的臀瓣啪啪作响,拍出了一片粉红色的皮肤。 盆骨被男人向两边拉扯,白皙的小腹越发平坦,小巧的肚脐眼圆润可爱,让顶起它们的棍状痕迹显眼无比,难以抵达的深度,让忘机有片刻的怀疑自己是否要被他贯穿,“啊啊啊!慢,慢一点~太大了!太大了!白亦非我错了~呜!啊啊啊!要死了!好舒服!” 她上半身无力的倒躺着,跟随着腰肢上下起伏,主动而且热烈的迎合着白亦非,这让男人心头生出他没有察觉的高兴,出汗,他有多久没体验过了?他额头上覆了一层薄汗,然而这种湿热的感觉却一点不惹人厌烦,因她而起。 “我都认错了!呜呜呜!你一点都不老!啊哈!快,快!再快一点,啊啊啊啊!又要去了,要高潮了!啊啊啊啊!”少女哼哼唧唧的,嗓子有些沙哑,她刚才带着哭腔娇喘,优美的脖颈高高扬起,因为高潮喷射了大量阴精,“你怎么还不射……”身子不住地抖动着。 白亦非咬紧牙关,借着她潮吹的瞬间,挤进了一个更狭窄的幽径里,硕大的顶端没有剧烈的冲撞,却坏心眼儿的不停的打着圈摩擦着子宫里的软肉。 那里是轻轻碰一碰就会出汁儿的软肉,像她一样,幼嫩,娇软,也像她一样,正在任由白亦非索取渴求。 大量透明的液体冲刷着白亦非肉棒顶端的小眼,他抵着子宫里的软肉正正反反来回磨了几十圈,终于肯放过忘机,低吼一声,将又热又烫的浓稠白精灌注到她小小的身体里,以至于伴随着棍状痕迹的还有小腹微微的隆起。 酸软,麻痒,软肉像是要烧起来了,少女尚在高潮的媚肉疯狂绞紧,深处的宫口狠狠锢住翘起的顶端,外面的贝肉挤压着男人的肉棒,贪婪的好像要把两颗卵蛋含进去,“好烫!呜呜呜,别射了,太多了!啊哈~啊哈~白亦非…胀满了……装不下了!呜呜呜!” 她像一条搁浅的游鱼,挣扎着想要逃离,忘情的扭动却只是白费力气,换来的,是男人的肉棒在穴肉里越陷越深,已经疏解过一次,却连半分变软的迹象都没有,依旧坚硬炽热。 双腿依旧呈一字分开,身子微微颤抖着,忘机努力稳住气息,白亦非则是好整以暇的欣赏眼前的美景,衣衫半褪,胴体半露,深色的花纹布料与白里透粉的肌肤反差鲜明,眼睛水汪汪的,像雨后的天空,越发干净澄澈。 “白亦非,够了…你不是大冰块么……怎么这般,这般热情……”忘机咬着嘴唇,不满的看着男人,细声细语的撒娇,生怕刺激到埋在自己身体里那根硬物,“不要了嘛。” 马车早就在忘机情动时停下许久,所以她没有察觉,白亦非轻笑不语,掐着她的腰把人拉了起来,让她跨坐在他腿上,他解开外衫,仔细拢在忘机身上,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起身。 忘机惊呼一声,又软又媚,“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下意识双脚紧紧缠住白亦非的劲腰,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拉着外衫。 白亦非搂着她的小屁股,从远处看两个人紧紧缠在一起,仿佛要融为一体,他走下马车,因为颠簸,肉棒小幅度的顶了顶穴肉,惹得她身子一颤。 他冰冷的对着一旁驾车的人命令到,“去领罚。”白甲军立刻跪地,“是,遵命,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虽然知道以她的媚骨天成,会有多诱人,但是看见手里人胯下的凸起,白亦非还是怒火中烧,黑色的外衫遮住了她的面容和身子,唯独漏了一截小腿和玉足,粉嫩圆润的脚趾,羊脂玉一般的肌肤,让院子里训练有素的白甲军都心不在焉。 “有人看着呢!你,你带我去哪儿!”忘机只能趴在他胸上委委屈屈的说道,抓着他的里衣,因为半裸的身子也不敢让白亦非放她下来。 享受着少女被迫的依赖,白亦非的心情还是不够好,即使没人敢觊觎他怀里的忘机,周围男人下意识的眼神还是让他控制不住愤怒,运起轻功瞬间消失。 “好了,没人了。”白亦非伸出一只手掀开她头上的衣服,对上她的雾蒙蒙的眼睛,毫不自知的,眼神柔和了两分。 “啊哈,那现在可以放手了么?啊啊啊!”忘机感受着身体里火热的硬物,怯怯的说着,蜜液早就泛滥成灾,顺着两个人亲密连接的地方,滴滴答答往下流着,她脸蛋绯红,不敢去想刚刚一路上流下了多少蜜液。 男人用行动回答了她,肉棒连根抽出,甚至翻出了粉红的媚肉,又连根没入,将蜜液捣成白沫,这个姿势本身抽插的幅度并不大,但胜在抵得极深,但白亦非臂力惊人,将忘机托在半空中,狠命的疯狂干弄着,霸道狠戾。 白亦非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想到这里,一种不可明说,名为嫉妒的情绪在心底滋生,所以他要让忘机记住他干她的感觉,让她明白他是她唯一需要的人。 每一次都强硬的破开宫口,用力的撞击里面的软肉,让忘机双目失神,泪眼汪汪,“啊啊啊啊!要死了!爽死了!白亦非,干我…啊啊啊!太快了!”超过承受能力的欢愉,让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连续数百次的抽插,已经让忘机高潮了两次,潮吹了数股阴精,白亦非还是一点射意都没有显露,她高潮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不要再干了……呜呜呜呜,受不住了!啊啊啊…要死了!” 白亦非的喉结上下微动,骨节分明的大掌时轻时重搓捏她的屁股,酥麻的身体让她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忘机无意识的双手紧紧搂住他的劲腰,让他很安心。 忘机的整个重心都落在白亦非的肉棒上,每一下插入都像贯穿身体,媚肉被摩擦的水润艳红,“呜呜呜,不要了,痒……要尿出来了…白亦非,不要了!啊啊啊啊!” 他想看,想看忘机被干的一边喷水一边射尿,欲仙欲死的模样,奇怪的是,向来因为洁癖和冷淡不愿意在女人上浪费过多精力的白亦非,竟然不觉得脏。 白亦非低头,重重地咬住忘机光洁的脖颈,像是吸血鬼一样舔咬啃噬着,似乎准备咬破她那脆弱的血管,他的声音低沉妖异,“那就尿出来……” ========================================================================== 作者:后面还有一点,到底是谁臣服谁呢。 侯爷,大号自动工具人,建立在身体上的爱对老男人来说,也许才是最原始的,性冷淡被搞觉醒,就天天欲求不满。 谢谢大家的包容和珍珠,最近老是放鸽子,抱歉~有点不知道怎么调整,没有卡文,要写什么情节脑子里有数,就是突然没有原来那种热情了,感觉更新像是例行公事完成作业一样,就容易犯拖延症,懒得写。 多看两遍男人们的盛世美颜? 韩梦四十敏锐 忘机呜咽着咬紧嘴唇,她紧紧的贴在白亦非身上,两团乳肉挤的平坦,淫靡的分开大腿纠缠住男人,两瓣贝肉翻进翻出拼命吮吸肉棒 突然她的脊背弓起,两片蝴蝶骨凸出分明,香汗淋漓,泪花飞溅,四肢不受控制的狂颤抖动,那一瞬间,大量的阴精从子宫里再次涌出,浅色的尿液随之一同激射,灭顶的快感凶猛的袭击了她,瞬间让她歇斯底里地晕死过去,“呜呜,好舒服!啊啊啊啊啊!” 这一幕刺激更加刺激白亦非的野性,他飞快地耸动胯骨,喉咙里迸发出沉闷的低吼,最终在忘机不受控制绞紧的子宫里狠狠射精,猛烈如水柱般的白浆射满柔软的宫腔,喷的忘机苏醒过来,“啊啊啊啊!太烫了,呜呜呜……不要,不要射了!啊啊…满了!装满了!啊啊啊!” 忘机原本就胀鼓鼓的小腹更加突兀,从马车里射过又一路走进房间,她与白亦非亲密相连,不曾分开片刻,除去因为抽插耸动顺着大腿流下的混合液体,大部分都装在她宫腔里,填的满满当当。 白亦非依旧维持着姿势,抬着她的屁股走进室内的奢华浴池,望着怀里浑身瘫软,布满指痕红印的忘机,他根本生不起叫侍女来服侍的心思,她的这幅模样,不该被任何外人看见。 高高在上,从未伺候过人的白亦非,如今却亲力亲为替她沐浴,他轻松的扯开她松垮的腰带,本就勉强挂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却不想完全脱下自己的衣服,即使上面沾满了各种混合的体液,因为这样势必要放她下去。 私心里,白亦非想让精种在她身体里多待一会儿,他解开里衣,上半身裸露出精壮的肌肉,走到浴池里坐下,少女发出了满足的嘤咛声。 在一片袅袅的热气中,两个人的身影若隐若现,紧紧贴在一起,“好累...别弄我了...白亦非,你做点正事行不行,你把我拉走就是为了这个?”忘机试图撑起身子离开。 “我倒是觉得挺重要的。”白亦非的声音低沉,透露出慢慢的愉悦,“天泽抓太子是为了换你手上的蛊母,太子对我来说无用,你大可以留着去换你想要的。” “是吗?可是姬无夜不这么想,你就不怕他责怪你?”忘机哼哼唧唧的,她忍着酸软刚刚坐起来一点,又被男人按着肩膀拉了回去。 “他只不过是一个挡箭牌,我如果兵权太甚,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白亦非捏了捏忘机娇嫩的脸蛋,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说,我想当韩王也能帮我么,想怎么做?” 忘机的头枕在他锁骨上,鸦色与雪色,无声的交织在一起,明明是完全对立的存在,出现在一起,却异常的和谐,“你什么都不用管,耐心的等,一切都交给我。” 白亦非的手指插进肩膀上那个小脑袋的青丝中,按着忘机的头,低低的说了一声,“再来一次吧......”说罢,放下少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她趴在浴池边,握着她浑圆的臀肉,肉棒重新插了进去。 不顾她的哭腔,他又一次把她干晕了过去,等把人抱到床上,白亦非看着那张安静的睡颜,手指不自觉的掐上了她布满红痕的脆弱脖颈,此时此刻,杀了她似乎是一件很轻易的事,他...却下不了手,一定是因为她打在他身体里的那道内力,如果她没有骗人,那么她死了,白亦非活不了。 算了,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先不能动她,白亦非绯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忘机,她嘟囔着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头,她怎么这么没防备,天宗的人隔绝世事不假,怎么会这些都不教她。 同床共枕,又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没有女人有资格在他从床上过夜,白亦非看着怀里紧紧蹭着他胸口的忘机,手还搭在他腰上,脸上挂着餍足的酡红,怎么偏生有了她。 等忘机醒来,看见的就是穿戴整齐的白亦非站在窗边,她一丝不挂的身上盖着薄被,没等她发问,男人便淡淡道,“这里是我的一处别院,你若是找的临时住处,不妨搬来这里。”这是为了方便他监视,不为其他。 忘机穿上床边的衣服,一身绯色,用银白丝线绣着雪莲的花纹,鲜艳夺目,她打量了一下房间,除去男人一贯的蝙蝠装饰,两旁置物的木架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拿起那颗琉璃珠子,觉得分外眼熟,其他金器,玉石,也是如此。 突然,她反应过来,这些...都是她那晚为了误导白亦非,在每个房间里翻找时,假意爱不释手的东西,忘机咬了咬嘴唇。 白亦非不知何时,早已转过身来,他看着穿上妖冶红衣的少女,纤腰素束,青丝如瀑,面若夹桃,冰肌玉骨,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果然,这衣服很适合她,“还有一些,放在妆匣里了。”她看着东西呆呆的模样,让他不知不觉勾起了唇角,她打扮的太素了,华美的衣饰才能彰显她的清艳。 忘机打开案几上的妆匣,每一个,每一层里面都装满了琳琅满目的金银珠翠,她随手拿了一根丝带束起头发,“白亦非,我,我不能要,下次再来找你。”她说不出心里复杂的感受,感动?还是该怀疑。 反应过来,她想到了里面大概率有些东西,出自韩国王室工匠的手笔,她若带了,不说别人,紫女绝对能察觉到,包括身上的衣服。 望着少女似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白亦非并不生气,他很敏锐,敏锐的能察觉到忘机并不是不喜欢,那就是有别的理由,是不能要,而非不想要,为什么不能?因为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代表了...韩国王室,她有不能跟自己扯上关系的理由。 有趣,顺藤摸瓜下去,是不是...能找到用来威胁她的人或者事?又或者,能找到更多关于她的秘密。 =========================================================================== “恭喜公子,独揽大权,四公子,姬无夜,都唯你马首是瞻。”紫女坐在一旁笑眯眯的说道。 韩非脸色一苦,叹了口气,“紫女姑娘,我要的是安慰,不是伤口上撒盐。” “安慰这种事我不擅长,你应该找她。”紫女看向一旁的忘机,少女娇俏的坐在一边,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似乎那夜冷言冷语的影响已经消失。 韩非看着忘机的笑靥,眉头不由自主地舒展开,眼神温柔,本来也没什么顾忌,像他这样未来结局不可知的人,深谙及时行乐的美妙,自从卫庄知道以后,他就更不在意了。 弄玉细心的端来了一杯酒,俯身递给韩非,他却摆了摆手,笑着说,“谢谢弄玉姑娘,不用了。”有忘机在,他才知道酒的滋味不过尔尔。 “有一只猴子,想吃在火上烤熟的栗子,但是又不敢去拿,于是哄骗猫去拿,这个栗子很烫手。”卫庄打断了韩非的思绪,盯着他。 “额,所以需要想个办法。”韩非挠挠头,看见了卫庄的黑脸。 张良抱了一大堆竹简卷轴放在桌上,他打开各种卷轴,指给众人看,“那座不存在的监狱里发生的越狱,应该是是难民案和太子被绑这整件事的开始,我查阅了各种史籍归档,对照了年表纪要,发现有一段空白的时间。” “辛苦子房了,韩非你好像又没干什么事。”忘机调笑了一句韩非,男人却对她熟稔的语气非常受用,可怜的看着忘机道,“我被父王叫进宫去,轮流被四哥,姬无夜,张相国谈了个遍,挨了顿骂不说,还得被迫接受案子,有人问过我的感受么?” “时间的空白往往是用来掩盖不为人知的真相。”忘机托着下巴轻声道,然后挪到韩非身边,凑过去悄悄说道,“你要是平安解决,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韩非兴奋的点点头,小声道,“那我自己选好不好?念念。” 忘机瞪了他一眼,本想继续反驳,却被张良清雅的声音打断,卫庄的眼神也很不善,只有紫女和弄玉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她讪讪一笑,觉得现在的确不是聊天的场合。 “百越太子名为天泽,虽然贵为王胄,但是天赋异禀,精通百越巫术,喜欢招揽能人异士,又因生就异象被称为赤眉龙蛇,或赤眉君。”张良慢慢说道,“百越王族在遭遇韩,楚军队平叛时也遭殃及,其中原本应该幸存的重要人物,这位被废的百越嫡太子却被一笔带过,神秘失踪。” “神秘的失踪与神秘的越狱,看来凶手已经有结论了。”韩非摸了摸下巴,杀死百越难民的人,应该就是太子天泽,他这么做的理由...... 紫女喝了一口茶,优雅的总结,“看来这位赤眉君一直被关在都城的秘密监狱里。” 弄玉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她犹豫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她已经加入流沙,自然要尽心尽力,“那是谁把赤眉君关起来,这次又是谁把他放出来的呢?” “这是一个好问题,那依弄玉姑娘之见呢?”韩非赞许的点点头。 “既然是空白,也没有人知道他被关押,那么放他出来的人,就是当初关押他的人。这样一个人释放出来,也不怕他报复?”弄玉微微一笑,有些不解道。 紫女嘴角勾起,如有荣膺,弄玉不愧是她看重的好苗子,“仇恨就像毒药,沉浸的越久,毒性越强,报复已经开始了。” “只是很奇怪,将军府与太子殿下原本是一系,姬无夜力挺太子,怎么会复仇的第一个对线就挑太子呢。”张良顺着紫女的思路继续想下去。 “确实,这样看来,受益者反而应该是四公子韩宇,和九公子你了。”紫女沉声道,说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卫庄冷笑一声,讥讽道,“他是替人火中取栗那那双手。”但其中暗藏的关心,了解他的人都能听出来。 “你的话每次都很有道理,但为什么听着让人戳心,卫庄兄。”韩非苦着脸,怎么谈完心以后,卫庄兄踩他踩得更不留情面了。 忘机捂着嘴笑出声,帮卫庄说话,“因为这是事实呀,他可不是故意的。” “以太子为人质,这么重的筹码,对方的要价可能不同寻常,又或者,其实连姬无夜都没有算到。”韩非眼神微闪,心思敏锐,脑子里闪过无数计谋,百越,天泽,监狱,似乎并不是不可以拉拢的对象...... =========================================================================== 作者:韩国除了墨白,其他几个男人真的好难写结局,无脑HE的话OOC的程度会很高,必须要虐一下他们,别拍我 老男人还在自欺欺人,没有动心。 在说完更新很累以后,又马不停蹄来了一章写完侯爷,魅力太大......这就是美男的魅力吗? 今天是努力的一天! 韩梦四十一营救 等韩非他们结束谈话,太子府那边安排妥当,已经是下午了,张良自然是要跟着韩非一同的,帮着韩非主事,不过出人意料,卫庄也要跟着去,这算是他真正曝露在新郑的视野里,正大光明的向所有盯着流沙的人昭告,他与韩非的关系。 “有哥哥在,至少武力方面没有任何问题,我也能放心了。”忘机笑眯眯的说道,送叁个人到后门。 “你不去?”卫庄看了一眼少女,她今天穿了一身窄袖修身的裙琚,便于行动,他还以为她践行“诺言”,准备跟流沙一起行动。 “我不喜欢那些人看我的眼神,等天黑,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在紫兰轩等你们。”忘机耸耸肩,她表面精神,实则身上的酸软疲惫,无一不提醒她,最好休息一会儿。 韩非连忙搭着卫庄的背,将人往外面拉,看着他不善的脸色,小声说道,“你不是不让她插手么?今天除了咱们,全是姬无夜和韩宇的人,还是不要让她去露脸了。”别说念念不喜欢,就是韩非想到那些人看见她的眼神,也很不痛快。 卫庄的思绪一闪即逝,他站在秘密接头的地方,唐七在一旁恭敬的说,“卫老大,忘机姑娘她不是在紫兰轩,就是在自己的别院里留宿,行踪简单,从未去过别的地方。” “你盯仔细了?”卫庄眉头舒展开来,念念一向静得下心,在鬼谷里能几天不跟他们说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我们的人十二个时辰都轮流在外围守着,没有可疑的人物,只有几个弟子会外出采买,七绝堂也都跟着的,没有问题。”唐七不慌不忙的解释,只是心中暗暗道歉,卫老大的人品值得敬重,可惜他出现的太晚。 希望这些怀疑是多此一举,卫庄不愿想,也不敢想,有一天,念念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张良催促韩非和卫庄,然后笑着跟少女道别,“忘机,我们先行一步,若是无聊,你不妨小憩一会儿。”他的观察力细致入微,绝不亚于韩非,尤其是...对着忘机,张良没有错过她眼中淡淡的血丝,她是有心事?不管怎么样,她需要休息。 忘机推着两个男人的腰,把他们赶上马车,然后转头对着张良莞尔一笑,“只有子房会关心我,真该找机会好好谢谢你,要不,弹琴给你听?” 张良在自己白皙俊秀的脸颊浮上红晕之前,立刻转身,不敢直面忘机的视线,匆匆留下一句,“有空再说,良先告辞了。”生怕忘机察觉到什么,他又一次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总是这样不自觉的关心她,或许总有一天会被她发现。 那么,他是希望被她发现,还是希望她永远不要察觉呢...... ============================================================================= “九公子,太子府周围的街道已经被封锁了,围了叁层,进入戒严状态,而且将军府叶派来了帮手。”韩千乘不卑不亢的说道,他是韩非的四哥,韩宇的义子,也是韩宇最信任的手下,年龄与卫庄相仿,却显得极为老成。 正巧说道,不远处便传来脚步声,韩非和卫庄侧过头,看见一个一身黑衣的邪气男子走过来,在白天,他这身装束不可谓不扎眼,但他本人似乎没这个自知之明,脸上挂着微笑,似乎很适应众人的打量。 “墨鸦见过公子,将军吩咐属下一切听从九公子的调度。”墨鸦微微俯首拜礼,韩非,卫庄,两个围在忘机身边碍眼的人物,她从未要求过他们下跪或者行礼,倒是他对着韩非不得不恭敬,真叫人不爽。 “你叫墨鸦?听说是将军府最信赖的得力人物。”百闻不如一见,韩非今日总算是见到真人了,妖异俊美,气度不凡,有些不像是屈居人下的角色。 墨鸦直起身,微微颌首,“承蒙九公子抬爱,卑职不敢。”这样的虚与委蛇还要多久呢?有点无聊,还不如跟卫庄打一架。 “上次在将军府长谈,两位见过?”韩非一看卫庄的眼神,就知道卫庄跟墨鸦有点故事,满是兴味。 “见过不止一次,看来你的伤已经好了。”卫庄盯着墨鸦勾了勾嘴角。 要是卫庄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墨鸦觉得他应该是笑不出来的,他以笑回应,“刀口舔血的行当,伤口是家常便饭,多谢关心。”一点儿皮肉伤口,换来她的怜惜和放纵,很值得。 卫庄拿着鲨齿往前走了几步,用恰好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冷试探墨鸦,“前段时间都城外发生了一场越狱,似乎现场有你的影子。” “自从七绝堂接管了毒蝎门的地盘,势力的确壮大不少,不过人多眼杂,以讹传讹也未可知。”墨鸦对外的形象依旧是将军府的人,自然要作出反驳。 “以讹传讹,还是贼喊捉贼。”卫庄不屑,墨鸦也不再多费口舌,反正...总有一天卫庄会知道真相的,朗声道,“将军吩咐,一定要尽心合力,共解危机,务必保护太子殿下安全,为主事的九公子分忧。”冠冕堂皇的话,最适合用来应付人。 韩非看着墨鸦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又说的极大声,不得不回应,打断了卫庄的试探,“还是将军想得周到,那就有劳你了。” 墨鸦带来情报,府内侍卫已被全部控制,太子府的四个入口,有叁个被天泽的手下控制,百毒王,无双鬼,焰灵姬,分别守住东南西方位,围墙上被洒满了剧毒,驱尸魔和天泽本人则不知所踪。 “守正出奇,示弱引虚。”卫庄淡淡道,驱尸魔不见了,尸体,秘密,李开,太子府他必须一探究竟。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天泽以空门示我等,就更不该从空门进去。”张良分析道。 韩千乘皱眉,“看来这个百越太子不仅精通蛊毒,还深谙中原的兵法一道。” 卫庄不愿再听韩非装傻,跟张良插科打诨,天色近黄昏,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对手展现的最难攻破的地方,往往是实际最虚弱的地方。”叁个门,叁个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又是这样,我知道他很酷,至少该商量一下作战方案吧。”韩非无奈,望着卫庄远去的背影苦笑。 “他的方案,就是作战。”张良轻轻一笑,卫庄说的那番话,只不过是为了正大光明挑选一个他看得上眼的对手,当然,只有最强的,才配得上他。 真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什么对手,都存在着破绽,张良有一点儿向往,向往忘机那摇曳飘逸的身姿,武功超凡并不是一件坏事,可他是张家少主,这些不是他该想的。 并未因卫庄出手就放松的张良悄声提醒韩非,“韩兄,这些士兵不对劲,是御前禁卫军。” “我有点明白天泽想做什么了,子房,待会儿帮我掩饰一下。”韩非皱了皱眉,看来今晚是要请动念念出手了。 张良咬了一下舌尖,痛觉把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韩兄二字咽回嗓子里,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韩非留下,这本来就是他的责任!让张良离开,让他回紫兰轩,他一样能处理好后面的事,这样...他又可以偷到一段与她独处的时光。 “既然卫庄兄和墨鸦出手,救出太子,就是时间问题了。子房,我去紫兰轩喝酒了,这里就交给你了。”韩非拍拍了张良的肩膀,不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就大摇大摆离开了。 张良心里明白,在韩非看来自己是他的密友,与忘机...只不过是君子之交,他留在这里观察政事,韩非去找忘机,是一箭叁雕的美事,可是...他心里怎么那么难过,似断弦的琴,痛也无声无息。 面对着韩千乘的质问,张良若无其事的替韩非解释,“我们这位九公子屡破奇案的诀窍,就是必须有美酒盈樽。” 解决掉无双鬼,卫庄成功的进入太子府,战胜了一个可敬的对手,把讨厌的家伙关进敌人的房间里,他的心情显然不错,站在高处的房檐上,他仔细搜索内力的波动,把目标锁定在一栋屋子。 天泽跟驱尸魔果然就在里面,卫庄隐匿气息,暗中观察着。 “驱鬼噬心!”驱尸魔手杖一扬,无形的触须出现,由李开的身上传递到天泽那边。 “告诉我,我要的东西具体在哪里?”天泽冷冷道,如果他能知道这个地方,就可以不受忘机威胁,进而反过来利用她。 李开的尸体一阵扭曲,嘴巴僵硬的一张一合,却吐不出半个字,天泽脑中也没有出现任何画面...那个女人说的竟然全是真的,看来...还没有到他选择的时候。 “主人...让我再试一次。”驱尸魔额头冒出冷汗,他以为是自己修为不济,才无法调动李开的记忆。 “按原计划行事。”天泽淡淡道,忘机让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似乎对他的一切行事了如指掌,那他就如她所愿,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猜到,如果能打乱她的计划,他会很高兴。 卫庄目送天泽和驱尸魔离去,没有有用的信息...那就跟上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 作者:嘿嘿嘿,每天少写一点,就觉得很轻松。要是按往常的字数,这里还差1千多,就感觉好累好累。我会在爽和OOC之间做好平衡的,相信我! 墨鸦:众人皆醉我独醒,看谁谁都不顺眼 张良:明明是叁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对小良子来说,他和韩非认识女鹅是同样的时间,一开始相处的模式也差不多,结果韩非追到了,他连表露心迹都不行...对照下来,难过。 韩梦四十二在意 “怎么突然想着带我来这里?”忘机看着周围依旧破败萧索的景象,好奇的问道。 “你来过?”韩非挑了挑眉,上次他被囚禁的地方处在外围,这边是更糟糕的环境,几乎没有完好的房屋,到处是残垣断壁。 他果然很敏锐,忘机心惊,她说话需要谨慎一些,“上次跟哥哥来看你的时候,他带着我四处走了走,这边倒是没来过,居然还有这么一条路,所以,你有什么事非选这儿?”她踢了踢地上厚厚的落叶。 “就不能单纯的请你喝酒吗?”韩非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忍俊不禁。 忘机捏着提灯绕着韩非转了一圈,荧黄色的微光照亮了二人周围小小的一方天地,“我才不信,要是喝酒,你肯定想拉着我到床上去喝……”剩下的话被韩非堵在嘴里,他一把拦住调皮的少女,薄唇便咬了上去。 韩非哀怨的看着怀里的忘机,“我倒是想…可惜分身乏术啊,念念。”事情一波接着一波,他的神经紧绷着,鲜少有放松的时刻,更不用说与她独处。 忘机安静的靠在韩非身上,两个人温存了片刻,她轻笑道,“这座寂寥的冷宫也曾喧嚣一时,炙手可热。” “我们在这里,岂不是别有一番情调?”韩非笑眯眯的,紧紧从背后拥住忘机,把头抵在她肩膀上。 “别贫了。”忘机瞪了男人一眼,“郑庄公在位时,郑国强盛一时,而大周自平王东迁,逐渐式微,由他起,诸侯各自为政,到楚庄王问鼎中原,春秋就此远行。” “这是我的老师荀子在王霸篇的点评,念念也会看儒家着作?”韩非好奇,她不是最不喜跟儒家的人打交道么,他曾怕过她因此讨厌自己。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尚有可取之处,荀况值得尊重。”忘机淡淡道,她又不是那种以偏概全的人,只是不喜欢被束缚。 韩非无奈,这个时候才能提醒他,眼前娇小的少女辈分到底有多大,连自己的老师都与她平辈,单看她的容颜,谁能想到? “禹王窥天机而受神策,分天下为九州,集齐四方鬼神之力,铸造九鼎,乃是天子威严之所,国家社稷之重,楚庄王询问九鼎大小轻重,看似轻描淡写……”忘机勾了勾唇角,韩非接过话茬,“实则让天下诸侯震惊。” 忘机侧过头,看向韩非,“你觉得,会再出现一个敢提类似问题的人么?或者更加直接一点,你想成为这个人吗?” 韩非愣了愣,然后缓缓道,“天子已死,诸王纷争,一定会有的,也一定不会是我,兄弟阋墙,手足相残,我不愿看到这种局面,而且...韩国,经不起内斗了,有野心的人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累不死你,哼。”忘机重新将视线放回湖面上,风带起樱花,落下一场雨,纷绕的粉色花瓣擦过二人。 韩非要做忠臣才能无愧于心,要做权臣才能救韩国于水火,他想平衡内部势力,又想应对其余六国的虎视眈眈,处境艰难,可他甘之如饴。 “只要想着你们陪在身边,也就不觉得难了。”他志同道合的友人,心爱的人,珍视的家人,韩非吹落她发间的花瓣,温柔而又坚定的说道。 那么,忘机很想知道,韩非,你忠于的究竟是这个国家,还是这个国家千千万万的子民,是君,还是臣?可她不得不要暂时将这个问题保留起来。 “郑庄公崛起,是乱世的开始,而起点,就是我们身处的这座冷宫,很多人好奇,他当年快速崛起的力量来源。”韩非继续之前的谈论郑庄公的话题。 忘机并不好奇,因为她已经得到了答案,只是...韩非说这个,难道是在试探她?还是,他其实也知道些什么,“那你也很好奇么?” “自然,只要能一解韩国的困局,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尝试。”韩非点点头,他想改变这个国家的命运,即便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说了这么多,东拉西扯半天,你还是没说为什么来这里,打什么鬼主意呢?”忘机挣脱韩非的怀抱,转过身看着男人。 韩非伸手刮了一下忘机小巧的鼻子,苦着脸可怜道,“自然是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这次打鬼主意的可不是我,是夜幕,姬无夜,还有赤眉龙蛇天泽。” “我说过会帮你的,走吧。”忘机自然的拉起韩非的手,扯着他向前走,“别浪费时间了,边走边说。” 韩非猝不及防的被拉着,看向少女的背影,眼里浮现出笑意,“天泽大费周章控制太子府,按我们分析的,是夜幕放他出来的,子房发现,白天姬无夜又以营救太子之名调走了御前禁卫军。” “声东击西,天泽的目的不是太子,是王宫。如果他单纯的为了复仇,完全可以杀死太子,所以太子有着某种价值,是一个筹码,反而没有危险。”忘机若有所思,只是这份思考究竟是真是假,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 “不愧是念念,甚得吾意。只不过,我有一种直觉,或许他要的还不止如此,而这座冷宫,正处在从太子府到王宫的必经之路上。”韩非语气深沉,姬无夜这一招釜底抽薪,若是流沙没有找出破绽,或许就是满盘皆输的境地。 突然,一阵阵黑气萦绕,远处传来脚步声,可下一秒,脚步声又好像离得极近,就在耳边,忘机瞬间将韩非拉到身后,提着灯站在前方。 “直觉是属于女人的东西,但并不适合一个即将要死的人。”天泽慢慢走进二人的视野中,他看了一眼忘机,这是她的秘密吗?这两个人...... 韩非接过忘机手里的提灯,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让她站在自己面前算什么,“一个即将要死的人与一个死过一会的人,这样的会面不是很有趣吗?” 乍一听,韩非好像是顺着天泽的话说的,可是细想起来,即将要死的人,或许指的是天泽,那么,死过一次的人...一切都对上。 “死亡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天泽不置可否,韩非是韩国的王室,自然也是他复仇的对象。 “可我这段时间见到了不少本该死去的人。”韩非微笑着问道,“你是来复仇的吗?还是...为了当年那批宝藏。” 天泽转身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我只是来证明一件事,种下了因,就会收下果,时间掩埋不了真相,你,你们,都是一样的虚伪和高高在上。”韩非在这里拦住他,冠冕堂皇,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用他。 倒是忘机,比起利用,她更像是一场合作,不论结果,至少态度上,天泽很满意,久违的感受到了尊重与平和,她把他视作一个人,而非怪物。 我们?是指姬无夜跟他吗?韩非沉沉的说道,“我跟姬无夜不同,既然你这么想,那么你是否明白,你当初没有死的因,和现在又被复活的果。” 瑰丽的眼眸中深意一闪而逝,眼睛上的妖异花纹衬的天泽更加冷酷邪魅,“我还活着,是因为有些人的可笑直觉里,认为每件事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他的眼神越过韩非,对上忘机,她出现在这里,究竟是韩非算准了,还是她...... “你认为他们错了?”忘机不合时宜的插嘴,也暗暗彰显了她与韩非平等的地位,若来的人是紫女,便绝不会开口,因为流沙的代表,只有一个,紫女与韩非属于同一个势力。 天泽勾了勾唇角,“在我看来,你们每一个人都错了。”就算是她,也永远别想掌控自己。 “在这里,你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流沙,也不一定是你的敌人,这一切取决于你。”忘机冷冷道,语气充满警告,她相信天泽懂她的意思,如果他敢说出一些不该说出的东西,失去一切,悲惨丧命的,一定是他。 传音入密,逆鳞不在,忘机自信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别忘了约定。” 狠毒的女人,这么强烈的杀气,只怕不懂武功的韩非都能有所察觉,天泽冷笑一声,她许诺的条件让他很心动,不论真假,至少现在还没有翻脸的必要,既然如此,戏就要继续演下去。 “不管流沙是不是我的敌人,但百越一定会摧毁所有的障碍。”天泽一边说话,一边转身背对着韩非,借此放松男人的警惕。 驱尸魔瞬间从身后袭向韩非,尸虫蛊自他的手上随内力而出,若是能控制韩非,主人就又多了一个筹码。 他自以为完美的打算,出其不意的速度,指尖与韩非身体近在咫尺,在忘机眼里,却像是放慢了无数倍,万川秋水,相隔数丈随心所欲调动水流,以内力灌注,不留缝隙的隔开了驱尸魔与韩非,逼得驱尸魔猛地向后一跳,狼狈的躲开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 天泽的蛇骨锁链扬起黑气袭向韩非,忘机用至纯至柔的水流围住韩非,形成一个半透明的防护罩,悉数挡下了天泽的攻击,看她的模样,以一敌二,似乎十分轻松。 她今天没有带剑来,天泽本以为自己有所胜算,想不到她的实力依旧如此恐怖,但是,要演戏的人是她,想必她乐意隐藏实力......蛇骨锁链出其不意,假意攻向韩非,天泽本人则直冲忘机。 “你很在意他,很好。”韩非是她的弱点么?天泽心中涌上一股无名的火焰,她应该冷血无情,算计人心,就像对着他那样,一边对着他笑,一边把他打成重伤,她不该站在韩非后面,甚至去保护韩非。 他当然在意她!韩非以为天泽说的是忘机,他猛的转身,瞳孔微缩,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理智告诉他,念念不会有事,但感情上他不可能不害怕,湖面的涟漪停止,太过剧烈的情绪波动,成功的让另一个人出现。 ============================================================================ 作者:半夜用手机码被老妈发现,以为在玩,嘤嘤嘤,被骂了一顿。稳定更新,留言就少。缘更反而人多,呜呜呜 大狼狗天泽有点m倾向,女鹅不虐他,反而觉得不自在。 韩梦四十三保护 驱尸魔可以控制人的尸体,普通的韩国士兵对天泽他们来说,就像一只只蚂蚁一样,轻易就会被杀死,所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韩非并没有安排人跟着,这一瞬间,他却痛恨起自己一贯喜欢的,游走在危险钢丝上的行为。 有些卑劣的念头升起,就算是让他们去送死,也好过她受伤。 如果只有他自己也就罢了,偏偏他带了念念来,即便她再怎么强,他怎么能把压力放在她身上去赌?念念明明比红莲还要小,保护自己的妹妹,却不去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吗?万一,万一她受伤了...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性,韩非也不想看到。 他想站在念念前面,不是被她保护的韩非,是保护她的韩非! 天泽在急速的前行中猛地抬起头,在漫天碎石中,一个男人半跪在残垣断壁之上,他隔着昏暗不清的战局,对上了这个男人的眼神,虽有一层眼罩,天泽依然感受到了男人眼里深沉的怒火,随之而来的是庞大的杀气。 他知道,自己必须停下冲向忘机的动作,否则,必定会被这个男人重伤,天泽瞬间跳到一边,蛇骨锁链收回,盘绕在周身,不露丝毫破绽,下一秒,男人诡异的一跃出现在了他正前方,手中正握着一把支离破碎的剑。 白色的雾气充斥在二人周围,其他人的身影都黯淡了,唯有忘机,看似格格不入,却十分和谐的融进了这个神秘的场景。 “我能保护好韩非,你可以回去了。”她毫不客气的对着逆鳞说道。 逆鳞不为所动,默默道,“...保护你。” “那么,是他想,还是你想。”忘机直直的看着逆鳞,似乎想从他冷淡的表情中读出什么。 “...不重要。”逆鳞沉默了一会儿,她永远在思考一些让他内心产生波动的问题。 她身边竟然有这么神秘的男人,没有活人的气息,却也没有死人的感觉,天泽冷冷的看着无视他的二人,不知为何十分生气,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是她利用的对象,是不是只要有价值,就可以让她温柔关心? 蛇骨锁链瞬间袭向逆鳞,狰狞的蛇头大大张开,尖锐的牙齿朝着男人没有被盔甲覆盖的灰紫肌肤咬去,“现在不是你们说话的时候。”天泽一字一句说道。 逆鳞横眉冷竖,嘴唇一抿,危险的气息悄然浮现,与跟忘机说话时判若两人,看似破碎的剑却坚不可摧,力道之大逼得天泽派出所有的蛇骨锁链才能旗鼓相当。 “噌!”二人正面的硬碰硬,扬起翻天的气浪,震飞了周围的砂土碎石,他们下意识的同时看了一眼忘机,只见透明的水幕替她裆下所有攻击,才松了口气。 剑锋直指天泽面门,逆鳞对眼前肤色诡异,穿着奇怪的蓝发男人没有半点好感,他的声音冰冷,“你的对手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心思歹毒,竟然想对她动手。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天泽皱着眉头,跟忘机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自己在这里杀了他,会破坏她和自己的合作吗?决定这件事答案的,是自己跟这个人,在她心目中谁的价值更大,天泽觉得,她的底线值得一试。 他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有什么样的地位,不为其他,不为其他...只是想谋求更大的利益,只是如此……然而真正的心思,或许连天泽自己都想不明白。 蛇骨锁链在天泽的控制下,如身使臂,灵活而又迅猛,从远处攻向逆鳞,惯性带上巨大的力量,逼的男人不得不数度转换位置,几个呼吸的时间,周围便没有一块完整的地面。 不行,必须化被动为主动,逆鳞皱着眉头,时间是一个问题,越拖下去对越不利,他的身体完全浮空,瞬间出现在天泽身后,双手握剑由上而下斩向他的面门。 天泽身子一侧,与剑锋擦肩而过,他牙关紧咬,用两条锁链缠上剑刃,制住逆鳞片刻,剩下的锁链极为聪明的拧成一股,巨大的蛇头盘旋着袭向男人。 逆鳞闪避不及,被内力凝聚而成的庞大蛇头猛地一口咬住,重重的从空中砸向地面,一石激起千层浪,拖出一条长长的碎石坑。 “结束了。”天泽收回蛇骨锁链,下意识看向忘机,她没有出手阻止,是不是证明…在她心里,自己的价值比这个男人更大? 忘机朱唇微勾,神色轻松,淡淡道,“是吗?轻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一块细小的剑刃擦过天泽的脸颊,蛇骨锁链居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若不是他身体本能的闪避,擦过的恐怕是他的眼睛,“碎片!”话音刚落,无数碎片防不胜防的袭向天泽,除了全神贯注的闪避,他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一对巨大的黑翼从逆鳞背后升起,让他高悬于天泽上方,逆鳞剑碎片散发出莹蓝色的光芒,随着他手握剑柄,纷纷从天泽周身汇聚而来,逆鳞绝对不会轻敌,因为他身后站着她。 看在天泽没来得及伤到她的份上,逆鳞可以给天泽留个全尸,让他死的体面一点,韩非想跟天泽合作对付姬无夜,关他什么事?自己当年一个人,还不是做到了一切,这个盟友没了,韩非想办法换一个即可。 敢对着她动手的,都是逆鳞的敌人,无关韩非与他契约,这是…出于他自己的意志。 天泽用蛇骨锁链缠住了周围的断柱,以此增加力量对抗逆鳞的进攻,那把诡异的断剑就像他的锁链,能跟随主人的意志行动,逆鳞因此解放了双手,又有体重加持,每一脚,每一拳,打在天泽身上,都坚沉如铁,因为内力的灌注,甚至还激起炽热的烈焰,让他眉头紧锁。 逆鳞却发现天泽并不是单纯的无力招架而四处逃窜,他以蛇骨锁链缠身,肉体直直的对上逆鳞的攻击,却并未落多少下风,逆鳞神色凝重,猜不透其中的奥秘。 “我活到今天,是因为我所承受的痛苦,还不足以杀死我。”天泽扯了扯唇角,冷冷的说道,他忍辱负重关了十年,扛过了无数蛊毒折磨所得到的体质,拥有超强的恢复力,而且他还吃下了忘机给的蛊母,实力已经完全恢复。 她没有骗他,在天泽没有付出任何东西的时候,她就给了他蛊母,自己不是断发叁狼那种货色,百越人最重视生死承诺,忘机太特别,如果一定要跟人合作,天泽只会选她,如果还有谁能让他有一点儿信任,也只有她。 两个人打了这么久都不分胜负,彼此心里也摸清楚了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的对手,这样打下去是没有结果的,只能两败俱伤。 忘机素手微抬,她想,也该结束了,庞大的水流冲着天泽袭去,让他躲避不及,硬生生受了忘机一层掌风,“流沙是一个不错的盟友,哪怕是暂时的,好好考虑。”她在提醒他。 “算你们走运!”天泽捂着胸口,猛地一咳,带着驱尸魔转身离开了冷宫,背对着众人,他的心情竟然有些愉快,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吓得一旁的驱尸魔心神不宁,主人这是糊涂了?天泽在想这份伤,她准备怎么补偿自己,他又能借机交换什么? 忘机看着逆鳞飘在空中的身影,轻哼一声,“不准走,把话说清楚。” 逆鳞无奈,闪身出现在她身边,“他想,但他不能。”犹豫了片刻,还是低低说道,“…我也想。” “也想什么?不准骗人,不准说违心话!”忘机不依不饶的抓住逆鳞的手腕,即使经过一场大战,还是冰冷刺骨,但她不在意,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 “…想保护你,不想你受伤,你要我随叫随到,却从来不找我,遇到危险没有想起我,就算韩非不召唤,我也要想来,满意了吗?”逆鳞破罐子破摔,干脆利落的说了一长串的话,然后微微别开脸,幸好,他已经脸红不了了,他不敢看忘机一脸得逞的娇笑。 忘机踮着脚,捏着逆鳞的下巴,霸道的吻上了他的薄唇,把比他的攻击更加炽热的温度传递给了他,话语夹杂在细碎的吻中,软软的撒娇,“你跟他…唔…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唔唔,你有自己的…意志,所以,唔,我要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忠实的履行契约保护韩非,至于别的,逆鳞不想插手,也不能插手,他把自己当作一把剑,冷漠,锋利,只看,只听,是旁观者,也是见证者。 忘机却打破了这一切,逆鳞轻轻托住她的腰,不着痕迹的减轻了少女的负担,怎么有这么霸道的女孩子,要他随叫随到,还要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不许他骗人,偏偏…又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他能想什么?还不是只有她,沉眠中偶尔清醒的时光里,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反复想起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她的温度和吻,在这漫长的岁月长河里,他忘却了太多记忆,也学会了放下一切,唯有对着她才会驻足片刻。 逆鳞空荡虚无的大脑让他习惯了沉默,所以对着她才会不知所措,爱是她带来的陌生感觉,空白浅淡的心因她而出现色彩。 笨拙的回应着忘机的靠近,逆鳞加深了这个吻,舌头温柔的缠住她,在她柔软的口腔中汲取津液,然后放开了少女,“…他消耗太大,我要走了,抱歉。” “不能别的人给你提供能量么?”忘机抓着他的衣服,语气有些失落。 逆鳞摇摇头,“…不行。”暂时是不行的,至于以后,逆鳞心中没有底,也不愿意随意许下承诺,如果可以,他当然想陪在她身边,永远,世间种种对他已经是过眼云烟,眼前的,能拥有的,只有她一个。 ============================================================================ 作者:还是熬夜写完了,有点停不下来,估计再写一点准备开车,天泽还是逆鳞,选择困难。 韩非+逆鳞,3p+时停,我好心动。天泽锁链捆绑play,我也好心动…… 韩梦四十四棋局 逆鳞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浓厚的白色雾气散去,周围的地面却平坦如初,似乎刚才激烈的战斗只是一场幻影,只有忘机知道,这是逆鳞的特殊能力,倘若他在这个静止的空间中杀掉了天泽,那么等解开禁制,天泽就会真的死去,如果没有成功,则不会对现实造成任何影响。 韩非如梦初醒,看见天泽默默远去的背影,立刻跑到忘机身边,一把抱住少女上下打量着,紧张道,“念念,你没事吧?刚才他伤到你没有?” 一个冰冷的声音出现在韩非耳边,“这就是你的作战方案?等我来解决。”卫庄握着鲨齿,眼神不善的看向动手动脚的男人,“她没事,你还要抱多久?” 韩非讪讪一笑,松开了手臂,“在我的计划里,你没有迟到。”他请卫庄处理完太子府的事情,不管有没有救下太子,优先追踪天泽,毕竟太子不仅可以成为天泽的筹码,或许也会成为流沙的筹码。 忘机若有所思,回过神浅浅的笑了笑,“说好让我帮忙,怎么不信任我的实力?他伤不了我。” “不要轻视任何对手,百越擅蛊毒之术,天泽是个中翘楚,小心点为好。”卫庄不赞同的看着忘机,无双鬼是天泽的下属,打败他也废了卫庄不少功夫,甚至受了点伤。 蛊毒么...她不怕这个,从小就不怕,再加上有盖聂给的灵犀琥珀,这世上...没有毒药能伤到她。 红莲追着略过宫殿的黑影,一路跑向冷宫,刚看见韩非的身影就兴奋的喊道,“哥哥!” 卫庄握着忘机的手,二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他冷淡的留下一句,“回紫兰轩见。” 韩非来不及回答,又惊又怒,一把拉住红莲,“你不好好待在宫里,跑出来干什么!”他万分庆幸天泽刚才离开了,如果再晚一点,天泽很有可能刚好撞上红莲,到那时...会发什么,韩非不敢想象。 或许是韩非的神情语气太过疾言厉色,里面流露出浓浓的担忧,红莲难得没有大发骄纵的脾气,“...人家不是故意的,就是好奇嘛,刚才似乎看到有人影往这边来了......父王说都城里不安全,把我关在宫里,无聊死了。” “太子殿下安危未定,红莲,别让九哥担心你,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乖乖待在宫里。”韩非收起了所有的笑意,郑重地不能再郑重。 红莲撇撇嘴,没有反驳却也没有欢天喜地的答应,“刚才好像还有两个人站在这里,哥哥,他们是你的朋友吗?能不能让我也见见?” 韩非摇摇头,“他们是江湖中人,不适合跟你扯上关系,乖,我先送你回去,我还有事要做,关系韩国生死的大事。” 满不高兴的红莲公主还是拗不过韩非,被他送回了宫里,平时好说话的男人一旦固执起来,那就是相当的固执。 等韩非与张良汇合,二人一同前往王宫却被拦下后,张开地主动找上了门,他心思微动,看来,夜幕的动作太快...张家也坐不住了,等结束谈话,他带着张良回到了紫兰轩,准备部署接下来的行动。 这一夜,注定难眠,所有的人都在棋盘上,无法置身事外。 “卫庄兄深入太子府,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么?”韩非需要搜集一切信息,从头到尾,不能放过一丝一毫。 “没有。天泽对李开的尸体用了巫术,一无所获。”卫庄坐在一旁淡淡道,身边跟着忘机。 紫女眉头微蹙,怪不得卫庄一回来就让她给弄玉点安神香,原来重点在这儿,她感激的看了一眼忘机,紫女相信能在意这一点的,多半是忘机而非卫庄,只是借他之口才能吩咐自己。 “能够跟李司马扯上关系的,只有火雨山庄的宝藏,天泽应该也是想追查宝藏的下落。”张良分析道,“他要复仇,也要复国,尤其是后者,需要巨大的财富,带走李司马就说得通了。” 卫庄继续谈论天泽,他眼皮微阖,对着韩非问道,“我赶到的时候天泽已经走了,看你的样子似乎情况很紧张,他为什么突然撤退。”众人沉思,天泽在占据优势的时候撤退,原因...... 忘机笑眯眯的从手中拿出一个东西,“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回答你们的疑惑。”那是一个古朴的紫色小瓶,她把东西放在桌上,“我打了天泽一掌,这是他身上的东西,但我不确定是我抢到的,还是天泽故意留给我们的。” “他应该被某种东西控制着,所以夜幕才敢把这样一个死对头释放出来,而这就是天泽摆脱控制的关键。”紫女见多识广,看了一眼小瓶子就知道了,毕竟她也深谙此道,人心是最不能考验的东西,外力控制才是最让人放心的。 韩非眉头舒展开,这是一个好消息,无论是念念说的哪一种情况,要么可以利用天泽想要摆脱夜幕这件事做谋划,要么可以与他合作,后者无疑是流沙想要的,“这是一个药瓶,看材质,是专供于王室的陶土。” “这上面画的是腾蛇,飞腾在火焰的烟雾中,主宰人类的梦魇,此瓶雕刻精细,非上等工匠不能出,印纹陶始于百越,让我想起火雨山庄以石料,工艺闻名,百越一等工匠聚集其内,然而随着当年的剧变,这些工匠如同宝藏一般消失无踪。”张良滔滔不绝,一下子就拨清了思路。 卫庄淡淡道,“不是消失无踪,是被人带走了,梦魇寄生在夜幕的深处。” “被某位身份尊贵的人带走,操控他们雕刻了此瓶。”韩非眼中浮现出笑意,“子房不愧是活典故,一下子就把问题解决了。” 紫女总结道,“既然这个瓶子来自宫中,不如派人进宫去调查,我相信胡美人应该很乐意帮这个忙,至于人选方面......” “让我去。”忘机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叁个男人异口同声道不行/不同意/再想想,她瞥了一眼他们,“让弄玉去?李开生前饱受折磨,死后尸体不得安宁,胡美人肯帮你就已经是冒着巨大风险,弄玉是李开和胡夫人唯一的孩子,王宫危险重重,她愿意是一回事,我们同不同意是另一回事。” 少女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仿佛是在质问众人,李开一家还不够惨么,万一她有不测,流沙就是逼着李开生前唯二牵挂的人去死的凶手,“胡夫人与弄玉才重逢不久,我不希望她出事。而且王宫现在处于封闭状态,也只有我才进得去,你们放心,以我的修为,无论发生什么,王宫拦不住我的。” 紫女要负责打理紫兰轩,根本抽不出手,卫庄,韩非,张良他们一来抽不开身,二来不适合待在后宫,至于其他女孩子,都比不上弄玉机敏,更别说忘机,她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然而忘机却是叁个男人下意识忽略的人选,人心...终究是偏的,她的地位不一样,最后,无人拗得过她,他们沉默。 “王宫的封闭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们必须想办法解除这种状态。”张良沉声道,这样...她就可以更加安全了。 卫庄冷冷道,“这是一场赌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夜幕的手笔,很大。”韩非夹在姬无夜和韩宇之间,腹背受敌。 “我的确低估了夜幕的野心,本以为姬无夜是要借天泽制造危机,震慑朝野,打压韩兄,他的意图却是......”韩非叹了口气,这场腥风血雨,下得的确够大。 忘机轻描淡写的说道,“怎么不说下去了?你父王死了,太子即位,他是个更加不懂平衡的人,一定会独用姬无夜。”那么,韩国的结局,韩非的结局,显而易见。 紫女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么如此说来,太子根本就不会有事,我们不必把重心放在他身上。” 韩非面色凝重,摇摇头,“未必,假戏也可以真做,太子死了,恐怕我那位四哥求之不得。”所以想要太子命的人,不是姬无夜,不是天泽,而是韩宇! 卫庄眯了眯眼睛,饶有兴味,“那么,你会选哪一种结果。” “无论哪一种情况发生,我都不允许。”韩非握紧拳头,现在还不能打破韩国的权力平衡,流沙还不够强大。 “你有选择吗?无论哪种情况,你都是牺牲品,要么因为营救太子不利承担失职之罪,要么作为政敌被新王清除。”卫庄冷笑,毫不留情的吐露残忍的事实。 紫女虽然语气担忧,但是脸上充满笑意,她知道卫庄这么说,就代表事情没到绝路,“你说的他,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 卫庄面无表情的看着讪讪的韩非,冷哼一声,“所以他手上那杯酒迟迟没有喝。” “固然左右为难是很被动,然而换一个角度来看,意味着处于仲裁者的位置,可以平衡两方的势力,这并不是一场赌博,是一场棋,因为他们漏算了一枚棋子!”韩非自信一笑,端着酒杯仰头一口而干。 天泽不是完全被掌控的棋子,那个药瓶是关键,只要韩非能让姬无夜和韩宇互拖后腿,跟天泽合作,趁机把太子掌握在自己手上,那么困局就迎刃而解了。 跟着韩非、张良的脚步走出房间,忘机拉了拉张良的衣袖,朱唇轻启,“子房,到你还人情的时候了。” 张良微微一愣,立刻想起了忘机曾经说过的话,她曾十分肯定的说,他欠韩宇的人情很快就可以还掉,的确,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把姬无夜的打算透露给韩宇,张良想...她对他那么上心,是不是他的喜欢并非单方面的……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想要知道她的答案,回过神来,张良选择沉默,他...配不上她的喜欢,也不该让她烦恼。 一旁的韩非嘿嘿一笑,摸了摸头,“那么让姬无夜保护太子就交给我了,咱们分头行动。” 忘机沉默了片刻,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韩非,扔下一句,“其实还有第叁种情况。”看着韩非骤然深沉的眼神,她识趣的笑笑,悄然离开了。 韩王死,太子死,甚至...韩宇死,是可以同时发生的,忘机漫不经心的想着,流沙并非没有这个实力,略去法度,掀翻这座棋盘,直接扶持韩非上位,但如果这样,她会很头痛,可惜,韩非永远不会这么选,所以他赢不了。 ============================================================================ 作者:为什么都想看天泽,直男这么吃香?逆鳞想哭,侯爷的道具play也要来了,纠结万分,不过大家放心,这叁个车肯定都有的,时间早晚的问题, 剧情杂谈:原剧是弄玉先进宫,流沙去找莲妹后拿到药瓶转交给她,现在变成了莲妹没事,女鹅拿出药瓶,时间就被提前到了弄玉进宫之前,一次性把弄玉和莲妹的戏都改了,至于为什么不派弄玉,逻辑应该是很通顺的,莲妹不被抓的后续影响不能剧透。 韩非张良去博弈那些单人戏份,我会全跳过,看不太懂的可以补一下原作,但我觉得只看文应该没问题吧? 韩梦四十五主动 “你好像不喜欢他这种乐观的态度。”紫女迈着莲步,款款走到卫庄身边。 卫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道,“乐观,就意味着把结果寄托在希望事情变好,而掌握真正的主动,比乐观的被动更有效。” 紫女猛地抬头,假如两种情况同时发生,那么登上王位的很有可能就是韩宇,或者...韩非,那流沙将再没有对手。 “那是最完美的结果,可惜韩非不会选这种方式,天地之法,执行不怠,你欣赏的不就是这个么,你也默认了他的选择。”忘机倚着门边,揶揄的看了一眼卫庄,她挥挥手,“我要回去安排一下。”她去王宫不知道要多少天,要安排好师门的人也是合乎情理的。 紫女看着卫庄冰冷的脸色轻声说,“我去联络胡美人。你不是常跟我说,忘机很厉害么,放心。”卫庄很少去谈论和评价一个人,甚至不会去记旁人的名字,但每每跟她提起忘机,总是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忘机数次选择维护弄玉,又替弄玉去执行危险的任务,紫女都很感谢她。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妹妹,情分终究不同,但对身旁这个向来冷酷沉默的男人来说,和紫女...大约是一样的心情。 他所说的掌握真正的主动,还有另一重意思,那就是暗示紫女,卫庄不想用她的安危去赌任何的可能性。 ================================================================================ 墨鸦睁开眼睛,他悠闲的躺在房檐上,头顶是一望无际的天空,蓝的透明,澄澈,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呼吸间弥漫着自由的气息,甘甜,纯净。 一片黑色的羽毛悄然落下,墨鸦的视线随着羽毛移动,黑羽...天空,近在咫尺的距离,似乎之间又隔了不知多少辽阔。 他已经实现梦想了?任务...他应该在执行任务?谁给了自己任务,不是夜幕...是她,她是谁?“你们的答案是什么?”忘机带着犹如珍珠般明润的笑容,看着墨鸦和白凤。 这不是真实!墨鸦猛地回过神,果然,自己在太子府的主殿里,出去的门被卫庄从外面关上了。 刚才他趁着卫庄和无双鬼交手之际,率先进入内殿,看似是寻找太子,其实不是,他并不需要带太子走,只不过为了骗过卫庄,不得不这么做,没想到居然被百毒王摆了一道。 忘机对他的要求很简单,保证太子不被韩非救走,也不被韩宇刺杀即可,墨鸦会忠实的履行,但他认为自己和白凤都是一步暗棋,天泽知道的越多,那么他手中的筹码就越多,如果鱼死网破,势必会对她的计划产生影响。 所以,即使忘机说过,视情况可以主动暴露身份,墨鸦也绝对不会那么做,他眼神微暗,百毒王的毒的确厉害,不知不觉就让他陷入了幻境中。 那样自由的生活的确是墨鸦和白凤毕生所求,但是...必须要有她在,没有她的未来不是他们想要的,单单凭这一点,虚幻便无法让他沉浸。 毒素到底还是影响到了墨鸦,在他眼中,满殿都是他曾经扮演过的郑国鬼兵,而在百毒王眼里,则是墨鸦双眼紧闭,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摇摇晃晃的身影。 眼睛是会骗人的,墨鸦深谙这一点,他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但这些还不足以让他脱困,真正的敌人还在这片迷雾的背后,他飞出一大片黑羽,朝四面八方射去。 打在物体上的破空声激起细小的音浪,能够让他准确的识别百毒王的位置,就在百毒王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主动靠近墨鸦的一瞬间,他转身,猛地袭上了百毒王。 “你用的什么妖法!”百毒王捂着胸口惊惧的喊道。 墨鸦看着地上的百毒王,耸了耸肩,“回音辩位,怎么说的你好像堂堂正正了一样。” 只见百毒王手一扬,大量毒素飘散在空气中,墨鸦连忙捂住脸,算是半推半就的顺手放了人离开,现在,只要确保太子不死就行了。 他跳到屋檐上,从刚才在殿里开始,周围就一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随着时间退役,墨鸦觉得身体愈发舒畅,毒素带来的迟钝感逐渐消失,他眉头微皱,想了想,立刻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颗精致的琉璃珠,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墨鸦都会拿出来把玩,却不曾发现有什么异处,可现下它中心有一处红点,散发出异香,他低头闻了闻,觉得更加神清气爽,心中确信是这东西有特殊之处。 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了笑意,墨鸦自然自语,像是对着琉璃珠,又像是透过它看着什么,“要不是你,今天说不定真的要栽在百毒王手里。” 瓦片微不可见的响动一声,“完成了吗?姬无夜刚刚给了她一样的任务,所以又派了我来。”白凤悄然出现在墨鸦身边。 “你够快吗?”墨鸦轻笑,用眼神示意了方向,“够快的话,就去阻止韩千乘杀太子。”只是这样,她的任务,好像又算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完成的。 话音还未落,白凤轻哼一声,“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微微俯身,猛地冲刺,脚底的瓦片无声无息的被震成粉末,身影瞬间消失,足见他轻功之高明。 即使韩千乘先于他出发几息,白凤也瞬间追上了韩千乘。她说过,他飞起来的时候,眼里有光,所以...虽然他明白自己的武功还有很多不足,但面对任何人,比速度,他绝对不会输! 白衣少年抬起头,细碎的额发因为猎猎的风紧紧贴在脸上,却无法遮挡他那明亮的眸子。 看着熊熊燃烧的太子府,墨鸦曲着膝坐在房檐上,他感觉,离自由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虽然我和你的速度一样快,但有个很大的区别。”白凤逼腿韩千乘,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心情很不错,他顺势坐下,双手撑在身后,两条腿悠闲的在半空中晃着,“我,更帅。” 墨鸦侧着头看向白凤,一阵闷笑从喉咙里蹦出来,手扶着额头,十分无奈。 “在这里让韩宇杀了太子,对计划应该更有帮助,她...是为了保护韩非?我不喜欢这个理由。”白凤看着天空,因为如果太子死了,韩非就要承担失职之罪,必定会被重罚。 墨鸦摇摇头,轻声道,“我问过她,你一定猜不到答案是什么?” “别卖关子了,有话就直说。”白凤整个人转过身看着墨鸦,尚有些稚嫩的脸,带上了成熟的色彩,并不是身体意义上的,而是想法,喜欢一个人,的确能改变很多东西。 “是为了我们。”墨鸦拍了拍白凤的肩膀,“她说,韩非想要破局,就一定会挑明姬无夜跟韩宇之间的矛盾,二人互相忌惮,那么太子的命就至关重要,如果姬无夜一定要派人保护太子......” 白凤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只会派我们来!所以...可能承担失职之罪的,不止是韩非,还有我和你。”他们没有想到这一层,是因为从小被洗脑,不把自己的生命看作有价值的东西,但她不是这样的。 他迎上墨鸦充满笑意的眼神,白皙秀气的脸蛋上出现了微微的红晕,白凤自己也是掩饰不住的开心,“真好。” 这也是墨鸦心里想的,遇见忘机以后,他们才发现,前半程的人生是多么灰暗无趣。 ============================================================================= 事情按照韩非的计划进行,姬无夜会“帮”韩非保护太子,而韩宇则会“帮”韩非保护韩王,虽说两方都是因为自身利益被迫为之,但结果是韩非想要的,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暂时高枕无忧。 “韩兄不是才和忘机造访过冷宫,怎么又拖着我来?而且,明天的入宫之行,不需要给忘机做些准备?”张良提着灯,跟在韩非身后,穿行在破败的长廊里。 韩非脚步极快,毫不停歇,沉静的声音竟然显得有几分冷酷,“...我没想过会是她去,正因为如此,我不想今晚再带她来。” 气氛骤然沉默,虽然很残酷,但如果真的选一个人去执行任务,即便忘机的理由充分至极,他们也不会选她。 二人来到了发生激烈战斗的地方,对于那场战斗,韩非的记忆依旧很模糊,“这里就是你们遇见天泽的地方。”张良看着残垣断壁,肯定的说道。 “天泽的目标是父王不假,但即使姬无夜配合,调走了王宫禁军,想凭二人之力刺杀一国之君,还是显得太假,而且...天泽走的太干净利落,让我怀疑刺杀父王只不过是他顺势而为,并不强求。”韩非眉头紧皱,尤其是天泽的眼神,似乎很有兴致,是什么引起了他的兴趣? 张良顺着韩非的思考想下去,“所以,这座废墟里可能有天泽想要的东西?” 韩非摇摇头,“我不确定,只是感觉,有一种感觉,这个地方我明明没有来过,却觉得意外的熟悉。” 张良四处打量着,他举起灯笼环视,“也不尽然是废墟。”他指了指远处半塌的房屋,率先走了过去。 地上铺满了灰尘,厚厚一层,看不出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张良看了看,“天泽没有来过这里。” 鬼兵借道,火雨山庄,百越,缺少一条能够将它们联系在一起的线索,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这座郑国的冷宫,会有答案吗?自己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是什么?“子房,走吧。”韩非轻声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 作者:被隐藏起来的线索 女鹅在其他人眼中的一章,我也想要事事为我考虑周全的漂亮小姐姐,呜呜呜 想了想,先吃天泽,准备炖肉 韩梦四十六锁链一(H) “深夜造访,你又有什么算计?”天泽早已在城郊挑了一处隐蔽的村庄作为新的据点,他和驱尸魔从冷宫撤离时,百毒王和焰灵姬正押送着太子来到这里。 忘机打量了一眼简陋的房间,但不管怎么说,比那个山洞还是好一些,她眼神狡黠,语带不满,“说得好像没有就不能找你一样,不过,的确有事想要通知你。” 天泽冷哼一声,嘴角却微微扬起,从她出现在韩非身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的算计,或许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庞大,“有话直说。” 复仇的欲望让人像嗅到血腥味的野兽,本能的聚集在一处,忘机身上有着和他一样的味道,这是天泽的直觉,虽然不知道她身上隐藏了怎样的秘密,但他觉得,她跟自己是同类。 天泽不得不承认,自己非常,非常的欣赏这种女人,她让他感到热血沸腾,征服她,占有她,掌控她,发自内心的欲望在疯狂的叫嚣。 “你摆出这幅虚弱的样子做什么?我那一掌用了几分力,你不清楚?明明就没什么事。”忘机站在坐在主位的天泽面前,微微俯身,素手勾着天泽的下颌,扑闪的羽睫仿佛要擦过天泽的脸。 好快!忘机的倩影瞬间出现在天泽眼前,他火热的内心瞬间冷静了两分,在利益一致的情况下,还不到跟她翻脸的时候。只是她真的看不懂自己的眼神吗?他不这么认为,天泽眼神微暗,就让他试一试她的底线。 天泽猩红瑰丽的眼眸毫不客气的迎了上去,冰冷的蛇头锁链发出金属移动特有的响声,像真正的毒蛇麻痹猎物一般,悄然却轻柔的缠上了少女纤细的腰肢,一圈,又一圈。 她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脸上还是那般笑意晏晏,于是,锁链遵循主人的意志,杀人于无形之中的利器,小心翼翼的拉住忘机,往他怀里一带。 柔软像云,温热像阳,如雪的肌肤吹弹可破,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天泽周围,她就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怀里,却骤然让他生出一种不真实感,这样曼妙娇小的身躯里,真的蕴藏了那么强大的力量? 天泽结实的肌肉有些僵硬,忘机察觉到了,她轻笑,“堂堂百越太子,这是在做什么?莫非,是伤的还不够重?算不算计另说,我找你——” 她的反应在他看来,是默认,也就意味着,天泽可以做一些他很想做的事,冰冷的嘴唇霸道的按在她粉嫩的唇瓣上,香甜的滋味比他想象中的更甚,天泽反过来捏着忘机的下巴,在她吃痛张口的一瞬间,舌头如蛇信一般灵活的探进去,死死纠缠住她的粉舌,汲取着香甜的液体。 她不知为何,对天泽 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像蛇果之于蛇,是本能的诱惑,让他想要接近她。 两根蛇头锁链无声无息的缠绕住忘机的手腕,使她两条手臂被反绞在身后,整个人被推着按到天泽怀里,“啊哈~唔!唔唔!放放手!天泽你!唔啊~” “你明明也很享受,不是么?这是身体的欢愉,不要抗拒它。”天泽低沉的声音带满诱惑,“对你利用我,不会有半点影响,我能让你得到至上的快乐,乖。”极致的欲望能够麻痹人的意志,不知不觉打开人的心灵,既然硬碰硬赢不了她,那么以弱示强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火魅术是焰灵姬的招牌,它能看到人内心深处的故事与记忆,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一招其实是天泽教给她的,他本人,才是最为高深的使用者。 他感受到抵靠在自己身上的娇躯瘫软下去,又看见少女酡红的脸蛋,会心浅笑,可惜没有外人在,否则一定会惊讶万分,因为天泽此时的眼神,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啊~冷!你,唔啊!让它们下去!”忘机咬着嘴唇小声嚅嗫,金属锁链像活物一般,缓缓的在她的肌肤上游走,只有冰冷的触感在提醒她,这些“蛇”究竟是什么。 天泽将食指按在她的樱唇上,“嘘,别动,它们有一点儿锋利。”然后捧起她的小脸,对着忘机迷蒙的眼神说,“看着我。” 腰间的蛇头锁链早已盘旋而上,粗暴的扯开了忘机的衣襟,凝脂般光滑的肌肤让衣衫顺势滑落,露出她大半个身子,漆黑的锁链一左一右缠上了丰盈的椒乳,呈螺旋状轻轻绞紧,让本就饱满的乳肉更加鼓起,粉嫩的乳尖翘起迷人的弧度。 “啊哈~不,不要挤~好胀!唔啊!啊啊!别咬~”雪白的奶团儿已经变成粉红色,酥麻随着锁链有节奏的来回摩擦传入忘机的大脑,她开始渴望更加粗暴的对待,这一点自然被锁链“看”在眼里。 蛇头上锋利的可以轻易取人性命的锯齿,对两颗小小的朱果不断轻柔的触碰啃咬着,时不时又将它们按进乳肉中,粉嫩的乳尖因充血变得更加硬挺和红艳,“啊啊~不,不要咬!啊!啊哈~”忘机试图推拒,但此时此刻,另外两根锁链已经从她的裙底探入,缠住了一双玉腿,直抵腿心。 算上被捆绑住的手腕,忘机整个人微微悬空,全身的重量都被蛇头锁链承载着,整个人动弹不得,腰被迫微微弓起,“啊哈~住,住手!别吸!呜呜!” 锁链盘踞的乳肉被肆意揉搓挤压,她无助的感受到胸前两点,从啃咬的感觉变得更类似吮吸,就像渴求乳白汁液的婴孩一般,蛇头在粗暴的汲取着不存在的液体,快感让忘机神情恍惚之间产生一种错觉,似乎真的要被榨出汁水。 束缚在手腕处的锁链交迭着沿手臂而上,在忘机精致的锁骨凹陷处流连忘返,摩擦着她的肩膀和脖颈,强迫她不得不扬起纤长的玉颈,承受着锁链的爱抚。 安静隐藏在腿根的蛇头锁链早已被忘机汹涌而下的蜜液沾湿,透明的黏腻液体顺着锁链滴答滴答流淌着,让原本冰冷的金属染上了几分温情,以至于锁链突然动作,钻进了她的亵裤之中,“啊!不,不!别进去~啊哈!” 过于奇异的触感让忘机想将大腿并拢,但膝盖处的锁链猛地向两侧拉开了她的双腿,若非上半身已被锁链紧紧纠缠,她会立刻因重心不稳而跌坐在天泽身上。 两根蛇头锁链分工合作,几下便粗暴的将湿透的亵裤撕扯开来,残破的布料随之落地,进而腰带也被扯坏,少女的娇躯完全出现在他面前。 白里透红的肌肤与漆黑冰冷的锁链,圣洁,邪恶,诡异而又美丽的画面,天泽喉结微动,看着被自己玩弄的双目含春的少女,几乎要控制不住内心的炽热与冲动,他握紧拳头,加快了锁链的动作。 腿心的蛇头轻易地探入了股缝之间,两根并作一股,谁也不让谁,开始在臀瓣间来回摩擦,敏感的阴蒂与微微张开的贝肉深深的陷入锁链中,“啊啊啊哈!不要!太,太快了!呜呜别磨了!好痒~”忘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哭腔,腰下意识的扭动着。 天泽瑰丽的眼眸红的像要滴血,他受不了的般一口含住忘机的乳尖,亲自啃咬吮吸着,“扭的这么浪哼,是不是别人也能让你这么爽”另一只手揉搓着乳肉,给予忘机更多的快感。 “呜!痛不!好痛!”忘机紧紧的咬着嘴唇,似乎快把嘴皮咬破,天泽粗暴的咬住了乳尖的嫩肉,但乳尖越疼,快感来的就越高,柔嫩的股缝被摩擦的发红,娇嫩的穴肉也一抖一抖的跳动,拼命想要含住锁链,来回滑动的金属在敏感的花穴中越陷越深。 忘机产生了无法抗拒的快感,“啊啊好舒服~再,再深一点~天泽,吸,吸我~”男人拉扯着她的乳肉,不停的旋转,揉捏,胸前传来同样剧烈的快感。 天泽有意的放开了缠绕在腿心的锁链的力道,忘机自然的主动夹紧了玉腿,越来越激烈的扭动着腰肢,让饥渴的花穴尽情摩擦着锁链,肉体的欢愉似乎让她失去了理智,只想要得到满足,“好舒服,天泽天泽~啊啊!” 她的娇喘就是最好的媚药,至少对天泽来说是这样,尤其是她清冷的嗓音变得又娇又媚,还在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不行,不能再听,否则天泽眉头紧皱,抿着薄唇。 玉颈上的锁链因他而动,蛇头小心却又不容拒绝的挤进忘机的嘴中,塞得满满当当,让娇媚的话语变得破碎,不得不咽回嗓中,津液随着嘴角滑落,“唔唔唔!”锯齿紧闭,生怕一不小心就划破了她的嘴唇。 感受到忘机浑身轻微的抖动,天泽便知道时机要到了,来回摩擦的锁链速度变得奇快,几乎要把娇嫩的肌肤磨破,蛇头开始时不时的啃咬着阴蒂和红艳的贝肉,拉扯着充血的阴蒂和丰腴的穴肉,挤出更多的蜜液,“唔唔唔!唔唔!唔啊啊哈!” 小嘴里有粗大的锁链在不停的进出,乳肉被缠的愈发紧,天泽嘴上的动作也愈发狠厉,花穴又麻又痒,忘机全身沐浴在疼痛与欢愉中,巨大的反差使快感迅速累积,她的腰肢猛地弓起,“唔唔唔唔唔!” 数十股透明的液体从媚肉中射出,高潮让忘机的娇躯剧烈的抽动着,即使是锁链也完全束缚不住,天泽咬紧牙关,抽出她嘴中的锁链,猛地抬起头发动火魅术,试图探究一些秘密。 忘机的声音还有着微微的颤抖,又轻又软,“呐,天泽,给我还不够,插进来给我,好不好?天泽”她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对上那双雾蒙蒙的湛蓝色眸子,天泽突然意识到,他输了。 ============================================================================= 作者:最┊新┊无┊错┇章┊节: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韩梦四十七锁链二(H) 有如臂使的冰冷锁链,比最听话的宠物更能读懂天泽的心思,它们是有“灵”存在的,所以忘机挣脱束缚是谁的想要的,不言而喻。 少女跪坐在男人身上,忘机纤细的腰肢被天泽无意识的紧紧握住,她玉指葱葱,慢条斯理的解开了他身上的尖利锁甲,让男人半裸着露出伤痕交错密布蛇鳞的精壮躯体。 然而,此刻化身为蛇的,好像变成了忘机,赤裸的身躯化作妖娆美丽的白蛇,她的指尖划过天泽的胸膛,四处游走,抚摸着他结实硬挺的脊背,玉臂紧紧抱住天泽的肩膀,下巴抵在他锁骨处,歪着头,自然而然的撒娇渴求,“天泽~天泽…给我!” 声音充满了情欲,连同那漫无目的点燃欲火的小手,激起天泽作为男人最原始的兽欲,什么火魅术,什么秘密,该死的,让这些东西滚!他双目赤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用冰冷沙哑的声音恶狠狠道,“这是你要的!给你!给你!你没有反悔的权利!” 他胯间的肉棒早就高高扬起,迥异于常人的尺寸使它有着狰狞的模样,顶端的小孔渗出透明的液体,早在天泽亵玩忘机时,他就硬的快要爆炸,只不过惊人的耐受力让他硬生生忍住了。 因为异常粗长的肉棒,天泽并不觉得男欢女爱有什么快乐,那些女子没人能受得住他,他也更乐于在征战打斗中发泄情绪,但对上忘机,他已经完全顾不上是否会让她受伤,只想在她身上浇灌所有的欲望。 巨大的肉棒像利刃,硕大的顶端抵住泛滥的穴口,两片汁水四溢的贝肉已经饥渴难耐的开始拼命收缩,试图紧紧含住肉棒,让天泽闷哼一声,已经感受到强大的吮吸感,“…哼,还没,唔,没进去就吸这么紧!” 天泽捏了捏少女的臀瓣,白嫩的小屁股上立刻出现指印,忘机难耐的呻吟,“天泽~啊哈~别,别捏了~痒…好痒!天泽!”并不打算用锁链代劳,他亲手捏住两条粉腿,往上托起,然后重重往下一放。 “啊啊啊!进来了~天泽…天泽的肉棒插进来了~好大,呜呜呜~太大了!啊哈~啊哈~”忘机抱着天泽肩膀的双手搂的更紧了,不停的大口喘息。 紧,好紧,这是他的第一感受,天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然而忘机狭窄甬道的延展性却大的惊人,艳红的穴口媚肉被撑开的发白,却还是将他的肉棒吞了进去,并且因为重力的缘故,还在一点一点吞吃着,让天泽发出满足的喟叹,“居然连身子都跟我这么契合,很好。”该说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么。 忘机的娇喘也很让天泽满意和自信,她虽然偶有皱眉,脸上的表情却是欢愉和享受,与那些一被他插进去就痛苦的不能自拔的弱小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肉棒在湿热狭窄的穴肉里抵住了一处狭窄的小口,忘机的身子才避免了继续下滑,“呜呜呜,太大了~不要,不要再插进来了~”即使肉棒已经抵住了穴肉深处,穴口离两颗卵蛋还有长长的一段距离,底端近叁分之一的肉棒还裸露在空气中。 “淫荡的女人!谁还碰过你!谁!是不是每一个你想利用的男人,你都像这样诱惑过他们!”天泽愤怒的大喊,咬牙切齿道,肉棒插入的虽然艰难,却畅通无阻,代表自己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个事实让他异常的愤怒。 忘机并不含糊,断断续续的说道,毫不客气,“你,你凭什么问!啊哈~你有什么资格管!天泽,啊哈,这是我的事~天泽,啊~” 她说的的确一点问题没有,可天泽就是怒火中烧,他控制不住自己,两只手深深的在忘机腿心留下指痕,“你要跟我合作,你要我帮你做事,那你不准再去诱惑别的男人!除了我!谁都不行!谁都不可以!” 忘机没有再回答天泽,她只是哼哼唧唧了一声,“疼…天泽,你捏的我好疼……”软软的,没什么威慑力的声音,却让愤怒的男人手上动作骤然轻了下来。 “女人,我会让你知道,谁是让你被干的最爽的男人,哼!”天泽声音沙哑,甩下一句话,蓝紫色的飘逸发丝紧紧贴在肌肉上,为凌厉的身躯平添一分妖异,“只有我才能满足你!” 说罢,天泽强硬地拉着忘机的两条大腿往下,竟然是要直挺挺的把剩下的肉棒挤进她湿热的甬道,没有任何抽插,也不顾媚肉是否松软,只凭蛮力,“啊啊啊!不要!不要!呜呜...太长了...不要......”忘机小脸煞白,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天泽脸上布满恶意,笑容看不出愤怒,却勾起了森然的嘴角,他拍了拍忘机的屁股,发出清脆的响声,“放松!女人,你可以的,吃下去!别抵抗我!”如果汗珠没有滑过他的胸膛,那不为所动的表情或许会更有说服力。 正如天泽所认为的,只有他才能满足忘机,其实潜台词是也只有她才能满足天泽,她的身体会是最好的证明,这是属于野兽的直觉,红艳的穴口即使看似绷到极致,仍然一点一点吞下了青筋盘绕的剩余肉棒。 被撑开的痛苦远远比不上被填满的快乐,忘机像脱水的游鱼,无力的靠在天泽胸膛上,大口大口的娇喘着,“啊!啊!太深了...不...拔出来...啊!啊哈~不行了~啊!天泽!” 花穴深处的神秘大门,紧紧闭合的宫口,竟然毫无前戏的被蛮横的肉棒顶端挤开,从乳尖般小小的洞口被扩的越来越大,最后紧紧锢住粗壮的肉棒,直戳子宫深处的软肉,忘机忍不住的紧紧收缩嫩穴,舒服得浑身颤抖,“天泽~啊!顶,顶到了!呜呜呜!天泽~顶到了!好爽...呜呜...啊啊!不要再进去了!” 极端紧致湿热的子宫包裹着肉棒的顶端,天泽蹦出几个字,“这就受不了了?哼...淫荡的女人!大声叫出来!叫我的名字。”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射意,瑰丽的眼眸里全是少女的媚态,终究是忍不住,侧过头一口含住她的香肩,不再去看她。 遵从原始的欲望支配内心,忘机并不觉得羞耻,被硬插进子宫让她爽的不能自已,“顶到子宫了...啊啊!顶到了...天泽~好爽!啊!天泽!要...要去了!要高潮了!呜呜呜!”她一边娇声叫着,一边肆意的扭动腰肢,只为得到最大的快感。 她挺起雪白的胸脯,高高扬起脖颈,迎来了第二次绝顶的高潮,“啊啊啊啊!去了!去了!天泽!天泽!”随着忘机的高潮,柔软的子宫连同媚肉拼命绞紧,她感到身体深处不停的流出液体,脑子里晕乎乎的。 天泽立刻抽出肉棒,发出啵的一声,如果他顶着阴精的冲刷,绝对会立刻忍不住射出来,他掐着忘机的腰,将尚在痉挛的少女猛地翻了个身,锁链迅速缠上她的手腕和脚腕,让少女悬空。 穴口还没有闭合,忘机的高潮还在余韵之中,天泽站起来掐着她的腰一个挺身便将肉棒重新插了进去,毫不留情的一插到底,这个姿势最能激起他的兽欲,白嫩的臀瓣被撞的绯红,两颗浑圆的卵蛋也拼命撞击着娇嫩的穴口。 “啊!啊!好爽...呜呜呜...不要了...慢一点...天泽!啊!太快了...爽死了...啊!啊!”忘机留下了生理性的泪水,高潮的时间被迫延长,硕大的顶端每一次都挤进深处的宫口,蹂躏娇弱的子宫,快感超过了大脑理解的程度,眼泪自然而然掉下来。 天泽也穿着粗气,“全都给你!女人!记住,干你的人是我天泽!”他勇猛的抽插,她的花穴淫水泛滥,每次都被他插的四处飞溅,“我是不是让你最爽的男人!” “要死了!呜呜呜!好爽...天泽!给我...啊啊!天泽!”忘机被天泽插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快感充斥其中,只有身后那个人,雪白的乳肉上下横飞晃动,一旁的锁链再次绞住两个奶团儿,挤压揉搓,让她更加兴奋。 她的迟疑,她的避而不谈,激起了天泽浓浓的妒火,“干死你!干死你!淫荡的女人,你只需要我就够了!” 在绵长的高潮尾声中,天泽拼命的干着她,越插越起劲,肉棒以惊人的速度在忘机花穴中戳刺着,似乎是被她痉挛收缩的媚肉刺激到了,他双手合握住她的纤腰,没有任何技巧,每一下都干到最深处,力道大的几乎要把两颗卵蛋也按进她的身体里。 “呜呜呜...要被干死了...好爽!呜呜...好爽...天泽...天泽!”忘机的层层迭迭的媚肉吮吸着肉棒,天泽死命抵进深处,顶到子宫最深处的软肉,伴随着少女的尖叫和男人的一声闷哼,两个人同时到达高潮。 忘机哀求着,想要扭动身子,却被锁链牢牢地控制住,只能任由天泽浓浓的精液浇灌进体内,“啊...啊...好烫!不要...太烫了...” 天泽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发泄过,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已经不需要这种欲望,直到遇见忘机,他的白浊又多又浓,烫的她又被迫高潮了一次,小小的子宫被填满,小腹明显凸起,装不下的精液和蜜水从两人相连的地方流下,景象淫靡而又充满诱惑力,瞬间天泽又硬了起来。 “啊哈...啊哈...”忘机失神的颤抖着,身子又酸又麻,感受到身体里逐渐胀大的硬物,想要扭头看向男人,声音带着哭腔,“不要了...天泽...我不要了,好不好?” 锁链“贴心”的帮着她转了个身,同时十分小心,不让她身体里的精液有滑落的可能,天泽看着忘机身上红白交错的痕迹,他故意一挺腰,成功的让她一抖,这样的杰作让他多了两分愉悦。 他捏着忘机的下巴,布满蛇鳞的诡异擦赤手擦去她脸上斑驳的泪痕,语气中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慢条斯理的轻声道,“不行,因为你还没有体会到……” ============================================================================ 作者:本来是想两章结束的,不知不觉就给天泽加戏了,嘤,狗男人真好吃,下一章继续 爽是相互的,床上让男人们占占上风,下了床就没他们的事儿了,更别说天泽这样一根筋的 韩梦四十八锁链三(H) “呜……”忘机发出一声嘤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鸦长的羽睫上挂满断了线的珠子,她盯着天泽抽抽噎噎的,他只能别过头,硬下心继续擦拭她的小脸。 布满蛇鳞的手被咸咸的液体完全打湿,亮晶晶的,凭空添了一分温情,天泽又气又无奈,她是水做的么?怎么上面也这么多水,又娇,又软,这副模样半点看不出来把他按着打的强大,一遇到事情就哭,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这么善变,这么会伪装,无辜的好像他怎么欺负她了!“别哭了,女人,你别这么看着我,行了!”天泽被盯的受不了,他惨白的肤色也浮上了一层绯红,宁可忘机挣脱束缚跟他打一架,也不敢再看她这幅惹人心疼的模样,只觉得下身硬的快要炸开。 “…天泽…你,你轻一点,好不好……”忘机皓腕微动,玉指轻轻覆上天泽捧着她脸蛋的赤手,轻轻摩挲,另一只手隔着鼓胀的小腹描摹他肉棒的形状,娇喘着嘟嘟囔囔,“我才没那么随便…你以为谁都能碰我…还不是因为——啊啊啊!” 锁链急切的把忘机一拉,可她的身子早就牢牢被天泽嵌进去,复苏抬头的巨大肉棒死死的抵在子宫里面,狭窄的幽径被再次撑大,引起少女的尖叫,“因为什么?因为什么!女人,你说!告诉我!”天泽迫不及待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不自知的欣喜与高兴。 “啊哈~就不,就不告诉你!啊~啊~说了,让你,让你轻一点!呜~不要了!你拔出去!我不做了!我生气了!”忘机被磨的受不了,混合的体液被天泽的肉棒死死堵在子宫里,根本流不出去,硕大的顶端还不停地研磨宫壁的软肉,磨得她欲仙欲死。 “不准不要!不准生气!想让我拔出去,做梦!休想!”天泽双手横压着忘机的薄背,死命的把人往自己身上按,少女粉嫩的乳肉被男人结实的胸膛挤的几乎变形,被禁锢在二人之间。 富有“灵”性的锁链不轻不重的连续抽打起少女浑圆的臀肉,一下又一下,逼得忘机花穴拼命绞紧,跟随着节奏全身一颤一颤,股缝间的一朵小花也时不时被抽打到,吐露出晶莹的花蜜。 于是,蛇头锁链像嗅到腥味闻讯而来的野兽,对着这朵小花开始啃咬吮吸,试图抚平它的褶皱,“不行!不行!呜呜呜…会坏的!屁股,屁股会坏的!天泽!不要插进去!天泽!”忘机的哭喊着剧烈挣扎,却在男人的控制下纹丝不动。 “不会的,不会,女人,乖,只有这样你才能体会到至上的快乐……我轻一点,嗯?”天泽低头含住了忘机的唇瓣,动作格外的细心,温柔,似乎这样能给她安慰。 百越以蛇为图腾,相信它们有不为人知的力量,天泽选择与蛇族“同化”,从此带上蛇的特征,蛇有神性,象征智慧与力量,然而,蛇性本淫,同样象征情欲和诱惑,彼时他向来对后者不齿,此刻才明白,什么是无法背弃的本能。 想要插入她,两根,同时,给予她最极致的欲望,让她沉沦。 蛇有两个性器用于交媾,身为人类,天泽自然不会有另一个,但蛇头锁链是他的半身,它们的存在,可以等同于他,某种程度上他甚至可以与锁链共感。 早在蛇头锁链缠上忘机的那一刻,奇异的感觉就已经传递给了暴躁的天泽,双重的快感与刺激,恐怕也只有忍耐力强到变态的他才能享受这份极致。 原本的蛇头上,锁链上都密布尖刺,锋利的轻易就能刺破人的肌肤,为了忘机,其实早已全部收拢起来,表面变得光滑无比,即使是最凶狠的王蛇,被驯服之后,也会温顺的低下高傲的头,收敛毒牙。 趁着忘机被不断索吻分神的间隙,那条一直寻找机会的蛇头锁链,顶端探进了粉嫩的小花中,毫无预兆地,霸道地挤入了她的身体。 “唔唔!唔!唔!”遭到这突如其来的入侵,忘机发出强烈的呻吟,却全部被天泽堵住,她浑身不自觉的绷紧,脚背直直,十个粉嫩的小巧脚趾紧紧攥住。 狰狞的蛇头毫无商量的钻进她湿热温暖的甬道里,将少经人事的甬道挤得褶皱根根撑开,紧紧包裹着金属锁链,一点不肯松懈。 大半锁链在蛇头挤入甬道的时候被留在了外面,盘旋着缠上忘机的玉腿,其他露在体外的,还在空中舞动,好似蛇攻击前的蓄势待发。 似乎是不满意这样的深度,蛇头扭动着再一次挺进,前后两个肉洞久违的被同时填满,隔着薄薄的一层肉壁,互相挤压摩擦,“啊啊啊啊!啊!啊啊!天泽!别动了!别动了!好胀!填满了啊!呜呜呜!太深了!天泽!”终于被想欣赏忘机媚叫的天泽放开,她立刻忘我的哭喊起来。 “啊哈…太紧了…别夹!女人…吃进去!”天泽觉得最噬人的蛊毒不过如此,天知道他现在有多爽,他能同时感知到两个甬道的媚肉不停的收缩绞紧,又能感受到肉棒和锁链在互相挤压,如果换一个人来,或许一秒钟不到就会缴械投降。 锁链一次又一次深入忘机后面那个隐秘的菊穴,那火烧火燎的刺痛感好似点燃了她,又好像是融化了她,让她忍不住渴求更多,“啊哈~动,动一动!天泽~天泽~动一下嘛……” 空中狂乱飞舞的蛇头与天泽的心情一致,他猛地向上一顶,粗大的肉棒和冰冷的蛇头锁链飞快的在两处蜜穴里进进出出,将忘机的身子填得满满的,每一次都顶在最深处,让她的花穴里酸麻酥痒不堪。 “啊!啊哈!太大了!呜呜!轻,轻点!太大了!啊啊~好麻~呜,干死我吧…天泽~要死了……呜呜!”忘机爽得不停扭动娇躯,蛇头锁链比起肉棒灵活不已,竟然在菊穴里轻轻拉扯吸吮着软肉,让她爽的神志不清。 少女的花穴一阵一阵地收缩着,好像要把肉棒全然吃掉一样,每一次抽出都会翻起艳红的软肉,空中的一根锁链悄然来到汁水淋淋的股缝间,蛇头来回拨弄着忘机花穴外肿大的阴蒂,连续不停的刺激她。 “女人,爽不爽?不承认也没用,刚才是你要我干你!真是淫荡……说,我是不是干你干得最爽的男人!”天泽每说一个字,身下的力道就狂乱一分,宫口已经完全被捣的合不拢,花穴分泌的蜜液被他大半顶回子宫中,忘机已经高潮了好几次,小腹隆起的越来越高。 天泽每撞上她一次,一股难耐的快感就沿着脊柱上窜,纯粹地来源于他的肉体,这快感单纯而又激烈,一波接着一波,时间的流逝,欲望在大量地累积,开始寻找出口,忘机快感变得奇异。 忘机想男人释放,想结束,想得快要疯了,花穴与菊穴里的侵犯愈演愈烈,让她觉得心痒难耐,她哭泣着哀求道,终于忍不住点头,“是,啊啊!是,是天泽!啊哈~啊哈~干的好爽!啊啊!爽死了!天泽” 面前的男人冲撞过于激烈,他深蓝色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成一缕一缕的,与忘机墨色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她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话,“射出来…不行了,呜呜呜…不要…求你…要死了!天,天泽!天泽!” 天泽听清了忘机小声的话语,他兴致到达极点,锁链一拥而上,不住地抚摸着忘机的背脊,蝴蝶骨,玉足,着迷地欣赏她娇艳欲滴的脸庞,多次高潮失神的双目,津液从她嘴角滑落,湛蓝色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 伴随着野兽般的一声低吼,天泽克制许久的高潮终于来临,欲望越是强烈,他越是喜欢慢慢来,这样的享用是最美好的,“…女人,记住,只有天泽才能给你最大的欲望!只有我!”滚烫的白浊连同狂舞的锁链,像凶猛的野兽窜上来在她体内乱撞,这种快感富有强烈的侵略性,让少女意乱情迷,几乎晕死过去。 看着忘机静谧的脸庞,天泽没有出言打扰这片刻的无声,锁链退去,临走时让她缓缓落进他怀中,男人选择亲手抱住少女,顺手调整了她的睡姿,让她能更舒服的靠着自己。 这是他的战利品,所以…值得天泽细心对待,男人伸手撩起了少女耳边的鬓发,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格外喜欢用那只布满蛇鳞的手碰她。 “等流沙跟你交换完太子,就可以动手杀了他。放心,那个时候,姬无夜会跟韩宇达成共识,你杀太子他们不会管你的。”忘机轻轻扬起头,看着天泽棱角分明的下颌。 又一个被决定命运的太子,在她眼里,他也是这样的么……这样的念头在天泽脑中一闪而逝,继而被他抛弃,不,他会做命运的主宰者。 “……你醒了,第一句话就是说这个?”天泽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气,简直要被气笑了,虽然…他都说不清楚自己在气什么,只是觉得引以为傲的忍耐力在她面前什么都不算。 忘机的眼神完全恢复了清明,她神情慵懒,“不然呢?劳烦太子殿下放我下来,我换好衣服,赶着回去沐浴。”男人半软的肉棒抵在她臀边,汹涌的混合液体从被插的合不拢的穴口处汩汩而下。 “我叫人来给你换,沐完浴再走。”这种小事还要他的女人动手?天泽不爽的皱眉,想也没想立刻说道。 “不行!我可不想美人儿看到我这副模样,你少让她伺候你,舍得吗!”忘机一听变了脸色,忿忿不平道,竟然叫焰灵姬这样的佳人做这些事。 什么叫这副模样!她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吗?她真的时时刻刻都在挑战天泽的底线,男人黑着脸,“我不需要人伺候,还有,你这个样子,挺好,别弄了。” 忘机不顾酸痛的身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气鼓鼓的瞪着天泽,娇软的嗓音像撒娇的小奶猫,“黏黏糊糊的,你试试!里面,肚子里面全是你的东西!把地上的衣服递给我!” 天泽神色淡淡,却悄然无息的扶着忘机,结实的身体给她借机,看着手忙脚乱的忘机,没好气的说了声,“笨,让我来。”即使有六根锁链帮忙,结果却并不比忘机好多少。 想也知道,天泽自己衣服都不怎么穿,更别说研究女人的衣服怎么穿,但失败只会激起他的胜负欲,让他对帮忘机穿好衣服这件事势在必得。 忘机穿着勉强套好松垮的衣裙,忽略双腿间还缓慢流出的液体,紧紧抓住天泽的手,轻声道,“你现在不是太子了,再说,那种废物能跟你相提并论么,反正…脑子不好用就少用。” 天泽还没反应过来生气,忘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他面前,蛇头锁链齐刷刷的对着天泽,让男人大手一挥,怒吼道,“看什么看!”全部锁链一秒钟盘旋回他身上,模样十分乖巧。 “砰!”清脆的敲门声,天泽瞬间抬头,眼里是不自知的笑意和期待,她是有什么事说漏了?哼,看她表现,勉强不嘲笑她吧。 入目的却是黯然神伤的焰灵姬,这一瞬间,天泽的表情骤然恢复冷酷,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什么事!”焰灵姬一听便脸色惨白,她咬着嘴唇,“……主人,我,我。” 天泽不耐烦道,“受伤了就去找百毒王,我又不会治病。” 在焰灵姬走到门口时,天泽突然出声喊到,“对了!”转身看向他的女人眼里,满是隐忍的爱慕,似乎有着泪花,却坚强的没有掉下来,实在惹人心疼。 天泽冷冰冰的命令道,“看好太子,别让他死了!”虽然他已经拿到蛊母,太子的死活是无所谓,但那女人亲自上门来强调,还是不要有意外的好。他不是怕她算计自己,是到时候她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肯定烦死人。 爱┊阅┊读┊就┇上: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韩梦四十九伪装 忘机沐完浴,换好了衣服,捏住手腕,左右转了转,锁链的束缚感还残留在明显的红痕上,她皱了皱眉,“有点麻烦……”身子又酸又麻,可惜现在不是能休息的时候。 她的内力蕴涵生机,因此自愈力惊人,只是…全身的痕迹太多了,忘机走到桌上的盆景前,指尖与碧绿的枝叶相接,一股淡绿色的气息环绕着她手臂盘旋而上。 少女脖颈上,锁骨处,乃至所有裸露在外的红痕顿时消失不见,伴随而来的,是枯萎凋零的一盆灰烬,丝毫看不出它片刻之前的模样。 “无形,把东西处理掉。我不在这两天,你盯好韩宇,让墨鸦盯好姬无夜。另外,帮我通知师哥他们,做好准备,记得别派自己人。”忘机快速的叮嘱完男人,天已经蒙蒙亮,她该去紫兰轩了。 若是希声在紫兰轩里,一定能体会到紫女此时的心情,美艳的紫发女人看着梳妆镜里忘机那张脸,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下手易容,添一分,减一笔,都会破坏这份不似凡尘的美貌,这会让人生出破坏珍贵事务的浓浓愧疚。 “紫女姐姐,别耽误时间了,再磨蹭,弄玉就要醒了。”忘机浅笑着提醒紫女,温婉而又坚定。 像,太像了,紫女回过神一阵心惊,易皮容易,易神难,这并非忘机平日里的表情,而是与弄玉的神情姿态如出一辙,若真是换成弄玉的脸,只要不出声,怕是半点都发现不了,她这份功底是哪里...... “好,你自己小心。”紫女顾不得分心,立刻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覆在忘机脸上,再修修改改,最后,简直伪装的天衣无缝,忘机换上宫女的装束,顶着弄玉的脸,坐上了胡美人派来的马车。 韩非轻声道,“如果不是以弄玉的名义强烈要求,恐怕胡美人不会答应这桩差事。”毕竟,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脱不了干系,以胡美人察言观色的能力,绝对会选择明哲保身。 “哼,她若用本来的样貌进宫,胡美人绝对不敢让你父王看见她一眼。”卫庄冷冷的说道,甚至,绝对不会同意念念入宫,即使是为了收集情报。 别说胡美人不敢,韩非也绝对不愿,他相信念念的容貌比之褒姒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神色复杂,她虽不以美色诱人,他喜欢的也并非她的外表,可为她心动大约会是男人的本能。 胡美人一见到忘机就非常高兴,说跟她母亲很像,不仅嘘寒问暖,还亲自带着忘机,花了一天时间去过了她们能去的所有宫殿,带她熟悉地形。 “弄玉,虽然姨母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但是流沙答应过我,你只负责观察,不会去做任何危险的事,对吗?”胡美人含着笑,眼神切切,温和的看着忘机,似乎是全心全意在为她考虑。 忘机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她来宫中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弄玉插手,也就是不能让流沙直接与白亦非对话,其余的,都是小事。 偌大的韩国王城,其实是个很无趣的地方,然而,这里是潮女妖的藏身之地,只是去过一遍后宫,忘机便猜出了这条狡猾的“鱼”的真实身份,身份高贵的明珠夫人,身上永远带着一股异香,与那古朴小瓶,同出一源。 那么,追踪这个人的行踪,或许忘机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御香殿,潮女妖贮藏香料的地方,也是她最爱去的一处,忘机这两日没少跟着她来这里,果然,今天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 她隐匿气息,提前一步走进御香殿,藏身在层层的柜子后面,听见女人清脆的鞋跟声,以及...熟悉的男人声音。 “非常时刻,你不该贸然叫我进宫。”白亦非半靠在竹榻上,看着眼前风情万种的女人,淡淡说道。 女人娇媚的笑声在他听来十分刺耳,这几日白亦非的心情并不好,他又一次失去了忘机的行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少女,野性难驯,从他身边毫无留恋的逃走了。 “怎么,你害怕了?表哥~”明珠调笑着看向白亦非,故意拖长语调,但她也敏锐的看出了男人的不耐烦,“弦一直绷着可不好,你不妨像王上一样,用熏香醒脑。” 明珠拿起一旁的香饵罐,一边用木签取沾,一边走向白亦非,“这个百越之香,可是王上的最爱呢,若加上其他香料加以调和,效果会更加。” 她的头靠白亦非极近,一只手撑在软榻上,一只手捏着木签,整个人俯下身,胸口两团乳肉呼之欲出,露出深深的乳沟,明珠的衣着一向暴露,香肩毕露,腰腹处大量镂空。 白亦非当然懂女人的心思,无非就是希望他像王上一样对她......他知道从小明珠便爱慕自己,哪怕把她送到了韩王身边,也依旧如此,若是在过去,为了掌控这枚好用的棋子,白亦非不介意给明珠一点甜头,好让她更死心塌地。 然而现在,他只觉得厌烦,她已经年过四十了,经历过那么多腥风血雨,脑子里还是充满情爱,整个人愚蠢而又无趣,一眼就能让自己看透她,“下去。”白亦非不耐烦道,声音冷的像冰渣子。 明珠整个人瑟缩一下,她对白亦非有着爱慕不假,更有着浓浓的恐惧,立刻乖乖的从男人身上下来,站到一边。 “蓑衣客带来消息,大将军跟四公子走得越来越近了。”白亦非希望权力能够让这个女人的脑子清醒一点。 “权臣和公子都觊觎着至高的王位,却不知离王上最近的人,只在这深宫萧蔷,表哥你放心。”只要听从白亦非的命令,明珠相信最后胜利的人会是他们,她全心全意服从这个强大的男人。 白亦非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在权力的争夺游戏中,每个人,每一步都会影响最后的结果,别让我失望。”小狐狸主动露出了尾巴,就算明知可能是陷阱,他怎么舍得不踩进去,“你先走吧,有些意外的收获。” 明珠点点头,轻笑一声,率先朝门外走去,“那就交给表哥了~” 等到两个人的脚步都消失,忘机才悄然显露身形,后退着推开门,与那一晚的情形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不同的,这一次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白亦非靠在门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忘机,这个男人毫不避讳的凑了过来,也像那一天一样,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陌生的脸庞,朴素的宫女打扮,看似毫无关系的两个人,跟伪装是否露出破绽无关,就是白亦非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她,是他渴求的忘机。 他伸手抱着少女,像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用手摩挲着她的脸蛋,自言自语道,“有点碍眼。”不过不易容的话,她还是不要出现在外人面前的好。 明知道忘机这只小狐狸是故技重施,故意露出气息让他发现,故意不做抵抗以免引人注意,好让白亦非能带走她,尽管不清楚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但冲着最后一点,他就心甘情愿的踩进去。 白亦非打横抱起少女,准备带她回私宅,他可是准备了好久的“礼物”,希望她醒过来以后不要太惊喜。 用特制的工具取下忘机脸上的面具,白亦非用浸湿的丝绢替她擦拭掉粉末,黑色的指甲滑过额头,指腹蹭了蹭粉色的唇瓣,“果然,还是这样赏心悦目。” 又慢慢的替她褪去在他看来粗制劣造的衣服,直到那绝美的胴体暴露在白亦非面前时,浑身冰冷的气质立刻被怒火替代,很好...很好,他的“礼物”果然没有白准备。 ============================================================================== 作者:嘤,后面是计划好的,之前老男人的肉完全是临时产物 不会觉得无聊吧?要是不想看,我就挪到后面的番外去。直接跳过写剧情 韩梦五十礼物(H) 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摆设,空荡荡的,漆黑一片,似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然而暖黄的烛火排排亮起后,整个屋子顿时光彩夺目,因为在烛火围拥的正中央,摆了一个圆形鸟笼,说是鸟笼,其实并不恰当,因为它的尺寸足以容纳两个人躺在其中。 这个笼子的雕花精美的不可思议,上面点缀了无数明珠宝石,它们被镶嵌在坚固的金属上,而流光溢彩的金黄色,证明了这个鸟笼大约是由黄金打造的。 忘机静静的躺在轻柔蓬松的洁白羽毛上,在她如雪肌肤和全身妖媚的打扮对比下,羽毛显得并不无暇,反而十分单调,没有人能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纤细的金色链子挂住忘机的脖子,自锁骨的蓝宝石处分成几股,恰到好处镂空勾勒出她的两团乳肉,又淫靡的露出两颗粉红色的朱果,链子再汇集在肚脐一处,向两边分开,粗粗绕过一圈纤腰,与紧贴背脊线的链子挂上。 在她肚脐以下,几股链子自小腹向下,轻轻勒住两片粉嫩的贝肉,又拧成一根深陷进股缝中,最后连回后腰,几乎算得上不着寸缕,但整件“衣服”造型华美,构思精巧,恰到好处展示着忘机的娇躯,能勾引起任何人的兽欲,她的手腕上,脚踝上,也有风格相近的华丽金环。 这些用黄金与宝石堆砌起来的东西,只为了衬托比它们更珍贵的存在,白亦非无声的欣赏着香艳,因她又无比纯洁的画面,是他亲手为忘机换上衣服,再抱她放进笼子里,这份礼物果然是最契合她的,男人喟叹,“…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该被豢养在笼子里,永远。”可惜,那些斑驳的红痕太过碍眼。 如果无法驯养一只鸟儿,那就折断她的翅膀,不管结局如何惨烈,总比失去来得要好。 白亦非情不自禁的走向鸟笼,那门无声无息的被打开,他并非往常的红衣,因为在白衣未被凝血染红之前,一袭雪色才是他的最爱。 穿着白色里衣的男人坐在少女旁边,半个身子慵懒的靠着笼壁,他的一只手贴着她的侧脸,另一只手拿起一个精致的物件,眼神幽深。 ============================================================================== 忘机羽睫微动,缓缓睁开眼睛,感受到空气中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下意识抬起头,恰好对上白亦非猩红的眼眸。 她醒来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他,而不是打量四周的环境,这样的举动,让白亦非怒火中烧的心稍微平复了一点,他的声音低沉,“醒了,满意吗?” 忘机手撑着地,这才微微坐起身环视周围,然后低头看见了自己华美而香艳的打扮,朱唇轻启,“这是你想要的?”说完,她皱了皱眉,因为身体充满了晦涩感,却又敏感万分,那只用作支撑的手很快没有了力气,而被羽毛触碰的肌肤却渴望着爱抚。 白亦非一把捏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其带到自己身边高高举起,顺着白嫩的肩膀一路舔到二人肌肤相接处,“那晚你明明中了毒,却丝毫不受影响,我一直在思考,起初,我以为是灵犀琥珀的作用,于是我找来它试验,发现它根本不起作用。” “看来,你还不信任我们的合作,唔!”手臂处传来的瘙痒让忘机有些难耐,“啊哈,别,别舔,不妨坦诚相告,白亦非,任何毒,蛊,对我都不起作用。” 白亦非了然的点点头,他已经猜到了,甚至,在知道真相那一刻,冰冷的心忍不住抽痛了一下,要经历过何种非人的疼痛和折磨?才能“养”出这样的体质,早知道…天泽被他用来试了十年的药,依旧没炼出百毒不侵的本领。 “这是我特别研制的‘药’,你当然能化解它,只不过,需要时间。”白亦非看着浑身潮红的忘机,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还没碰她,粉嫩屁股下的白羽已经湿透,足以见得这身子有多淫荡。 忘机瞪大了湛蓝色的眼眸,轻咬下唇,“你既然不是为了用毒控制我,那何必在我身上花这种功夫,白亦非,这似乎对我们的合作无益,啊哈!” 他骨节分明的手抓住忘机小腹处的搭扣,慢条斯理的一拉,链子立刻深深的陷进红艳的花穴中,“合作?难道不是你单方面的利用?直到现在,我似乎没有得到任何东西。”白亦非借着链子把人拉起来,眼神十分危险。 “啊哈!啊哈!难道,难道我不算么?”忘机用小鹿般无辜的眼神看着男人,全身好像燃起了无数簇小小的火苗,让她喘个不停。 白亦非血红的眼眸里全然是忘机的身影,人,真是一种贪心的动物,永远得不到满足,拥有了她的身体,就想要拥有她的心。 “自然不算。”白亦非沙哑着声音,淡淡道,“身上全是红痕,看形状,似乎是锁链弄出来的,下面的软肉被干的又红又肿,你就那么欲求不满?”他表面越是平静,内心就越是怒骇,“别告诉我是天泽,一条丧家之犬,他也配?” 这药很奇特,随着药发挥作用,造成的影响会越来越强,直到它彻底被吸收,忘机只觉得脑子被欲望烧的越来越热,神智开始模糊,“啊哈,痒,痒~白亦非,你不是也,也有一个表妹么,呵,白天,在王宫…我都看见了!白天…表哥表妹,晚上,床上,不知道——” “我没碰过她,有你以后,也再没碰过别的女人!”白亦非尝试过对抗她的诱惑,可无论如何,对其他女人,再提不起兴趣。 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听到她没有直接否认时,控制不住的厉声怒道,“那晚,你说你不会用同样的方式说服天泽!”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受伤,“你说过…从来不说谎,告诉我……” 忘机被白亦非重重按进怀里,她喘息着,“没,没有,我打了他一顿,啊哈,啊哈,碰碰我,呜,白亦非,你碰碰我……”她靠在男人身上委委屈屈的,“你凭什么凶我…我都,我都,啊哈,没生气,你碰过那么多女人…我能让你守身如玉么,哼……” “你要是,呜,要是不高兴,那就放开我,啊哈~白亦非!你放手!别碰我,啊~”忘机挣扎着想从白亦非怀里逃走,可这样的挣扎比幼猫还要无力,反而加重了快感。 隔着薄薄的衣服,男人结实的胸膛和手臂感受着少女滚烫的娇躯,怎么可能放手,他脸上的冰霜消融了几分,只因她的答案让人略微满意,“哼,不生气,我倒宁愿你生气。”只可惜这个没良心的妮子,怕是做不到,不动心便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不是天泽,那就罢了。”其实重点根本不在于天泽,而是她是否违背了对他的承诺,白亦非意味深长道,“不过,不管是谁,你最好一笔勾销,以后,有我就够了。”他相信,自己给予她的至上欢愉,会让忘机被迫依赖上他。 白亦非把背脊处的活扣继续往上提,连带着股缝里的链子往上,逼得忘机顿时娇喘不止,“这么淫荡的身体,应该很喜欢我的礼物,这种粗细搭配这种强度,整个韩国都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做出来。” “啊哈,啊哈~给我,白亦非,呜,白亦非,下面,下面好痒…你插进来,好不好?”忘机整个人欲求不满,主动抱着白亦非磨蹭,纤腰甚至主动扭起来,好让链子勒的更深,更重,可惜细细的金链完全满足不了她。 白亦非覆上忘机那张呻吟不断的樱唇,在一遍又一遍唇舌交换中,啃咬着属于她的每一寸领地,动作越来越粗暴,最后狠狠的咬破了她的嘴唇,然而这一点细微的疼痛完全影响不了少女。 忘机素白的青葱玉指已经轻车熟路的摸向了白亦非硬挺的肉棒,并试图褪下他的衣服,缓解自己的饥渴难耐。 白亦非再次抓住她的手腕,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花费任何额外的力气,便可以轻松的制住忘机,他迅速牵起一根隐藏在柔软床垫里的金色链子,比忘机身上的要粗的多,是由8股细小的链子螺旋而成,顶端的活扣刚好可以完美的卡住手腕处的金环。 如法炮制,忘机的手脚都被白亦非用链子扣住,整个人呈大字型平躺在笼子里,链子的长度并不紧绷,但也不足以让她碰到自己的其他任何部位。 白亦非看着她大大分开的双腿,其中的春色让他挪不开眼神,几乎就要冲上去按住忘机,打破眼前淫靡的画面,但是…太过轻易得到东西,总是不被珍惜。 他拿起之前把玩许久的物件,那是一根精致的玉势,其实羽毛中还散落了不少类似的物件,只不过,她都不曾发现。 这玉势按白亦非的尺寸打造,却比他的肉棒细上许多,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拨开不断张合吐露蜜液的贝肉,慢慢的将玉势塞了进去,玉势的底座恰好能与贝肉两边的金链严丝合缝,任凭忘机怎么扭动腰肢也不会脱落。 “啊哈!啊哈!插,插进来了,呜,好,好爽……”一开始被填入的快感很快退去,纤细的玉势并不能让忘机满足,反而加重了她的负担,“呜呜呜,动,动一动,白亦非,我不要它…你拿出去,呜呜……” 白亦非不为所动,拿出另一根长度更加惊人的玉势,对着分泌肠液的菊穴就送了进去,轻叹一声,“果然,这里也是需要填满的,是不是之前都没满足你,所以,还想着别人?放心,以后不会了……” 后面的玉势深深没入肠道,然后一样被金链牢牢固定住,忘机的身子小幅度的扭动着,却完全排解不了快感,只是越来越渴望被填满,被凶狠粗暴的对待。 “呜,给我…白亦非,你,你!呜…我不舒服……”蜜液汹涌流下,忘机侧着头,怒目瞪着好整以暇坐在她旁边欣赏她姿态的白亦非,只不过因为那水雾般的蓝色,毫无威慑力,“你也得不舒服…呜!”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股深入骨髓的刺痛袭遍了白亦非全身,即使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依旧忍不住低吼出声,“啊哈!”他满脸冷汗,倒下躺在忘机身边。 你痛,那我陪你无妨,前提是,你的痛苦是我给的,而我的,是你给的,白亦非疼的几乎说不出话,侧着头凝视忘机。 ============================================================================== 作者:两个人的痛是不一样的,放心,后面是肉,绝不会虐女鹅,但老男人我真的越写越爱,尤其是下一章的情节。QAQ 为了后面的he,不可避免有一点ooc,尽力了 按大纲,老男人对女鹅不会这么认真,我一开始也没打算让他们认真……就是纯粹的互相利用,因此女鹅灭韩根本不会在意他,灭国意味着妥妥be 热┊门┊书┊籍┊就┇上: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韩梦五十一烙印(H) 忘机的娇喘回荡在房间中,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啊哈~再快一点嘛…动一动,动一动啊……”可惜就算冰冷的玉势被湿热的媚肉裹的温热,它也不会回应她。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快感的积累已经足够,但总是差那么一点,差一点抚慰的因素,羽毛太过柔软,只能提供瘙痒的触感,毫不怀疑,以忘机现在的状态,只要白亦非轻轻碰碰她,就会一瞬间达到极致的高潮。 她被肉体的欢愉折磨了多久,白亦非就被生死符折磨了多久,痛到麻木,身体就开始失去感知能力,他艰难的张开薄唇,轻声道,“你被人试药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疼。”他只不过是品尝了几个时辰,而她痛了多久,他不敢去想。 “你说…那个东西只有七国王室的嫡系血脉才能打开,而你…又是冲着它来的,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公主殿下……”白亦非把忘机的每一条情报,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翻来覆去的掰碎了剖开看,他虚弱的闷闷笑,“哪有你这么倒霉的公主,真想知道…谁舍得…用你去炼百毒不侵的药人……” 忘机看着自顾自说话的男人,浆糊一般的脑子下意识反驳,“啊哈,你,你不也用人试药,还会…还会在意这些。” 如果不是太过在意,何必故意惹她,逼她动用生死符,自虐一般的行为,白亦非觉得这样很愚蠢,此刻也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去自讨苦吃,然而还是这么做了,并非为了证明什么,不过…自然为之。 白亦非的声音低低的,“我很想知道…真的,是你自己想要那个东西,还是…有人逼你。” “啊…你这是,你这是在试探我?啊哈……”忘机心中微动,被情欲左右的大脑,努力思考。 “…你跟我回雪衣堡,然后,我替你杀了那些人。”白亦非压下心中的微涩,她不信任他,也是应该的,绯红色的眼眸温柔到极致,冰冷磁性的声音无比认真,“不过是一个道家天宗,雪衣堡有数万大军,任凭来者武功几何,也不过死路一条。” “别怕,没有人能再伤害你。”无比霸道而又自负,白亦非始终不信,忘机没有能力也不会主动对自己下如此狠手,那就代表,她背后一定还有别人在掌控她,强迫她。 她是他的人,除了白亦非自己,不容任何欺负。 感受到身体中钻心蚀骨的痛楚瞬间消失,白亦非嘴角挂起弧度,他看着有些呆愣的少女,轻叹一声,“你是太害怕,还是太心软,才不肯同意?算了,你哪里有害怕的时候,第一次见我就伪装的天衣无缝,还颐指气使的,把我都骗到了。” 却自始至终…不曾对他动杀心,所以,是她太心软了,才不肯透露师门亦或是长辈,白亦非已经想清楚了,他因她的备受折磨…更因她很快会离开的事实,愤怒无比…所以,不如关在自己身边,至少她肯卖乖…他就不会伤害她。 “啊哈~你,你…白亦非,你在想什么…这不该是你追求的,呜~”忘机想不明白,也不想去弄明白,尽管她内心久违的剧烈波动着。 白亦非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觉得你很了解我?也罢…我们会有很多时间了解彼此。”他的目的并非一定要当韩王,只是要掌控权利游戏的人,也在他的掌控之下,除此之外的一切全凭兴味使然,如今,占据了他一颗心的,便是这只可怜的小狐狸。 “那个东西你可以带走,一切你想要的,都带到雪衣堡去,跟我走。”白亦非恢复行动力的身体灵敏翻身,重重压在忘机平躺着的娇躯上,薄唇吐露着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我只要你。” 敏感的肌肤因为男人的重量顿时多处收到摩擦刺激,忘机早就高高弓起渴望爱抚的身子猛地一颤,在白亦非身下不住地抽动着,“啊啊啊啊!去了!去了!”两根玉势根本堵不住迸发的透明汁液,激射的水柱打湿了他白色的衣衫,勾勒出精壮的块状腹肌。 白亦非粗暴的挤开少女的唇瓣,唇舌相交,发出“啧啧”的水声,手向两边有节奏的拉扯着玉势,本就达到高潮的忘机根本受不住,“唔唔唔唔唔!唔——!”媚肉和肠道拼命的绞紧,似乎想榨出更多的汁液,更加极致的快感充上大脑,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大的空虚。 “呜…给我,白亦非…我也要你…花穴好痒,干我,填满…我要你……”忘机眼角盛满了泪花,金色的链子不断的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眼前的男人…终于留下了不一样的涟漪。 他妖异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放开忘机红肿的唇瓣,用低沉的声音愉悦的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在我满足之前,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了。” 白亦非拔出插在忘机花穴中的玉势,却没有要拿走的意思,转而将其挤进菊穴,细小的褶皱再次被抚平,肠道被缓慢的撑开,“哼哼…夹得真紧,两根好像还不够满足你……?” “呜~前面,前面也要~啊哈!填满了!好大…不要了!后面,屁股,屁股吃不下了!呜~”忘机被白亦非压着,又有手腕,脚腕的链子扯着,怎么也摆脱不了束缚,只能小幅度的扭动,看起来像是在迎合一般。 果然,这样的动作只能给她带来更大的快乐,粉嫩的肠肉欢快的紧紧夹住两根玉势,让白亦非觉得哪怕没有链子的固定,也绝对掉不出来。 白亦非用手轻轻拨开两边红艳的贝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听着忘机的哭喊淫语,“乖,马上就好,一会儿有你爽的。”他找到了,那个陷进媚肉中的小圆环,它挂在纤细的金链上,比链子本体的搭扣略大些。 黑色的指甲捏住凸出的阴蒂,旋转着揉捏玩弄了一会儿,蜜液流的更多了,白亦非揪着圆环套了上去,紧紧锢住红肿的肉芽根部,戏谑道,“真是水做的。”身下这么大一块毯子,都快被浸湿完了。 “啊哈!啊哈!不,不,会坏的…你拿下去…疼……”忘机哭喊着,那种异物感让她下意识的挣扎。 “以前那么痛,你怕是也没跟任何人说过,怎么这点儿就开始哭喊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有一点儿信任他了,白亦非眉头轻挑,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可奈何,“是按大小为你量身打造的,不会有事。” 她的阴蒂被大小正好的圆环绷紧,果然,快感远胜过疼痛,忘机每一次扭动身体,摩擦着金链,连带着就会把阴蒂又提又拉,仿佛是自己在玩弄自己,欲望成倍增加。 “好,好舒服…啊啊啊!阴蒂,阴蒂好舒服……”忘机有意识的开始磨蹭,但玉势被拔出以后的花穴,愈发的空虚,阴蒂被玩弄的快感完全无法抵消深处滋生的渴望,“进来…插进来…呜呜呜…白亦非…欺负人…哼…你不——” 不什么?她真敢说,白亦非瞬间黑了脸,眼尾发红,握着自己青筋早就暴起的肉棒,一个挺腰就直直冲进了忘机的嫩穴里面,挤出“噗啾”的水声,被蜜液浸泡的柔软湿腻的媚肉,立刻主动吞咽着他火热的性器。 “啊啊啊啊啊!又去了,又去了!”忘机嘴角微张,双目失神,男人的肉棒顶到深处,全身又酥又麻,带动着链子拉扯着阴蒂和菊穴里的玉势,叁处同时被顶弄着,带来又一次高潮。 忘机本就因为药力变得更加敏感的身体,碰上愈发粗暴的白亦非,完全无法承受狂风骤雨般的快感,两条链子被男人拉着,他的腰部则如打桩一样插弄她的花穴肉壁,发出‘啪啪’的响声。 “呜呜……呜啊!这样干……好舒服……不行,啊啊啊!白亦非!不,不,慢一点!”忘机无处可逃,被逼迫着迎接白亦非的冲撞,粗长的肉棒次次干进她的子宫,原本就艳红的媚肉被干得愈发鲜红水润。 贝肉旁的金链随着媚肉的翻出陷入被深深顶进花穴里,肠肉被快速的顶弄,更加胀大红肿的阴蒂被小圆环死死绷住,“子宫,啊……!子宫被撞到了!呜啊!不要,受不住了!”忘机已经数次在白亦非的插弄着高潮,阴精喷射了数十股,他却丝毫没有放慢动作的意思。 在白亦非持久的撞击和链子的拉扯下,忘机爽地像是被漩涡席卷,嫩穴和菊穴一同喷出透明的汁液,肉壁疯狂的收缩着。 忘机哭喊着,脖颈高高扬起,链子被男人死死拉住,小屁股无处挣脱,“好烫!好烫!太多了,白亦非!不要…太多了!白亦非……呜呜!” 他猛地射精了,一股一股的精液射满了忘机的子宫,火热的白浊烫的忘机连尖叫都无法发出,双眼失神,浑身颤抖,白亦非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并非是调情的玩弄,力道凶猛,牙齿真真的咬进了肉中,血液染红了他的嘴唇。 品尝到忘机的血液,白亦非感到源源不断的满足涌上心头,这是…他给她打下的烙印,丝毫不介意被人发现,最好是让她的男人都看到。 白亦非抱着晕死过去的忘机,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结束,他却不打算放过她,将菊穴内的玉势抽出一根又放回花穴中,不听话的妮子,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多关她几天…… ============================================================================== 作者:生┊动┊美┇文: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韩梦五十二合作 “饿了没有,这里有些吃食。”白亦非丝毫不介意忘机身上布满各种混合体液干涸后的痕迹,十分愉悦的对着枕在自己腿上,幽幽转醒的少女说道。 二人身旁的矮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食物,数量远不止“有些”,笼子里已经焕然一新,唯独她身上保持原样。 忘机羽睫微闪,看见了一边穿着妥当的白亦非,而自己依旧是之前那副妖艳打扮,她肚子胀的难受,前后两个甬道里插着更加粗大的玉势,扣在链子上,牢牢的堵住了里面的液体,幸好,手腕上的搭扣被解开了,她用手撑着毯子想要坐起来,被男人不动声色的扶住。 “你的宅子里难道连一处给我沐浴的地方都没有?”忘机的声音充满着情欲的味道,她看着男人紧紧环住自己腰间的手,却也没有明显的抵触,这让白亦非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自然是为了让这些痕迹多留存一段时间,最好能孕育出他们的孩子,那…白亦非对控制忘机便又多了几分把握,可是这样的心思,他心知肚明,不能拆穿,以免她恼羞成怒。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白亦非已经敏锐的发现,床下的她远没有床上放浪,清冷许多,吃软不吃硬,这样的反差让人兴味十足,他享受这种给小狐狸顺毛的感觉。 “如果我说,是为了让你多休息一会儿,你信吗?”白亦非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说道,冷峻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 忘机稍微一动,就发现自己身体里残留的快感被勾起,食髓知味的身体显然不太受理智的掌控,“白亦非,你觉得呢?”她看见了脚踝处粗粗的链子,延伸向了笼子的底座,“这就是你合作的态度?” “哼哼,我以为,我已经足够有诚意了。你说过,你只为了那个东西而来,那么,我不仅放弃了跟你争夺,还会帮你解决你身后的势力。”白亦非的手在她腰间来回抚摸,感受着白嫩肚皮下的晃荡液体,轻柔小心,不带任何力道。 “别,别摸……”忘机一把按住男人不安分的手,喘息着,“我永远不会把自己作为筹码,去交换任何东西,所以…谢谢你,白亦非。”她说得很轻,但无比认真。 忘机靠在白亦非怀里,仰起头,他赤色的眼眸如墨一般厚重,在他深邃的眼波里,她读到了比初见时更清晰,更深刻的感情。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个,真的,很谢谢你。”忘机轻描淡写的语气,让白亦非下意识收紧了指节,把她抱的更紧,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分干涩,“乖乖待在我身后,不好么?忘机……”她分明就是动摇了。 “…叫我念念,这是,是我的小字。”忘机难耐的呻吟着,给出了她原本的答案,“我解决太子,韩非,还有姬无夜,你解决韩宇,那么你会是韩王唯一的选择。” 所以…叫人念念不忘么,白亦非低头堵住了少女那张讨人厌的小嘴,漫不经心的想着,也罢,到那时,他掌控了这个国家,她还跑得掉么?他不会放过她的。 ============================================================================== 白亦非翻来覆去的蹂躏玩弄,不知道这两天要了她多少次,精力旺盛的差点让忘机觉得走不出那个宅子,幸好,餍不知足的男人还没有失去思考能力,让忘机能完成关键的计划。 她告诉白亦非,韩宇已经向姬无夜递上了合作的信号,这个筹码姬无夜一旦得手,会变相的削弱他跟将军府的联系,然而,白亦非不但不能阻止,反而还必须帮韩宇,给他加一把火,因为配合上她的釜底抽薪,会是一石叁鸟的绝妙计划。 忘机行走在夜色中,即使已经沐过浴多次,身上黏腻的极致快感还是挥之不去,白亦非强势凶猛的侵占,几乎要超过纯粹生理的限制。 等她回到紫兰轩,迎上来的便是一个眼圈乌黑,神情激动的韩非,张良落后他半步,满脸疲惫,气色差的不逊于前者,卫庄站在一边,看似神色如旧,然而眼底密布血丝。 “念念!没受伤吧?你吓死我了。”韩非拉住忘机的手,再叁打量,情急之下顾不得保持距离,下意识叫出了亲昵的称呼,任务算什么,宫中传来消息说她失踪的时候,他都快急疯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张良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但颤抖的声线却无法隐藏,“忘机姑娘,没事就好,你突然没有消息,大家都很担心。”他心中反复咀嚼韩非口中的音节,念念?是她的闺名么?他的嘴唇微不可见的动了动,与韩非的分毫不差,念念,你还好么?“我去求了祖父,可惜进不去王宫。” “进不去是正常的,我无意中发现,明珠夫人很可能就是潮女妖。”忘机言简意赅,拿出手中摆脱白亦非伪造的小紫瓶,“我跟踪了她好几次,正好撞见她找血衣侯进宫,于是将计就计被他们发现,最后在血衣侯府的密室里找到了蛊母。” “事出突然,机会难得,所以没来得及通知胡美人就行动了,让你们担心了,抱歉。”忘机露出了微微歉疚的表情,这并非她的伪装,只是逐渐学会了喜怒哀乐的她,竟然对无可避免的结局感到了一丝丝悲伤。 卫庄语意不明的冷声道,“你学师哥倒学的好,我的话忘的一干二净。”谁让她学盖聂的先择后决?她的价值不比一个太子重要?真以为他听不出,她故意把最危险的被人带走那段含糊带过么,万一被人下蛊怎么办? “是我没考虑周全,幸好,血衣侯是个极度自负的人,我真的没事,哥哥~”忘机走到卫庄跟前,拉了拉他的衣服,她怎么会不知道这男人有多口是心非,满大街都是七绝堂的弟子在找她,他一直都是这样。 紫女在一旁看了许久,出来打了个圆场,“让忘机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王宫在潮女妖的掌控下,交换太子一事不宜久拖,现在姬无夜跟韩宇互相牵制,我们最好立刻联络天泽。” 忘机适时宜的打了个哈欠,叁个男人于是催促着她去休息,明明他们也几夜不曾合眼,却更不愿在她面前曝露分毫。 ============================================================================== “不带上你的帮手,你似乎很有自信。”天泽看着自信前来的韩非和张良,挑了挑眉,那个女人怎么没来?她又跑到哪儿去祸害人了,该不会去找野男人了吧? “我是你打开囚笼的钥匙,与我为敌,只会让你身上的锁链越缠越紧。”韩非迎上天泽玩味的眼神,破有深意的说道,摊开了掌心,露出了手中的药瓶。 天泽却觉得有几分兴趣缺缺,她才是他的钥匙,因为她,他早已经打开了囚笼,而他身上的锁链,会杀死他的敌人,会紧紧的缠住的只有她,缠住猎物。 “你怎么确定,这就是我要的钥匙?”那天,以及现在交给他太子,她都是在保护韩非,让天泽觉得眼前的男人异常的碍眼,他凭什么被她如此用心对待?即便她目的不纯,天泽也非常的不爽。 “天泽,你承担不了失去它的风险,别无选择,你只能相信我。”韩非神情凝重却又无比自信,他想不出天泽拒绝交易的理由,药瓶可是他抛过来的合作信号。 这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与那个狡猾的女人如出一辙,天泽冷笑一声,突然想让这些聪明人尝尝意外的滋味,毫不客气道,“韩非,那你又能承担失去太子的风险么,大不了,我还有重新回到笼子里的价值,而你,别忘了,钥匙不是你的。” 言下之意是他还可以继续听夜幕的,白亦非可以培养新的蛊母,至少性命短时间不会有问题,但韩非就不一样了,救不出太子,他就会失去眼前拥有的一切。 他没听错吧?韩非惊愕,以他对天泽的判断,此人心高气傲,怎么可能甘愿受制于人,当夜幕的手下,绝对不会说刚才的这番话,可他确实又说了,“你想怎么样?”他冷静道,卫庄已经在一旁准备好了,若事情有变,只能选择下策。 天泽眯了眯眼睛,嘴角挂着恶劣的笑容,不能演过头了,否则那个女人生气了,又不愿意让他碰怎么办,床下顺着她一点,床上她才会乖,“无双鬼还在大牢里,加上他,这就是一笔让我满意的交换。” “一言为定。”韩非想了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天泽复仇的首要目标是夜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 作者:天泽真没有暗示,药瓶在文里是女儿掏出来给流沙的,他只知道要把太子先交给韩非,然后就无所谓死活可以动手了 好了,下一个部分谁会来,懂得都懂!二庄这里还念叨呢,马上正主就来啦 完┊结┇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韩梦五十三意外 天泽最近的心情很不错,自从遇见那个女人,似乎一切事情都顺利的不可思议,摆脱了夜幕和白亦非的控制,自己的四个手下完好无损的跟在自己身边,收获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流沙。 但他想不到,或者说那样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一切,尽在她的推波助澜之中。 眼前飞过一只莹绿色的蝴蝶,天泽挑了挑眉,摊开赤红色的手掌,那蝴蝶骤然抖落无数鳞粉,赫然组成了几组小字,“秦使,叁日后,巳时叁刻,新郑西门,杀。” 秦国使臣?那个女人从哪里得来这么隐秘的消息,天泽首先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且近期六国并无什么大事值得秦国派遣使臣来韩,不过...“哼哼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韩王,这是我送你的一份大礼!”如果杀了秦使,那么等待韩国的,便是边境的数万秦兵。 那个女人没有骗他,跟她合作,的确能让复仇的火焰燃到顶点,不过...最近她去哪儿了,怕是有十几天不见人影了,不怕他做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么?他顾忌着她那个娇软性子,不知不觉就安稳了这么久,真是让人烦躁。 宝藏的钥匙虽然给了她,但天泽说过要跟忘机一起去,她也答应了,莫名的,天泽对她有一种信任,或许...是她的行事风格太过少见。 反正,如果那个女人说的是假话,他会尽可能把东西抢回来,到时候...杀了她,不行,还是把她乖乖的铐在自己身边,一想到这里,天泽周身缠绕的蛇头锁链仿佛激动一般摩挲了一下,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 秦国使臣遇刺的消息迅速在韩国政坛上掀起滔天大浪,但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隐瞒了下去,至少平民百姓一无所知,很快将其抛之脑后。 将军府,姬无夜难得跟白亦非争论起来,他怒目圆瞪,即便再怎么威风不可一世,面对秦国铁骑也不敢不低头,“侯爷,天泽这个祸害竟然干出这档事,当初就不该放他出来!这就是你说的尽在掌握!嗯?” “连韩宇那个老狐狸也敢明目张胆的算计我!哼!岂有此理!”百越余孽失控,韩宇那个老狐狸还把太子杀了,如今姬无夜是不得不跟他合作,毕竟韩王就只有叁个成年公子,韩非是姬无夜的眼中钉,韩宇是他唯一的人选。 白亦非眯了眯眼睛,危险,同样意味着机会,而利益又会让人被蒙蔽,他缓慢的说道,“将军,秦国使臣来韩,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可夜幕不一样。”乌黑的指甲富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将军忘了四公子的提议么,若是为了平息秦国怒火,和亲说不定势在必行,但王上必定舍不得红莲公主远嫁,此时让四公子开口,岂不是最佳的时机?” “又有谁说四公子是唯一的人选呢?若是将军迎娶了红莲公主,那...未来之事,或未可知。”白亦非说的破有深意,言语之间带着蛊惑,“何况还有潮女妖那个女人在,还怕王上不答应么?” 姬无夜双眼放光,几乎立刻想到了摄蹑国政的场景,只要他取了红莲,就能跻身王公贵族,而非草莽出身,等到韩王膝下无子,整个韩国还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且让内些家伙再得意两天! 他立刻找上韩宇,告诉他若是想要跟自己合作,务必在下一任秦使来到前完成,不要浪费这个宝贵的机会。 事实也正如白亦非,姬无夜和韩宇,乃至...忘机的预料。 “父王,秦使遇刺,秦国必定以此为借口向韩国发难,儿臣认为要早做准备得好。”韩宇言辞诚恳,立刻让韩王安神色激动,“宇儿说的是,你说该如何是好!” 韩宇微微一笑,却不正面回答,“儿臣最近一次见红莲,已是娉婷天资,公主出嫁,理应和亲,最佳的人选自然是秦国,其次是赵魏,前者以示重修秦晋之好,后者联为姻亲共抗外敌,父王以为如何?” 韩王安却难得的犹豫了,“这...容寡人再想想,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红莲毕竟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虽贵为国君,对她也是真心喜爱,和亲的公主,若是放在以前还好,如今韩国国力衰微,怕是到哪儿都可能会备受欺负。 “父王,红莲她天性率真可爱,其实儿臣也舍不得她远嫁他乡,只不过,耐不住秦国的想法未可知啊!新任秦使很快就要到了,所以,不如许之国内重臣,巩固朝内关系,也能将她留在父兄身边受庇佑,父王以为呢?” 韩王脸上明显出现动摇的神色,他挥挥手屏退韩宇,“寡人知道了,宇儿退下吧,你有心了。”此时要不要再问问老九的意见?“宣明珠夫人。”女儿家的心思,或许她们女人懂得多些。 “王上...女人嘛,终归是要嫁人的,红莲公主也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比起到他国和亲,寄人篱下,肯定不如留在新郑...她心底里一定会感激王上的,放心吧。”明珠夫人妖娆多姿,其实她知道韩王心底里早就有数,不过是需要她再强化一番罢了。 “爱妃说的有道理。”韩王安拍了拍明珠夫人的手,终于下定了决心。 ============================================================================== “父王要把红莲下嫁给姬无夜。”韩非捏紧了手掌,指甲不知不觉掐破了手心,红莲的眼泪此刻在他面前仍然历历在目,他必须想办法帮她,一定要帮她。 张良叹气,“据说此事是四公子韩宇提出的,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王上直接在朝堂上宣布了,根本没给韩兄一点开口的余地。” “暴露自己在意的东西,会让敌人看清你的弱点。”卫庄淡淡道,他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你坚持原则,而你的对手会不择手段。” 韩非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挤出,“我没想到,韩宇,居然会拿自己的亲妹妹去做交易的筹码,亲手推她进火坑。”原来,这就是韩宇能跟姬无夜达成合作的原因。 紫女,弄玉担忧的看向韩非,这个一直以来处变不惊的男人第一次这么勃然大怒,眼底的火焰惊人。 待人群散去,对着说让他独自静静的韩非,忘机轻声道,“她是公主,要么和亲,要么嫁给王公贵族,韩非,红莲没有太多选择,除非。” “除非,她不再是公主。”韩非苦笑一声,把头抵在忘机额头上,语气里流露出淡淡的坚定,“至少姬无夜不行,红莲要嫁一个她自己喜欢的。”如果真的别无它法...韩非愿意为了红莲打破自己的原则。 忘机给了男人一个无比安心的回抱,“我信你,韩非,你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念念,有你在...真的很好。别走了,留在韩国,留在我身边,就算...有卫庄兄也没关系。”韩非贪婪的汲取着少女的幽香,她永远能让他心神平静下来,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做一个会脆弱无力的普通人。============================================================================== “姑娘,有神秘人物抵达新郑,八玲珑尾随而至,我斗胆猜测,很有可能,是那两位。天枢,玉衡,还有七绝堂已经联手隐蔽了消息,放心。”无形抛下的消息就像秦使遇刺的消息在韩国掀起的风浪一般,难得的让忘机赶到意外与愕然。 “你说什么!他们?真是疯了,为什么来新郑!我立刻出发,务必盯紧,在我回来之前不能泄露消息,通知墨鸦和白凤,还有唐七,能瞒多久瞒多久。”忘机刚刚回到府邸,便立刻心急如焚的出去。 她掠起轻功,和其光,同其尘,一路小心无比,按照无形给的地图,来到了城边一处不起眼的屋子,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但其中熟悉的气息让忘机毫不犹豫猛地推门而入。 “阿政,师——”话音还未落下,忘机的嘴唇便被男人堵住,银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他一双狭长而凌厉的凤眸,唇齿相交之间,男人低沉凌厉的声线回荡,“念念,现在只允许叫我的名字。” 碎碎念21号替换 非非的时髦值经过我的魔改后完全比不上原作,没办法,我是帝国党! 实在是第二部编剧问题太大,简单举例,卫庄当上司隶时,韩国得到报告王齮陈兵武遂,从这一点可知嬴政被王齮截杀发生在南阳赈灾之后。但是李斯提过秦国使臣从咸阳到新郑一共走十日左右,那六月下旬[南阳赈灾结束],阿政师哥一行早就应该回到咸阳了[秦使遇刺是在五月],不可能还停留在边境附近的武遂 这样一搞阿政是真的显得没脑子,本来剧里就是危险的处境,比历史上危险多了,还不回去主持大局,他一个国君外出快两个月不上朝真的没问题?? 所以这部分连带后面的剧情被我全部改了 反正蝴蝶效应会越来越大,比如红莲嫁人应该是卫庄准备应鬼谷子决战出去历练继位鬼谷子回来以后,但文里跟天九经过铺垫,也算是顺理成章吧? 另外,嫖文就不要过多思考bug啦,我自己觉得逻辑通顺就是这样啦 天九没说一开始死的那个秦国使者出使的目的,也没解释为什么天泽能知道使者到达的时间地点这么隐秘的消息,但是有女鹅在,一切就说得通了 原┊创┇文┊章: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韩梦五十四约定 在嬴政听来,这声音幽然清冷,一如过去梦中出现的那样让他着迷,在他脑海里想到的忘机,一切都是美好的,他紧紧钳住她的纤腰,难舍难分的拥吻,直到墙角的另一个男人不合时宜的轻咳一声。 忘机姣美的脸蛋通红,玉腿微软,贴在贵气逼人的嬴政身上,手微微用力推开他,美目微怒仿若生花,倾世仙姿,连生气都分外好看,“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突然来韩国,师哥是拦不住你,可我需要一个解释。”不用想也知道,盖聂肯定改变不了嬴政的想法。 盖聂迎上忘机了然的眼神,他知道念念总是懂他的,只不过她想错了,在这件事上,他难得没有阻拦,温言轻叹,“因为你在这里。”他还没有理智到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的地步,尤其不放心她。 “就算,就算这样,你们也没必要亲自来,我很快就会回去的,太危险了。”忘机不赞同的摇摇头,“八玲珑也跟过来了,影密卫是怎么办事的。” 嬴政冷哼一声,掐着少女纤腰的手不自觉收紧,目光不虞,“回去!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回去这两个字怎么写,快半年了,一共就往回写过两封信,怎么?你比我还忙?” 他日理万机,维持着一个国家的运转,还时时想着她,就连扶苏也经常问起,为何老师还不回来,她倒好,将嬴政与盖聂抛之脑后。 忘机求救似的无辜眼眸立刻看向盖聂,“师哥~我是在忙着做正事,传回去的情报你都看了的,难道没跟阿政解释么?”然后拉着嬴政的衣袖,小猫似的摇着,“计划如此顺利,还不够证明我专心致志么?我不是故意不写信的。” 盖聂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忘机心虚的表情,也不替她解围,“国内的局势已经稳住,吕不韦是在垂死挣扎,这一招引蛇出洞,除掉八玲珑,罗网犹如自断一臂。”言下之意便是忘机疏忽对秦国的关注,以至于了解的不够,才会认为影密卫疏忽。 “王上心中早有打算,放心吧,与你的安排暗合,不会出岔子。”到底忘机的神情是可怜又可爱,盖聂从来不忍心看她皱眉,不过,床上除外。 “你们把八玲珑引到韩国来,势必会跟夜幕,流沙打交道,无论如何,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忘机语气骤然严肃,以韩非的才智,她相信只要他发现一点端倪,将线索串联之后,一定会不惜代价,甚至主动找上夜幕,要把嬴政的命留下。 嬴政取下银白色的面具,看在忘机如此担忧的份上,到底放开了她,只是语意不明的,“他们?除了有你的好哥哥,另一位纵横传人,卫庄,还有哪些人,韩非?”信里写的含糊其辞,让两个男人心中早有了计较和猜测。 忘机立刻闪身躲在盖聂身后,嬴政的压迫力十足,自家师哥还是不一样,她手抓着盖聂的披风,露出半个脑袋,小声道,“就是,就是那些对你们不利的人,我关心你们不行?”转移话题,避而不谈,否则她怀疑自己今晚能不能走出这个房间。 她从不说谎,嬴政眼睫微阖,眼神睥睨,不肯正面回答,就是默认了,那就让他好好看看,她到底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招惹了多少不该招惹的人。 盖聂感受着背上的重量,嘴角微微勾起,心一热,侧过头看着少女,“等事情结束,念念,跟我们一起回去。”她的性子盖聂知道,一点不自知,怕是狂蜂浪蝶无数,也怪不得忘机,所以带她回去好好管着便是。 “再说吧,我要拿到东西才行。”忘机准备长话短说,他们的行踪终究是瞒不了,也不能瞒下去,“有师哥在,我放心,但韩国的局势很复杂,必须好好合计,总之,不出意外,流沙会合你们的意主动找上门,到时候借他们的手处理掉八玲珑,你们就先走。” 嬴政勉强的点点头,他不怕冒险,却也绝不会托大,左右忘机的心在他这里,任凭她怎么玩闹,终归是要回家的。 ============================================================================= “我由渡桥经西门入新郑,那里热闹不凡,似已无人记得,前任使者秦国使臣,正是在那里遇刺。”李斯手握使节,在韩国朝堂上朗声质问。 韩王安捏紧拳头,“韩国一向以礼事秦,这等意外绝非寡人所愿。” “凡诸侯之邦交,岁相问也,殷相聘也,世相朝也,秦国遵循周礼,遣使相聘,韩国却未尽保护之责,这就是韩国待秦之礼?”李斯咄咄逼人,丝毫不因对方是韩王而怯弱。 “百越余孽善使妖术,我们必定倾力缉拿凶犯。”姬无夜暗恨说道,早知道有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该把天泽放出来。 李斯走向姬无夜,“天泽闯入王宫绑架太子,如今太子依然不幸身亡,天泽却不知所踪,姬大将军的倾力解决,听起来像是没有办法的借口。”他转身走进殿中,直直的看着韩王安,“如果韩国无力单独剿灭天泽,大秦铁骑愿助一臂之力!” “韩国的事当然由韩国自己解决,秦军不邀而至,兵戎相见,帮忙是假,只怕反客为主是真。如今楚人虎视眈眈,秦韩交战,无异于鹬蚌相争。”白亦非立刻接过话题,他在韩国再怎么争权夺利,也不想和不敢把韩国拖进战火,尤其是跟秦国。 “秦使遇刺于韩,如果秦国无动于衷,天下以为秦国可欺,但是,听闻韩国的红莲公主正当妙龄,如果韩国愿与秦国重修秦晋之好,那么秦国可以既往不咎!”李斯嘴角微勾,这只是一个小诱饵,不过,此次出使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是成功的,因为…正是嬴政亲自选中的他,而非吕不韦。 韩非眼见韩王眼神中有一丝犹豫,心中无奈而又苦涩,只得立刻朗声道,“言行,君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红莲公主,父王早已下旨嫁于姬将军,李大人莫非要一国之君背弃诚信礼仪?”太巧合了,太巧合了,李斯竟然也提起了红莲的婚事! 和亲,红莲必定饱受折磨,尤其去的还是秦国,她一个弱国公主无依无靠的,若日后秦韩开战,更是……但对于韩王来说,用一个女人平息兵戎,他乐见其成,即便是自己的亲女儿。这就像是两杯毒药,韩非不得不选一杯,先将红莲留在国内,姬无夜他还可以想办法,若是韩王开口同意联姻,那他真的要无能为力了。 “既然公主已有婚配,此事便作罢,那么还有一种方法,请韩非公子亲自送使臣遗体归葬咸阳,以表诚意,秦国愿意化干戈为玉帛。”这,才是李斯真正的目的,世人都道他是吕不韦的门客,殊不知在他踏入咸阳的那一天,早已成为嬴政的心腹。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韩王安,张开地,韩宇,姬无夜,白亦非等人神色各异,在众目睽睽之下,韩非已经提前知道答案,到底是他在朝中的根基太浅了,让他与所有人都只能利益相交,左右逢源,竟然找不到一个会替他说话的人。 李斯提出的要求过分却又并不过分,对韩王安和张开地来说,只是让一个不受宠的公子冒险,一不动武,二不割地,叁不影响韩王,韩非如果出事,韩国还能站在师出有名的一方;对韩宇来说,短时间再没有竞争太子的对手,即使韩非根本无意太子之位;至于姬无夜他们,恨不得韩非去死,自然更没异议。 说到底,这也是韩非自己的选择,如果他不出声,让红莲和亲,那么便不会波及到他身上,虽然韩王安宠爱红莲,但比起富有才华的儿子,也算不得什么。 不过,他还不想认命,“秦国使臣从咸阳走到新郑,走了多久?”韩非看向李斯,他提出的要求根本就像是…为了他而特意准备的,一环扣一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并不简单。 “十日左右。”李斯不吝啬于回答这种小问题。 “那好,就以十日为限,如果十天之内破不了案,非心甘情愿护送秦使,只不过相比起回国归葬,李大人更想看到凶手被捉拿归案,对吧?毕竟这才是告慰死者在天之灵的最好方法。”韩非眯了眯眼睛,冷淡的说道,如果当初没有把无双鬼放走,眼下的困局便迎刃而解了。 李斯语塞,他没办法说不是,否则之前一切的咄咄逼人都站不住脚,“这是自然。” “很好,一言为定。”韩非扫了一眼沉默的韩国朝堂,只觉得可笑,这里似乎只有他的敌人,这真的是值得他付出一切保护的国家么? ============================================================================= 作者:非非一切的骚操作,都建立在政哥脑抽了从秦国跑到韩国来,如果政哥不来,大家可以想一想他的困局怎么解。 心疼,被帝国组算计的明明白白,给非非安排了肉补偿,亲妈吧? 修罗场韩国篇不太会有,原因上面我写了噢 谢谢宠爱我的大家,嘤~ 韩梦五十五出动 下朝后,李斯与韩非并肩而行,“师兄的处境似乎不太妙。” “呵,可惜这样的处境全然拜师弟所赐,可愿与师兄一叙,替师兄解解惑?”韩非的神色坦然,虽然这么说李斯,言语中却不含怨憎。 这是韩非与李斯的约定,虽出同门,见面时,需全力以赴较量,绝不可手下留情。 到了驿馆,韩非直截了当问道,“师弟所求为何?今日朝堂上那番言论,我,似乎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师兄真的很好奇。” 韩非对于韩国而言,是价值不高可以被放弃的人,但反过来,对于秦国,他又有什么价值和必要,一定要得到他,李斯明明可以提起更狠的要求,譬如割地。 李斯脸上挂着意义不明的微笑,“这个问题的答案,等师兄护送秦使回秦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师弟就这么自信,我会输?”韩非挑了挑眉,李斯所倚仗的人,到底是…… “还是那句话,师兄之才十倍于我,可惜你的敌人除了我,还有整个韩国朝野。”李斯礼貌的笑笑,不欲再讨论更多。 韩非走出驿馆,一改在李斯面前谈笑风生的模样,眉头紧锁,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突然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愤怒不已,“哥哥!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的,我不要嫁给姬无夜,我不要!”而后又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大哭起来,“你明明说过的,会保护我,绝对不让姬无夜娶我,为什么要亲口承认!呜哇!” “红莲…你,你先别哭,听哥哥解释,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韩非看着嚎啕大哭的妹妹,手足无措,甩下一句她不想听,便立刻离开的红莲,打断了他所有还未说出口的话。 他定了定心神,今天朝堂刚发生的事,红莲知道的这么快,反应如此之大,一定是有心之人说了些什么,韩非的手插不进王宫,证明她身边有其他势力的人。 韩非举目四望,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街上的人来来匆匆,无人注意到他,自己的存在,对韩国来说,究竟算什么……他突然好想看到念念,那个少女只要出现在他身边,就能让韩非安心。 ============================================================================= “形不逢影,影不离形,异心一体,一体八面。”蓑衣客照例在渡船上与白亦非交接情报。 “八玲珑。”白亦非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几年前,嬴政派异母兄弟成蟜领兵攻赵,想不到成蟜趁机造反,失败后逃往赵国,那时负责斩草除根的正是八玲珑。”蓑衣客继续道。 “罗网派八玲珑集体出动,目标一定是一个必须要死的人,说吧,那边什么意思。”白亦非淡淡道,罗网这个时候派人来,是否跟这次秦国出使一事有关?可李斯是吕不韦的门客,应该不是针对他而来的。 蓑衣客这一次没有带他的钓竿,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有心情钓鱼,他看向白亦非,一字一句缓缓道,“协助八玲珑,全力截杀目标,秦王嬴政。” 冷凝的气氛比寒冷的江面更加可怖,白亦非的声音有一丝喑哑,“如果嬴政死在韩国,那么战争避无可避。” “这是那位的意思,夜幕只需要执行,死了,便不再是秦王,之后的不用你们过问。”蓑衣客继续盯着白亦非。 白亦非负手而立,“我会通知将军,什么时候动手。”他不去问为什么嬴政会出现在新郑,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等八玲珑和夜幕找到嬴政的时候。”蓑衣客压了压斗笠,声音逐渐消失在江雾之中。 ============================================================================= “近日,城里来了一群行踪神秘的外邦人,他们在秦国使臣前后进城,却又不像是同一行人。”得到了无形的允许,唐七立刻将消息报告给卫庄,他虽然并非完全忠心于卫庄,但不妨碍他欣赏这个强大的男人,折服于卫庄的人格魅力之下。 “我要具体的情况,派去盯梢的人如何。”卫庄站在渡桥边,天色昏暗,显然时辰已晚,唐七这个时候来汇报,想必事情紧急。 唐七颔首,伸手作邀请状,“卫老大这边请,边走边说,我们只找出了一批人的身份,另一批人则下落不明,还需要您来定夺。” “长话短说,已经暴露的那批是什么人?”卫庄跟随唐七行走在七绝堂的地盘里。 “八玲珑。”唐七神色谨慎无比,显然对这个名字讳莫如深。 卫庄眼神微闪,薄唇轻启,“秦国最顶级的杀手团体,由武功,外貌,个性迥异的八个人组成。”凶名在外,却销声匿迹许久,这一次突然出现…… “传闻他们之中,有人极其贪婪,每次杀人尽扫值钱之物;有人以杀人为乐,活活折磨他人致死,让尸体惨不忍睹。”唐七聊起了江湖传闻。 卫庄轻笑一声,眼神充满兴味,“传闻不过是传闻,真假不得而知,也不重要。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么重要的人物,不会随便离开秦国。” 走了一会儿,唐七指着暗巷里的几具尸体,“这就是今天几个弟兄遇到的硬点子,很可能是另一批人。”又指着一旁站着的弟子,“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心中暗自感叹,生为老大,他却不能提醒他们,只为了蒙蔽眼前的人。 那个人声音颤抖,努力保持平静,“我们看到有几个外邦人形迹可疑,鬼鬼祟祟,想要去探底。” “对方几个人?”卫庄问道,“出手的有几个?” “当时没有烛火,这里太暗,可能有四,五个人。”弟子思索了片刻,“都,都出手了。” “你,把他移到这边,他,这边。”卫庄指挥人把地上的尸体重新摆放,“他们死亡的顺序是这样,从伤口分析,剑意是连续的,一气呵成,从这里开始,到那里结束,所以,只有一个人出手了,并且只出手了一剑。” “一剑杀死四个人?凶手有能力一瞬间杀死四个人,为什么又留下一个活口?”唐七不解,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确实不知道。 “因为他根本就躲在后面,没有上去探底!”卫庄一个眼神便吓得弟子面如土色,立刻跪下。 “饶,饶,饶命啊!我当时确实觉得很害怕,那几个人看起来就不好惹,我,我活着不是还可以报个信吗?”弟子眼神惊恐,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晚的情形。 卫庄再追究也没有意义,“尸体上留下的信息更完整。” “他们出手那么狠辣,算你小子走运。”唐七感叹。 “不是走运,他还活着,是因为这些人很可能急于离开,不想有片刻拖延。”卫庄转身就走,嘴角微勾,是你吧……“我回一趟紫兰轩,尸体处理掉,出动所有人盯紧了,等我吩咐。”不把那妮子带上,怕是又要跟他置气。 ============================================================================= 这两日新郑阴雨缠绵,一如流沙众人的心情一般,尤其是今天朝堂上的消息,经由张开地,一传回张良耳朵里,他便急忙赶往紫兰轩,甚至赶在下朝后去驿馆长谈的韩非前面。 他手里抱着几卷竹简,都是姬无夜的一些把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祖父的态度便是张家的态度,甚至连出行的马车都无意为他准备。 忘机穿着一身暗蓝色的绸衣,头戴防水的帷帽,举着一把油纸伞翩然挡住步履匆匆的张良,“这么大的雨,也不撑把伞,多事的时候更应该注意身体,你要是病倒了,流沙的处境就更难了。” 青色油纸伞隔绝出一方静谧的小天地,张良浅笑,“不碍事的,雨大,咱们快进去吧。”这里虽然离紫兰轩不远,可还有些距离,雨中步履匆匆的人甚多,不乏没有雨伞之人,她却能一眼认出自己…… 正当两个人相视一笑的时候,空气中瞬间传来血腥味浓重的杀气,仿佛让忘机和张良都置身于血色的世界,尸横遍野,张良手中的竹简落下,被忘机眼疾手快的抱住,这才如梦方醒。 “这,这是,好强大的杀气。”张良略有心悸之感,连他这样半吊子的武学修为都能感受到。 忘机早在感受到杀气的一瞬间便锁定了源头,可惜对方带着斗笠,看不清容貌,她浑身气息平和宁静,也让对方提不起杀意,那样浓烈的杀气,竟然是对方的常态。 “先回紫兰轩,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忘机掀开帷帽一角,再次扫视了一眼周围,拉着张良离开了。 远处相隔人群擦肩而过的沧桑男人,浑浊一片的眼底,竟然出现了片刻清明,他看向忘机的背影,喃喃道,“纤纤……”微不可闻的声音过后,眼睛复而变回混沌。 韩梦五十六天枢 “韩兄这次遇到的困境,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凶险,只是祖父他站在韩王一边,我人微言轻,不能帮韩兄在朝堂上说话,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张良有些愧疚,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并不好受。 韩非其实构思计划的真的很好,流沙中,文有张良,武有卫庄,张良作为张家少主,继任相国之位可能性极大,而除掉了夜幕,卫庄成为大将军也是指日可待,只可惜时间不站在他那一边,韩非没有时间了。 有一个前所未有的对手,秦国,它不会等他,他不该出生在这个时代,早十年,或者,晚十年,也许韩非就可以拯救这个韩国。 忘机思绪回拢,伸出手贴着他削瘦的肩膀,用内力蒸干张良身上的水汽,“子房,你祖父对张家有他的考量,眼界不同,结果与你无关,无需自责。”顿了顿,“不过,另一个麻烦,说不定你能帮到韩非,他对你也很放心。” 张家世代忠于韩国,姬无夜位高权重又野心勃勃,韩王安一定更乐意把红莲嫁给张家少主,只要张良肯开口,而拥有一位公主,张家的地位也会更尊崇。 “你是指,红莲殿下?”张良迟疑了片刻,嘴张了张发不出声音,念念,他的眼睛里瞬间装满难过,酸楚涌上心头,下意识抓住了她尚未收回的手,“你想让我求娶红莲殿下在你眼里,良就是连这种事都可以拿来算计的人么?” 话语中强烈的情绪让忘机有些愕然,她搭在张良肩膀上的手被他紧紧抓住,终于对上了清隽少年的眼神,里面有浓到化不开的情愫,“子房”她愣了,不一定是要真娶,只是情急应付罢了,这样的话,对着那双受伤的眼睛,她说不出口。 “很多事,我从来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但我并不生气,也不觉得难过。”那是他应该肩负起的责任,但唯独这件事上,张良想要自己选,哪怕永远得不到结果,他暂时…还不想用婚姻去做交易,尤其是,忘机还在他眼前。 “红莲殿下性子要强,她只会找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否则宁愿孤独终老。”和他一样,张良平静的说道,缓缓放开了忘机的手,“嫁给我,和嫁给姬无夜,对她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忘机没想到张良的反应如此之大,他从来没有表露出过如此强烈的情绪,芝兰玉树的少年言语中罕见的带上怒意,“对不起子房,你别生气,我不该这么想。”忘机轻轻反握住他的手。 张良看着少女焦急而充满歉疚的神色,眼底深邃了几分,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愧疚,云淡风轻的说道,“没有。”生气?他永远都不会生她的气,只会嘲笑自己,一个不敢表露心迹的胆小鬼。 见忘机欲言又止的动容神色,她是不是对自己并非没有情意?张良突然想不顾一切的把话说明白,可他还是没有,所以,他跟韩非虽然相似,终究是不一样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韩兄的事重要。” “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事,他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忘机有些无奈,走到一旁坐下,一切似乎恢复平淡,张良也安静的坐下,“韩兄去找秦使李斯了,那是他的师弟,或许能有些收获。” 紫女步履匆匆,连敲门都顾不上,手中拿着地图,卫庄紧随其后,走进他们平日商议事情的这个房间。 “一会儿跟我走。”对着谁说的不言而喻,卫庄言简意赅,摊开新郑城的地图,扫了两眼,勾画出一个小红圈。 “出去做什么?不等韩非回来商量怎么解局?对了,我跟子房刚才还在路上碰到一个杀气很重的人,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忘机故作不解,自然而然的说道。 卫庄轻哼一声,微微捏紧了手中的鲨齿,冷声道,“那就对了,走吧,去见能够破局的人。” ============================================================================== 忘机亦步亦趋的跟在卫庄身后,身形竟然显得有两分轻快,狡黠的问道,“所以为什么要叫我来,是不是因为来的人我认识?” 卫庄神色平静,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内心充满警惕,视线随时扫过四周,一路上都在查看是否有八玲珑留下痕迹,穿过一条巷子时,鲨齿瞬间出鞘,露出一点寒芒,待他们看清来人,剑刃又悄无声息的重归于鞘。 唐七恭敬的说道,“卫老大,今晚夜黑风高,我们在此为你埋伏掠阵,以防漏网之鱼。”同样,也是为了防止走漏重要人物的消息,唐七在卫庄走过后,与他身后的忘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叁个人不曾一同交流,却达成的共识。 “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隐而入。”忘机跟着卫庄走了一会儿,突然抛出几句话,果然,卫庄已经猜到了被八玲珑追逐的来者身份,只可惜了这些人,为了让流沙在交易里拥有更大的话语权,他们不得不死,忘机抬头,看着屋檐上站着的影密卫。 鲨齿瞬间被卫庄拔出,月光照在锋利的剑刃上,反射出惊人的冷冽,一剑,鲜血顺着锯齿流下,剑意贯穿四个人的身体,一如他之前看到过的尸体。 忘机没有出手的余地,所以她只是用内力构建出一道无形的屏障,替卫庄隔绝了飞溅的血液,语气中带着丝丝笑意,“我就知道,一定是他来了。” 卫庄看着傻笑的少女,顿觉有一丝不虞,连带着冲淡了一分他心中隐秘的期待,推开角楼的大门,卫庄握紧鲨齿,眼睛微眯,全神贯注的感知着,脸上挂着不自知的兴奋。 一个人影瞬间从黑暗中袭出,速度快到无法让一般人看清面容,冰冷的剑尖一往无前的直抵卫庄面门,只不过是一个呼吸,两个人就已经交手过数十招,只是在忘机眼里,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放慢了无数倍,“喜欢用打架来交流感情的,也只有你们了,真是的,明明这么久没见了。” 她抬头,看见了从破漏的屋顶里露出的皎洁明月,足尖轻点,瞬间从窗户飞出,果不其然,下一秒,角楼的整个屋顶全部炸开,木屑夹杂着灰尘迎面而来,她立刻挑了一个较远的位置站定。 “这么大的动静,还说要掩人耳目,真是难为七绝堂了。”忘机无奈的摇摇头,满脸却是轻松的高兴,木屑在接触到她身前半丈时,便化于无形的粉末消失,若是有人看清必定惊诧于她的内力修为。 剑客近身,势必会有拳脚相交,所以卫庄和盖聂的手脚功夫都不弱,一来一回,分不出胜负,却让忘机觉得有那么两分“调情”的意味,尤其是鲨齿插进了青霜的剑鞘中,而青霜又插进了鲨齿的剑鞘里,即便只有瞬间。 “居然连剑鞘也能共用,不至于被卡住,一如既往的默契呢。”忘机说着,捂着嘴忍不住笑出声,一个人站在一边毫不顾忌地点评着。 百步飞剑,横贯八方,两个人居然连杀招都用上了,“要不要这么认真呀……”虽然这是忘机评估二人实力的绝佳时刻,但担忧是她下意识的,或许她还没有察觉到,他们两个在她心里…确实是不同的。 盖聂握着青霜,酣畅淋漓的战斗也让他有几分满足,语气肯定的,“你知道我在这里。” 卫庄轻哼一声,淡淡道,“整座新郑只有一处可进可退,可纵可横,谓之天枢。只有这个位置才是天枢。” “天枢者,天道人纲,逆之,虽成必败。”盖聂收回青霜剑。 “万事之先,圆方门户,虽覆能复,不失其度。师父的教诲,你没有怠慢。”卫庄收好鲨齿,凝神看向盖聂。 “苍生涂涂,天下缭缭。”盖聂看向卫庄,复而欣赏纵览无余的新郑城。 “诸子百家,唯我纵横。师哥。”卫庄轻笑,霸气的说道,心情十分愉悦。 “小庄。”盖聂轻声道,也是笑意十足。 忘机看着二人默契十足的对话,终究是打断了二人之间特别的气氛,“所以呢,哥哥你叫我来,就是来欣赏你和师哥蜜里调油,久别重逢的?” 盖聂的笑意更深了,也不生气忘机不合时宜的用词,温言道,“念念,过来。”待忘机乖巧的走过去,还未近身,盖聂便霸道的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低头便吻了上去。 “唔,唔唔,师哥!”忘机被男人紧紧揽着腰,粉嫩的脸蛋因为缺氧迅速变得绯红,盖聂怎么,师哥怎么突然这么情绪外露,他很少当着别人的面跟她如此亲密。 清冷的月光照映在肌肤相亲的二人身上,显得美轮美奂,盖聂褐色的发丝扫过心爱之人的脸蛋,他眼神温柔,眉毛轻挑,演戏自然是要演全,所以算起来…这是他们在韩国第一次见才对…… 盖聂习惯隐忍克制不假,但他同样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阔别数月,他看见念念,想做的事自然跟嬴政是一样的,昨晚他没有机会…今天当着小庄的面,感觉不错,还多了几分别样的感觉…… 去┆看┋书:wоо⒙νiρ﹝Wσó⒙νiρ﹞woo18.vip 韩梦五十七引见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忘机的纤腰被盖聂掐着,双足被迫微微离地,眼尾发红,她环着他的肩膀,满目春水仰头看着盖聂,依旧俊美轩逸,而眉宇间多添了几分意气风发。 盖聂终于肯放开满脸通红的忘机,她饱满的胸脯因为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他咬上她的耳朵,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问道,“腿软了?才这么一小会儿。”并不轻微,似乎毫不在意卫庄是否听见。 “师哥,你,你怎么也学会这些了!”忘机腿心已经微微湿润,她别扭的嘟囔道,想要从充斥着男人气息的怀抱中挣脱,否则真的要忍不住渴望更多爱抚。 “我想你了,念念。”盖聂浅浅一笑,坦然的说道,也不再拘着忘机,任由她重新站回他跟卫庄之间。 卫庄在旁边一言不发许久,他还没那么小气到要打断这两人的叙旧,轻哼一声,“她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随便碰一下,就软的跟水似的,还缠人得紧。” 盖聂挑了挑眉,卫庄貌似抱怨的话,他怎么就听出来了浓浓的炫耀之情,“是吗?到时候就知道了。”至于什么时候,自然有的是机会。 “不是来找人的吗!”忘机微嗔道,瞪了卫庄一眼,然后也瞪了盖聂一眼,小脸气鼓鼓的,“我,我有那么不好么……” 卫庄和盖聂对视一眼,久违的行为却依然默契,两个人用不同的语气,一个无奈,一个失笑,“不是在说你不好。”“一到这些事就犯蠢,笨。” 忘机咬了咬嘴唇,不由自主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只手拉着卫庄,一只手搂着盖聂,眼睛里溢满了甜蜜,“真好……” 她很高兴,笑意直达眼底,盖聂跟卫庄都能轻易读出少女的情绪,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明明是叁个人,看起来很奇怪,可他爱她,他也爱她,很爱很爱,所以,就这样合适。 ============================================================================= “我想让你引见一位朋友,小庄。”盖聂带着忘机跳下角楼,走到一个路口,卫庄紧随其下。 “很巧,师哥,我也希望让你引见一个人。”卫庄眯了眯眼睛,饱含深意的问道。 盖聂平静的说道,“这是一场交换,所以,你答应了?” “交换?不,师哥,这是一场交易,只不过,双方的价码要在见面以后才能达成共识。”卫庄冷声道。 “你认为,你们有资格讨价还价?”盖聂眼神充满探究,质问道,周身气势惊人。 卫庄分毫不退,自负道,“我以为,师哥你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把主动权拱手相让。” 盖聂直直的盯着卫庄,过了须臾,神色重归和缓,“跟我来。” 忘机在一旁看的小脑袋直摇,“既是师兄弟,也是对手,不管多少次,还是觉得这种时候插不进你们两个人中间呢。” 顶着卫庄冷冷的视线,忘机吐吐粉舌,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只听见男人语气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等一下我进去的时候,你在外边等着。” 末了,卫庄又补了一句,“随时把面纱戴好,听见没?”虽然不知道秦王嬴政是否爱好美色,但同为男人,他很清楚念念的容色有多么大的吸引力,他不想她沾染上危险。 盖聂心中一清二楚,他默然着没有出声,可是…她早已跟嬴政见过了,而嬴政,是他效忠的君主。 屋外,忘机百无聊赖的等着,屋内,卫庄终于见到了听闻许久的秦王嬴政,气度非凡,贵气逼人,根本不是韩王安那一流能比的。 “你就是鬼谷纵横的另一位传人,卫庄?果然名不虚传,不逊于盖先生。”嬴政打量了一番卫庄,天生白发,容貌俊美,身材高大,气势惊人,念念还与他一同在鬼谷学习数年,情意不俗也是合情合理。 只可惜,这么一看,嬴政便更觉得卫庄碍眼,她在新郑待的这几个月,真的没跟卫庄发生过什么吗?他不信。 卫庄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怎么秦王嬴政说话感觉怪怪的,他的意思,似乎是听过自己很多故事,可为什么?他不信盖聂是会主动分享这些往事的人。 “谬赞,不知阁下希望我引见的是何人?值得阁下千里迢迢从咸阳冒险来到新郑。”卫庄冷淡的问道,丝毫没有热络,但礼仪也无可挑剔。 “自然是只有卫庄先生才能引见的人,韩非公子。”嬴政微微一笑,眼中是势在必得。 卫庄心中多少已经猜到,所以并不惊讶,毕竟,就连他也不得不折服于韩非的才华之下,只不过,“若是他不愿意见阁下,如何?” “以他现在的困局,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么?况且,倘若韩非没有真才实学,我也不一定愿意见他。”嬴政并不生气,只是看了一眼盖聂,他的盖先生自会帮他考验韩非。 如果韩非之才真的不亚于嬴政所想,那么替他解眼前之围,再顺便得到他,何乐而不为呢? 卫庄本意就不是要阻止嬴政去见韩非,只不过是想为流沙谋获更大的利益,机会他已经找到了,现在,就要看韩非能不能把握住了,“这里不够安全,师哥,销毁所有痕迹,跟我走。” 忘机站在门外,看着一行人走出来,立刻迎了上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立刻被卫庄拉走,他捏着她的手腕,言简意赅,“走了。”率先走在最前面,不打算给她任何与嬴政交流的机会。 卫庄看不见她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盖聂和嬴政跟在他们身后,忘机更是觉得如芒在背,她根本不敢回头与嬴政对视。 好啊,好得很,嬴政黑着脸,看着前面一男一女亲密无间的背影,牙咬的紧紧的,看起来,他们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这就是她说的一心一意忙正事? 他如果不来,是不是她还准备在这边待着?跟男人拉拉扯扯,嬴政的眼神翻涌,仿佛一道深邃的漩涡,滚到床上去也为可知,真是胆子愈发大了,欠教训…… ============================================================================= 十分歉疚,熬夜补了一点,这样大家早上就能看见了。 短小是因为我在考虑,后面写肉还是写剧情。肉肯定是纵横的。剧情就是剧情 韩梦五十八一起一(H) 忘机在紫兰轩里当然是有自己的房间的,方便她偶尔留宿,这夜发生了许多事,以致于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她跪坐在梳妆台前,右手刚刚取下一只镶珍珠贝母的银钗,熟悉的气息便自身后而来,让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纤细的皓腕被捏住,十指交握,“叮!”簪子落在地上。 “师哥,你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都不怕吓到我。”忘机不去问为什么盖聂知道她的房间在哪儿,除了卫庄能告知,还能有谁?他们两个的关系,一向成迷…… 盖聂另一只手揽着少女的腰,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薄唇贴着忘机微粉的肉肉耳垂,“那念念被吓到了?” “不会,要是被吓到,师哥还能像这样抱着我?”忘机挪了挪身子,更加舒服的躺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嘟囔了一句,“……就是没想到你会来。” 这样的时机和情形,似乎并不是盖聂会出现在这里的样子,他明明…应该很理智的。 盖聂低低的笑着,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轻叹一声,“我说过,很想你,念念。”与她十指相扣的手,不自觉收紧,“现下,还不信吗?” 浓烈的,深沉的感情,盖聂是个内敛的人不假,但他太懂她,如果不直截的表现出来,念念是不会懂的。 忘机仰起头,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神,睫毛扑闪,左手的指尖一点一点覆上盖聂棱角分明的下颌,“信。”她浅浅的笑着,侧过头吻了吻他的喉结,有一点点用力,晕开了一丝红痕。 她趁着盖聂喉结微动的片刻,主动翻过身,跨坐在他身上,衣衫有些许的凌乱,忘机的脸蛋粉扑扑的,眼神带着一丝神化的迷幻,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又像摄人心魂的妖物,“给我,师哥。” 这么明目张胆和直白的引诱与求取,盖聂的分身瞬间又硬又胀,高高挺立,抵在忘机的小腹处。 盖聂一直很喜欢这个姿势,面对面,掐着她的纤腰,一次又一次上下,不会错过她因他而生出的每一处媚态,黑发迤逦,眼眸水灵,眼尾红的能滴血,粉舌微露。 他一只手按住她的小小的脑袋,低头吻了上去,舌头勾拢着她的口腔中每一寸软肉,不断汲取津液,另一只手探进了她的腿根,声音低哑而富有磁性,“…湿成这样,是不是早就想要师哥干你,怎么,小庄平日没有喂饱你?身子这么饥渴。” 手指触碰到的亵裤湿润程度并不一样,有的地方已经半干,有的地方才刚刚被浸湿,这让盖聂非常满意,很明显,在城楼上忘机就已经动情。 “唔唔,唔,唔~”嘴唇被牢牢堵住,忘机没办法说什么,只有细碎的呻吟伴随着津液从唇缝里露出。 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再次出现,低沉而蕴含着微怒的熟悉男声出现,“喂饱?呵,怕是不需要我来满足她,十天半个月才肯乖一会儿。”卫庄冷眼看着交迭在一起的两人。 盖聂眼神微闪,心中有所猜测,即使生出愠怒,也不打算表露出太多,“十天半个月?小庄,念念已经很乖了。”看着少女委委屈屈的眼神,他不露声色道。 卫庄冷哼一声,熟悉他的二人却知他的心情明显好多了,显然是因为有盖聂的存在作为对比,让他满意了些许。 他慢条斯理的走到忘机身后,略带不满的从背后拉下她的衣襟,衣裙半褪,裸露一大片冰肌玉骨,让白嫩乳肉上的色艳朱果若隐若现,卫庄低头略带惩罚性的咬上她圆润的肩头,惹得少女那精致的锁骨猛的一缩。 盖聂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卫庄,“别弄疼念念。”但并不阻止这个行为本身,毕竟,他们都喜欢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一点点小小的疼痛,一会儿会让她更爽。”卫庄挑了挑眉,迎上盖聂的眼神,“念念喜欢这样。” 卫庄双只大手隔着薄薄的衣物揉捏忘机浑圆紧致的臀肉,时不时往两边掰开,让臀缝中小小的花穴吐露出更多的花蜜,完全沾湿了盖聂的手指。 “啊哈,啊,啊,别,别揉~哥哥~”忘机的嘴唇在盖聂开口警告卫庄时被放开,她轻轻咬着下唇,克制的低声道,“痒~呜呜,好痒,师,师哥~” 盖聂的手指隔着完全被蜜液浸透的布料搔刮着两片贝肉,时不时戳进去一点,时不时顶弄微微凸起的阴蒂。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动作,一言不发却无比默契,轻而易举点燃忘机的欲望,她浑身燥热难耐,只觉得小腹处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被卫庄掰开又压拢的臀肉带动着窄缝里的贝肉一张一合,配合着盖聂指尖的动作,有几分模拟花穴含弄的意思,阴蒂被又捏又揉,红肿充血,胀大如小豆,“呜呜呜!好热~好热~痒…给我…好痒!别,别弄了~插进来,呜啊!啊哈~啊哈!”忘机动情的低求道,整个人无力的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 虽然忘机的身子敏感且包容性很强,但盖聂和卫庄分身尺寸惊人,而她的甬道又极为紧致的,所以每次前戏必不可少,当然,欣赏她平日难得的媚态与淫靡的话语,也是两个男人的情趣。 盖聂送了两根手指进汩汩冒水的粉嫩软肉里,贝肉颤巍巍,粉嫩嫩,汁液流个不停,他看着碍眼的衣裙,用眼神示意自家师弟,卫庄会意的一勾唇角,同时用力,华美的衣裙顷刻变成破碎的几片布料,可怜兮兮。 忘机肤若凝脂的胴体曝露在他们眼前,并紧紧的贴在他们各自身上,股缝间的两朵小花一张一合,渴望更粗暴的对待。 不知何时,卫庄也悄然探了两根手指探进忘机的蜜穴中,小小的甬道瞬间挤进了修长的四根手指,忘机双腿不自觉的夹紧,“啊哈!啊哈!好,好胀,呜呜呜,太,太多了,不要!呜呜!” “啧,别夹,手都要给你夹断了。”卫庄一边没好气的说着,一边毫不顾忌的又没入了两个指节,完完全全插进湿热的媚肉中。 盖聂一只手拨开忘机被汗水濡湿后紧紧贴在脸蛋上的秀发,另一只手不甘示弱的抵进花穴中,搅弄起敏感软肉,爱怜的说道,“念念乖,留点力气。” 卫庄和盖聂的手指从不同的方向抠挖,大张旗鼓的寻找忘机敏感点,手指既灵活又修长,轻而易举的就把忘机送上高潮,“啊啊啊啊!去了!去了!要高潮了!呜!啊啊啊!” 就在她腰肢猛颤时,盖聂拇指快速的揉搓红肿的阴蒂,卫庄另一只手则猛的探进菊穴,给予少女更加强烈的刺激,更延长了她的快感,她呜咽着,“要死了!要死了!呜呜呜,不要!不要再玩阴蒂了!后面,后面不要!” 透明的阴精从花穴深处一泻而下,把两个男人大腿处的衣物浸透,勾勒出两根粗壮硬物的形状,他们对视一眼,也不客气,飞各自快解开腰带。 “别让她久等了,师哥。”卫庄眯了眯眼睛,勾起一抹斜笑,语气炽热,手已经掐住了忘机的纤腰。 盖聂挑挑眉,“我先来的,不是么?小庄。”默默的架起忘机的两条腿心。 “叁个人,每次都是你先,不觉得没意思?”卫庄面露深意,饶有兴致的看着盖聂,“不如…一起?” 被两个男人钳制住半分都动弹不了的忘机猛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扭头看了一眼卫庄,又看了一眼点头默认的盖聂,语带惊羞,忙不迭的握住两个男人的手,“不,不行!不行,会坏的,呜呜,太大,那里,那里吃不下的……不要,好不好?” 卫庄掐着忘机的腰抱她起身,让她整个人微微悬空,盖聂抬起她的腿尽力往两边分开,回答她的,自然是抵住花穴的两个硕大顶端,炽热的两根肉棒相互紧贴着,顶端微微陷入贝肉中,这种感觉,太奇异,叁个人太默契,包括性事,以致于所有人的快感都是成倍增加。 韩梦五十九一起二(H) “呜呜呜,肯定不行的…太大了,你们,你们分开弄,行不行……我,我可以用嘴的。”忘机不死心,还想劝两个男人打消这个念头,想要挑拨离间,“师哥~你怎么也跟着哥哥胡闹!你最舍不得弄疼念念了,是不是?” 卫庄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哼,我看最胡闹的就是你!我们喂不饱你?不敢说话了?你招惹韩非的事,怎么不说给师哥听听。” “我没有!是他,是他…不是我。”忘机心中又慌又乱,轻轻咬着下唇,说不出话,别过头不敢看面色不善的盖聂。 其实盖聂早就存了惩罚一下忘机,让她长长记性的念头,就在她招惹了嬴政以后,所以才没有拒绝卫庄的提议,只是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竟然又招惹了一个男人。 “你总是知道,怎么才能最让我们生气。”盖聂语气平淡的说道,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平浪静,更让人害怕。 忘机黯然的低下头,收回双手,瑟缩着身体,她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肩膀,黑色的发丝掩盖了她的神情,声线颤抖至极,“哥哥,师哥…所以,你们,是不是,是不是不要念念了……好——” 可她也知道,怎么才能最让他们心疼,明明犯错的人似乎是她,然而道歉的却永远是两个男人。 “对不起,别哭,念念,别哭,师哥不该吓你。”盖聂立刻捧起忘机的小脸,湛蓝色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卫庄用手掌覆住忘机的眼睫,于是她积蓄的眼泪立刻全被挤了出去,温热的掌心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度,他无奈的扔下一句,“难道我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跟以前一样傻,一点长进没有。” “啊哈~啊哈~好,好胀!呜呜!”忘机见盖聂和卫庄低声哄她,早就不难过了,只是失去两个男人的掌控,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已经将两根肉棒的顶端又含进去一点。 “你们,你们要弄就快一点,里面,里面痒,给我,啊哈~给我~”忘机花穴深处传来巨大的空虚感,急需粗长的硬物直抵花心,填满她的身体。 卫庄重新按住她的腰慢慢往下,盖聂则用手指努力掰开两片贝肉,红艳的穴口绷得发白,甬道被扩张到极致,好不容易,进去是进去了,然而两个人的分身太过粗长,只进去了顶端就被拼命抵抗的媚肉卡住。 可惜两根肉棒已经将忘机细嫩的花穴撑得大开了,仿佛是为了保护自己一般,穴口的软肉紧紧绞着,蜜穴深处直直地泄下数股滚烫的蜜液,浇在两个人肉棒的小眼上,烫的他们精关都有些不稳。 太紧了,太爽了,两个人的肉棒互相挤压,忘机的媚肉更在拼命绞紧,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感。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压抑住射精的欲望,盖聂捏住忘机白嫩的臀瓣,配合着卫庄的动作,一齐挺腰,肉棒重重顶了进去,彻底的贯穿她,看起来已经撑到极限的穴口,不出意料的吃下了二人的分身。 湿热的甬道铺天盖地的纠缠吮吸着两根肉棒,却无法阻止它们,肉棒挤开层层迭迭的媚肉,胀得更大更硬。 “啊啊啊啊,太大了,呜呜呜,好胀,好胀,啊啊,吃不下了,拔出去,拔出去!”忘机被塞的太满,太深,难受的蹙着眉,可怜的求饶着。 两个男人双目都染上了红色,忘机柔嫩的肌肤,不一会儿就被盖聂和卫庄掐出了一片红肿。 卫庄感受着少女纤腰不盈一握的触感,微微一笑,就拉着忘机往自己的肉棒上撞,连带着撞向盖聂的肉棒。 忘机坐在他们高挺坚硬的巨大肉刃上,由不得她说半分拒绝,女上的姿势深得可怕,两根肉棒全部插了进去,带着仿佛能顶穿肚皮的力度。 狠狠地,毫无怜惜,这原本就是一场惩罚,忘机的花穴被剧烈的撞击,一下一下仿佛没了命一般,急促的收缩起来。 她的花穴太小太窄,肉棒在数十次的顶弄后,终于硬生生破开了她最深处那个小口儿,两根肉棒蛮横的挤开了软嫩的宫口,“啊…啊…啊!啊哈!啊哈!太深了,太深了!好爽,呜呜呜,好舒服!” 艳丽的妖姬仰靠着卫庄,双手死死的掐着盖聂的肩膀,小脸失神抽泣,平坦的小腹上出现骇人的凸起,颤抖不止,才开始没几秒,忘机就哭喊着潮喷了,浑身上下被染成了樱花的粉,“啊啊啊啊!去了,又去了!啊啊啊,好舒服,好舒服!” 被捣得喷出阴精的子宫,不得不对始作俑者的两根肉棒放弃抵抗,宫口的软肉紧紧箍住了硕大的顶端,甬道的褶皱则拼命痴缠着布满青筋的肉棒,渴望更多的爱欲。 快感自尾椎骨起冲上忘机脑门,就连白嫩乳肉上艳红的乳尖都酥麻的不像话,更别说两个男人,汗珠挤满了额头,可谁也不肯示弱,又开始了新一轮抽插。 两根肉棒连根抽出,只剩两处顶端埋在媚肉中,又连根没入,将带出的红艳软肉全数抵进甬道中,默契的好像同一个人在干忘机,“好大,啊哈!啊哈!爽死了,呜呜呜,爽死了!” 每一处神经末梢都在发麻,极致的性爱,真的让人失去理智。 因为两个人的肉棒过于粗长,他们动起来难免得小心翼翼,交换过眼神后,便一个人挺进去,另一个人在对方抽出时插入,恰到好处的节奏,让她的嫩穴无时不刻都被肉棒填满,被干得汁液横流。 忘机甬道深处的宫口又酸又软,被撑得大开,根本合不拢,小腹深处滚烫无比。 “呜呜呜,慢…慢一点,啊!啊!啊哈!慢一点啊!呜呜,太快了,太快了!”忘机眼泪连连,眼尾红红,鼻子也红红,可身子明显食髓知味,主动迎合两个男人。 卫庄和盖聂只觉得怀中的人儿越干越软,甬道里的嫩肉好像要融化一下,水多的根本止不住,打湿了整个地毯。 两个俊逸非凡的男人,宽肩窄臀,胸肌发达,腹肌色气,谁也不肯示弱,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似乎一定要比个高低,狰狞的肉棒越干越快,越干越深。 “啊…啊…好爽…哥哥,师哥,啊哈!啊哈!又要,又要去了!”忘机疯狂的扭动着腰肢,乌发散落,双眸失神,理智全无,小脸迷离的娇吟。 两根深红色的粗大性器,疯狂迅猛的进出,体液被干成白沫,她的身体已经没力气,但贪婪的媚肉还在本能的吞吐吮吸,渴望更多的干弄。 她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脚尖绷紧,潮喷了一次又一次,晕晕乎乎,仿佛从没有在高潮中下来过,“射给我…呜呜呜,别弄了,射给我…快点结束…呜……” 盖聂和卫庄越顶越快,一个人堵住了她的樱唇,吻得忘我,一个咬住了她的脖子,狠狠留下烙印,最终一齐奔赴极致的高潮。 ……两股滚烫的白浊同时激射进她狭窄的子宫,忘机痉挛不停,整个人神情恍惚,可不等花穴慢慢流出浓白精液,子宫里炙热肉棒立刻又硬挺了。 卫庄的眼神清明,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倒是很想知道,念念会先怀上我们俩谁的孩子?” 盖聂含着笑,看着娆媚柔软的娇艳小人儿,理了理她湿润的发丝,温和道,“顺其自然吧。” “哼,这是再来一次的意思?”卫庄愉悦的一笑,他很了解盖聂,可不是看上去那么平和的人。 盖聂颔首,不顾忘机百般讨好的眼神,薄唇轻启,“自然。”说着便起身,有交换位置的意思。============================================================================= 还想写,当然是可以继续的,不过暂时就不写了。本来也没剩多久就天亮了(文里的时间) 纵横是我心头的白月光,众口难调,然而我还是选择了写肉肉,写到50万字,写到最爱的二人组 话说新入坑的孩子发帖都是半夜4 5 6点,其实不用一次性看完的,哈哈哈 更┆多┆就┇上:wo o1 8.v ip (W oo 1 8 . vi p) 韩梦六十三人 两个男人一直蹂躏她一前一后两处花穴,来来回回,换来换去,不知要了忘机多少次,叁个人肉体交织缠绵,宣泄着爱意,难舍难分。 忘机乌黑的秀发铺满地毯,脸蛋柔媚,娇软的像花儿一般,满身的痕迹又似花儿盈满了露珠。 她困极,被折腾惨了,眼皮沉重起来,身上两只大手不停的轻柔抚慰,摸得她舒服的想睡觉。 梦里梦外,好似有人说了什么,不是一个人,不止一个声音。 我爱你。 她想回应,可是疲惫的眼睛怎么都睁不开,温热的气息朝周身涌来,似某个初秋的徐风,一若数年前少时的香甜。 盖聂侧躺在她右边,欲望消退,也依然情浓的轻吻,卫庄吻了吻她的薄肩,位于左侧把玩着一缕乌发,叁人挨在一起,共同感受高潮过后的余韵,安静温馨。 看似荒唐,却又让人觉得合该如此,痛快至极的一场性事。 天已经蒙蒙亮,但房间内依然安静,忘机被两个人紧紧搂抱住,安心而踏实的沉沉睡去,似遇见了多大的开心事,睡着了,嘴角也勾起甜蜜的弧度。 卫庄格外压低了声音,夹杂着淡淡的笑意,“哼,体力还是这么差,一点长进没有。” 盖聂看着忘机恬静的睡颜,轻声道,“抱念念去床上睡吧,两个人,还是折腾得狠了。” “那明天就别叫念念起床,你的大王只为见韩非而来,对无关紧要的人应该不感兴趣。”卫庄状若不经意说道,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盖聂应该听得懂他的意思,她实在太容易惹人觊觎。 盖聂正为忘机披上薄被,裹住她满身红痕的身子,看着樱唇微张,一脸餍足的少女,眼神微暗,“她若醒了,你还能关得住她不成?随她去吧,王上曾在秦国召见过她。” 卫庄朝浴室走去的步子微微一滞,声音骤然变冷,手猛的握紧,“…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呵,师哥,你竟舍得。” “王上今天只为韩非而来,小庄,他与你私交甚笃,我很感兴趣在你的眼皮下,念念曾跟他发生过什么。”盖聂同样冷淡的回了过去,他舍不得,那卫庄就舍得? 床上的忘机发出一声嘤咛,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唔…师哥…哥哥……”少女身子舒展,两个男人很了解她,这样的睡姿只有在他们陪伴的时候才会出现,单独一个人,她都是蜷缩着身子,仿佛是只缺少安全感的小兽。 盖聂和卫庄对视一眼,又一同看向忘机,眼神晦暗不明,终究变成无可奈何,至少他们两个在她心里,分不出彼此,至于外面的人,再怎么也比不过他们。============================================================================= 韩非昨夜回紫兰轩的时候,卫庄已经带着忘机出门了,据紫女和张良所说,他们是去找破局之人。 能够让卫庄这么断言,韩非的忧心忡忡也少了两分,所以一大早便到了紫兰轩,推开房门,看见的就是卫庄严肃不善的表情,倒是吓了他一跳。 韩非心中摸摸腹诽,最近他没有哪里惹到卫庄吧?怎么感觉卫庄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我要引见一位朋友给你。”卫庄抱着鲨齿,冷冷的说道,转身便走。 韩非快步跟上卫庄,语气十分好奇,“你这么神神秘秘,到底要我见的人是谁啊?” “一个,很久未见的,朋友。”卫庄放下鲨齿,改为单手握住,停顿了片刻,继续向前走去。 韩非突然停下步子,手指捏着下巴,“莫非,鬼谷纵横的另一位,已经在城里?”果然是破局之人,他心思七窍玲珑,立刻想到了深远之处。 “你右边的鞋子上有好几道擦痕,应该跟右手习惯用的那几招剑势有关。”韩非指着卫庄的脚,忽而又从卫庄肩膀上取下一片木屑,“而且身上还有这种碎屑,边城望楼横梁架构独有的楠木。” 韩非语气肯定,指着卫庄,一本正经道,“你在那里跟人打过架了,应该不是跟七绝堂切磋,他们没那么厉害,也不是跟念念动手,没有必要。” “能让你动用那几招剑势,对方必定是个高手,而你的心跳平稳有力,不像受了伤,所以不是生死相搏,而是切磋较量,棋逢对手的兴奋。”韩非突然低头贴着卫庄的胸膛,去听他的心脉,语气肯定道。 忘机拉开房门,睡眼惺忪,她搜了揉眼睛,看着眼前贴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迟疑了片刻,“哥哥…韩非…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卫庄的剑眉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冷眼看了一下忙不迭跳开的韩非,对着忘机不容置喙道,“醒了?再去睡会儿。” 忘机打了个哈欠,浅红的眼尾沁出几颗泪花,瞪了一眼韩非,娇憨可爱,“谁让有人大清早的在这儿说个不停,像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哼。” 韩非悻悻低头,满脸歉意,凑到忘机跟前,伸手替她揉按肩膀,搂着圆润的香肩给她转了个身儿,“我错了,我错了,念念你去休息吧。” 忘机被韩非推着又走进房间,微微撇过头看着身后的人,轻声道,“会没事的,很快,别想太多。” 韩非嗅着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幽香,心中感到一暖,贴着她的脸颊偷香一口,恰好看见了散落乌发下掩藏的片片红梅,眼神一暗,对忘机的困倦有了答案,“我会解决的,念念乖乖休息就好。” 卫庄没有等他已经走下楼梯,韩非连忙下楼,兴许是看见卫庄的脸色又和缓了,不怕死的道,“我认识你那么久了,你这人,根本就没有朋友。” “所以你要给我认识的人,必定是一位故人,并且大有渊源,怪不得你要带念念去。”那也是她的故人,所以……韩非走到了卫庄前面,盯着他,“来者,是你的师兄,秦国首席剑术教师盖聂。” 卫庄没有片刻停留,施施然走下楼,走过韩非身边,轻飘飘扔下一句,“麻雀。”她这话说的一针见血,不错。 韩非语塞,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么,好吧,准确的说,是她一人降他们两个,“话说,你到底赢了没有?”也不知道盖聂此人跟念念关系怎么样,不过看样子绝不会差。 那如果要选一个,韩非绝对支持卫庄赢,二对一,一致对外,至少先留着忘机在韩国。 ============================================================================ 作者:日常心疼非非。叁角关系真稳固啊,文里有很多对,大家可以来排列玩玩,嘿嘿,小团体撕起来 韩梦六十一朋友 韩非的手放在门上,看了一眼卫庄,他点点头示意韩非放心,于是韩非慢慢推开房门,走进去,果然,一楼熟悉的茶室里多出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一个年轻男人,清冷的气质看起来有些难以接近,他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劲装,简洁利落的打扮轻易彰显出他剑客的身份,但温润的脸庞又很难让人想象他身为秦国第一剑客的强大。 就在韩非打量盖聂的时候,殊不知盖聂也在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一身华贵紫衣,眉眼风流倜傥的男人,他简单行礼,“在下盖聂。”微不可见的眼神闪了闪,念念会喜欢这种轻佻的模样? 韩非微微一笑,礼貌的作揖,但语气并不沉闷严肃,“盖聂先生,初次见面,剑未出鞘,就已经让我受伤了。” “此话怎讲。”盖聂不咸不淡的接过话头。 “卫庄兄说要我见一个人,我问什么人,他考虑了下,说是一位朋友。”韩非摊着手,转身踱步,看向卫庄,哀叹了一声,“我跟他认识这么久,整天卫庄兄长,卫庄兄短,还老请他喝酒,他从来都没有把我称为朋友,你说,这是不是狠狠往我心口扎了一剑?” 盖聂看向卫庄,面无表情,眼神却一片了然,所以韩非招惹念念,已经被你默许了么,小庄,他评价了一句,“你们的关系很好。” 他知道,卫庄一定把韩非当作至交,否则,韩非绝无可能跟忘机扯上关系。 韩非看着一言不发,并且跟盖聂一样面无表情的卫庄,讪讪一笑,轻咳几声,“你们两位,不愧师出同门,整个表情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的确如此,卫庄看了一眼盖聂,两个人的行事和心中所想,都惊人的相似,韩非之于自己,嬴政之于盖聂,都拥有着同样非凡的意义,所以就算他们招惹忘机,两个人也不至于做出过激行为。 “鬼谷传人,也可以成为九公子的朋友吗?”当然,盖聂并不可能觉得韩非顺眼,于是他淡淡的问道。 “那是自然。”韩非的表情立刻正经了起来,他心思敏锐,洞察力惊人,怎么都觉得盖聂的眼神语气似乎有些不善。 盖聂信步上前,走到韩非面前,毫不留情的质问道,“九公子师从小圣贤庄荀夫子,又对鬼谷传人称兄道弟,但是在阁下的《五蠹》一文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乱禁这两句,可是历历在目。” 这样的言辞已经算的上是刁难,不过对韩非来说,他并不生气,这更像是一种考验,他故作受伤的捧心,“原来先生的致命之剑在这里。” 看见卫庄没眼看般别过头,韩非自信一笑,直直对上盖聂如炬的目光,不好好解释,他岂不是成了一个言行不一的人?“百家学说,亦有分野,如同鬼谷绝学,分纵与横。儒,分为腐儒和王儒,侠,也有凶侠与义侠。” “请指教。”盖聂心道,能够被卫庄重视,被嬴政欣赏,甚至引起念念注意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腐儒,一味求圣人治天下,轻视律法的疏导。如果必须一年四季每日都是晴天,才可以五谷丰登,以此治天下,忽略了人性善恶,未免不切实际。侠,为仗剑者。凶侠以剑谋私欲;义侠,以剑救世人。孟子曰:虽万千人,吾往矣。乃是儒之侠者。”韩非负手而立,侃侃而谈,言语清晰而富有逻辑。 “看来九公子对剑也颇有研究。”盖聂有意为难韩非,也不全是出于忘机的缘故,同样兼有为嬴政考验人才之意。 “在两位面前论剑,岂非贻笑方家,庄子有一篇《说剑》倒是颇得我心。”韩非轻轻一笑,盖聂和缓的语气证明自己的话显然让他满意。 外间的房门再次被推开,能够在卫庄叮嘱后不经同意便自行前来的,自然只有一个人,忘机今日穿了一身黑白相间的干练衣服,无论是站在卫庄身边,还是盖聂身边,似乎都极为融洽。 紧身的里衣包裹住玲珑的上身,外穿一件软织,袖口处配有护腕,长裙在大腿处开衩,极为方便活动,唯独那一双短靴上面裸露的雪白玉腿,让叁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眉头一皱。 “剑,分叁等: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行凶斗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以勇武为锋,以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圣为铗,为诸侯之剑;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忘机清丽的声音娓娓动听,她脚步轻快,走到韩非身边。 她轻哼了一声,又没好气的娇声说道,“韩非,你写书的时候,怕是没少研究我道家的典籍吧。” “这是自然,道家传承数百年,其中的精华自然不胜枚举。”韩非见忘机进门直奔自己而来,且所说的每一句每一字,都与他想的一样,心灵契合,他心中甜蜜不已,温柔的看着忘机,“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盖聂只觉得这画面十分碍眼,他打断两人,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对,“九公子所主张的严刑峻法,也是一把治世的利剑。” “乱世重典,法可以惩恶,也可以扬善。”韩非点点头,看向盖聂,这是他所坚持的理想。 盖聂继续道,“剑,是凶器。”言下之意,便是法也是凶器。 “剑,也是百兵之君子。剑虽双刃,关键,却是在执剑之人。”韩非摇摇头,似乎是想问盖聂,先生作为执剑之人,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一室安静了片刻,卫庄靠在墙上,嘴角挂上了淡淡的微笑,韩非的表现,何尝不是代表了他的眼光。 盖聂拱手作揖,韩非的确才华横溢,值得让嬴政见他,“请。”他侧过身让出身后的道路,那里有人在等韩非。 庭院外微风徐徐,吹的竹叶沙沙作响,也吹进了房间里,忘机目送着韩非的背影,心中思索,也不知他跟阿政,会谈些什么…… “外面的太阳不错。”卫庄走到忘机身边,酷酷扔下一句,然后闪身便站在了屋檐之上。 盖聂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人,轻声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吧。” 忘机脸色微变,怎么感觉,屋里屋外,她都待不下去了?自家师哥和哥哥,用不着一点小事还要争吧?不等她想好,有人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 韩非走进院落中,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轻声问道,“你在等我?”即使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却仍然不可思议于他的出现。 “是的,我在等你。”嬴政转过身,看见韩非这个他神交了许久之人同时,也将与盖聂并排而立心心念念的少女映入眼底,原本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全数咽了回去,“不知门外这位姑娘是?刚才一番对《说剑》的理解,让人心生佩服,可愿一同交流?” 她跟韩非那股亲昵劲儿,不知到了自己面前,还敢不敢表现出来。 ============================================================================= 作者:男人一个个的…… 天泽跟白亦非跟女鹅,叁个人同床只可能是未可知存在的番外会有,正文里出现…侯爷真的会弄死天泽的,咱们百越太子真的打不过侯爷啊! 季布跟盗跖,完全不认识的俩人,活动范围在原着几乎不交叉! 所以提起小团体,为什么没人提墨白,只是短时间没镜头就把他们忘了,你们这些喜新厌旧的女人!!! 政哥跟奶聂和女鹅3p不香吗?非非跟二庄和女鹅3p不香吗?你们没往这些叁角形想,意思是不想看嘛?哼哼 更┆多┆书┇籍:w oo 1 8 .v i p (W oo 1 8 . vi p) 韩梦六十二神往 韩非的心骤然跳漏一拍,他不像盖聂和卫庄,彼此刚有过默契,韩非并不知道背后的隐情,只是见嬴政的神色坦荡,并无痴迷情爱之意,才稍微放下心。 忘机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嬴政这又想的是哪一出,非得把自己暴露才行?她微微一笑,既不热络也不冷漠,“我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不便打扰。” “无妨,不必拘礼,若姑娘有所见解,大可分享。”嬴政见忘机只是乖顺的站在盖聂身旁,眼神一片清明,这般主动与韩非划开距离的行为,让他满意。 韩非挑了挑眉,这样的话放在一国之君身上,不可谓不是一种优渥了,他可无意让忘机招惹上嬴政,“我以为,您是为了韩非而来。” 嬴政不置可否,收回眼神,淡淡道,“我曾经听人说过,身处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狭小的天空。我很好奇,在这样破败的庭院中,如何写出谋划天下的文章。” “有些人没有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为壮美;而有些人,通过一片落叶,却能看到整个秋天。”韩非附身拾起一片树叶。 “所以,你是后者。”嬴政看着韩非。 韩非摇摇头,“如果连落叶都不曾见过,如何领略整个秋天?行万里路,才能见天地之广阔,我以为您知道,我曾经流浪。” “你在寻求什么?”嬴政自然清楚,韩非不远千里求学桑海,又周游列国的故事。 “一个答案。”韩非轻声道,“我遇到了一位老师,我问他,天地间,真的有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着命运吗?” “你的老师如何回答?”嬴政很好奇,他已经完全被勾起了兴趣。 “老师说,有。”韩非此言一出,一旁的盖聂和卫庄也微微侧目,包括忘机…… 忘机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分量,至少…了解她的人知道,她现在,很认真,“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韩非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忘机会在意,笑了笑,“当时我也是这么追问的。” “那么你的老师回答了吗?”嬴政执着的追问着,一定要得到答案。 “所以,这就是,你在这里等我的原因吗?”韩非深知,如何让人保持兴趣,并不正面回答,这种力量,是秦王渴望崛起的力量。 “我只是,四处走走,散散心。”嬴政没有犹豫,扫过韩非,又不着痕迹的看着忘机,盯得少女偏开眼神,“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心,如果在深井,眼中的天空就会变小。”韩非抬头,看了看天空,“不如我先回答一个,你并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吧……你会死。” 嬴政的神色骤然变冷,“你知道些什么?” 韩非摇摇头,“关键是什么时候死,如何死。”他的眼神忽而向后扫过忘机,“我曾经穿过岁月长河,看到过自己的死亡……你相信吗?” 嬴政厉声道,“我,不相信。”他皱了皱眉头,韩非在看什么?是在看念念么? 韩非转身重新看向嬴政,果然啊,只有她信,“死亡并不可怕,尤其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每个人都会死,不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嬴政低沉的声音变得上扬,这个问题,也是在场的盖聂和卫庄想知道的,韩非为什么要看她。 “天地间那种超越凡人,在冥冥中掌控命运的力量到底是什么?”韩非又重复了一遍,即使他预知死亡,依然想尝试违抗天命,即使他命数已定,依然拼尽全力想改写结局。 忘机突然笑了,她已经知道答案,湛蓝色的目光深邃,命运吗…… “高山变成深谷,沧海化为桑田,夏冬的枯荣,国家的兴衰,人的生死,真的是神秘莫测。”韩非的声音飘忽不定,像是感慨,又像是无奈,“十年可见春去秋来,百年可证生老病死,千年可叹王朝更替,万年可见斗转星移。凡人如果用一天的视野,去窥探百万年的天地,是否就如同井底之蛙。” 众人若有所思,唯有忘机脸上一片了然,韩非看着她浅浅一笑,“这是你曾经说过的话。”人固有一死,或轻或重,韩非要用一天的视野,去窥探天地。 忘机瞥了一眼韩非,清丽的声音仿佛不带任何感情,“山中樱树,虽有花开烂漫之时,然而终归尘土,人的生命,不过如此,国之大业,亦不过如此。” 世事多变,人生无常,有些事情不是一世人生所能参透的。 时间,会给一切问题以答案。 “你的眼界和想法还是没有变。”忘机不置可否的评价了一句,像飞蛾扑火,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辙。 嬴政看着默契十足的两人,此时倒也顾不上韩非与忘机的亲密,依旧沉浸在方才的谈话中,“这,就是答案吗……韩非先生。” 韩非俯身作揖,“韩非,拜见秦王。” 眼前的男人能写出那样的文章,而他的念念,则能跟韩非心神契合,可见拥有不逊于他的才华,嬴政伸出手,摘下面具,“嬴政,受教了。”韩非和忘机,他都要带回秦国。 在韩非与嬴政的交谈中,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天色渐晚,盖聂早已拉着忘机与卫庄共同站在屋檐上聊天,他们不欲她再去插话。 “谈完,师哥是不是要走了。”忘机被盖聂牵着手,十指紧扣,卫庄到底想着她跟盖聂久久没见,选择了退让。 盖聂摸了摸忘机的头,他一直看着她,院外的风景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趣,“王上此次出行,本就危险重重,不宜久留。” “如果国家之间将起变故,江湖上便会显露危机的预兆,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卫庄淡淡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盖聂沉声。 “八玲珑已经到了新郑,他们虽然行踪隐秘,却也在江湖上留下了痕迹。”卫庄冷笑,“他们的目标是谁。” 忘机歪歪头,没好气道,“哥哥,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上一次八玲珑出手,对付的是长安君成蟜,这一次,除了下面这位秦王,还能有谁?” “在这儿激动什么,这件事与你又无关。”卫庄眼神不善,语气冷冽,看得忘机直往后缩,“你很在意他?”是不是真的跟嬴政有点什么? 盖聂安抚性的顺了顺忘机的乌发,温言道,“他们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罗网,根须遍布七国,包括了夜幕,牵涉到你我,念念担心也是正常的。” “师哥,你就宠着她吧,胆子愈发大了。”卫庄轻哼一声,瞥了一眼靠在盖聂身上的少女,“不长记性。” “八玲珑在韩国的刺杀,夜幕必定会提供帮助。”卫庄的眼神看向庭院中的二人,“但流沙不做免费的交易。” 盖聂微微一笑,局已布好,鱼已上钩,“这不是我和你需要考虑的。” 忘机瞪了一眼卫庄,贴着盖聂软声软语,“哥哥就是不想帮忙,我才不管,师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立场不同,那是应该的,小庄没错,别故意气他,念念,我走了可帮不了你。”盖聂无奈的笑笑,看着忘机又猛地扑向卫庄,像菟丝子一般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我只是随口说说,哥哥千万别当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忘机扑闪着眼睫,盈满了无辜,一脸讨好。 卫庄感受着少女挂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明明黑着脸,手却不着痕迹的扶住她的纤腰,让她紧紧靠在自己身上,“下去,呵,不怕被人看见?” “我不,就不,怕谁看见?看见就看见,我不在乎。”下面两个人是背对着她的,她才不怕,忘机的小脸在卫庄胸前蹭了又蹭,成功让男人的嘴角悄悄上扬。 ============================================================================= 嬴政听着树叶沙沙作响的摩挲声,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起风了。”果然,韩非如他所愿,走进了他希望的话题。 “风过无痕,而这风在大王心中,却似乎起了涟漪。”韩非必须抓住着唯一的机会。 嬴政故意道,“先生此言何意?” “风已过而浪仍起千层,说明水面本就不平静,一如秦国并不太平,大王的处境亦不太平,离开故国,来见我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很危险。”韩非设身处地,准备先站在嬴政的立场上为他分析。 “虽然素未谋面,读你的文章,已胜过千言万语,我只为先生而来,冒点风险,值得。”更何况,念念也在这里,他更不担心,嬴政目光真挚而郑重的看着韩非,打感情牌,他也会。 韩非微微动容,却笃然生出一种熟悉感,韩非,我来韩国,只为了你,念念的形象突然与眼前男人重迭,她说过类似的话,虽然理由应该不一致,可他们的神情和语气是那么像,“大王谬赞。”这是…他的错觉吗? “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王是一国之君,万金之躯离开国境,犹如龙入浅滩,依韩非之见,大王这么做是在把自己推向悬崖。”韩非轻声道,暗示他对秦国国内局势的一清二楚,言下之意是可以帮嬴政,渡过这个难关。 嬴政微微一笑,“不登上悬崖,又怎么领略一览众山小的绝顶风光,更何况,先生的处境如履薄冰,并不比我好,又如何在这里替我担忧。” “哦?愿闻其详。”韩非坦然,嬴政对他仍然有所戒备。 “先生在孤愤一文中曾直言,一个国家最为忌惮的,是臣子威望过高,君王又对左右近臣太过亲信,现今韩国正是权臣当道,君王又没有主见的局面。”嬴政饶有兴致,“在内,百越乱党危害一方,太子新死,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甚至先生也不能独善其身;在外,我大秦铁骑将至,而无退兵之策。先生受困于内外,仍夸下海口十日内不能破案便送秦使归秦,岂不可笑。” 韩非眼神微闪,一字一句道,“我的困局大王明察秋毫,但非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要韩非入秦,是不是大王的主意……”比起要他,割地是更好的选择,李斯不会不懂。所以…到底是谁在背后下令。 果然敏锐,嬴政心道,挑了挑眉,“你的师弟李斯,是吕不韦的门客,如果是我,那还需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此处见先生吗?” 韩非默然,嬴政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可他想不明白,不是嬴政,吕不韦会这么看重他?如果是要质子,那他们应该要更重要的韩宇才对,“大王有意考验韩非,那么,能否答应我,赦免一个人。” “什么人?”嬴政好奇,“难道是你自己?君子一诺,重于千金,何况是国家间的承诺,若是你不能破案,我什么都不会做,静待先生入秦。” 嬴政对他的看重,韩非已然有所明悟,他不能破案,嬴政乐见其成,可韩非又不能用嬴政的安危威胁他,若是秦王死在了韩国,那么战争避无可避,所以,他必须在夹缝中求生存。 “当然不是我,暂时保密,大王可信得过韩非?”韩非摆摆手,眼神里的冷酷一闪而逝,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他会不择手段。 更┆多┆书┇籍:w oo 1 8 .v i p (W oo 1 8 . vi p) 韩梦六十三狩猎 “王上的行踪绝对不能暴露。”盖聂闪身跳进院中,虚虚一行礼,“此地不能留了,需要换一个安全的地方。” 忘机和卫庄紧随其后,她想了想,对着众人道,“你们的行踪恐怕已经暴露,不但如此,就连目的也被罗网知道了,我猜,姬无夜是跟着韩非过来的。” 卫庄当机立断,冷声道,“分头行动,紫兰轩汇合。” “我刚才派人去请了李斯,应该能帮忙掩护一下。”韩非从猜到来者是嬴政开始,就已经在准备了,他相信李斯在吕不韦和嬴政之间,会选择正确的人。 “紫兰轩要不要换一个地方。”忘机看了一眼卫庄,眼神有些复杂,最坏的结果自然是八玲珑发现他们,然后追上来,加上夜幕的支援,一场恶战避无可避,不出意外的话,会毁了那里。 卫庄看着眼中闪过担忧的少女,心中一怔,声音是让人安心无比的沉稳,“没事。”他对紫兰轩并无什么感情,人才是最重要的。 ============================================================================= 等到姬无夜来时,早已人去楼空,幽静的小院里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去拦马车!”他后知后觉的行动自然一无所获。 在韩国,没有人知道嬴政的容貌,他跟着卫庄和忘机,成功的躲过了姬无夜的搜查,一行人顺利来到紫兰轩。 为了掩人耳目,紫兰轩仍旧在营业中,韩非先回了他自己的府邸,所以紫兰轩中暂时只有卫庄紫女他们。 “房间已经准备好了。”紫女娉婷婀娜的走进会客室,语气不卑不亢,退出房间之前,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嬴政和盖聂,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即使做了伪装也难掩他们不凡的气质。 忘机倚在墙上,安静的低着头,一言不发,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惜,不会如她所愿。 她只是出现,便能占据所有人的目光。 嬴政点头致意,淡淡道,“多谢。”这个紫发女人风姿妖娆,气质神秘,眼中波光流转,却暗藏锋芒,有这样的美人跟在卫庄身边,竟然还惦记着念念,嬴政心中冷笑。 盖聂眉头微皱,夜幕在新郑的势力极为强大,八玲珑也不容小觑,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早日回到秦国境内,只是不知王上和念念的计划,是否来得及顺利实施,“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卫庄就站在忘机身边,恰好能隔绝嬴政看过来的角度,他微冷着脸,平静道,“这里足够安全,但你们最好尽快离开。”嬴政的眼神让卫庄心里不舒服,明明没有温度,却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就算是阖着眼睫,她也能感觉到来自叁个不同方向的视线,忘机莫名的身子一抖,她壮着胆子转身拉开门就走,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下降到冰点,但以他们自矜的气度和某些考量,倒也不至于做出什么事来,只是心中不约而同的给少女记了一笔。 翌日,新郑看似重新恢复了平静,实则一片波涛汹涌,白天人多耳杂,一行人待在紫兰轩中,等待着韩非的到来。 ============================================================================= “韩兄,你找我,是有什么新的线索?还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张良虽然疑惑韩非不忙着破案,但也绝不怀疑他行为的正确性。 韩非慎重的点点头,他轻声道,“昨天,卫庄兄带我见了一个人,由他师兄盖聂引见,从秦国远道而来的尊贵之人。” 张良瞳孔微缩,声音有些急促,神情激动而又带着震惊,“是,是那一位!他怎么会来韩国!这,这实在是” “我知道,确实令人匪夷所思。”韩非苦笑道,扯了扯嘴角,语气复杂,“他说,他拜读了我的作品,所以一定要来拜访我。” 昔年,伯牙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也不过如此了,“韩兄,你”张良知道,韩非虽然说的云淡风轻,可这样的诚意,如何不让他感动。 “后续的计划是什么,良必定竭尽全力。”即便张良不问,也知道韩非的答案,他心中只有韩国,不管怎么说,韩非肯把这些事告诉张良,已经算得上是莫大的信任,他又怎么能以张家少主的身份拖韩非的后腿,他现在,也是流沙的张良。 “罗网派出八玲珑暗杀嬴政,只要流沙能保护他平安回国,那么眼下我的困局就迎刃而解了。”韩非言简意赅的解释道,个中缘由,复杂的关系牵扯,他相信张良的玲珑心思,能够立刻想明白。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在犬牙交错的利益博弈中,也只有韩兄才能游走期间吧。”张良一边感叹,一边跟着韩非走到了目的地。 韩非摇摇头,语气有些深沉和严肃,“不,这一次,是运气,卫庄兄说得对,运气不能当饭吃,可是,子房,说实话,如果嬴政没有出现在韩国,这场困局决不会有如此轻松的解决方法,到这个时候,我只能感叹自己的幸运。” 可是一切,不管是波折,还是答案,总是处处透露着违和感,好似顺利,却不自然。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离开韩国的权力中心,这是韩非的底线,为此,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放弃原则。 “先不说这些了,这场凶杀案能被韩兄关注,说明与此事有关,应该不是那位,所以是罗网的人,有八玲珑的消息?”张良看了看周围的士兵,是韩非的人。 “知我者,子房也。”韩非半蹲下身,看着血迹飞溅的地面,“一剑致命,死者躺在这个位置。” 张良看着半掩的门,“从痕迹判断,他死前一定看到了什么。” “走,子房,我们进去看看。”韩非推开老旧的木门,摇摇欲坠的朽木发出“嘎吱”的声音,这里是新郑郊区偏僻的房屋,很少有人踏足。 “他们把曾经逗留的痕迹都消除了,手法非常老道。”张良环视四周,看样子是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韩非指着地上的东西,沉声道,“除了这个,如此老道的杀手,自然不可能会犯错,所以,这是他们故意留给我们看的。” “他们算准了紫奈一天之内就会腐败。”张良捏着下巴,苦思冥想,但为什么? “有趣,这是挑衅?”韩非寒了寒眼神,这是一场捉迷藏,两边都想要先找到对方。 “不,八玲珑名声卓着,挑衅,这样的事不该发生在他们这样的杀手身上,冷静,悄无声息,然后一击致命,才符合作风。”张良闻到空气中恶臭的味道,“所以紫奈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而是必须,他们肯定想借紫奈腐败的气味掩盖什么。” 韩非拍了拍张良的肩膀,“子房,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带你来,帮大忙了,谢谢你,接下来,还要拜托你收集整合八玲珑的资料,知道的越多,我们的胜算就越大。” “放心,韩兄,这个包在我身上。”张良拱手作揖,眼中信心满满。 树上的人看着韩非和张良走出去的背影,语意不明的感叹着,“可怜的猎犬,自以为找到猎物的气味,却不知自己,才是被盯上的目标。” ============================================================================= 入夜,韩非确认自己留在府中的替身被监视着,才放心的悄然赶往紫兰轩。 他推门看见的,便是忘机苦大仇深的小脸,她跪坐在桌旁,半个身子倒在案上,似乎全然的心情不佳,韩非语带关切,“怎么了?” 一股劲风却瞬间擦过他的脸颊,飞花摘叶,小小的树叶落在忘机手里,便是无往不利的兵器,她懒洋洋的,甚至连身子都没有挪动半分,“一个坏消息,在蜜蜂回去之前,我们还不算暴露。” 在韩非目力不可及的片刻,微不可见的蜜蜂便悉数被忘机钉在墙上,屋里的另外几个人,却一点不意外她的高超功力。 韩非也只是愣了一瞬,微微叹气,走到墙边,却蓦然一惊,“这里怎么还有一只活的?” 一股轻柔的风,却带着不容拒绝,将那只蜜蜂吹到了忘机手里,她撇撇嘴,语气轻快,带着取笑,“你也有这么傻的时候,如果这一片的蜜蜂都回不去,那么跟都回去其实没有区别。” 只见她从腰间掏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点粉末撒在蜜蜂身上,“这会在它回到主人手中前,扰乱所有集合的蜜蜂,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韩非摸了摸头,轻轻一笑,“自然是你想的周全。”语气熟稔而又带着微微的宠溺,让听见的男人不约而同微微皱眉。 紫女看着有些暗潮迭起的氛围,明智的选择了缄口不言。 韩非看着其他死去的蜜蜂,顿了顿,“所以,我们的计划,究竟在哪一环露出了破绽。” ============================================================================= 因为歉意,已经不好意思点开评论区了,你们骂我吧QAQ抱歉 很怕打开看到一溜的弃坑。短时间应该不会看评论互动了。 后面会努力更新的,期中周到了,各种考试,DDL太多,睁眼一天,闭眼一天,忙起来就每天都想写,然后肝完又忘了。 等的不耐烦,可以干点别的啥,不用每天来投珠珠,不弃坑是底线,放心。 精-彩-收-藏:w oo1 8 . v i p (W oo1 8 . V i p) 韩梦六十四联系 “即使蜜蜂能被干扰,八玲珑找到紫兰轩也只是时间问题。”众人围坐在房间里,韩非神情凝重,嬴政的处境非常凶险,难道他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这么把一切筹码都压在自己身上?韩非想不明白,真的是嬴政太仰慕于自己的文章,才会不顾一切来到新郑的? 忘机伸出手,在眼神飘忽不定,陷入沉思的韩非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没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么,所以,他想的事是有多重要,让他如此入神。 韩非思绪回笼,不管嬴政的初衷是什么,又有什么样的依仗,流沙必须把握送上来的机会才行,“我在想,我们的计划,究竟在哪一环露出了破绽。” “我们一定忽视了什么,一个转瞬即逝,却被敌人牢牢抓住的破绽。”韩非捏着下巴,仔细回忆着转移行动的每一环。 “一切都合乎计划,并无破绽。”嬴政淡淡道,阖了阖眼睫,看似随意的将配剑放在桌上,可细微的响动还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韩非敏锐的察觉了不同寻常之处,“呃,尚公子的握剑姿势,似乎与常人略有差别。” “尚公子,似乎忘了,您现在握着的并不是日常佩戴的长剑,长剑不宜把持,是故您持剑时,有用拇指压住剑鞘,维持平衡的习惯。”盖聂看着嬴政为众人解释道。 这应该就是计划的破绽之处,“微小的细节,在狩猎者眼中,往往会放大千万倍,细微的习惯,往往也会暴露行踪。”韩非定了定眼神,看向嬴政,“敢问尚公子,就盖先生以外,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忘机托着下颌,移开了眼神,同样的话语,在昨天,她也对同样的人说过,“阿政,注意你握剑的姿势,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可能会露出破绽,你不能真的以身犯险,八玲珑交给我,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 她趁着卫庄去安排的片刻,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提醒嬴政,却被他用一句话给堵了回来,只能徒生闷气。 所以…其实发现这个秘密的,是忘机,嬴政克制住自己想去看她的眼神,念念昨天叮嘱自己的时候,他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她和自己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能发现这个习惯,除了她心里有自己…嬴政想不出别的理由。 他一直以为她隐藏在不可捉摸的前方,总是怕她离开,嬴政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朦胧的迷雾突然消失了,一转身,就看见了她。 有多少人对自己如此上心过,还有多少人对自己肯如此上心,嬴政把少女拥进自己怀里,下颌抵住她充满馨香的乌发,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轻,话语却很重,“我相信你。” 他说得很认真,嬴政抱着忘机不肯放手,她没办法,只能别过微粉的小脸细声细语道,“你,你快放手,一会儿哥哥回来……” 嬴政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危险,声音听起来冷峻又带着意味深长,“卫庄是你哥哥?”那个刺耳的称谓,他咬字尤其用力。 “没有血缘关系。”忘机丰盈的酥胸被挤的紧紧贴着嬴政的胸膛,她乖巧的埋在嬴政怀里,手搂着他,语气诚恳,“算是用来区别师哥的称谓,而且…他对我很好,如果我真的有哥哥,也许就是他那样的。” 只是哥哥还好,就怕没那么简单,嬴政冷眼一闪,却没让怀中的少女发现那星寒芒,男人了解男人,卫庄看她的眼神,根本一点儿不单纯。 “还有一个人,但,绝不可能是他。”在众人眼里,嬴政思索了许久,给出答案,“他已经死了。” “尚公子既然冒险入韩,还请不要有所隐瞒。”韩非若有所思,死了?“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有合理的原因。”死亡,杀手,八玲珑,怎么看都联系紧密。 嬴政眉头紧锁,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缄口不言,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忘机想起了嬴政昨天晚上说过的话,男人淡淡道,“如果暴露,我会把这个破绽透露给韩非,八玲珑,我突然很想知道他们的身份。” 张良微微一笑,突然起身走到一边,端回来一个盘子,然后放到众人面前,盘中是冒着袅袅白烟的清茶,“尚公子,不如喝杯热茶放松一下,各位也一并享用吧,这是良重金新购的茶叶。” “听闻韩国张相国之孙,谦和儒雅,温文如玉,百闻不如一见。”嬴政打量了一眼清隽少年,这就是她在信中提过的,那个天资才华丝毫不逊于韩非的张良?看起来,的确是个人才。 他的名声,已经传到这位秦国君王耳朵里了?张良有些疑惑,他知道自己素有美名,但没有骄傲到认为嬴政应该认识他,“尚公子过誉了,请。” “这是……”嬴政拿起茶杯,熟悉的香气立刻勾起了他的回忆。 “此茶淡而流香,斟沏之时白雾升腾,名曰雪顶银梭,是祖父往日在胡人客商处购得。”张良知道,这步棋走对了,同时也证明,他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喝过这种茶。”以嬴政的机锋,证据如此明显,怎么会想不到答案,他语气复杂,“在咸阳宫内。” “不知尚公子现在,可否将刚才的隐瞒,一起和盘托出?”张良言辞犀利,但并不担心嬴政因此生气,在真相面前,生气并不重要,“我受韩兄所托,调查八玲珑的案卷材料,他们之前一次出手,便是长安君成蟜一案。” 张良正口若悬河,迎上了忘机略带崇拜的眼神,不好意思却又带着点小小的骄傲,继续说道,“卷宗记载,令弟长安君成蟜,素来喜爱一种名贵的茶叶,就是雪顶银梭。此茶原产秦国,随客商流入西胡,胡人种于苦寒之地,因产地不同,成就了独有的异香,中原七国,无一能够出产此茶。” “想不到张公子如此博学,我的确就是在成蟜府上喝过这种茶。”嬴政瞥了张良一眼,确实聪慧敏锐,他突然话锋一转,“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和韩兄,在八玲珑于新郑逗留过的地方,闻到过这种茶叶的清香,八玲珑企图用紫奈腐烂的气味掩盖其香气,只可惜此茶香味奇异,来不及完全抹消痕迹。”张良曾在他祖父那里喝过,同样很是欣赏它的味道,所以敏锐的察觉了。 嬴政看向张良,眼神充满探究,语气听不出喜怒,“张公子的意思是,成蟜与八玲珑存在某种隐秘的联系?” “那个知道尚公子握剑姿势,死去的人,也是成蟜。”韩非语气肯定,毫不畏惧的对上嬴政充满压迫力的眼神。 “不是隐秘的联系,也许,他和八玲珑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直接。”张良温和的声音说出的话,却重重砸进嬴政心里。 这一切都说的通了,答案似乎不言而喻,忘机这个时候借着机会,正大光明的看向嬴政,他眼里果然是压制不住的激动,她叹了口气,看来这下子,计划是真的不能如约进行了。 她当初,是不是就不该告诉嬴政成蟜之死的真相? 精↑彩↓收║藏:wоо⒙νiρ (W oo1 8 . V i p) 韩梦六十五前夜 “尚公子真的不打算先一步离开?”韩非神色凝重的问道,他已经想好了让嬴政平安回到咸阳的办法,虽然需要韩非付出极大的代价,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可若嬴政不按常理出牌,只怕他的计划需要改变了。 “留到八玲珑找上紫兰轩的时候,太危险了,尚公子,请您叁思。”盖聂也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这与他们一开始的计划不一样。 嬴政怎会不知道其中的凶险,可是成蟜之死一直是他心中所痛,一想到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阴差阳错,嬴政常常彻夜难眠,如今他在秦国已经大权在握,不必再顾忌吕不韦,韩楚外戚之流,要是成蟜真的没死嬴政可以保证他回秦国安度余生,“可是,成蟜” “原来掌控秦国的君主竟然是如此优柔寡断,不分轻重之人。”忘机语带机锋,丝毫没有客气的看向嬴政说道,不顾众人各异的脸色,“不管长安君过去与你有多交好,有多兄弟情深。现在,他是那个拿着刀对准你的人,无论真相如何,误会是否解除,只有你活着,才能知道答案。” 他的存在就是一把刀,给你的敌人随时捅你一刀的机会,这是她说过的话,也是她用来安慰他,点醒他的话,嬴政看着忘机坚定的眼神,她总是如此理智,“说得好,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韩非差点出声打断忘机,他看着心大的少女,一脸无所谓,连自己都对嬴政恭敬有加,她倒好,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幸好,嬴政没有生气,不过,嬴政居然没有生气难道自己的面子这么大,连念念都被容忍了? “那么,请尚公子和盖先生转移到李斯所在的驿馆吧,到时候,请直接同李斯一起离开新郑。”韩非内心松了一口气,又转而卖了个好,“如果有机会,您会见到长安君的。”少一个敌人就是多一个朋友,若是能说动成蟜,罗网便少了一个助力。 嬴政摇摇头,环视众人,“不,请以各位的安危为重,不必顾虑我而对成蟜手下留情。”他担心的就是忘机,她看起来冷漠,实则心思细腻柔软,他怕她因为自己的缘故留手,反而受伤,嬴政不允许那种情况发生。 结束谈话,他们俩人起身离开,剩下的是流沙内部的事,盖聂跟在嬴政身后,准备回房间简单收拾一下,他们需要连夜前往驿馆,“尚公子,明天,确保您在驿馆无虞后,我想回一趟紫兰轩,我不放心。” “先生觉得我就能放心?你必须去,我的安全不必忧心。”驿馆附近全是夜星的人,更遑论她曾说过,夜幕里也有她的人,嬴政看向盖聂,淡淡一声,“护她平安,然后,我们带她回家。” 盖聂点点头,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嗯。” ================================================================================ “八玲珑和夜幕,一旦动手,必定计划周全缜密,如果明天我不能留在紫兰轩,一切就交给你了,子房。”韩非正色道,拍了拍张良的肩膀。 “你就这么肯定夜幕会在明天动手?”紫女轻蹙眉头,面露担忧。 忘机轻声道,向紫女解释,“不管蜜蜂再怎么扰乱视线,终归有几只消失了,身为主人,八玲珑不可能找不出它们对应的区域,而且,长安君成蟜的存在看似符合逻辑,可若我们并不是因为尚公子握剑的姿势而暴露的,那么一切的前提就是错的。” “如果暴露不是因为他们,那么夜幕和八玲珑找上门的动作会更快。”卫庄握着剑冷冷道,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沉声道,“你说你和张良发现了八玲珑留下的痕迹,那个时候,是否确定他们真的已经离开了。” 韩非与张良俱是一怔,二人对视一眼,张良看起来有些歉疚,“我和韩兄不能确定,也许,在我们发现对方的时候,八玲珑也发现了我们。” “既然暴露已成定局,我们要做的,就是应对明天八玲珑的来袭。”紫女拍案,紫色的眼眸里满是坚定,“现在不是互相责备的时候,明天我会让紫兰轩照常营业,有那么多达官贵人在,也许夜幕会畏手畏脚一些。” “七绝堂的暗桩已经待命。”卫庄的眼神中丝毫没有惧怕之意,甚至,还有几分兴奋,八玲珑,会是一个怎样的对手。 忘机站在走廊上,望着窗外的街道出神,突然,肩膀上多出一份重量,娇小的身躯被身后的男人拥在怀里,“念念,昨天,今天,你好像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我能为你分忧么。”韩非环着忘机纤细的腰肢,连他站在她身后都似乎没发现一样。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忘机侧着头看向韩非,不解道。 韩非低头吻了吻忘机的额角,薄唇微抿,手上的动作愈发紧,“忘了给你道歉,而且…我放心不下你。” “为什么,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忘机干脆转过身,面对着韩非,“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我很强。” “不是那个意思,你啊,聪慧理智,这方面却傻乎乎的,我会担心,跟你的武功强弱无关,只要是你可能遇到危险,我都放不下心。”韩非无奈的笑笑,伸手刮了一下忘机的鼻子,“至于道歉,我利用了念念,自然该道歉。” “利用了什么?”那样的事,在你看来是需要道歉的么,韩非,忘机的眼神复杂,声音轻且软,似乎还有一点踌躇,“你好奇怪…算计子房的时候,怕是根本没想过道歉吧。” “你提子房做什么,且不说我有跟他表达歉意,我和他本来也有相互利用之意,自然心知肚明的两相抵消了。”韩非的手转而捧着忘机粉嫩的脸颊,他认真的说道,“你不一样,这些事原本与你无关,我却要你直面八玲珑,谁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强,我还…利用你取得了盖先生的帮助,抱歉,念念,还有,谢谢你。” 他们叁人在鬼谷一同学艺,虽然这两天忘机和盖聂看似没有太多联系,可连卫庄都与那位盖先生有不菲的同门情谊,更惶论说她,果不其然,在他隐晦透露了明天可能出现的危险后,盖聂便有了动容之色,甚至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她。 只消那个眼神,韩非便能确定,在嬴政没有离开秦国的时候,盖聂一定会来,纵横联手,是韩非战胜八玲珑的底牌。 忘机欲言又止,她不想对上韩非温润如水的真挚眼神,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因此声音有点闷闷的,“韩非,你是个傻瓜,一点都不聪明。”多的…她不想再说,“…我一定不会有事,放心。” “他跟你说什么了。”卫庄眼神相当不善,捏住忘机的手腕,碰一下就行了,韩非居然抱那么久,还有她,一脸魂不守舍的,抱那么紧,真当他不存在么,“你有心事。” “没什么,他就是担心夜幕和八玲珑。”忘机抿了抿粉唇,湛蓝色的眸子里盛满晦暗不明的游疑,“哥哥,你利用韩非…会觉得有所愧疚么,你们是朋友吧。” 卫庄皱了皱眉头,冷淡的说道,“怎么可能。”然后沉默了片刻,银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情绪,“…也不全是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你心里就是在想这些?我和韩非关系好坏,与你无关,离他远点。”卫庄叮嘱忘机,韩非脸皮极厚,根本不在意他的警告,她又是不懂拒绝的性子,才会被死缠烂打。 忘机撇了撇嘴,抱着卫庄的手,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对敌的时候,不准一个人逞强。”这样的时光…或许…“我想去你房间里睡觉。”她抱的更紧了,“单纯的睡觉,你陪陪我嘛。” 她对他和盖聂是有些依恋在的,卫庄知道,但很少表现的如此主动,她在江湖上没有实战经验,是害怕明天的战斗么,他将她抱起来,声音低沉冷漠,却带着卫庄独属的一丝温柔,“念念,别怕,有我在。”人会保护自己的弱点,他会保护她。 精|彩|收|藏:wоо⒙νiρ | Woo1 8 . V i p 韩梦六十六来临 山雨欲来,云阁风透,游飏未返,雾除云消却是行踪难藏,嬴政身处紫兰轩的消息终究是传递到了有心人耳中。 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只是他们的准备,或许为的是不同的目的。 “紫兰轩?”姬无夜望向一旁的白亦非,看起来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是八玲珑的意思,看来他们所编制的陷阱,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了。”白亦非淡淡道。 姬无夜猛地站起身,重重的拍下手里的酒杯,丝毫不在意价值千金的醇厚液体四散而出,眼神凶恶,“太好了,韩非那个家伙居然敢挑战罗网,趁着这次行动,必将韩非和他的党羽连根拔起!” “侯爷,你的兵马镇守外城,老夫的禁卫军会堵住紫兰轩所有的出口,至于绝杀,就交给他们吧。”姬无夜咧开大嘴,毫不掩饰自满。 白亦非不着痕迹的微微一笑,不作反应,冷淡打扰不了姬无夜高昂的兴致,姬无夜也清楚白亦非一贯的高傲,并不意外。 姬无夜不知道的是,白亦非瞥向他的眼神,与看向一个死人的无异。 苍白的手指摇晃着酒杯,里面猩红的液体半满,白亦非的眼中出现深邃的漩涡,这一次,忘机别想再从他掌中逃走,此刻,所有的筹码中,没有什么能与她相较的,不知,等她躺在自己身边时,还露不露得出那狡黠的小狐狸模样。 “蚂蚁虽小,可若合力,咬人依旧有些疼,不如,调虎离山,逐个击破。”白亦非薄唇轻启,漫不经心的说道,“韩非毕竟是王上的公子,贸然死于非命,将军逃脱不了罪责,但是,若由王上来决定他的死亡,便再合适不过,潮女妖已经准备好了。” 姬无夜毕竟是武夫出身,遇见敌人,绝大部分时候,只会选择干脆的亲自处理掉,更多的计划,其实都是白亦非所谋,“果然,还是侯爷想的周到!哼,韩非,就让他再苟延残喘一会儿吧。” “流沙手下,还有一个名为七绝堂的民间组织,将军不如派百鸟出动,一绝后患。”白亦非不动声色的提议,夜幕名为姬无夜的势力,其实只有百鸟才是完全属于姬无夜的,翡翠虎左右逢源,其他叁人表面上自成一派,服从姬无夜,其实都在白亦非的掌控之下。 姬无夜眉头微皱,略略不解,“侯爷不准备出手吗?如果百鸟集体出动”那他身边就暂时没有暗卫的保护了。 “他们,配我动手么?”白亦非声音低沉,举杯示意姬无夜,“至于我,自然是跟将军一起,欣赏这出好戏了。” “哈哈哈,也好,有侯爷在,本将军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还有那么多自己的禁军在,不可能出事,姬无夜重新拿起酒杯,与白亦非干杯,“韩非,我要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 等待,让看似香风暖语的紫兰轩里弥漫起不安的气氛,因为它往往是未知的,人在面对未知的东西,本能的会感到恐惧,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似乎流逝的极快。 “说不定,今天其实无事发生。”忘机放下一枚白子,手托着下巴,轻快的说道,韩非执黑坐在她对面,紫女,张良都围坐在他们二人周围。 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众人又不能分散的局面,他们找了点事情做,忘机便提议不如手谈,这一局,她与韩非已经下了许久。 “参疑之势,乱之所由生也,我观白子已经四面受敌,这一局恐怕是你输了。”韩非眨眨眼睛,嘴角挂着微微得意的笑容,念念的棋力高超,他很难得才赢下一局。 忘机摇摇头,示意韩非继续下,二人又你来我往走了数手,整个棋盘已经没有多少空白之处,她望着韩非凝重的脸色,轻声安慰道,“棋盘的大小,决定了水平相当的你我,先出者胜,所以不是你的智谋不如我。” 这个道理,也适用于她的谋划。 周失其鹿,先得者王,天下的格局,与一方棋盘的格局,何其相似,面对有着六世积累的秦,就算韩非能带着韩国奋起直追,两边都不犯错的情况下先走一步的,永远是胜利者。 韩非看似轻松的摇了摇脑袋,笑嘻嘻的,“就算是水平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起来还真是,你执白先行,好像一次没输过。”虽然念念说的简单,可是他总觉得她话中有话,先出者胜 “九公子,宫内有人传诏!”弄玉推门而入,顾不上礼仪周全。 “你呀,乌鸦嘴,还说什么会无事发生,等了一天,你说完就来了。”韩非起身揉了揉忘机的头,然后正色道,“这是调虎离山。” 卫庄冷哼一声,“但韩王降诏,你不得不主动走入虎口。” “你这是在担心我?”韩非调笑道,不怀好意的看着卫庄。 张良微微叹气,“韩兄,都什么时候了,别开玩笑了。” “子房,八玲珑和夜幕行动迅速,想必势在必得,这里就交给你了。”韩非拍了拍张良的肩膀,又看向紫女,“紫女姑娘,紫兰轩的其他人,麻烦你让他们离开,不要牵涉无辜。” “韩兄放心,良必然竭尽所能。”张良点头应下,紫女也郑重的点点头。 韩非俯身对着张良耳语数句,然后看着那个被他揉了头以后,一言不发嘟着嘴扭头的倩影,他绕了一圈走到忘机跟前,对着她盈满了水光似的湛蓝眼眸,认真道,“放心,我早做了准备的,没事,倒是你,千万小心。” “我不担心你。”忘机这么说着,却在韩非转身离开的一瞬间,捏住了他的袖子的一角,她仰着头问道,“你承认他了吗?” 韩非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安抚性的握了握忘机的手,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从他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起了一切。 卫庄懒得看韩非跟忘机拉拉扯扯的和谐画面,却也没有因此生出过多的情绪,毕竟是去面对危险,先放过韩非,等回来了,哼,卫庄走到窗边看了一眼,“七绝堂的暗桩不见了。”他捏紧鲨齿,一眼不发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对着卫庄,忘机不会选择说让他小心之类的话,卫庄不需要这些,“哥哥,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唐七他们会没事的。” 送走了二人,“想必,这也是调虎离山的一部分,卫庄兄也不得不去。”张良神色有些凝重,但面上并没有一丝害怕之意。 “你们就待在这个房间,我和弄玉去安排其他人。”紫女示意弄玉跟着她一起出去。 忘机呼出一口气,笑着看向一旁的张良,“害怕吗?子房,你说,要是没有我,他们就留你一个人下来迎接八玲珑,是不是很过分?” “良也是流沙的一员,这是分内之事。”张良脸上挂着看似与平日无二的浅笑,可眼睛和嘴角的弧度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良并不害怕而且,不是有你在么,那样的假设,并不存在。” 似乎每一次,张良直面危险的时候,忘机都陪在他的身边,这是一种缘分,还是,她的有意为之呢,他并不喜欢被人保护的感觉,这让张良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长大,但是如果是她站在自己前面,张良只会希望这样的机会能够多一点。 因为除此之外,他找不到理由,能够正大光明的和她待在一起。 精|彩|收|藏:po18x.v ip | Woo1 8 . V i p 韩梦六十七打破 韩非走到紫兰轩一楼的大厅,这里表面男女欢声乐语一片,因为一群不速之客,却已隐约有了风雨欲来的气息,他摆摆手对一旁的小厮说道,“父王急诏,必定有要事相商,事不宜迟,赶紧备车。” 门口站着一批身着禁军服饰的士兵,为首的一人恭敬的上前,“九公子不必惊慌,门外已有车架静候。” 韩非冷哼一声,意味深长道,“准备的如此周全,你还真是用心良苦。”算了,先不拆穿他们的身份,免得给姬无夜通风报信,反倒打草惊蛇。 “不敢,这是属下的分内之事,九公子,请。”那人弓着腰,侧身抬手,指着门外,一架四轮马车就停在紫兰轩正门。 亦师亦友,逆鳞之剑,韩非坐在马车上,恍惚间,又想起了忘机与他缠绵悱恻的那些时光,韩非其实从来都不信命,但她和他的缘,偏偏像是一场注定。 韩非的眼神十分深邃,他已经承认了“他”存在,在那之后,他看到了一些画面,几个故事,但不管怎样,“他”必须来。 “九公子,到王宫了。”门外的一路跟随的士兵恭敬的说道。 韩非掀开帘子,信步走下马车,前面早已有面生的内侍在等候,不仅如此,还有数名宫廷禁军站在一旁,他眉头一皱,“王宫里,需要这么多人跟着我?怎么,怕本公子在自己家里迷路?” “姬将军有令,百越余孽还没有捉拿归案,担心叛党继续作乱,王宫里也必须加强防御,属下们也是为了您的安全。”内侍微微低头,做出邀请的手势。 “如此说来,我倒应该称赞你们一声尽职尽责,然后自惭形秽道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抓住凶手,连累你们辛苦?”韩非见众人齐刷刷跪下,却没有一个人挪动位置,依旧将他团团围住,罢了,也没指望连陷阱都没见到就能脱身,“带路。” 看来,没指望在八玲珑攻破紫兰轩之前赶回去了,韩非眉头紧锁,一边走,一边不自觉的看向紫兰轩的方向,几乎望眼欲穿,念念,千万别出事,他很快就到…… 走了许久,韩非的神情愈发不耐,他声音冰冷,听起来可怕的吓人,“父王到底要在哪里召见我?” 判若两人的模样,无形之中慑人的气势,竟让内侍吓得一抖,“就在,就在前面偏殿,公…公子,马上就到。”太可怕了,不是说这位九公子一向嬉皮笑脸,平易近人么,这,这眼神比夫人还可怕。 “就,就是这里了,公子请稍后。”内侍努力平复心情,推开门,待韩非走进去后,迫不及待扔下一句话,关上门便逃走了,一刻也不愿多待。 韩非扫了一眼房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唯有通向内室的门禁闭着,他不疑有他,直接走过去想拉开大门,而就在指尖触碰到的前一瞬间,那门,便自动打开了。 里面站着一个韩非认识的女人,同样,也是他怀疑了许久的女人,她成熟美艳,一身黑色纱衣,穿着暴露异常,如此令人血脉喷张的香艳画面,却让韩非生不出半点异样心思,只觉得厌恶至极,从她出现在这里,他就可以确定,明珠夫人,便是夜幕的四凶将之一,潮女妖。 看见韩非虽然立刻退后数步远离自己,而且脸上没什么神情变化,明珠有些啧啧称奇,她妖娆的扭动着身子,一边走近男人一边咯咯直笑,“公子,久等了,你自以为聪明,却惹了你根本惹不起的人……” “所以,父王并没有要召见我。”韩非挑了挑眉,嘴角却紧紧抿起,假意作出掩饰慌乱的表情。 这才对嘛,表哥说得对,恐惧,是一味最好的香料,韩非俊美的脸蛋,假意的镇定,都让她十分愉悦,明珠勾起了唇角,手指在自己肩上划出血痕,“这个自然,你父王此时此地召见的是我,陪他赏月喝酒,久闻公子足智多谋,既然大驾光临我这寝宫,要不要猜猜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猜,接下来父王到达,见夫人衣衫不整,而我嘛,其实只要身在此处,便已是百口莫辩了。”韩非漫不经心道,“不过我很好奇,刚才一路来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能替非证明清白的人么?” 明珠抛了一个媚眼,似乎在嘲笑韩非的天真,语带怜悯,“这个计划自然是天衣无缝,一路上都是我的人,进了王宫后,你难道没发现,一个内侍都没遇见么,呵哈哈,作证,我可不会背上假传王意的罪名。” 门外已经传来了轻微的嘈杂脚步声,明珠内力不俗,而他们都知道韩非不痛内力,当下,她已经是胜券在握,“九公子身为司寇,执掌邢狱,这样的行为,该判什么罪呢?” 韩非眼神慢慢变得冷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十恶之罪上,还要罪加一等,愚蠢,也是一种罪。” 明珠捂着嘴轻笑起来,却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他的眼神怎么变得如此危险,他明明不会武功,自己害怕什么,“九公子真会哄女孩开心,只可惜,以后都没这个机会了,不如趁现在多哄哄我~” “女孩?夫人都几十岁了,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也配?愚蠢,说的就是夫人你啊。”韩非冷笑一声,他要哄着念念乖乖待在他身边,时间那么长,机会多的是。 明珠的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扭曲,眼中的杀意不再掩饰分毫,她咬牙切齿,再忍一忍,韩王马上就到,可惜事与愿违。 与此同时,另一边,韩王走在半路上,一声熟悉却失去了往日活力的女声叫住了他,“父王,你送给我的那对青鸟,我画了几张画,你来看看吧……” 韩王猛地转身,语带惊喜,看着有些愁容满面的红莲,却又不由得生气,气她的倔强脾气,故意板着脸,“红莲,父王今晚要去陪明珠夫人。” 红莲想起了韩非的嘱咐,她的哥哥,即使眉宇之间有挥不去的忧愁,也依旧郑重的对她承诺,他已经解决了她的婚约问题,只请她无论如何也要拦住父王,想到这里,红莲忍住厌恶,眼角带起泪珠,“父王,我不愿嫁人,只是想多陪陪您,这几天是我做的不好,没有理解您的苦心,你生我的气了吗?” “莲儿,你懂事了。”韩王欣慰的看着红莲,自从跟姬无夜的婚约定下后,她对着自己这个父王再没有过好脸色,毕竟是自己宠爱有加的女儿,既然她懂得低头认错,自己如何不欣慰呢,“莲儿,你是公主,长大了是一定要嫁人的,我本来也不急,可是秦国突然提出和亲,我不得不给你定下婚约啊!” 红莲沉默不语,低眉顺眼的模样让韩王更加满意,他拍了拍红莲的肩膀,拉着她的手往回走去,“和亲哪里有留在新郑好,嫁出去,你依旧随时可以回王宫,我的女儿自然要嫁给最好的臣子,有父王在,还怕姬无夜欺负你不成?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走吧,去看看你的画。” 冠冕堂皇,虚伪至极,红莲的眼泪并不是刻意为之,她真的很痛苦,自己敬爱的父王,为了笼络臣子,便可以亲手把女儿推进火坑,可笑,太可笑了,从今往后,她的亲人只有韩非一个,这样的韩国公主,她不当也罢! 门外迟迟没有动静,屋内,却同样死寂一片,韩非看着倒在地上的地上的明珠,温度正在从她的身体里流失,她死了,表情十分的安详,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死在逆鳞空间里的人,时间重新开始流逝的时候,也就真正死去了。 听说明珠夫人素擅香料,香与香之间,也是能调制出毒药的,恰好,紫兰轩里也有一位制香高手,韩非漠然的转身,不枉他请紫女精心调配了一份,他在进门之前也确认过了,来的路上没有任何外人,这才是真正天衣无缝的计划。 走出门,韩非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上面布满了闪烁的星星,今晚的夜空,格外的明亮,他的声音很轻却格外坚定,“没什么可后悔的。” 有些原则,韩非已经永远的打破了,但为的是,还能牢牢抓住他想要的东西。 ============================================================================== 非哥变黑竟然有亿点点带感 之前憋了很久都没有发出来,就是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这么写,会不会太ooc,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这版好,写了几次别的都没感觉,别骂我,嘤,同人我最大 流沙的宗旨是术以知奸,以刑止刑,但韩非肯定没到谈论程序正义与结果正义这种自然法层面上来,他的法实际上是为了服务君主集权,他维护的也不是现在意义的法治,更何况……不过具体动手的是谁,猜~ 免|费|首★发:po18x.v ip | Woo1 8 . V i p 韩梦六十八背叛 卫庄以紫兰轩为中心,环绕走过东街和西街的七绝堂暗桩,沿途一路都是尸体,“第七具,有人在针对七绝堂,还是,调虎离山,有趣。” “好像每一件事,你的评价都是有趣,这样…反倒是一种无趣了呢。”黑色的羽毛悄然落下,墨鸦倚靠在墙边,好整以暇的摊了摊手,“不过这一次,你错了,没有人在针对七绝堂,反而是有人在帮你们,不信,可以问一问这位。” “卫老大,死的这些人,的确都是夜幕安插的探子。”唐七拱手,向来沉稳的眼神竟然多了两分闪躲。 一股庞大的杀气骤然出现,鲨齿剑出鞘扬起的剑风,化作一道内劲打在唐七身上,让这位虽然须发皆白却依旧身子硬朗的老人嘴角划过一丝鲜血,卫庄的声音冷的万年不化的寒冰,“你不配这么叫我。”又看向墨鸦,“墨鸦,至于你,象征死亡的乌鸦,终究逃不过同样命运。” 唐七硬生生受了一击,他擦去嘴角的鲜血,这是他应得的,“卫老大,不管你信不信,我唐七从未做过背叛你的事,七绝堂,依旧任凭您差遣。” “新郑的百鸟已经全部出动,如果你想除掉他们,拔掉姬无夜的爪牙,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墨鸦挂着邪肆的笑容,眼神却十分温柔,“至于我,现在已经不是象征死亡的乌鸦了,简单的来说,我已经背叛了姬无夜。” “背叛,你觉得我会相信?”卫庄冷哼一声,杀气不减,只是饶有兴味问道,“理由,我很好奇,什么理由,能让你这样的鹰犬突然背叛主人。” 一道白色的身影瞬间出现,蓝紫色的飘逸头发因为少年的动作四散,白凤的语气十分不耐,“别废话了,早点解决完这边的人,他才能脱身。” 质问的眼神让墨鸦瞬间读懂少年的意思,你难道不怕她出事? “理由嘛...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赌流沙会赢,你信么?”墨鸦耸了耸肩,又立刻变得正经,他轻佻道,“我才不想和你这样喜欢疑神疑鬼的人打交道,多说无益,百鸟的人马上就会来这里。” “杀光他们,我和墨鸦会帮你。”白凤不咸不淡的对着卫庄说道。 卫庄眼神微眯,看起来,这两个人说得并不像假话,但是…为什么,“帮我?哼,不需要。”他没有给唐七一个眼神,却沉声吩咐道,“带领所有弟子撤退。” 说时迟那时快,一瞬间,卫庄,墨鸦,白凤,他们叁个人周围的房顶,围墙,地面上所有的出口,都站满了带着银色面具的人。 墨鸦举起手,仰天打了个响指,跟白凤对视一眼,带着笑意朗声道,“动手!”刹那,叁个人朝着叁个方向一跃而起。 其中,尤其以迎上墨鸦和白凤的人,表情十分惊惧,“墨鸦,白凤,你们两个人竟然敢背叛大将——”很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便被墨鸦的袖剑一剑封喉。 墨鸦怜悯的看着他面前的百鸟杀手,就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多么可悲的命运,漫不经心道,“从来没有效忠,背叛一说又是从何谈起呢?” “我们的命运,已经被改变了。”白凤面对昔日同僚,下手狠辣果决,与他昳丽的外貌丝毫不符。 百鸟不愧是姬无夜精心培养的杀手,训练有素,配合有加,若是只有卫庄一人,面对墨鸦白凤和数十人的百鸟,恐怕受伤在所难免。 但墨鸦和白凤真如他们所说,背叛了夜幕,他们熟悉百鸟,有他们分担压力,卫庄只用了一次横贯八方,便重创了所有人。 黑羽和白羽接踵而至,插在了所有人的心脏上,补刀,可是一门好学问。 卫庄收回鲨齿,他的目依旧冰冷,但杀气不再凛冽,“我再问一遍,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怎么跟墨鸦一样,整天好奇这个,好奇那个。”白凤毫不客气道,他打量了一眼卫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承认的哥哥,也…不怎么样,至少应该比不过他和墨鸦加起来吧。 看着卫庄不善的眼神,墨鸦也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白凤,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眯眯的看向卫庄,“你的气息十分紊乱,刚才这场热身,应该不至于让你这么激动吧?很担心紫兰轩?” “你们知道什么?”如果他们的情报足够有价值,卫庄可以考虑饶他们不死。 墨鸦手捏着下巴,煞有其事的想了想,“八玲珑很强,我们的建议是,你最好快点儿回去。” 卫庄的身影瞬间消失,白凤立刻转头看向墨鸦,语气急切,“走,快点,我们也去。”话音还未落,足尖一个借力便飞上屋檐,“啧。”墨鸦感叹了一声,黑色的雾气闪过,便追了上去。 ============================================================================ “夜幕这一局设的甚是周密,不仅调走了九公子,连卫庄兄都被他们引开,可见其目标明确。”张良轻声道。 “他们想杀的人不止一个,但至上的目标,只有尚公子,能让夜幕退居二线,听从命令,看来罗网跟夜幕的牵扯,比想象的还要深。”紫女脸色有些不好,“姬无夜的人围住了紫兰轩所有的方向,我派出去通知卫庄的人还没有回复。” 忘机指尖轻轻点着桌子,“夜幕在明,那么八玲珑就一定在暗,无法确定他们是否知道尚公子已经被转移的消息。” “客人已经全部被遣散,应该没有外人了。”弄玉早已按紫女的吩咐让楼中的姐妹行动起来。 “紫兰轩里面,真的没有外人了么,如果说,八玲珑早已隐藏在这里了呢,虚而实之,实而虚之,里应外合,才是一举击破我们的绝佳办法。”忘机缓缓道,她瞬间起身,“至于是不是这样,一看便知。” 张良,紫女以及弄玉紧随其后,他们开始挨个找到紫兰轩里的姑娘,直到发现了一具尸体,地上未干的血液证明她才殒命不久,旁边腐烂的紫奈无疑昭示了凶手。 “彩蝶......”紫女捏紧了拳头,弄玉抿了抿嘴唇,俯身替遗体整理仪容。 平时里喧闹异常的紫兰轩此刻寂静无声,唯有大门被拍的啪啪作响,忘机内力深厚,自然瞬间便听得一清二楚,她拉着张良走出门外,站在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个男子,迈着怪异的步伐,拉开了门栓。 那是女子走路的姿势,张良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他唇角微勾,果然,和他想的是一样的。 “做好准备,子房。”忘机眼神一凛,这个男子就是八玲珑?似乎不太配的上天字级杀手的水平。 张良点点头,他跟忘机在二楼房间中等待,紫女和弄玉先领着众姐妹从密道离开,然后去找卫庄和韩非前来,分头行动。 “来了。”忘机站在张良身后,淡淡扔下一句,刹那间,所有的窗户瞬间破碎,烛火被来者一齐熄灭,昏暗的夜色中,以致于他站在屏风后面,也没有任何一道影子。 “形不逢影,影不离形,变化莫测,八面玲珑。”张良看着来者的身影,云淡风轻的说道,“果然...出人意料。” 这个男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看起来似乎颇为沧桑,但走路姿势气质却高贵无比,与他刚才在大厅的怪异仪态判若两人,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迥异的特质? 就在忘机打量男人的时候,男人浑浊的眼神迎上她清澈的眸子,竟出现了片刻的漩涡,却又像是错觉一般消失不见,他说得极慢,“紫兰轩已被完全掌控,所有援路皆被截断,你们...已经孤立无援。” =========================================================================== 诶诶,我傻了,没发出来吗,幸好还没睡,想看你们的评论,上来qio了一眼 韩梦六十九再会 “来者是客,无茶失礼,客人不妨先坐下品一口香茗。”张良拿起茶壶,平稳而不失礼度,为男人沏了一杯茶。 男人泰然自若的坐下,冷声道,“交出嬴政,或者死。” “为何高高在上的秦国王弟,甘当一介杀手。”张良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害怕男人的威胁,轻轻将茶推到男人面前。 “雪顶银梭?”那男人眉头微皱,眼神一暗,似乎想起了什么。 “公子果然认识此茶,那不知你是否对握剑的姿势也有研究。”张良口若悬河,直视对面的男人,“破绽是相互的,因握剑姿势而暴露的,不止尚公子,还有你,长安君成蟜。” 但是成蟜已经死了,忘机将二人的来回交锋收入眼底,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原来如此怪不得韩非安排张良来面对八玲珑,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好的选择。 “尚公子?肆皇天弗尚,如彼泉流,无沦胥以亡,他一贯自负,我替他征战六国,他却要将我掩埋黄土!”男人握紧茶杯,愤愤的说道。 嬴政他其实从来没想过要杀死你,忘机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选择沉默,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死者的愤怒会继续燃烧世间,可惜,你的愤怒是虚妄的。”张良取出一卷竹简,摊开放在男人面前,“我查阅卷宗,关于成蟜的记录杂乱稀缺,唯独有一点可以确认,成蟜在一年前已经死了。” “我已经死了?”男人喃喃道,语气犹豫不已。 “正确,成蟜十二岁受封公爵,庄襄王亲授碧玉扳指以为信物,他甚爱之,直到他死。”张良乘胜追击,掏出怀中的碧玉扳指,递给男人,“这枚扳指在成蟜死后,被一名士卒私藏,从此流落民间,在七国的各种交易中易手。” “你是怎么找到的?”男人接过扳指,冷哼了一声,“很好,现在物归原主了。” 张良眼中一闪而过自信,他淡淡道,“张家有自己的人脉,不过,物虽归,人却不是原主。” 男人拿起扳指往手上套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忘机看着男人拿着大小并不合宜的扳指不断尝试,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这并不是你以为的复仇,而是他们想让你以为的复仇,你不是成蟜。” “我无暇与你们做口舌之争!交出嬴政。”男人一把捏碎扳指,神情却突然变得柔顺婉转,看起来十分怪异。 张良叹了口气,“彩蝶姑娘,不,你也不是彩蝶。”他指了指一旁的墙壁,“想起隔壁那个房间发生的事了吗?很不幸,你已经被杀害了,彩蝶姑娘。” “为什么”男人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茫然无措道,然后脸上的神情又开始变换。 张良深吸一口气,排除一切其他选项,即使真相再怎么荒诞,也是唯一的答案,“被你们杀死的人,就有可能加入八玲珑,从一开始,八玲珑的所有人就在这个房间了,熄灭所有光源为的是隐藏自己的影子。” “一旦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就会真正的死亡。”忘机敬佩的看了一眼张良,竟然能凭蛛丝马迹找出八玲珑的弱点,并且当面点破,他的胆识智谋实在惊人。 张良迎着忘机亮晶晶的眼眸,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做口型道还未结束,他看着眼前迷茫的男人,“你们八个人的命运,在成蟜的命案中相互交织,但一切的源头又在何处呢?” “源头源头,我的死亡;杀死你的命令,军令如山;将军,舞曲在你杀戮之前已经停止;随时可以被舍弃”男人痛苦的抱着头,不断的撞击桌案,表情扭曲,嘴中不断吐露出不同的话语,逐渐让张良和忘机厘清了事情的真相,“你以为你知道了真相?我只在乎你的死,去死” “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忘机淡淡道,“看来,你们没有分出胜负。”男人似乎依然处于混乱之中,这说明他体内的人格还没有统一。 “当初刺杀长安君成蟜的,一开始有叁个人,驻守屯留的秦军将领,将军壁;潜伏于成蟜身旁的舞姬,离舞;一心两面的刺客,巽蜂与乾杀,但是刺杀计划出了纰漏,离舞爱上成蟜,为此你们损失了将军壁,而离舞死于乾杀之手。”张良每说出一个人死亡的故事,男人的眼神似乎就清明一分,“乾杀的母亲早已死去,她的意识却如亡灵般守护着自己的孩子成为坤婆;为了完成任务,乾杀又杀死了知晓成蟜行踪的坎鼠;成蟜逃走后,被一个孩子藏匿,他被杀死后变成兑鲤。” 男人的气势骤然一变,变得沉默而又内敛,他一动不动的坐在位置上,低着头。 “所以,是你杀死了成蟜。形不逢影,影不离形,一心异体,八面玲珑,其实是异心一体,一体八面,八玲珑,只有一个人!”张良冷静道,他几乎穷尽了张家和流沙所有的情报网,苦思冥想,并且结合了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才推测出了这个完整的故事。 男人双手合握,低低的笑了起来,“你很聪明,八玲珑,正好缺少一颗聪明的头颅。”他的眼神逐渐从黑暗的阴影中曝露,“不过你忘了一个事实,八玲珑中,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被杀死了,其中有一个本体,他是杀不死的。” “他说的没错,会有一个人格,是杀不死的。”忘机轻叹一声。 “我很好奇,最初和最终的你,究竟是怎样一副面孔。”张良拿出最后一样东西,那是一面铜镜,是他准备的杀手锏。 “不要给他看镜子!”卫庄猛地捏住张良的手腕,他破窗而入,瞬间将镜子按在桌面上,呼吸有些急促,看着男人熟悉的面孔,他冷冷道,“这会唤起他体内的一个恶魔。” 张良苦笑一声,还是自己托大了,幸好卫庄回来的及时,阻止了自己鲁莽的行为,“他还没有看到镜子,卫庄兄,抓紧时间。” 忘机凝神盯着男人,他的气质正在逐渐改变,深沉绝伦的可怖杀气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她轻声念道, “一个恶魔” “这个问题,留到杀死他之后告诉你答案。”卫庄眼神微眯,握紧鲨齿剑,一个垫步,向前冲了上去,“锃!”剑刃相接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卫庄眉头紧皱,感到虎口发麻,好强大的力量!他的剑势甚至都受了影响,被男人猛地震开,好快!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男人再度袭来,自下而上猛地一挑,一只剑卡住鲨齿,另一只剑猛地插向桌案。 忘机早在他们交手的一瞬间便带着张良闪到一边,她没有贸然插手,这是卫庄的战场,以他的剑客骄傲,在战斗的一开始,绝对不会以多敌少。 她的瞳孔微缩,与卫庄的神情惊人的相似,因为男人快如残影的剑锋,在场的只有他们能看清楚,二人同时暗叫一声,不好!男人的目标是铜镜! 忘机瞬间捏出手诀,无形的内力打向铜镜,可是男人的实力似乎有些超出她的想象,快,太快,桌案瞬间碎成无数木块,铜镜也被打碎,碎片在空中飞舞,只需与镜中的自己一瞬的对视,男人的目光便完全清明。 他周身的杀意,强大的气势,根本不是先前那些人格可以媲美的,双剑从上下两个角度攻向卫庄,令卫庄招架的瞬间曲起膝盖,内力激荡,二人向后跳开,卫庄喘着粗气,男人却一脸平静。 “这种感觉那天我在大街上擦肩而过的应该就是他。”忘机随手掐了个火决,在烛火的摇曳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穿着一身漆黑的劲装,眼神一片死寂,“哥哥,他到底是谁?” 卫庄握紧了鲨齿,一字一句缓慢的说道,“天杀地绝,魑魅魍魉,罗网杀手一共八个等级,乾杀只是杀字级的杀手,刺杀成蟜这样重要的目标,罗网派出的杀手不可能只是杀字级,越王八剑,黑白玄翦,罗网天字一等杀手,才是成蟜案的真正执行者。” 玄翦握着双剑,他想起了一切,却下意识忽略了内心的一丝悸动,他指着卫庄,“你很强,我很中意。”眼神下移,看向鲨齿,“这是一把好剑,可惜,饮血不足数,斩杀仇人的头颅太少,锋锐有余,杀意尚欠火候。” “黑白玄翦,也是一代剑之豪者,没想到,会沦落为罗网手中的一把凶器。”竟然是他忘机站在张良前面,横握秋骊剑,乳白色的盈盈气罩替二人隔绝了战斗时产生的所有碎片。 “他已经沦为了恩怨角逐的奴隶,彻底迷失了自我。”卫庄冷冷道,看来,当年是罗网的人带走了玄翦,没想到再会竟是今日。 “恩怨,恩怨,这柄黑剑,为了复仇,杀死过一百叁十六人;这柄白剑,为了报恩,杀死过一百五十四人。”玄翦托着黑白双剑,在地上擦出剧烈的火花,“为了修炼最强的剑道,黑白双剑下的伤残者更是数不胜数,我跟你无恩无怨,但你是剑客,想必懂得剑客的追求,来吧!” 玄翦瞬间出现在卫庄身前,手中的黑白双剑,剑影翻飞,一道道剑气随着舞动四散开来,卫庄的鲨齿迅捷猛烈,直面剑刃,森然的剑气将两人笼罩,剑影光晕下,是两个人上下翻飞打斗的身影,空气中布满玉石俱焚的焦灼感。 只是一瞬间的破绽,卫庄背上便被剑刃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但他不能有片刻的停顿和示弱,反身瞬间接下一剑,否则他必死无疑! “带他走!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卫庄咬牙切齿道,他无暇分心,甚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办法分给忘机。 忘机握紧秋骊剑,没有说话,她搂着张良的肩膀,瞬间冲出窗外,梦蝶之遁,在重重禁军眼中,便是一道雪白的身影瞬间化为重重蝶影,如梦如幻,四散消失。 站在暗巷中,忘机放开张良,认真叮嘱道,“子房,你身份特殊,不宜暴露,你去找紫女弄玉汇合。” 张良白皙的脸上还有几分浅浅的薄红,不知是因为刚才的行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点点头,无意识的一把握住忘机的手,“那你卫庄兄的意思是——” “我必须回去,玄翦很强。”忘机打断了张良,安抚性的回握住他,然后慢慢松手,一字一句道,“卫庄哥哥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张良欲言又止,他握紧拳头,毫不掩饰眼中的担忧,“千万小心忘机,我,我去找韩兄帮忙,他一定还有后手。” 如果自己武功绝伦,是不是…就可以保护忘机,是不是…就不用看着她去面对危险?张良死死的掐着手心,似乎上面还有少女残存的温度,他抿着嘴唇,转身快速离开,至少…不能拖累她,从过去的人生迄今,他从未体会到如此的不甘心,如此的无能为力。 免*费*首*发:po18yu.v ip | Woo1 8 . V i p 韩梦七十出手 漆黑的暗巷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悄然出现,静静地分列在忘机两边,脸上担忧的神情与张良如出一辙。 “他就那么重要?”白凤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清亮的蓝紫色眼瞳执着的看着忘机,却小心翼翼的只敢握紧她的衣袖,语气有些酸涩,“我我只是担心你,没有别的意思。” 墨鸦心思成熟,并不想在忘机面前正大光明的暴露出对卫庄的那份敌意,但是由白凤说出口,就显得很正常,不是么?他眼神微暗,如此重要的羁绊之人,真是碍眼的存在,既然注定与她背道而驰,就不该再站在她身边。 “按照计划,那边已经在等着动手了,要改吗?”墨鸦说着,心中却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是劝不住忘机了,少女的眼神充满歉意,却依旧坚定。 她不能让卫庄出事,否则那才是计划最大的改变,忘机曾经犹豫过,然而万法自然,她既顺应大道,就不该再去想虚无的假如。 “是我的疏忽,小看了八玲珑,倘若只是天字级杀手,我还能放心的一走了之,但那个人是玄翦,他的实力,远不止于此。”忘机认真的看向墨鸦和白凤,“剩下的计划,就交给你们了,万事小心,还有谢谢。” 墨鸦哑然失笑,他突然伸手揉了揉忘机的头,“偶尔也试着依靠我们一下吧。”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果然手感极佳。 “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白凤点头,他虽然一直把忘机当做仰望的对象,却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站在她背后的人,他的愿望,是成为少女披荆斩棘的利剑,是成为守护她的人。 不必再说多余的话,墨鸦和白凤赶去城楼,忘机浅浅一笑,身影瞬间消散,夜空中飞舞的透明梦蝶,殊不知这样奇异的景象,被一个白发男人再次尽收眼底。 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捏着酒杯,其力道之大,青铜器皿上浮现的裂纹可见一斑,白亦非的眼神冰冷,绯红色的眼瞳里一片深沉,梦蝶之遁,道家的秘技,围绕着紫兰轩两次出现,难道是那只小狐狸? 真的把他白亦非当作傻子,可以任凭她随意戏弄?被欺骗的背叛感顿时涌上心头,整个酒杯连同里面的每一滴液体,都被白亦非快要凝成实质的怒气,下意识冻成坚硬无比的寒冰。 姬无夜感受到脊背处的一丝阴冷,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白亦非,“侯爷,情况一片大好,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佳?”紫兰轩那里剑气横飞,战况激烈,宫里想必也得手了。 白亦非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克制住自己对那只小狐狸的愤怒,深呼吸一口气,姑且再给她一次机会,道家虽然人丁不兴,但弟子也不在少数,如果不是她,自己这些情绪反倒多余得很,若是贸然误会她,恐怕那妮子要生气许久,“没什么,将军多虑了,我只是在想紫兰轩的战况。” ============================================================================= 书架,案几,屏风,一切可视的物件都化作碎片散落,房间比刚才忘机带着张良离开时,大了两倍不止,原因只有一个,战斗波及的范围甚至超出了场地原本的大小,卫庄死死捏着鲨齿,不止是虎口,他的手臂,全身的肌肉都在隐隐作痛,背后狭长的伤口不停的渗出鲜血。 “你,已经沦为剑的奴隶。”但示弱,从来都不是卫庄的风格,刚才一根横梁砸下,二人顺势分开。 玄翦已经沉眠了太久,难得苏醒,他愿意陪将死之人说上两句,“剑是为了达成杀戮的手段,你若成为我剑下的亡魂,你的剑和我的剑,两者又有什么差别。” “差别很大,这样的剑,不配杀我。”卫庄调动全身内力,平稳气息,以剑锋直指玄翦。 玄翦嘴角微勾,双手竖执黑剑,白剑,纵身一跃,猛地挑起下劈,卫庄没有选择硬接,避其锋芒,瞬间后跳,地板露出巨大的空洞,而玄翦的速度比卫庄更快! 黑剑与白剑在空中旋转斜劈而下,玄翦借力用力,能够将自身力量完全发挥出来,不间断的挥剑,每一次的剑气都会更强。 卫庄能够完美的接下每一剑,然而,仅仅是接下,因为一次的失败就意味着,没有第二次机会,他节节后退,最终重重的撞在墙壁上,被迫猛地咳出一口血,却丝毫不能有喘息的机会,一个翻滚转身,躲过了玄翦接踵而至的剑锋。 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啊,玄翦眼神暗了暗,也罢,那就结束吧!黑白两色的气息环绕他周身而动,再缠绕上手中交迭的两柄剑,目标尽在眼前,必杀的一剑,眼前之人,已无法躲过! 目力所及,忘机只觉得大脑一瞬间空白,“咚!咚!咚!”心跳声无比清晰,秋骊剑瞬间出鞘,剑刃化作一道流星寒芒,忘机握着秋骊,飒沓而至,瞬间袭杀至半空中的玄翦面门,逼得他不得不主动扭转身姿,再以双剑格挡。 “叮!”剑鞘深深没入墙壁之中,少女手握利剑出现在他眼前,剑刃相撞,逼得失去平衡的玄翦猛地后跳,单膝跪地以作稳定身形。 她绝色容颜上的神情凛然而坚定,看似娇小柔弱的少女身躯,但玄翦知道其蕴含了多么强大的力量,她紧紧握着剑,站在比她高大许多的男人身前,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 玄翦敏锐的看清了卫庄冰冷眼瞳中的情愫,这样的眼神他似乎曾经拥有过,这样的情景他似乎更是亲历过!无数画面在脑中一闪而逝,在他黯淡无光的眼神中,两个女子的身影渐渐重合,男人头痛欲裂,脚步陡然一滞。 环视四周,看来刚才战况激烈,忘机眉头微皱,面对玄翦,她无法分心去察看身后卫庄的情况,只得闷闷扔下一句,“这么狼狈,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我碍手碍脚,我要是不回来,恐怕你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卫庄眼神复杂,却难以掩盖住其中的温柔,终究无可奈何的冷声说了一句,“闭嘴,不要分心。” 虽然不明白玄翦为什么突然停止了动作,但没工夫想这些,时间宝贵,忘机左手迅速掐起手诀,至纯至和的内力一边萦绕在卫庄周身,替他稳定伤势,一边化作无数半透明的字符萦绕在自己身边,她握紧秋骊剑,瞬间袭上玄翦。 玄翦虽然处在微微失神的状态,但身体的本能尚在,依旧下意识的接上了忘机四面八方袭来的剑风,两仪剑法与叁才剑法变幻莫测,出自道家正统,刚柔并济,与玄翦从无数的杀戮中磨砺出来的风格相差甚远,一时之间,玄翦被忘机频频压制。 卫庄见状,一个箭步闪身出现在玄翦身侧,这种时候,所谓剑客的尊严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鲨齿猛地刺向玄翦肋上两寸,杀机四伏,旨在一击毙命。 玄翦以白剑挡住忘机如大海般连绵不绝的攻势,以黑剑护住自己心脉命门,只是堪堪被卫庄滑破腰间,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这种伤口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剑刃磨出剧烈火花,他离忘机极近,眼中倒映着她的模样,玄翦的眼神愈发清明,他骤然加大力道,猛地弹开忘机和卫庄二人。 “锋利的剑,只为掩护脆弱的心,你,依然那么软弱。”卫庄被震开数米,鲨齿插入地板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忘机内力深厚,并不至于受影响,只是为了配合卫庄行动,趁势重新与玄翦拉开距离。 “够了!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玄翦咬牙切齿道,死死的盯着卫庄。 卫庄冰冷的声音刺进玄翦心里,“看来,你什么都忘了,可悲的家伙,那你又在透过她看谁!”破绽!话音还未落,卫庄瞬间冲向玄翦,横贯八方!“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剑气,比刚才强大数倍!不!等等!忘机心中一颤,可这个时候阻止卫庄已经晚了! 在与黑白双剑交织的一瞬间,卫庄暗叫一声不好,难道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玄翦的剑,更快了,他变招的速度,胜过方才太多,呼吸之间,玄翦的剑气错杂,扫过自己,卫庄顿时朝着屋顶撞去。 她几乎是没有思考的,瞬间飞身至卫庄身前,他刚才已经伤的很重,再接下这两道剑气,恐怕连鲨齿都握不了,全身动弹不得,但以她的内力修为,帮卫庄硬接半招应该没有大碍。 大半个屋顶瞬间被打破,少女的身躯重重的撞碎了瓦砾,她起身后,不得不单膝跪在横梁上,以秋骊作支撑,清冷的月光撒进屋子里,但两个男人根本没有半分逗留的心思,瞬间出现在屋顶之上。 “咳咳,念念!”卫庄瞳孔微缩,瞬间冲到忘机身边,握剑的手指微微颤抖,过于急促的语气牵动了他的伤口,他几乎说不出别的话来,也不想再回忆刚才那一刻的心情,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绝望是这种感觉,卫庄甚至一瞬间理解了玄翦的软弱。 玄翦猛地挥下双剑,半是疯魔半是柔情,他愣愣的看着忘机,她真的好像纤纤,无论是眉眼间的依稀,还是她的眼神,玄翦自言自语,不停的质问着,“你你为什么要救他?他不值得!他不配!他不配!他不配你为他而死!他该死!他才该死!” 黑白玄翦,正刃索命,逆刃镇魂,玄翦高高举起双剑,脚下无数的瓦片碎裂,八玲珑的残影环绕,爆发出强大的杀意,朝卫庄袭去。 卫庄膝盖微曲,他感受到全身的沉重不堪,但没有任何怯色,举起鲨齿准备迎接攻击,却有一道倩影比他举剑的速度更快,像不可捉摸的风,留下了一句影子,“人都是会死的,只不过,我不是为了谁。” 剑意一旦成型,剑招一旦出手,剑势便是不可停的,玄翦看着那道迎上来的身影,眼中是不可置信,却又充斥着了然,这就是纤纤会做的事啊!痛苦充斥内心,他在做什么?他在伤害纤纤! =============================================================================== “越王八剑,黑白玄翦,还真是没让我们失望,罗网这次可是借了一个好帮手,天杀地绝,还真是杀意绝伦。”姬无夜冷笑一声,突然眼睛一亮,“那个女人是谁,韩非身边竟然还有此等绝色,可惜了,不能活捉她。”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明里暗里在姬无夜旁边的男人,都脸色一变,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重重的摔在屋檐上时,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墨鸦和白凤早已假借完成任务之名回到了姬无夜身边,他们拳头紧握,眼中的杀意几乎凝结成实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立刻,马上,结束一切,然后回去帮她,刚才,他们就不该让她一个人离开! 天泽隐匿身形站在一旁的城楼顶上,身上的蛇头锁链躁动不安,那个女人,该死的,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不是说很有把握么,居然能被伤成这样,底下这两个男人怎么还不动手,白亦非在又如何,她那边决不能出事! “怦!”这一次,杯子几乎是瞬间被冻结,然后连同液体化为粉碎的尘埃,即使相隔甚远,白亦非也能一眼认出忘机的身影,他瞬间起身,握紧一红一白双剑,她的诸多算计,他都可以原谅,无论背叛还是欺骗,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都不重要了,白亦非的身影瞬间消失。 免*费*首*发:po18yu.v ip | Woo1 8 . V i p 韩梦七十一始终 “子房,这边走!”韩非从王宫脱身,恰好遇上来寻他的紫女,两人一同赶往紫兰轩方向,正好碰上了正在寻找他们的张良。 “韩兄!忘机和卫庄兄此刻——”张良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骤然看到二人,瞬间面露喜色,言语之中焦急无比。 “我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但他们不能自乱阵脚,韩非语气冷静,拍了拍张良以示安慰。 张良转身就要向紫兰轩方向跑去,身形竟显得有几分慌乱,“那我们赶快!”可肩上那只手的力道却出奇的大,死死的按住了张良,可韩非明明不懂武功。 “子房,你身份特殊,不宜现在出现,先去我府上暂避风险,一会儿或许还要你的帮助。”韩非摇摇头,语气坚定,“放心,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大步向前,“紫女姑娘,路上禁军众多,你先带子房离开。” 身份,身份,这两个字骤然变得无比沉重,就像无形的枷锁死死禁锢着张良,逼得他每一步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少年浑身的肌肉紧绷,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似乎每一次选择,都在违背他的本心。 张良眼睛在一瞬间阖上,家族,身份,责任,是否在它们面前,其余的一切都要置之渡后,又在一瞬间睁开,其中寒芒点点,他不想做那个每次都被迫选择的人。 “你有办法?”紫女皱着眉头问道,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除非得到肯定的答案。 韩非摆摆手,留下一个风光霁月的背影,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长,明明是轻飘飘的虚幻之物,却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沉重,“我有帮手,非常强大的帮手,源于一个约定。” 这种时候,除了交付给同伴信任,并没有更好的选择,紫女认真的说道,“不用顾忌紫兰轩,如有必要,可以利用它脱身。”只要人还活着,那么散聚的流沙就会有重新凝结的一天。 漆黑的夜空中,剑芒激起刺眼无比的气流,皎洁月光下,熟悉的少女身影硬生生接下了攻击,重重的摔倒,这就是韩非瞳孔中倒映的画面,男人周身出现漆黑的雾气,时间仿佛瞬间静止,颤抖着吼出声,“念念!” ============================================================================== “动手。”天泽咬牙切齿道,眼神冰冷,周身的蛇头锁链不容分说的瞬间袭向了姬无夜,百毒王,无双鬼,驱尸魔,焰灵姬也早已待命,缠上了城楼上的禁军。 姬无夜的禁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城楼上并不能大规模部署,其中关键位置的,隘口处交接的士卒分布情况,早已被墨鸦和白凤透露给忘机,再由她吩咐无形转告给天泽,凭借百毒王制造的蛊毒,配合上驱尸魔的蛊虫,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了场面。 “天泽!谁给你的胆子!”姬无夜震怒,他知道天泽脱离了白亦非的掌控,还没来得及收拾他,没想到他居然自己送上门来,瞬间拿起了身旁的八尺,挡住了眼前的锁链,一边大声喝道,“墨鸦,白凤!”应声而来的,却不是来自身后人的助力,而是尖锐的刺刀。 锋利的剑刃刺破了坚硬的铠甲,墨鸦感受到手中的袖剑触碰到了更为坚硬的东西,心下暗叹,如果不是她,恐怕自己和白凤真的没有任何机会逃离夜幕,这一身横练功力,着实深厚。 姬无夜咬紧牙关,内力猛地一提,将墨鸦和白凤震开,他的眼神极为恐怖,“你们竟然敢背叛我!”愤怒充斥着大脑,但极度的愤怒又强迫他必须冷静,“墨鸦,白凤,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弃暗投明,这件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白凤直直的看着姬无夜,这个凶狠暴戾的男人,也会有畏惧的这一天么,姬无夜曾经是他的恐惧,现在,他要亲手打破这份恐惧,多说无益,姬无夜的这些话,根本没有相信的意义。 无数白色的羽毛如同流星一般,直直的冲向姬无夜周身的命脉,横练功夫不管再怎么强大,总有一个地方是练不到的罩门,虽然姬无夜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但白凤相信,只要攻击的次数足够多,一定能找到。 姬无夜冷笑一声,“不知好歹的两条狗。”强横的内力让他根本不把白凤的攻击放在眼里,专心挥舞尺八应付天泽的锁链,直到紧随白羽而至的黑色羽毛,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无数浅浅伤口,“怎么可能!”姬无夜眼神震惊,内力!内力竟然在逐渐消散! “墨鸦!白凤!你们什么时候生出了背叛之心!竟敢下毒!”姬无夜咬牙切齿道,他怎么会中毒,他怎么可能中毒,衣食住行,无一不是心腹安排,没有任何问题。 墨鸦微微呼出一口气,没有跟敌人废话的必要,他眯了眯眼睛,姬无夜当然察觉不到,没有人能在他的饮食中下毒,因为他数月以来喝下的是酒味的毒药,他钟爱的毒里面没有一滴酒,想起她拿出东西时的小小坏笑,墨鸦就觉得十分愉悦,所以要立刻解决姬无夜才行,忘机在等他们啊。 夜幕的一切,终于,终于要结束了。 “姬无夜交给你,其余的人交给我们。”墨鸦说罢,对着白凤试了个眼神,二人冲向人群,他们速度快,但是正面攻坚不如天泽,所以更适合解决普通的士卒,正好,他们的脸也不能露给城楼下的人看。 天泽低沉沉的笑着,赤红的手高高扬起,“被人背叛的滋味怎么样?”蛇头锁链扭成一股,带着庞大的内力冲向姬无夜,他却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扭着头盯着紫兰轩的方向,“你该感到荣幸,成为我第一个复仇成功的对象。”不必再废话,时间紧迫,他连嘲讽的心情都没有了。 昔日不可一世的姬无夜,四肢被锁链贯穿,心脏处同时被插上了致命的蛇头锁链,鲜血顺着锁链淅淅沥沥的流下,内里的器官已经被绞烂,再无生机,尸体被高高举起,以至于城楼下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士兵的眼中满是恐惧,“大将军!大将军遇害了!快!快去找白大人,张大人。” 天泽冷笑一声,锁链猛地一甩,将姬无夜的尸体从城楼上抛下,成功让下面出现四处混乱的场面,“啧,跑的真快。”墨鸦和白凤早已消失不见,他沉声对着手下四人道,“你们回去隐蔽。”忘机笃定韩非还有后手,他须得小心,天泽想起找上门来的韩非,那种心思深沉的男人,也值得她在意? ============================================================================ 忘机看似重重的摔倒在瓦片上,其实她并没有受太重的伤,道家本就以内力修为见长,尤其是她,内功修为更是恐怖至极,且堵不如疏,硬碰硬不如以四两拨千斤,来者剑势威力惊人,她是去替卫庄挡玄翦的剑,每挡一剑忘机都会后退卸力,以至于最后选择顺势倒去。 另一把剑如狂风骤雨忽至,划破了夜空,直直刺向玄翦,意图阻止他对倒下的少女乘胜追击,剧烈的火花在交汇的叁柄剑之间迸发,猛烈冲撞的内力逼得两人迅速向后一步,来者的斜肩披风随风猎猎,神色看似平静,却无法掩盖的有一丝后怕的眼神。 忘机玉指一撑,迅速起身,握紧秋骊剑,与盖聂并肩站立,直直的指向玄翦,眼神战意十足,落在对面的玄翦眼里,便是少女以不屈的身姿挣扎着起身,他方才使用剑意的时候,并未想起过去,并未想起纤纤,也不曾想到忘机会替卫庄挡下攻击,即使最后一刻有心收力,那几剑也有七八成的力道。 卫庄闷哼一声,只是轻微的想移动一下,都会牵动伤口,该死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方才少女所做的一切,让这个长久以冷漠面对众生的男人,眼神中少见的出现了一瞬间的软弱,念念傻丫头,他看向少女的眼神是难以言喻的温柔。 “复仇像是一杯毒酒,你,一直没有醒来。”盖聂淡淡道,没想到,罗网八玲珑的真身,竟然是玄翦,幸好幸好他来了,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忘机,她没事就好。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玄翦眼神复杂,似乎夹杂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关心,他沙哑的声音有些颤抖,又仿佛带着疑问,“我,想起来了。” “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你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忘机冷冷的说道,玄翦的故事她虽然略知一二,但“你的眼神变了,这不是剑客该有的,请不要透过我看任何人。” 她们不一样,果然不一样,这样残酷的事实让玄翦再次认清了一件事,他的纤纤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他握紧黑白双剑,眼前的少女无疑是一位不容小觑的剑客,那么,由剑开始,再由剑终结,这是很好的结局。 ============================================================================ 我回来了,先道歉不好的事也不想打扰大家,又觉得每天上线说一句今天不能更新,真的很影响心情,怕会让人觉得有空看评论,为啥没空更新? 不会弃坑的,只要相信这一点,然后你们好好生活,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我就好。 免*费*首*发:popo.rocks | ⓦσó①⑧.νiρ 韩梦七十二答案 “念念,小心,玄翦很强。”盖聂神色凝重的盯着玄翦,叁年前,他与小庄合力才勉强胜过玄翦,不,不能说是胜过,他们以为的必杀之剑,现在看来也只是勉强与玄翦打成平手而已。 如今叁年过去,从刚才的杀气和剑意判断,玄翦的实力恐怕只强不弱,盖聂屏息凝神,手中的青霜剑四周萦绕起无形的气流,蓄势待发。 “嗯,我知道。”忘机点点头,手腕轻翻,雪白的佛尘在空中宛若游龙一般画出太极图纹,天地失色,以她为中心,黑白的世界逐渐向外蔓延。 玄翦没有动,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忘机,黑白双剑只是相碰交鸣一声,那黑白的领域便不能再寸进分毫,他周围的世界,只有一片血色! “你的剑至纯至和,浑厚有余,血腥不足…没有杀戮的剑,是保护不了任何人的!”玄翦瞬间跃向忘机,双剑自上而下劈出,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我的剑从来都不是为了保护谁!”忘机双手虎口被震的发麻,她能接下玄翦的每一招凌厉攻势,却也仅仅是能接下,这个男人给了她不逊于鬼谷子的压力。 与忘机有些艰难的应对相反,玄翦不仅能够压制住她的剑,还能够完美防御下来自盖聂的攻击,堪称滴水不漏,他们两人短时间内竟找不出任何破绽。 “噌!噌!噌!”剑刃每每相接的瞬间,玄翦依旧忍不住打量少女与纤纤相似的眉眼,她也跟纤纤一样执着,但这个世界太残酷,只有变得强大才能活下去,与其让她死在不知道哪个地方,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 玄翦的眼神有些癫狂,不同的记忆、不同的人生混杂在他的大脑里,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少影响,还不够!还不够!“如果这就是你全部的实力,那么今天你会死!”脚步微转连动腰际,全身肌肉发力,黑白双剑环绕周身,扬起劲风,瞬间击飞盖聂。 忘机眼角的余光扫过那道熟悉的身影,但她无暇顾及盖聂的具体情况,只能尽可能不让玄翦乘胜追击,继续攻击自家师哥,她樱唇轻抿,内力奔涌,主动发起了攻势,“你的对手是我。” 盖聂脚下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激起无数碎裂的瓦片纷飞,堪堪停留在了离卫庄不远处,他压下胸口的闷痛,趁机关切的看了一眼卫庄,“小庄,你的伤怎么样。”然后立刻凝神看着正在跟玄翦缠斗的念念,他们一定要找出玄翦的破绽。 不论是什么样的武功,都必有破绽,由此乘虚而入,便能取胜,可是玄翦十数年来,在生与死中不断历练,即使身法与招数之中仍有破绽,但这些破绽瞬息即逝,待得盖聂和忘机察觉,破绽已然不知去向,所以他们默契的分开行动,找出必胜的一击,这是无言的信任。 “死不了,咳咳。”卫庄的脸色很难看,苍白的过分,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伤的极重,更多的,是因为他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看着她涉险,“不能恋战,想杀玄翦,难度太大,还有夜幕存在,必须想办法脱身。” 男女之间天然的力量差异,逼得忘机被迫必须用双手拼剑,没办法发挥道家的另一大绝学,索性身法还能用,她步伐飘逸轻灵,躲开了无数让旁观二人心高高悬起的杀机,盖聂握紧剑柄,薄唇抿成一条线,玄翦力战他们叁人,却毫无疲态,甚至越打越疯,必须想个办法,目光扫过脚下的建筑。 “咳咳!”忘机止不住的喘息,手腕不停颤抖,她…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命悬一线的死斗,明明是该感到绝望的时刻,她的眼神,在无人发现之处却愈发幽深。 突然,异变横生,雪花,细碎的冰凌散落,伴随着寒冰铸成的蜿蜒藤蔓盘旋而上,像巨蛇一般试图绞杀其中的玄翦,玄翦瞬间以内力护体,用双剑击碎寒冰,却不想来者同样持双手之剑,以雷霆万钧之势袭来,一红一白的剑刃落下那一瞬,“嘭!”玄翦脚下的屋顶被轰然击穿,他被迫坠回紫兰轩中。 忘机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了从天而降的男人那双绯红色的眼眸,像是万年不融的寒冰中封冻着火焰,他的眼神复杂无比,但在最深沉的眼底,是霸道无比的占有欲。 她回身看了一眼盖聂和卫庄,指尖微动,立刻掐了一个火诀,熊熊烈火逐渐燃起,“师哥,你带哥哥先走,这里不宜久留。”说罢,一个旋身便从几乎完全破碎的屋顶跳了下去。 “…师哥,你先去帮念念,我在这里等着。”果然来了,白亦非,但他为什么要攻击玄翦……卫庄眼神微暗,眉头紧皱,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一种…非常不妙预感。 “恐怕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盖聂轻轻颔首,眼神冷静,“如果他跟玄翦目的一致,应该一开始就一起对付你们才是。” 盖聂觉得,也许这背后的故事,跟念念脱不了关系,他看一了眼卫庄,心中微叹,“小庄,你伤的太重,我先带你走。” “怎么,你现在不担心她了?”卫庄冷冷的说道,他闭了闭眼睛,又瞬间睁开,银灰色的眼眸中仿佛不带丝毫感情,“这点伤…算什么。” 玄翦握着黑白双剑,毫不客气的指着白亦非,“夜幕是什么意思?要与我为敌吗!”他看不懂白亦非的用意,这个时候来攻击他,为什么? 让人寒毛直竖的诡谲气息,不容任何人忽视它主人的存在,“精彩,这还真是一出好戏。”天泽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低低的笑声却又冰冷刺骨,好像不带一点儿温度,“我来的不算晚,应该,没有错过什么吧?” 蛇头锁链“哗啦哗啦”,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天泽瞥了一眼盖聂和卫庄警惕的眼神,轻蔑的说道,“别那么看我,今天我不是来跟你们打架的。”竟然还需要女人保护,真是没用。 “所以,天泽,你是追着白亦非来的?”卫庄冷声道,如果是一个临时的盟友,倒也不算坏。 “或许,这是九公子的安排,他曾与我说过,今夜除了我,还会有帮手。”盖聂一直在用鬼谷吐纳术替卫庄调息,他拍了拍卫庄的肩膀,“小庄,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再动手。”说罢,盖聂的身影瞬间消失。 不是跟他们废话的时候,天泽移开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房间里的叁个人,他不知道白亦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想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戏弄了白亦非多少,他只知道,玄翦和白亦非都得死。 即使听见了格外讨厌的声音,白亦非也丝毫没有分出任何目光去关注,只是毫不掩饰的看向刚刚跳进房间的忘机,打量着有些狼狈的她,语意不明的轻声道,“我真的很好奇,你说过的话是否有那么一丁点儿是真的,忘机。”末尾的那两个字,咬的格外缱绻。 “哼,自己愚蠢却要归咎于他人,白亦非,你还是那么令人作呕。”天泽如闲庭信步般,冷笑着出现在房间中。 白亦非冷然一笑,无视了天泽的存在,漫不经心的说道,“一条丧家之犬也配站在我面前口出狂言,你哀嚎惨叫的模样,让人记忆犹新呢。” 玄翦突然不急着发起攻击,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有些弄不明白现在的局势,他仍然不假思索的将目光都给了这个能让他回忆起纤纤的少女,她叫忘机,在最后的结局到来之前,知道一些她的故事,似乎不赖,似乎这样他就能从中大脑中找出更多关于纤纤的回忆。 白亦非…和忘机,白亦非和念念,几乎是不可能有任何关联的两个名字,然而仅仅是这样从一个人嘴里吐露出另一个人的名字,这样看起来浅薄的联系,就已经留给卫庄足够的线索思考那背后暗无止境的深意。 在火焰逐渐开始弥漫的房间,四个人分站开来,但白亦非和天泽明显靠忘机更近,她没有去回应最终停留在了似乎空无一人的角落,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连你也来了,逆鳞。”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被极致的暂停,摇曳的绯色火焰通通变成了静止不动的花朵,整个空间化作了暗色,一个打扮奇异的冷寂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忘机视线一直停留的地方。 “我有些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一同出现在这里。”忘机轻叹一声,似乎又语带少女的清透纯真,“唉,不说这个,先把事情解决吧。”她昳丽的眼眸倒映出众人的模样,对上了他们各自的眼神。 仿佛是有什么默契一般,所有人的身影都在一瞬间动了。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ρ] 韩梦七十三剑意 似乎是一个平常的夜,却又因发生在这里的一切而不平常,寂静无声的环境里只有熊熊烈焰正在盛放,发出刺耳干燥的噼啪声,但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环境上。 剑出,影随,风起云涌,寒芒搅动着赤红的火焰狂舞,在所有人出手的一瞬间,他们已经锁定了目标。 玄翦微微扬起头,看向四面八方袭来的剑光,漫天的虚影骤然暴露出狰狞的模样,直到快要将他完全笼罩,玄翦才猛然加快了速度,黑白双剑挥舞的密不透风,看似刚猛,实则没有反击之力。 他一连后退数步,直到火舌逼近自己的身后,退无可退,才拼着一口气将所有人震开,玄翦平复了一下震动的经脉,幸好这些人没有配合的意思,反倒是在互相防备。 黑白玄翦的实力本就深不可测,倘若是不顾生死的困兽反扑,能够以命换命也未可知,众人各自站在一个方位,堵死了玄翦逃走的路线。 饶是他,也不能同时对上如此多的顶尖高手,他的视线愈发凶狠,嗤笑一声,看向白亦非,“夜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死了,你就能全身而退么。” 这些不速之客当中,最让玄翦意外的当属白亦非了,他的出现,他的出手,都让玄翦看不懂眼前这个阴沉邪魅的男人,白亦非手里拿着红白双剑,方才动手时狠辣至极,绝对是冲着杀死玄翦来的,想必场上想不明白的不止自己一人。 既然如此,不如把水搅浑,纵横和她不必说,玄翦又看向天泽,这个人身上流露着复仇的味道,跟自己是一类人,“如果你想复仇,我可以帮你。”黑白双剑直指白亦非。 至于那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非人般的存在,玄翦无法准确感知到,诡异的空间对他或是其他人并不起作用,而那个带着眼罩男人的实力,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呵哈哈哈!狗咬狗,真是一出好戏!”天泽眼睛里盛满了兴味,虽然笑得仍有些疯狂,但现在的他比起以前却理智的多了,“我当然会复仇,不过不需要你的存在,白亦非和你的命,我都要!” 微不可见的细小冰晶迅速充斥着整个房间,在夜色下闪烁出蓝色的微茫,顷刻盘旋重迭而成巨大的藤蔓状,拔地而起,让周围原本高昂的火苗全都消失,冰柱瞬间绞向天泽,只要他被冰晶小小的滑破一点皮肤,就会被其中的寒气冻结成冰。 白亦非的心情很微妙,以至于连任何口舌之争都不想理会,他微微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妥协,如果说自己攻击玄翦是一个错误的选择,那么他出现在这个地方,便是更早的就错了,他猩红的眼睛里一片混沌,看向站在一旁的忘机。 面对着这个小骗子,还真是理智全无,白亦非其实可以站在玄翦一方的,但方才看着她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之前在城楼上就难以抑制的心疼便让他犹豫了一瞬,就因为这片刻的犹豫,为了他自己,已经没得选择了。 “百越余孽勾结杀手团八玲珑,刺杀姬将军,捉拿凶犯,不过例行公事。”白亦非早在天泽出现的时候,通过他身上的血腥味,就已经猜出了忘机的一切安排,求他帮忙把暗卫调走,再刺杀姬无夜,就这么想硬拖他下水,还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亦或者,真正的答案是白亦非微微勾起了唇角,想起了忘机窝在自己怀里懒懒散散的缱绻模样,明明看起来乖巧无害极了,半梦半醒之时,却能说着冷酷的筹谋。 白亦非喜欢把脸埋在忘机的脖颈里,手环着她的腰肢,感受着她的柔软和温热,用一些亲吻,一些啃咬,一边与她度过长时间的陪伴,一边与她探讨着那些有些残酷的算计。 所以,她是笃定了,就算自己在场,也会选择帮她,然后借这个机会杀了姬无夜,她果然很了解自己,而自己也很了解她,他的小骗子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恐怕这些人根本没有见过她的那一面,还真是把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 既然如此,那自己小小的揭露一些真相,发泄一下不满,也是合情合理的吧?白亦非漫不经心的说着,“至于你们,是想包庇凶犯?还是说,与凶犯根本是合伙作案?” 姬无夜死了!听起来是一个足够令人震惊的消息,然而真正感到惊讶的人其实并不多,无暇他想,对于忘机而言,这是计划之中,但没人能做到算无遗策,她也做好了计划有变的心理准备,可还是没算到白亦非,天泽还有逆鳞会出现。 天泽倒还好,忘机抿了抿粉唇,虽然白亦非什么都没说,但那简简单单的一声她的名字,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她其实还没想好,但这种时候,已经没有犹豫的余地了。 迎上盖聂关切的目光,忘机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湛蓝色的眼眸显得愈发幽深,轻软的嗓音吐露出的话语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冰冷,“不是都说了,要先把事情解决么。”她的计划原本只剩最后一环,但意识到八玲珑的真身是玄翦时,她又改变了想法。 忘机默默的在心中念出了逆鳞的名字,完全静止的空间骤然出现,这份奇异的力量并非没有限制,至少将所有人全然拖进去,逆鳞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但只是让忘机一个人进入片刻,他可以做到。 仅仅是听到她的呼唤,就下意识的按她说得这么做了,逆鳞沉默的看着忘机,他原本,只为了保护她而来,可现在事情的走向似乎和韩非设想的不一样。 “要么离开这里,要么不要插手任何事。”忘机凝视着逆鳞,看起来强大的男人却有几分小动物似的无助和茫然,她轻轻勾了勾嘴角,“我不会有事。” 即使是生硬的语气,也能听出其中温柔的意味,“别赶我走。”逆鳞安静的退到一边,“但他能”欲言又止,她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等逆鳞回到剑中,韩非自然能共享他得到的一切信息,但这又如何呢,结局已经注定,不过早晚的事,何况,忘机无奈的笑笑,逆鳞不算是站在韩非一边的人,他对她很好,“没关系。” 她不会后悔,从不,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知道你跟纤纤的故事,即便是想起了一切,你还是选择跟罗网同流合污么。”忘机上前一步,越过了针锋相对的白亦非和天泽二人,慢条斯理道,“叁年前,让你复仇失败的,也是罗网,看见你现在这幅受人摆布的模样,纤纤小姐会怎么想。” 没人有资格提起纤纤!但是看着忘机那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玄翦却怎么也生不起气,而且忘机并没有给纤纤冠上魏姓,这是纤纤应有的尊重,魏庸根本不配有那么好的女儿,“与你无关!”不管怎样,罗网给了自己亲手复仇的机会。 提起魏纤纤,玄翦竟然没有暴怒,忘机有些奇怪,而且这不是头一回了,之前他对自己就有过留手的举动,本以为这是她的错觉,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容忍度竟然意外的高,有什么是她遗漏的? 忘机思索着玄翦充满怀念的眼神,突然明白了问题的简单答案,魏纤纤,魏国,呵,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少女的脸色骤然的冰冷,她根本,一点都不想要这种联系。 那个女人的身影还是那么阴魂不散,忘机好像又看见了她那虚伪的面孔,她猛地闭上眼睛,不,不,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她做任何事都是因为自己,是因为自己! “你想不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忘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太正常,至少落在周围的男人耳朵里,让他们不约而同的眉头一皱,“你被罗网带走后,师哥和哥哥去找了信陵君,魏庸死了,他们早就为你报仇了。” 玄翦捂着额头,剧烈的疼痛袭来,“不可能!魏庸,明明是被我亲手所杀!是我亲手!”终于,他似乎暴露了破绽,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动手。 因为他们眼中这个有些娇小的少女身上,正散发着一股极为恐怖的威势,比之玄翦的杀气,有过而之不及,不像冰般寒冷,不似火般炽热,波澜不惊如无物存在,却又如天堑不容任何人靠近。 “你杀的魏庸,实际上是长安君成蟜,现在,你知道真相了。”忘机继续说道,清冷的嗓音愈发的虚幻,听起来十分缥缈,“你刚才见过了我用道家剑法,也见过了我用纵横剑法,你真的很强,因为我原本想过,再也不用纵剑和横剑,却破例了。” 少女全身都仿佛笼罩着锋锐到快要凝成实质的剑意,玄翦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中的双剑,眼神复杂,“你说这些,意欲何为!”虽然没有查证,但玄翦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过很多次,我从来不骗人。”忘机素手一扬,瞬间,秋骊剑脱手而出,琼影,寒芒,冷冽锋锐,“锃!”的一声,过半的剑身死死的嵌入墙内,连分毫的晃动都无,只留下雪白的佛尘随风轻摇,“告诉你真相,是为了让值得尊敬的对手死而无憾。” 由远及近,卫庄,逆鳞,盖聂,白亦非,天泽,乃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忘机身上,被她的话语和动作所震惊。 “念念!”盖聂和卫庄充满担忧的声音影响不了她分毫,离她最近的白亦非和天泽下意识的想要拉住她的手腕,“小狐狸!”“喂!女人!”却被无形的剑意猛地弹开。 逆鳞刚刚抬起手,便僵在原地,这是她刚刚说过的,不能过去 半透明的剑气凝成实质,化作一把似乎其貌不扬的剑,上面缠绕着不详的黑红色光芒,忘机的眼角染上一抹绯红,“你唯独,没有见过我自己的剑法,你应该感到庆幸,但我也如此。” 她的剑像是无情生长的一棵树,里面有从发芽到落叶的轮回一生,是寒夜里亘古不变的一只月,里面有斗转星移都不曾改变的高高在上。 现在,忘机的眼里无法照映出任何人的面庞,她甚至把自己的意志从剑意里抹去。 世上再不可能会有比这更纯粹无暇,更极致无双的剑意了。 首✛发:χfαdiaп。cоm(ω𝕆ο↿8.νiρ) 韩梦七十四不杀 忘机的声音极轻,话音说出口便立刻消散在了空气中,然而却无人能够忽视,同样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是那无形的剑气,旁观者尚且不受控制的心悸,何论直面杀机的玄翦。 玄翦的眼中只剩骇然,他来不及思考,只凭肌肉的记忆反应格挡,至于后退,他本就是嗜血好战之人,就像忘机说得,他该感到庆幸一般,绝无可能未战先怯! 无形剑气快如闪电,遇见玄翦密不透风的剑锋,非但没有退让,反而正面迎上。 一招,仅仅是一招,忘机手中的剑气轻而易举的破开了黑白双刃织开的防御,直取玄翦要害!追魂夺命剑! 这剑法原本狠辣阴毒,专攻偏门的破绽,算不得顶尖,可到了忘机手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威力不减,却没有毒辣之感。 玄翦并非师出名门,只是天赋过人,全靠自行领悟,他的剑法更多的是在生死决战中磨砺出来的本能反应,忘机快,他变招应对的也快,不过几个呼吸,二人竟然已经过了快不下百招。 “五行八卦剑,玉漏催银剑,轻灵剑诀,……”白亦非纵横江湖多年,又朝堂大权在握,知晓秘辛无数,也曾得名师指点,博闻强识,沉声一一细数,说不出是感叹还是惊讶,亦或是…欣赏,她才多大,单单用天才之名形容根本配不上忘机,他真的…越来越好奇这只小狐狸的秘密,想到这里,眼神竟不自知的柔和了许多。 天泽身为百越太子,感兴趣的东西却并不多,唯独好武功,喜名兵利器,他也会学百家之长,这并不难,可难就难在无论什么剑法,到她手里都自成一派,属于她自己,足以见得其造诣之高,天泽脸色复杂,一直以来,她对他是留手了,他那样对她,她也不生气,该死的,这个女人。 盖聂扶着卫庄站在房顶上,趁着这个时间给卫庄处理伤势,不止他们,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并非不想插手,忘机的状态明显不正常,而是不能插手,她与玄翦的这场战斗,如果贸然行动,弄不好便是参与其中的人都会出事。 “你知道什么,师哥,念念和你,到底隐瞒了多少事,咳咳。”卫庄冰冷的声线虚弱嘶哑,听起来还算冷静,其实心中已有思绪万千,只是事情纷迭而至,他…到底放心不下那个丫头的安危,才没办法仔细思考背后的阴谋,呵,真是可笑,他也会有…这种时候。 盖聂眼睫微动,不复明晰稳重的模样,此刻心中唯有后悔,不该全然将事情交给念念一人,他迟疑了一会儿,恍然若失,“小庄,八玲珑来袭,是将计就计,但是念念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想说的事,我不会多问。” “初见时,我就发现她心境有变,但并无异样,本以为是好转。”卫庄低着头,银灰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忘机冰冷凛然的模样,里面还夹杂着一丝悔意,他淡淡道,“没想到,那是走火入魔之兆。”隐瞒,欺骗,乃至…背叛,他和她之间要清算种种,前提是…她还活着。 卫庄要听她亲口承认,要见到她站在他面前道歉,要狠狠的惩罚她,就算死,她也只能死在他手上。 天泽冷眼看着盖聂和卫庄,重重的冷笑着,枉这二人与她一同学艺,还被她如此放在心上,竟然连她心境有碍都察觉不到。 无论身边的人在讨论什么,忘机都听不见,又或是,她听见了,却不想理会。 明明玄翦是她的对手,明明这场对决凶险万分,她合该全神贯注于那对黑白的双剑。 但她的眼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剑,她自己的剑意。 化繁为简,由简化繁,那无形的剑光如天女散花,璀璨绚丽之极,上一招飘逸灵活,下一招便诡异莫测,层出不穷,种类繁复的剑法到了忘机手中,却给人一种莫过于摘花拂叶的轻松之感,自然而然地信手拈来。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玄翦正在被压制,他只能跟随忘机手中无形剑气的变化而变化,而无法掌握战斗的节奏,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正在战斗的玄翦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他神色及其凝重,已经完完全全收起了赴死之心,享受起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他是一个剑客,更是一个杀手,要么将猎物一击致命,要么将猎物拖到筋疲力尽。 前者,玄翦做不到,二人手中的剑早已带上了重重残影,他却依然找不到忘机的破绽,后者,玄翦更是难以想象,为何眼前少女的内力如此之浑厚,半点不见枯竭。 思及此处,他发现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原本世上再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熟悉自己的剑法,这其实是错的,眼前的少女已经找到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破绽,他凝视着忘机那张与纤纤相似的脸庞,玄翦突然笑了,他早就该死了。 无形剑气直抵玄翦眉心,剑光森森,剑锋似有光滑流转,冰冷无比。 时间似乎被拉的很长,忘机甚至能看见玄翦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杀了他,杀了他,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话,眼角的绯红似乎更甚,按心音的意思仿佛杀了玄翦便能平静下去。 掌心中的无形剑气,乍然分开,一剑,化十二!神乎其神的场面,让人目眩神迷,宛如飞星一般,那剑光滑破夜色,在空中绽放出无数血花。 “轰!”玄翦双膝触地,整个人向前倒去,黑白的剑刃深深插进木制的地板里。 忘机出现在玄翦身后,所有的剑气都消失了,她安安静静的站着,墨发如瀑,裙摆轻轻晃动着,如果不是地上的血花,以及周围凌乱的环境,丝毫看不出刚才经历了一场死战。 “为…什…么……”玄翦气若游丝,全身动弹不得,甚至没法扭头询问忘机。 房间里的火焰早已因为忘机的出手而熄灭,她背对着所有人,无人能看清楚黑暗中她的神色。 “你以为,我会杀你?”忘机轻笑,但即使是这样轻微的动作还是牵动了早已郁结的心脉,“你身上有十二处伤口,叁年前,你给师哥,还有哥哥他们身上留下的伤,我原数奉还。”这件事她想好很久了。 闻言心中微颤,卫庄下意识跟盖聂对视了一眼,其中的复杂只有他们二人懂,内心的那种触动,她真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少女的背影上。 卫庄颓然的阖了阖眼睫,眼中的苦涩全然变成无奈,每一次都是这样,不知道瞒着他多少事,却又对他...到底要怎么才能放手。 “玄翦,你和纤纤有一个孩子,她死了,孩子却没有死,咳,咳咳。”忘机捂住嘴巴,声音变得更加虚弱,却止不住从指缝中流下的血液, “你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就要对他负责,所以,我不杀你……” 孩子…仇恨蒙蔽了他的内心,玄翦甚至从未想起,他还有一个孩子,他和纤纤的孩子,灰暗惨淡的人生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他拼命扭过头,看着这个跟纤纤相似的女孩,她…同样给他的人生带来了希望。 忘机转过身,即使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依然很明亮。 她说过的,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只小小的鸟笛被忘机从怀里拿了出来,她却没有吹响它,只是用指尖轻轻弹了弹,搅动着里面的空气发出清脆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犹如仙乐一般,墨鸦和白凤立刻跃起,他们早已在外面等的心急如焚,处理好姬无夜的事之后,两人原本紧随天泽身后,却被无形拦住了,说这是她的命令,只有等鸟笛响起,才可以进紫兰轩。 其实忘机也完全没想到白亦非和天泽会过来,不然便吩咐无形设法同墨鸦,白凤一起拦下所有人了。 过了一会儿,“滴答,滴答。”明明是微不可闻的声音,却似乎重重地落到了众人的心里,忘机仅仅凭借一只手,已经没办法再掩饰下去,微微的颤抖着。 卫庄都不需要和盖聂交换眼神,盖聂便知道他的意思,卫庄的话音还未落,“别管我,去看念念!”盖聂就已经闪身想要去到她身边。 这样下意识的举动,并非只有盖聂做出,无论是白亦非,还是天泽,在看到她踉跄的身子时,都下意识伸出了手。 却不想有人的动作竟然比他们更快。 ============================================================================= 比上一章顺利一点点 女鹅最求而不得的,换句话来说也是最在意的 每天提醒自己一遍是嫖文,马上写完剧情又可以吃肉啦 韩梦七十五后悔 墨鸦和白凤是从紫兰轩临湖的那一面绕进来的,外面围满了都城禁军,虽然以他们的轻功不会被任何人察觉,但还是谨慎为好。 即便二人心中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想到冲进房间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忘机咳血的模样。 猩红的粘稠液体从忘机葱白的指缝间渗出,看得出来她紧紧的捂着嘴,却根本阻止不了血液的滴落,少女脸色惨白,身形极为单薄。 墨鸦和白凤心里一颤,懊恼,后悔的念头如潮水般涌上,为什么不早一点赶过来?她为什么让无形拦住他们?无法思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她身边。 忘机没有给他们安排具体的任务,墨鸦和白凤也不是不知道房间里的情势会有多复杂,但从他们下意识冒出这个念头后,就没得犹豫了,更顾不上思考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没事吧!”墨鸦搂住忘机的肩膀,坚实有力的臂弯试图承载她的重量,替她分担压力,他微微低下头,只能看见少女棱角分明的锁骨和雪白的脖颈,眼里里盛满了担忧,又有因为她没有排斥自己逾越动作而产生的欣喜。 白凤举起手中的蜂刺,深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怒,毫不畏惧的迎上了所有人的视线,恶意,探究,这些情绪都无法动摇他分毫,这些人很强,但那又如何,他发过誓,会用生命保护她,只要忘机在他身后,他绝不会后退半步! 少年的身量并不算高,脊背挺直,穿着一身白衣,但背影却不显得瘦弱,依稀能看出下面紧绷的肌肉。 奇怪的氛围弥漫在众多男人之间,或许他们心中都有同样的想法,啧,又来了两个。 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白亦非觉得他都不会感到奇怪,因为忘机就是这样的女人,能被他看上的,果然手段不简单啊,不过,还真是碍眼,“姬无夜养的两条狗,你也看得起么?真是糟糕的品味。”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冲着白凤压去。 人类的本质是慕强的,天泽一直以来信奉的便是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强者为尊,胜利者支配一切,百越也有不少母系氏族,他愉悦的笑了起来,像忘机这样的女人,值得拥有很多雄性的追求,但并不意味着…他面前的这两个男人,或者说,她其他的男人配的上她。 他对忘机的征服欲已经愈演愈烈,天泽的视线越过所有人,直直的看向少女,带着野兽般赤裸裸的掠夺之意,她一定是属于他的! “咳,咳,他们是我的朋友。”忘机说着说着又猛的咳嗽了几下,她扯了扯白凤的衣角,“我没事,你们带玄翦走。”墨鸦和白凤出现在这里,证明善后工作已经做完,计划结束,新郑正处于大乱中,而且…多了许多意外,紫兰轩不宜久留。 白亦非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可不行啊,你们不能带走玄翦!”红白双剑猛的指向白凤和墨鸦。 忘机扯了扯嘴角,仍然是那副虚弱的模样,“咳,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咳咳,你也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是太久没有让白亦非体会生死符的痛苦,才让他觉得,她能被他掌控?无形的剑气重新在空中出现。 白亦非久违的感受到经脉中的刺痛,他几乎已经要忘记这种感觉了,毕竟…只从第一次发作后,它便只有改善他嗜血的益处,不曾疼过。 看着她那毫无血色的嘴唇,白亦非终究是放下了双剑,定了定神,他是忘了生死符的威力,绝不是心疼她……眯了眯眼睛,看向一旁的天泽,罢了,按照计划,没有玄翦,抓住他也一样。 “这副模样,像是没事的样子吗!”白凤猛的转身看向忘机,她怎么还要运功,语气十分不甘,可这份不甘却并不是对着她,是自己太弱了…… 白凤的声线又骤然软下来,全然是焦急与心疼,他眼睛雾蒙蒙的,“伤到哪里了,你流了好多血…为什么还要带玄翦走!是他伤了你!”白凤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气息微弱的男人。 “我的伤跟他没关系。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忘机看着不远处的盖聂,在墨鸦抱住自己之后,他就停在了原地,没有过来的意思,“师哥,拜托你…咳咳,带哥哥走,他…伤的太重了,需要立刻修养。” 盖聂眼神复杂,也许他当初就不该同意她来韩国,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可以带她回去了,“好,你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再动手。”玄翦的确没有伤到她,甚至可以说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她是内伤,心境未复之前,决不能再随意动手。 卫庄苍白的脸色几乎要与银白的发丝融为一体,只论身体受的伤,他与玄翦不遑多让,可要论别的,谁又能及得上他的痛彻心扉,他后半夜的话极少,几乎是在做一个旁观者。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墨鸦,白凤,这两个人的出现就像迎面泼来的冰水,卫庄的视线冷漠无比,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晦涩,他紧紧的闭上眼,又猛的睁开,方才的担心像个笑话,在忘机眼里,他究竟算什么。 “…让我走?真是虚伪的让人作呕。”卫庄无法自控的讥讽道,冷冷的嗤笑一声,他的表情漠然无情,似乎没有发现少女骤然暗淡受伤的眼神,“你让我觉得恶心。” 白亦非眉头猛的一皱,他没有错过忘机闻言时微颤的身子,论骗自己不知道被她骗过多少次,她还在他身上种了生死符,他都不曾对忘机说这种话,一直把小狐狸捧在手心里。 这个男人说的话简直比白亦非还令人不快,天泽嫌恶的看了一眼卫庄,他被忘机至少打断过两根肋骨,平日切磋没少挨她打,那个女人,心黑下手又狠,说话得理不饶人,把他算计的明明白白,可总是会马上给他治好伤,在床上也意外的乖巧,毫不在意他异于常人之处。 而忘机对卫庄的态度,啧,跟他们比简直是判若两人,意外的,白亦非和天泽达成了无言的共识,嫉妒之情油然而生。 盖聂的眼神中充满不赞同之意,他多少能够理解卫庄的心情和想法,但卫庄绝不该说这种话去刺激此时的念念,何况…人心都是偏的,念念做了那么多,是为了他们……到底盖聂还是迅速将卫庄背起,认真道,“小庄,事情并非全然是你想的那样。” 墨鸦有些说不出话,很明显,他是被气的,若不是白凤手中拿着玄翦的黑白双剑,又被墨鸦拉住了,可能瞬间就冲出去跟卫庄打起来了,不是少年人的冲动,就连墨鸦自己,若不是顾着背上的玄翦和忘机的想法,他一定第一个给卫庄一拳。 “她可以不回来的,若她不回,你觉得这里有多少人会来?又有谁会刚好救下你!”墨鸦眼神冰冷,几乎是咬牙切齿般扔下一句,“你觉得自己很重要?不,在计划里你根本无足轻重。可当她意识到来者是玄翦,无论我们怎么阻拦,她都要来找你!” 忘机一把抓住墨鸦的手,她的声音极轻,听起来脆弱无比,“咳咳,别说这些了,我们走吧。” “你觉得她是为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替你挡玄翦的必杀之剑?你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毫不犹豫替你挡那一剑!你根本…就不配她为你付出。”清脆的少年音在诉说时却带上了几分沙哑,白凤此刻突然冷静下来,他怜悯的看了一眼卫庄,“为这些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不,他绝不后悔,他绝对不会后悔的,卫庄漠然道,然而在无人看见的衣袖中,他的指甲却深深的嵌入了掌心里。 忘机出神的看着远方,天边已经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她觉得这一夜的时间过得好快。 她在窗口站了多久,逆鳞就看了她多久,其实韩非的力量并不足以支撑他出现这么久,是忘机,在提供着他行动的力量。 忘机对着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浅浅道,“把你看到的都原原本本分享给韩非,他能想清楚,就不必我去解释了。” 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出现在她身后,是逆鳞,“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拥抱。”他的动作很笨拙,也很小心,不让尖锐的甲胄碰到她。 忘机嘴角微勾,摇了摇头,“不,我不需要。” 逆鳞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想…给你一个拥抱…可以吗?”在少女点头以后,他飞快的,仅仅只是手臂虚虚的环绕了她一下,语气有些难过,“…我太冷。” “没关系,不会让我觉得更冷,你回去吧。”有些事来的太快,猝不及防,即使她准备好了,还是免不了被迫品尝这种滋味,不过,她不后悔。 ============================================================================= 不是我不想更,大哭,是真的登不上po,爱你们爱你们,久等了 女鹅是不可能被虐到的,放心,明天数章肉肉奉上,这不会猜不出谁吃肉吧? 韩梦七十六陪伴一(H) “玄翦的伤势已经稳定了。”墨鸦慢慢走到少女身后,靠在窗边的她,背影显得那样单薄,她就这么站了一晚上,而他昨夜搭在她肩上的衣衫分毫未动,可见...她有多出神。 墨鸦不由得攥紧拳头,他心中只犹豫了片刻,便像下定了决心似的,上前一步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忘机的肩膀,语气担忧极了,“天已经亮了,去休息吧。”她差不多一天都未曾合眼,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回来的时候...满手都是血,却只是说没事。 “…天亮了啊,没关系,我的身子没那么虚弱,还有很多事需——”忘机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轻声说道,却被另一个人打断了话茬。 她的眼里是尽是星辰,而他眼里尽是她的模样,白凤悄无声息的站在房间里不远处的角落,她在这里多久,他就陪了多久,“为什么不能更信任我们一点…?如果,每一件事都要你去完成,那我们不就没有价值了!” 白凤有些激动,忍不住一把握住忘机的手腕,他深蓝色的眼睛如同雨后初晴的碧空一般澄澈,认真的看向她,语气郑重,“我和墨鸦,跟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我们…永远都会贯彻你的意志…我们是属于你的。” 望着她似乎愣了一下的眼眸,感受到手中微凉却肤若凝脂的柔荑,白凤像是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猛的移开视线,稚嫩俊秀的脸庞顿时通红。 白凤立刻想收回自己的手,却在下一秒被忘机反握住,不过这一次不是手腕,而是手指的亲密接触,忘机也覆上了墨鸦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她看着二人,“我并非不信任你们,只是不想控制你们,毕竟…这是我答应过你们的。” 忘机微微叹了口气,“抱歉。让你们觉得难过了,我应该尊重你们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替你们做出选择,我会改的。” 墨鸦嘴角上扬,他的笑容一向是漫不经心的邪肆,但对着忘机,却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深情,“你永远都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她无需为了这样一点事,就如此自责,何况他们两个的目的,只是想让她休息罢了。 白凤点点头,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没错。”那些伤害她的人,他们一个都不想放过。 墨鸦小心地打横抱起忘机,动作十分轻柔,“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吗?要不要先沐浴?东西都备好了。” “嗯,正好换一身衣服。”忘机靠在墨鸦身上,隔着薄薄的衣物传来男人胸膛的暖意,她看着自己手上还有些许未擦干净的血渍,想了想便同意了墨鸦的提议。 将忘机送到另一个房间,墨鸦合上门扉,转身抬眼便迎上了白凤的目光,方才是他们一起送忘机来的,只是白凤没有进去。 少年安静的靠在一边的柱子上,他早已褪去夜行衣,换回了平日里穿的白裳,因为她曾说过,他穿白色的衣服很特别,所以除了必要,他不会穿别的。 “怎么,不高兴?谁惹你了。”墨鸦挑了挑眉,虽然总说白凤的脾气又臭又硬,他的性子也的确冷淡,但这样安静的模样却不是这二者的体现。 “难道你很高兴么?”白凤瞥了墨鸦一眼,看着他似乎准备离开的样子,对着从眼前路过的墨鸦道,“要走你走,我可不走。” 墨鸦伸手按着白凤的头,凑近了脑袋,压低声线,“臭小子,在这儿说话会打扰到她。”于是白凤就这么被他按着头,搭着肩拉到了稍微远点的地方。 “就这么生自己的气?”墨鸦随意的坐在地上,他太了解白凤了,如果白凤是气今晚那些人,根本不会这么颓然,白凤是气他自己实力不济,需要忘机来保护而做不到保护忘机。 白凤坐在墨鸦旁边,整个人显得有些无力,下巴抵着膝盖,闷闷道,“哼,你不也一样么,不会以为我没发现出来以后,你手攥的有多紧?” “咳咳,我可是成熟的人,当然跟你不一样,早就调整好了。”墨鸦轻轻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几分尴尬,复而正色道,“你在她面前,不是说得很自信么,我们跟那些人不一样。他们心里装了太多东西,能陪她走到最后的,只有也只会是我们。” 要有自知之明啊,墨鸦也如白凤一般怀疑过自己,他比纵横传人大一些,武功却远不足他们,白凤的潜力或许比他高,恐怕也难以望其项背,所以他们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墨鸦和白凤谈话之际,绝佳的听力让他们不会错过周围环境的变化,房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有时声音略大,就会听的很真切,让人有些心不在焉。 “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比起实力超越她以后去保护她,我觉得,她更需要我们在她身后看着她。”墨鸦脸上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然而墨色发丝中发红耳朵却出卖了他。 白凤听罢沉默,墨鸦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相信白凤自己心里有数,一定会想通的。 “水声停了许久,但她还没有出来。”白凤皱了皱眉,表情恢复了往常那幅酷酷的模样,“不行,得去看看!” 不等墨鸦反应,白凤瞬间起身便向房间冲去,“扣扣!”清脆的敲门声,无人应答,白凤稍微提高了音量,“忘机?你,你在吗?”还是没有反应,他顾不得许多,推门而入。 臭小子,怎么还是这么风风火火,动起来比谁都快,想是这么想,墨鸦的动作却也不慢,跟着便进去了。 屏风隐约透露出香肩毕露的少女背影,半隐半露,香艳而又圣洁,只是忘机的头无力的侧向一边,依旧对二人的到来没有反应。 白凤鼻子里不知不觉涌出温热的腥气,他看一眼忘机,又闭一眼,内心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却又忍不住将视线投向她。 墨鸦的反应比白凤好那么一点儿,至少,他只是整张脸都浸上了薄红,他声音很轻,“她睡着了。”忘机的呼吸很平稳,她那么累,沐浴的时候睡着正常,但,很可爱。 “她不能睡在这儿,水会凉的!”白凤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推了墨鸦一把,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快把忘机抱出来。 墨鸦瞪了白凤一眼,这个理由很正当,忘机应该不会生气,虽然他曾吻过她,也与她有过旖旎的气氛,但这样的肌肤相亲,还是在白凤眼前,叫墨鸦有些不自在。 他的手臂穿过少女的腋窝,难免…要碰到她雪白的奶团儿,墨鸦已经极力控制自己不要乱想,可触及那上等的羊脂玉般,柔软又富有弹性的皮肤,实在无法让他没有反应。 “快点,过来帮忙。”墨鸦声音喑哑,用眼神示意白凤,他不想动作太大,弄醒了忘机,况且浴桶并不浅,他弯腰下去大半身衣裳都沾湿了,还是不能保证动作幅度足够小。 白凤满脸通红,只觉得翻涌的气血又要控制不住了,他接过忘机的上半身,搂着她离开水面,自然而然,如墨的青丝一缕一缕的贴在洁白的胴体上,胸前浑圆挺立的乳肉在空气中半露不露,点缀着艳红的两颗朱果。 离开温热水体后微凉的空气似乎让她的两颗朱果微微的自然硬起,透明的水珠从光滑的皮肤上滚落,滑过深深的乳沟和平坦的小腹,转而消失,这样的画面不可谓不活色生香,让墨鸦和白凤不约而同的喉结微动。 墨鸦低着头,透明的水体与他的鼻尖堪堪相隔,在一片水光荡漾中,将忘机的下半身一览无余,两条腿并未合拢,其间光洁无比,以致于他能将两片紧紧闭合的小肉唇看的一清二楚。 他深吸一口气,搂着她的腿弯,与白凤一齐小心地将忘机从浴桶里抱了出来,溅起无数水花,然后将她安置在了床榻上。 墨鸦索性将湿透了的上半身衣服先褪了下来,白凤也是如此,二人倒是顾不上收拾自己,白凤看着忘机湿漉漉的身子,有些不知所措,若是用内力替她蒸干,势必要吵醒她。 无可奈何,墨鸦取来帕子,慢慢的从精致的锁骨处开始,向下擦拭,流连过每一寸肌肤,即使隔着布料,他也能感受到肌肤的柔软触感。 那乳肉轻轻晃动着,忘机的身子也似乎有了些异样的反应,紧紧闭合着的花瓣有了动静,隐约还能看见亮晶晶的感觉,白凤越来越面红耳赤,他,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场景。 墨鸦呼出一口气,一碰就出水,这样敏感又美丽的身子,再加上她倾城的容颜,真是叫男人销魂蚀骨,不能再待了,否则他恐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他替忘机盖好被子,拉着有些呆住的白凤想要离开房间,“…别走…别离开我……”少女微不可闻的嘤咛却让墨鸦和白凤怎么都迈不开脚步。 白凤凝视着忘机的仍旧有些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脆弱,她没有醒,鬼使神差的,他一下子伸出了手,试图替她舒展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我们不走。” 墨鸦也如白凤一样,只是他坐在了床的另一边,凝视着忘机的睡颜,他想,听见那句略带哭腔的话,谁舍得离她而去呢。 不知怎的,叁人挨的越来越近,直至同塌而眠,或许是因为无论忘机靠近哪一方,墨鸦和白凤都不愿另一个人离她更近吧。 忘机睁开眼睛,身旁多了两个人温热的呼吸,还没有醒么,她左右打量着,叁个人虽然盖的是同一床被子,可分到墨鸦和白凤身上的不过是一点边角,他们两个离她很远,让人感觉是想要靠近却又十分克制的感觉,见此,她的嘴角微勾。 一股清新的香气若有若无的萦绕在她身边,并不是什么花的香味,很特别,闻起来很舒服。 忘机闭上眼睛,仔细分辨着来源,忽而她黑色的羽睫微动,睁眼后满是兴味,凑近到白凤身边。 白凤是她的玉衡,是属于她,由她支配的,这样的说法带来的感受,很奇妙,连带着这份情感也是和面对着其他人不一样的。 他正好躺在忘机右边,侧着身子,左侧的短发干净利落,被压在枕头上,右侧稍长的蓝紫色碎发凌乱的搭在脸颊上,她…有点想捉弄他呢。 纤细的手指越过他们之间的距离,探到了白凤结实的腰间,指尖能够勾勒出他块块分明的腹肌,顺着往下,隔着布料便能触及到少年的肉物。 “唔——”白凤发出喑哑的一声闷哼,恰好与忘机的视线对上,对上了她那有些坏坏的笑容,他俊秀的脸蛋瞬间染上了绯红,但与纤细外表不同的是,忘机指腹能感受到的狰狞肉物迅速庞大了起来,变得坚硬而又滚烫。 忘机用另一只手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食指贴在嘴唇上,“嘘!”但另一只手却没有停止动作,时不时的玩弄两颗卵蛋,或揉或捏,又整根握住上下摩挲,指甲扣过顶端的小孔,能感受到上面分泌出的湿滑液体。 白凤难耐的紧紧咬着嘴唇,他真的很乖,一句话不说,只是偶尔发出几声低低的哼唧,深蓝色的眼瞳眨也不眨的看着忘机,欢愉,欣喜,激动,或许还有别的情绪。 他的肉物在忘机手中跳动着,脸上的表情愈发难耐起来,下嘴唇被他咬的极狠,几乎要渗出血来,忘机看在眼里,她侧着头将樱唇覆了上去,白凤毫无抵抗的便被她的粉舌撬开了贝齿。 唇齿纠缠之间,细碎的呻吟全然被堵在嘴里,嚼碎,然后下咽,忘机的动作愈发温柔细致,很快手下的肉物便释放了滚烫的白浊。 总算放开了白凤,少年止不住的喘息着,而忘机身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可听起来却有些落寞,是墨鸦,“果然…你更喜欢白凤。” 韩梦七十七陪伴二(H) “如果我说是呢?”忘机饶有兴致的轻笑了一声,因为背对着墨鸦,所以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那我会有点儿羡慕,有点儿伤心,还会有点儿庆幸。”墨鸦邪魅的一笑,然后轻轻的从背后拥住忘机,声音富有磁性,“总之,我不会离开的。” “庆幸?难道你不希望我喜欢你?那又为什么要羡慕和伤心呢?”忘机觉得这个答案分外有趣。 墨鸦言简意赅,轻描淡写道,“当然希望,只是,如果你更喜欢我,白凤会比我现在更难过,所以还是让我伤心得好。” “谁,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白凤的脸还红着,瞪了一眼墨鸦,“我才不会那样。” 即使是拥住她,墨鸦也只是虚虚的抱住而已,十分小心,可不像看起来那么自信,真是跟白凤一样口是心非,忘机握住腰间那只手,浅笑道,“你们两个都很好,能陪在我身边…真好。” 感受到她微微用力按着自己的手,和她腰间白嫩的肌肤,墨鸦犹豫了片刻,“你真的愿意……”到现在他都还是,难以相信这份幸福。 “如果我不愿意,没有人能靠近我...你们的心意,我明白。”忘机坐起身,薄被从她丝绸般的肌肤上滑落,白皙的身体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她沾满白色粘稠的液体的手指划过自己樱粉色的嘴唇,像一只妖异的艳兽,轻笑道,“难道,你们不想要我么——” 心甘情愿的沦陷在她眼睛里的风情万种,无人能拒绝她的诱惑。 墨鸦坐在忘机身后,她慵懒的枕在他肩上,全部的重量都托付于他,“唔,唔...”被墨鸦轻轻咬住耳垂的少女发出几声嘤咛,他的头抵着她的精致的锁骨,舌头专心的舔舐着忘机敏感的耳郭,温热的呼吸撒在少女姣美的脖颈间,两只手也没闲着,轻轻抚过忘机的玉腿内侧,带起一阵痒意,指尖来回在腰窝处画着圈,让她软如一滩春水。 “摸摸这里呀~”忘机用手托着自己的奶团儿,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媚眼如丝的望向白凤,少年的确没有经验,但他懂得听话,何况...这样的事本就是能够无师自通的,白凤俯身含住了忘机右边的乳尖,吸吮着,用舌尖上下舔弄,另一只手揉捏起乳肉,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的拉扯乳尖,他含糊不清的问道,“舒服吗?” 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粉嫩的小豆被玩的又硬又挺。一股股强大的快感从双乳袭来,让忘机忍不住呻吟出来,“啊...啊...再用力一点,好爽...啊~”她微微挺起胸膛,手也搭在白凤肩上,渴望被更加情色的对待自己的椒乳。 白凤低低一笑,舌尖专注的来回玩弄两颗高高挺立的朱果,因为不停的玩弄,已经从淡粉色变成得艳红,雪白的乳肉上落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痕,他看着忘机的媚态,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下面...也要,碰碰我嘛,蜜穴里...好痒,唔,唔啊~”忘机紧紧扣住白凤的肩膀,欲望从酥麻酸痒的小腹里攀升,冲向四肢百骸。 墨鸦目光幽深,看着忘机迷醉的眼神, 不用她说,墨鸦也知道,他的手,他的硬挺的肉棒几乎已经被那蜜穴里汩汩而下的花液沾湿透了,两边粉嫩的贝肉止不住的蠕动着,一次又一次吞吐出透明的蜜水,隐藏其中的阴蒂也因为快感开始充血,时不时露出来。 “两根可以吗?”墨鸦征求着忘机的意见,等她点头才将手指慢慢探入了她湿软的蜜穴中,明明身子那么敏感,花穴却紧致的过分,堪堪只能容纳这么多手指,如果想要她不受伤,还得多做些前戏,墨鸦慢慢的抽动起来。 忘机早已被两人弄的难耐,现在只是稍微被墨鸦用手指碰了一会儿,蜜液就汹涌而下,渴望着他的侵犯,“啊,啊啊~再动一动~”墨鸦没有因她娇媚的喘息完全失去理智,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动作,一点一点拓宽着那道细缝,手指不断的在花穴里面搅动着,抠挖着不断收缩的媚肉。 在插入了四根手指以后,贝肉已经完全被挤开,藏不住又红又肿的肉芽,墨鸦用大拇指抵着阴蒂又揉又搓,抽动手指的频率却并不激烈,动作称得上是极其温柔。 “不行了...呜呜...不行...要去了~快一点,再快一点嘛~唔,唔唔。”忘机的小小的唇瓣被墨鸦堵住,男人的舌头灵活的汲取着她的津液,上面白凤弄得她奶团儿又酥又痒,下面墨鸦对她的刺激始终没有停,二人十分默契的无声配合,让忘机很快便达到了顶峰,“啊!啊啊!去了~好爽~好舒服~” 粉嫩的花穴中喷出大量蜜液,透明的水柱连续激射出,也沾湿了白凤的下腹,勾勒出与他身形不符的狰狞肉棒。 “呜...给我...好痒,插进来,好不好?”忘机吐气如兰,眼中水波潋滟,软软的娇声道,“我的天枢,我的玉衡,给我...我要你们~给我嘛~” 白凤不知道忍得有多辛苦,他正是躁动的年纪,却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他不敢告诉忘机,光是看着她,他就快射出来了,刚想有所动作,抬头便迎上了墨鸦不赞同的眼神,他立刻读懂了墨鸦的意思,两个人默契的交换了动作。 “...怎么这么紧呢,会伤到你的。”墨鸦声音低沉的不行,双手覆上忘机两个雪白的奶团儿,用力的向中间挤压,或是揉捏着红肿的乳尖,低下头在她肩膀上印出一个个吻痕。 白凤温柔的向下舔舐着,薄唇流连过忘机平坦的小腹,再到大腿内侧,一寸一寸的亲吻着,透明粘稠的蜜液有着淡淡的幽香,他毫不费力的将忘机雪白的双腿大大分开,看着眼前粉嫩的蜜穴,白凤眼睫微颤,将脸埋入她的腿心。 “啊...好舒服...舔我~啊哈!啊!好痒~舔我~”白凤靠近时呼出的热气就让忘机的蜜穴又麻又痒,更不要说舌头触及蜜穴时铺天盖地的快感,他的动作虽然生涩,却舔的极为仔细,舌尖滑过贝肉,吮吸着阴蒂,不肯放过任何一处媚肉。 忘机的娇躯被白凤的动作激得用力弓起,腰部不知不觉的小幅度扭动着,脚尖绷紧,几乎承受不了这股快感,“呜,呜呜...好舒服~揉一揉,揉一揉阴蒂~”她紧紧咬住嘴唇,下意识的将手指插进白凤蓝紫色的发丝中,抬起纤腰,迎合着他的动作。 白凤轻松地将舌头送进忘机濡湿的蜜穴之中,她的双腿被他用力掰开,完全无法合拢,贝肉因此被全然拉扯开,他的舌尖灵活地追逐着她蜜穴里红艳的媚肉,用舌头蛮横的勾住一块软肉,再用牙齿啃噬一下,拇指同时按揉阴蒂,强烈的刺激让忘机骨头酥软,只能不断呜咽,“啊...啊哈...要去了!又要去了!呜呜,要高潮了!” 他的动作愈发纯熟,舌头卷起浅浅的戳刺着蜜穴,忘机粉嫩的脚趾紧紧的蜷缩,在极短的时间内又迎来了高潮,这次的潮吹又强烈又持久,逼的她又哭又喊,“玉衡...啊!啊啊!又去了~高潮了...啊...好爽~”。 弓起的腰身好不容易回落,忘机的大腿时不时的抽搐一下,花穴颤巍巍的蠕动着,不停的渗出蜜液,,墨鸦吻了吻她眼角的泪痕,声音沙哑,“这一次,总轮到我了吧。” 忘机嘴角挂着诱人的弧度,感受到屁股背后墨鸦灼热的硬物,轻轻点了点头,下一秒便被他掐着腰抱了起来,男人大的有些可怕的性器昂扬挺立,硕大的顶端抵住花穴,缓缓没入粉红的媚肉里。 墨鸦额头上浮现出薄薄的汗珠,闷哼一声,差点就精关不稳,“...弄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紧。”幸好花穴已经充满了蜜液,不会伤到她了,他缓缓松开双手,在体液的润滑和体重的加持下,她紧致的蜜穴一点点吃进了肉棒,媚肉吮吸着布满青筋的肉物。 “啊!啊哈!好胀,呜呜呜,太大了~”忘机放声叫出来,花穴被毫无阻拦的贯穿,仅仅是这一次的插入,也给她带来了绝顶的快感,滚烫的媚肉紧紧咬住肉棒不让,硕大的顶端强行挤开了一点儿宫口,忘机控制不住的喷出几股阴精,又将肉棒吞的更深了。 白凤喉头微动,他看着缠绵在一起的墨鸦和忘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得如此真切,媚肉是如何被肉棒拓开,那一处小小的地方竟能容纳下那样的巨物,他甚至能看见她平坦小腹上那一道棍状的凸起。 忘机跨坐在墨鸦身上,她浑身颤抖,两团乳肉高高挺起,突然伸手搂住白凤的脖子,送上了一个缠绵悱恻的亲吻,白凤的掌心抚摸着她背后分明的蝴蝶骨,叁个人的场合,他却不觉得有什么,就像墨鸦说的一样,他们绝不会嫉妒彼此,对她的爱无法退让,那就他们就共享。 “太...太深了!呜呜!啊啊...好爽...动一动,再动一动~”忘机细碎的浪叫声淹没在亲吻中,上一波快感还未结束,又被墨鸦抬着她白嫩的臀肉猛烈地上下套动着,延长起更猛烈的快感,小腹如同过电,她说不出话,小声的喘息这,指尖微微扣进了白凤皮肤里。 汗珠滑过眼角妖异的花纹,鸦羽色的头发有的贴在他精壮的身体上,有的与忘机的青丝缠在一起,墨鸦每一次挺动都将肉棒连根拔出,再连根没入,几乎要将两颗卵蛋都挤进去,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做过了,至少现在他的动作透露着一股疯狂。 鲜红的媚肉纠缠在青筋盘绕的肉棒上,被微微拉出来,又混合着白沫被肉棒带回去,“不,不行,太快了~啊!好爽~慢...慢一点!慢点啊!啊啊!”这还是忘机今晚第一次求饶,她只觉得二人交合之处像快烧起来了一般火热,脑子里一片空白,“又要去了!又要高潮了!呜...啊...”娇嫩的乳房贴在白凤胸膛上,白凤借机还有意替墨鸦固定住她的身体。 墨鸦被她高潮时的痉挛刺激到了,憋着一口气,握住忘机的纤腰用惊人的速度在她体内戳刺,每一下都直抵宫口,“射里面...可以吗?” “呜呜,要死了!啊哈,啊哈,射给我!射给我!呜呜,好烫!啊啊,好烫!”忘机扭动着身子,却怎么也躲不开两个人的禁锢,只能吃下全部的滚烫精液,再度潮喷,大股大股的透明阴精混杂在里面。 “呼——”墨鸦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他拔出了自己的肉棒,虽然半点没有变软的意思,但不急,他挑了挑眉,冲着白凤轻笑,眯着眼睛道,“好了,到你了,可别让我笑话啊。” 白凤被忘机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注视着,又一次不自然的别过了头,就是,他有点,有点...紧张。其实他对男女之事没什么欲望,而且性子孤傲高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是只雏鸟...... “这么害羞呀~”忘机打量着脸红的不行的白凤,虽然他长得偏向阴柔俊美,但此时的他,裸露的身子可以看出肌肉紧绷,分布均匀,劲瘦有力的模样能让人意识到,他离一个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忘机猛地将白凤推到,骤然失去平衡的少年躺在床榻上,而她跨坐在他腰间,粉舌滑过嘴唇,“那...我就教教玉衡吧。” 韩梦七十八陪伴三(H) 白凤仰着头,这个视角,他满眼只有她的样子,那姣美圣洁的胴体上,布满了他留下的星星点点红痕,忘机的手撑在他胸膛上,白凤耳边似乎能听见自己响如擂鼓的心跳声一直在回荡,“怦怦怦”。 忘机一只手握着白凤的肉棒,一只手分开湿透的贝肉,混合的体液从甬道里流出,滴滴答答的流淌他的小腹上,对准他硬物硕大的顶端慢慢坐了下去,她满脸潮红,春意诱人,“...唔,好胀,啊哈...啊...” 花穴内千回百转的媚肉一遇见入侵者,便会使出浑身解数痴缠来者,白凤只觉得好像有无数张小嘴都在吮吸他的肉棒,这跟...这跟用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咬紧牙关,忘机紧实的柔嫩蜜穴含得他都快使不出力气来。 随着忘机身子的上下起伏,白嫩的乳肉在空中摇晃,青丝划出优美的弧度,她的动作并不大,节奏或快或慢,媚肉有意识的夹紧,甬道里又湿又热,松软无比,快感像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朝白凤袭来,她...完全掌控了他的心神。 直到白凤失神片刻后,对上忘机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已经射在了她身体里,炽热的温度聚集在二人结合处,他在她的身体里...只要一想到这个事实,白凤的肉棒几乎是立刻又坚硬如铁。 一个鲤鱼打挺的姿态,劲腰发力,白凤瞬间脊背挺直,坐了起来,混合的体液从腹部的肌肉顺着人鱼线向下滑去,他拥住忘机,声音有些沙哑,虽然仍带着淡淡的害羞,但语气十分认真,“...以后不用教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男人。 白凤用力的掰开忘机的两条玉腿,几乎让它们变成了一条直线,一次又一次重重的顶胯,原本就没入其中的肉棒竟陷的更深了,他心心念念着,再进去一点,再插的深一点,早已高潮多次的湿热甬道对肉棒毫无威胁,白凤插得极狠,肉棒微微翘起的顶端重重的打在娇弱的宫口。 “啊啊!啊~太深了!好胀...呜呜呜...好热...”忘机呈一字型的两条白嫩纤长的大腿开始颤抖起来,她失去平衡倒在墨鸦旁边,全身不停的抖动着,“又,又到了,呜呜呜,好爽......”花穴快速收缩,媚肉绞紧肉棒,宫口被强硬的挤开,白凤的肉棒挤进了一个更软,更热的肉腔。 初尝情事,白凤没有什么技巧和经验,但少年人所拥有的是用不完的旺盛精力,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动着,每次插入都能将把忘机红艳的阴唇挤入穴肉中,抽出时再将嫩肉翻出来,子宫口被一次次顶开,来不及合拢又再次被凌虐打开,就这么插了上百下。 “太...太深了!呜呜!...啊啊...好爽...啊啊啊......”忘机上一波高潮还未结束,又被白凤猛烈地玩弄着子宫,延长起更猛烈的高潮,她不住地娇喘,说话已经语无伦次,花穴与肉棒交合处的透明蜜液也已经被捣成白稠粘液,“又要去了啊啊!高潮了!呜呜呜!” 数股阴精从甬道内激射,正好打在白凤肉棒顶端,他咬紧薄唇,一个挺腰,再次爆发出滚烫的精液在忘机体内。 墨鸦将有些失神的忘机捞起,替她翻了个身,抬起她雪白浑圆的屁股,于是忘机整个人呈现出一个诱人的姿势,头枕在白凤的大腿上,柔若无骨的纤腰半贴着床榻,膝盖跪着,屁股却高高的抬起,他站在床边一个挺腰,肉棒再次完全没入了忘机的花穴里,挤出大量的白浊。 忘机白嫩的臀瓣在墨鸦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下变得绯红,他紧紧的掐住她的纤腰,肉棒拼命的向甬道深处捅着,叁浅一深的寻找着她敏感的软肉,找准一点狠狠的蹂躏,每撞一次敏感点,她的身子就会猛地一颤,细碎的呻吟中已经带上了哭腔,实在是快感超过了承受的极限,“呜...要死了...不要了!啊!” 白凤摩挲着忘机的脸蛋,她的眼睫半阖着,上面挂满了泪珠,他语气有些担忧,“喂,会不会...太过了,她,她受得住么。” 墨鸦身下的动作不停,臀瓣与两颗卵蛋之间不断发出“啪啪啪!”的撞击声,他瞥了白凤一眼,声音十分低沉,“她的体质比你我都要好,而且...我想要一个答案。”一股酸麻感从胯下直冲脑门,墨鸦闷哼一声,又一次将滚烫浓稠的精液猛然射进忘机的子宫里。 “呜呜...好烫...太多了...不要射了...哥哥...我不要了。”忘机有些神志不清,失神的嘤咛着,整个人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她的小腹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里面盛满了叁个人的体液,滚烫火热的感觉充斥着四肢百骸。 果然...墨鸦沉默了片刻,白凤则是愣了愣,两个人眼中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失落,墨鸦将忘机翻了个身,轻轻推到白凤身边,他轻叹道,“我早该猜到的。” 白凤将她的两条腿架在肩上,赌气似的,肉棒猛地贯穿忘机的甬道,他咬咬牙,“那个人跟她的未来,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们要了她那么多次,虽然那里还是跟一开始一样紧致,但最后却装满了他们的东西,所以,总有一天她的心里也会装满他们的。 他们可不会认输的,与白凤交换了一个眼神,墨鸦轻轻环住忘机,一只手揉捏着她的小腹子宫处,一只手玩弄起她的乳尖,认真道,“就从这份欢愉起,让你的身体记住,陪在你身边的是我们。” 白凤抽插的极快,肉棒没入甬道的瞬间又连根曝露在空气里,力道之大,每一次都会撞的忘机浑身颤抖,乳肉上下剧烈的起伏着,直到她竟被他干的完全清醒过来,白凤的语气似乎有些受伤,“我真的好羡慕那个人,你一直想的是他。” 墨鸦贴着忘机的脸颊,耳鬓厮磨之间,苦笑道,“如果我是他,一定舍不得让你这么难过。”明里暗里,两个人却不曾直接说过卫庄什么。 “啊哈...抱歉,啊啊~轻一点,啊~好胀~我只是...”忘机的樱唇被墨鸦堵住,他缠住她的丁香小舌,喘息之间,低声道,“你有什么需要道歉的,这么委屈自己,我们宁愿去替你难过。” 白凤也放慢了节奏,只是九浅一深这么不紧不慢的抽动着,给了忘机喘息和说话的余地,显得异常体贴。 “不提他,现在...我心想的只有你们。”忘机看向墨鸦和白凤,他们真的跟盖聂卫庄他们很不一样,她想着,无论他们想做什么,都是以她的意愿优先,尊重至极,“...干我。” 于是这一场性事继续了下去,墨鸦和白凤交替着插进忘机的花穴中,狠厉的蹂躏着她的子宫,把她干到高潮,然后在自己射精之前交给另一个人,她就在他们两人怀里滚来滚去,欲仙欲死,极致的高潮几乎不曾断过,她从来没有过如此绝顶的快感,到最后真的硬生生昏死过去。 夜晚过去,就会迎来白日,时间不会为任何人驻足,在忘机选择纵情的放肆之时,由她一手掀起的滔天大浪,正在席卷整个韩国。 并非是为了逃避什么,倒不如说这场愉悦的狂欢更像是她为自己摆下的庆功宴,顺便摆脱了她原本就打算摆脱的人,接下来,就只剩下收获甜美的胜利果实这一件事。 ============================================================================= 明天见!韩国篇快要结束啦,计划通。 1.拿到苍龙七宿 √ 2.招揽韩非 √ 3.削弱韩国的实力 √ 韩梦七十九波澜 “都城失火,禁军不救,实属失职,按律,当斩!”韩非眼神冰冷,明明是一介书生,却比眼前这些沾过血的士卒更加杀气凌厉。 “九,九公子。”领头的士兵猛地一颤,惶恐的行礼。 “叫我,司寇大人。”韩非侧过头,深邃的眼中只有被烈焰席卷的紫兰轩,他是不是...不该走这一步棋,明明应该相信她才对,可是...... “司,司寇大人,属下只是奉将军之命行事。”说话之人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不敢与韩非对视。 “司寇执掌刑狱,禁军违背律法,我也有权处置,你们岂敢抗命!”韩非取出司寇令牌,话音未落,所有士卒诚惶诚恐地接连跪下,为韩非让出一条路,无人敢直面他的冷厉,“救火!” “报——”来者慌乱不已,从马上翻身而下,几乎要跪倒在地,“启禀,启禀司寇大人,姬将军,姬将军在城楼上遇刺身亡!凶手,凶手是百越叛逆分子!” 姬无夜,死了!韩非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浊气,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他纤长的羽睫微动,眼神清明,带着让人冷静的力量,“此事,事关重大,不管凶手是谁。既然敢当街行刺姬将军,难保不会...你们,带着主力禁军立刻将王宫保护起来,剩下的人留下来灭火。” “九公子说得不错!”张开地自韩非身后大步而来,神色凝重,“四公子已经进宫求见王上,以行保护之责,老夫来与九公子主持大局。” “韩兄!没事吧?”张良跟在张开地后面一步之余,问的人是韩非,眼神却不加掩饰的看向了紫兰轩,他相信韩非懂他的意思。 韩非看向提着水桶不断救火的士卒,火势似乎有减弱的意思,违心的沉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姬将军的死,张相国可有什么线索。” “城楼下的禁军看得一清二楚,人是百越余孽天泽杀的,城楼上的人无一活口,但有叁人不见了,分别是姬无夜的两个心腹侍从以及白侯爷。”张开地慢条斯理道,他是从城楼处回来的,动手的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动机也很明显,他得知此事时,第一反应是高兴,而后却变成了担忧,只是处理还须得一件一件来。 “此处是如何起火的?发生什么又惊动了九公子?”张开地抚摸着胡子,等待韩非的回答,他总觉得韩非出现在此处,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韩非淡淡道,“张相国有所不知,非此前一直在府邸中,也是刚刚到此处不久,不如请子房为相国解释一番吧。”潮女妖安排她的人将韩非送入宫廷,不管这些人知不知道后面的安排,都不会想牵扯到明珠夫人之死一案里,更遑论,连姬无夜都死了。 “祖父,良此前正于紫兰轩中饮酒,突发凶杀案情,死者是紫兰轩侍女,名为彩蝶,凶手则是恶名昭着的八玲珑杀手团,良正欲缉凶,紫兰轩却突然起火,因此,去请九公子出马,九公子身为司寇,理应交由他处理。”张良言语逻辑清晰,叁两下便把事情说清楚。 “先是凶杀,后是纵火,又有姬将军遇刺,今晚还真是一个不眠之夜。”张开地眼神微眯,谜团重重,杀手团为何会出现在新郑,他们有何目的。 “轰!”紫兰轩突然传出一声巨响,水与火交织,产生的水汽大量飘散,烧焦的木头骤然遇水,变得腐朽不堪,“不好,要塌了!”禁军慌忙退到一边,深怕波及到自己。 韩非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抬头看向无人之处,只见虚影飞过,是他们脱身了吗?逆鳞怎么还不回来? 与韩非一同忧心不已的,自然还有一旁的少年,张良手心的血痂已经反复结了好几次,这些疼痛他却丝毫感知不到。 此时,一道红衣却从火焰中闲庭散步而出,粗大的冰柱替他挪开了那些残垣断木,白亦非面无表情的看向众人,衣冠楚楚,举重若轻的姿态并不像经过了一场恶战,但身后寒冰裹挟着的那个人影让人无法忽视。 “百越余孽勾结八玲珑刺杀姬将军,我追凶而来,已将天泽拿下。”白亦非淡淡道,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韩非,眼中充满深意。 “哦?天泽已经被拿下!侯爷可是大功一件啊!”张开地一惊,“不知那八玲珑杀手团——” 白亦非越过众人,他的白甲军已经等候多时了,随手将身后的人重重扔进铁制囚车里,“天泽我会带回禁军监狱看守,至于他的同伙,这个问题,九公子不会视而不见吧。” “自然是非的分内之事。”韩非拱手作揖,看似注意力集中,心思却全然飘向了别处,天泽,白亦非为什么会出现在紫兰轩!早在张开地说城楼上有叁人不知所踪时,他就在想,天泽和白亦非去了哪里。 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韩非的预料,可是,事出必有因,到底有什么是他忽视掉的细节,而能够将一切串联起来的线索,过去的他当然不知道,可现在不一样,火雨山庄,排除一切看似不可能的答案,却能够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果。 韩非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张相国不如先进宫面见父王,非想看看现场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随后就到。” “韩兄说得对,祖父,现在事情已有些眉目,为了不使王上忧心,您不如先行一步将情报禀报给王上。”张良顺着韩非的话说道,诚恳的劝慰张开地,“良也想帮忙看一下现场,毕竟,凶案一事是良发现的。” “也罢,老夫就先行一步。”张开地也不想留在这里浪费时间,现在韩国的权力体系要重新洗牌,他的目光要放的更加长远。 偌大的紫兰轩已经被烧成一片平地,带所有人都远走,韩非才终于开口,“子房,今日你对抗八玲珑,真是凶险万分,你果然有大将之风,为兄佩服之至。” 张良摆摆手,苦笑一声,“也要多亏了韩兄的有力布局和调度,才能让良无后顾之忧,而且,真正留下来面对玄翦的,是忘机,不是我。” 现场除了一具彩蝶的尸身外,再找不出别人,“他们应该都离开了。”韩非安慰张良道,他知道张良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有多不甘心,“我准备了安全屋,如果没出问题,他们应该都去那了。”可是,如果真的没出问题,逆鳞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 “那我们抓紧时间!”张良几乎算得上是颇为失礼的冲韩非急声道,而后又像反应过来一般退后一步,低下头,掩盖住了晦暗的神情,“韩兄,我,我...良只是有些愧疚,毕竟良先行离开了。” 韩非没有多想,担心是正常的,何况张良对待朋友性子良善,他视忘机为知己好友,担心以至于有些失态,比起原来那副克己守礼的模样,倒显得张良愈发真实了。 “跟我来吧,紫兰轩的事,以后再跟公子算账。”紫女也来了,她扯了一个笑容,冷森森的看了一眼韩非,然后安慰张良道。 二人跟着紫女来到一处小院,韩非顾不上敲门,猛地快步推门而入,“盖先生,他们人呢!” 盖聂让出位置,用剑挑开帘子,示意韩非等人进里屋,看见卫庄坐在床沿,紫女明显松了一口气,虽然卫庄浑身缠满绷带,看起来伤的不清,但至少人还好好的。 “...她呢?念念她没事吧?”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虽然韩非心中已经有所预料,但他仍然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至少,要确定她平平安安。 卫庄嗤笑一声,看着韩非那副自欺欺人的模样,只觉得可笑至极,他那么聪明,还会察觉不到么,还是,韩非看得比自己更透彻...... “玄翦武艺高超,小庄伤势虽重,却没有伤到要害。”盖聂眼神复杂,他已经劝过卫庄了,但...小庄的性子与念念是如出一辙的别扭,“念念击败玄翦,她...先行离开了,伤的应该不重。” 韩非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不少,俯身作揖,“盖先生相助之恩,韩非没齿难忘。” “没什么,既然你们已经来了,在下就先告辞了。”盖聂转身离去,走到房门之时,终究还是回头看向卫庄,“...小庄,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咳,咳咳!”似乎是扯到了伤口,卫庄胸前的绷带渗出了更多的猩红,他冷冷道,“师哥,不要再提那个人了。” 张良听到忘机没有大碍,高高悬起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底,但他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卫庄兄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起来挺有事的。”韩非关切的问道,眉头微皱看向男人,卫庄只是冷冷的甩了韩非一个眼神,并不做其他解释,低沉的声音平淡的仿佛之前不曾失态过,“有事的人,是你。” “那你好好调养,子房,我们走。”韩非知道问不出什么,也知道,现在不该问,他对卫庄的了解,或许早已不比盖聂少。 韩梦八十有变 原来是这样,韩非明白卫庄为什么那么难以自抑了,就连他心里也是忍不住的抽痛,无法言喻的难过,可是啊逆鳞,为什么即使是这样,你也不会对她生气呢,明明,你也是韩非。 韩非脑海中骤然多出来的记忆如同走马观花般一一浮现,旁观者的视角是最清楚的,能够将所有的迷雾和疑点串联起来的,就是忘机,以她为线索,那么一切都说得通。 只要看着白亦非和天泽看向她的眼神,便不难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出现,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还有墨鸦和白凤眼中狂热的虔诚,但这些都不能在韩非心中留下太多的痕迹。 韩非眼里还是只看得见忘机的模样,看着她咳血不止的离开,看着她在窗前吹了一夜的冷风,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掸去她肩头的花瓣,却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一段记忆。 逆鳞的记忆可以放慢每一个细节,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她眼中似乎有许多人,到了最后,却好像什么都没有了,韩非用手紧紧抵住额头,一双风流的桃花眼全然是苦涩的模样,多情之人似乎最是无情。 她离开之时,再没有回头看任何人一眼,明明是她来招惹自己的,却又那么决绝,到底在想什么。 他要见她,韩非是要见忘机一面的, 他的骄傲本不逊于卫庄半分,甚至比卫庄的决断力更强,本可以当断则断,但韩非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他要亲自听她说清楚。 “天亮了,韩兄。”张良掀开马车帘子,看不见日出,不是个好天气,灰蒙蒙的天空似乎笼罩着一层轻纱,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气氛,“现在,韩兄能告诉良,那些良不知道的事了么?关于忘机姑娘,她到底”韩非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张良等了很久,终究等不下去了。 “子房,如果我说忘机可能会是流沙的敌人——”韩非的声音有些干涩,犹豫不已,“你会怎么想。” 风雅清隽的少年愣了愣,迟疑了半晌,张良最终下意识的喃喃道,“可是,良觉得,忘机姑娘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流沙的事情,是否有什么误会?”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才是最让人难过的地方,韩非苦笑了一声,喑哑的声音听起来痛苦不已,“子房,你没说错。”对他们也是一样的,面对玄翦的必杀之剑,念念挡的毫不犹豫。 韩非能够感知到的,不止是逆鳞的记忆,还有他的情绪与感受,相同却又不相同的两个灵魂,交织在一起的错位感情,无法从中抽离出正确的答案。 “也罢,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把姬无夜的事情解决再说。”韩非摇摇头,安抚张良,“我和卫庄兄也只是猜测,等见到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只是想到,就充满了不真实感,张良定了定心神,“韩兄,明日便是十日破案期限,你做好准备了吗?良本不该担忧你的筹谋,却也怕情况有变。” “子房,我现在没办法承诺什么。”从来都是算无遗漏的韩非,第一次感觉到事情的走向不受自己的控制,压下心中不妙的预感,至少此时,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下去。 韩国发生如此重大变故,张开地半夜就已禀告韩王,并封锁了消息,于是这一日并没有朝议,只有位于韩国权力顶层的人才有资格面见王上。 “韩兄,良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希望一切如君所愿。”张良拱手作揖,他只是张家少主,还没有资格进入这样的谈话中。 偌大的朝堂空无一人,韩非跟着侍从穿过大殿,走到旁边的偏殿之中,韩宇和张开地已经等候多时了,表情上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担忧,啧,两只狐狸,不笑出声已经算得上是涵养功夫极好了,韩非漫不经心的打量着两人。 “老九,你来了。”韩宇的语气听起来破有深意,“你这个司寇可是有的忙了。” 韩非连忙摆手,“四哥,你可别抬举我了,如此事关重大,岂能是我这个小小司寇说了算。” “昨夜,除了姬将军遇刺外,明珠夫人也遇害了,为了避免引起恐慌,便一同封锁了消息。”张开地眉头紧皱,死在王宫里可不同于其他地方,韩王是又惊又怕。 脚步声由远及近,白亦非是来的最晚的人,他用毫不掩饰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韩非,好一个韩非,够狠,但他没有想明白,韩非是怎么杀死明珠的,“哦?明珠夫人是如何遇害的。” “现场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至于更详细的,恐怕要请九公子这位司寇来查了。”张开地不声不响的便把差事扔给了韩非。 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没有惊动韩王,白亦非猩红的眸子里倒映出韩非弱不禁风的模样,他是不会武功的才对,明珠竟然能栽在他手里,有趣,韩非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王上驾到——”韩王终于来到主座上,他满脸憔悴,眼睛周围乌青,可见并未休息好,不等众人行礼,他急忙摆手,语气沉重,“免礼了,你们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启禀父王,姬将军乃国之重臣,明珠夫人乃父王宠妃,二人之死事关重大,必须彻查,然而更当务之急的是父王乃至都城的安全,禁军,必须请人掌管!”韩宇不慌不忙的说道。 “四公子所言极是,据老夫了解,昨夜明珠夫人是邀请王上前去别馆,那么一切都说得通,凶徒的目标极有可能是王上,而非夫人,所以第一要紧的事是控制好姬将军的兵马,以守护王上。”张开地俯首作揖,“至于查案一事,九公子能破获鬼兵截饷还有百越难民几个案子,想必有能力胜任。” 韩非冷眼旁观韩宇与张开地一唱一和,恐怕傻子都猜得出这两个人有所利益交换,而韩王的表情已经明显动摇,重臣如何,宠妃又如何,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韩王一阵后怕,“是啊,多亏了红莲,要不是她拉着我离开” 既然已经这么乱了,那不如再添一把火,韩非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拱手说道,“启禀父王,白侯爷已经抓住了元凶天泽,并且已查出天泽收买了江湖上的杀手意图谋害父王,此案已经相当清楚,无须再查,白侯爷立下大功,且与姬将军交好,不如任命他暂时控制禁军。” “哦?韩非说的属实?叛贼已经抓到了!”韩王有些激动,急切的看向白亦非。 白亦非微微俯身,慢条斯理道,“启禀王上,天泽虽然已经被我关在玄铁大牢中,但他的同伙还不知所踪,禁军我已安排副统领在掌管,王上的安全绝无问题。” 局面已经得到控制,韩王明显松了一口气,他的表情恢复平稳,沉思了一会儿,目露精光,“关于禁军一事,我看不如韩非!给你禁军的指挥权,我要你整理卷宗,务必找出线索将叛贼的同伙一网打尽!至于叛贼天泽——” “父王,追查同伙一事必须要从天泽那里入手,既然侯爷能够将人捉回来,想必在侯爷的看管下,天泽绝无可能逃走。”韩非看出了韩王的杀心,但在他的计划里,天泽还不能死。 兵权重于山,韩非越是提白亦非,白亦非便越没有机会,而韩宇和张开地在朝堂上的势力雄厚,韩王也不想轻易将兵权交给他们,权宜之计便是扔给韩非这个没有实权的儿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将权力收回来。 韩非心中苦笑,自己这个父王,从来都没有重用他的心思,永远只是把他当作一枚筹码,随手往不同的天平增减重量。 ============================================================================ 忘机慵懒的躺在墨鸦怀里,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在她如瀑的青丝里,轻柔的替她按摩着头上的穴道,白凤坐在床沿为她汇报诸多事宜,“天泽被关在密牢里,禁军严防死守,恐怕难以营救。” “救他?他不需要我来救,而且我也不会救他。”忘机掸了掸白凤肩上的白羽,轻笑一声,“前夜,如果我真的想带天泽离开,你觉得有人能拦住我么?” “你是有意为之,才让白亦非抓走天泽的?”白凤握住忘机的玉指,触手微凉,他放下手中的密信,将那冰肌玉骨的手拢住,轻轻摩挲着。 忘机点点头,漫不经心道,“算是有意吧,不过不是我让白亦非抓走他,是只要我不带走天泽,他就一定会被白亦非抓住。” 她离开时,并未回头,自然也不知道,天泽的眼神有多么愤怒和难过,白亦非看向天泽的眼神有多么讥讽。 “他的出现是个意外,是我和白凤失算了,没有看好他。”墨鸦说的无比自责,眼神却十分狡黠的看了一眼白凤。 忘机抬头瞥了一眼墨鸦,似有些娇嗔,浅浅说道,“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失算的人不是你们,是我。不管天泽出现的理由是什么,他在那里,就是一个错误。”还有白亦非,为何要来搅乱这趟浑水,他只要做一个不在场的证明即可。 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才会导致计划有变,鬼谷子从前评价她行事,因势而变,随心而为,说得不错,所以她选择了顺势为之。 “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就要有为此承担后果的准备,得吃点苦。”忘机轻柔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寒气,对天泽这种人来说,似乎真心是毫无意义的,唯有恐惧才能让他臣服,唯有利益才能让他听话。 白凤却半点没有因忘机冷酷的一面而惊讶,她是什么样的都好,哪里都万分可爱,“天泽那边是不是没用了?”对她无用之人,还不如早点死在外面。 “还是那句话,锦上添花永远比不过雪中送炭,天泽必须明白,谁才能给他想要的。”忘机轻哼一声,云淡风轻的说道,“把他的四个手下都控制住了,再告诉他们,足够听话,别逃出去被韩国抓住,天泽就会没事,没有否则。” ============================================================================ 私设韩王就叁个儿子,太子,老四,老九,老十是红莲,其他没出场过的默认是已出嫁联姻的公主,这样才说得通为啥新郑王室就这四个人。 韩国篇结束,不代表马上会回秦国,写点新人物。 追-更:pο1⑧u。com(ωoо1⒏ υip) 韩梦八十一孤身 白亦非离开的甚早,韩王对此视而不见,对待他的态度似乎正在像姬无夜靠拢。 韩宇与张开地不知私下又去谈了什么,韩非懒得虚与委蛇去打听,无非就是瓜分姬无夜死后朝中留下的空缺,他离开宫殿后,去探望了红莲。 “哥哥!”一见面,红莲便猛地抱住了韩非,少女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看起来高兴极了,对她来说,暂时还感知不到新郑的暗潮汹涌,“太好了!太好了!姬无夜那个老匹夫死了,我不用嫁给他了!” 韩非看着妹妹的笑靥,终于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做错选择,“所以,别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了,我的红莲就该无忧无虑的。” 红莲依偎在韩非肩旁,有些犹豫,小声问道,“哥哥,明珠那个老女人也死了,你你让我拖住父王,是不是知道什么?姬无夜是谁杀死的呀?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我就是很好奇。”她甚至想好好感谢动手的人。 韩非摸了摸红莲的头,恍惚之间却想起了忘机也曾这样乖巧的靠在自己怀里,愣了一瞬,苦笑一声,“你呀,问这些做什么,总之你的事情解决了不就好了?这两天别出宫去,王宫里安全。” 红莲看着韩非一直微蹙着的眉头,和眼神里挥之不去的沉重,便乖乖的点了点头,她是刁蛮任性,却从来不会分不清场合,虽然直觉告诉她,韩非一定做了什么,但他不想说,她便不问了,“红莲会永远支持哥哥的,不管发生什么,还有我在。” 韩非陪了一会儿红莲,又叮嘱她身边的人好好看住公主,便离开了王宫。 “韩兄,怎么样了?”张良一见韩非从王宫出来,便迎了上去,方才他一直在马车上等着,并不曾离开。 韩非的神情有些疲惫,他揉了揉额角,拍了拍张良的肩膀,“子房,我有时候会想,若张家现在掌权的人是你,那该多好。” 张良郁郁地低下了头,欲言又止,“韩兄——祖父他一向有他自己的考虑,但良愿意为韩兄尽力一劝。” “子房有心了,不过不必,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认输。”韩非笑笑,从前是姬无夜一家独大,所以张开地,韩宇以及韩非他自己,叁方时不时需要互相合作,才能对抗姬无夜。 可如今姬无夜骤然离世,权力体系被打乱,韩非入局的时间太短,从前他靠的是敢于正面跟姬无夜作对,才能被张开地和韩宇帮忙推出来,做火中取栗的那只手,现在,一旦没有了共同的敌人,那两个人头号的目标便是把他踢出局。 如果可以,姬无夜不该这么早死,他本来也不会这么早死。权力的过渡必须要足够平稳,在韩非的设想中,夺走了姬无夜手中的军政财权之后,才是除掉他的时候。 变数,一切都是忘机带来的,韩非突然想起了她前几天说过的一句话,先出者胜,她说话时的神情也有些晦暗,他苦笑了一声,是否从那时她就已经暗示了。 “良儿,回家。”张开地路过二人,平淡的吩咐张良,语气不容置喙,张良与韩非从前走的近,那是因为有姬无夜在,张家需要一块挡箭牌,由还未出仕的张良去交际,方便随时脱身,如今不需要了,张开地瞥了一眼犹豫的张良,良儿绝不能随意站队,更别说押宝的还是韩非,“不要忘记,你是张家的少主。” 有的时候,家族的重担压的张良真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理想和政治抱负淹没在张家的一汪深潭之中,消融的无影无踪,是他还太年轻了,不知这一次,借着姬无夜之死,祖父能否允许他出仕真正进入朝堂,最终,张良歉疚的看了一眼韩非,还是跟着张开地离开了,“是,祖父。” 现在已经没有紫兰轩了,紫女留在临时据点照顾卫庄,韩非只剩孤身一人,他挥挥手,招来车夫,“去将军府。”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人对话,韩非坐在空荡荡的马车里,轻声说道,“这就是孤军奋战的感觉么,还真是格外辛苦啊,逆鳞。”另一个自己,就是在如此的境地中苦苦支撑韩国的么。 白亦非在新郑的侯爵府邸已经是门庭若市,求见之人络绎不绝,然而韩非知道,这个男人心高气傲,为人冷漠,根本不屑于此时来结交的人,所以,戒备森严的将军府,才是白亦非下朝后会去的地方。 里叁层,外叁层,五步一岗的禁军严密看守着昔日富丽堂皇的将军府,可是再华美的装饰也掩盖不了它失去主人后显露出的颓唐之感,“请九公子止步!”两柄长戟挡住韩非。 韩非拿出韩王给的手谕,高高举起,淡淡道,“韩王有令,从今天起,禁军暂时由我掌管。” 守门的领头士卒面面相觑,虽说有韩王手谕,可禁军令牌并不在韩非手中,他们见令行事,有些不知所措。 白亦非诡谲的身影自大门后出现,他依旧是那一袭银甲红衣,漫不经心道,“放他进来吧。” “哼,禁军令又如何,王上乃是韩国之主,一切权利理应属于王上,难道韩王手谕还比不上区区令牌?如此欺君罔上,侯爷似乎不放在眼里,还是说侯爷也是这么想的。”韩非冷笑,慑人的气势吓得士卒纷纷后退下跪。 “他们也只是按规矩行事,并没有这个意思,九公子,请吧。”白亦非侧过身,举手邀请,却在韩非快要经过时,猛地转身提前一步迈进将军府。 将军府很大,白亦非在前,韩非在后,不紧不慢的穿梭在回廊中,韩非没有告诉白亦非他的来意,二人似乎是在漫无目的的走着。 “九公子与我的交易似乎还差一点没有完成,天泽已经被擒,我的诚意十足,你呢?难道不打算履行约定。”白亦非负手而行,这内院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倒不失为一个谈话的好场所。 一贯风流多情的眉眼禁若寒霜,比之白亦非的冷漠不遑多让,韩非淡淡道,“侯爷说笑了,非一向言出必行,明日下朝之后,一定会给侯爷满意的答案。如今侯爷是新郑最炽手可热的人物,权势滔天,还怕韩非不履行诺言么?”韩王,张开地,韩宇都盯着白亦非,如果他足够聪明,就不会想失去韩非这个暂时的盟友。 “明日?”白亦非皱了皱眉,转念一想,嘴角微微一扬,“明日也可以不急,韩非,我可以再给你些时间,前提是,你现在就得告诉我,苍龙七宿具体的位置。” 没想到,白亦非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比起姬无夜,他更加不好应付,幸好,还有他的身份在限制他,韩非冷冷道,“就在冷宫的湖底。” 前面便是大牢了,白亦非骤然停下脚步,他意味深长道,“最后一个问题,她跟你有没有关系?” “她?若非说明珠夫人之死与非无关,侯爷会信么?”韩非故意装傻,轻笑一声,“还是说,侯爷难道要为了心爱的明珠夫人,责怪非?” 心爱的?韩非不知道明珠跟自己的关系么忘机出现在紫兰轩,是冲着鬼谷传人去的,虽说不能肯定与韩非扯上关系,却也不能断言无关,白亦非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她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还真是让他心痒难耐啊。 不过也好,如今便有了守株待狐的地方,只要盯着冷宫,不怕她不出现,想到这里,白亦非的表情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愉悦,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那就不打扰九公子查案了,希望九公子能明白,百越已经毁灭,天泽不过是条丧家之犬,不要做多余的事。”白亦非也没有跟进去的意思,想也知道韩非不会让他旁听,现在韩非手握禁军调度权,正是在韩王面前得脸的时候,没必要徒惹不快,反正只要天泽翻不出他的手心,白亦非就立于不败之地。 韩非穿过幽深的通道,来到密牢深处,与天泽隔了一汪水潭,这水具有极强的腐蚀性,水潭中间凭空吊着一座被封死的铁牢,恐怕只有白亦非的凝冰之术能够毫发无损的直通中央。 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天泽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来者,心中不自知的出现了一丝失望之情,而后又变成了讥讽,果然不是忘机,那一晚她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扔下,如今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酸涩的滋味悄悄弥漫。 “看起来过的不错,好像你并不惊讶我的出现,非在此先谢过阁下的信任了。”韩非挑了挑眉,打量着脸色苍白的天泽,他看得出来,天泽现在毫无内力,十分虚弱。 “哼,这只能说明你还没那么蠢,说吧,你要怎么让我出去。”天泽重新闭目养神,他就不该去救那个女人,否则杀完姬无夜,他便能够直接脱身,根本不会沦落到如今受制于人的局面,必须指望着韩非。 他明明已经受够了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却还是因为她,又重新体会。 韩非语气肯定的说道,“放心吧,明日,你便可重获自由,别忘了我说的,流沙与你不是敌人,提前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等离开将军府,天色已经暗淡,韩非谨慎的回了据点,他放心不下卫庄他们。 追-更:pο1⑧u。com(ωoо1⒏ υip) 韩梦完归途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商量!”紫女眉头紧皱,向来喜欢用微笑掩盖心思,喜怒不形于色的她都忍不住破功,“韩非,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同白亦非合作?” 虽然韩非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他跟白亦非合作杀了姬无夜,却似平地惊雷般吓到了紫女。 卫庄脸上仍带着失血过多的苍白,他倒是没有紫女那么激动,冷声道,“跟白亦非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他比姬无夜更危险。” 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紫女冷静下来分析,“一个人拥有的东西越多,越容易畏手畏脚,姬无夜虽然坐拥夜幕,势力雄厚,自身却不是个聪明的人,所求的东西也很简单,无非是钱权色。但血衣侯此人隐藏极深,找不到敌人的目标,我们便找不到最佳的针对方法。” “不过姬无夜死了,也不算坏事,韩非,你早该如此决断了。”卫庄一直不喜的,便是韩非那天真的原则,可韩非的那份执着和洋溢的才华,又一直吸引着卫庄,如今韩非的狠厉,让卫庄有几分满意。 韩非摸了摸头,讪讪一笑,“卫庄兄,紫女姑娘,别那么激动嘛,我还没说完呢。” 紫女美目微嗔,一个眼刀看过来,咬牙切齿道,“呵,都这个时候了,公子还要留什么悬念?” “我还跟天泽合作,要一起对付白亦非。”韩非拥有独特的魅力,只要卸下吊儿郎当的面具,冷静下来,就会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我很清楚,夜幕永远都是流沙的敌人,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流沙的朋友。” “这是一个危险的投资,韩非,投资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想清楚了。”卫庄照旧扔下几句冷言冷语,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默许了韩非的所作所为。 “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我投资的,都是敌人必须要除去的人,危险意味着回报极高。”韩非笑笑,盯着卫庄不善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至于代价,我已经付过了。” 当然,最重要的理由是,韩非别无他法,他没有选择了。 紫女扑哧一声,漫不经心道,“你们说的这么热烈,好像忘了一件事。”两个男人齐刷刷的看向她,“公子用来投资的,可有我的一整个紫兰轩。” 于是乎,房间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韩非挠着头打了个哈哈,“此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紫女姑娘放心,非必定会还你一个更好的紫兰轩。” 紫女轻哼一声,凉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静候公子佳音了,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什么?” 叁个人默契的没有提一个人的名字,或许从今后起,这个名字将成为某些人的禁区。 时间将卫庄最后一丝信任与不舍埋藏,如果她那晚后来找他解释,卫庄觉得,他恐怕真的还是忍不住心软,可她没有来,彻底失去了踪影。 “还是请紫女姑娘照顾卫庄兄养伤。”韩非不加思考,淡淡道,“至于别的,明日还有最后一道难关,等我过了这一关,事情才算暂时结束,那时再谈后面的安排不迟。” ============================================================================== “十日之期已到,不知贵国是否抓住了刺杀我秦国使臣的凶手?”李斯拱手作揖,说的话却十分直白,毫不客气的点明要害,“” “韩非,凶手何在?”韩王不慌不忙,第一,凶手已经抓住,第二,即便没有抓住凶手,也只是韩非走一遭的问题,无伤大雅。 白亦非心中冷笑,脸上无甚变化,抓住凶手的人是他,韩王一句轻轻巧巧的韩非,便想将他的功劳全然抹去,还真是害怕他的很。 “定下约定时,李大人可并未说清楚是从哪一日算起,若是从李大人抵达新郑算起,今日不过是第五日罢了。”韩非走到朝堂中央,笑眯眯的对李斯说道。 “韩非公子如此诡辩,是想告诉我,贵国并未抓到凶手么。”李斯微微挑眉,面色不善。 韩非顶着众人的视线,却毫不畏惧,看向李斯,“信,国之宝也,民之所庇也,我韩国向来言出必行,李大人有所不知,凶手已经在白将军府上了。” “即使是从李大人所说的时间算起,也算得上是践行承诺,而按非的时间来算,更是只用了五天便找到凶手。”韩非语气一转,突然十分悲痛,“这一切都要仰仗姬将军镇守新郑夙夜在公之劳,以致于在抓捕凶手时,不幸遇害。” 韩非说得情真意切,若不是知道他与姬无夜的不对付,恐怕都要以为他与姬无夜有莫大的关系,“李大人,韩国为安贵国之心,不幸牺牲一员大将,如此诚心诚意,贵国难道还不满足?” 外交一事,兹关重大,一国使臣又如何比得上一国大将,若李斯依旧咄咄逼人,传出去势必会损害秦国在六国中的形象,何况秦王早有吩咐,“既然贵国已经抓住凶手,那么李斯恳请韩王,将凶手交予秦国。” 朝堂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处死之声络绎不绝,李斯听在耳中,微微作揖,“凶手不仅杀了秦国使臣,还杀死贵国大将,如此凶恶,李斯有秦国精锐护卫,秦军又在边境驻扎,想必能够很好地看住凶手。” 一听见秦军,边境这样的字眼,韩王猛地起身,立刻下定了决心,原本对处死天泽的犹豫立刻消失,“多说无益,白将军,马上交出天泽!” “李大人既然已经得到凶手,秦军自然没有出动的必要了吧?”韩非轻笑,强大如秦,也不敢贸然开战,这是李斯第一次出使,如果得不到凶手,他将一无所获。 李斯点头,“这是自然,李斯即刻便押送凶手归秦,今日便动身,贵国的诚意,秦国必定铭记于心。” 韩王长呼出一口气,没有割地,没有赔款,红莲也没有去和亲,此事终于算是圆满结束了。 白亦非与走在下朝的路上的韩非擦肩而过,然后驻足,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韩非,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放走了天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得到那个东西。” “侯爷心里很清楚,你得到的筹码,已经胜过那个东西数倍了,不是么?”韩非似乎对空气中已经凝结的片片冰晶熟视无睹,神态自若,“姬无夜可是实打实的,而那个东西就算侯爷得到了,也没有用。” 白亦非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韩非,这桩交易他的确不亏,但威胁之意还是恍若实质,“筹码的价值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而要看它属于谁,韩非,本侯可是帮了你好大一个忙,好自为之。” “我给侯爷的帮助也是不遑多让,还有,侯爷千万别忘了,把人送到秦国驿馆去。”韩非笑笑,不管白亦非的径直离开。不紧不慢道,“李大人早一日离开韩国,父王才能早一日放下心来。” =============================================================================== “他就是你要我赦免的人?”嬴政神色淡淡,看着不远处玄铁牢笼中的男人,一袭妖异蓝发,双眸血红,气质诡谲,打扮奇异。 “是的,非相信尚公子会遵守诺言。”韩非颔首,一边做出了请的姿势,向外走去。 “我自然不会食言。”嬴政点点头,走到凉亭外的山崖前,跟韩非一起远离了众人。 韩非以茶代酒,“尚公子自行回国,望君珍重。” “八玲珑之危已解,先生以为我此次咸阳归程仍有变故?”嬴政举杯轻碰,以示敬意。 韩非轻笑,“尚公子此去归途是否有变,非不能未卜先知,而秦国内却有人能了事于先,不知尚公子对秦使来韩被刺,第二任秦使不过五日便到新郑一事如何看待?非以为,个中自有关窍。” 嬴政自然是再了解不过,毕竟这秦使就是他安排的,但其中的门道并不能说予韩非,“我听说先生曾经说过,七国的天下,要九十九,不知先生之法是一国之法,还是天下之法。” “七国民众受乱世之疾久已,诸子百家各施救世之道,以法治天下,这是非的夙愿。”韩非认真的对着嬴政说道,这也是他创立流沙的初心, “这也是我的夙愿。”不愧是能写出那样文章的人,嬴政视韩非为知音,“天下分分合合,最终受苦的还是芸芸众生,先生师出儒家,又集法术,融两家之大成,我心中的九十九,不拘于国家,而是法之天下,儒之教化。” 韩非深受震动,在见到嬴政之前,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素不相识的一国之君仅仅是从文章里,就完全懂了他的心思,为此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他,他轻声道,“尚公子所言,深得我心。” “正如先生文中所写,我欲铸一把天子之剑,先生便是这铸剑人之一,而我愿做执剑者,不知先生可愿意——”嬴政深邃的眼中很少有情绪的波动,难得的对着忘机以外的人如此激动,“与我一同开创这千古帝国之梦!” 韩非凝视着嬴政,说不为嬴政的话所动,绝无可能,他的法,需要一个强权的王,在嬴政身上,他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但越是这种时候,他的脑子却越发清醒,他还是问出了那个同样的问题,“尚公子,李斯所言要韩非入秦,真的与尚公子无关吗?” 嬴政眼神微眯,不动声色的说道,“自然无关。”一切谋划,皆是念念所计,“既然先生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就此别过吧。”话虽如此,眼中的势在必得却没让韩非瞧见,他一定要得到韩非! 这两个人到底在谈什么,不是已经说好了让他离开么,天泽烦躁的坐在囚牢里,蛇头锁链不安的晃动着,却因为没有内力的支撑,无法动作。 好不容易等到谈话结束,嬴政却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走了,天泽心中啐了一声,下一秒几个人便出现在他面前,为首的焰灵姬急切的冲了过来,“主人!你没事吧!”驱尸魔则是忿忿的看着墨鸦和白凤,“快点放主人出来!” “现在放你出来,我恐怕你冷静不下来。”墨鸦轻佻的说道,“天泽,韩非算什么,他能借秦国名义保下你,她却更能让秦国毁了你,可她不会这么做,而且就算韩非不救你,她也会保下你,不觉得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么。” 白凤清脆的冷哼了一声,“趁早收起你那些不知所谓的其他心思,她做到了答应过你的所有事,等回秦国就给你领兵的权力,你却想着背叛她,害她难过。” 背叛她?天泽几乎要气得发笑,他何曾想过要伤害那个女人,他是有自己的打算,但绝没有伤害她的心思,她难过什么,“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墨鸦看着充满敌意做好战斗准备的百越众人,冷冷淡淡道,“她还有事,我和白凤会与你们一同回秦国,不要做多余的事,且不说有盖先生和军队在,你们跑不掉,只要出现在韩国,没人能从白亦非手下救你们,韩非也不行。” 好!他等着,等着那个女人来找他,看忘机能说出个什么来,天泽说不出心中是愤怒还是甜蜜,闭上眼睛养神,声音低沉而又危险,冲着墨鸦和白凤冷淡道,“滚吧!至于你们,别给我生事。” 与此同时,忘机正朝着冷宫走去,她也不曾想到答案会是在这里。 首-发:xiaomage.in(ωo𝕆1⒏ νip) 江湖上一愧疚 轻柔的风带起湖水,碧光粼粼,也带起粉白色的雨,一簇簇花瓣在空中相拥相别,安静的湖中岛被染成了如云似霞的花海。 忘机站在绚烂的缤纷中,一袭素衣,乌发与纱裙上积了许多花瓣,她伸出手,不多时,接住一捧樱粉。 樱花的颜色是极为浅淡的,一层层乳白花瓣,唯有花心处渐变成粉色,无比夺目,可这份浅淡的夺目只显得少女的肌肤更加白皙娇嫩,映衬出她的清丽艳绝。 忘机有些出神的看着,花开了,便要落下,如此美丽,却又如此短暂,正如他和她的约定,可如今有人连这份短暂都不想要了。 她的指尖微颤,摩挲着无比光滑的树干缺口, 一眼便从痕迹判断出,一剑,他只用了一剑,可见动手的决绝,她呢喃着,“…哥哥。”无意识中捏碎的花汁顺着她白玉般的手指流下,流淌在树干缺口处,仿佛伤口渗出了鲜血。 这颗见证少年生命中大部分回忆的树,轰然倒塌,古朴遒劲的树身大半个倒在地上,繁花随风而落,但那些未曾绽放的花苞,再也没有机会开放了。 卫庄表情漫漫,眉眼却不复冷淡,他低着头,眼神霸道,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温柔,似乎不屑隐藏情愫,“小时候,我每天都坐在这个地方,看着天空,想象冷宫外面的世界,我有很多目标,发誓再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完成。” 忘机抬头看了一眼,茂密的枝叶遮住了大部分的天空,她愣了一下,轻声道,“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即使这样,卫庄还是日复一日的看着,决不允许他自己低头,忘机默默握住卫庄环在她身前的手,岔开话题,“有哪些目标?” 卫庄挑了挑眉,直起身,把怀里的忘机环得更紧,脸贴过去,独有的低沉声音凑在她耳边,挑了些不机密的说着,看着昏昏欲睡的少女,他逐渐放轻了声音,“......反正,多了一个你,睡吧,我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告诉你。” 记忆中的一幅幅画面好像近在眼前,无比清晰,在这颗树下,她搂着他,他抱着她,鱼水之欢,抵死缠绵,那种温度仿佛还残留在这里,忘机回过神时,手心的汁液早已干涸,与指尖掐出的血印混为一体。 春风不可阻挡,花终究要开,时间匆匆向前,花终究要落,这份情愫的始终,似乎像盛开的花一般灿烂,也随着花落流逝无形。 树断,情断,现在,他们没有以后了,忘机在想,卫庄是以怎样的心情挥出这一剑的,彼时彼刻是否恰如此时此刻。 这一切本该是自然而然,在计划的一开始,她就知道结局,可胸口中的闷痛挥之不去,这就是入情的感觉吗?忘机发觉自己的境界愈发稳固了,她以为自己并没有真的入情,只是看到生机断绝的樱树,不该再骗自己,泪珠无声地从湛蓝色的眼瞳中落下。 她厌烦这种情绪,厌烦后悔的情绪,厌烦追悔不及的情绪,厌烦无可挽回的情绪,仿佛除了接受事实,她再也不能够改变。 不,忘机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她一只手放在樱树主干断口处,一只手连接着地上树冠的枝干,生机与死气流转,地上的枝干与花苞枯萎了大半,而那原本宣告死亡的树桩却再度长出了枝芽。 ============================================================================= 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监视的人远远惊鸿一瞥,无人敢打扰湖心岛上的那位少女,过分美丽的画面,让任何除她以外的人出现在画面里都是一种亵渎。 她并不是这些日子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但只要她出现,谁也不会判断错,少女便是自家主人白亦非想要的珍宝。 可正当这些人想要离开回去传话时,他们却无声无息的倒在岸边,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从满意转变成惊恐,脖子上就多出了一根细线,血液汩汩的浸湿了地面。 忘机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她还是动手了,因为她此刻的心情并不符合脸上一贯的平静,否则就不会在他们有动作的时候,才意识到周围有人在监视。 解决掉碍事的人,忘机准备完成她此行的目的,然后离开这座冷宫。 突然,小舟轻轻靠岸的声音,打破了一片静谧,忘机转身看向来处,裙琚轻旋,扬起落花无数,待看清来人,她有些惊讶,复尔眉头微皱,“韩非...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不如先告诉我——”韩非靠近忘机,轻轻捧起她的脸蛋,温热的指腹擦拭掉还未彻底干涸的泪痕,温柔的问道,“怎么哭了。” “跟你没关系。”忘机挥开韩非的手,后退一步,冷声道,“既然你出现在这里,那我想,你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韩非收敛了脸上一贯的表情,轻声说道,“你希望是什么反应?跟卫庄兄一样,还是比他更过分?” 他很清楚卫庄是怀着何种心情来到这个地方,在来之前,韩非也想过质问忘机,想过与她彻底划清界限,然而看见她微微颤抖的羽睫和没来得及擦干的泪痕,那种掩饰不住的脆弱,心中突然格外的平静。 如果卫庄兄在这里,恐怕也做不到他说的那样平静和无动于衷吧,韩非苦笑一声,他也有责任,一件件事不是没有疑点,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怀疑自己心爱的人。 “念念,你想让我跟你决裂,这样你就会好受一点,是吗?”韩非轻叹一声,不容拒绝的握住忘机的手,将人带到自己怀里,“说到底,念念,你并没有做实质上伤害我们的事。”只是他没料到,从头到尾她都在骗人。 忘机没有推开韩非,紧紧靠着他温热的胸膛,把头埋在他怀里,也许她真的想要一个拥抱,“抱歉,打乱了你的计划。” 如果不是韩非智多近妖,硬生生找出一条破局之法,让她的计划出现了偏差,恐怕现下他已经在去往秦国的路上了,忘机听着耳边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再想到韩非的命运,更坚定了原本的想法,她在心里又说了一声抱歉。 “过程和手段变了,结局倒是差不多,加快速度也好。”韩非眼神幽深,他维护法,可最后偏偏用了法理外的手段,他并非天真,也并不仁善,只是想给自己留下底线,可一旦突破了,如今的韩非行起事来,恐怕会让了解他的人瞠目结舌。 忘机突然仰起头,轻轻吻上了韩非的薄唇,韩非灵活的舌头瞬间撬开了她的贝齿,而他的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有些粗暴,唇齿相交,暧昧的银丝彰显出激烈。 又起风了,青丝纷乱,肌肤微红,衬的她嘴唇更加娇艳欲滴,韩非将忘机抱的更紧,一点一点拂去她发间的花瓣,修长的手指摩挲过如瀑青丝,轻轻挑起一缕置于唇边,“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额发低垂,掩饰住韩非眉宇间与逆鳞神似的阴鸷,心底有一个声音充满欲望。 忘机伸手抚摸着韩非的眉眼,湛蓝色的眼睛似乎是想牢牢将他的模样记住,“韩非,你真的没有想明白么?我不信,你说实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到这里来,从看见我的第一眼起,就该懂了。” “有时候,我真的不想那么聪明。”韩非喃喃道,即使心碎的感觉只有一瞬,那一瞬间的痛苦也足够让他刻苦铭心,韩非想明白了,却更想不明白了,他低下头看着忘机,干涩的声音听起来痛苦万分,“念念,怎么不再骗骗我……” 韩非是天下最聪明的人,这个时候,却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傻瓜。 忘机是为了苍龙七宿来的,除了知道它的位置,关键在于要得到钥匙,韩非跟天泽合作的筹码是流沙,但他利用白亦非却是借助逆鳞的记忆和秦王的权利空手套白狼,自始至终,钥匙都没有在韩非手上过。 他原本以为钥匙还在天泽手中,可偏偏忘机独自一人出现在了这里,所以天泽的钥匙在她手里,也就意味着,在韩非跟天泽合作之前,忘机就已经跟他有很深的牵扯,很难说天泽之前做的事背后没有她的手笔。 但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忘机是否真的做了损害韩非或是流沙利益的事,而是她算计他,而韩非无论如何,绝不会也舍不得算计忘机,或是利用她。这一点,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因为我不想!韩非,不要对我这么好。”少女清冷的声音罕见带了哭腔,忘机挣脱了韩非的怀抱,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至少有一点我没有骗人,我来韩国真的有你的缘故。” 韩非凝视着忘机,眼神幽深,神情有些阴郁,声音像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冷寂,“念念,你很残忍,又足够狠心,你就那么想跟我撇清关系?可我心悦你,只想对你好,怎么办?” 他是抱着怀疑来的,见到她,心中一切的猜测便得到验证,便将计就计,故意不点破,愧疚,拥有与爱相似的外表,触感,温度,韩非要加强忘机的愧疚心,让她惦着他,想着他。 韩非表现得越是不在意,忘机下意识就越是在意,他表现得越包容,她就越难过,知道留不住她的人,那就要留住她的心,让她时时刻刻也忘不了自己,韩非脑中有许多阴暗的想法,他真的变了。 卫庄是想不明白这一点,那一剑太过决绝,只是想着等忘机低头,那就别怪他后来居上,韩非看着神情慌乱的少女,他很了解她,虽然聪明却不能很好的分辨人心,对爱她的人心软得很,很乖,所以就算是犯了错,也要原谅。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忘机宁愿韩非像卫庄一样,过去无动于衷的对他无数算计,却因为过分直白的爱意突然让她难受,不欲再浪费时间,忘机转身向湖中跳去,冰冷的湖水吞没了眼泪,下一秒,那个她试图一步步远离的男人近在咫尺。 韩非一只手掐住忘机的下颌,一只手搂住她,脸上的神情充满占有欲,眼神炽热,似乎不给猎物一丝一毫逃走的机会,狠厉地朝她的红唇吻了下去,是掠夺,是占有,吻痕,齿痕,裹挟着战栗,渐渐让一切变得奇怪,激烈的动作让韩非墨色的长发四散在水中漂浮,与忘机的青丝纠缠不休。 纱衣被湖水浸透,变得半透明,紧紧贴在忘机的娇躯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她的酥胸紧紧压在韩非身上,火热的温度自二人肌肤相亲处传来,空气逐渐变得稀薄,两个人呼吸都变得急促,即使这样韩非仍不肯放开忘机,理智被疯狂所取代。 逆鳞分享了所有能分享的记忆给他,另一世的他,两个韩非,都只对一个人心动,他绝对不会放手的,双手紧紧扣住忘机,韩非心中一阵满足,唇角勾起一抹深意。 ============================================================================= 爬回来了,有点emo,师哥的声优老师去世了,知道新闻以后突然觉得死之前还是要写完,不留遗憾 江湖上二等待 白亦非向韩王请求换了府邸,原本那座因为主人的死去而变得破败不堪的太子府,如今因为他的存在,又再度炙手可热,门庭若市,但白亦非谁都没有见,高调的请求,低调的行事,让朝野内外不解,但又分外庆幸。 其实他只是感觉无聊,没了姬无夜,收拢了夜幕,掌控权力的游戏迎来了显而易见的结局,白亦非手握重兵,禁军统领也早已被他收买大半,除了最高那个位置,现在的韩王什么都会给他,韩宇,张开地,韩非,如果白亦非真的想当韩王,这些人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可是没意思,当上韩王以后,他过的日子和现在有区别吗?韩国的国力衰颓,朝政腐败,全身上下长满多少暗疮毒瘤,白亦非比谁都更清楚,一国之君不会被允许活下去,但无论战争怎么发展,七国的贵族,依然是贵族。 所以他现在只想给自己找到乐趣,白亦非轻轻抚过冰冷的金属,脸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表情,像是满足,又带着深沉的愉悦,他将那座金碧辉煌的鸟笼搬到了这里,它的主人很快就要回来了。 白亦非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或者说,想要让他耐心,需要极高的回报,处于被动等待的地位上时,他的脾性令人胆寒,所以即使是姬无夜,也不敢让他等待,但这种事在遇见忘机之后,竟成了一种习惯。 等着她来找他,等着她说下一步的计划,等着她共赴巫山云雨,等着她聊天说话,有生死符的存在,他受制于她,所以只能等。 现在,他又已经等了很多天,从韩非告诉他,苍龙七宿就在冷宫旁那座湖里的那天起,白亦非就已经安排了将军府的人无时不刻盯着,而这座新的将军府,是去往冷宫最近也是必经之路。 忘机一定会来的,天泽那种废物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在白亦非意识到钥匙不在韩非手里的时候,就知道她对苍龙七宿是势在必得,把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成为了最后的赢家,而他会是最大的赢家。 因为他已经不想要苍龙七宿了,苦苦追寻了数十年的宝物,近在咫尺,白亦非心中却没有半点波澜,他要的是忘机,一个对他来说最为价值连城,也是最独一无二的宝物。 就在这个笼子里,她穿着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躺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白亦非看着地上洁白的羽毛毯,眼神变了变。 “我真的很好奇,念念,你背后到底有什么人?”白亦非躺在柔软的毯子上,身上披着一件白衣,胸口松松垮垮的敞着,忘机裹着红纱趴在他身上,脚有一搭没一搭的动着,翻来覆去的看着他的手。 忘机年纪小,做派有些小孩子般的随性,偏偏情事滋润的极好,媚态天成,清丽艳绝,白亦非看着她与自己亲亲密密,全然不怕的模样,眼里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跟你说过的呀,没有人能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而且,连这种时候你也在想着试探我?白亦非,你活得未免也太累了。”忘机放下他的手,美目微嗔,直起身来似乎不想再理他。 白亦非把忘机拉到怀里,指腹蹭了蹭她粉红的脸蛋,“脾气真大,只是关心你罢了。” 忘机鼓着脸,拍开白亦非的手,有些生气的嘟囔着,又锤了他的胸口一下,“指甲留的比我还长,你看看,腰上全是掐出来的痕迹,我都没在你背上抓这么深!” 少女白皙纤弱的蛮腰上密布着痕迹,上面的确有星星点点的深红,白亦非心上很是满意,不过嘴上慢条斯理的安慰道,“待会儿我让人剪了。” “嘻嘻,我来我来!”忘机一下子站了起来,从笼子里走了出去,红纱下曼妙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她快步走到梳妆台前,从妆匣中拿出一把纯金的小剪刀。 白亦非伸出手,任由忘机低着头摆弄,那匣子里的钗环金翠,她都没动过,第一次竟是用来做这等小事,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王室出身怎么能让她做这些,“这种琐事以后交给下人,与你的身份不符。” 忘机却像没听到一般,她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弄好了,看着圆润的指甲满意的点点头,“你以后可以不用染黑了,生死符的作用,加上这两天你,你一直拉着我……”她的耳朵微红,不自然的理了理头发,“总之,没有比这更好的化解阴寒内力的方式了。” 白亦非反握住忘机的手,她的手十分娇小,被他的大掌全部包裹住,绯色的双眸就那么看着她,忘机被他怪怪的眼神盯得受不了,别过脸小声道,“别这么看着我呀。” 白家的家传武功至阴至寒,有容颜不老,青春常驻的功效,但是修炼者体温会低的异于常人,以至于指甲也会变成如同死人一般青紫交错的颜色,寻常的染料完全遮掩不住,索性白亦非就全部染黑了。 “你觉得黑色不好看?我觉得很好。”白亦非轻声道,眉宇间似有些阴晴不定,他有点怕了,不可一世的血衣侯竟然会害怕,害怕眼前这个鲜活的姑娘,他不该改变,也不能为了她改变。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忘机察觉到白亦非翻涌的情绪,腹诽了几句,然后十指轻轻扣住他的手,“黑色好看的,可是治好内力以后,你想染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呀,继续染成黑色也行,不过我觉得红色也好看。” 她的身子早就被养的食髓知味,但也不能打扰卫庄和韩非他们为流沙奔走,难得在韩国有一个合得来的床伴,而且不用担心分手的问题,还是勉为其难的哄一哄吧,忘机笑眯眯的“吧唧”一声,亲了白亦非唇角一下,性格别扭的人就要顺着来。 忘机亲完抬头,对上白亦非深邃的双眸,一下子愣住了,这样的眼神分外的熟悉,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种奇妙的氛围正在蔓延。 “白亦非,你该不会,真的有那么儿一点喜欢上我了吧?”到底是她先打破了沉默,忘机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毫不避违的看着男人。 “当然不。”白亦非没有错过忘机骤然放松下来的眼神,挑了挑眉,薄唇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调笑,“应该说,不止那么一点,是很多。” 白亦非目不转睛的盯着忘机,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微小的反应,眼见她在思考,眼神渐渐变得冷漠,心中便明了了,不过没关系,他不在乎,“呵,你信了?男人的心是锁不住的。” “那就好,被你喜欢的人一定不好过。”忘机伸了个懒腰,又舒舒服服躺在毯子上,小猫似的打了个哈欠,“我睡一会儿。” 圆润的墨色指甲摩挲着羽毛毯,似乎还残留着忘机的温度,白亦非自言自语道,“的确会不好过,念念。”因为不管要花多少时间,不管她跟卫庄,韩非,还是别的男人有什么,不管她喜不喜欢自己,愿不愿意跟他一起,他都一定要得到她。 白亦非还是那个白亦非,他没有变,“再耐心一点。”小狐狸会自己送上门来的,他安排监视的人每隔一刻钟会轮流回来复命,如果没有按时回来,就代表一定有意外发生。 “侯爷!该回来交接的暗卫出事了。”士兵跪在地上,话音刚落完,眼前的大人就消失了,他有些茫然的摸了摸头。 白亦非压下心中的难耐,血红色的身影在空中略起,当他赶到冷宫时,还未来得及踏上湖中岛,便看见了两道一前一后跳入水中的身影。 他没有错过忘机澄澈眼睛下的两行泪痕,与在他床上的模样截然不同,白亦非喟叹一声,没关系,后者也足够了,那些人都不知道忘机真实的模样,不知道她有多爱撒谎,她是个坏女人,就适合跟他这种人在一起。 白亦非运足内力长吸一口气跳进水中,一眼便瞧见在相拥的二人,水的温度不断降低,数道冰凌对准了二人,他的神情却比这水的温度更加冰冷,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可最后,冰凌越聚越多,他还是没有下手,白亦非不敢赌,他有自信杀了韩非而不伤到忘机一分一毫,却不敢赌忘机不会替韩非挡下所有的攻击,那日在紫兰轩,是她替卫庄挡了必杀之剑,足以见得她情深的模样。 他其实知道忘机是一个很心软,很乖的姑娘,她答应白亦非的每一件事都做到了,只是对着她不爱的,不在意的人显得格外残忍,格外的坏。 生死符被白亦非完全吸收,忘机治好了他功法的缺陷,他现在的内力更胜从前,冰凌朝着二人周围飞去,只见无数冰凌开始互相蔓延,竟意图形成一个寒冰囚笼。 整座湖被白亦非搅的水浪滔天,他冷漠而疯狂的眼神,与忘机纯然的湛蓝色眼眸对上,“念念。”白亦非勾了勾嘴角,无声的说道。 ================================================================================================ Mua,mua乐乐 江湖上三水下 绯红色的身影遮蔽了水中的光线,撒下一片阴影,忘机看见白亦非的瞬间,瞳孔微缩,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韩非也感受到了周身传来的刺骨冰寒,他心念一动,另一个白发男人瞬间出现在他们身边,凌厉的剑锋把即将合拢的冰牢打碎,无数透明的冰晶四散而开,却在下一秒又有合拢的趋势。 忘机微微皱眉,白亦非可以凝取空气中的水,在紫兰轩大火的时候尚且能聚出冰柱,如今在湖里更是如虎添翼,随心所欲,她不能久拖,否则恐怕会有变故。 她迅速掐了个手诀,白亦非周围的水流由无形化作有形,至纯至柔的水流变得锋锐尖利,朝着他袭去。 白亦非手轻轻一扬,那些被忘机控制的水流眨眼间便被冻住,然后失去控制直勾勾地沉了下去,念念…想杀他么,反正他所有的痛都是她给的,再多一点也无妨。 五行之中,土克水,可所处的地方完全就是水的天下,很难用五行之术反击,论操控冰的能力,忘机并不如白亦非,眼见绯色的身影越来越近,凌冽的剑气出现在她手中。 忘机转过头,捏着韩非的下颌,狠狠地渡了一口气给他,并用说道,“空气稀薄,让逆鳞带你走,你在这儿我顾及不了。” 韩非眼神沉静,逆鳞与他心意相通,无需多言便能知道对方的想法,他会留下来保护她。 “念念,钥匙,我知道怎么打开湖底的门。”韩非急忙对忘机说道,他曾经来过这里,自然知道底下的机关该如何破解,但微微颤抖的手掩盖住了他的不平静,念念还会信任他么? 忘机从怀里掏出钥匙,一把塞进韩非手里,猛的推了他一把,瞬间发动万川秋水,一股股水流推动着韩非往湖底去。 然后,她转身迎上了一个拥抱。 鲜血顺着伤口蔓延,把相拥的二人周围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男人雪白的发丝与少女乌墨色的鸦羽交织在一起,挡住了他们缠绵的亲密,形成了一副奇异而又有些美丽的画面。 一个短暂而温柔的吻,忘机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她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手中的无形剑气消失,失去了阻隔的伤口更加血流如注。 如果不是她刚刚及时收手,恐怕伤的就不是白亦非的肩膀,而是直接刺穿他的心脏了,忘机的手指移到伤口上,却不敢触碰。 “我就是想知道,念念是不是真的想杀我。”因为失血,白亦非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放开忘机的双唇,眼底满是笑意,低沉深邃的声音因为在水里的缘故,听起来更加柔和,“这个答案,我很满意。” 富有生机的内力悄然附上白亦非的肩头,忘机任凭他紧紧抱着自己,瞪大了湛蓝的眼睛,似有泪意,“你疯了?约定好苍龙七宿归我,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白亦非叹了口气,低下头,薄唇贴向忘机的耳朵,“小狐狸,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现在想要的只有你。” 然而怀中的少女却没有半点回应,这是当然的,白亦非看着逐渐闭上眼睛的忘机,露出了愉悦而满足的神情,一只手紧紧搂住她瘫软下去的身子,另一只手将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划破。 从伤口溢散的绯红液体,白亦非把它们变成了一颗一颗冰冷的血珠,指腹摩挲过忘机的嘴唇,给唇瓣染上了胭脂般的颜色,“念念,这是专门为你炼的蛊,用我的血作引子。” 白亦非很清楚忘机的实力,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赢她,即使是在充满水的环境里,只不过她的弱点也很明显,所以才会输给他。 忘机告诉过他,任何毒对她都不起作用,白亦非曾在与她欢爱时做过一些试验,发现的确如此,她反而对那些无害的成分化解的极慢,只可惜因为在湖里,水稀释了血液,得喂她吃进去才行。 就在白亦非准备将血珠尽数喂给忘机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一股危机,用来防御的冰凌瞬间被锋利的剑刃斩碎,他抱着忘机不得不向湖底落了很长一段距离。 白亦非一只手搂住忘机的纤腰,另一只手拔出了剑,他警惕的看着骤然出现在黑白世界里的陌生男人。 逆鳞没有跟白亦非交谈的欲望,男人都是这样狡诈的存在,总是欺骗她,而她偶尔不得已的谎言,却时时刻刻心怀愧疚。 若不是怕忘机生气,又不知道白亦非真实的意图,逆鳞早在刚才白亦非伸手抱的时候就一剑捅上去了。 白亦非见男人没有反应,也不打算多说废话,剑气伴随着寒气向男人攻去。 两个人打的极为默契,至少,无人朝着忘机动手,甚至会小心的避开。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白亦非本不打算久留,他的一只肩膀受了伤,原本的双手剑法现下只能使出不完整的一部分,何况还带着昏迷过去忘机,可是这个奇怪的黑白空间和男人异常难缠,他杀不了这个男人,就没办法离开。 “她快不能呼吸了,放手,她要去找东西,你,离开。”逆鳞并不急于战胜白亦非,如果不是有忘机在,他可以在湖底慢慢耗死白亦非,毕竟,剑灵是不用呼吸的。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白亦非带着忘机,他完全有能力打破逆鳞的空间离开,要放手么,他看着忘机的睡颜,道家的龟息之法不是万能的,她紧皱的眉头彰显出了不适。 若是用她来威胁那个男人,未必不能两个人一起走,又或者他和她一起葬身湖底,白亦非心中越是疯狂,神情就越是冷静,脑中略过无数的想法,但看着忘机痛苦的表情,他只有一个选择。 白亦非在忘机唇上烙下一吻,决绝的将人推了出去,他闭上眼睛,哪怕只是迟疑一秒,他恐怕都会后悔放手。 水底传来巨大的震动,逆鳞知道韩非那边差不多了,他接住忘机,向湖底游去。 然而白亦非似乎并不死心,跟上了男人的动作,一起向湖底游去,他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拔出了另一把剑,现在…优势就在他手上了。 逆鳞有所察觉,回头便看见白亦非阴魂不散的身影,心中啐了一声,演技真好,果然狡诈,现下换作是他得时刻注意忘机的情况了。 韩非一口气已经憋的快差不多了,在得到逆鳞的提示后,瞬间打开了门,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 逆鳞猛的将忘机朝韩非的方向一推,然后立刻转身迎上了白亦非的赤白双剑,冷笑一声,“狡猾虚伪,她跟你不是一路人。” 这一次,白亦非用了全力,逆鳞明显难以招架,他慢条斯理地不屑道,“那你又算什么,连人都不是的家伙,还不敢露出自己的模样。” 逆鳞的眼神暗了暗,黑白空间开始蔓延,白亦非冷哼一声,空间便瞬间破碎,他看着快要消失的漩涡,心道不好,凝水成冰,无数的冰凌却无法组织半分,下一秒,一切归于平静,没有钥匙,竟然连“门”的形态都无法显现。 “咳咳,咳!”白亦非回到岸上,猛烈的咳嗽着,他站在湖心岛上,全身的衣服湿透,头发披散着,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幅糟糕的模样,真是他平生未有,白亦非周身热气缓缓冒出,他用内力蒸干了身上的水分,环视四周,湖水平静的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来人。”一个人瞬间跪在地上,白亦非神情冷漠的吩咐道,“十二个时辰,随时随刻给我把这座冷宫盯好了,另外,整个王宫乃至新郑的所有池塘,湖泊,水系都派人去盯着。” “是,侯爷。”白甲军统领小心翼翼的问道,“需不需要为您安排医官。” “不必了,另外,告诉王上,就说本侯身体不适,不便上朝议政。”白亦非从衣袖上捻下几片淡粉花瓣,看起来柔弱无依,有种脆弱的美感,“这棵树之前不是死了么,怎么又长新芽了?” “今天没能换班的兄弟们,他们前面回来的几批人都说树还是前些天的模样,侯爷恕罪,属下实质,实在不清楚是谁干的。”白甲军统领低着头,有些惶恐。 白亦非捏碎了手心里的花瓣,若有所思,淡淡道,“你说,什么情况下你会去救一颗死了的树。” “属下认为,那一定是属下很喜欢这棵树。”白甲军统领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安排些人来照顾这颗树,确保没问题后,移到将军府去。”白亦非摸了摸肩上的伤口,这算不算她为了韩非刺的?虽然是他算计好的,却也有些不虞,白亦非冷笑一声,她走得了,韩非可跑不掉,来搅局的人有一个算一个。 不知这一次,又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他的小狐狸了,不过没关系,白亦非最不缺的就是对她的耐心,他会提前做好准备,一抓到她,便立刻启程回雪衣堡,那个地方,任凭她再怎么样都跑不掉。 =============================================================================================== 答:喜欢这棵树 侯爷:我夫人喜欢,搬回将军府,帮她养着 答:喜欢跟这颗树有关的人 侯爷:给我砍了,拿去烧火 二庄回来:???我的树呢 江湖上四循环 “咳,咳咳,咳!”韩非浮出水面,开始剧烈的咳嗽,水珠从韩非额前的几缕发丝流下,再顺着他精致的下颌线滴落,打在怀中忘机有些苍白的脸蛋上。 逆鳞只会在他有性命之忧的时候才能出现,所以现在得靠韩非自己,他先把忘机大半个身子挪到岸边,然后有些艰难地从水中爬到地面上,再将忘机拉了上去,“念念!念念!” 韩非立刻将指腹贴在忘机脖颈处,感受到微弱的跳动,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顾不得别的,立刻俯身吻住了忘机,不停的向她口中吹气,按压着她的胸口。 过了好一会儿,忘机终于悠悠转醒,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躺在韩非的腿上,他原本束发的头冠已经不知所踪了,墨色的长发濡湿的贴在身上,凭空添了几分柔和,却并不显得女气。 “这里是…门的里面,白亦非做了什么?我怎么会晕过去。”忘机仰起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觉得四肢软软的,没有力气,韩非急忙扶着她的背,让她坐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逆鳞说,白亦非在他的血里下了蛊毒,所以你刺伤他的时候,鲜血飘散在水里,你大约不小心吸进去了。”韩非的手轻轻摸了摸忘机苍白的脸,因为在水里待久了的缘故,很是冰冷,他有些心疼,又忍不住生气,“刚刚你脉搏微弱,把我吓坏了,白亦非那种人心机深沉,行事狠辣,念念,何必手下留情?” 忘机抿了抿唇,乖巧地蹭了蹭韩非的手掌,“下次不会了,你怎么样?没事吧。”韩非不懂武功,没有内力护体,虽然有她的水诀保护,但她失去意识就没用了。 韩非摇摇头示意没事,他扶着忘机二人一同站了起来,指着旁边那座小水潭说,“门打开之后,我们被吸进了一个漩涡里,应该是一个机关,通向的就是这个地方,幸好足够快,否则我们有可能还没到这里,就被淹死了。” 听起来是有点危险,忘机开始打量起周围陌生的环境,昏暗的房间里,一眼便看见了天花板上发光的星象,她喃喃道,“五运六气天纲图,外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内刻二十八星宿,分为东苍龙,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 这个房间并不算大,四周空荡荡的,那些发光的星星,其实是一颗颗夜明珠,借着这点微光,韩非隐约发现,“墙上好像有东西。” “你不是来过这里吗?”忘机走到墙边,指尖冒出一小簇火焰,照亮了上面的壁画,她边走边看,画中有成群的宫殿,有军队战斗的场景,有云雾缭绕的海中小岛,有腾云驾雾的人,“图与图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联系,韩非,你有线索吗?” 韩非摇摇头,苦笑一声,“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越是跟这个东西有关的,逆鳞的记忆就越空白。” “那就先走吧,出去看看。”忘机灭掉了手中的火焰,虽然从气的感知来看,这下面的空气是流动的,但在不能确定的情况下,要尽量减少氧气消耗。 忘机的手非常自然的牵住韩非,她的夜视能力很好,而韩非没有内力,看不见的话,难免会遇到意外,他们走出门,外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往哪个方向走?”韩非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忘机在自己身旁,但他并不慌乱,因为他相信她。 忘机左右看了看,自然地牵起韩非的手,他们似乎刚好站在通道的中间位置,她决定先往前面走。 没有选择并排前行,忘机自己走在前面,韩非在后面,这样如果有什么机关,会是她先触发。 令人意外的是,这个通道并不算长,直到他们走到尽头,也没有发生任何事。 “呼…咳,咳咳!”韩非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刚才他一直秉着呼吸,生怕给忘机添乱。 忘机见韩非咳的有些难受,立刻伸出手用内力蒸干了他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有些歉疚道,“怪我没注意到,还冷吗?” “不冷,现在全身上下都很暖和,别忘了,还有你自己。”韩非皱了皱眉,忘机的纱衣早已被浸透,变得半透明,裙摆滴着水。 忘机点点头,随即将衣服弄干,她又掐了个火诀,火光照亮了周围,他们面前是一扇紧闭的石门。 韩非指着石门旁边的一扇小门说,“这里也有一个房间。” 忘机拉着韩非进去,房间中央依然是一个圆形的小水潭,其他的与他们刚刚出来的那个房间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两个人面面相觑,水潭看不出深浅,所以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样的。 “比起下去,我觉得可以去看看门后边是什么,你说呢?”忘机想了想,准备全部探索完以后再做打算。 韩非紧紧的握住忘机的手,“如果是在墓葬中,这种小型房间一般都是耳室,用来存放墓主的陪葬品,现在两个房间里都没有东西,大概这里并非墓葬,所以才没有防御的机关。” “不一定,总之我们两个不能分开,不然我不放心。”忘机皱起眉头,即便不是墓葬,她还是不信这种宝物没有任何保护的手段。 通道尽头的石门很重,并且不是内开或是外开的门,而是向两边推拉的类型,忘机运足内力,才将它打开一条缝隙,两个人侧着身子进去。 可惜让他们失望的是,门的外边依然是一条一模一样的通道,忘机有些烦躁,尤其是看见右边和左边,也出现了位置布局一样的耳室,心下莫名的更加烦闷。 因为处在火光下,韩非没有察觉忘机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浅红,他拉着忘机走进房间里,虽然没发现什么,仍然安慰道,“即使看起来一模一样,也不一定是同一个地方。” 忘机一言不发,从房间里出来后,她拉着韩非继续朝前面走,径直冲向了通道尽头,她再次运足内力,拉开石门,拽着韩非走了进去,还是一模一样! 剑气划过石墙,只留下一道道肉眼难辨的淡淡痕迹,忘机伸手猛地一砸,只听声音沉闷,她有些想不明白,叹了口气,“可以确定,这些并不是幻术,都是一座座实打实的墙。” “那不如,我们再试试往前面那个方向一直走?毕竟如果回头的话,就回到来的地方了。”韩非搂着忘机的肩膀,试图平复她的情绪,“念念,冷静,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些热,使不出力气。”忘机眼尾带着一抹浅红,湿漉漉的眼神望着韩非,轻易就能勾动人的欲念。 韩非喉结微动,抿了抿薄唇,压下因她的风情有些摇晃的心神,“总之千万小心,即使刚才在通道里无事发生,也不能掉以轻心,实在不行就休息一会儿。” “不行,不能休息,要抓紧时间,白亦非知道我们在湖底,这个地方再怎么隐蔽,也是在新郑境内,拖得时间越久,他的准备就越充足,不管是谁,面对一整只军队都没有胜算,我不能跟他正面硬碰硬。”否则,就真的走不了了,忘机摇摇头,掠起轻功,带着韩非,眨眼间便又到了通道尽头。 两个人飞快赶路,不知道往前走了多少次,甚至都已经懒得每一次都进两个房间里面观察,直到韩非和忘机都眼神凝重的看着对方。 “我们往前走了这么多次,这个距离累计起来,早就大大超出了正常的标准,就算是一国之君的陵墓也远远没有这样的规格,难道这是类似于逆鳞领域一样的特殊空间?我们正处在一个不断的循环中。” 忘机此时的脸色已经是肉眼可辩的潮红,即使在昏暗的空间里,也一眼便能瞧出来不对劲,她的呼吸变得沉重,“就算是特殊的空间,也不可能没有出路,我之前是担心动作太大会毁了这个地方,得不偿失,现在是做不到了,白亦非的蛊毒的确厉害。” 韩非立刻将忘机抱进怀里,支撑着她的身体,语气焦急,“念念,难道你中毒了?” “还不至于,如果真的是毒药,对我来说反而没有用,这种血蛊里有催情的成分,而且我越是动用内力,发作的就越厉害,幸好我只是吸了一点点,远远达不到中蛊的标准,就是化解起来很麻烦。”忘机咬着嘴唇,难耐地嘤咛着,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娇喘,双手紧紧扯住韩非的衣襟。 韩非眼神缱绻,语气炽热,手不容分说的捧起怀中少女的下颌,高挺的鼻尖亲密的蹭着忘机绯红的脸蛋,不给少女任何移开视线的机会,低头烙下一吻,不知缠绵了多久,直到二人嘴角溢出暧昧的银丝,他才把人放开,“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忘机双眸如梨花带雨,春意盎然,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粉面娇艳欲滴,媚态横生,娇软的声音却极尽的克制,“不行,至少,现在不行,得先想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 ”所以,念念为什么不把我推开呢?你的眼神,跟你说的话,似乎完全相反。”韩非凝视着忘机,双眼灼灼,试图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等等,相反,“是相反的!”忘机和韩非异口同声的说道,两个人好像都抓住了什么,破解迷题的灵光,一闪而过。 “我们所认为的前,不一定是真正意义上的前方,被一模一样的环境所影响的不只是我们的心态,最重要的是方向感!”韩非冷静的分析道,“也许在不知道的时候,我们所认为的朝前走,其实已经变成了向后走!” “没错,所以要证明这个猜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分头行动,韩非,你…还相信我吗?”忘机别过头,眼神不敢与韩非对视。 “念念,不管你骗过我多少次,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答案也只有一个。”韩非苦笑一声,在她额头烙下温柔的一吻。 在湖里,她方才是可以不管自己的,韩非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就算有逆鳞存在,他没有一丝一毫内力,在白亦非的穷追不舍下,也难免会有事,她要是想第一时间脱身,完全可以把他这个累赘推出去,当然,那样的话,韩非的结局一定不妙。 可她没有,一如既往地保护着他,承受了白亦非所有的攻击,最后将她最重要的战利品,苍龙七宿的钥匙毫不犹豫的给了他。 “逆鳞,出来,我借给你内力,保护好韩非,如果我们出不去,缺水缺粮,他会死在这里的。”忘机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浮现出浅浅的笑意,那样的情绪已经很久不曾到达她的眼底了。 白发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语气淡淡,内容却柔和至极,“不必,你的身体更重要,不要妄动内力,我可以用自己的本源之力维持状态。” “没关系,不是有你们吗?”忘机狡黠一笑,握住逆鳞的手,富含生机的特殊内力源源不断的穿进他的身体里。 听懂了她潜台词的两个男人,一个笑意晏晏,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一个满脸的羞涩,即使覆盖了大半个脸的眼罩也遮挡不住。 忘机运足内力,把面前的石门拉开,然后目送韩非走了进去,她信心十足,眼神似乎在发光,“待会儿见。” ================================================================================================ 我错了,呜,昨天自己去医院复查,今天带我妈妈去医院检查她的腰。7点出门,现在还在车上,核磁共振排了一天,本来是想把两天的更新合在一起发的,也就是下一次双更。 来不及更新我一定提前说,顺便我以前立的不更新就xxx的悲惨flag全部实现了……这样你们会不会高兴一点。 江湖上五共识一(H) 在石门缓缓关闭之后,忘机拖着酸软无力的身子,艰难的转身朝着通道的另一头走去,欲望正在一直挑逗她敏感的神经。 她好不容易走到底,此时双腿早已发软的厉害,整个人没控制住,一下子靠在石门上,她咬着嘴唇,正准备强忍下动用内力的负担,将门拉开的时候,那门却自己打开了,是韩非和逆鳞他们。 韩非急切的一把将忘机打横抱了起来,让她安心的靠在自己身上,逆鳞则是褪去了手上尖锐的盔甲,用手掌轻轻贴着她的额头,冰冷的体温稍微让忘机好受一点。 “念念,我完全懂了,还真是精妙的设计,竟耽误了我们这么长的时间。”韩非朝怀中的少女笑了笑,旁边的逆鳞冷冷看了他一眼,“想清楚了就直说,浪费时间。” 韩非挑了挑眉,没好气的反驳道,“我能想明白,怎么你就不行?难道某人用的头脑跟我的不一样?” “如果没有必要,我不会关注你在做什么。”逆鳞的潜台词就是,只要韩非没把自己折腾到快死的地步,他就不会理韩非,“刚才,是念念呼唤了我,与你无关。” 韩非清了清嗓子,“既然这样,就让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个地方,自始至终都只有两个通道,四个房间,而通道的一头一尾则都是紧闭石门。” “我和念念朝前方走,穿过第一个通道,推开石门后,进入第二个通道,当我们继续前进的时候,其实整条通道正在旋转!当它翻转过后,我们的前进实际上就变成了后退,也就是第二次推开石门后,其实就回到了第一个通道里。”韩非看着忘机赞许的点了点头,勾唇一笑。 忘机强忍着燥热难耐的身子,轻声道,“这里面没有防御的机关,大概就是因为整个通道被全力打造成了可移动的部件,精密的重量感知加上昏暗的环境,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感。” “当自己相信了循环,在里面来回徘徊,那么到了最后,或许就真的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死亡了。”韩非感叹了一声,眼神又迅速变得严肃,“我们虽然想明白了原理,但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忘机搭着韩非衣襟的手微微向上一指,火光照亮了整个通道,那两人的视线便跟着看向了天花板,她的声音软如春水,带着微微的喘息声,“上面刻画的是北斗七星,运于中央,临制四方,二十八星宿围绕它们运动,虽然四个房间里的星象图一模一样,却独独缺了这一部分。” 韩非若有所思,“我们要找的是苍龙七宿,东方苍龙是出口,自然就应该是从西方白虎进入,我们游上来的那个房间就该是西方白虎位。” “斗柄南指,天下皆夏,如今是五月,那么七星所对着的那个房间就该是南方朱雀位。”逆鳞淡淡道,“我认为这个结论可靠。” 韩非抱着忘机向前走去,对应北斗七星的位置,他们很快找到了对应的房间,忘机挣扎着想从韩非怀里落下来,她盯着韩非认真道,“不管怎么说,也只是猜测,水下到底是什么我们还不清楚,只能让我先下去。” 解开了迷题,逆鳞迫于契约规则不得不消失在他们身边,现在又只剩下了韩非和忘机。 理智告诉韩非,忘机的建议是局面的最优解,但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他们拥有独特的情感,所以他做不到,做不到一次又一次让她独自以身涉险。 “我跟着你跳下来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现在你觉得会吗?”韩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抱着忘机,毫不犹豫的潜进了小水潭,水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越潜越深,直到一股熟悉的吸力传来。 水底暗流涌动,他们就像刚刚那样,从一个漩涡中被吸入,然后出现在了另一个漩涡中,两个人浮出水面,这一次可不是什么小水潭了。 韩非让忘机靠在自己背上,带着她朝旁边的楼梯游去,这是一个巨大的水池,但似乎只装了一部分水,光滑的墙壁上有一个石梯盘旋着向上,他抬起来,却并不知道上面是什么。 “没有别的路,往上走。”忘机贴着韩非的耳朵轻轻说道,她的脸蛋越来越红,连身体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冰冷的水稍微安抚了一下身体的燥热。 韩非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灼灼的温度,湿透的衣服沾在身上竟因此不觉得冷,“念念,你…你再坚持一下。” 他快步向上,约摸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低头已经看不清水面的样子了,才终于走到最上面,这个房间被大水潭和其中的盘旋楼梯占满,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走出去以后,韩非眼前视野顿时明亮开阔了起来,墙壁上点满了蜡烛,“这些是…人鱼烛,据说点燃后可以百年不灭,是一等一的珍品,非王室轻易不可得,看来离找到那个东西越来越近了。” 韩非花了一点时间将周围的房间都转了一遍,这一层是典型的宫殿结构,小房间里价值连城的黄金宝石不计其数,正中间最大的房间却明显是女子所用的,里面布置的如同一般女子的闺房,甚至还有玉雕的床榻。 “念念,我知道的…你心里难过,一点都不像说出来的那样绝情,傻丫头,既然做了,就不要心软,怎么比被你骗了的我还要伤心?”韩非轻轻道,对着玉榻上,不住地扭动着身体的少女俯身吻了上去,手牢牢地禁锢住她的脸庞。 面对着面,紧紧贴着,虽然全身上下冰冷无比,但接触着的一双唇舌滚烫温暖,细碎的话语在这样的交缠中似乎也染上了热度,韩非的舌头不停地汲取着忘机的津液,分分合合,拉出带着情色意味的银丝,“乖,我生气,不代表我要放弃。” 这样矛盾的行为一点不会让他觉得虚伪,因为忘机那双比晴空还要澄澈的眼眸里,已经盛满了眼泪。 “…为什么,你不可能猜不出真相,你跟哥哥,应该是一样的反应才对。”忘机小声地问道,她仰着头,眼神充满不解,承受着韩非霸道的侵入,也承受着…他分毫不减的爱意。 他可以发火,他应该发火,或许韩非会骂她,跟卫庄一样与她之间做一个了断,他怎么能容忍她算得上是背叛的所作所为? 韩非就靠在忘机身边,他抬起头,指腹擦去她嘴角暧昧的银丝,眼里满是释然和兴味,轻笑一声,“喝酒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分外清醒,千杯不醉,其实,早就喝醉了。”动了情的人,永远就做不到独善其身,等到惊觉的时候,她已是他戒不掉的瘾。 什么诀别,分手之类的话,他不想听,也不爱听,韩非发现自己这样聪明的人,装起糊涂来,竟比谁都糊涂。 “你跟卫庄哥哥,真的很不一样。”忘机还是觉得不敢相信,心中却无意识的生起了雀跃之情,眼角眉梢都多了几分笑意,配上那粉面的春色,显得更加可爱诱人。 她眼底的高兴瞒不过他,韩非也被这份喜悦感染,连带着勾起一抹深沉又复杂的笑容,不一样么?确实不一样,要知道,忘机连一个对质和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卫庄,争论也好,和好也罢,她都不肯见他,看起来是冷酷无情,其实是情到深处。 只有太在乎,才会怕结局真的难以挽回,以致于忘机小心翼翼的,只要不去触碰真正的答案,就对结局还保留着一点期待,而对他,忘机却远没有这份在意,她甚至希望韩非能主动撇清两人的关系,恐怕这样就能毫不犹豫的抽身。 终究是她心里卫庄的分量更重,韩非压下了对卫庄的最后一丝同情,他不会告诉忘机,卫庄真正的想法其实与他别无二致。 韩非半撑着脸,凝视躺在身边的少女,她穿着因再次沾了水湿透的纱衣,紧紧贴在身体上的半透明布料让粉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他不亲不重的捏了一把忘机的纤腰,惹得她微微一颤。 “呜~痒,别碰那里嘛~”忘机娇声娇气的说道,鼓起一张小脸,殊不知这样的她更是让人心痒。 韩非轻轻扯开忘机的腰带,纱衣和裙裤失去束缚,有着向两边滑落的趋势,一双浑圆雪白的奶团儿呼之欲出,纤细的玉腿若隐若现,顿时圣洁的神女似乎就变成了魅惑人间的妖女。 少女胸前丰满的乳肉构成了一道迷人的沟壑,被浸透的纱衣,难掩胸前微微凸起的两点朱果,韩非喉结微动,不容忘机反应,一双手便自小腹而入,探进了她的腿心。 男人的指腹轻轻抚过蜜穴周围的软肉,便带起一阵一阵的快感,激的忘机猛的一颤,粉嫩的贝肉立刻挤出泛滥的透明的粘液,她最是敏感怕痒的身子因为蛊毒的缘故比平日里更难耐,顿时全身没了力气,瘫软无比,“啊!啊哈!别,别碰那里。” 韩非低低一笑,还真就停下了动作,但两只手就那么并排着裹住忘机的下腹,将一整个蜜穴纳入掌心,感受着花瓣不停地邀请,挤压他的掌心。 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可不属于自己的手掌紧紧贴着私处,忘机还是觉得愈发的难耐起来,“动一动嘛~韩非,你摸摸我,好痒,呜呜呜~” 欲望得不到满足,反而愈演愈烈,忘机的手并不闲着,两只手自发的揉捏起胸口的椒乳,隔着薄薄的衣服,毫无阻隔的玩弄自己的乳尖,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的拉扯,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粉嫩的小豆霎时被玩的又硬又挺,欲望之火在身体里越燃越大。 韩非知道忘机平时极少自亵,在床上更是娇气又害羞,除非他们强烈要求,否则绝不会主动,但感受到手掌心潺潺而下的大量蜜液,心下又有几分了然,白亦非的蛊毒威力还真大。 他掐着忘机的纤腰,把她带进自己怀里,少女瘫软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只是玩弄两个奶团儿,欲望完全得不到满足,她的眼角甚至挂上了泪珠,“韩非,我好难受…呜~你碰碰我嘛~” “念念乖,一定会满足你的。”韩非也忍耐的难受,他硕大的肉棒顶在忘机的股缝中,只是还不能直接就进去,一只手轻轻剥开花瓣,另一只手探了一根手指缓慢的伸进蜜穴中,湿热的软肉立刻争先恐后的含住它。 他还没有开始动作,她的身子便开始迫不及待的迎合,韩非开始搅乱一池春水,手指不停地在肉壁上摩擦,抠挖,对着熟悉的敏感点不停地揉搓着。 “啊哈,哈,好舒服,轻一点,呜呜,不够,好舒服……”忘机有些语无伦次,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整个人都沉溺在欲望之中。 韩非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两根手指模拟着肉棒冲刺的频率,快速的戳刺着忘机的蜜穴,浅浅的水声与她止不住的娇喘重迭,几乎快到了极点,“太快了~呜呜呜,不要~慢,慢一点,啊~啊~韩非…韩非。” 本来就很敏感了,念念这身子现在更是敏感的不像话,他一个人要是喂不饱这小妮子怎么办?韩非挑了挑眉,脑海中有些漫不经心:你竟然还能忍得住,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 黑色的雾气悄然出现,逆鳞半跪在忘机身边,一双冰冷的手先替她掰开掐着掌心的手指,力道温柔却带着不容分说的强硬,“别伤到自己。” “逆鳞……?”忘机喃喃道,她眼神迷蒙,还沉溺在快感之中。 他以为他们已经有了共识,韩非笑而不语,无声的与逆鳞在脑海中沟通。 逆鳞轻哼一声,冷淡的将思维传递过去,他虽然同为韩非,经历却并不相同,自然所求所想不一样。 “念念,你喜欢逆鳞么?要不要他碰碰你?”韩非贴着忘机的耳朵循循善诱道。 忘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小手轻轻拉住逆鳞,思维全然被韩非牵着走,她有些委屈,可怜巴巴的,“你不愿意吗?可是我好难受……” 只消一个眼神,逆鳞便招架不住。 江湖上六共识二(H) 苍龙七宿给予的力量是逆鳞存在的根基,更不用说湖底的这一个,更是他诞生的本源,越是靠近封印,逆鳞的力量就越充盈,能够以实体出现。 在“韩非”化为剑灵后,逆鳞跟韩非便是虚与实的关系,成为了韩非水中的倒影和身后的幽灵,他的心波澜不惊,不曾再有自己的情绪,直到遇见她。 自己刚刚握住忘机的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那种温暖足以勾出任何人的贪心,逆鳞也不例外,他并不单纯,或者说作为韩非,他本就相当肆意不羁,心思深沉,只是他的一世处境凶险,没有时间去思考感情的事。 逆鳞眼神复杂的看着少女,因为这一世的感情,他越来越像个正常的人,又在她与韩非谈笑玩闹时,想起自己非人的身份。 韩非说的没错,他们想要的东西是一样的,逆鳞无法反驳,看着忘机迷离的眼神,也不想反驳,想要让她记住,让她的身体记住,让她的心灵记住,冰冷的他能带给少女温度和欲望。 他们都是身为“韩非”的存在,默契不言而喻,韩非提醒了逆鳞,只有在这里,他才有机会,做之前不能做又想做的事,同时,这会成为忘机独一无二的经历。 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韩非与逆鳞脑中便掠过了无数的想法,达成了共识,二者都默认了对方,或者说自己的狡猾心思。 忘机的想法一点都不复杂,尤其是在感情方面,韩非看的很透彻,她现在一心只想逃避,即使他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态度,她还是愧疚的不敢面对,他敢保证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她会立刻消失。 所以,既然韩非留不住忘机,那就得留给她一份难忘的回忆,让她忘不掉,永远记得,还有谁是比另一个自己更紧密的盟友? “当然愿意,念念,我想要你。”逆鳞轻叹一声,欺身上前用着及其郑重的声线,在忘机耳边说着,鼻息喷洒在忘机的耳垂上。 脸上的眼罩,身上冰冷尖锐的铠甲都渐渐消退,化作无声无息的烟雾消失殆尽,逆鳞露出了精壮的上身,以及与另一个人别无二致的容貌,肤色虽依旧奇异,却难掩他的俊美。 逆鳞握着忘机的手,引着她轻轻拂过自己块块分明的肌肉,各式的伤痕留在上面,有些触目惊心,看着明显晕乎乎的忘机羽睫微颤,眼中却无意识地流露出心疼之意,逆鳞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熨帖。 所以之前装模作样什么,韩非无语凝噎,本源之力加强的除了逆鳞,还有韩非与他之间的心灵感应,两个人稍微强烈一点的情绪和想法,对方都一清二楚。 方才韩非正爱抚着怀里的少女,半透明衣衫勾勒着她的娇躯若隐若现,粉红的蜜穴含住两根手指不断吞吐,逆鳞的那个眼神藏都藏不住,强烈的欲望直接传到韩非脑中,两个人都硬的不像话,所以韩非才会生出合作的心思。 当然韩非不会承认自己的欲望也会影响逆鳞这个事实,反正他只知道逆鳞的定力极差,现下只是被忘机摸摸就开始愉悦,尤其是在如此近的距离,通感的现象更是强烈,那被少女纤纤玉手抚摸带来的满足直往韩非心底去。 其实韩非和逆鳞前后思考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饶是这样怀中的少女也已经十分不满,“讨厌…呜,动一动嘛,怎么不理我了……呜,好难受,给我……”她甚至自己用手指探向了蜜穴,试图掰开花瓣,给予自己抚慰。 湿漉漉的眼神和充满诱惑力的动作,激得两个男人心中的欲火升腾,忘机被逆鳞推就着牢牢待在韩非怀里,他捏住她的一双纤细手腕高高举起,附身含住了她右边的乳尖,含糊不清的说道,“给你,都给你。” 逆鳞用力吸吮着,平素冷淡的眼神里异常炽热,他快速的用舌尖上下拨弄软弹可口的朱果,稍微用力吮吸一下忘机就会呜咽一声,他也不放过左边,空着的一只手捏着朱果不停地捻捏,指尖轻轻的掐着,直把她两边乳尖都玩得红艳艳的充血挺立。 “啊!逆鳞...好舒服,呜!再舔舔...用力,胸口好痒,呜~”忘机半闭着眼,嘴里哼哼唧唧的撒娇,主动挺着胸贴向逆鳞,感受到男人的舌尖在不断舔弄按压吮吸,全身酥酥麻麻的, 韩非仿佛也能感受到舌尖传来的弹软滑嫩触感,就好像是他玩弄着忘机雪白的胸脯,今天的少女格外的热情好动,双乳的快感激得她双腿不住的扭动,于是韩非紧紧掐住她的纤腰,手指原本停滞的动作又开始继续。 他一只手不停揉捏早已充血凸起的阴蒂,另一只手不停的抽插着湿软的蜜穴,汹涌的黏腻液体漫过他的手指顺流而下,“滴答滴答!”在寂静的房间中发出淫靡的声音。 逆鳞还在把玩啃咬着忘机娇嫩的酥胸,却奇妙的感觉手掌湿漉漉的,好像有什么湿热的嫩肉正含住了他的指尖。 奇妙而又难以言喻的体验,原本就强烈的快感似乎被放大了一倍,韩非和逆鳞对视一眼,目光幽深,一模一样的面容,一前一后将忘机包围住,她的衣物被二人彻底褪去,千娇百媚的模样被他们尽收眼底。 浑身上下如同过电,忘机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分成了两半,她脑子里渴望着更多的愉悦,娇软的身体却像承受不了一般,像水蛇似的不停扭动着,似乎想要逃离已经称得上是可怕的快感。 韩非的下颚抵着忘机的锁骨,小小的一团香肩,纤细柔弱,被他压制住,逆鳞跪坐在她身前,霸道的身子强硬的抵着她的腿心,两条玉腿呈一字状,被迫分开无法合拢,一个人插弄蜜穴,一个人亵玩乳肉, “不...不要...手指不要插了,啊哈~韩非,太快了,呜呜呜,不要再咬了,逆鳞,呜,太胀了~”忘机呜咽着求饶,剧烈的喘息着,一首双手被逆鳞牢牢禁锢在头顶,腰被韩非玩弄蜜穴的一双手夹住,整个人被一前一后的二人牢牢困住,无处逃脱。 透明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忘机在仅有的范围内用力的弓起纤腰,脖颈高高的扬起,圆润的脚趾绷得直直的,“啊啊啊!要死了,好舒服,啊哈!啊哈~不行了,要去了!呜——” 两个男人带来的上下双重快感夹击着她的大脑,忘机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脑子里一片混乱,才不到一刻钟她就高潮了。 韩非细长的手指无法堵住花穴,让潮吹的蜜液猛地冲了出来,透明的液体浇在逆鳞身上,那种甜甜的味道让两个男人欲罢不能,他们真的很想现在就狠狠的插入忘机的身体,去享受那无上的快感。 伴随着高潮而来的,还有身体深处的空虚感,忘机轻轻咬着嘴唇,表情娇娇怯怯的,眼神却十分妖娆魅惑,“呜,不够,还是难受,呜呜,我还要,给我嘛~” 如同幼猫一般的细碎媚叫直落到了两个男人心里,听的韩非受不了,只觉得肉物硬的难受,扭头堵住了忘机那张小嘴,纠缠住她的丁香小舌,不停的交换津液,拉出暧昧的银丝,双手用力的揉捏她那对丰满的乳肉。 逆鳞放开忘机的皓腕,双手用力的钳住她的腿心,低下头将濡湿的舌头送进了她的蜜穴之中。 忘机身子重重一颤,然后不自知的迎合起逆鳞的动作,紧闭的贝肉层层绽放,遮不住的红肿阴蒂娇艳欲滴,泛滥的蜜液把逆鳞的白发濡湿成一缕一缕的。 逆鳞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阴蒂,然后含住两片贝肉吮吸,一会儿舔过细缝,忽轻忽重,却迟迟没有进去,惹得忘机心痒难耐,身子一颤一颤的,“逆鳞,呜~用力,舔我,痒~好痒~里面也要~呜~” 他十分听话,层迭的软肉被舌头挤开,呼吸打在她的蜜穴上,舌尖灵活地追逐着蜜穴娇艳的软肉,弯起来卷着一处媚肉向外拉扯,再用牙齿咬一口才放开,时不时又含住阴蒂啃咬。 蜜液与津液,软肉与粉舌,两个男人竟有些分不清嘴里的感觉,其实这样的行为带给他们的快感很少,但掌控着忘机的每一丝快感和每一个反应,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是多少快感都换不来的。 强烈的刺激让忘机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酥软麻痒的,她只能不断呜咽,声音断断续续的跟着缠绵的银丝漏出,“啊...啊哈...好舒服~好爽~太,太爽了了~啊哈~” 两团乳肉上,指痕、吻痕交错,朱果充血挺立,阴蒂还在被不停的刺激,花穴被猛烈地戳刺着,上下分别被两人不停地玩弄着,“啊哈~啊哈~不行了,呜,又要去了~又要高潮了~啊啊!啊!”忘机猛地一颤,腰部高高弓起,花穴剧烈收缩,一股股半透明的蜜液又一次泄出。 逆鳞舌头一卷,尝到了若有若无的甜味,轻轻吻了一下阴蒂便起身,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果然很甜。”透明的液体顺着白发滴到锁骨上滑落,颇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忘机浑身白皙的肌肤被染成淡淡的粉红,灼热的体温根本感受不到逆鳞的冰冷,反而让他觉得温暖异常,愈发渴望与少女更加亲密。 韩非似同有回味一般,印着忘机的粉唇也烙下一吻,“的确很甜。”短暂的停下动作是为了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要知道他们两个可一点都还没发泄。 逆鳞放下少女的一双玉腿,顺手揉了揉她略显深红的膝盖,眼神灼热,“念念,可以吗?” 忘机扭了扭纤腰,显得愈发惹人怜爱,一只手轻轻戳了戳逆鳞结实精壮的腹肌,另一只手掰开两片花瓣,发出娇软的哀求,“逆鳞,逆鳞…你轻一点嘛~” 身体最后的布料瞬间散作黑雾,逆鳞握住分身,劲腰一挺,硕大的顶端便挤开了微微张合的贝肉,毫无阻碍的直捣花心。 韩非与此同时也闷哼了一声,压下微微的酸涩,逆鳞意动之时便与他约定好,姑且让逆鳞先吃一次。 他微微抬起忘机的小屁股,一左一右搂住她的膝盖,朝两边用力掰开了她的双腿,娇嫩蜜穴被迫大大张开,更加无力抵抗逆鳞的硬物。 蜜穴被狠狠的贯穿,好胀,忘机感觉自己小穴的所有褶皱都被撑开了,“啊啊啊!全部,呜,全部进去了,不行,嗯,太大了,里面好满,呜呜~” 紧,太紧,热,好热,这是逆鳞连同韩非两人脑中的感受,湿软火热的媚肉紧紧含住他的肉棒不放,不断的挤压肉棒的空间,连带着韩非的硬物好像也感知到那紧致而滚烫的吮吸感。 逆鳞眼神灼热,眼尾泛着说不清的怒气还是醋意,她的身子早就被男人干熟了,只需要小小的前戏,便溃不可挡,花穴的一贯紧致,是她天赋异禀的本能,更遑论如今在蛊毒的影响下,穴肉内腔更是惊人的滚烫。 在他之前,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碰过她,自己却等到了...逆鳞想到这里,又挺了挺腰,下腹紧紧的贴着忘机的胯部,全根没入的分身还想要往花穴中挤着,仿佛连两颗卵蛋也想塞进去,硬生生把她花心处的小口都直接撑开了。 “啊啊啊!太,太深了…呜…逆鳞,顶到,顶到最深处了,被填满了,呜……”火热滚烫的肉棒深深埋在身体里,平坦的小腹上,棍状物清晰可见,忘机只觉得有一种内壁快被顶破的错觉,呜咽着求饶,花穴却绞的更紧了,让两个男人额头都析出一层薄汗。 韩非没办法再忍耐,倘若是自己没有插进去,便由着逆鳞传过来的快感导致射了出来,如此丢脸的事,他接受不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探进了忘机湿的一塌糊涂的股缝,指尖拨开小小的褶皱,菊穴是意料之中的滑腻,手指插进去就开始一张一合的邀请,果然没有男人舍得放过她这里,恐怕刚刚高潮的时候,这里湿热紧致的程度不比前面差,都不需要扩张,韩非忍不住惩罚性的咬了一口她的后颈, 韩非将忘机朝着逆鳞的方向推了推,把她举得更高,肉棒抵在菊穴口,少女身体的重量便让它一点一点将肉棒吃了进去,直到全根没入的时候韩非满足的呼出一口气,连带着逆鳞也发出一声闷哼。 江湖上七共识三(H) “念念,你后面也会流水呢,夹得好紧。”韩非呼吸急促,菊穴里分泌出湿热的肠液,肠壁旋转挤压着入侵的硬物,甚至比前面的蜜穴还要紧。 “啊…啊哈…呜呜~呜啊啊~”忘机说不出只言片语,只能零零碎碎的媚叫着,大脑一片空白,沉浸在深入灵魂的极乐之中,“要~要去了~呜呜呜~慢,慢点~啊啊啊啊!又高潮了~” 双腿被韩非掰开,腿心被他扣住,脚腕又被逆鳞捏着架在他肩膀上,怎么扭动都躲不开他们的掌控,让两个男人每一次都能插到她最深处,忘机哭喊着,手指在逆鳞背后留下无数划痕。 一股股蜜液飞泻而下,激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低叫了一声,极致的欢愉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会成为一种折磨,不光是忘机在接受折磨,两个男人亦是如此。 逆鳞与韩非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眉头紧皱,倒不是因为有什么争执,而是实在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应,在性事上会有如此作用,虽然传递后的感觉,只有原本感受的十之叁四。 但肉棒被媚肉吮吸的感觉像是没有了停歇,明明已经拔了出去,却因为彼此的存在,感到似乎还在她身体里埋着,就好像一个人在同时插着忘机的蜜穴和菊穴,汩汩流出的蜜液一刻不停的浇在肉棒上,快感成倍增加。 身前身后的两个男人,时而同进同出,时而一前一后,抽出时干的媚肉微微翻出,又狠狠地把阴唇带进去,飞快地抽动让宫口被逆鳞插的松软无力,又同时被韩非隔着肠壁的肉棒顶弄着,刺激着忘机无意识的淫叫着,“好爽~受不了了~呜呜呜...啊...啊...求你们了,插的我好爽...不...啊~再快一点~” 韩非被媚肉吸得受不了,终于是忍不住射了出来,只是逆鳞虽然能借此感受到释放的快感,他终究…并非活人,望着菊穴处满溢的混合体液从忘机与韩非紧密交合的地方滑出,逆鳞的眼神有些晦暗。 逆鳞揉了揉忘机颤巍巍的小腹,感受到她贪婪的花穴依然牢牢含住自己的肉棒,穴肉不断收缩绞紧,自己却并不能像韩非那样满足她,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俯身吻了吻少女梨花带雨的红艳眼角,“就算不能射进念念的肚子,也一定会让你很难忘。” 韩非挑了挑眉,将重新硬挺的肉棒拔了出来,忘机正好被逆鳞抱起来,他直起身,该到交换的时候了,念念前面那个穴儿,得用精液好好灌满才行,这也是他和逆鳞的共识。 逆鳞抱着忘机将她翻了个身,动作很快,黏腻的液体在空中甩过了几道痕迹,她被轻轻放下,连同着滴落的体液,趴跪在韩非身上,粉色的身躯恍若无骨一般,任由两个男人弯折。 忘机没有撑在地上或是韩非身上,而是瘫软无力的倒在他胸膛上,两只手无力的放在身旁,丝毫提不起半点力气。 韩非与她脸贴着脸,毫不客气的撷取她的唇舌,双手按住她的粉肩,白嫩的酥胸压在男人火热的胸膛上,不留丝毫缝隙,腰折的有多低,小屁股便撅的有多高。 冰肌玉骨,肤若凝脂,忘机的背影比之最上乘的白玉还要美,为着那白里透粉的交融色彩,深一分则浓,浅一分则淡,逆鳞的手指拂过少女突兀的蝴蝶骨,沿着她脊背微微凹陷的椎骨一路向下,再到湿透的股缝,满是亮晶晶的液体,柔软到不可思议的曲线,让这场景要多淫靡有多淫靡。 忘机只觉得被逆鳞拂过的地方又痒又烫,明明微凉的指尖却像带着一团的火苗,不断点燃身体里的欲望,炙烤着她的理智,细碎的呻吟夹杂着啧啧水声,“给我…插进来,把我填满~好痒…小穴痒~呜~别摸了~” 逆鳞捏着忘机的臀肉,实在忍不住轻拍了几下,打得小屁股透出红色,她是被谁教的如此会勾引人,手指掰开忘机湿哒哒的股缝,肉棒镶嵌在缝隙中摩擦,时不时撞上抵着花穴的另一个男人的硬物,她的两个穴儿不停收缩着,渴望着被进入。 见忘机眼角带泪,泫然欲泣的模样,两个男人也知道够了,再继续磨下去,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谁,韩非禁锢住了她的背,连带着她的手臂,逆鳞掐住了她的纤腰,硕大的顶端再次挤开层层褶皱,深深的嵌入她的身体里。 “呜啊啊啊!插进来了~啊哈~好,好胀~好舒服~呜,干我~”忘机满足的娇吟了一声,更深了,原本就高潮过数次,韩非的肉棒便轻松地破开了花心,一次又一次捣进子宫里,而后入的姿势更是让逆鳞插到了前所未有的肠道深处。 快感来的又凶又猛,忘机觉得她马上又要泄了,整个身子不住地颤动,两个男人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立刻默契的停下了动作,那种快要高潮的感觉逐渐消失,忘机呜咽着让两个男人动一动,“不要…不要停嘛~我,我难受,你们动一动~” 韩非和逆鳞倒也重新动了起来,只是都放弃了大开大合地猛干,一个叁浅一深不紧不慢的抽插,一个专心用顶端研磨肠壁的软肉,却每每都在忘机即将高潮的边缘稍作停顿,悬而不发。 忘机难受极了,盈细的腰肢即使在禁锢下也不停用力地扭动,想要,想要更多的快感,想要高潮,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努力让肉壁一张一合不停地吮吸着两个男人的肉棒,迎合韩非与逆鳞的动作,以得到更多的快感。 不行,还是不行,无论如何都差一点才到极乐的阈值,只要再多一点点,哪怕是捏一把乳肉或是掐一下阴蒂,忘机觉得她都会释放,可她动不了。 前胸贴着韩非,逆鳞的腰腹压着她,敏感的身体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每一块肌肉勃发的力量,忘机全身都是软的,几乎跪不稳,意识模糊的说道:“呜呜,让我去…我想高潮,逆鳞…韩非,我受不了了…呜呜,为什么…为什么高潮不了…不是…都射进来了么……” 韩非低沉的声音在忘机听来忽近忽远,“念念,还真是…浪的要命。”他顺手捏了捏少女的后颈,“你说对我做了很多坏事,还不许我们做一件,嗯?” 时间是很奇妙的东西,逆鳞直到现在,依然不知道忘机有怎样与他类似的秘密,只不过,她能影响他的特殊领域,他的时停领域自然也能反过来影响她。 这个领域并不厉害,既无法回溯过去,也不能看到未来,只是能放慢或者拉长一段固定的时间,用来对敌的能力,最终竟是以这种方式落到她身上,逆鳞轻笑了一声,“不要忘记我,念念,不要忘记这种感觉。” 他不是韩非,至少,活着的他才是韩非,依靠苍龙七宿与契约,他才得以现世,这样的存在方式,或许会有消失的一天,逆鳞曾经从不在乎,直到此时此刻才意识到,他也会眷恋尘世,也会不舍,韩非留不住她,他更留不住,所以一定要让她记得牢牢的,这是只有他才能给予的快感。 忘机每一次濒临高潮,逆鳞都会延长这一段时间,然后与韩非一起不停的继续给予她快感,然后再次延长,所以她并非没有高潮,而是被迫将高潮迭加后延迟了,但他的力量限,逆鳞有些遗憾的看着已经叫不出完整句子,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咽的忘机,温柔的声音带着蛊惑,“到极限了,念念,没关系,叫出来,叫我的名字。” 她的身子是绝对的尤物,两个小穴被男人喂得贪婪又敏感,即便逆鳞修改的时间不多,她高潮的次数却不少,等到领域消失,数次高潮的快感会几乎毫无间隔的同时爆发。 韩非幽深的目光中担忧一闪而逝,按着忘机的小脑袋,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他倒开始有些怕逆鳞真的玩过火了,咬在他身上,总比伤到她自己好。 逆鳞给了韩非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韩非不懂武功,然而他却知道忘机身体里蕴藏了多么强大的力量,极致的快感会让她食髓知味,难以忘怀,绝不会伤到她的心神,况且,逆鳞就是要让忘机记住他,哪怕心忘了,身体也还记得,领域的力量悄然散去。 她叫出来了么?还是没有,耳边的声音好像不是她自己的,灵与肉先是分离,然后又重新融合,忘机双眸失神,睫毛快速颤抖,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整个人不停的痉挛着,腿心处两个男人坚硕的肉棒牢牢地卡在她的两个穴口,阴精混合着白浊,透明的肠液,止不住的从交合处喷涌而出。 过于强烈的快感会演变成痛苦,但这份痛苦又象征着极致的欢愉,方才渴求不已的高潮,又变成了让忘机想要拒绝的存在,她不知道自己高潮了多少回,昏过去又醒来,醒来又昏过去,即使到已经结束,她的身子还在轻微的抽搐着。 两个男人只听见少女哭喊着娇吟了一句,便没了声音,紧接着就是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连带着媚肉拼命的吮吸挤压着他们的肉棒,子宫绞紧韩非,肠壁不停的痴缠逆鳞,滚烫的阴精和肠液倾泻而下,让他们瞬间也控制不住自己。 只因为她才会有这样的场景,也只因为她,这份双重的欲望才如此让人沉醉,韩非完全躺在地上,忘机倒在他身上,逆鳞死死的压着她,一上一下,炽热的胸膛与她洁白的肌肤间不留一丝缝隙,忘机像一滩水,一团云,柔软的不像话。 “念念乖…不弄你了,别哭了。”韩非捧着忘机失神的脸蛋,她的眼泪是止也止不住,怎么叫她都没有反应,心疼不已,“都是逆鳞做的,我帮你骂他,好不好?” 冷哼一声,逆鳞对自己的杰作倒是很满意,沙哑的声音带着餍足,有些霸道的气质显露无疑,他淡淡道,“先把你的玩意儿拔出去才有说服力,而且,韩非你骗得了我?”他率先拔出了半硬着的肉棒,消失的铠甲重新覆上了下半身。 一模一样的眉宇,逆鳞的气质却显得更加凌厉,不去看那灰白的皮肤,即使是不认识韩非的人,也不会觉得他们两个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对双生子,比起不会武功不沾鲜血,行事偏向智取的韩非,逆鳞却是直面杀戮,手中之剑饮血无数。 韩非爱怜的抚了抚忘机微微颤抖的脊背,站起身肉棒从她身子里抽离时,还发出了“啵”的清脆声音,混合的体液汹涌而下,逆鳞毫不客气的把忘机捞到自己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蝴蝶骨,就像哄小孩子一般,眉眼骤然软化,温柔的动作比起韩非不遑多让。 认命的穿上皱巴巴的衣服,韩非无奈,谁让他没有逆鳞一秒穿衣的能力,只能一件一件的拾掇自己,不过…看着跟自己一样的脸抱着念念,勉强也认了,毕竟比起逆鳞,他已经幸运太多,如此短暂而难得的时光,便让给他罢了。 多谢,逆鳞在心中默默回应韩非,该说不愧是他自己么,喜欢的人是一样的,吃醋要连带着一起,就连大方的时候也差不多,因为逆鳞之前在韩非与忘机相处时,从不打扰他们。 他用指腹擦拭着忘机的泪痕,如果没有她,就算拥有情绪,也没有表达的意义。 忘机的眼神终于渐渐清明,蛊毒已解,可身体乃至灵魂里似乎都还残留着快感,她的身子还有些软,腿心里湿漉漉的一片,体液顺着脚踝滴落到地上。 刚准备起身,面前立刻多了两只手,一左一右,宛如镜像一般,逆鳞与韩非对视一眼,忘机娇哼一声,手轻轻一扬,衣衫便到了自己手上,眼角眉梢还带着魅惑的余韵,“你们干嘛在这种地方也要欺负我,走开走开,我自己穿。” 强词夺理的模样只叫人觉得十分可爱,忘机眼底有着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和餍足,两个男人尽收眼底,不约而同的点头道歉,相似的桃花眼深情无比,装起可怜来,谁都不遑多让,难得摘下眼罩的逆鳞甚至眼神更加温柔稳重。 让忘机实在没法继续指责两人,她别过头,“好啦,是我的问题,我不该被白亦非算计到了。” 没有什么该不该,他甚至只觉得庆幸,逆鳞打横抱起忘机,“念念,累到你了,好好休息。” 韩非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哼,他是智力型,不跟这个肌肉版韩非在这种地方争风头,他有他的发挥空间,“这里应该只是侧殿,我来找去主殿的路,念念就负责睡一会儿。” 江湖上八主殿 “侧殿一般平行于正殿,或者位于正殿的左侧和右侧,逆鳞,带我去其他几个房间看看吧。”忘机将手臂轻轻搭在逆鳞肩膀上,摇了摇像在撒娇。 “其他的房间不是耳室就是配殿,从装潢来看,这个房间应该是属于女主人的,我认为,通往她夫君房间的道路一定在这里。”韩非摆摆手,十分笃定的说道。 忘机表情有些勉强,但她愿意相信韩非,至少,在不被感情蒙蔽理智的时候,他算得上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之一,高瞻远瞩,算无遗漏,“好吧,那就不去了。” 逆鳞也附和韩非的意见,要忘机待在他怀里小憩一会儿,知道他们是为自己着想,但这样的悠闲却有些无趣,毕竟是第一次有机会探索发掘机关,还挺新奇的。 韩非正在四处仔细的勘察,忘机见他卖力,心下冷哼一声,存了几分看笑话的心思,要是找不到路,看他待会儿怎么说。 “念念,从进地宫之前,你就绷着心弦,刚才我们又折腾你狠了,不让你动脑子,只是想你好好休息,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觉得无聊,就跟我们说说话。”逆鳞冰冷无情的外表下,却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简直把忘机当小孩子在哄,抱的也很紧,似乎怕她抓不稳会掉下去一般。 不得不说,忘机偏偏反驳不了这一套,只是不提还好,一提起刚才,那种深入骨髓的快感又来了,尤其是逆鳞最后玩的那一手时停。 “身上黏糊糊的,穿着衣服不舒服。”忘机气呼呼的戳着逆鳞的胸口,冰冷的触感也让忘机想起他在自己身体里动作的时候,一冷一热两种极端,每次抽插更是带来非同凡响的快感。 她原本已经用内力将衣服蒸干了再穿上,可是夹杂着大量白浊的混合体液,无时不刻都在腿心泛滥,裙裾很快又湿透了,忘机才不信逆鳞没有发现,他就是装傻! “刚才来的地方就是水池,念念,你想沐浴的话,要不我们陪你去?”韩非凑过来捏了捏忘机的脸蛋儿,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那水也不知干不干净,要不然还是不去了,念念不舒服就把衣服脱下来?”逆鳞一本正经地说道,似乎不觉得抱着赤裸的少女有多奇怪。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说的话一个比一个离谱,忘机的小脸酡红,气恼地锤了两个男人一人一下。 “谁让你们挑这里做的,就算,就算理由正当,总得反思自己吧?我可是承认自己的错误了!”忘机实在不喜欢事后不沐浴的感觉,水太浑浊的话可以用万川秋水进行提纯,而且她不打算洗私密的地方,只是把肌肤冲洗一下,应该没问题。 “我自己去,你们别跟过来。”她没好气的瞪了两个男人一眼,作势便要从逆鳞怀中跳下来。 忘机对男人们说一套做一套的行为深有体会,她是真的怕有人还想拉着她继续,于是毫不留恋地就快步跑了出去。 这次韩非和逆鳞玩的这么开,弄的这么狠,真是小瞧他们了,反正忘机觉得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忘不掉了,简直是一回忆身体就能起反应的程度。 她的身子哪处没被他们看过,碰过,但这种时候决不能违逆女孩子的意思,韩非和逆鳞任凭忘机走了出去,只是跟着地上断断续续的水渍追她时,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愉悦笑容。 当然,最后还是以韩非和逆鳞守在门外的结局告终,两个人一左一右,对视一眼,气氛倒是微妙的比之前和谐了许多。 忘机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小腹,手指拨开两片花瓣,努力想要把里面的液体挤出来,只是这个过程着实难熬,她脸蛋绯红,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嘤咛声,心中却没有刚才表现出来那么不满,方才的事是他们想要的,那她...应了,应该算是一种另类的弥补吧。 回到走廊上,两个男人像门神一样分列两旁,站的直直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正经,若不是忘机察觉到他们下身凸起的布料,还真要被骗过去了,她眼神带着警告,“够了啊!你们两个。” 此时的她周身弥漫着淡淡水汽,乌发柔顺的披散着,衣袂整洁,若不是脖子上刺目的红痕,已与平时清冷的模样没什么区别。 虽然嘴上答应了韩非不去,忘机还是借此机会将这座地下宫殿的几个房间都转了转,装饰的都十分华美,摆设着许多金器玉器,一般来说类似的遥控机关由于长期使用,会留下旋转的痕迹,甚至上面会出现一些磨损。 忘机的目光扫过那些装饰品,就在她试图一个一个的挪动查看的时候,韩非摇了摇头,“念念,那些东西我都拿起来看过了,没有机关。” 韩非刚才已经检查过一遍了,什么痕迹都没有,忘机也就不再浪费时间,那确实正如他说的那样,没什么好看的。 于是他们一行人又回到了刚才的侧殿,这个房间是矩形的,比之前的那些都大了不少,四面墙壁上都刻着一模一样的四象图,直接在石壁上雕刻,美轮美奂,但这样的严丝合缝,光看是完全找不出有活动痕迹的。 天花板上缀满了大小不一的夜明珠,但是分布排列的都十分杂乱,并不是二十八星宿的样子,似乎无法与星空对应。 房间里的榻,案,几等等摆设一应都是玉石材质,牢牢的被固定住,看地上灰尘的分布,似乎也没有移动的轨迹,单从外表上看,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贵族的房间。 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线索,韩非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刚刚那个通道利用的是变的思维来模糊人们的方向感,而这个房间,看地上的灰尘分布,在他们来之前,似乎一切都维持着原来的模样,也就是可以理解为不变,他朗声道,“变与不变,我认为,我们需要用反向思维的模式来进行思考。” “不变?说到不变的,应该是这些东西吧?”忘机随手指了指玉榻,他们都是聪明人,反应极快,逆鳞瞬间跃到空中,将整个房间的布置尽收眼底。 等到逆鳞重新回到忘机面前的时候,他轻轻握起她的手,有些冰冷的指尖在她摊开的掌心轻轻滑过几个点,忘机一下子明白过来,与逆鳞对视一眼,脸上满是笑意,“还是北斗七星。” 韩非在一旁腹诽,明明用心音可以直接告诉他的,偏偏厚着脸皮趁机去跟忘机亲亲我我,那个眼神简直没眼看,他只是说给逆鳞一个机会,没想到这人眼罩摘下后直接不装了,所以,韩非陷入了沉思,他是为什么要给自己添一个竞争对手? 或许是某人的目光太灼热,逆鳞偏过头瞥了韩非一眼,又或许是他早就发现了,只是懒得理罢了,轻轻嗤笑一声,“某人用的脑子跟我一样,好像也没什么用。” “现在只是找到了一些规律而已,离找到出口还早呢。”韩非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眼神不善地瞪了回去。 忘机拉着逆鳞走过去,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走到韩非面前,另一只手挽住韩非,轻轻靠在他身上,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她眉眼弯弯,眼神亮闪闪的,“你们俩呀,怎么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我们不一样,念念你说过的。”逆鳞酷酷地说道,与此同时,韩非也不甘示弱,“我可没把他当自己看!” 忘机站在两个人中间,笑得特别灿烂,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甜蜜,也让注视着她的韩非和逆鳞神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许多,真的很少看见忘机如此高兴,顿时对面那个人也顺眼了不少。 念念是因为感受到了他们对她的喜欢,才会这么高兴,对于这一点,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想到,纷纷轻叹了一声,光是看着她的笑靥,就觉得心头的乌云被太阳驱散了,还能怎么样呢? “按照刚才的经验,这面墙对应的就是东方苍龙位,但是我实在找不到入口,它就是一面完整的墙壁,想要进去,除非将它全部破坏掉。”忘机拉着两个男人凑到石刻前仔细打量着。 “我们现在在水下,这个地宫构思巧妙,不能轻易破坏整体结构,否则万一水涌进来就很难办了。”韩非否决了忘机的提议。 逆鳞也表示同意,不过他的理由很简单,“建造地宫的人不希望来访者轻易得到秘宝,并不是不想来访者得到秘宝,血统这个门槛,已经达到了足够高的标准,所以,不会设置这种一错就有生命危险的机关。” “有道理,地宫原本就是为了将苍龙七宿传承给自己的后代,那我们分头再找找线索。”忘机自顾自地开始在象征北斗七星的摆设之间来回打转,时不时抬头看看,试图将天花板上杂乱的夜明珠与北斗七星的方位联系在一起。 忘机在思考的时候,有时候会用手不停的卷动着发梢,随着头发逐渐变得干燥,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她走到梳妆案前坐下,对着镜子理了理,突然喃喃道,“镜以照影,镜亦有影,两镜相照,则重影无穷。” 她将镜子翻折后,对准了天花板,星星点点的荧光倒映在里面,似乎看不出来什么,然而当忘机低下头,从背面看时,里面的玄机就出来了,镜子的背面竟然还是一面镜子,刚刚他们查看桌子上摆设的时候,发现这些东西可以拿起来,就没再管了。 “快过来看。”忘机呼喊着,将逆鳞和韩非引了过来,韩非忍俊不禁,煞有其事地说道,“这样一看,我和逆鳞——”逆鳞非常大声,并且非常刻意地打断了韩非,“咳咳!” 逆鳞其实懂得韩非的言下之意,他有些无奈的看了韩非一眼,在心底无声地劝道,“念念害羞得很,你少说两句,在她眼里,这种事我跟你互相有连带责任的,谁提她一定两个都记着。” “见她兴致那么好,倒是一下子忘了念念害羞的紧。”韩非悻悻然地急忙闭嘴,他不是不会看脸色的人,只是对着忘机,总是不自觉地就想调笑她。 忘机直起身,没有急着把镜子里的发现告诉他们,而是挑了挑眉,语气温柔的问道,“韩非,你和逆鳞什么?说呀,我听着呢。”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意见,毫不心虚的异口同声道,“我和他加起来,两个脑子也没有念念聪明!” 轻哼一声,因为发现了正确的路,忘机的心情现在依然很好,所以就不再追究了,包括一会儿,“这个镜子应该是有叁层不同的厚度,通过层层镜面后,最下层恰好也是北斗七星的形状,然而刚好与房间内的摆设是镜像的,重合的那一颗星,恰好就是那个。” 顺着忘机的手指看去,韩非和逆鳞不约而同的喉结微动,同时轻轻“嘶”了一声,刚好,就那么恰当的,是他们和她翻云覆雨的那张大大的玉榻,足够他们叁个人躺在上面。 忘机也没有多说,运足内力,右手轻轻拍了下去,没有巨石纷飞的场景,在“轰”的一声后,玉榻直接碎裂成粉末如云雾一般的四散开来,她另一只手掐了个手诀,乳白色的屏障挡住了纷飞的碎屑。 等到尘埃落定,一条下陷的密道出现在叁人面前,忘机在前,逆鳞殿后,韩非则是乖乖的走在中间,等到走出阶阶梯台,豁然开朗时,一座冰冷的大殿出现在眼前。 整座大殿仿佛置身于星空之中,四处皆是星星点点的光芒,二十八根金丝楠木柱高近叁丈,呈圆形围住正中间的高台,在这个地方,叁人才真正感受到苍龙七宿那非人的玄妙之力。 ========================================================================== 我把自己当出狱劳改犯看待的QAQ,努力写,这几天经历曲折离奇,带我妈去复诊结果被医托骗了,我跟骗子斗智斗勇最后把钱要回来了,但还是第叁次去了医院,因为第二次医院门都没进就被骗走了。 江湖上九秘宝 高台之上,半空中悬浮着一个铜盒,忘机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铜盒,这就是苍龙七宿,瑶光苦苦追寻的东西? 她一言不发,足尖轻点,越过韩非和逆鳞便径直朝高台跃了上去。 逆鳞带着韩非紧随其后,就落在忘机对面,叁个人呈掎角之势对立。 忘机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神色漠然,仿佛刚才的一切笑意都不曾出现过,她缓缓道,“怎么,你们难道,想要跟我抢么?”让韩非来这里是一个意外,她不能容忍第二个意外再发生。 韩非眼中受伤的神情一闪而逝,他沉默了片刻,有些艰难的出声,“念念,我只是对它感到好奇。” 铜盒的模样古朴沉重,上面缀有一些齿轮,很难直接从外表上看出如何打开。 逆鳞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有些熟悉的东西,因为它,自己和韩非,还有忘机才能有现在的关系,“这就是,苍龙七宿之一。” “所以,我势在必得,它只能属于我,韩非,我不想跟你做无谓的斗争。”忘机眼里似乎一下子凝出了厚厚的霜雪,湛蓝色的眼眸忽的冷酷无情。 韩非苦笑,这不是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笑容,他几乎从未对任何事生出过无奈之情,对着忘机,却时常觉得无能为力,他目光灼灼,声音有些晦涩,“念念,如果你只是想要这个,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和卫庄兄?你就那么,不肯相信我们?” “还是说,你觉得,在我和他眼里,你不如这个所谓的秘宝重要?念念,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故事非得是这样的结局,我真的不明白。”韩非的语气变得疲惫,他揉了揉额穴,一种钝痛感弥漫在脑子里。 令他最难过的,不是她现在显而易见的对立态度,而是她从一开始就把他排斥在外,连商量的机会都不肯给一个。 逆鳞默默劝慰韩非,也许正是因为知道的太多,反而不会去跟别人交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韩非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将一切背负在自己身上。 “苍龙七宿应该要王室的嫡系血脉才能解开封印。”逆鳞已经想不起来他是怎么得到的了,只记得如何打开它,可惜觊觎的人太多,他孤军奋战,又是将死之时才无意中发现了开启方法,最后只能以剑灵的形态来帮助另一个自己。 “念念,需要帮你打开吗?这是韩国的传承,我,可以做到。”韩非凝视忘机,他是真的不死心,总觉得还有回转的余地,如果她如愿以偿得到了苍龙七宿,是不是一切还能回到之前的模样,她可以跟他回流沙。 忘机素手轻扬,铜盒便落到了她的手中,她看着韩非难受的模样,默默地别过了头,“不用了!韩非,你…不必在意我这种人,你这么聪明,就不该感情用事,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说他感情用事,韩非的目光深沉,视线死死的盯着忘机,少女却不敢与她再对视,明明她才是最心软的,无论怎么样都不想对他动手。 已经到了成功的边缘,换作是他处在她的境地,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都一定要得到对方的血来打开封印,现成的钥匙就在眼前,忘机却又选择绕一大圈子避过韩非。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韩非朝忘机走了一步,一步又一步,最后定定地站在她面前,伸出手用力地搂住她,认真道,“念念,我相信你不会再对我说谎,所以请一定如实回答。” 韩非抱的很用力,说话的声音也很郑重,似乎是在害怕忘机推开他。 她的心猛地一颤,身子有些僵硬,拿着铜盒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放,更无法回抱,忘机的脸被迫紧贴在韩非的胸口上,男人“怦怦”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她的声音也因此听起来有些发闷,“你说。” “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么,那个时候,你认出我是韩非了吗?”韩非说得很轻,话音似乎都在空气中颤抖。 “没有。你回新郑的那一天,我坐在紫兰轩里,他们指着你,说这个就是韩非,说你聪明绝顶,我却只知道这是一个倒霉的傻瓜。”忘机微微勾起嘴角,毫不犹豫道,“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在想我的计划了。” 原本渐渐升起希望的心又随着她的话语沉沉落下,韩非素来洒脱的桃花眼中流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他的声音逐渐细不可闻,“念念,一定要说得这么清楚么?罢了,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逆鳞早已遂韩非的心意,在他手上划了一道小小的伤口,鲜血涌出,忘机还未反应过来时,韩非已经将血滴在了铜盒上。 他不等忘机反应,便告诉逆鳞让他带着自己原路返回,逆鳞虽然喜欢忘机,但契约的对象是韩非,他们的利益终归是一致的,直到最后,韩非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心爱的少女。 两行清泪从脸蛋上滑过,这种心底酸楚的疼痛是很特别的感受,忘机看着韩非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冷静,自言自语的喃喃道,“阿政一统天下,是天命所归,也是我的承诺,如果这必须打乱你所有的计划,也会因此毁掉另一个你重活一世的理想,那就恨我吧,韩非,你得比你恨的人活得更久才行,这样才能报复回去。” 她说过的,她会保护他,忘机绝对不会再让韩非一个人悄然死去,更别说是死在秦国的大牢里,再给他和自己一段时间,然后秦国一统七国的腥风血雨之路就要开始了。 铜盒周围的齿轮开始不停变动,手中光芒大盛,在忘机的注视下,盒子终于打开了,顿时一股无形的精纯力量涌入她的身体,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幅幅陌生的画面,那是近千年前的故事,是不属于人的斗争,忘机作为旁观者,将一切尽收眼底。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这种玄妙的境界中走出来,体内力量充盈,少说也多了近四十年以上的功力,更别提其他洗髓伐经的功效,然而更重要的是盒子打开后的一副小巧投影图,荧荧的画面悬在半空中,看上面曲折的痕迹,很像是地图的一部分。 这是现今时代根本就不该出现的产物,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唯有神明的力量,它在指引着什么?这个残缺的地图指向什么地方?这些答案恐怕只有收集到其他苍龙七宿才能解答一二。 此时此刻,忘机终于对集齐苍龙七宿产生了一些个人的兴趣,而非只是为了完成她对瑶光的某些承诺。 韩非他们原路返回,忘机却不能这么做,他们是有恃无恐,甚至说还给她分担了一部分压力,冷宫肯定已经被白亦非重兵重重包围了。 这座地宫如果忘机猜的不错,应该是一座船上的造物,将整座宫殿建造完毕后,再沉入水底,修建可能的出入口,就算主体不在冷宫的湖底,应该也还在新郑的范围。 但只要不在冷宫就没问题,白亦非的白甲军以及他收买的禁军,还远远不够明目张胆的到处驻守在新郑城中。 忘机将铜盒扣好,放进衣袖中,然后用内力凝出一个气罩,包裹住自己,一个飞身闪到天花板处,猛地向上挥出一道剑气,顿时水流向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巨大的冲击力若不是刚才提升过内力,还真有可能冲破气罩。 顶着压力逆流而上,忘机快若流星一般穿过缺口,然后离开这个巨大的水漩涡,等漩涡再转久一点,恐怕忘机得等到下面完全被水填满才能出来了。 “呼——”忘机长长地呼出一口,她悄悄浮出水面呼吸,整个人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警惕地查看了四周,越打量竟然觉得越熟悉。 这里竟然是紫兰轩背后的那座大湖,忘机朝城内的方向望去,那里本该有一栋金碧辉煌的建筑,如今却是一片焦黑的平地,不免让人唏嘘。 要抓紧时间,顾不得怀旧,忘机重新潜入水中朝着城外的方向游去,不得不说,快要靠岸的时候,果然岸边有不少监视的气息。 白亦非是发疯了不成,忘机腹诽,莫不是真的到处都布满了兵力?幸好,她的武功又上一层,施施然从水中跃出来,不紧不慢地绕过了所有监视的视线。 忘机和韩非他们大概在地宫里待了几个时辰,现在恰好是深夜,倒是方便了她行动,原来住的房子已经不能去了,墨鸦作为姬无夜最得力的心腹,掌握了他起码九成以上的隐秘产业的信息,即使已经离开新郑,为夜星留下几座隐蔽的据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循着墨鸦走之前告诉她的地址,忘机顺利的回到了夜星的据点,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一些,“他们到哪里了?” “还未曾到武遂,目前尚在韩国境内。”属下恭敬的回答道,“白日,玉衡大人恰好有传信来询问您的行踪。” “他们已经出发了数日,不该还没到武遂入关,难道是在等我?阿政在想什么,这种事岂是能拖延的!他们走的哪条路?画一份路线图给我,我立刻动身。”忘机叹了口气,看来不得不去追一趟了,显而易见的在发脾气,真是的,一看就是嬴政自己任意妄为,师哥又管不住他。 “是,主上。”属下的动作极快,半柱香不到就把东西准备好了,秋骊剑用丝绸缠好,一个小锦囊,里面有一张地图和一些钱币。 ============================================================================== “什么人!”禁军在岸上大声呵斥着,白亦非命令他们十二个时辰轮岗也要守好冷宫,依然是打起了万分的精神。 “怎么,不认识本公子了?”韩非冷着一张脸,从湖边走到了岸上,漫不经心道,“我怎么记得,现在暂管禁军的,恰好就是我呢,是你们的记性太差,还是我的记性太好?” 禁军统领猛地下跪,“参见司寇大人,是属下们的问题,冒犯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恕罪?你们尽忠职守,何罪之有?我这个司寇可不能给你们乱判罪行。”韩非嗤笑一声,话锋一转,声音异常冷冽,“只不过,我很好奇,是谁给了你们守在这里的命令,我可不记得有这么吩咐过,假传军令,这一条不算冤枉吧?” “属下不敢!这,这,这是侯爷的吩咐…实在…”禁军统领冷汗长流,身子伏地更低了。 “司寇大人,如今还没有拿到禁军令牌就有如此大的威风,若是等拿到的那一天,还不知道是何等的风光。”白亦非信步而来,铁质军靴踩出冰冷的声音,他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收到情报,说冷宫里有贼人出没,白甲军不能踏入宫闱,自然要麻烦禁军出面,以保王上的安全万无一失。” 韩非扬起了一个微笑,气氛好像缓和了不少,但那笑意不入眼底,表情反倒看起来要多讽刺有多讽刺,“那侯爷回去可得好好问问,这情报是从哪里来的,免得兴师动众却找错了方向。” “多谢九公子指点,你们都下去吧。”白亦非摆摆手,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直到无关紧要的人走光后,他冷漠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急切,“她人呢?” “我不明白侯爷在说什么,自始至终都只有非一人。”下意识的,韩非岔开了话题,他还是在为忘机争取离开的时间。 白亦非目光森然,带着警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知道我在说谁,怎么只有你出来了。” “侯爷,恕非不奉陪了,不小心掉进水里,不早点换身衣服怕是要耽误明日上朝。”韩非油盐不进,只当自己没听懂。 好,好的很,韩非,白亦非杀心瞬起,旁边数颗碎石应声粉碎,冒出丝丝寒气,讥笑一声,“她也不要你了,是不是?” 瞧见擦肩而过的男人步子一顿,白亦非终究低低地笑出了声,不知道在笑自己还是笑韩非,“小狐狸,真够狠心的,可我怎么就放不下呢。” 江湖上十依恋 嬴政一行人车架马匹众多,虽然走的很隐蔽,也并不是完全按照路线图行进的,但在忘机敏锐的目光下,所有的伪装都是形同虚设,她循着车辙和马蹄的痕迹,不分昼夜的用轻功赶了一整天路,很快便追上了他们。 天色尚且明亮,这群人居然就地驻扎下来,不再往前赶路,忘机看着便气不打一处来,右边那架豪华的马车想必已经被嬴政理所应当的征用了,中间的制式马匹应该是李斯和护送的秦军用的,至于左边的一群马车马匹,又再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墨鸦和白凤以及天泽为首的百越集团相对而坐。 她不再隐藏自己,无声无息地闪身进了马车里,车边的盖聂在破空声出现的刹那便拔出了青霜剑,推开车门,见到的却是他魂牵梦萦的少女。 忘机食指置于唇上,示意盖聂噤声,她对着他无声地做了口型,“师哥放心,是我。” 能够在他都不曾察觉的情况下接近的,唯有师妹了,盖聂点点头,眼神缱绻,把剑收入鞘中,浅浅地勾起嘴角,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又退了出去。 嬴政双眼紧闭,手抵在案几上撑着侧脸,大半个身子靠在软垫上,细碎的阳光打在他高挺的鼻子上,落下一片好看的阴影,薄薄的嘴唇轻抿着,整个画面如同一副典雅的画卷。 忘机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半跪在榻上,指尖轻轻抚过嬴政微皱的眉头,然后按着他的额穴,醇和的内力随着指腹悄然传进经络中,她没有吵醒他,只是静静的看着。 嬴政的羽睫微动,一双锐利的眸子猛地睁开,一只手精准利落地揽住忘机的腰,将她带进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肩窝处,表情放松,语带笑意,“念念,你在看什么?” “看你,我想你了呀,想多看一会儿。”忘机语气真诚,靠在嬴政怀里蹭了蹭他,撒娇之意显露无疑。 “是吗?我以为,有人舍不得回来了。”嬴政语气凉凉的,伸手捏了一下忘机的脸蛋,低下头在她发间烙下轻吻,然后温热的唇瓣蹭过额头,眉心,鼻子,再到粉唇,看着她予取予求的乖巧模样,心中的不虞顿时散了八分。 忘机把手放下来,紧紧抱住男人的劲腰,仰着头,湛蓝色的眸子澄澈无比,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回来就是为了你呀,赶了一天路,谁都没见呢。” 她不说,他也知道,也有这个自信,她回来只会是为了他,第一个见得只会是他,嬴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恼她了。 顺手按住她小巧圆润的肩膀,嬴政让忘机躺下去,就枕在他腿上,软塌很大,足够让她好好睡觉,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哄小孩子的意味,“那你睡吧,念念,我让盖聂通知李斯启程,等你醒了,我们就到秦国了。” 忘机试图坐起来,却被嬴政一眼看穿她想要辩解,他挑了挑眉,语气不容反驳,“念念,这次韩国之行,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该回去了。” 嬴政端坐着,一副谦谦公子人如玉的模样,没有那份在朝堂上的杀伐果决,丝毫看不出他一国之君的架势,但当他收起所有的温和,剑眉星目一下子冷冽起来,睥睨天下的霸道气质显露无疑,这个时候,他不允许任何人拒绝他的命令。 “阿政,韩非入秦的事没有成功,那我的计划就不算结束。”忘机急忙解释道,搬出韩非的名头作为诱饵。 嬴政不置可否,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躺在腿上的忘机的微凉锁骨,一点一点拨开她衣服上镶着金线的领口,顺着边缘探了进去,摩挲着少女如同凝脂一般的肌肤。 “念念,是你让我命李斯将割地的条件换成韩非入秦,是你没算到韩非找了白亦非合作,也是你没算到韩非利用我赦免了天泽,所以韩非才没有成功入秦。”嬴政嘴上一边点出忘机失败的原因,手上则一边不断地在她衣服下面探索。 忘机轻轻嘤咛了一声,因为激动,胸口微微起伏,脸蛋也染上了一层绯色,眼角眉梢带着媚意,她不满地瞪了嬴政一眼,“所以我才更不能回去,明明你也很欣赏韩非,才为了他以身犯险来韩国的,不是吗?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嬴政的神情骤然变得晦暗,眸中滴淌着深沉的情绪,他挑了挑眉,语气强烈的不像质问,而是十分肯定,“呵,为了我着想,你还真敢说,以为我看不出来么?真的不是替那些男人着想?韩非,卫庄,你身边那两个下属,还有那个百越的天泽,嗯?念念,你说,还有哪些人。” 忘机顿时没了脾气,悻悻地闭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问道,“阿政,你生气了?”他应该是生气的,可现在这幅模样又不像。 “生气?我在新郑生的气已经够多了,现在,不需要了。”嬴政漫不经心道,语气听起来十分不屑。 他是吃过那些男人的醋,但想想又觉得没意思,如今她躺在这里,就足以证明在她心里谁才是最重要的,那些男人只不过是她旅途中的小小过客,人终究是要回家的,他的秦国才是她的归宿,唯一的归宿。 嬴政现在根本不在乎忘机有多少男人,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因为到最后,她只能是属于他的,这就够了。 “念念,不必你再费尽心思,寡人发兵五十万,让他们往秦韩边境一站,然后,通知韩王安,寡人要韩非入秦,你觉得,韩非有资格拒绝吗?”嬴政轻轻嗤笑一声,未来那个千古一帝的霸气在此时便有了征兆,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人都不能忤逆他,忘机他要带走,韩非也不外乎是。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早已探到衣衫深处,隔着亵衣,嬴政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忘机的酥胸,富有磁性的声音低低道,“我是很欣赏韩非,但这份欣赏跟我家念念比,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你有本事就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我是为了韩非才去的新郑。” 忘机一边因为嬴政的话有些按捺不住地雀跃,一边又因为他手上不停地动作无奈,“唔,我,我不说了,啊哈,你,你先把手拿出去。” 怎么又来一头没吃饱的狼,好吧,她跟嬴政确实有整整大半年不曾亲密过了,但她又没拦着嬴政去找他一后宫的女人,忘机默默腹诽道,却不敢将质问说出口,眼神心虚极了。 但嬴政也不是一个很热衷于床笫之事的人,平时惹他生气的时候,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动手弄她,那忘机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嬴政也许,可能,知道了她在新郑跟师哥睡过同一个房间。 然后,重点是,这件事肯定盖聂还自己承认了,因为嬴政不是那种会冤枉自己亲信的人,对自己人是格外的信任,忘机恨恨地看了一眼车门外,师哥干嘛这么老实,真是要害惨她! “幼稚,幼稚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没回秦王宫呢!”忘机很了解嬴政,他是那种,如果一个东西所有人都没有他可以接受,但是如果别人有他却没有,那就一定要得到的人,或许是因为过早的成熟和童年的缺失,总之意外的很孩子气,随着大权在握,逐渐有演变成他全都要的趋势。 “王齮那里我心里有数,不足挂齿。”嬴政手搂着忘机的背往自己身上一按,顺势躺了下去,她便整个人压在了他的身上,看着她又气又羞,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眼里流露出真心实意的愉悦,他低低地笑着“念念总是这么了解我,反正我不介意他们都发现我们在做什么,你要是不想被人知道,就用自己用幻术遮掩。” 忘机锤了一下嬴政的胸口,忿忿道,“说什么我了解你,你还不是一样!知道留不住我,故意等在这里,说了一大堆,还用自己的安危暗中威胁我,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如此无赖!” 嬴政作无辜状,他小时候本来就挺无赖的,只不过被带回秦王宫以后隐藏起来了,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忘了,现在这一面也就她才能见得到,感受得到。 他按着忘机的后脑勺,薄唇用力地覆上去,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舌头强硬地顶开了贝齿,缠住那小巧的软舌,不许她再说话。 忘机的话带着指责和埋怨还有不满,嬴政狭长深邃的眸里星星点点的光芒一闪而过,越是这样稀疏平常的话语,越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那种亲密,与她身体水乳交融间,那种心灵相依的感觉会更加明显。 她很心软,一直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如果态度很强硬,弄不好她一气之下跑了,嬴政根本拿她没办法,所以只有让她心生愧疚,主动想补偿他,才会乖乖的听话。 放开喘息着的忘机,嬴政放任她嘴角暧昧的银丝顺着精致的下颌滑落,滴落在自己肩膀上,他的双手握住她的香肩,朝两边剥开了白色的外衫,露出的雪中透红的娇嫩肌肤比衣物的颜色更加夺目。 嬴政一边摩挲着她削瘦的蝴蝶骨,一边慢慢解开了亵衣的系带,他淡淡道,“我放任那个女人,把第二个孽种生下来了,我离宫也是为了给他们野心膨胀的机会,念念,我并不是没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我就是想见你,比你想我更多,更深。” 亵衣落在一旁,失去束缚的雪白双乳轻轻晃动着,连同平坦的小腹显露无疑,胸膛紧密相接,乳肉在他怀里被挤着,他宽阔胸膛下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忘机听得无比清晰,她打量着嬴政此时的表情,很平静,在她离开这半年,嬴政已经开始向史书里那个他蜕变,沉默,狠厉,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利刃对准了所有的敌人。 忘机的脸蛋白中透粉,她咬了咬粉唇,挪动了一下身子,轻轻捧着椒乳凑到了嬴政的脸旁,“阿政,你,你快些,还有,得轻一点。”她其实早就用幻术遮掩了所有动静,除了就在车架旁的盖聂,但是瞒着师哥也没意义。 嬴政埋在忘机温热的双乳里,他忽地想起了许多事,小时候在赵国,他作为质子之子,与赵姬受尽冷遇,二人相依为命,赵姬说会永远保护他,后来岁月渐久,赵姬全然忘了,他含住一颗小小的朱果,偌大的深宫冷寂,但遇见忘机之后,每每疲惫,脑海中都会浮现出她的样子,在她面前,他不仅是一个男人,也是一个孩子,可以软弱,可以随心所欲。 “念念,我只有你了,也只需要你。”他其实没有什么能给她的,反而是她一直在付出,嬴政流露出的不安被忘机包容的气息全然抵消,“蕲年宫,在我亲政祭祀那日之前,你要回来。” 不管她走了多远,只要记得回来,嬴政就不介意永远的温柔下去,强硬的手段不必一开始就用,她太天真太傻,不会明白,像他这种人一旦动了心,就没有她回头的余地了。 “好,我答应你。”忘机点点头,秦国的祭祀向来都在十月,如今不过五月,想必应该够她去走一趟,“七国与罗网之间的隐秘联系,比我们想象的还有深厚,夜星和影密卫毕竟成立的时日不算长,有些情报,还是不够真切,我想亲自走一趟。” 嬴政惩罚性地重重咬了一口朱果,惹得忘机身子一颤,他的语气十分不满,“这种时候,你还能想着这些?” ============================================================================= 我真的好爱帝国组,疯狂给政哥加戏了属于是 江湖上十一生气一(H) “啊哈,痛...不是说了轻一点嘛!”忘机的声音柔软娇媚,尽显诱惑,无人能抵抗得住她的魅力,嬴政想看她婉转求饶的模样,双手握住浑圆的奶团揉捏着,椒乳从指缝中露出,淡淡的幽香自乳肉上传来,挑逗着他原本就躁动的神经。 嬴政碰过不少的女人,但遇见忘机之后,便再未踏足过后宫半步,先不提心里只有她的缘故,光是品尝过她销魂蚀骨的滋味,任何男人恐怕对别的女人都再提不起兴趣。 忘机的身子堪称绝世尤物,敏感而又饥渴,尤其是经过男人们的雨露滋润,简单来说,就是食髓知味,她的整个身子自发地渴望迄今为止经历过的快感重现,交欢的本能一次比一次反应更大,她的欲望总是轻易就被撩拨起来。 “不要...不要摸了,不要一直碰那里......”忘机只觉得男人的手就像火星,噼里啪啦,游移到一处,便点燃一处欲望,每一次揉捏的力道都恰到好处,每一次舔弄乳尖都让她渴望更多,她猛地捂住嘴,细碎的呻吟从指缝中流露,“啊哈,好舒服,呜呜呜,够了,已经够了!” 乳尖充血挺立,泛着水光,像晶莹的红宝石,雪白的乳肉上指痕,吻痕密布,看起来娇弱又可怜,唾液将一对奶团沾湿,嬴政用牙齿粗暴的舔弄汲取着她的乳尖,试图汲取出某种液体。 忘机隐秘的私处恰好对着他精壮的腹肌,甚至他能感觉到自己肚脐附近已经湿了一大片,全是她的蜜液,嬴政停下吞吐的动作,含笑问道,“真的够了?” “阿政…你轻点~啊哈~好舒服,不够,呜呜,不够,再添添嘛~”忘机选择忠实于欲望,仅仅是乳肉被玩弄,就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嬴政用一只手捻着另一颗朱果,浑圆的奶团因为乳尖被用力向下拉扯着,变成了水滴状,疼痛在极致的欢愉面前不值一提,忘机呜咽着,声音微微沙哑,“啊哈~啊哈~要去了!要到了!啊啊啊啊!高潮了!” 嬴政很满足于忘机顺从身体欲望的模样,尤其是这份欲望还是他给予的,此时此刻,她的身心,她的灵魂都被他填满,无法反抗,只能被动的承受,脸蛋绯红,眼神迷离,与素日里波澜不惊的表情反差颇大,像是经不住风雨吹打的柔弱花朵。 纯洁而天真的少女,因为肉欲的浇灌又充满娇媚的风情,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忘机身上完美的融合,明明是应该被藏起来的宝物,却不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他,嬴政的眼神暗沉,阴暗的情绪翻涌,但最后还是被名为理智的东西抵消,忍耐,是他最擅长的,再等等,等到他一统七国,她就哪里都去不了了。 嬴政搂着忘机坐了起来,一把扯掉她的腰带,娇躯顿时不着寸缕,忘机也乖巧地脱掉眼前人的衣物。 他将她的双腿大大岔开,让她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轻轻蠕动的花瓣紧紧贴着硬物,汹涌的潺潺蜜液顺流而下,沾湿了他的下身,嬴政额头顿时蒙上一层薄汗。 但他却并未有半点动作,只是转而扣住她的纤腰,轻轻摇晃着,他单纯的用硬物摩擦着她的蜜穴,任凭贝肉不住地一张一合,微微吸附在硬物上,语带哄骗,尾音上扬,“念念,现在,你还要走吗?” 忘机喘着气,胸口不停地起伏,虽然还不是太清醒,但是刚刚释放了一次,理智回笼了片刻,她不肯屈服,“我又不是不回去,刚才说好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嘘。”嬴政挑了挑剑眉,拇指按住忘机粉嫩的唇瓣,不准她再说让他不高兴的话,“那念念就自己玩一会儿。” 忘机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膝盖跪在榻上,微微直起身,手指拨开还有些红肿的花穴,之前韩非和逆鳞玩得太过,她可以加快内力循环让吻痕快速消失,却不敢去主动去刺激娇嫩的花穴,幸好她体质特别,里面恢复的极快。 外面的花瓣被微微分开,还在不停的收缩,里面的一条细缝将开未开,吐露出透明的蜜液,忘机将湿透的贝肉对准嬴政的硬物顶端,那翘起的肉冠又大又硬,她喉咙微动,极其缓慢的等它没入穴内,蜜液顺着柱身往下流着,“呜呜,太,太大了,啊哈,好胀,呜~” 花穴被撑开,忘机的身子微微颤抖,贝肉含了好一会儿,硬物才陷进去一点点,倍感空虚的花穴自然是拼命蠕动着,想要吞吃硬物,可是没有经过扩张的贝肉绷得紧紧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折磨的两个人都是痛并快乐着。 忘机咬咬牙,一狠心挺起纤腰,贝肉把好不容易含进去的肉棒又吐了出去,看着嬴政无动于衷的模样,她嘟囔着,“小心眼,装模作样,还说什么不生气,骗人!” 她身子往后退了退,俯下身子,柔软的玉手捧起她的一对香软奶团,用力的,狠狠的夹住了嬴政的硬物,乳肉慢慢上下挪动着,看着他猛地一抖,忘机狡黠的娇哼一声。 粉舌伸出来,又湿又软,灵巧的滑过嬴政的硬物顶端,游走在冠状沟,他的分身顿时变得更硬更大,在雪白乳肉的包裹下显得愈发狰狞,忘机一口将整个顶端含住,小嘴被撑得有些难受,舌尖轻轻戳弄着顶端的小眼,舌头调皮地打着圈儿,一边舔弄着,一边时不时抬头给嬴政一个挑衅的眼神。 嬴政黑着一张脸,强忍着快要爆发之意,手指插进忘机墨色的青丝里,不容反驳地开始一下一下地将她往下按,顶端顿时深深地插入她喉咙里,见她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泪水,心下立刻开始不忍。 察觉到他的犹豫,忘机虽然纷纷不平,却心想这一次就算补偿他,就这一次,主动地迎合男人的动作,舌头艰难地在嘴巴里挪动着,顺着分身前后套动舔舐肉冠下的接缝,努力托着自己白嫩的乳肉去揉搓嬴政的硬物。 忘机滑嫩湿热的口腔包围住分身的感觉,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太过美妙,尤其是她尽管难受,还是在努力的吞吃着自己的分身,十分主动,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感是无法言喻的,嬴政看着透明的唾液从她下巴低落到乳肉上,几乎不敢再看下去,深怕就这样射出来。 又抽动了好一会儿,嬴政终于忍不住提着忘机的手臂将她猛地拉回自己怀里,重新恢复到最开始的姿势,他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无奈,“算了,饶过你。” 嬴政双手抬起忘机的小屁股,劲腰一挺,硬物便精确地挤开她花穴口处的贝肉,顶端探进她湿热的甬道内,他毫不犹豫地手一放,在蜜液的润滑和体重的加持下,即使花穴再紧致,被它含住的分身顶端也能带着整根肉棒毫无顾忌的贯穿它。 身子飞快地往下滑,蜜穴把那根足有婴儿小臂粗的肉棒贪婪地吞了进去,狭窄的甬道被坚硬如铁的肉棒破开,在小腹上勒出一道微微凸起的痕迹,忘机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想叫出声,却实在控制不住,“啊!啊哈!顶到了,顶到最里面了,好胀,被填满了,呜,要去了,不要,怎么又要高潮了,好难受,好爽......” 忘机带着哭腔的声音语无伦次,嬴政火热坚硬的分身,仅仅是这样插进去,也给她带来了绝顶的快感,瞬间到达极点,滚烫的粘膜紧紧吸住肉棒,高潮让宫口微微张开,喷出几股阴精,又在重力的加持下,将肉棒吞的更深,硕大的顶端甚至自行嵌入了宫口内。 嬴政舒服的程度也不遑多让,刚刚在她嘴里的时候就快忍不住了,只是不想浪费让她怀孕的机会,才没有射在她嘴里,他的肉棒顶着甬道内激射出的水柱猛地抽插了几下,一股酸麻感从胯下直冲脑门,“唔!”嬴政闷哼一声,滚烫浓稠的精液猛然灌进忘机柔软的内腔里。 不断收缩绞紧的媚肉,让嬴政只是软了片刻的硬物马上又坚硬如铁,借着她高潮的余韵把肉棒插的更深,肉棒强硬地挤开子宫口,里面明显更紧,更热,一插进去甚至连拔出来都很困难,他看着她艳红的像要滴血的嘴唇,沉声道,“别咬自己,咬在我肩膀上。” 然后,开始猛烈的动作,嬴政掐着忘机不堪一握的盈盈纤腰,配合着自己的挺动上下起伏着,每一次都连根拔出,只余下一个硕大的肉冠,又每一次都连根没入,插进子宫里,不给宫口闭合的机会,鲜红的穴肉纠缠着青筋盘绕的肉棒上被微微拉出来,又混合着白沫被带回去。 上一波高潮还未结束,又被嬴政猛烈地玩弄着子宫,延长起更猛烈的高潮,小腹如同过电,她不住地娇喘,忘机觉得自己全身好像要融化了,脑子混混沌沌的,却依然记得他们是在马车里,她听话的一口咬上了嬴政削瘦的肩膀,死死地抱住他,指尖在他背后留下数道划痕。 ========================================================================== 嬴政:我没生气。/我没有因为你在韩国跟那些男人睡了生气。/我真的没有因为你甚至跟和我一起去的盖聂睡了都不跟我睡生气 女鹅:...... 嬴政:跟我回去。/好吧,你走吧。/你真的要走?/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走。 女鹅:...... 江湖上十二生气二(H) “啧,别夹这么紧。”汗水附着在嬴政的剑眉星目间,他有些咬牙切齿道,花穴内千回百转的肉壁无时不刻都在吮吸他的肉棒,含得他都快使不出力气来,心中憋住一口气,不想这么快就释放,把忘机往后一带,她便仰躺在车厢中央的案几上,双手把她的大腿用力掰开,肉棒便在湿热的甬道里更加深入。 忘机腰部悬空,两条腿紧紧勾住嬴政的劲腰,饱满而多汁的媚肉饥渴的痴缠着他的肉棒,蜜液混合着白浊,顺着她被拍成粉红色的臀瓣汩汩的流下,他失控般的抽插着她娇嫩的花穴,两颗卵蛋不停地撞击臀瓣,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只是白费力气,忘我地扭动更激发起嬴政的欲望,他的肉棒反而在她穴肉里越陷越深,像捣汁一般,每一次抵到花心,必定蜜液飞溅,逃脱不了肉棒的掌控,整个身子都紧绷着,腰部高高挺起。 每次他撞进来的时候,下半身好像要把嬴政的形状记住似的,甬道拼命地迎接着他的肉棒,难以抵达的深度,让忘机怀疑小腹要被他贯穿,她哼哼唧唧地,努力压低音量,“啊啊啊!慢,慢一点~太深了!阿政,我错了~呜呜呜!啊哈!又要去了,啊啊啊啊!” 优美的脖颈高高扬起,忘机整个人止不住的剧烈颤抖着,欢愉的表情中夹杂着痛苦,双腿在半空中晃动着,手紧紧抱着嬴政,泪眼汪汪,语气听起来可怜极了,“阿政...你...你怎么还不射,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嬴政在她潮吹的瞬间,肉棒挤在花穴最深处的内腔里,硕大的顶端没有剧烈的冲撞,这才给了忘机喘息的机会,在大量透明的液体冲刷着他肉棒顶端的小眼时,才缓慢地不停摩擦着她子宫里的软肉。 那里轻轻一碰就会出汁儿,幼嫩,娇软,他的肉棒研磨一下,她的身子就颤一下,嬴政紧紧的禁锢着她的腿根,任凭她语无伦次的哀求都不放手。 “啊哈,啊,难受,阿政,你动一动,呜,不要磨了,呜呜......”忘机只觉得小腹深处又酸又软,又麻又痒,肚子里像是有一团火,她的大脑承受不住快感,身子却依然饥渴,被迫延长了高潮,蜜穴深处的媚肉疯狂绞紧,外边的贝肉又贪婪的连两颗卵蛋都想吞进去,忘机低低地啜泣着,是真的爽到哭了出来。 嬴政抵着她子宫里的软肉反复来回研磨了几十下,才终于肯放过忘机,低吼一声,将又热又烫的浓稠白精灌注到她小小的子宫里。 忘机双目失神,随着硬物退出身体,她终于有了一种结束的感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身倒在案几上,瘫软无力,混合的白色液体从私处顺着她大腿缓缓流下,画面淫靡异常,至少嬴政看着看着就又硬了起来。 嬴政坐在软榻上,搂住忘机的玉背和腿弯,又把她抱回怀里,他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打着,另一只手慢慢的按摩她的小腹,帮忘机平复高潮后的余韵。 忘机原本靠在嬴政结实的胸膛上,感受到身下滚烫的硬物又有抬头的趋势,连忙坐起来,轻声细语的撒娇,生怕刺激到他,“阿政,不做了嘛,真的好累哦。” 她留在嬴政肩上的牙印还在渗血,看起来有些吓人,忘机讨好的笑笑,指腹贴着伤口,用内力替他治疗,“阿政,你别生气了,刚才说你幼稚,小气,都是气话,你最好了。” “现在已经五月了,离你的亲政大典也只有五个月不到,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忘机眨着小鹿一般的水润的眸子,主动凑上去亲了一下嬴政的薄唇,“而且我是有正事要做,不是出去玩儿的。” 嬴政一言不发,似乎是在辨别她话语的真假,忘机盯着他波澜不惊的狭长凤眸,满眼希冀,觉得他应该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解释完了?”嬴政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有没有要补充的?” 忘机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看起来乖巧听话极了,她鼓着脸颊,嘟囔着,“我该说的都说了,反正就是不能跟你一起回秦国。” “那休息时间结束。”嬴政忽地笑笑,眼神意味深长,伸手理了理她沾在脸上的发丝,顺手捏住她娇嫩的脸蛋,炽热的吻不容分说的落了下来,堵住了忘机的娇呼,“还能说这么多话,看来精力充沛。” 吻着吻着,原本就全身酥软的忘机,更是只能像水一样柔弱无骨的贴在他身上,嬴政脸上满是餍足,他放开忘机,语气十分笃定,“我当然知道念念不会跟我回去,但是,如果我不在这里停下,不小小的威胁一下你,恐怕连现在这样抱着你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忘机心虚又眼神躲闪不敢看他的模样,嬴政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细数她的所作所为,“你自己说说,在新郑跟我说过几句话?你再数数,你跟那些男人做过几次,这一年跟我又做过几次?” 忘机抿着嘴唇支支吾吾道,“我...我那是要避嫌,要是知道你跟我有关系,不说韩非和卫庄,怕是张良跟紫女都能反应过来,肯定什么都猜到了。” “还狡辩?避嫌避得我跟不存在一样,怎么就不知道跟盖聂避避嫌?”嬴政有些吃味,说是一回事,真遇上了又是另一回事,要是一视同仁也就罢了,跟盖聂亲亲我我,对他却避之不及。 这次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忘机选择沉默,但她不想理嬴政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了!明明说不在意她做了什么,但结果记得一清二楚,利用愧疚心理把她吃得死死的。 “你走的时候,用了叁个理由说服我,我答应了,现在你完成了,又有新的理由不肯回去。”嬴政轻轻叹了口气,抚摸着忘机的秀发,“你想做什么,我最后都答应了,现在只想要一点补偿,很过分么?我不会做赵姬那样违背承诺的人,也不希望有人再违背对我的承诺,尤其是你。” 很早以前,嬴政就不再相信什么,也不再承诺什么,他冷眼旁观一切,对他来说,承诺二字的重量就意味着全部。 嬴政的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期待,他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偶尔流露出脆弱,忘机就完全无法拒绝,尤其是他们还有那么一点像,她羽睫微动,轻轻道,“我知道你很在意这个,我也不想做那样的人,所以,谢谢你包容我。” 忘机仰起头主动吻上嬴政,她伸出又软又香的粉舌,主动探进了男人湿热的口腔,缠住他略大一些的舌头,汲取他的唾液,非常的热情。 两个人倒在软榻上,忘机整个人趴在嬴政身上,混合的津液从他们的嘴角流出,暧昧的水声回荡在马车里,难舍难分。 他气息微微急促,冷俊的脸染上了淡淡绯色,但眼神依然深邃,乌黑的长发被弄乱,散落在榻上,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忘机感受着嬴政昂扬挺立的硬物,还在泛滥着白浊的花穴便自发地一张一缩有了反应,她纤腰轻松发力,直起身跨坐在嬴政身上,被插弄了许久的细缝已经微微合不拢,她用手指拨开里面的两片贝肉,又是一大股混合的体液流下。 恰好打在那硬物顶端的小眼上,惹得嬴政不受控制地一抖,他薄唇轻抿,狭长的凤眸宠溺地看了一眼忘机,又好像有几分愉悦和自得。 忘机将蜜穴对准嬴政的硬物,这次很顺利的就将高高翘起的肉冠全部吞了下去,她娇喘一声,甬道顺利地被一点一点撑开,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胸口的两个奶团儿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 她被插弄地熟透了的花穴,虽然还是很极致,但足够的贪婪,飞快地含住了整根肉棒,并挤出了大量花穴深处的体液,忘机的宫口被肉棒毫无阻碍的破开,她难耐的扭动着,却带来了更强烈的快感,“啊哈,啊,还是,还是好胀,呜呜,流,流出来了。” 忘机整副心神都落在嬴政的肉棒上,她每一下起身,整根肉棒连带着粉红的媚肉被抽出,每一次落下,肉棒又连根没入插进内腔里,这个姿势本身抽插的幅度并不大,但胜在抵得极深。 “好舒服,啊哈,太深了,插,插到最里面了。”酥软的身体让忘机体力消耗的很快,她原本在床上就是个惫懒的,整个身子后仰,两只手向后撑着,却让男人硬物微翘的顶端更好的进攻着花穴内的敏感点,平坦的小腹也微微显露出痕迹。 连续数十次的上下起伏,已经让忘机又高潮了两次,潮吹了数股阴精,她高潮间隔的时间早就越来越短,弄不了两下就开始颤抖,嬴政还是一点射意都没有显露。 忘机起伏的节奏越来越慢,蜜穴变得欲求不满,敏感点渴望被粗暴的对待,空虚感从脊骨的末端直冲大脑,“呜呜,阿政,你,你动一动好不好,干我,里面痒,呜呜,花穴里面好痒。” “念念乖,把手给我。”嬴政的声音有些沙哑,磁性的不像话,色气勾人,他掐着忘机不盈一握的皓腕,就拉着她往自己身上扑。 忘机趴在嬴政身上只能娇喘,说不出一句话,高挺坚硬的巨大硬物嵌在她身体里,容不得她思考,女上的姿势深得可怕,他的劲腰每次挺动都仿佛带着能顶穿她子宫的力度。 狠狠地,毫无怜惜地,忘机的花穴被剧烈的撞击,一下一下,宫口根本没有合拢的机会,急促的收缩却只能让嬴政更爽。 花穴和肉棒相连处的体液被干成白沫,忘机的身体早就没了力气,她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只剩千回百转的媚肉还在本能的吞吐吮吸,渴望更多的爱抚。 等到嬴政终于忍不住,把一股一股的滚烫白精射进忘机柔软内腔的时候,她早就因过于强烈的快感晕了过去。 ============================================================================== 政哥知道师哥在外边守着,不仅不会让他加入,一想到怒气值还会涨一截 但是,女鹅跟师哥打情骂俏的时候,政哥会直接我行我素加入,这是帝国组3P的标准结局,不存在其他任何可能。政哥只吃独食,另外勉强接受多一个师哥,政哥是所有男人里最霸道,最双标的没有之一 江湖上十三现身 马车里面嬴政的起居用品倒是一应俱全,他直接穿了一身新的衣服,还把软榻上的毯子,甚至连桌子下面的地垫都换了,整个车厢里焕然一新,除了空间中旖旎的味道,完全看不出来之前发生过什么。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显得十分熟练,这个时候就能从他养尊处优的模样里,依稀看出几分昔年赵国质子的影子。 忘机伸了个懒腰,舒缓了一下酸痛的身体,她来的时候是午后,现在恐怕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她的衣服是不能穿了,拿起来一看上面混了不知道多少液体,她有些无奈地瞪了满脸餍足的男人一眼,“满意了?” “你可以穿我的衣服,或者,就一直待在车上。”嬴政拿出一件外衫给忘机披上,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不必了,墨鸦他们那里有我的东西。”忘机裹紧嬴政的衣服,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龙涎香,她撤去一直萦绕在马车上的幻术,小声对门外说道,“师哥,能不能麻烦你去找墨鸦他们给我取一套衣服。” 守在马车外的盖聂听不见里面具体的动静,他知道是道家的梦蝶幻阵隔绝了声音,但车厢摇摇晃晃了一个下午,她进去后就不曾再出来,想也知道在跟嬴政共赴云雨,行床笫之事。 他们叁个人谁都没有正面谈起过和另外两个人的关系,像是害怕伤到彼此的情分。 反正,知道忘机跟嬴政有感情纠葛,跟亲自目睹他们上床还是不一样,盖聂无法再用忘机对他更好这个借口无动于衷。 心中涌上淡淡的酸涩之意,一个是他决心效忠的君主,一个是他心爱的师妹,怎么说,怎么做都不合适,难道要他用剑指着王上请他退出么? 以他的嬴政的了解,对方也绝不可能因为忘机的缘故而赶走自己,他们是君臣,也是伙伴,更是立志开创一个新世界的知己。 牺牲自己成全对方,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叁个人的感情问题,只有忘机才能作出决断,但她又是怎么想的,盖聂不能十分肯定,只是猜得七七八八,她是在与自己情投意合之后,离开了鬼谷才遇见的嬴政,即便他是先来的,她还是跟后到的嬴政发生了关系。 他不是想逼忘机一定要给出一个选择还是什么,只是想听听她的解释,盖聂觉得自己真的该跟自家师妹好好谈谈,虽然他和卫庄误导了她对情爱之事的理解,但性子也不至于大变到判若两人。 盖聂怔怔地看向前方,视线似乎透过车门落到忘机身上,她以前是个冷漠的人,他和卫庄是与她相处了多年,才终于走进她心里,如今她好像随随便便就能喜欢上一个人,他突然有些怀念叁人在鬼谷的简单生活。 “好,你等我一会儿。”盖聂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淡然,他思索的时间不过转瞬,反应极快应下忘机的请求,好像他之前什么都没想过。 盖聂握着青锋剑,步履沉稳有力,但没有发出半分声响,悄然出现在了墨鸦和白凤的马车旁,可是整个营地并不大,几堆人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几个,所以依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他神态自若地用剑柄轻敲车窗,“打扰了。” 墨鸦和白凤正在马车内休息,两人都有些不耐,他们一贯是骑马出行的,只是这次多带了一个伤患,所以不得不选择了马车,辎重颇多,行进的速度很慢,他们反倒不适应这种慢吞吞的节奏。 “盖先生,找我们有什么事?”墨鸦从马车中跳下来,并没有坐在里面回答盖聂,显得十分尊重,礼仪方面挑不出半点错处。 “麻烦你们准备一套她穿的衣服。”盖聂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他知道墨鸦能看的懂,对精于暗杀的刺客来说,唇语是一门必修的功夫。 墨鸦愣了一瞬,邪魅妖异的眼神顿时变得柔和,满是笑意,他点点头告诉盖聂,“我知道了,稍等片刻。” 转身跳上马车,迎上白凤好奇的眼神时,墨鸦神色变得有些犹豫,若是直接告诉白凤,这小子会不会太激动了。 “你骗不了我,笑得那么明显,一定是她回来了!”白凤说得很笃定,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盖聂来找他们的时候通常都是说跟忘机有关的事,要不是盖聂转告他们,忘机可能会追上来,他们根本不会停在这里等。 墨鸦无奈地耸了耸肩,给了白凤一个算他厉害的眼神,然后从榻下的暗格里翻找着忘机的衣服,“收敛一点,她没有直接现身在所有人面前,我们最好不要声张,还有,小点儿声,这还有个伤患。” 在那场紫兰轩的大火后,夜星带走了浑浑噩噩的玄翦,虽然忘机初步的给他治疗了,但他数十年来刀尖舔血,全身经脉遍是暗伤,败给忘机的时候,那些旧伤一并爆发,如今还是只能静养,大半时间都睡着。 白凤脸色微变,原本喜悦的心情被小小的忧郁取代,他小声道,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她回来第一个见的是秦王,还要换衣服......” “那又怎么样,像她那样的鸟儿,是最孤高的,不会被任何事物束缚,不会在一个地方永远停留。”墨鸦倒是很无所谓,笑了笑,他看人向来是最准的,“她比我们强大,比我们在乎自由,比我们随心所欲,所以她跟秦王,跟盖聂都不合适,迟早是要分开的。” “我去给她准备一点吃的,你把衣服拿过去,再拿点伤药吧,万一是受伤了呢,动作快点。”白凤不高兴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立刻又恢复了平时酷哥的模样。 墨鸦这家伙,平日里说不出几句好话,这种时候却总是能讲出几分道理,能够陪她一起走走停停到最后的肯定是他们,这样一想白凤顿时就高兴多了。 “哟,你小子还指挥起大哥来了,快走快走,我送个东西肯定比你做饭快!”墨鸦带着夜星的人从新郑撤离的时候,把忘机的东西都带走了,她吃的用的穿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他亲手整理的,他恐怕比她本人更清楚她有哪些东西。 月光缎,光泽如同珍珠一般柔和低调,手感顺滑又像那皎洁的月光,因而得名,看起来轻薄却十分厚实,手头这件衣服样式大气,长裙及地,她之前没穿过,这是墨鸦找了新郑最好的绣娘,比着她的身材新制的。 “就是这件了,穿上以后遮得严严实实的。”墨鸦自言自语道,拍了一下掌心,他把衣服迭好,觉得这个一定适合忘机此时穿。 姬无夜那里有不少好东西,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墨鸦明里暗里都给夜星送了许多,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他花起来也不含糊,比如给她买东西。 忘机一点儿不在乎自己穿什么,用什么,对这些从不过问,墨鸦倒是很喜欢这个消遣,当然,他的审美也很不错,所以忘机从来没拒绝过他的请求,每一次帮她打扮,她都乖乖的任凭他动作,想着忘机从头到脚都是他准备的,墨鸦就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天泽坐在营地最偏僻的角落,面色十分不善,冷眼旁观人来人往,他看着盖聂走过来又离开,看着墨鸦和白凤一个去了秦国马车那边,一个去了树林里,蛇头锁链发出冰冷的摩擦声,让不耐烦的大脑稍微了冷静一点。 能驱使得动那两只小鸟的,除了忘机没有别人,是不是她来了?既然来了为何又不现身,他等了好久,等这个无情的女人出现,蛇头锁链似乎有些兴奋,盘旋在天泽手臂上摩挲着。 天泽暗啐了一声,离开新郑的时候,那个秦王看都没看他一眼,说了一句赦免就走了,他从笼子里出来的时候就想杀了这一群人,只可惜内力还没有恢复,盖聂又实在太强,他身边的四个人对上墨鸦和白凤都只能势均力敌,马车里还躺着一个玄翦,只能作罢。 本来想让百毒王给他们下毒,却被墨鸦识破了,还一脸讥笑地告诉自己,忘机在他身体里种下了名为生死符的东西,如果他们出事,他只有死路一条。 忘机说他太冲动,太容易让愤怒控制自己,事实证明,自己还是很能屈能伸的,天泽冷哼一声,要死也要拉着那个女人一起。 其实天泽听到墨鸦说的话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他甚至没有觉得自己不生气很奇怪,他心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果然如此,这就是那个女人的作风,或许在他没发现的时候,嘴角还有一丝笑意。 天泽选择了忍耐,他可以一直忍到忘机回来,所以明明他已经自由了,还是跟着大部队默默一起行动。 总之,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一行人是这个营地里最被排斥,获得信息最少的人,似乎谁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又谁都不来招惹他们,这种状况从天泽离开韩国的时候就开始了,所以他明明察觉到忘机回来了,却没办法跟任何人核实,只能等她自己出现。 忘机百无聊赖地在车里等着,左看看右摸摸,她很少坐马车,没想到里面还挺有玄机的,四方软塌下,地板下,都有储物空间,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藏身暗格。 嬴政的目光则自始至终都只落在忘机身上,她不肯跟他说话,他反而觉得她耍性子的活泼模样,格外惹人爱怜,这样很好,他像忘机那般大的时候,心思就已经极为深沉,整日不苟言笑。 不希望忘机也是这样,嬴政比她大七岁,他觉得她还没长大,天真烂漫一点更好,拥有过人的智慧不是必须要有过人的城府,她不必出谋划策,帮他做点其他的事,亦或是单纯地陪自己,他也愿意宠着。 “衣服在盒子里。”墨鸦身形极为敏捷,不着痕迹地避开盖聂想要接过去的手,然后将东西从车门缝里递了进去。 “盖先生太客气了,这种小事实在不值得您动用这双顶级剑客的手,让我这种下属来就可以了。”墨鸦挑了挑眉,薄唇微动,无声道,即使没有说话时的语气,这话也显得有些莫名的怪。 盖聂的性子从不谨小慎微,甚至此刻他的心情比平时还要稍坏些,他瞥了墨鸦一眼,不含感情道,“在墨鸦先生看来,这是小事?如此我倒可以帮你告诉她,以后不必劳烦先生了。” 墨鸦一时语塞,他向来口舌之利不曾输过,因为忘机能听见,所以不适合说出声,本以为盖聂也是一样想的,回击却直白有力,倒是他落了下风。 忘机也不避讳嬴政的眼神,任由他打量,神态自若的开始穿衣服,布满吻痕指痕的娇躯渐渐被浅色的布料全部包裹住。 衣裙整个设计得很保守,从上到下的锁骨,脚踝都被全部遮住,为数不多裸露出皮肤的,是被做成像花朵一样的袖口,用镂空来体现绽放的模样,刚好让雪白藕臂上的红痕若隐若现,此外,最夺目的是裁剪的极为恰当,在两侧用了一点点透明的薄纱收紧,更好的凸显出了不盈一握的纤腰。 忘机换好衣服,理了理散落的青丝,随手拿了一根丝带束上,她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终于现身在两人面前,她浅笑一声,“师哥,墨鸦,我回来啦。” 嬴政紧随其后,于是变成叁个男人各自占据一方围住忘机的阵势,气氛倒是有些怪怪的。 刚才在马车里伸展不开,忘机此时站得笔直,月白色的垂地长裙完美的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露出的一点点雪白肌肤,反而让人更加遐想。 嬴政眼中闪过惊艳,不知道她穿上更加华美的宫装会是什么样子;盖聂眼中满是欣赏,但不管她是什么打扮,他都觉得师妹是最好看的;墨鸦眼中却是十足十的后悔,他不该选这件衣服的,她穿着比他设想中更美,他只想让这份美丽被白凤和他珍藏。 ============================================================================= 不要对男人有同情心。我忍不住写了一堆剧透,还是删了,留点悬念。 天九时间线真的很轻松,后面步入秦时略显沉重。 江湖上十四平等 “怎么都不说话?”忘机歪歪头,没有等他们回答,不甚在意地转身走了,摆摆手道,“那我去那边看看。” 墨鸦立刻跟了上去,虽然已经离开了夜幕,但是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习惯了一身黑衣,他跟忘机并排走着,一黑一白倒是相得益彰。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正大光明的注视,在所有人面前与忘机走在一起,仅仅是这样墨鸦就觉得很高兴。 她是不在意他走在身边或是身后的,墨鸦面对忘机自然愿意低看自己一分,做她身后的人,但是当着情敌的面,同样是她的枕边人,他首先得高看自己一分,才能让其他人看得起。 当然,审时度势这种事,墨鸦实在熟练地很,所以才能用一个小小的行为,让后面两位以为忘机对他十分重视,他勾了勾唇角,这样的心思却不必让她知道。 忘机与墨鸦结伴走了,嬴政和盖聂还留在原地,他们的脚步站得一个比一个稳,仿佛谁先动了,就是对另一个人的不尊重,就是打破了某种默契的平衡。 “先生首先是秦国的首席剑术教师,然后才是鬼谷的盖聂,对吗?”嬴政淡淡道,沾酸吃醋用来向她讨要好处是情趣,在旁人面前表现出来,就是一种没意义的行为,他也不屑。 “是,却又不是。”盖聂不假思索道,他的语气极为认真,“我首先诚于我的理想,其次才是忠于王上,那么,尚公子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吗?” 他说的是实话,嬴政眼神桀骜,似乎睥睨着一切,“当然记得,寡人许下的承诺一定会实现,秦国会一统天下,创造出一个你我理想的世界,所以先生只需忠于寡人,诚于寡人,其他的都要置之为后。” “臣自当尽心尽力,不会因为任何事动摇的,王上放心。”果然与盖聂猜得不错,嬴政绝不会让他们彼此因为忘机而生出嫌隙,一番话不仅是安慰他,也是在提醒他。 嬴政很满意盖聂的答案,也自得于他挑选同道中人的眼光,盖聂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可以发誓,他对盖聂的在意并不比对忘机的少,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都不要有把这两个人放在利益天秤上比较的时候。 因为人心始终是偏的,只是看上去平等,却做不到,嬴政目光淡淡,所以他绝不会让那么一天出现。 虽然他们将目光一致对外,默认了叁个人的关系,但是问题还是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只是暂时搁置,只有等她做出抉择的时候,才能迎来最后的结局,盖聂轻叹了一声,还是要去问问忘机的想法。 凭他对忘机的了解,她是不可能安心留在王宫之中的,并非是盖聂自视甚高,或是过于自信,只是他心中有一种直觉,如果真的非要二者择其一,忘机会选自己,不会选嬴政,那么这样一来,她要如何脱身或许会成为一个大麻烦。 因为从今天谈话的内容来看,嬴政是绝对不会放忘机走的,看起来嬴政是更重视自己,实则是对她上心之极,否则根本不会跟盖聂提起这些,他心中无奈,她为何非要同王上越界,他是真怕她最后脱不了身。 ============================================================================= 刚走了没几步,一个纯白的身影就飞奔过来,即使匆匆忙忙,在他站定的时候,依然称得上是飘逸出尘,细碎的蓝紫色发丝在空中轻轻摇晃,有一种朦胧的半透明美感。 他白皙俊秀的脸蛋上,似乎带着剧烈动作后的微红,呼吸也略显急促,但白凤的轻功很高明,高明到哪怕用同样极致的速度连续跑上一整天,也不会多一分喘息,所以这样不同寻常的急促无疑是内心的写照。 白凤有点紧张,又十分欢喜,好不容易跟她的关系更进一步,却马上就分开了,那种寂寞真的很难排解,无时不刻都让他想念那一晚,想念和她最亲密,最甜蜜的水乳交融。 按照忘机的计划,她离开韩国以后归期未定,他原本以为,又要等好久,好久才能看到她,没想到马上就得到了一个惊喜,白凤清亮的眼神里仿佛有光,“你…饿了吗?我给你准备了晚膳,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确实到时间了,我家玉衡果然很贴心。”忘机笑着接过了食盒,“辛苦你了。” 墨鸦神情可怜,湿润的眼神盯着忘机,他默默地不说话。 “我知道你们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做事也是商量好的,分工合作。”忘机拎着盒子俏皮的转了一圈,裙裾纷飞,她笑笑,“这身衣服我没见过,可我很喜欢,所以论贴心,我的天枢先生也不遑多让呀。” 忘机顺手拉起白凤往夜星的马车那边走,然后转头对墨鸦说,“走吧,一起用膳。” 白凤来不及拒绝,又不敢挣脱忘机的手,浑身有些僵硬,乖乖的跟在她身后,挨的好近,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他眼神微阖,耳朵悄然浮上了一层绯红。 墨鸦足尖轻点,一个提气便越过二人冲到了最前面,他动作飞快,从行囊里找出一块毯子铺在树下,然后在周围撒上驱虫的药粉,做完准备,刚好忘机和白凤也到了。 “玄翦在车里,他还没醒,不便打扰他。”墨鸦伸手作邀请状,“请坐。” 忘机点头,她坐在中间,墨鸦和白凤一左一右围着她,距离不近不远,能让人感觉到他们关系匪浅,却又不至于打扰到她的动作。 “很累吗?”墨鸦敏锐地发现忘机半个身子都软软的塌着,平日里她都是脊背挺直地坐着,现在看起来就有些慵懒。 “有一点吧,我白天黑夜都没合眼才追上你们的。”忘机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将餐具都取了出来,食物的做法并不精致,烤野兔,烤鱼,佐以菌子,野菜,还配了酱菜,清茶,但胜在种类丰富,切片摆盘精致,赶路途中能有如此花样也是极费心思了。 他知道不止如此,但她不说,墨鸦就不会去提,他抬头看了看四周,树木丛生,周围都是夜星的人,距离别的人马很远,他的手悄然覆上了忘机腰间,声音温柔,“我帮你揉一揉,你先吃。” 墨鸦挪了挪位置,坐到忘机身后,双手精准的找到背部的几处穴位,稍稍用力地按着,柔顺的绸缎触感像极了她的肌肤,感受着忘机轻轻的颤栗,他反倒加重了力道,惹得她颤得更厉害。 忘机的身子对肢体接触十分敏感,格外怕痒,尤其是连续做了很多次情事以后,更是碰一碰就腿软,但侧着身对上墨鸦不含任何情欲的眼神后,她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顿时放松下来享受按摩。 白凤的眼神也一样,十分干净纯粹,他不停地给忘机布菜,自己却没有吃东西的意思,絮絮叨叨的,“肉可以补充体力,这个菌片鲜美,冷了吃对身体不好,要吃热的。” 忘机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这个时候不说话,乖乖听他们的安排,大约是他们最想要的回应吧。 “满意吗?”白凤和墨鸦见忘机放下碗,便一个放下竹着,一个停了手,异口同声问道。 “当然呀。”忘机见两人如此默契,有些忍俊不禁,又正色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 墨鸦和白凤都仔细的听着,有些疑惑,忘机的态度郑重,语气又诚恳,让人以觉得她好像要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像是七国秘辛之类的。 “我一直说,照顾我衣食起居的事不必去做,是因为我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你们去花心思,比如找到你们的愿望,并实现它,但是——”忘机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霸道和不容反驳,“虽然没人提过,我却知道你们心里是在乎的,所以我更要说出来,即使曾经是暗卫,是杀手,你们也不要自轻,不需要这么谨小慎微。” 忘机顿了顿,眼神真心实意,她认真道,“不管过去别人怎么看待你们,在我眼前,只有夜星的掌管者天枢和玉衡,他们一个叫墨鸦,一个叫白凤,那些人叫你们鹰犬,走狗,武器,我不在意,也不许你们在意。” “夜星是一个你们可以尽情施展才华的地方。”她轻轻握住目光有些怔怔的两个男人的手,声音听起来又有一点自责,“但我也发现了,你们照顾我很认真,我能感受到这份心意。所以我反思了自己,我要尊重你们的选择,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你们,我不会再说不让你们去做这些事之类的话,只要你们高兴。” 白凤和墨鸦,其实比天底下大部分男人的外表和才智都要优越出众,根本不必看轻自己,可她也能理解他们的观念,出生战乱,无父无母,从小在生死边游走,只会服从命令,身家性命都不属于自己,这个阶级分明的世界异常残酷,就好比姬无夜官至大将军,白亦非依然看不起他。 他们是骄傲的,即使身处黑暗,也跟污浊界限分明,即使自知命运的不公,也从未自暴自弃,但是偶尔的,微妙的,不可言说的自我怀疑早已在心底潜移默化的扎根。 救了他们的姑娘,改变了他们命运的姑娘,也是他们喜欢的姑娘,她似乎永远高高在上,贵不可言,却悄悄惦记着他们,观察着他们,看出了他们深深隐藏起来的一丝丝不安,即使是这么微小的情绪,她也在意着,可见对他们有多么上心。 而她说要给予他们尊重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尊重。 一个男人若是为了另一个人自愿去死,只有两种可能,一,为了他的知己,二,为了他心爱的人。 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不仅是他们心爱的人,更是他们的知己,如今,墨鸦和白凤只怕是真的愿意为忘机而死。 墨鸦不由得感慨上天的公平,也许命运之前强加给他的所有苦难都是为了遇见忘机,这样一想那些濒死的,绝望的痛苦时光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粉色,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过去了,只因为他拥有了未来。 “如今我只是你的玉衡,其他什么也不是。”只要忘机永永远远关心白凤,只要他们一直不分开就够了,她说只要他高兴,那么他此生剩下的心愿也只想让她高兴。 一个人紧紧握住她的左手,一个人与她的右手十指相扣,墨鸦和白凤已经生不出任何离开她的想法,他们会帮她做任何一切她想做的事,只要她会同他们一直在一起。 =================================================================================== 噩耗,从27号开始一直到下个月10号无法日更了,有事,只能随缘更新。 江湖上十五长辈 忘机湛蓝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墨鸦和白凤的模样,情到深处反而愈发内敛,无需大肆彰显,原本的冷酷化作心甘情愿的柔软,似乎足够表明他们的心思。 “别傻傻看着我呀,东西快凉了,难道你们想吃冷炙?”忘机眉毛微皱,不顾二人指尖的留恋,轻轻将手抽了出来,“就当是我多话了,惹得你们胡思乱想,我去看看玄翦,你们先专心用膳。” 忘机掀开门帘,急忙走过去按住了玄翦的肩膀,“不能勉强起身,你伤的很重,而且罗网一直在给你下毒,体内毒素堆积严重,虽然帮你除去大半,可还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 玄翦没有反抗,顺从的躺了下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原本杂乱不堪的头发失去了发带的束缚,显得人更加颓废,他问忘机,又像是在问他自己,“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答案,就跟那天我为什么不杀你,是一样的。”忘机顺势坐在榻边,“最简单的一点,我不希望一个绝世剑客被自己的仇人蒙蔽,进行着完全没有意义的杀戮。” “原来,那个时候你就想好了,那天在我身上留下伤口的同时,也在替我解毒。”玄翦这几日躺着,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好多个他,既陌生又熟悉。 每一个他都经历了许多,也不知是除去毒素的缘故,还是他难得有如此安然闲适的时光,不必去考虑今天要去杀谁,亦或是又有什么任务,倒是把过去的事情回忆的差不多,将脑海里那些混沌的虚影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罗网借用特殊的声音,配合着半蛊半毒,才能从叁年前魏家庄一事开始,完全控制你,只要脱离那个环境,你就能找回尘封的记忆。”忘机摇摇头,“更早以前,在知道你故事的时候,我就想过要给你自由。” “自由?我听到你刚刚对那两个小子说的那些话了,为什么要对他们那么好?难道你爱他们?”玄翦眼神复杂的看着忘机,她跟那两个小子,纤纤跟他,都是一方高贵不凡,一方地位卑微,身份悬殊,臭名昭着的杀手如何配得上她们的垂青。 忘机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有些俏皮道,嘴角微微上扬,“那为什么我也要对你这么好呢?给你治伤,帮你摆脱罗网,花在你身上的药材价值不下千金。” 玄翦看向忘机,她微笑的模样愈发与记忆中的纤纤重合,眉眼与纤纤有叁分神似,性格更是同样的重情重义,恍惚中就如同纤纤当初站在他面前的样子,他的声音十分沙哑,“你既然知道我的故事,那么,真的不认识一个叫魏纤纤的女子吗?你们很像。” “我只认识你故事里的她。”忘机很干脆的回答道,魏纤纤与她应该有血缘上的关系,但那又怎么样,她淡淡道,“你的仇人除了死去的魏庸,还有从一开始就横亘在中间的罗网,我希望你能加入夜星,作为我们救了你的回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地方,夜星救下玄翦一事,势必会随着他的露面而传开,白白背上罗网的仇恨并不划算,一个组织的顶尖战力越多越好,罗网底蕴深厚,夜星远不能及,如果以后有玄翦坐镇,忘机也能放心些。 这个时候,就能立刻将忘机与魏纤纤区别开来,她拥有强大的力量,足以自保,更足以开创出一番事业。 玄翦笑了笑,沉声地说了一声,“我有得选择么,无论如何,我不会回罗网去了。”那么,罗网就会派出足够的人来处理叛徒,以他一己之力去对抗罗网,他还没那么天真,既然一定要找一个新的归属,为什么不是她呢。 至少,在她面前,就好像回到了他当初刚被纤纤救下的时候,被悉心照顾着,什么也不用想,不必再去打打杀杀。 “复仇并不是没有意义的,你可以当作,这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你出现。”忘机得到玄翦的同意,那么预先想的方案便派不上用场了,心里舒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再生死相博一次,她拿出一枚琉璃珠,正色道,“从今天起,你就是夜星统领之一,开阳星,所有资源一应可以调动,把你的孩子找回来吧,他一定在某处等待着,希望着,能找到父母。” 至此,夜星六位统领一应齐全,剩下一颗瑶光星,这个名字注定了忘机不会让任何人沾上,所以只能是她自己。 忘机现在是做决定的人,却不认为夜星是她或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七星相互合作又相互制约,替补会由前任培养,再由其余六位统领抉择选授,每一代都会有一个决策之人,等有一天她离开夜星,底层的人也能生活如旧,不受影响。 当忘机大致将夜星的构成和规划以及七星职责说清楚后,玄翦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自觉的夹杂着些许关心,作为一个组织的掌权者,忘机过分年轻,过分优秀,她所展现出的种种,让他好奇到底是怎样的成长过程,才会造就她这样的存在。 纤纤救了他,带给了玄翦平和与包容,忘机也救了他,让他从过去的无尽痛苦中解脱,她们又有着叁分相似的容貌,叁分相似的性情,玄翦很难不生出上天注定的感觉,他已经失去了一次纤纤,不可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忘机死在某个人手里,离开这个世界。 他得保护她,加入夜星已经不再是为了自己考虑的权宜之计,但也并非是像爱上纤纤的那种感情,玄翦觉得,他现在心中满溢的情绪,如果硬要给出一个解释,那大约是觉得,如果他和纤纤有一个女儿,那忘机就像是他女儿长大后的模样吧。 “是一个男孩,他刚出生就被魏庸抱走了,严密看管着,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毫发无损的将他和纤纤一起带出来,更何况那时我还身背罗网的任务,目标跟魏庸威胁我杀的人不谋而合,我就没有强行带走他们母子。”玄翦叹了口气,“我只是在完成任务后,远远的看过他几次,甚至,都没有…抱过他,纤纤死的时候他还在襁褓之中,我一心复仇,被罗网带走后什么都忘了,包括他。” 忘机的脸色变了变,玄翦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坏了不少,她冷声道,“叁年前,你去杀魏庸的时候,以他的个性,如果孩子还在手上,必定会用来威胁你,可见孩子早就不在他身边了。” “你仔细想想!你被带走后,起码在罗网待了近十年,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孩子被罗网带走,那你就得回去,否则作为威胁你的手段他一定不好过!我来想办法帮你避过蛊毒。”忘机猛地站起来,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上扬有些激动。 忘机最肖似纤纤的就是这种仁善,就好比纤纤当初救了看起来很危险的他一样,玄翦不顾疼痛,一把抓住忘机的手腕,摇了摇头,“关心则乱,他是我的弱点,罗网为了对付我,反而会好好的对待他,没有性命危险。” 她看起来比自己还在意那孩子,玄翦倒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骨血,纤纤才是最重要的,孩子只不是爱屋及乌。 “你说得对,是我想差了。”忘机冷静下来,但语气也不如之前热络,“但这件事还是得从魏庸那里入手,罗网那边也要查。” “今年他应该是满八岁了,早就长大了,纤纤也并未说过他浑身上下有什么胎记,你不要太强求,至少我没有抱希望一定能找回来。”玄翦沉声道,“你应该有别的安排吧?这件事我自己来就够了,罗网我比你熟悉。” “如此便好,我平时也不会轻易动用你这张王牌,所以好好把心思放在这事上面。”忘机点点头,人的眼神不会轻易作假,她愿意给玄翦一份信任。 “你出门在外,更要保护好自己,除了我还有其他五个统领呢,不跟你一起?”玄翦语带关切,似乎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忘机的长辈。 “多谢,我准备去江湖上走一趟,带谁都不太方便。”忘机摆摆手,顺势转身,准备离开,“那你好好养伤,墨鸦和白凤会跟你一起回秦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罗网不会发现你的。” 忘机跳下马车,墨鸦和白凤迎了上来,地上干干净净,他们用完膳立刻将一切都收拾好,不让她操心此类小事。 “其他的安排就跟我原来说的一样,不要敌视玄翦,他已是武曲开阳星,是夜星的一员,我相信你们能好好相处,好嘛?”忘机语气甜软,湿漉漉的眼神把人一看,谁都拒绝不了,更别说本来就对她毫无底线,言听计从的墨鸦和白凤。 “对了,天泽可还听话?一路上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忘机若有所思地问道,总算想起了营地里还有一群人。 “天泽只是没有成功,并非不敢生事,有我和白凤在,倒也一路顺利。”墨鸦看天泽非常不顺眼,他根本就不信任天泽能够忠于忘机。 白凤微微皱眉,眼睛里满是担忧,他语气有些许的委屈和不解,“天泽此人野心勃勃,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帮你分忧的,非得让他来做?” “若是我真的信任天泽,就不会给他种下生死符,而且,他也打不过我,放心。”忘机拍拍白凤的肩膀,“我不想做言而无信之人,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江湖上十六莫名 “这个时候见到我,你倒是不惊讶,还挺平静的。”忘机迎着百毒王,驱尸魔,焰灵姬,无双鬼四人的充满警惕视线,闲庭散步一般,来到天泽面前,语气轻松,像是在跟朋友玩笑。 “你们都下去。”天泽坐在一块石头上,姿势霸气,光是看他居高临下睥睨的气质,倒像是坐在大殿上一样,蛇头锁链在空中扭曲着,发出暗沉地碰撞声。 即使再不情愿,四人也只得听自家主人的吩咐,焰灵姬粉唇轻抿,面含警告地看了忘机一眼,才不甘心地被驱尸魔拉着走了。 天泽坐在高处,轻易地能从头到脚打量完忘机,她穿着紧身的月白色长裙,看似保守,却完美的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尤其是纤细的腰肢,薄纱下的雪白肌肤,反而更令人遐想。 打扮的这么漂亮做什么,忘机白玉色的瓷肌带着浅红,粉面含春的模样兼具少女的纯真和女人的诱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天泽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冷冷道,“你见到我没走,不也一点儿不惊讶?你的好算计,满口谎言,当然不该惊讶。” 忘机微微仰起头,丝毫不介意他的居高临下,就这么望着天泽,伸出手,语气理所当然极了,似乎笃定谁也拒绝不了她,“天泽,拉我上去呀!” “你说什么我就要照做?凭什么!”天泽不屑道,要不是他身体里种着她的符,他才不会听这个女人的话。 话音还未落,蛇头锁链就急切地从空中冲了下来,丝毫看不出来有半点犹豫,阴冷,霸道的锁链,缠住忘机的力道却刚中带柔,尽可能不让她难受,只是眨眼的功夫,便举着她坐到了天泽身边。 漆黑的锁链与月白色的衣裙交织,看起来有一种邪恶的美丽,倒是让天泽觉得顺眼了不少,他冷哼一声,锁链才缓缓回到他腰间,只是慢吞吞离开忘机的动作,好像留恋不舍一般。 忘机伸出手摸了摸狰狞的蛇头,她看起来完全不害怕,指腹甚至蹭了蹭尖锐的獠牙,顶着天泽不善的眼神,突兀地说了一句话,“我真的没想到那天你会来救我,谢谢你,天泽,还有,对不起,把你一个人留下了。” 天泽很想大声嗤笑,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大声反驳忘机的胡言乱语,说什么去救她,可笑,他只是觉得,那是个杀死白亦非的好机会而已。 但他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天泽觉得口中干涩极了,胸口莫名的闷胀,仿佛有什么奇怪的情感藏在里面。 天泽侧过头盯着忘机,心想倒不如让她误会,将计就计假装应下她的说法,挟恩图报,算计一份利益。 可他依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仿佛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他试图从忘机的眼神中,判断出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是认真的,无比真挚的说出了那几句话,天泽只能从忘机湛蓝色的澄澈眸子里读出这个答案,只愣了一瞬,不做他想,身体的本能比大脑的反应更快。 天泽扣住忘机的后脑勺,蛇头锁链悄然出动,紧紧缠住她纤细的腰肢,环绕在他们两人周围。 他将她全然禁锢在怀里,天泽欺身吻了下去,如狂风骤雨一般霸道的侵略忘机的湿热口腔,索取着她的丁香小舌,唇舌亲密地互相痴缠,发出浪漫的水声。 “记清楚,我不是去救你的,但是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天泽放开忘机,两个人鼻尖相抵,呼吸的热气交融在一起,显得格外暧昧,他声音低沉冷冽,“当初是谁说,绝对不会用白亦非那样的手段的。” “那也是建立在你真心合作的基础上,明明是你随时想翻脸不认,我防备你很合理,反正只要你没做多余的事,生死符就永远不会发作。”忘机瞪了天泽一眼,试图推开他,结果反而被蛇头锁链拉得更近了,整个人坐到了天泽腿上。 “做什么多余的事了?我讨厌把我关在笼子里的人,讨厌高高在上的人,讨厌夜幕的杀手……”天泽扯了扯嘴角,不怒反笑道,语气讥讽,“但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吓吓他们而已,你很在意他们?” 天泽苍蓝色的发丝落在她脖颈上,这个距离能数的清他脸颊上的蛇鳞纹样和纤长的睫毛,甚至忘机能看清他宝石一般的血眸里倒映的她的模样。 她别过头轻哼一声,“…你居然能冷静思考,真是奇了,那算扯平,快放我下来,你的腿和腰都硌死人了,全是金属装饰,趁早改了审美,进了军队可不能这么穿。” 在遇见她以后,他一直都很冷静,天泽只是被关了太久,愤怒,仇恨,痛苦冲昏了他的头脑,仇人与自己的差距,不甘面对的残酷现实让他选了最极端的路,是忘机给了他冷静的机会。 听着忘机十分不满的抱怨,天泽立刻收起了与怀里的人继续亲密交流的心思,马上把她安置在石头上,他啧了一声,语带嫌弃,“怎么这么娇气,若你小时候练武功也这样,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达到现在这个水平的。” 忘机理了理弄乱的衣衫,表情有些微妙,似乎又不甚在意,“当然不是,那个时候没人在乎我的感受,痛,累,那又怎么样。” 虽然忘机并不在意,可她的美丽确实称得上是超凡脱俗,当她看着你,那张清丽而又明艳的脸对着你,根本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她轻声问道,语气中似有笑意,“天泽,你在意我,所以我可以娇气一点,对吧?” 天泽还沉浸在忘机的一记直白言论里,她却已经将事情抛之脑后了,“好了,那说点正事,前面就是武遂关卡了,王齮领导平阳重甲军镇守,我们车马人员众多,与秦国出使的人数对不上,不能全部跟着李斯的车队一起进去,据可靠情报,罗网已经渗进军营,想要对尚公子有所图谋。” 他才不会承认,天泽张了张薄唇,却又吐露不出刻薄的否认,熟悉的莫名其妙的恼怒萦绕在心头,还在想怎么回应的时候,她就闭口不谈了。 天泽觉得若即若离的忘机,强势的时候可恨,示弱的时候可爱,对他落井下石的时候可恨,凑过来善解人意的时候可爱,反反复复,总是在他以为可以掌控她的时候,又再一次远远离开。 “所以呢,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我需要做什么?”天泽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瞥了一眼忘机,心中暗自给她记下一笔,只等以后一同算账。 “不同于其他地方,兵家之人在军中堪称无敌,没有人能跟二十万大军硬碰硬,所以必须要找出幕后黑手,一击致命,不可正面敌对。”忘机侃侃而谈,思路极为清晰,“一同进去的人须得心思灵活,观察敏锐,才能随机应变。” “护送秦王进军营,在里面保护他,帮他掌控武遂关,这就是你的任务吗?我手下的四个人留下,而我可以帮你,你…希望我去吗?”天泽淡淡道,他的潜台词其实是忘机是否信任他。 “李斯出使时一个随从都没带,我们都只能假装是尚公子的随从,你要是不介意换成普通的衣服,那就来合作吧。”夜星的人忘机只打算带上墨鸦,不为别的,秦王微服私访,自然会精简出行的人员,只带最强的战力,白凤年纪太轻,又不像她可以伪装成别的身份,所以没有选择让他一起。 天泽霸气一笑,富有磁性的声音似乎更加的深邃,“不是合作,我不跟秦王合作,我是去帮你,仅此而已。” 即便是日后他能进秦国的军队建功立业,等到韩国被攻占,天泽还是会选择离开,百越遗民被他屠戮殆尽,语言,文字,文化的传承断绝,复国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可能,这些都是忘机告诉他的。 余下的人生无聊又无趣,天泽似乎一眼就能望到尽头,不如跟忘机斗来斗去的有意思,反正都不会真的杀了对方。 她的武功还强到可怕,能满足他不断变强的欲望,身体上更是契合的不得了,能让他的化身都满意的女人只有她一个。 天泽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倒是大大出乎忘机的预料,她只是礼貌地客套一下,并没有想过他会点头。 她怀疑的样子可以表现得更明显一点么?天泽差点被气笑了,刚才生出的一点旖旎心思立刻被忘机搅得消失不见,这般没有信任,那为什么又要来说刚才的那些话。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改头换面不是说说而已,像你现在这幅打扮,是不可能跟我们一起进军营的。”忘机立刻放软语气,努力让自己显得真诚一点,“你留在这里,等解决完事情,会通知你们入关的,既省心又省力,不好吗?” 天泽嗤笑一声,用自己布满蛇鳞纹样的那只手,猛地捏住忘机的下颌,“那你这幅打扮又能进得去军营?还是说,你要自甘堕落,把自己打上秦王的标记?” 忘机一把捏住天泽的手腕,雪白的玉指与暗红色的纹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那纤细的手腕里蕴含的力量却不敢让任何人小觑,“非要我把话说的难听一点?不必说什么帮我之类的话,你若是存了别的什么算计,生出事端,天泽,我不会手软。” 看着他变得十分难看的脸色,忘机一点一点挪开天泽的手,轻声道,“感谢或是别的什么,不等于我们可以互相信任,你心里应该也清楚,还有,我没你们那么在乎身份,地位这些虚无的东西,我只看事情的结果。” 天泽的手被猛地甩开,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他看着瞬间消失的忘机,周身的蛇头锁链躁动不安,身下的那颗巨石被瞬间拍碎,站在碎石中,他心中依然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无处发泄。 ========================================================== 又开始疯狂修文,一边修一边写,因为中间老是断更,所以前后有很多矛盾,我自己复习的时候发现了,不影响你们看新章,但是我暂时更的会比较少,一章最多3k 江湖上十七军营 “车上什么人?站住!胆敢私闯秦军营地!”一队秦国士兵围住了面前的车马,敌我人数悬殊,他们戒备但气氛并没有太剑拔弩张。 李斯听到这声音,如闻天籁,立刻起身准备下马车,俯身行礼,“尚公子,臣先告退。” 他心里是一阵后悔,本想趁机观察王上,以更好的揣摩上意,偏偏忘机大师也在,他们的关系似乎神秘匪浅,李斯明白不是他能打探的。 忘机大师一路闭目静修,一言不发,王上盯着他的眼神十分冰冷,恐是怪在他头上,李斯更不敢开口说话,天知道马车里的气氛有多古怪。 “使者节杖?”为首的一人立刻翻身下马,走上前来恭敬道,“敢问先生可是大秦使节李斯大人?” 李斯冷淡的回道,“正是。”复而走到马车侧面,一如那士兵一般同样恭敬道,“是边关士兵。” 一前一后的动作很难不让人多想,为首的士兵心中一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手持使者节杖,即使是将军大人也要礼让,能够让李斯如此恭敬的,莫非是王上? 嬴政轻轻掀开车帘,声音平稳,丝毫听不出他在明知故问,“前面是何处关隘,由何人镇守?” 王上居然真的会出现在此处?士兵心里一惊,王齮将军特意吩咐他们在此处巡逻,说是王上有可能亲至,还嘱咐他们无论王上说什么都要照做,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应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上会在边关,也无法确认人的身份真假,但对面人数稀少,他们只要把人带回军营,让王齮将军分辨即可,若真是王上,那就是他大功一件,若是假冒的,也可以说成是他尽忠职守,没有放过可疑的奸细,更不怕这些人翻出什么风浪。 “启禀王上,前面是边关武遂,由左庶长王齮率平阳重甲军镇守。”一边想着,他一边带人一齐跪下,恭敬地回答道。 “王齮将军么,带寡人前去。”嬴政淡淡道,收回了手,车厢内重归于昏暗。 忘机睁开眼睛,轻声道,“一个照面而已,就信了你是王上,都没往其他高官重臣,公侯王爵上猜一猜,我倒不知李斯一个吕不韦封的使节跟你有多大的关系,很难不让人觉得是早有预料。” 嬴政悄然覆上忘机的玉指,摩挲把玩着,也不怕她生气,“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进去之后见机行事即可,王齮有异心,其余我二十万大秦子民可不见得,他绝不敢暴露我的身份,否则——” 忘机打断了他,又不能说的太大声,只能瞪了嬴政一眼,“这不是你以身犯险的理由,你可以不来韩国的,却偏偏要来,你可以不从武遂返秦的,却偏偏要挑这里,有多少人想要杀你,阿政,你知不知道?” “以后还会更多的人想要杀了我,七国上下有很多人会恨我,会畏惧我,他们害怕我,我却不害怕任何人,也不在乎这些鼠辈,他们杀不了我,只能看着我去做我想做,也只有我能做到的事。”嬴政话语中彰显出的非凡气度与博大胸襟,都让他此刻看起来霸气异常。 他是一个过去不会有的,未来也不会再出现的人,即使是忘机这样站在历史肩膀上的人,用长达千年跨度的视野去审视嬴政,也很难不被吸引,他太特别了。 见她不说话反驳,嬴政没来由地心情好了一分,想到她的新身份,心情又好了一分,这似乎算她变相地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李斯拿着使者节杖,不欲再上马车,直接跟在秦国士兵身后步行,他语气颇为冷厉,把旁人吓得够呛却不自知,“此行机密,切不可泄露王上的真实身份,违者斩!即时起,诸位需称王上为尚公子。” 嬴政坐在马车上打量整个军营,抛却对王齮的不耐,对大秦军队他是很满意的,军营设计合理严密,随时随地都有人在巡视,内外戒备得都很严密,操场上正在演练的士兵精神旺盛,动作齐整划一。 “平定千军,重甲一方,士气高涨,肃杀之气俨然可见,平阳重甲军久战沙场,攻长平,夺武安,克皮牢,占上党,倒是名不虚传,只是武安君去后,王齮再无战功,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能力。”忘机将面纱带好,跟着嬴政的视线望去。 刚才前去禀报的斥候回来了,他翻身下马,语气十分惶恐,“尚公子,将军此刻不在军中,通,通知您去军备营帐等候。” 通知,军备营帐,等候,身为人臣,如此无礼,嬴政怒极反笑,哪怕影密卫没有提前告知王齮有异心,他们也不可能察觉不到蹊跷,谋逆之心简直是写在明面上了,他倒要看看,王齮究竟要演一出什么好戏。 忘机掀开车帘,对着盖聂低声说,“随机应变。”如果只留下白凤一人,恐怕压制不住天泽,思来想去忘机还是让墨鸦也留下了,于是武力担当就只剩下她和师哥。 一行人的车马甚至都被留在这里,都只得随同斥候步行,不仅如此,他们进营的时候没有接受任何盘查,换个思路,也可以说几乎无人知晓。 忘机缓缓走下马车,她脸上蒙着面纱,饶是如此,几个斥候也表现得有些心猿意马,但胜在训练有素,并不敢做出什么逾越之举。 “尚公子,前方就是军备营帐。”斥候们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有些偏僻荒凉的地方。 军备营帐守备空虚,远离中军,一旦遭遇变故,他们虽然有反抗的余地,但同样没有得到军队支持的可能。 忘机和盖聂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家不动声色,但都明白危险一触即发,盖聂默默地将拇指按在剑柄上。 “你们来了,快请,快请。”一道中气十足的浑厚男声从营帐中传出来,忘机和嬴政他们便跟着几个斥候走进了营帐中,定定地站在最后,冷眼旁观着。 眼见斥候们跪在一个身着重甲,须发皆白的人面前,他端着酒杯,作势相邀,“来,我敬你们一杯。” “属下,属下惶恐。”为首的斥候面露喜色,接过酒杯,毫不迟疑地喝了,下一秒,王齮便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重剑。 这一出演的还挺像模像样,恐怕连王齮自己的亲兵都给骗过了,忘机早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中的杀意,她身子微微向前迈出一步,盖聂在那一瞬间也拔出了青锋剑,两个人一左一右挡住了嬴政和李斯。 几个呼吸之间,五名斥候就死在了营帐中,王齮出手狠辣至极,每个人都是被一击毙命,连说句遗言的功夫都没有。 “左庶长王齮,不得已冒犯王上,甘受重责。”王齮将铁戟重重一砸,单膝跪下,低着头请罪。 嬴政略过他,径直走向主位,端坐在高台上,忘机站在他身后,盖聂,李斯分列两旁,晾了王齮半晌,嬴政才开口道,“起来吧,将军可以解释。” “斥候虽然可能无辜,末将却不得不斩杀,军营内眼线众多,王上身份一旦泄露,势必凶险,如此安排也是万不得已。”王齮站起身,看着明显尊卑有别的站位,以及嬴政背后的女人,捏紧拳头,默默地低着头。 若不是早就知道此人不可信,嬴政还真有那么一点可能被王齮哄骗住,他并没有起身,手撑着下颌,“军营内眼线众多,不知是何方人物,能在王齮将军麾下的军队里安插眼线,还要试图谋害寡人,呵,素闻将军治军森严,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如此深的门道。” 饶是王齮也被嬴政的不按常理回答吓到了,正常的人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不都是该选择信任他么,毕竟整座军营里没有比他更能保护嬴政的人了,而且这个问题也太难回答了,难道他还真能把相国的名字说出来不成? 王齮只能含糊其辞的混过去,深沉道,“恕末将无能,无法明辨,王上英明睿智,辨识能力无人能及,末将只能保证自己是最忠心于王上的,其他的人都信不过。” “那依将军之见,寡人该如何行事?”嬴政也不打算再刺激王齮,他想看看王齮还有什么后招,或者说看看在这座军营里还有没有隐藏的更深的背叛者。 “末将愿为王上分忧,如今有计二则,希望王上慎行之,一则王上可写亲笔信送至咸阳心腹处,让人带兵前来接应,二则王上现下须得隐藏身份,李大人是秦国使臣,出现在秦韩边境合情合理,如不介怀,王上,盖先生,还有...这位,可暂扮李大人的随从和婢女。” 李斯脸色一变,猛地退后一步,“这怎么可以,臣惶恐。”虽然在新郑的时候,王上其实已经假扮过一次士兵了,但,但这次多了忘机大师,情况实在不同。 嬴政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王齮将军,上下尊卑有别,寡人不介意按将军的建议行事,但希望你能尊称她为尚公子夫人。” 话音还未落,忘机故意攀上嬴政的肩膀,状作娇媚的轻笑一声,听的人骨头都酥了,实则眼神冷静地看着不敢与她直视的王齮,她可不觉得王齮会有什么别的心思,恐怕是杀意要控制不住了,但是为什么呢,忘机若有所思。 “末将惶恐,尚公子,夫人,李大人还有盖先生请随末将移步,休息的营帐也已经准备好,可早日安歇。”王齮愤懑不平,他低低地垂下头,面色上不显,心中的怒气几乎要化为实质,却强忍着克制自己没有爆发出来。 江湖上十八冷静 嬴政已经累了,王齮的计划太过简单,让他一眼就能看到结局,懒得再与人虚与委蛇,“既然如此,辛苦将军了。” 待他们移步到另一座营帐,王齮便匆忙告退,说是不能太久不出现在军中,营帐只有两座,李斯自然识情知趣的去了另一边,并告诉盖聂,如果王上有需要可以随时传唤他。 盖聂去了营帐顶部查看周围的守备情况,清点巡逻的人数,营帐中只剩下了嬴政和忘机,嬴政坐在案几前,提起笔几度欲写,最终却只是重重地扔在一边,他嗤笑一声,“呵。” 谁都能一眼瞧出嬴政的心情极度不佳,可这种时候即使是盖聂在,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让嬴政自我开解,而所有人都相信他能够做到,在仰望他的人眼里,嬴政是一个不会失败的人,这样强大的存在,又怎么会出现脆弱的情绪。 唯有忘机敢打扰他,她可不管嬴政在感叹什么,戳了戳他的额头,“你都能假扮随从,我还当不得一个婢女?一句夫人差点没让王齮跳起来,他刚刚看我们的那个眼神,杀意强烈得很,他的恨意好像是针对你本身的,连带着也把我算上了,所以你跟王齮是有什么个人恩怨?比如,你强取豪夺了人家的女儿?” 嬴政一时语塞,他先是有些生气,没好气道,“随从可以是李斯的门客和亲信,婢女是什么?为奴为婢的是罪犯,出身低微,还兼着主人的妾室之名,念念,你不在乎,我却不允许有任何人敢这么说你。” 见着一脸无谓的忘机,他又是说不出的无奈,什么惆怅都扔脑后了,嬴政不屑道,“王齮出身一般,虽然军功显赫,但愿意与他结亲的贵族不多,更遑论说我,况且他根本就没有女儿!” 忘机坐在他身边,拍了拍嬴政的肩膀,一脸调笑,“是是是,非一国公主之尊,怎么能进你秦王的后宫呢,就差个韩国,你的后宫就集齐七国的美貌公主了。” 她要是没有吃醋,怎么会突然提起他后宫里的事,她要是吃醋了,又怎么会表现得如此洒脱,嬴政挑了挑眉,故意应承下来,“念念竟然在意我后宫那些女人?放心,我已经很久不曾踏足后宫了。” 这下轮到忘机对嬴政理所当然的厚脸皮无话可说了,她瞪了他一眼,“我只是顺着你的身份一说开个玩笑罢了,最多是羡慕你身边有那么多美女,别的可什么也没有,后宫你想去就去,不过若是可以的话,还是少娶一些吧,毕竟联姻,和亲对女子来说不是一件幸事。” “如今我大秦国力强盛,又有宣太后治国的先例,你怎么就知道她们不愿意嫁给我?一个一个对着我可是百般讨好,乖巧懂事得很。”嬴政有心试试忘机的想法,见她面上波澜不惊,类似于让他去找那些女人别去找她这种话一句都没有,可见是真的不在意。 心中又是一阵不悦,一阵烦闷,嬴政伸手抱住身边不解风情的少女,示威似地咬了她脖颈一口,目光深沉,低低喟叹,“我却偏偏不喜欢乖巧的,反正,她们加起来也不及念念一个,想让我不娶倒也简单,夫人说了算,可好?” 嬴政捏着忘机的下颌,薄唇堵住了她那张想要说话的小嘴,细碎的呼吸从唇舌中漏出,伴随着昏黄的烛光,点燃了旖旎的气氛。 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唇角暧昧的银丝,嬴政静静的看着忘机湛蓝色的眸子,因为方才的动作,里面似乎染上了薄薄的雾气,“不管你的出生如何,就算是封你为后我也担的起,更遑论你的身份配的上,我想做的事,无人敢置喙。” “你原来一直在想这些,可我不愿意,你又如何,冷静些,阿政。”忘机语气淡淡,退后一步避开了嬴政的手,慢条斯理道,“我帮人可不会把自己填进去,也不做赔本的生意,等你一统七国,哪里还有需要联姻的公主呢?不都是秦国的子民。”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示弱,但谁也没有强势地再进一步,忘机玩笑般的话似乎缓和了气氛,嬴政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低声道,“夫人说的对,等我一统天下。” 嬴政丝毫没有思考自己失败的可能,他的强大来源于内心,不在于外力,只是瞬间好像就揭过了这件的事,自顾自地捡起了笔,“念念,左右这封信也是发不出去的,你说我该给谁写?” “刚刚还生气,这下心情又好了?在王齮看来,你就是一个毫无势力的秦王,能够随意拿捏,太后赵姬,相国吕不韦,你挑一个,这两个人都是你明面上的倚仗,总不能暴露影密卫的存在吧?”忘机根本不把刚刚这些小插曲放在心上。 哼,一开始不愉快的心情被她抚慰了,然后她又把他气到了,并且还没办法排解,算了,冷静,嬴政本来也没指望她能答应下来,不如说如果忘机答应了才是出乎他的意料。 嬴政瞥了一眼忘机,他生气又没用,何必浪费情绪,她又不会乖乖答应,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越强硬她就躲得越远,难道他像是会做赔本买卖的人? “那就给吕相国写吧,要杀我的是他,我要求救的人也是他,王齮如果拆开信件,看到这个应该会更加得意吧。”嬴政心存戏弄,轻笑一声,他愈发喜欢看人从高处坠落谷底那种不敢置信的表情了。 忘机倒是一直以来都有一些思考,但她并不确定,也只是猜测而已,“其实我感觉吕不韦不见得想杀你,他老了,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培养一个秦王,权利财富名望,从着书一事来看,他现在追求的应该是青史留名,不管是谁杀了你,七国的人都会猜测他跟你的死脱不了干系,整个秦国也会动荡不安,足以背负上骂名。” “那八玲珑的事怎么说?八玲珑是罗网的杀手,影密卫可以肯定这一点,罗网是吕不韦一手建立的,怎么可能他不想杀我?”嬴政厉声道。 盖聂推开帐门走了进来,他沉声道,“也许,罗网并不完全是被吕不韦掌控的,里面的人有异心,念念的意思,不是让王上放过吕不韦,而是要警惕除掉吕不韦之后的罗网。” 果然师哥与她就是心有灵犀,忘机面若桃花,起身扑向了盖聂,他们两个作为吕不韦和两代秦王以及秦国权力纠葛的旁观者,反倒看的更清楚。 “罗网这么大的势力,经过吕不韦几十年的钻营,我们这些外人只能得看一隅,除掉吕不韦后,一般人下意识的就会对罗网放心,毕竟已经除掉了它的首领,但是,阿政你不能放松警惕,加上当初为你除掉成蟜一事,只能说从罗网行事目的来看,实在有些割裂。”忘机挽着盖聂的手臂,有些亲密的靠在他肩上。 盖聂伸手揽住忘机的腰肢,侧着头,面带笑意,宠溺的看着在嬴政面前,毫不顾忌的表现出十足十依赖之情的少女,加上刚刚听到的那些话,心中的积郁似乎一扫而空。 嬴政熟视无睹,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讨论情情爱爱对他们叁个人来说都很无聊,忘机和盖聂说得确实有道理,“只是人心都是会变的,这一年多以来我动作频繁,吕不韦察觉到什么了也未可知,青史留名也比不上活命要紧,如此看来这封信合该写给他,寄出去了能试探一二,寄不出去便作罢。” 忘机觉得无聊,便去作弄自家师哥,只是挽着还不够,走到盖聂背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盖聂也十分配合的弯下腰,嘴角挂着微微羞涩的笑意。 他其实不太在外人面前,跟忘机做一些过分亲密的动作,但是怎么说呢,在嬴政面前,当着他的面,尤其是那天的谈话后,盖聂现在这么做,莫名的觉得心里十分愉快。 “师哥晚上住哪里,我们是不是该轮流守夜呀?”忘机贴着盖聂宽阔的肩膀,下巴埋在他锁骨处,贴着他的头轻轻说道,温热的呼吸让男人的耳朵染上了一层薄红。 夏日衣物的布料轻薄,两个人亲密相连,伴随着柔软触感传来的还有淡淡的馨香,盖聂捏捏忘机架在他肩膀上的小手,示意她先下来,“不必,晚上我来守就够了,白日有你在,我可以补眠。” “好了,盖卿,将信送出去吧,务必亲手交到王齮手上,顺便观察一下可用之人。”嬴政轻哼一声,打断了正在笑闹的两个人。 “是,王上。”盖聂领命,这才放忘机下来,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温言道,“若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可用之人…这军营里有你安排的人?”忘机不解,嬴政何时手伸得这么长了,王齮此人之前长期驻守太原一带,此次调动实属事发突然。 嬴政有样学样,也像刚刚忘机对他那样,走过去戳了戳她的额头,还格外用力,直接留下了一道红印。 看着她手额头瞪着自己,嬴政才心情颇好地解释,“我在你心里就那么蠢?真的半点后手都不给自己准备?王齮之所以不敢声张我的存在,就是因为没办法让秦军成为他的一言堂,倘若我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处死他就是一句话的事。” ======================================================================== 双更,补一章,我很喜欢韩非,但天九真的为了非哥把政哥黑的过分了,独自跑到韩国去失智的行为不说,想亲政要靠韩非帮忙,韩非还可以借此谋利,离开秦国很顺利结果回不去?求救信不知道发给谁,那如果武遂关里没有蒙恬帮忙怎么办?我完全想不通。 我比较欣赏历史上的做法,前文也是这个态度。 江湖上十九追查 “千长大人,今日军中名册已经查点完毕,请您过目。”士兵将竹简递给上级。 士兵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些过分年轻,看他的样子也不过弱冠之龄,却穿着明显等级更高制式银甲,身材孔武有力,容貌刚正俊美,任谁见了都要称赞一句年少有为。 蒙恬展开竹简,双目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今日竟有一队斥候全员死亡?” 士兵连忙解释道,“说是他们在外遭遇突袭,尸首已经运回军营,会按例发放抚恤。” “何处遇袭?敌人是谁?有无备战需求?”蒙恬将竹简合拢,走到士兵面前,语气冷冽,带着浓浓的质问之意。 “这,属下也不知……”士兵的声音明显变小,头也埋得更低了。 “死因如此含糊……”蒙恬陷入沉思,此事必有隐情,他将竹简扔给旁边的士兵,这是直接对他负责的亲兵,信得过,“你跟我来。” 蒙恬直接带着人奔向岗哨,恰好遇上还未换班的哨兵,扬扬手打断人向他的敬礼,“今日寅时,有一队斥候离开军营巡逻,你可曾看到过?” 哨兵忙不迭地点头,“是,属下看到了,他们寅时离营,卯时过一刻就回营了。” “回营了?”如果属实,那就说明斥候不是死在外边,而是死在军营里,但不管怎样,一定事出有因蒙恬又问道,“他们回营时可有什么异常?” 哨兵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道,“他们回营时还带了一队车马,像是从别处过来视察的官员。” 视察的官员?按大秦律,一般来说如果有官员要来视察,要先通知军营,除非是有紧急情况,武遂关位于秦韩交界,最近并没有什么大事,这批官员是从哪里来的?秦国,还是…韩国,亦或是…假的。 “你没核查他们的身份?”蒙恬不动声色。 “当时斥候伍长说这些人身份特殊,要求属下不能声张。”哨兵紧张而又害怕,“属下,属下不敢撒谎。” 身份特殊?蒙恬眉头微挑,他向来刚正不阿,决心将事情追查到底,表情严厉,“你执勤懈怠,记二十军棍。” 这件事既然做的这么隐秘,就说明幕后凶手不想被人发现,蒙恬不欲声张,只带了几个自己的亲兵,他打算去看看斥候的尸体,不想却被人拦住了。 “你们几个,行色匆匆,所为何事?”王齮眼中闪过一丝忌惮,然后若无其事地将蒙恬拦了下来。 “参见将军。”蒙恬不得不停下来,弯腰行礼,“属下今日查点军中名册,发现一队斥候死因有异,特来调查。” 王齮心中一惊,真是麻烦,蒙家的人不是他能随随便便动的,得想个办法阻止蒙恬继续查下去,“这件事我已知晓,我也觉得奇怪,已经派专人去查了。” 已经派人去查了?军中名册向来是他负责清点,根本不会惊动王齮的大驾,而且蒙恬并没有发现除了他以外的人在追查此事。 军营里面并不像军令那样真的一板一眼,铁令无私,各中势力混杂,作为上面的人,不重要的事大多都含糊过去了,蒙恬可以理解,但他不能够认同。 “将军!他们不仅死因有异,而且死亡记录也疑点重重,属下刚刚询问过岗哨,得知那队斥候回营时带来一队人马,但却没有记录在册,这与军令不符。”蒙恬往前走了一步,并不死心,试图引起王齮的重视。 王齮一直背对着蒙恬,暗以示蒙恬自己的拒绝之意,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不死心,看来不让他查下去是不可能了,只能把他也引到这个局里来。 “你作为千长,这样做很好。”王齮挂上一个和善的笑容,伸手屏退周围的士兵,低声道,“既然你已经查到这个地步,本将军也不瞒你,今日随斥候回营的,正是使节李斯大人一行。” 李斯?竟然是他,那倒是与他出使韩国然后回秦一事对上了,王齮将军又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蒙恬终于得知了外来一行人的身份。 “李斯出使韩国,得到机密情报,假道武遂,绕路返回咸阳,一旦被六国获知,恐对秦国不利,你明白吗?”王齮继续编造谎言,说起假话来头头是道,半点不心虚。 蒙恬表面应承道,心中的疑惑却更大了,“是,属下明白。”王齮的说法依旧解释不了斥候为什么死在军营里,准确的说是,为什么死在他们带回李斯的车马后,这是一个关键点。 王齮见蒙恬似乎有些相信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戍边在外,抗击敌军才是本职,其他的事还是让本将军来操持好了。” 目送王齮离开,蒙恬现下谁也信不过了,独身一人立刻赶往军马政,他有一些亟待证明的问题。 “数目可清点完毕?”蒙恬的目光扫过一匹匹战马,斥候回没回来,光听哨兵的一面之词不够,幕后凶手敢杀人,却没有人敢动战马。 得到了分毫不差的答案,蒙恬目光一沉,斥候是回营之后才死的,能有这个本事在军营里不动声色杀人的,只有…… “司马啬夫,今日卯时斥候们带回来的车马在哪里?”蒙恬必须去见见李斯了。 “今日未曾见过外来车马。”士兵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没有?看来是王齮有意隐瞒了李斯的存在,但是,为什么隐瞒李斯的存在需要杀死一队斥候?而且哨兵并没有被灭口,是思虑不周,还是没想到? 一声清脆的马蹄声打断了蒙恬的思绪,他抬起头,看见一个人牵着马正要出去,恰好还是王齮的亲兵,“深夜调马,所为何事?” “千长大人,属下奉左庶长之命送一封急信出营。”那士兵不慌不忙地向蒙恬解释。 急信,可是看他的准备似乎并不焦急,蒙恬瞥过士兵身后牵着的马匹,挑了挑眉,“你知不知道,大秦律规定,营门一旦关闭,非有战事,不得开启。” “属下当然知道,只是,只是左庶长有令,这信要送往咸阳,耽误不得。”士兵这才有些慌乱,连忙摆手。 “咸阳?”蒙恬目露精光,如有明悟一般,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士兵急忙改口,惊觉过来好像说错了话,“不不不,属下的意思是,这信是左庶长特意吩咐的,怪罪下来,洗漱下属下担待不起。”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快回,不要耽误了。”蒙恬将人放走,他已经猜到了这是一出戏,但在陪王齮演下去之前,他还需要做最后的确认,整座军营里只有一处地方偏僻至极,罕有人烟。 ================================================= 在盖聂送完信回来后没多久,李斯就被叫走了,所以嬴政不休息是在等李斯的情报,而他会负责一整晚的守夜工作。 他把蜡烛吹灭了不少,连带着整个营帐里面都变暗了不少,虽然还不算太晚,但中间的厚软的垫子里已经躺着一个熟睡的少女。 这么昏暗的灯光什么事也做不了,不能看书写字,嬴政和盖聂虽然看起来话不多,但意外的很聊得来,但此时聊天他们觉得并不是个好选择。 营帐里只有两张软毯床榻,也不知王齮是怎么准备的,嬴政原本挺直的背脊此时也放松了些,他坐在忘机旁边,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眼神有些不满。 他不能理解,刚刚还活力满满的,能跑去捉弄她师哥,结果盖聂走了没一会儿,对着他,忘机就开始打起哈欠说她困了,自顾自地掀开被子钻进去就睡着了。 对待他们的态度区别是不是太大了点儿?嬴政真想捏着忘机粉扑扑的脸蛋把人叫醒,轻哼一声,最后却也只是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玲珑的鼻子。 盖聂抱着剑跪坐在一旁,眼里满是笑意,他知道嬴政哪里不高兴,但是也知道以他们的默契,没有人会吵醒她。 “尚公子——”李斯步履匆匆,急着推开帐门,探进身来,却被嬴政和盖聂冷冽的目光吓得想转身出去。 “唔。”忘机嘤咛一声,伸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李斯回来了?” 看得出她在努力让自己清醒,但成效不大,雾蒙蒙的眸子怎么也睁不开,嬴政直接拉着她的双手捂住她的耳朵,用眼神示意李斯说话。 李斯会意的低声道,“王齮想要收买我,先是让我借机把尚公子和盖先生分开,然后让我在他动手后,指认尚公子您是假的。” 嬴政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眼睛里满是杀意,他是知道王齮有异心,没想到竟然这么胆大包天,野心勃勃。 盖聂面带安抚,对着嬴政轻轻摇了摇头,眼见王上冷静了不少,才淡淡道,“王齮是想要逐个击破,他要用什么理由?” “赴宴,贼子希望让我牵头,邀请盖先生赴宴,理由是接待来自咸阳的援兵。”李斯非常识趣的换了个称呼,他嘴角微勾,看得出来嬴政很满意。 嬴政拍板决定兵行险招,诱敌深入,“那就将计就计,我们所有人都一齐去赴宴。” 众人都没有犹豫,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危险,但实则暗藏生机,他们若是分散开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放心,我和师哥会保护你们的。”忘机睁开眼睛,湛蓝色如水面一般澄澈如镜的眸子里倒映出嬴政的模样,她反握住他的手,脑袋轻轻蹭了蹭。 “我们吵到你了?”盖聂心怀歉意,他垂下眼睫,微微皱了皱眉。 忘机的声音清丽,不比平时娇软的冷静语气,或许是因为有外人在,她轻声道,“不是你们,是有陌生的气息在旁边。” 李斯觉得自己已经站的够远了,就差挖个地缝把自己埋下去,又或者他应该明天早上再来汇报? 看着脸色可以称得上是苦恼烦闷的李斯,忘机坐起来扯了扯盖聂的衣角,又安慰李斯道,“我是说,门外边来人了。” 盖聂神色一凛,拿起青锋剑站了起来,门外果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 电脑键盘坏了,新的还没到,真的不喜欢用手机码字,后面会掉落双更的,放心,跑路一定提前说 江湖上二十密令 “千长大人,请止步。”两名士兵身子前倾一步,手中的长矛交叉,以示阻挡,“左庶长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此帐。” “帐内何人?难道不是李斯大人?”蒙恬冷笑,整个人十分强势,向前走了一大步,几乎要抵着军矛。 “属下不知。”士兵语气冷硬,毫不客气道。 账内的人一定不是李斯,否则没理由拦他,这两个王齮的亲兵如此有恃无恐,看来是得到过特别的交代过,怪不得连他都敢不放在眼里,军需营记录,帛书笔墨都是送到这座营帐里,若目的地真是咸阳,那来者必定是咸阳方向的人。 “不知,还是不能说?”蒙恬双手分别握住两根长矛,气沉丹田,腰部肌肉发力,带动手臂,身子猛地一拧,将两个士兵甩到一边,“我按例巡视军营,这是军令!” 盖聂抱着青霜剑,推开帐门,面带深意,沉声道,“请止步。” 盖聂!蒙恬心中大惊,如果说身为王上首席剑术教师的盖聂现身在此,营帐内的人同时来自咸阳,哪怕答案再怎么匪夷所思,那也是真相,想到这里,他咬紧牙关,克制住自己的失态,绝对不能让王齮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真相。 “你是?”此时此刻,蒙恬必须装作不认识盖聂,谋定而后动,且等王齮漏出全部阴谋,他再做行动。 不错,盖聂观蒙恬闪烁的眼神,便知道他已经推导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不愧是蒙家的后人,不愧是王上看中的人才,他淡淡道,“在下盖聂。” “盖聂?王上首席剑术教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蒙恬语气很是忌惮,充满了不信任,似乎并不相信眼前人的说辞。 是个聪明人,所谓反间之道正是如此,越是跟他们划清界限,王齮便会越信任蒙恬,盖聂拇指一滑,青霜剑出鞘,“此剑乃王上亲赐,让我随身佩戴。” “东西可以造假,人却不能,我身为大秦千长,巡视军营乃是职责所在。”蒙恬寸步不让,似乎还是不肯相信。 盖聂拇指往外推了一寸,锋利的剑刃闪着寒芒,“阁下的职责,可以留着告诉左庶长。” 周围的士兵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看门的两个人立刻站了起来,“左庶长原话,任何人不得出入此帐。” 蒙恬见目的达到,不欲再纠缠,与盖聂对视了一眼,转身便离开了,他会去找王齮,再添一把火,虽然有以身犯险的情况存在,却不比那一位此时的境地更险。 ================================================== “人走了?从言行举止来看,像是一个聪明的。”毕竟有李斯在,忘机还是坐了起来,与嬴政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当然,完全忽略了他不赞同的目光。 仅仅是凭借自己的观察能力,就能准确的找到这座营帐,并且与盖聂达成默契,这样的人在历史上却落得一个自杀的结果,究竟是史书有误,还是她旁边这个人的威名太甚? 忘机盯着嬴政看了好几眼,只是他的一道旨意,就让公子扶苏和上将军蒙恬都顺从地自戕,后世的人难以想象,当她认识他以后,却又觉得不让人意外。 “看我做什么?不困了?哼,蒙恬是我看中的人才,哪里会有差的。”嬴政自信道,挑了挑眉,这妮子怎么又发起呆了,刚才睡得一副可怜可爱模样,有外人来了又娇矜的很。 盖聂收好佩剑,跪坐在一旁,“一切尽在不言中,蒙恬跟我应该是达成了默契,他会想办法帮尚公子,所以事情解决应该就在这两天,我们要做好准备。” “那臣就先告退了,王齮一有动作,臣会立刻来禀报尚公子。”李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总算可以走了,他实在不该待在这里,再待一会儿总觉得都要少活几年,知道太多的人,尤其是知道帝王的家事的人,往往活不长。 嬴政拍了拍身旁的软垫,示意忘机躺下来,“他走了,这下你总该睡得着了吧。” “你别吓唬李斯了,他性格多疑多虑,谨小慎微,迟早被你吓出毛病来。”忘机语带嫌弃之意,却还是乖乖地躺回了刚才的地方。 嬴政顺手替忘机掖了掖被角,十分骄傲得说道,“我就是要全天下的人都怕我,畏我,敬我,这样他们才不敢有所隐瞒,何况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怎么做天子近臣?” “跟你一起,倒也没什么压力。”忘机打了个哈欠,从被子的缝隙里伸出手扯了扯嬴政的衣角,“快点,你也该睡觉了,不准动手动脚打扰我,刚刚就是你在那里又捏鼻子又捏脸才把我吵醒的。” “不怕我的,有你们两个就够了。”嬴政轻声道,最后还是躺了下去,侧着身子盯着忘机,盖聂只是可能不怕他,她却是实打实的不怕,根本不听话,难管得很。 “师哥晚安,明天白天我跟你换班。”有盖聂守夜,他们可以完完全全地放心休息,忘机的声音越来越小,能听得出她是困了。 盖聂手指微动,数十道内劲将所有的蜡烛一齐熄灭,他温言道,“晚安,念念。” ================================================== 几天后,蒙恬主动找上王齮的门 “左庶长大人,属下前日巡视营帐,发现诸多可疑之处,名册记录斥候在外遇袭,但军营内马匹的数目分毫不差,恐怕斥候不是死在军营外边。”蒙恬单膝跪地,像王齮一一陈述他发现的疑点。 王齮心中烦闷,但也不惊讶,蒙恬不会停止追查,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情况真的发生还是让人感到不安,幸好,他早有准备,王齮合上手中的竹简,站了起来。 蒙恬见王齮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便继续说道,“五名斥候身上的伤口,分别由钝器和利刃所致,但伤口角度和深度却大致相同,可见凶手只有一人,此人一手用利剑,另一手用的,当是大钺,而且,其中一名斥候口中含酒,尚未入腹,说明他是在饮酒时被信赖之人一击毙命,而我大秦军中严令禁酒,只有论功行赏,才会赐酒。” 王齮本人恰好配有利剑,眼下这座营帐内,也恰好有一把大钺,更恰好的是,他有资格赐酒。 蒙恬微微抬头,看着那把寒气森森的大钺,心中是一片寒凉和不忿,他们大秦的精兵,没有英勇的战死在沙场上,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到头来被居心叵测的上级暗害,蒙恬握紧拳头,王齮此等叛国奸贼,不除不快! “很好,很好,你的观察细致入微,不愧是将门之后。”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王齮拍了拍蒙恬的肩头,忍住心中的杀意,和善的说道,“我恰好有一个人可以解答你所有的疑惑,去,请李斯大人过来。” 李斯大人?难道他也背叛了王上?蒙恬转过身看着帐门,果然有一个身着蓝色袍子的年轻文人走了进来。 王齮对李斯摆摆手,“李大人不必担心,这位是我的左膀右臂,值得信任,刚好你可以帮我向他证明事情的真相。” “那五名斥候的确是我杀的,但这并非出于谁的私欲,他们五个虽然是大秦士兵,却犯了通敌之罪。”王齮将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滚出了一个浑身被绑的死死的士兵,正不停地呜咽着,却因为被封住了嘴,说不出话。 这是,那天晚上送信的人?他不是王齮的亲兵吗?蒙恬已经可以预见他的下场,心中有些不忍,为了演戏,王齮真的是甘下血本,不惜代价。 “这是我一手提拔的亲信士兵,却让我倍感胆寒,谁都想不到在我的死士中,竟然也有敌人的奸细存在,这座军营里只怕布满了眼线,所以我才小心谨慎,没有声张斥候的事。”王齮踢了一脚士兵,将他嘴上的布条取下,厉声道,“从实招来!” 那士兵牙关发颤,不停地哆嗦,神色惊恐,“是,是尚公子让属下快马加鞭奔赴咸阳,通知,通知吕相国,请相国调遣军队接应。” “相国大人怎么会做通敌之事?”蒙恬问道。 “自然是因为奸人试图蒙混过关,他们表面上是将信寄给相国大人,实则是寄给咸阳城里的内应。”王齮冷哼一声,拔出大钺,手起刀落,血溅当场,“此种言论涉及王上,相国,妖言惑众之辈,格杀勿论。” “在我出使之前,听闻王上抱恙,一直在宫中修养,我初受相国赏识,未曾得见天颜,不想竟然在韩国遇见了身份不明的人,我无法确认,便想着借道武遂,想来在大秦军营里,应该能够核实。”李斯做出一副十分羞愧的模样,“幸好王齮大人没有掉以轻心,将信件拦截下来,实在想不到他们谋算的竟然如此深远。” “这名尚公子此前巧言骗过了李大人,身边的盖聂为其同党,一应一合,李斯大人不察也是情有可原。”王齮取出了怀中的帛书,得意一笑,递给蒙恬,“他们不知道的是,咸阳城中的内应早就被相国大人察觉了,这是王上真正从咸阳城内发来的密令,要求我们将奸细秘密诛杀。” 蒙恬只见那帛书上的印信确为王上独有,心中已经了然得不能再了然,王上此刻就在这座军营内,这封信应该是他的亲笔,内容却完全不是王齮说得那样。 “属下一直误会左庶长大人了。”蒙恬一脸歉疚,迅速半跪行礼,“请赐罪。” 王齮拍了拍蒙恬的肩膀,顺手将密令帛书投入火烛之中,“你不必自责,这也是千长的职责所在,如何行动,我一直有所犹豫,对方有盖聂相助,我们又摸不清军营里到底有多少他们的眼线,贸然行动,恐打草惊蛇,按兵不动,又怕错失先机。” “此事紧急,将军要当机立断,我们就在军营里动手,挑一个僻静之处设伏,这样也可随时封锁消息,盖聂虽然厉害,但只要调虎离山,我们杀死二者其一,他们就成不了事。”李斯拱手作揖,主动请缨,“这件事也有李斯的责任,不如由我出面,邀请他们其中一人前来赴宴。” 这是杀机,却更是生机,他正愁找不到机会诛杀王齮,蒙恬不甘示弱,语气诚恳,“这是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如果左庶长信得过属下,此事便可交由属下全权负责,绝不让二位大人失望。” 叁个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个安排甚好,胜利指日可待。 江湖上二十一夺目 黄昏时分,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忘机坐在军帐中打坐,盖聂已经睡了很久,醒之后在一旁闭目养神,嬴政端着竹简,目光深沉,叁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气氛很是融洽,直到士兵来邀请盖聂前去赴宴,才打破了平静。 “哦?只请你一人去?一切都如李斯所言,看来王齮忍不住了。”嬴政放下竹简,轻笑一声。 “那就走吧,如王齮所愿,我们一起去会会他。”忘机伸了个懒腰,呼出一口气,语气有些兴奋,“耽误了不少时日,这事总算能结束了。” 盖聂拿起青霜剑,语气平静,听起来却好似有一点委屈,“念念是觉得与我们一起无聊了。” 忘机没有忽视他眼里不易察觉的笑意,却还是跑过去抱着盖聂的手臂撒娇,她就知道,虽然他不说,可是心里跟嬴政一样,也不满意她不肯回秦国。 只是盖聂比起嬴政没那么霸道,对她的容忍和了解程度都很高,这个时候小小抱怨一下,完全在忘机的接受范围之内,还戳中了她的心虚。 “没有的事!师哥不要误会,我只是不喜欢多余的事,在这里待着就是很浪费时间嘛,完全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忘机纯善地眨着眼睛,眼神湿漉漉的,信誓旦旦道,“阿政都答应我只要十月之前回去就行,我离开的时候你也答应我做完事再回去的呀!” 盖聂半个身子都因忘机的动作晃来晃去,他微微叹了口气,拿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偏偏只能怪自己狠不下心,拉不下脸凶她,或是用强硬的手段。 取出怀里的轻纱,给忘机带好,盖聂理了理她鬓边的发丝,“把面纱带好,一会儿小心行事,不要分心管我,注意别伤到自己。” “师哥也是,虽然我们很久没切磋过了,但你要相信我是很厉害的,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有事。”忘机嘴角微勾,乖乖巧巧地点头,不管她有多么强大,在盖聂眼里永远是需要保护的存在。 士兵见叁人一同出来,什么话也没说,竟然不动声色地领着他们一起往前走。 走过校场,刚好有一屯士兵在演练,他们手持长矛,动作整齐划一,气势非凡,见有陌生的人经过,尤其是还有军队里不该出现的女人,都目不旁视,专心致志。 忘机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不愧是七国中战斗力最强的秦军,若不是有蒙恬做内应,王齮要是真的发疯直接安排大量精兵动手,事情还真有些难办,兵家之人配合上手中的军队,诸子百家谁都要避其锋芒。 “怎么回事,尚公子也来了?”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女人,哼,不像话,王齮远远看见叁个人的身影,又是烦躁又是愤懑。 果真是王上!蒙恬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谁也不知道,嬴政曾秘密召见过蒙氏一族,因而蒙恬早在来边关历练之前,就已经跟随祖父和父亲见过了秦王。 只是王上身边除了盖聂,竟还有个少女,乌发雪肤,一双美目含春,容颜被面纱所覆,也依稀能辨认出绝世的姿容,蒙恬皱着眉头,从外边带回去的,也不知身份安不安全,等会儿若是有危险,莫非还要分神去保护她?万一她是别国的奸细,想要对王上不利怎么办? 蒙恬忧心忡忡,此刻的他想法倒是与王齮如出一辙,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紧要的关头,还要带个没用的累赘,把人丢在营地不就行了,等解决完王齮再去找她也不迟,不过是区区一个女的,举国上下要多少有多少,难道比自己的安危重要?王上并不是这等目光浅薄的人啊! 忘机感受到了一股灼人的视线,似乎非常不善,她顺着来源望去,恰好与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对视,这个穿着一身高级制式银甲,身材孔武有力,容貌魁梧英俊的,应该就是蒙恬吧? 但他为什么用如此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忘机有些不解,毫不避讳地看了回去,直到蒙恬猛地移开了视线。 她,她怎么能如此放肆大胆,当着王上的面一直盯着别的男人看,身处军营之中,难道一点都不害怕,还敢四处张望?哼,希望她运气好一点,能活下来。 “或许是他们有所察觉,盖聂剑术高超,若死力反抗,或许会扩大我们的损失。”李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王齮身边。 王齮眯起了双眼,目光森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王上的密令,将他们就地诛杀,难道李大人你——” 李斯打断了王齮,沉声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盖聂的一身武艺都在其剑上,若能解除其佩剑,则事半功倍。” “哈哈哈,是我错怪李大人了,很好,很好,有我和蒙恬,再加上诸多亲兵埋伏,不怕不能成事。”王齮的表情由阴转晴,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消退。 蒙恬微微躬身请命,“这件事就让属下去办,不用左庶长大人和李大人费心。” “好,交给别的人我也信不过。”王齮拍了拍蒙恬的肩膀,示意他下去将人带上来。 此处是军营正中地势较高的一处楼阁,除非要点兵开拨,否则轻易不会有人来,十分僻静,蒙恬踏着夕阳的余晖逆光而下,高处的人只能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却发现不了他的表情。 “按照军规,非大秦士卒者,登点将台前,需要解除武器。”蒙恬拦住了叁人,他不动声色地对着盖聂低声道,“先生放心,您的佩剑由我亲自保管,在合适的时间,会还给您。” 盖聂几乎没有犹豫地就将青霜剑递给了蒙恬,示意人带路,却见蒙恬迟疑了片刻,面色有些不虞,“这位,也要跟着一起上点将台吗?” 话里话外似乎是不想她跟着去的意思,再加上之前奇怪的眼神,忘机略加思索,便猜到了蒙恬或许是想岔了,她饶有兴致,没有点明真相,反倒是娇娇弱弱地靠向嬴政,躲在他身后。 见她低下去的眸子里似有泪光闪过,一副害怕胆小的模样,蒙恬又觉得他是不是有些太凶神恶煞了,也许该体谅她只是一个被王上看中,而随手带走的弱小女人,但时间紧急,实在不能多说,只得看向嬴政,“王…尚公子,点将台上或有紧急危险的情况,并不如待在下面安全。” “你倒是有心,不错,不过无妨,带路吧。”嬴政赞许地看了一眼蒙恬。 通道两边的矮墙下都藏有伏兵,一前一后分别有两座哨塔,上面各有几名弩手,总共加起来有四十人左右,借着倚在嬴政背后,忘机不着痕迹地查勘了周围的气息。 蒙恬将人带到,便安静的站在了一旁,与李斯一左一右,而盖聂与忘机同样一左一右,站在嬴政身后。 王齮坐在桌前,手里拿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看见嬴政前来,竟然连起身迎接的动作都没有,可见是连装都不想装了,“我听闻鬼谷出身的人精通识辩之术,武遂军营里势力混杂,本想邀请盖聂先生帮帮忙,不想却惊动了尚公子。” “我记得,尚公子的信是发给了吕相国吧?可我这里恰好有一封吕相国提前寄来的密信,不知尚公子想不想看?”王齮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之色,以至于表情看起来都有些狰狞,他起身站了起来。 嬴政慢条斯理道,“那么我让王齮将军将密信呈给我看,将军敢拒绝吗?” 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模样,跟他的曾祖父,跟当初的秦昭王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贪图美色,出门在外,身边竟然还要带着女人,王齮气的嘴唇有些发抖,将酒杯猛地往地上一砸,同时喉咙中发出一声厉吼,“动手!” 刹那间,数支弩箭从前面的高楼上射了过来,危机一触即发,但所有人的表情都没有变,这是他们对彼此的信任。 由于王齮正站在他们的前方,所以背后的弩手投鼠忌器,暂时不敢射箭,盖聂一脚踹起面前的木桌,挡住了面前已经袭来的弩箭,顺便阻隔了王齮的视线。 埋伏在一旁的士兵一拥而上,扔出数道铁链,牢牢的捆住了盖聂的双手,逼得他只能顺势单膝跪地,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另一个手持长戈的士兵已经冲到了嬴政面前,高高举起了冰冷的利刃,而对准他头颅的弩箭也已经射出。 蒙恬瞳孔一缩,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双膝微曲,高高跃起的瞬间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冲到嬴政身旁,一剑刺穿了那士兵的心脏,然而,锋利的箭头也已经与他近在咫尺。 下一秒,蒙恬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顿了片刻,那箭头离他眉心不过寸余,竟然在空中静止了! “小心,别发呆呀,虽然不是特别危险,但也还没到放松警惕的时候。”忘机对着蒙恬轻轻道,她掐着手诀,一招简简单单的天地失色,瞬间废了靠近嬴政五步之内的所有威胁。 弩箭坠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蒙恬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急忙将手中盖聂的佩剑扔了过去。 盖聂握住剑鞘,重重往地上一砸,磅礴的内力倾泻而出,剑身瞬间出鞘,周围的士兵被全部震飞,锋利的剑刃在他手中,如此温柔,又如此残酷,吻过脆弱的脖颈,便带走一条生命。 刚才那个箭头完完全全就是对准了他的额头,虽然有头盔保护,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是受伤破相是难免的,虽然军人似乎不该在意这些,但蒙恬却是个在意的,她,她救了自己,目光不由得追随着少女的身影。 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又好似闲庭散步,不知何时少女脸上的面纱不见了,她肆意地游走在士兵之中,与长戈短刀的利刃擦身而过,蒙恬完全看不清她是如何移动的,只知道她每出现一次,地上便会多出一具尸体,这是…何等强大的实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蒙恬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诗,鲜血染红了她浅色的衣裙,却一点也不突兀,反而像是给裙子晕染上了华丽的色彩,鲜艳夺目,姣好的容颜与眉目间冰冷的杀意交织,却显得分外和谐,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至少对他来说难以控制自己不分心去看她。 江湖上二十二朋友 什么,竟然还有一些士兵不是他的人!王齮脸色难看,场面完全脱离了控制,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胜券在握,反而一开始就势均力敌,现在甚至渐渐落入下风! 不只是王齮发现了这一点,站在高处的弓弩手也发现了,他们当机立断,不再刻意瞄准,也不再顾忌上级王齮,而是打算追求射击速度,发挥箭矢的数量优势,手起,拉弓,弩箭悬于弦上。 盖聂却反应得更快,他几近于恐怖的动态视力在士兵拉弓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以一只脚为轴,随手握起一根长戈,猛地转身,把力量集中在那只手上,将长戈掷了出去,如流星般滑过天际,长戈穿透两名士兵的喉咙,死死地将他们钉在墙上。 顷刻间,哨楼轰然倒塌,随之而来的一声巨响,则是忘机用无形的剑气扫塌了另一座哨楼,她的内力修为本就超凡脱俗,经过秘宝的加持洗礼,更是用的出神入化。 蒙恬并没有沉浸在思绪中太久,他眼神一凛,握住长戈,一个箭步冲向王齮,直直地向他刺去,他说过一定要亲手杀了王齮,以示忠诚和告慰那些枉死士兵。 王齮的反应并不慢,他久经沙场,一身功夫不容小觑,他抓起身边的大钺,利落地挡住了来势汹汹的蒙恬,两个人的力量相互抗衡。 视线越过蒙恬,看向嬴政,王齮咬了咬牙,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蒙恬弹开,就算是死,也要在杀了嬴政以后死,他才能瞑目。 素手清扬,眼前的士兵脖子上就出现一条血线,忘机围着嬴政走了一圈,尸体便围了一圈,神乎其神的鬼魅手段,让周围寥寥无几的士兵更是十分胆怯,不敢贸然出击。 然而他们并没有犹豫的时间,外围的盖聂面无表情,满身杀意,犹如一尊不近人情的冰冷雕像,已经将所有敌人屠戮殆尽,正向嬴政走来,明明是一个人,反而像人多的一方,将里侧的敌人都包围了。 王上和念念的安危是他最在意的事情,为此盖聂用尽最快的速度去解决战斗,称得上是杀人不眨眼。 除了忘机,无人能够看清盖聂的动作,她眼带欣赏,整个人很是放松,完全不像是处在危险之中的人,语气有些感叹,“师哥的剑法比起在鬼谷精进许多,进步如此之快,看来实战果然是最有意义的学习。” 嬴政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即使他根本看不清忘机和盖聂的动作,因为他太信任他们,所以对他自己的安全有着绝对的自信。 最后,刚好剩下他们站在后面,看着蒙恬与王齮之间死斗,盖聂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忘机阻止了。 “虽然没有说过话,但他的眼神告诉我,这场战斗,是他一个人的。”忘机按住盖聂的手,摇了摇头,缓缓道,丝毫不知自己的话激起了蒙恬心中的涟漪,“师哥,等一等,如果他有危险,你再出手,我相信也是来得及的。” 兵家之人因为领兵打仗的缘故,不注重内功修为,更注重横练锻体,由于武器多用长戈,长矛,长钺等等,招式也不如剑法多变,似乎只有单纯的点,刺,劈几个动作,但并不代表他们弱小,相反攻势一往无前,大开大合的动作往往伴随着刚猛无比的强劲力道。 王齮不愧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将领,动作迅猛霸道,蒙恬发现自己完全小看了王齮,他被迫防御着敌人的攻击,但脚步已经有些紊乱,左支右绌,这样下去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更重要的是王齮用的大钺比他手里随手捡起来的长戈更加锋利,长度也更短,在这种近距离的搏斗中,蒙恬拉不开身位的距离,反而发挥不出长戈的优势,他眉头紧皱,必须得想给办法,与其被找出破绽,不如主动让王齮发现。 如今王齮大势已去,想要杀死王上必须先过他这一关,所以心中必定焦急万分,蒙恬看准时机,故意脚步一滞,果不其然,王齮借助台阶高高跃起,一个旋身,大钺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笔直地朝自己砍下来。 蒙恬咬紧牙关,双膝在长戈撞上利刃的瞬间深深砸进了脚下的木板里,而他手中的武器也从中间被直接斩断,他的头猛地偏开,一阵剧痛从肩膀处传来,大钺穿透了他的肩甲,就是现在!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蒙恬更加清醒,他握住半截长矛,向上猛地一刺,同样穿透了铠甲,直直地插进对方的心脏里,眼见王齮不可置信地退后了一步,踉踉跄跄的倒在地上,手中的大钺也随之滑落,蒙恬才挣扎着站了起来。 嬴政朝着地上的王齮走了过去,忘机却没有去看他们,而是走到了蒙恬身边,右手莲花似的转了半圈,一掌拍在人的后背上,“你对自己倒是挺狠的,肩膀的伤口太深,记得用烈酒消毒。” 蒙恬浑身有些僵硬,他想回头看她,却偏偏不敢动,怕打扰了她的动作,温热的气息流淌进四肢百骸里,让人觉得十分舒服,肩膀好像上痒痒的,不知是真的痒,还是…他心里的错觉。 “多谢姑娘刚才救了在下。”语气硬邦邦的,听起来生冷,说出去蒙恬就有些后悔,怎么说句话能说成这样,她会不会觉得他不识好歹? 忘机收回手,退后一步站在一旁,朝着转身看她的蒙恬莞尔一笑,“那倒不必,救了你的是你自己,若你有异心,那此刻躺在地上的也有你一个,即使,你是蒙家的人。” “幸不辱家祖,家父之名,在下蒙恬,敢问姑娘如何称呼?”蒙恬下意识拱手行礼,却不想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只是见眼前的少女忍俊不禁,他也跟着露出笑容,好像马上也没那么疼了。 嬴政在一旁负手而立,看着谈笑风生的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说道,“蒙恬,你可以称呼她为尚公子夫人。”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蒙恬心里炸开,脑子空白了一瞬,身体却本能地反应,立刻单膝跪地,“参见王上,参见夫人。” “起来,不许叫这个,蒙恬,你唤我忘机就好。”忘机瞪了嬴政一眼,满脸不虞,轻哼一声,“你现在已经恢复王上的身份了,可不是什么尚公子。” 嬴政颔首就算是默认了,他的本意也不是要忘机应下,只是想给某人一个小小的警告和提醒。 “王齮背叛的理由竟然如此简单,倒是让人意想不到。”盖聂站出来岔开了话题,以免忘机和嬴政继续针锋相对下去,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蒙恬,而且,他们的事,也不需要外人来掺和。 闻言,嬴政也惆怅了片刻,“武安君的死,的确可惜,若是寡人,绝不会像曾祖父那样做。”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他都自信可以掌控,根本不会担心功高震主这种事。 “你也不用太信王齮的一面之词,他这么说,未免有美化自己的意思,他能力平平,武安君死后,再无战功,眼看仕途无望,才会铤而走险,否则他为何不一早离开秦国,去领其他国家的兵来攻打秦国呢?”忘机轻笑一声,安慰嬴政,叁言两语立刻让他的心情转阴为晴。 “江湖上也有传闻,白起的死,似乎另有隐情。”盖聂摸了摸尸体的脸和脖颈,确认死去的事王齮本人,才默默地退了回来,参与讨论。 “据说是农家侠魁发出的神农令,出动了农家六大长老,才将武安君诛杀。”忘机缓缓说出了一件江湖秘辛,这也是墨鸦帮夜星整合了一部分夜幕的情报网,她才得知的。 没想到诸子百家之间与七国的联系竟有如此之深,嬴政挑了挑眉,“这样隐秘的情报你也拿出来说?” 忘机一脸无辜,无所谓道,“情报虽然隐秘,但是不重要呀,而且在场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李斯先生,蒙恬将军,你们说对不对?” 李斯原本默默地站在旁边当背景,闻言感激地看了忘机一眼,立刻下跪,连忙表达忠心,“愿尽心竭力为王上分忧。” 蒙恬则是一脸正气凛然,不卑不亢道,“自始至终,属下效忠的就只有王上。” 一场激烈的战斗告终,迎来了整顿的时候, 嬴政下达了对王齮的处置,由李斯笔录,快马加鞭发回咸阳操办,然后命蒙恬将谋逆的士兵曝尸示众。 蒙恬走下点将台,却发现墙边站着那个在他心里掀起波澜的姑娘,她竟没有离开,王上他们早就走了,所以,她应该是在等他吧?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下一秒却又黯然,他声音干涩,“参见夫——” 忘机无奈的打断了蒙恬,忍不住弹了他的额头一下,见他吃痛的捂着额头,一脸惊吓的样子,心情才好了几分,“都说了别这么叫我,先不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而且他不在呀,你怎么这么不懂变通?偏偏又能推断出王齮有问题,你说,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应该不是很聪明,嗯…忘机姑娘,你等我,有什么事吗?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一定尽力。”略显亲近的动作,蒙恬笑得有点憨厚,心里那点隐秘的心思,好像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再沉重。 还真有人承认自己是个笨的呀?忘机哑然失笑,瞥了蒙恬一眼,觉得逗逗他很有趣,“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蒙恬直直地迎上忘机戏谑的笑容,这样娇俏的她,十分平易近人,跟傍晚那个宛若杀神一般冷漠强大的她判若两人,但都一样可爱,一样让人记忆深刻,想要把她完完全全记住,所以他不曾移开片刻目光。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深邃,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他轻轻道,语气十分郑重,又像是在强调什么,“我们的确是朋友,是生死之交的朋友,所以不管有没有事,忘机姑娘…都可以找我。” 她有些不解,只是隐约有种感觉,但见蒙恬正色,又不做多想,“那好,我正有一件事想拜托你,能不能派几个士兵去边关外送个信,还有我的一些同伴在那里,但明天他们得一道回咸阳。” “你也要回咸阳吗?”蒙恬有些高兴,但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表情,他不会一直留在武遂的,来这里只是历练。 能够偶尔见见她,跟她说说话,蒙恬就很满足了,更多的他不会去想。 忘机摇摇头否认了,“我不去咸阳,明天我会跟他们分头走。” 江湖上二十三自由(H) “你站在这里发呆没用。”墨鸦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高高的树干上,站到了白凤身边。 白凤远远眺望武遂关,从这里看去,只能隐约看到那座庞大的军营,她已经离开几天了,幸好没看见什么动静,否则他真的没办法压下心中的焦虑。 “呵,说我,你要是不着急,干嘛有事无事也跑来站在我这儿。”白凤轻哼一声,对墨鸦的口是心非十分不屑。 “额,咳咳。”墨鸦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语气放缓,轻轻道,“除了相信她,我们的确做不了别的。” “那你下去看着天泽他们,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白凤冷冷一笑,眉头微微皱着,心中是难言的郁闷,若是他足够强,就能跟着她一起了。 只要白凤皱下眉,变变眼神,即使不说话,墨鸦也能猜到白凤在想什么,他闷闷一笑,“有天泽那群人在,就算你已经有我的水平,也走不了的。” 所以那群人是更碍手碍脚的存在,鬼谷的两个传人也就罢了,天泽那种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忘机上心的,白凤情绪有些低落,“不知道天泽有哪里让她看重。” 墨鸦拍了拍白凤的肩膀,“我也很讨厌他,不过这正是代表了她信任我们。除了天泽,还有玄翦先生在,不让她忧心身后之事,是我们的责任。太阳快落山了,我先下去守着。” “嗯。”白凤轻声道,他更想要的,是与她并肩作战。 白凤是一只鸟,在忘机的眼睛里找到了他的旷野,她湛蓝色的眼眸,便是他追逐自由的天空。 天泽坐在一边,手撑在膝盖上,指尖相对,面无表情地对着路过的墨鸦说道,“她倒是养了两只听话的鸟。” 不痛不痒的话语并不能对墨鸦造成任何影响,但光是天泽开口,就足够让他觉得不爽,这样的挑衅这两天墨鸦已经听得够多了,该回敬一二了,他耸耸肩,“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你是哪一种呢?” 先不说天泽体内有生死符,光是已经醒过来的玄翦就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墨鸦是半点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觉得有几分可笑,天泽越是这副模样,越表现出了他的在意。 “呵,我总归自由,如果她回不来,你们又做何打算?”天泽冷笑一声,他可不会陪着他们胡闹,若是忘机出了什么意外,根本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 墨鸦的眼神冰冷刺骨,他怎么敢,天泽怎么敢说这种话,黑色的翎羽出现在指尖,却有一个人的速度比墨鸦更快! 快要凝成实质的庞大杀气带着一把雪白的剑,如流星一般炫目,直直地钉在天泽脚边,沙哑的低沉男声从马车中传来,“她,不是你能妄议的。” 玄翦掀开车帘,从马车中走了下来,他的步子很稳,看起来慢条斯理,不慌不忙,但没有人能忽视他,没有人敢忽视他手中的另一柄漆黑的剑。 “墨鸦,还没有她的消息吗?”玄翦走到满脸忌惮的天泽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将地上的白剑拔起,话里却完全忽视了天泽,只是淡淡问道。 墨鸦摇了摇头,“军营那处没什么动静,想来——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刚刚收好的翎羽眨眼间又出现在了手中。 “请诸位移步武遂关,这是信物。”士兵翻身下马,见领头的人身着漆黑服饰,还有一位奇装异服的异族人,确认是将军嘱咐通知的人,便将怀中的信物递上,还不等他眨眼,东西突然不见了。 “我看看。”早在士兵把帛书取出来的一瞬间,白凤就从树上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拿到自己手里。无视士兵茫然的神情,展开一看,白凤嘴角便挂起了弧度,“是她的笔迹,走,动身。” 眼前这座军营占地极广,装备物资齐整,更重要的是士兵个个面带杀气,士气正盛,不管是墨鸦还是天泽,在韩国,百越都没见过这样精锐的军队,只能用天壤之别来形容,难以言明心中的震撼。 看见墨鸦,白凤和天泽一行人的身形,忘机对着身边执意要跟她一起等的蒙恬道谢,“我要等的人到了,谢谢,不过,你们还是不要认识比较好,我就不向你介绍了。” “这点小事,不要说谢谢。明天我直接给他们放行,你放心。”蒙恬摇摇头,看向忘机,笑容十分爽朗,眼神也很直率,“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虽然可能会很久都见不到了,但是至少还有明天,只要这么一想,情绪也就好起来了,蒙恬向来心态极好,他本就是一个洒脱的人。 =========================================================================== “很担心我吗?”忘机看着墨鸦和白凤轻声道,只见白凤眼角泛着微红,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她抿着唇,语气带着歉意,“你们的心意,我感受到了。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意外的让人有些高兴。” 白凤声音闷闷的,表情十分执着,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忘机的手腕,显得有些激动,“不要有下一次了,好不好?如果是危险的事,危险的地方,一定要带上我们。” 其实墨鸦现在看到庞大的军队,心里也有些后怕,在千军万马面前,再怎么顶尖的高手都无力招架,忘机孤身深入,若是真的发生意外,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墨鸦这个时候不想太成熟,不想太理智的去规劝白凤,他轻轻揽住忘机的肩膀,感受到她的温度心中才平静了一些,墨鸦附和道,“白凤说得对,你不是一个人。” 忘机把头靠在墨鸦肩上,又伸手反握住白凤,与他十指相扣,语带安慰,“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而且人总归是要死的,只是何时死,为何而死的区别。置身在江湖之中,用剑对着别人的时候,也要直面别人的剑。”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们就真的自由了,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记住不许为我报仇。当然,现在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帮我,只是要走,我也不会拦着。”忘机想了想,轻轻说道,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不是没有失败的可能,她自信,但不自负,每一个拿起剑的人,都有死的觉悟,她也不例外,甚至对生死更加无所谓。 墨鸦可以对说出类似话语的天泽发怒,大打出手,甚至这些道理他自己都懂,却没办法对着忘机生气,更不能想象把这样的道理运用在她身上,他只是骤然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拥住,语气郑重到近乎严肃,“我们不想要这样的自由。” 白凤的反应来得更直接,更激烈,他用薄唇堵住了忘机说话的地方,十分少见的强硬撬开她的贝齿,缠住香软的粉舌,不许她再说话,一直把忘机吻到不住地喘息,才放开了她,“你再多说两句,我要生气了。” “是我太直白了?那便不提吧,总之,你们心里知道就好。”忘机一前一后被墨鸦和白凤围着,营帐内只有他们叁人,旖旎的气氛逐渐弥漫开。 两只不安分的手出现在了腿心,像羽毛一般轻轻拂过,酥痒的感觉如同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忘机神子微微一颤,眉头轻蹙,清冷的声音染上了叁分娇媚,“天还没黑,旁边的营帐有人,而且我等一下还要去见天泽——” “不做。”墨鸦咬着忘机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将小巧的耳垂染成了粉色,他轻笑一声,低低道,“算是…惩罚?或者说,发泄不满。” 墨鸦双手揉捏着忘机浑圆的臀肉,时不时在她腿心来回摩挲,然后搁着布料,故意轻重交错着顶弄细细的花缝,晶莹的蜜液被挤压吐露出来,瞬间渗透布料,沾湿了他的手指。 白凤看着忘机轻咬粉唇,眼睫微阖的模样,喉结微动,他尚且有些羞涩,但是墨鸦这么说着,她被染上情欲色彩的表情,鬼使神差的让人心动。 快感轻易的从小腹直冲大脑,欲望被点燃,身体四处都在渴望爱抚,忘机拉着白凤的手往自己胸前放,娇软的说道,“碰一碰这里,啊哈——唔!唔唔!” “不是说旁边有人么?”说罢,墨鸦侧过脸与忘机接吻,把她呻吟搅成了细碎的呜咽。 她都开口了,他怎么可能拒绝?白凤俯下身含住了微微凸起的乳尖,又咬又吸,另一只手不停的揉捏乳肉,布料被唾液沾湿,恰好是乳尖周围的一小片,显得十分诱惑。 两个人的动作都隔着衣物,并且丝毫不激烈,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循序渐进,反而让忘机越来越欲求不满,但是又说不出话,只能娇喘着。 无比默契的,墨鸦和白凤,一人伸出一根手指,隔着薄纱缓缓探进了花瓣包裹的贝肉中,紧致的甬道瞬间夹着他们的手不放。 两个人开始轻轻抠挖,朝着不同的方向玩弄着肉壁,指腹按住微微凸起的肉芽,来回开始抽动,阴蒂红肿充血无法隐藏在花瓣之中,隔着布料也凸起的明显。 在一次又一次的抽动中,忘机的甬道绞的越来越紧,大片大片的蜜液流淌着,全身不住地颤抖着,无力地靠在墨鸦身上,就在快到高潮的时候,两个男人却突然停手了。 等到忘机略微平复,墨鸦直接撕开了她衣服腰侧的薄纱,一双手从两侧探进去,毫无阻隔的接触娇嫩的肌肤,手掌按在她花穴处轻轻揉着。 好不容易得了说话的机会,忘机才刚刚张开粉唇,便又被白凤掐着下颌专心致志的吻住,渴求的话语尽数又被咽了回去。 白凤另一只手扯开忘机的领口,让雪白的奶团蹦了出来,终于不再隔着布料,而是直接捻玩着硬挺的朱果。 墨鸦探入叁根手指,找到忘机的敏感点,开始加快速度,集中攻击那一处软肉,又拧又捏,他跟白凤都太懂她的身体,卡着高潮的节点,同时停止动作。 再次等着忘机恢复平静,才又开始不停地刺激她,如此循环往复,哪怕她接近高潮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他们都始终没让她泄身。 眼角挂上了生理性的泪水,身体里的空虚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满足,快感一直积累,却始终差一点点,果然正如墨鸦说的更像是惩罚。 忘机双眼迷离,身体如春水一般瘫软,腿心隐隐颤抖,嘴角挂着津液,衣衫破损凌乱,而墨鸦和白凤除了脸颊染上绯红,呼吸乱了些,与进来之前的模样无疑,两边反差极大。 “不是要去见天泽么,得换身衣服。”墨鸦嘴角微勾,让忘机靠在白凤身上,转身去外面的马车取东西。 明天他们就要分开了,白凤揽住忘机的腰肢,下颌抵在她颈窝间,清脆的少年声也有了几分低沉,“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偶尔,想一想我们,早点回来。夜星的事有我,还有墨鸦那个家伙,虽然嘴上不着调,其实挺靠谱的,你放心。” ========================================================== 鬼谷是师哥和二庄的主场,秦国上是政哥主场。韩国篇我也想修,但是无奈人物太多,要更后面的话就没空了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江湖上二十四示弱(H) “她要见你。”墨鸦掀开营帐,顶着天泽不善的目光,面无表情道。 一次又一次,都是天泽等着忘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盲目的,没有目标的,被迫等着她。现在倒好,还要听她手下的命令,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天泽讥笑一声,“呵,她要见我,为何不自己来说?你来算什么。” 墨鸦认真打量了一眼杀意十足的天泽,突然缓缓说道,“你在生气什么呢?或者说,你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嫉妒我?说真的,你凭什么跟我和白凤比。呵,天泽,你是外人。” 蛇头锁链下一秒直抵他眼前,虽然冰冷的金属利刃离自己不足一寸,但墨鸦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面不改色道,“不去就算了,你的意思我懂,会如实告诉她的。总之,通知送到了。” “主人,我们何必留下来受气,江湖之大,哪里不能去?如今姬无夜已死,夜幕只剩一个空壳,而且,血衣侯还在韩国。”驱尸魔看了一眼墨鸦,恭敬地说道。 焰灵姬目光担忧,看着有些烦躁的天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主人,如果您是担心那个生死符,我可以去找那位姑娘要解药,我觉得...她会给的。” “够了,你们闭嘴。”天泽心中异常烦躁,换做是原来的他,说不定真的就一走了之,或者是直接动手打一场,但现在的他,不得不说,经过几次与忘机的交流,成熟理智了太多。 要复仇吗?当然要复仇,他不会放过白亦非和韩国的,却不能此时返回新郑,天泽冷声道,“姬无夜的死是多方推波助澜的结果,白亦非军权在握,我现在打不过他。加上他的军队,更没有胜算,难道要我带着你们去送死?与其跟韩非慢悠悠的合作,不如跟她一起攻打韩国,来得直接迅速。好了,你们留下等我。” 忘机换了衣服,但身体深处的空虚感依旧残留着,只要轻轻碰到敏感的地方,还是会下意识的战栗,她的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以至于感知能力有所下降,天泽已经走进营帐,她才发现。 “你来了,其实我正准备去找你的。”忘机的声音软软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来,你会去找我?”天泽眼里出现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意,狭长的血色眼眸也因此多了一分柔和,少了一丝冷厉。 “事关接下来的安排,自然要跟你说清楚——”忘机还没说完,便被蛇头锁链强势带进了天泽的怀里,锁链缠在她腰间,紧紧禁锢,让她无法动作,只得锤了一下他的结实胸膛,“放手。” 如此近的距离,天泽不会错过她脸上的酡红,忘机粉面含春,眸光潋滟,并不似平时一般清冷,更不会错过她颈窝,手腕,乃至所有裸露的肌肤都泛着若有若无的粉色。 这幅模样他很熟悉,甚至她更沉溺得更深的模样他也见过,天泽语气十分危险,“你刚才跟谁待在一起,嗯?” 忘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起头瞪着天泽,眼神冷冷,“我答应过你的秦国伐韩一事,最迟就是明年,而且,你参不参与都不影响伐韩,所以我不算违背承诺,甚至可以现在把生死符给你解开,明天你想去哪里都行,我们两清。只是以后若你犯到夜星手里,我不会留手。” 忘机的话犹如平地惊雷,重重的砸在天泽心里,她对他充满戒心,所以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让人难以相信。但天泽也了解她,她...很守承诺,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高兴吗?根本没有,天泽骗不了自己,他不同意,也不满意。 “...你答应的是,给我一个领兵的机会。”天泽放开了对忘机的束缚,锁链回到身边,蛇头耸拉着,看起来全然没有往日的锋锐。 他一贯高傲强势,而她对此持放任的态度,并不与他计较,所以显得他愈发有恃无恐。忘机很强,但她其实从来没对他做过什么,即使是最后他被白亦非抓住,也不是忘机算计的,换句话说,是她一直在容忍他。 忘机从未看过天泽如此冷静的模样,在她印象里,他总是很暴躁,一副无法沟通,拒绝交流的样子,只能以利诱之,她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轻哼一声,“我倒是愿意给,可你的态度,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副不想要的意思。” 一时语塞,天泽总不能将自己别扭的原因,一些隐秘的心思,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吧?那不就是承认...承认他对忘机上了心。 “秦国军队军纪严明,上下等级森严,由我安排,虽然不会让你从小卒做起,但也不可能为将,你自己带过兵心里也该清楚,军功授爵的意义,须得一步一步自己升上去。”见天泽愿意听,忘机便耐心地解释了,“一路上,你的态度墨鸦都跟我说了,我想...你是做不到服从上级几个字的,倒不如让你离开。” “没试过,你又怎么知道我做不到。还是你觉得,仅凭那两个男人的评价,就足够定义一个人?”天泽目光炽热,眼神极为认真。 在天泽被关在地牢里的无数年,即使内心被复仇的毒火燃尽,脑子里想的,支撑他赖以生存下去的信念,却是自由。如今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复仇的计划也在稳步实施,内心的空虚感却日渐增长。 复国一事,忘机当初说他不该杀百越遗民,他还是由着性子动了手,所以其实...他心中并没有很强烈的渴望。虚妄的梦境很多,清醒的现实却只有一个,天泽并不是一个为了虚无缥缈的梦,就会付诸全部的人。 反倒是眼前的她,总是轻易就能扰乱他的思绪,全身上下如同谜一般,天泽觉得跟忘机一起,生活永远都不会缺少乐子。而且高高在上的秦王,也不被她放在眼里,天泽看得出他们迟早是要分开的,那他更完全算不上是听命于秦王。 “你替我准备好身份,我会去军营,但我效忠的不是秦王,也不会要他的军功爵位。”天泽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至于我手下的人,就交给你驱使,他们还算忠心。” 他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忘机狐疑地上下打量一番,十分不确定道,“你真的想好了?而且,供我驱使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想正式加入?” 趁着忘机发愣,天泽上前一步,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薄唇微勾,轻笑一声,“加入?那你倒是不必担心。” 她身边养了两只小鸟,天泽再加入,跟那两个男人有什么区别?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他晚了一步,就算是落了下风。况且,光是相提并论就足够让他不爽了,更别提还有可能听命于他们。 人人都会有新鲜感,天泽是男人,他很懂这个道理,换作是女人,也是一样的。越是不同的东西,越会给人不同的感觉,要说他跟她,彼此之间会有什么承诺,是不可能的。现下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特别却又不那么特别,天泽就十分满意。 饶是忘机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发展,天泽主动示弱,明确表示服软实在是让人预料不到,面对他的强势,她可以寸步不让,这般的通情达理,倒是让她不好再说什么。 跟墨鸦和白凤他们说的不一样,忘机反思自己,她是不是真的误会天泽了,顿时心中生出一丝歉疚。 察觉到她态度的变化,天泽顿时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得更对了,他伸手抱住忘机,不是用宛如半身的锁链,而是那只赤红而布满蛇鳞纹样的手。果然还是一样,她既不畏惧,也不好奇,更没有怜悯,好像这只诡异的手十分平常,天泽轻笑一声,“继续刚刚的话题。” “什么话题,事情不是已经说完了吗?你可以走了。”忘机有些茫然,迎上天泽猩红的瑰丽眸子。 “刚才是墨鸦还是白凤来过,亦或是,两个人都在。”天泽的语气十分低沉,带着危险的暧昧,又仿佛有一丝不满,“他们都可以,我就不行?” 锁链悄无声息地缠住了忘机的腿心,来回摩挲着,她整个人瞬间软了下去,只得靠在天泽身上,若是平时她倒不至于这么敏感,偏偏是被墨鸦和白凤那样弄过之后,处于一直没有释放的状态,才会这么禁不住撩拨。 两股锁链稍一用力,就将忘机的两条腿一左一右的分开,配合着天泽的手,把她架起,整个人半悬在空中。另一股锁链趁机游移到花穴细缝处,甚至延伸到股缝间,来回滑动着,粗粝,冰冷的金属隔着布料挤压着媚肉,每一次经过,大半个圈扣都顶着布料深深陷进花穴中。 “呜!”忘机不想发出娇媚的喘息声,双手环着天泽的肩膀,低头一口咬了上去,把细碎的呻吟都咽了回去。 “滴答,滴答!”蜜液渗出布料,顺着锁链的圈扣流下的声音,在偌大的安静营帐内,清晰可闻,听的忘机脸蛋绯红,贝齿咬的更用力了。 肩膀上传来的疼痛与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配上靡艳的场景,只会让人更加兴奋,天泽勾起薄唇,配上他幽蓝色的长发,和苍白的皮肤,显得邪肆异常。 忘机主动夹紧玉腿,激烈的扭动着腰肢,让饥渴的花穴尽情摩擦着锁链,欲望让她失去了理智,只想要得到满足,清冷的嗓音变得又娇又媚,“呜!天泽...天泽,给我。” 感受到她浑身不住的颤抖,天泽便知道时机要到了,不仅锁链的速度越变越快,似乎要把娇嫩的肌肤磨破,他还伸出手拉扯着充血的阴蒂,捏住丰腴的穴肉,试图挤出更多的蜜液。 “呜呜!啊...啊哈!要去了,好舒服...啊哈!”花穴又麻又痒,忘机全身沐浴在欢愉中,甚至自己伸出手揉捏椒乳,连带之前的累积快感倾泻而出,她的腰肢猛地弓起,数十股透明的液体从媚肉中射出。 高潮让忘机的娇躯剧烈的抽动着,即使是锁链也完全束缚不住,天泽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肢,六根蛇头锁链倾巢而出,小心地托着忘机。 他的异于常人的肉刃,时至今日,也只有忘机一个人才受得住,并且与他无比契合,但一反之前的粗暴,天泽这次很温柔。锋利的蛇牙轻轻划破布料,天泽用手指掰开两片贝肉,硕大的顶端抵住汁水四溢的花穴,即使她的媚肉已经饥渴难耐,开始拼命收缩,天泽还是控制住了。 “呜!进来了~插进来了~好大,好胀~”忘机脸上的表情十分享受,一双玉腿缠住了天泽的劲腰。 天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忘机穴口艳红的媚肉绷得紧紧的,将他的肉棒吞了进去,由于他的刻意,所以没有因为重力的缘故,进的很深,狭窄的甬道只是一点一点吞吃着。 “很舒服么?”天泽沙哑着声音问道,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肉棒抵进湿热无比的穴肉深处,但其实两颗卵蛋离花穴口还有一段距离,相当一部分肉棒还裸露在空气里。 “嗯,嗯...舒服。”欲望终于得到了一点满足,忘机眼神迷离,轻轻点头,手环住天泽的脖颈,脸埋在他颈窝处,吐露出的话语像一个信号,“你动一动嘛~” 天泽起初只是缓慢地抽插,一直跟着忘机的节奏,充分让她满足,直到她再次高潮,才借机挤开深处微微张开的宫口,直戳子宫深处的软肉,他轻笑一声,竟让人听出了几分哄骗的温柔,“再要你一次。”忘机粉唇微张,双目失神,已经是说不出话的模样,被天泽算做了默认。 江湖上二十五离开 玄翦伤的很重,但休养了一路,再加上忘机几次叁番的给他治疗,现在已经不必待在马车里了。 他换下了属于罗网杀手的服制,一身简单利落的黑色短打,凌乱的头发重新束好,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平静,除了嘴角依稀的胡渣,完全看不出他是昔日的玄翦。 “我们走了,你自己在外面要谨慎一点,但也不用太小心翼翼,你正是该肆意一点的年纪,高兴点儿。”玄翦如今不会再对着忘机的脸神情恍惚了,他把她和纤纤区分得很开,只是感情与愧疚糅杂在一起,全部付诸在了她身上。 “真的不要人跟着吗?那两个小子对你还算忠心,大点儿的那个做事稳重些,小点儿的那个容貌俊俏些,要不然,你还是带一个在身边吧。”玄翦对夜星,对忘机都已有所了解,知道她一直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虽然他很简朴,却不觉得忘机也应该这样,这次她孤身出门,万一吃不好,睡不好,没有好看的衣服穿怎么办?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让人放心得下,简直让人想亲自跟着她。玄翦看着面容清丽姣美的忘机,欲言又止,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出挑,太容易惹人觊觎了。 忘机眼里带着笑意,脸上的表情十分无奈,她特意不让墨鸦和白凤还有天泽他们临走的时候来见她,就是怕耽误时间。没想到玄翦的话比起他们来,只多不少,偏偏她又不能用对待他们的态度来对待玄翦,毕竟关系不一样。 而且玄翦满心满眼都是在为她考虑,这样来自长辈的纯粹真心和关爱,是忘机最无法拒绝的,她眨着眼睛,语气放缓,撒娇道,“我之前也一个人出门过,没事的。而且我说过要隐藏身份,易了容更不能带他们的,太明显了。” 玄翦不擅算计,所以并不插手夜星的运转,他只用负责训练高级一点的杀手,其他时候都十分清闲,却领着七星级别的俸禄。 忘机说他作为武力威慑值得这么多俸禄,玄翦却总觉得亏欠她的又多了一笔,毕竟夜星还要承担来自罗网的压力。 他很想多为她做点什么,玄翦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忘机的头,眼神十分和蔼,“好吧,总之,绝对不能孤身犯险,有什么事就传信回来,我立刻动身前来。” 送走玄翦已经快到辰时了,忘机匆忙的赶往点将台,嬴政让她离开武遂之前去一趟,还嘱咐了务必在辰时之前到。她既然答应了,就得信守承诺。 旭日高悬于秦国的群山之中,武遂关内,数千精兵排列齐整,手持长戈,秩序森严,肃杀之气恢宏,似乎连飞鸟都因敬畏而不敢经过这里的上空。 “念念,你差点就迟到了。”嬴政挑挑眉,向忘机伸出手,“不过,来的刚好。” 这里离点将台的最高处,还有一段阶梯,忘机刚刚上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下方声势浩大的军队,此时再看盖聂默默站在一旁,心中有所了然。 这个邀请,便是最内敛,最隐晦,最克制的一次表白,是独属于他的表白。这个时候,忘机意识到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意识到,嬴政不动声色的外表下那份深沉情感。 嬴政想向忘机分享他的权柄,他拥有的东西看起来很多,归根结底就是权力,可除此之外,他拥有的东西很少,除了权力他一无所有。 并不是突发奇想这么做,这样的事也不可能突发奇想,嬴政只是发现了一个事实,不这么做的理由有千百种,而想要握住忘机的手,却只需要一个理由便赢了,他真的很喜欢她。 忘机觉得眼中有些发涩,纤长的羽睫微动,她摇摇头,将手背到身后,深呼吸了一口,才轻声道,“阿政,这条路只能你一个人走,上面那个地方也只站得下一个人,容不下第二个。” “你不愿意?”嬴政还保持着伸出手的姿态,他紧紧盯着忘机,试图从她脸上的神色看出些什么,她很平静,非常的平静,他淡淡道,“我都不在乎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在乎。” “阿政,我不能,也不可以站在那个地方。”忘机凝视着嬴政深沉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两人四目相对,她认真道,“人生在世,如同白驹过隙,看似不变的日月,在天地的时光流转中,也并非永恒的存在,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我不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你感到后悔。” 帝王之路永远是孤单的,皇权拥有唯一性和排他性,权力顶峰的风景足够让任何人感到疯狂,夫妻,孩子,家人,朋友,所有的一切,再亲密的关系,都抵不过权力的滋味,千年的历史都是如此,嬴政现在不明白,忘机却明白。 其实嬴政想过忘机会拒绝,在他长久的思考中,包括了未来的种种可能,但他唯独没想过,在她毫不犹豫地拒绝后,自己竟然并不生气。或许是因为忘机用来拒绝的理由,足够特别,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嬴政会爱上她的原因。 “时间差不多了,去吧,阿政,我和师哥都会在这里看着你。”忘机把手搭在嬴政肩上,推着他转了一圈,示意他往上走。 嬴政向前迈出一步,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忘机一眼,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快步走上台阶。 忘机没有防备,一个踉跄,为了保持平衡,只得顺势跟着嬴政,而且他走的太急,就算她立刻反应了过来,如果贸然甩开他,姿势必然不会好看,下面还有成群的士兵,难保有人会看见。 所以最后,忘机还是站到了嬴政旁边,她退后一步,藏在了他的影子里,语气复杂,“是我不明白,还是你不明白?” 嬴政没有说话,如果会后悔,那就等到未来后悔的时候来审视自己,这也说明了那是有她的未来。不过若是忘机刚才眼中有哪怕一丝欲望,恐怕嬴政就已经开始后悔了,事实证明他的眼光足够的好。 至高无上的位置的确是冰冷的,但嬴政是一个过去不曾有,未来也不会再有的人,他需要权力,却不仅仅需要权力,其眼界和胸怀,无人能及,别人害怕的事,并不被他放在眼里。换句话说,哪怕是忘机有争权夺利的心思,嬴政也有绝对的自信胜过她,更何况她没这份打算。 “就这一次,等回了咸阳,我知道你更不会同意。”嬴政悄然握住了忘机的手,把她从阴影处拉了出来,眼神低声道,“念念,我想让你看看我眼中的风景。” 将领中除了蒙恬,没有人敢抬头直视王上,更不必说垂下头的士兵,蒙恬看见两张熟悉的面孔居高临下的站在上方,心中一怔,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何等的殊荣,忘机在王上眼里竟是这样的地位。 但没有时间让他细想,蒙恬猛地单膝跪下,所有的人跟随他动作,整齐划一,气势浩大,所有人齐声高喊,“西有大秦,如日方升!天下纷扰,何得康宁?战无不胜,唯我大秦!唯我大秦!” 这样的场景无疑让人热血沸腾,更重要的是能让人体会到权力的感觉,然而忘机只是感叹了一声,目光却都落在了嬴政身上。 他眼里有光,嘴角含着笑,此时意气风发的模样,比史书上记载的更甚,就从这一年开始,他会走上一条通往顶峰的路,成为天下的主人。 忘机收回视线,眼神十分清明,她不会与嬴政同行到最后,只是路过一棵树,并不意味着归属于这颗树。她该走了,希望时间能让他冷静下来,意识到不该做这种事。 和光同尘对于普通人来说如同快得如同鬼魅,肉眼难辨,但盖聂能识破,他叫住了闪身从旁边经过的忘机。 盖聂了解她,王宫不是她待得住的地方,嬴政在她心里更是没那么重要,所以并不担心,只是温和地问了一句,“念念,没事吧?” “算是陪他胡闹了一场,像个任性的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忘机朝盖聂摆了摆手,语气有些无奈,“师哥,以后他的事,你和影密卫先跟其他七星对接。” 她这算是给自己留一点空间和余地,关系太紧密也不是忘机想看到的。 眼前的人瞬间消失不见,走的如此匆忙,盖聂摇摇头,轻叹一声,她终于意识到嬴政是动了真心。虽然她下意识的反应让盖聂有些高兴,但仔细想想,焉知最后她会不会一样逃避他? ================================================================ “班老头,什么人值得您老人家出动啊!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少年吹着小调儿,额前两缕小碎发随风晃动,手里把玩着根狗尾巴草,看起来十分潇洒不羁。 “臭小子,墨家上下那么多人不用吃饭吗?机关城那么大一个不用维护吗?这些东西哪样不要钱,嗯?盗跖,就算你天天去劫富,也不够机关城天天的花费。”墨班抽了抽鼻子,没好气道,“驾!”,马车顿时疾驰而去。 “嘿嘿,班大师,您要是让我掏钱,这就为难我了。神秘就神秘吧,那跟我们要见的人有什么关系?”盗跖挠了挠头,一眨眼的功夫,便追上了墨班的马车,他的身影在树林间穿梭,一边跑着,嘴里一边不闲着。 墨班兀自不去看他,反正也看不见那小子在哪儿,语带警告,“今天来的可是我们的大客人,我们墨家的资金是光明正大自己赚来的,自然是重要的生意,等会儿收起你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墨家流传叁百年,弟子众多,可一直不曾成为显学,政治地位极低,成员也大多是平民出身的工商业者,根本没多少贵族资助,而江湖门派要么有一方支持,要么就得想办法赚钱,墨家的手艺恰好是天下顶级的。 盗跖讪讪一笑,眉飞色舞道,“嗐,别皱着张脸嘛,知道了,知道了,我哪有那么不懂事。” 过了一会儿,见墨班不说话,盗跖又按捺不住性子,一会儿跳到左边那棵树,一会儿跳到右边,“那我们今天去干嘛啊?班大师看起来今天什么也没带啊!” “是去接人,其他的事不该你问的,别问。”墨班叮嘱道。 何方神圣,还要班老头亲自去接,要知道他可是墨家统领之一,虽然总是没大没小的,但盗跖心里还是很尊敬他的,他切了一声,心中已经开始兴奋起来,来的会是什么人呢,“好吧,反正我只负责保护你咯。” 江湖上二十六墨家 几天后,忘机坐在一辆马车中赶路,这次出行同样是为了探寻苍龙七宿的踪迹,从已有的情报来推测,诸子百家与各国有匪浅的联系,在七国中势力不凡。她帮助嬴政是从国家层面下手,自上而下寻找苍龙七宿,另一面去打探江湖密辛,算是自下而上的办法。 苍龙七宿原本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秘密,忘机知道它蕴藏有强大的力量,却不知它从何而来,汇聚之后又有何作用。但不代表没有人知道,这就是底蕴的区别,与王朝更迭不同,诸子百家中的名门大派,几乎个个都有数百年的传承。 七个星辰,七个国家,这样的字眼,想必数百年来,其背后有无数人苦苦追查,却依然如此神秘。所以忘机并不指望这一次江湖之行一定会有什么收获,她卜了一卦,星图好像被雾气遮住一般,若有若无,看不清楚,但上一次占卜时星象指引她向东。 如今忘机只能延续前一次的卦象,继续向东,韩国的正东方是魏国与楚国,再往上还有齐国与燕国。魏国的苍龙七宿已失,便不必去了,她如今正跟着夜星的商队前往楚国,墨家,农家,乃至兵家圣地都在楚国境内,这一次商队接头的对象便是墨家。 这是忘机深思熟虑后的考量,天宗弟子,夜星首领,这两者面对诸子百家,江湖隐秘,各有优劣,但偏偏她又不能让二者画上等号,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身份都不用,随机应变。 再者就是多一重保障,她只以摇光星的身份行走江湖,即使暴露了跟天宗的关系,也可以解释为与夜星首领的私交。 易容后的忘机其貌不扬,布衣荆钗,除了不凡的气度,与之前的她相比,判若两人。更不必说,经过许多事后,她的心境有所变化,性格远不是蝴蝶谷时那般冰冷。 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可以让《太上忘情心经》第二重修炼的速度加快,忘机摸了摸心口,闭目打坐,她不介意悸动来得更多些,不介意放任自己去体悟,直到...心经大成那一天。 商队突然停下了,忘机微阖的美眸微微帘开,这里离目的地应该还有一段距离才是,出什么事了?内力外放,外面的一切如同发生在她眼前一般清晰。 是一位老人,拦住了他们,忘机眉头微挑,抚了抚手边的琴,这琴内里被掏空大半,有个玄铁夹层,秋骊剑严丝合缝的藏于其中,走动时一丁点儿声响都不会有,即使打碎了琴,也不会伤到里面的剑。 “班大师?是有特殊的原因,所以您才来这里与我们交接?”夜星不是第一次同墨家做生意,领头者见过墨班,但出于规定和谨慎,他还是要求墨班出示信物,“麻烦您将东西给我看一下。” “呵呵,这是当然的。”老人将手伸进怀里,下一秒目露精光,细如毫毛的暗器瞬间刺向眼前之人,乌黑的血液瞬间从伤口处流下,顷刻间便毙了命。 “敌袭!”就在倒下的瞬间,领头人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哗啦!”林中惊起无数飞鸟,下一秒,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瞬间掏出武器。 他们也曾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如今安逸平淡的生活即使抹去了杀气,却改变不了本能,虽然头领倒下,但夜星众人却丝毫不退缩,他们对组织无比忠诚,只因夜星把他们当做人来看待,而且就算战死,夜星也有完整的制度会善待他们的家人,况且今天来的并不止他们,摇光大人也在。 果然不是一般的商队,老人掏出一张铁面具戴上,林中瞬间出现了二十余人,同样戴着一张铁制面具,面对围成一圈的敌人,依然显得游刃有余,光是从气势上,就已经胜过许多。 诸子百家,各国组织,江湖上明里暗里势力众多,夜星底蕴不足,即使近年来急速发展,始终人手不足,积累不够,高手都被派往七国执行机密任务,负责赚钱的人这部分人实力并不是很强。 而对面这个组织,出手便是一名一流高手和二十几名二流高手,真让她有些羡慕,忘机轻轻叹了口气,漫不经心的拨动了一根琴弦。 清脆的琴音,“铮!”的一声,落到旁人耳朵里却是如惊雷一般,顿时五脏六腑气血翻涌,“什么人!”老人立刻运转内功调息,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喉头的腥气,更可怕的是,如此安静的地界,以他的功力,竟然分辨不出是从哪里传来的琴声。 忘机用天籁传音的绝技,对众人传声道,“我会干扰他们运功,如此一来你们可以一战。这次交易既然不是从我们这里出的问题,对面又假扮墨班,说明真正的墨班一定会来,走漏消息的也是墨家。辛苦你们等会儿用一出苦肉计换墨家的信任了,放心,这趟的酬劳和积分加倍。”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忘机正想着该如何与墨家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没想到机会便送上门来了。 ============================================================================ 盗跖百无聊赖地蹲在树枝上,两条腿大大咧咧的岔开,姿势看似不雅,却莫名带着潇洒的气质。 墨班见状也懒得管他,这小子外粗内细,看似莽撞,实则心细如发,只要一会儿在外人面前,不露出这幅模样,平时就随他去了。 盗跖的耳朵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即使是最微小的动静,也瞒不过他,确认周围没有陌生的气息,便跳下树,走到墨班身边,悄悄问道,“班大师,您给我说实话,来见这么重要的客人们,凭什么就咱们两个人,论资历,您老人家倒是当仁不让,可我这种小角色,怕是还不够资格独自保护您。” 说他心细,果然还是逃不过这小子的眼睛,墨班叹了口气,“墨侠一方目前待在机关城里的人,除了黑侠大人,老夫最信任的人便是你。小跖,我只能告诉你一句,墨家有不止一个叛徒,还是地位不低的叛徒,他把这场交易作为筹码,向铁血盟交换了我们不得而知的利益。所以我必须瞒过所有人,提前接走这批客人,这件事我已经汇报给了黑侠大人。” 墨家弟子中,精于武艺者称为墨侠,擅长机关构造者称为墨者,虽说同样奉行“兼爱非攻”的要旨,可有人的地方,必然会有恩怨是非,双方早已有隐隐分为两派的趋势。而墨家自墨子创立叁百年以来,墨子之位从墨者开始逐渐完全由墨侠担任,墨班自己虽为初代墨子后裔,却因为跟所有墨者一样不会武功,在墨子之位上毫无竞争力。 虽说墨班自己并不在意这些虚名,可架不住墨侠一方底下的人时常看不起其他墨者。但这两年来却因为夜星这个新兴组织极为重视墨者的创造能力,两边时常贸易,为墨家带来了大量的财富,无形之中提高了墨者的地位。墨家子弟大都出身平凡,金钱,是最能腐蚀人心的事务,或许正因为如此,有的人才起了争权夺利的歹毒心思。 “铁血盟?居然牵扯上他们,那样恶名昭着的组织,不知会带来多大的祸端,可恶,这种人竟也配待在我墨家!”盗跖眉头紧皱,猛的锤了一下树干,他平日小偷小摸,做的虽然是劫富济贫之事,却总是被班大师和黑侠教育,而真正人面兽心的家伙,却隐藏的那么深。 “班大师,已经等了快一天,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盗跖皱眉,“这个叛徒既然要算计这场交易,也该考虑我们发现的可能吧?说不定还有其他手段?” “你说的对!”墨班一瞬间也反应过来了,十分懊恼,他虽然是最擅长机关术的人,在算计方面却不是很在行,“小跖,他们有可能装成我的样子已经去了!都怪我想的太简单了!快,你快去,不必等我!” 再快点,再快一点,盗跖咬紧牙关,电光神行步提到最快的速度,此事涉及墨家的声誉,事情的起因又全在墨家,所以一定要在事情变成最坏的结果前,赶到现场。他绝不能辱没墨家,不能辜负墨班的期待。 他身上带着机关核心,会指引机关鸟与机关兽一同赶往。而墨班在出门之前已经通知了荆轲统领,盗跖只要拖住就行。 周围的景物完全变成残影,盗跖闻着越来越浓的血腥气味,已经到了不需要辨别方位的地步,他瞳孔微的一缩,头戴铁制面具,果然是铁血盟的人,墨班没说错,他们赶在了前面。 盗跖瞬间出现在一个铁面人身后,双手向其颈间击去,咯噔一声,那人当场便晕了过去,然后立刻绕行至另一人身后,如法炮制,霎时便扰乱了战场,他的身法太过诡异,以致于让所有敌人都分出了一丝心神应付他。 “这种大场面,怎么能少了我呢?你说是不是?”盗跖的加入让局面开始朝着夜星一方发展,“哎呀呀,可惜你们的接头人已经被抓到了,我墨家高手悉数出动,铁血盟是打算与墨家作对到底?不好意思,你们的所谓盟约,怕是做不了数哦。” 盗跖语气欠揍,又游走在战场上,像只滑溜溜的鱼,扰的人心烦意乱,铁血盟众人一看强攻不下,便生退意,在领头老人无声的命令下,快速的撤退。 直到确保敌人已经离开,盗跖才呼出一口浊气,浑身早已浸满冷汗,他方才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救兵到底何时来,他也不清楚,擦了擦额头,才有空去打量余下的人,其中不乏有伤者。 等到了要等的人,忘机才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她环视四周,一个箭步冲到明显伤的最重的人身旁,“去拿干净的纱布和伤药来!”素手一扬,快速点了几处大穴,伤口立刻止住了血。 盗跖看着眼前的布衣少女有条不紊的挨个处理伤口,手法利落,动作细腻,即使沾满了血污,也毫不在乎,不禁有些钦佩,看她面容稚嫩,难得遇见如此优秀的同龄人,倒是让他生起了结交的心思。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医术竟然这般了得,厉害!”盗跖的声音轻佻,却意外的不让人觉得失礼,他摸了摸头,眼神是少年人独有的明亮,看着忘机朗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盗跖,不如交个朋友?” 江湖上二十七救命 忘机并不理会盗跖,处理完面前人的伤口,自顾自地走到另一个伤患身边,只是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冷淡的说道,“没看见我正忙着么?” 他性格开朗大方,喜欢跟人交朋友,但从未被人这么冷面拒绝过。 盗跖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视线朝着离开的她看去,语气有些懊恼,声音也变小了许多,“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与大大咧咧的外表不同,盗跖的心思灵活而细腻,一开始她无视自己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个姑娘的脾气冷漠,不太好,等到马上反应过来,立刻发现了自己的不应该。 盗跖双手抱拳,大声对着众人说道,“这次的事情,责任全在我们墨家,各位见谅!此地不宜久留,大家不妨先回我们的驻地养伤,班大师也能与你们商讨后续的交易和补偿。” “是否要去你们墨家驻地,实在有待商榷,这次的情况如此危急,全拜你们墨家所赐,谁知道会不会是另一个圈套。”一个靠在树上的伤患开了口,他的声音充满质疑和不满,对着盗跖冷哼一声,“若不是摇光大人刚好同行,还不知道伤亡有多惨重!” 说得话十分直白,一点不客气,就差明说墨家驻地也不安全了,盗跖有些着急,墨班说过夜星是墨家的大客户,这次的祸端又完全是因墨家而起,他反驳不了,至少墨家是摘不出去的。 倘若不能保他们平安无事,这件事传出去,实在有碍墨家崇尚侠义之道的形象,盗跖心情忐忑,双手握拳。 下意识地,盗跖看向了一旁的忘机,恰好,她正朝着他走过来。听那个人说的话,摇光大人?她似乎是这群人的上级,那是不是只要她点头回墨家,他就成功了? 忘机终于处理好所有人的伤势,轻轻站起来对众人说道,“功劳不是我一人的,你们知道我的武功一般,如果不是盗跖前来,也没有救你们的机会,而且——” 盗跖睁大眼睛盯着忘机,眼神重新明亮了起来,显得有些激动,而且什么? 忘机转过头与盗跖双目对视,她的神色十分认真,“我相信你不是坏人。” “姑娘放心,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第二次,我们墨家一定会严惩叛徒的!你们不会有事的。”盗跖喜出望外,猛地拍了拍胸口,对着忘机许下承诺,突然拇指传来一阵刺痛,他暗叫一声不好。 “他们的确不会有事,倒是你,还是多关注自己的身体吧。”忘机伸手一把将开始抽搐的盗跖接住,对四周的人说道,“他这是先天不足,病症虽然奇怪,却不是他能控制的,你们都走开,不许多看,不许妄言。” 这是盗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醒来,他觉得浑身疲惫,环视四周,这里已经不是刚刚的地方了。 他试图撑着手坐起来,却听到了一声清脆婉转的呵斥声,抬头一看,只见忘机手机端着一碗药,朝他走来。 “别动!”忘机眉头轻蹙,淡淡道,“你先把药喝了。” 刚才他过度使用电光神行步,又进行了一场剧烈的战斗,精神紧绷,肯定是他的癫痫症又犯了。这种病发作起来,轻则双腿抽搐,身子僵直,重则全身抽搐,失去意识。 模样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逊毙了,盗跖的自尊心强烈,他虽然脾气极好,可但凡有看过他发病的人嚼舌根,他必然会翻脸。 只是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也控制不了,盗跖想起了忘机刚才说的话,内心里却突然生出了一丝不明的滋味,她…很心细,也很温柔,半点不像刚开始他以为的那样冷漠。 “谢谢你。”盗跖扯了扯还有些僵硬的嘴角,他试图接过忘机手里的木碗,手却微微颤抖着。 “说起来你也算是为了救我们才发病的,不必谢,礼尚往来。”忘机半蹲在盗跖身边,将碗递到了他嘴边,“快喝,要冷了。” 清苦的药草味中夹杂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盗跖看着近在咫尺的忘机,她湛蓝色的眼睛里没有嘲笑,没有嫌恶,更没有同情,如同天空一般澄澈干净,让他很舒服,心里的敏感焦躁一下子消失了。 忘机见盗跖开始喝药,便淡淡道,“我替你把过脉,全身经脉宽阔程度不同,你过于重视双腿,内力又运转太快,在上半身停留的时间很短,就重新汇聚到双腿,从而影响神经,才导致你发病。” 盗跖飞快地把药喝完,样子十分急切,他甚至下意识地抓住了忘机端碗的手,“难道我的病能治好吗?” 他从跟着师傅练功起就得了这个癫痫症,十几年来,墨家的长辈都帮他寻医问药,却连个病因都找不到。盗跖原本已经放弃了,逢人就说不在乎,实际上是不想让大家难过。 “你的病虽然少见,却不是不能治,只是这里没有恰当的药材,刚才给你喝的是缓神的药。”忘机感受到腕上越来越大的力道,动了动发现完全抽不出手,“放手!” “抱…抱歉!”盗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忘机,连忙松开手,不知道是不是药的作用,他浑身都没那么僵硬了,习武之人的力道极大,也不知道刚刚抓疼她没有,“揺光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我不叫摇光,我姓魏,单名一个念,念念不忘的念。”忘机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夜星前身是魏国王族的死士,在魏国扎根已久,她伪造成魏国出身,足以做到天衣无缝,路引乃至年岁都对得上。 魏念...魏念,盗跖翻来覆去的咀嚼着这个名字,他也站了起来,嘿嘿一笑,“虽然刚刚介绍过了,正式再来一次!我是墨家的盗跖!” “我知道你,江湖上颇有名气的盗贼,轻功绝伦,迄今从未失手过。”忘机挑了挑眉,语气凉凉,“只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考虑下自己的身体吧,今天若不是我恰好在这里,你恐怕会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再严重点就没有盗跖这个人了。” 可他偏偏就遇见她,她又偏偏救了他的命,盗跖下意识的想到,这就说明他们有缘。他能说会道,这样拉近关系的话语,一贯是能脱口而出的,对着忘机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盗跖只能干巴巴地抛出一句,“多亏念姑娘,我已经没事了,走吧,我带你们回据点。” “我只是暂时与他们同路,并不负责与墨家的交易任务。”忘机不想暴露出对机关城感兴趣,她要让盗跖把事情接下来,“你可以带他们走了。” 她刚刚的确说的是能治,而不是要给他治,盗跖心里咯噔一下。他不算特别英俊,但也是风流倜傥,加上甜言蜜语不断,很是讨人喜欢,尤其是女孩子,从来没有人对他如此冷淡过。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能治好这个病的人。”盗跖语气有些哀怨,神情低落下去,他暗暗给自己打气,开什么玩笑,绝对不能放念姑娘离开,死缠烂打的事他最擅长了,“念姑娘,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多少报酬我都尽量给你。” 忘机把盗跖不停变换的脸色尽收眼底,突然勾唇一笑,清冷的声音仿佛带上一丝调侃,她意味深长的说道,“噢?那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她明明长得一点也不漂亮,普普通通,五官除了眼睛都不出彩。可看见她如冰消雪融一般,难得的笑容,盗跖只觉得心咚咚的跳了几下。他向来是只喜欢美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漂亮的,但忘机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怎么越看越顺眼。 是因为所有人质疑他时的那句她相信,还是因为她接住他时的那两句维护,又或者,刚刚的心跳加速只不过是盗跖的错觉。 “有违侠义之道的事不行,其他的…我都可以。”盗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然后立刻抓了抓自己扎成小辫的头发,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话音刚落,面前就忽然伸过来一只纤细的手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戳,盗跖额前的两缕头发仿佛都僵硬了一下,他惊讶的看向做出如此亲昵动作的忘机。 皮肤上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盗跖只觉得心跳快得厉害,他支支吾吾道,“男、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你可是女孩子,怎么能随便靠男人这么近。” “你?远远算不上是个男人吧?况且你看起来不是个喜欢儒家大道理的人,刚好,我也不喜欢。”看着盗跖有些窘迫的表情,忘机轻笑一声,“不逗你了,放心,就算你什么也不做,我也会治好你的。” 盗跖微微一怔,忘机的语气不似作假,那双直视着他的湛蓝色眼眸中,只是淡淡的关心之意,却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周身的空气似乎温度有些上升,连带着呼进肺腑都带着滚烫的温度。 有些紧张的心情在胸口弥漫,向来洒脱大气的盗跖却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她…是不是看上他了?不然怎么...怎么说这种话,做这种动作,盗跖脑中突然蹦出了这个念头,他猛地拍了下额头,别自作多情了,他在想什么啊! 平时虽然自恋,也经常把是不是爱上他了这种话挂在嘴边,但这是正经的时候,盗跖呼出一口气,才平复心情,能够镇静的站在忘机身边。 江湖上二十八入城 “这个病需要每日辅以金针刺穴,大量珍奇的药材,还要随时调整药性,我需要花很多时间,你能保证每天都待在据点里?”忘机慢条斯理地说道,看着脸色有些微红的盗跖。 这倒是个问题,这里离墨家机关城极近,墨家弟子都住在机关城里,外面的据点不过是个临时的落脚点,简陋不便。 怎么能让念姑娘待在那里,还是长时间住着,而且...他自己也长期住在机关城里,盗跖轻咳一声,“夜星同我们墨家交好,现在又有过命的交情,不如趁这个机会深入合作。所以,带你们去机关城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入城的时候小心些就行了。” “我们毕竟不是墨家的人,你确定不会造成什么误会?”忘机一副犹豫的样子,并没有立刻同意,语气还十分怀疑。 “当然了,小爷保证!怎么说我也是墨家历史上最年轻的统领,看在我的面子上,班老...咳,班大师他肯定会同意的!”这可是个能治好自己怪病的厉害大夫,若是能把人拐到墨家来,盗跖嘿嘿一笑,巨子指不定要怎么夸奖他。 阳光透过树梢,错落的印在盗跖脸上,他的眉眼并非大众审美里公认的俊逸,远及不上忘机见过的他们。可他的五官很精神,眉眼舒展,眼神灼灼生辉,毫不掩饰热烈的情绪,带着独特的潇洒和自信气质,引人注目的同时,让人忽略了他的模样。 忘机挑了挑眉,她的目标达成,心情十分不错,“既然是去人间乐土机关城作客,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墨家的兄弟但凡有什么病痛,都可以来找我,药材自备,不收诊金。”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不收钱,这,这不公平!”盗跖整个脸一下子垮了下去,语气忿忿,却又不敢太过分,手指挠了挠脸颊,小声说道,“好歹是我先认识你的,怎么待遇还不如他们。” “我就是只收你的报酬,你能怎么样?他们的账单全算在你身上。”忘机语带笑意,上前一步,整个人压了过去,逼得盗跖小半个身子下意识往后一仰,与她拉开距离。 忘机觉得逗盗跖玩儿挺有意思的,他表情丰富,性格大方,十分放得开,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与他年龄相仿的白凤,星魂都有沉重的故事和过去,很多时候都没办法无法毫无负担的高兴,她跟他们相处总归是心疼多一些,很少开玩笑。 盗跖很想说怎么有这么霸道的女孩子,但嘴角却高高的扬起,他眼里满是笑意。发脾气原本是美人才有的特权,忘机明明长的不漂亮,他还是一点儿也生不起气,这说明她是不一样的,盗跖骗不了自己。 “那我也不能怎么样咯,不过,我可以从他们身上讨回来吧?”盗跖拉长了声线,毫不避讳地迎上忘机的眼神,咳咳,他想清楚了,自己有什么好害羞的,她都那么主动了,他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当然有问题,我治病,你收钱,责任在我,好处在你。赔本的生意我可不做。”忘机轻哼一声,站了回去,“要是你收多了,岂不是败坏我的名声。” 盗跖吹了口气,额前的两缕碎发随风而动,瞬间消失在忘机眼前,下一秒出现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小花,他递到她面前,笑得一脸得意,“我这是投桃报李,那些个人有不少好东西,你一个女孩子肯定不好意思开口,等我把东西弄到了,都是你的。” “说到底还是为了你自己不产生太多损失吧?何必拿我做借口。”忘机语气凉凉,也没有接盗跖递过来的花。 盗跖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随手把花扔到一边,煞有其事地举起手,“我对天发誓,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小跖!你小子又在打什么主意?”墨班跟随着机关鸟指引,终于赶到了,机关手猛地弹出,一把抓住盗跖的腰,猛地往后一拽。 “痛痛痛!班老头,你干什么啊!什么叫又?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盗跖一时不察,差点摔了下去,他咬牙切齿地转过头朝墨班大喊道。 墨班收回机关手,瞥了一眼盗跖,“夜星的人都跟我说了,是念姑娘救了你一命,收起你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嘁!”盗跖拍了拍腰间皱巴巴的衣服,心里嘟嘟囔囔着,谁不正经了,要说不正经那也是念姑娘先...先随随便便靠近的,怎么能怪他? 七星中的摇光星竟然是这么一个小姑娘,不是亲眼见到,墨班也很难相信,但这个孩子周身气质自然平和,一见面就招人喜欢,“念姑娘,走吧,此地不宜久留,不妨带着所有人跟老夫去机关城。” 墨家机关城,已有数百年的历史,自墨子起经由代代墨家弟子扩建改造,依山势而建,方圆几百里全都是陡峭的悬崖深谷,下方环绕着湍急奔腾的滔滔江水,城外被天险环绕,而城内布满了各式机关陷阱,易守难攻,从来没有外人能进得去。 原本夜星众人是不能也不该进入这个墨家最隐蔽的圣地,但这次事出有因,过错方又在墨家,所以墨班便想着为众人破例一次,而且忘机救了盗跖的命,这样医术高明的大夫,实在是墨家很需要的。 她一看就是一副侠义心肠的姑娘,若是能将人留下,或者跟她打好关系,实在是幸事,墨班不约而同地跟盗跖想到了一处去。 “委屈诸位,将眼睛蒙起来,再服下这蒙汗药,墨家弟子会护送各位进入机关城的。”墨班说话的底气不是很足,这么做的确有些不厚道,完全就是将性命交托给别人,而且夜星众人完全可以不去机关城的,是他们希望进一步合作。 “这药剂量刚好,并不会对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可以放心服用。”说罢,忘机率先服下药物,走到一旁安静的坐下,她闭上眼睛,调整了呼吸和脉搏,开始运转龟息之法。她的身体是瑶光精心打造的,任何药物都不会产生影响,所以需要用一点小手段。 夜星众人主动表示这是应该的,跟随忘机也毫不犹豫地照做了,墨班的愧疚敬佩之心更深了,他一直对夜星这个新兴组织抱有极高的好感,现在更觉得自己的眼光真的没错。 倘若这次带他们进机关城没出任何问题,或许可以请巨子见见夜星的首领,那些被借到秦国和魏国去的墨者弟子们,也打心底里感激夜星,经常回信跟墨班夸奖夜星,而且夜星的报酬连墨班看了都觉得眼热,十分体恤平民成员,这样的组织值得信任和深交。 墨班带来的墨家弟子,两人负责一个,小心地将夜星的人挨个抬到马车上,只是最后看着忘机面面相觑。 这是墨班没算到的,来之前他并不知道这次忘机也会来,他犯起了难,她毕竟是个女子。这次来的墨家弟子没有女性,可临时找女性弟子来,一去一回太耽误时间了。 盗跖看着忘机安静的睡颜,普普通通的模样,那双静谧的湛蓝色眸子也闭上了,他还是觉得移不开目光,看着墨班为难的样子,他压低了嗓音极为小声道,“咳咳,班大师,要不然...要不然就我带念姑娘上云艇吧。” “你刚刚说什么?”墨班狐疑地看向盗跖,心想说服下了蒙汗药,怎么吵闹人都不会醒的,说什么呢,有必要这么小声? 武功不好的老头就是麻烦,盗跖扶着额头,有些无语,只得重复了一遍。 看着盗跖小心翼翼的模样,联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聪明如墨班,一下子有些了然,“小跖,你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由你来,确定没问题么?” “念姑娘肯定不会排斥跟我接触的,你放心。”盗跖稍稍提了提音量,似乎想证明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他腹诽了两句,都是她主动来接触他的,现在不过是换了一下,要是醒着她肯定很愿意。 “行吧,你是墨家统领,身份倒也合适,总之自己注意分寸,别把到手的大夫给气走了,人家可是救了你一命的。”墨班语重心长道,他也算是看着盗跖在墨家长大的,自然希望他身体恢复健康,不然死在他这个长辈前面,墨班可接受不了。 盗跖忙不迭地点头,走到忘机身边,搂着她的后背和腿弯,轻松地打横抱起她。只是肌肤接触到的一瞬间,不止是手臂,他全身的肌肉都一下子绷紧了,一分一秒都不敢放松。 直到坐上了马车,他把忘机放在一边靠着,还觉得手上残留着她的体温,鼻子里充斥着她身上的淡香。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盗跖双手握拳,眼神飘忽不定,想去看忘机,又不敢去看,只是每每马车颠簸,他都会下意识伸手虚虚扶一下,让她靠着自己,免得磕磕碰碰。 直到忘机仰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盗跖,“还要扶多久?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么?马车已经停了,盗跖先生。” 盗跖的脸顿时通红,呼吸好像都滞了一瞬,立刻将手收了回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快过,电光神行步发动,逃也似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忘机不紧不慢地掀开门帘,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刚准备跳下去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伸了过来。 “我没别的意思,药效可能还在,小心头晕。”盗跖若无其事地说道,那只手却举得高高的,他脸皮厚的很,才不在意其他人怎么评价呢。 墨班摸了摸灰白色的短胡须,语气怪怪的,憋着笑,“小跖啊,你平时不是最讨厌儒家那些繁文缛节么?怎么今天突然这么有礼貌啊!” 盗跖一个眼刀杀过去,等着,等他把墨班藏得那些美酒都偷得一干二净!还有那些小玩意儿,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平时盗跖油嘴滑舌惯了,从来都是他嬉皮笑脸的调侃别人,墨班哪儿见过他这么窘迫的表情,心里大呼过瘾,值了! 只是不能刺激太过,好不容易吊儿郎当的人朝着稳重的方向有所发展,还是给盗跖留点面子,墨班笑眯眯地说道,“呵呵,念姑娘,小跖虽然嘴上没把门,爱乱说话,心还是很好的。他对谁都没这么关心过,想必是很感谢你救了他。” 好啊!班老头,会说话刚刚怎么不多说点,现在晚了!那些美酒他偷定了!盗跖心中忿忿想到。 忘机笑而不语,到底还是搭着盗跖的手下来的,“那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 她收回光滑的柔夷,盗跖只觉得手心像有一匹丝绸滑过,那种触感实在让人心痒,他猛地摇头,转移话题,也是在转移他的心神,“瞧你说的,这点小事算什么,你看,上面就是机关城的入口了。班大师,快,快把云艇放下来啊!” 江湖上二十九失礼 墨班连连摇头,这臭小子,有求于别人的时候态度就好得很,平时就没大没小的,他用机关手打开右侧的开关,对忘机和颜悦色道,“这云艇可费了我不少心思。” 忘机顺着墨班的视线望去,原来所谓的云艇是一艘可升降的船,他们身处山洞的内部,而墨家的入口还在百米高的山崖之上,好在崖壁不算特别光滑,以她的轻功,一人进出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是双轨滑轮组?班大师的墨家机关术果然高明。”忘机走到云艇上,小船的四周都用铁链牢牢固定住,十分稳当。 “念姑娘对机关术难道也有所研究?”墨班有些高兴,又有些意外的问道。 “只是知道一点,算不上研究,班大师过誉了。”忘机摇摇头,打量着周围大小不一的各式齿轮,她的听力何其敏锐,甚至能听到机关内部的动静,所以才十分不解,这些东西完全没有任何记载,战国年代的科技有这么发达?甚至比后面几个朝代的技术都要先进,难道是嬴政焚书把资料都烧掉了? 随着云艇不断往上升,对面的山崖上出现了几个大字,忘机若有所思地念了出来,“世间乐土。” 盗跖在旁边看着墨班和忘机说话,这下终于抓到机会插嘴了,“不错,不错,墨家机关城正是世间乐土。不过这宋国的文字,念姑娘也认识?” “略通一二,儒,墨,道,名四派创始人皆出自于宋国,读书时难免有所涉猎。”忘机浅浅一笑,对盗跖惊叹的模样有些无奈。 医术高明,博闻强识,还懂机关术,那可是最聪明的墨家弟子才学得懂的,盗跖做捧心状,语气浮夸,“念姑娘就别谦虚了,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我不会的。”忘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把身子侧到船的另一边,与盗跖拉开了一段距离。 墨班捂着嘴,小声地笑了起来,周围的墨家弟子也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盗跖睁大眼睛,挨个挨个瞪了过去,一脸威胁。 “别看了。”忘机瞥了盗跖一眼,勾着嘴角,“已经到了,你不带路吗?盗跖先生。” 从刚才开始就突然叫那么生分,她是不是生气了?盗跖心里叫苦不迭,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干嘛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下可好。 “额,我跟先生这个名头实在搭不上边,换个称呼,换个称呼嘛。”盗跖瞬间从云艇跳到了地面上,出现在忘机前面,还犹有余力地吹了个口哨。 忘机伸手虚扶了一下墨班,与他慢悠悠地同行,经过盗跖身边时,不紧不慢地扔下一句,“那我同班大师一样,叫你小跖吧。” 小,小跖?谁比谁大还不知道呢,盗跖耳朵猛地一红,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自在,下意识抓了抓头发,他想起她方才狡黠的眼神,心里有些无奈,又说不出的高兴,不是说让他带路么,现在又把他扔在后面,她的心思也太难猜了。 盗跖默默地跟在忘机和墨班身后,全然没有意识到他的情绪一直在被她牵着走。 “班大师,夜星的人就麻烦你安排了,该给的货款墨家先拿走,余下的事让他们休息一晚再谈。”忘机对着墨班说道。 墨班点点头,给了身后的盗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招呼着众人离开了。 “小跖,你过来。”忘机微微仰起头,看似高傲,又带着两分娇俏,完全不让人生厌。 盗跖二话不说,立刻站在她面前,表情十分正经,“咳,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当然是你的事咯,给我准备一份竹简,我先写一些用得上的药材,你拿去核对一下,看看机关城里有没有。”忘机眼里带着笑意,轻轻道,“至于其他弟子的疑难杂症,我明天再帮忙。” 她肯定是看上自己了,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他诊治,哼哼,自己还真是有魅力,也难怪,毕竟他那么帅气又潇洒,盗跖嘿嘿一笑,赶紧应下,“好,你在房间里等我,我保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那倒不必,别忘了你刚刚是怎么晕过去的。”忘机瞪了盗跖一眼,摆摆手,“我会等你的,慢不用着急。” 盗跖傻里傻气的点点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神,等到取回竹简,他站在旁边看着忘机认真思索写字的模样,眼里愈发欣赏,她明明容貌一点都不出挑,比起青楼楚馆里的那些差得远,可眼前之人的魅力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的她看起来漂亮极了。 “九曲灵参,菩提果,苦石莲......”忘机一边写一边念,最后递给盗跖,“差不多就这些,具体的还要慢慢修改份量。” 盗跖小心翼翼地捧着竹简,越看越是咂舌,这都是些不可多得的稀世药材,还有好多他都不认识,他苦着脸,一脸肉痛的对着忘机感叹,“念姑娘,我可要把全副身家都搭进去,如果还缺少一些药材,会不会治不好啊?” 就算他是墨家统领,这些珍稀的药物也不是能随意取用的,虽然班大师和巨子都愿意无偿提供给他,盗跖还是觉得良心难安,准备把自己的小金库全部充公。 “我本来也没想过能全部找齐,只是先问一问罢了。”忘机莞尔一笑,“我说了能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小跖,我是大夫,你只能听我的。” 盗跖表情夸张,大大咧咧地耸了耸肩,“反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么拖下去横竖是个死,还不如搏一搏,何况治病的还是念姑娘这么好的——人。”差点顺口说成了还是个美人,盗跖悄悄移开了眼神,他并非是觉得她配不上,只是怕忘机以为他在故意讽刺。 得照顾念姑娘的自尊心,盗跖若无其事的摸了摸脸,自己长得也就一般般帅吧,也用不着配什么顶级大美女。 “不过念姑娘,关于报酬的事,能不能先缓一缓?买完这些药材,咳咳,我就真的一穷二白了。”盗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忘机面前做这个动作了,他举起手,“我发誓,过些日子一定补上。”最好是治好他的病以后,她还能再留久一点。 他一个人在那儿傻乐什么?只见盗跖的表情变了又变,忘机不解,但不打算深究,她淡淡道,“好了,把衣服脱了,躺着。” “脱,脱衣服!咱们孤男寡女的,恐怕...恐怕不太好吧!”盗跖一下子跳出去叁步,背贴着门框,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先把把脉?或者我先吃两天药?还是说...这是,这是......” 他说不下去了,满脸通红,盗跖想问这难道就是她要的报酬?他内心前所未有的纠结,生气吗?肯定不生气啊,但是答应吧,好像又有点太快了。 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盗跖深呼吸了几下,咽了咽口水,但可能是心理准备还不够多。 忘机取出一包丝绢,摊开后,赫然是一排大小不一的银针,拇指和食指微微一捻,她便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瞥了盗跖一眼,“病人没有男女之分,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再说了,只是脱个衣服算不得什么。” 给盗跖治病的日子便是她打算待在墨家的时间,不算多,也不算太少,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些什么线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拒绝啊?盗跖心一横,手颤巍巍地剥开衣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躺到了床上,眼一闭,嘴巴紧紧的抿着,一副与外界隔绝的模样。只可惜他从脸上再到整个上半身,都泛着淡淡的粉红,充分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你的病虽然发作在腿上,症结却是自上而下,药物只是其次,施针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千万别乱动。”忘机轻声细语,左手拨开盗跖不羁的碎发,指腹慢慢蹭过额头,她认真的找着穴位,右手又快又准,分毫不差的将针插了进去。 明显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紧绷了一瞬,忘机不紧不慢地拿起了第二根针,“不给你止疼的药,是为了更好的刺激你的神经,忍着点。” 盗跖的身材很好,因为忍耐疼痛,每块肌肉都绷得结实饱满,但忘机并不在意,许是见得多了,许是没那份心情。 好热,就算不用手碰,盗跖也知道他现在浑身有多滚烫,四处的肌肤传来痒痒的感觉,可这根本就不是因为银针,他心里清楚的不得了。 念姑娘的那双手在他身上找着穴位,她的指尖划过他一寸又一寸的皮肤,盗跖一直闭着眼睛,后来更加不敢睁开,可失去了视觉,触觉便更加鲜明,觉得被她抚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连带着心里像被蚂蚁咬过一样,让人难耐。 明明银针刺破皮肤的瞬间,带来的是疼痛,而后接触到她带着安抚意味的肌肤,就带来了更加异样的感觉,以至于...指甲死死的嵌进手掌里,盗跖涨红着脸,在心中祈祷着,千万别被她看出来,千万别被她发现。 可惜事不遂人愿, 越是怕什么,偏偏越要来什么,更何况以忘机的敏锐,又怎么会察觉不到盗跖身体的变化,他裤子上的隆起,即使有外衫搭拉着,也难掩起伏,她露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笑容,停顿了片刻,但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手上的动作。 盗跖陷入了反复的自我厌弃和怀疑之中,他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丢脸和失礼的反应,念姑娘她停手的那刻,真的没有察觉到么?还是说这其实是正常的反应,所以她见怪不怪了?复杂的情绪不停的在脑中交叉,直到她取针,他才回过神。 忘机用干净的丝绢擦过盗跖渗血的皮肤,俯下身子打量着他的表情,因为过于有趣而不想错过一切变化。 终于结束了,冰冷的温度似乎给了盗跖让脑子变清醒一点的机会,他谨慎的睁开眼,冷不丁的却恰好与忘机似笑非笑的湛蓝色眸子对上,距离近的好像鼻尖快要彼此触碰,他连立刻起身躲藏的机会都没有,是被发现了吧? 盗跖的脸色瞬间有些发白,语气懊恼,觉得丢脸极了,“抱歉,我...你,别放在心上。” 忘机将食指轻轻按在盗跖的唇瓣上,仅仅一个动作便让他愣愣地说不出话,她笑笑,“小跖,我是第一次实际接触这种病症,所以无论什么,都可以视作合理的治疗反应。”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反应与你油嘴滑舌的外表,可不太相称。”忘机轻轻勾唇,视线不经意扫过那团鼓鼓的布料,说出口的话尾音上扬,让人听着心痒痒的,“下一次针要扎在腿上,你该怎么办呢。” 盗跖不顾酸痛的上半身,猛地坐起,有些慌乱,“就不能换种方法治么,这,这太失礼了。”扎在腿上,那岂不是要脱裤子,他对自己毫无信心,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动静。 “不能换呢。”似是意有所指,忘机顺势坐在榻上,坐到他身边,不顾空气中愈来愈暧昧的气氛,缓缓靠近盗跖,“你是说我失礼么?” 带着幽香的热气扑面而来,避无可避,盗跖是个正常的男人,还装作不懂,未免有些太虚伪,他眼神灼热,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贴在忘机耳边低声道,“不,是我失礼。下一次,我会有比这更过分的反应。” 江湖上三十打断 直白的话语似乎带着滚烫的温度,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气氛迅速升温,忘机迎着盗跖火热的眼神,突然笑了笑,施施然起身退后一步,眼里满是狡黠,“可惜...你的病还没有治好呢。” 她没有拒绝自己故意试探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病治好了以后,他们可以......盗跖不敢细想,虽然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格外不同,但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只不过逗逗他而已,不得而知。 盗跖自诩风流不羁,向来都是他去调戏别人,遇见忘机这么主动的女孩子,反而有些患得患失,他移开眼神,抓起衣服胡乱穿上,“我去找药材,念姑娘你先休息一会儿。” 望着盗跖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忘机波光潋滟一般泛着水色的眸子立刻变得清明许多,房间里没什么好看的,她伸出手指,在桌案上悄无声息地画出了墨家机关城的路线图,接下来要的就是机关城内部的地形图。 这件事不能急,而且她一个外人,最好不要表现出过分的好奇,忘机闭上眼睛,心情十分平静,盗跖实在是个合适的人选。 闷哼一声,盗跖呼出一口浊气,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用帕子擦了擦,他捂住额头,整个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盗跖自诩脸皮极厚,却在她的触碰和注视下,立刻有了反应,即使一结束就躲起来,一想到忘机,还是没办法冷静,必须动手解决。 他忐忑不安,心里有一种像小孩子捏着喜欢的饴糖,舍不得吃,又舍不得放开,握在手心被热气融化后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盗跖猛地坐了起来,双手用力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他有一点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在认清自己的内心以后,逃避可不是他的作风。 第二天一早,盗跖便守在忘机房间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他靠在墙壁上,等了许久,直到听见里面有声响后,才敲了敲门,“念姑娘?” 忘机睡得不是很好,任谁早上刚过卯时被迫醒来,也不会休息得好,偏偏她还不能起床,因为无法向盗跖解释她是如何感知到他的,毕竟魏念这个身份是不擅长武功的。 收拾好,摸了摸自己的脸,确保易容没有问题后,忘机才推开门,状似惊讶,“小跖?这么早,你有什么事?” 盗跖早在忘机的步子声靠近时,就挺直了背站在门口,看见她的时候,嘴角无意识地就勾了起来,“我给你带了早膳。” 忘机打量了盗跖良久,看得他都有些忐忑了,她侧过身,示意他进来,“这种小事,应该不用劳烦堂堂墨家统领吧?让别人送就是了。” “不是小事,我...不觉得这是小事。”盗跖说得十分大声,他看着忘机打开食盒,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眼带笑意的模样,就觉得一大早去贿赂庖丁,把人叫起来是值得的。 忘机原本是想叫盗跖一起坐下吃的,鉴于他一大早扰人清梦的行为,便歇了这份心思,“你们墨家的人平时吃得都这般好?” 只尝了一口,忘机便知道不可能是这样的标准,即便是不重口腹之欲的她,也要称赞一句,丰富多样的种类,更不是墨家能负担得起全体弟子这种标准的。 听出了她的怀疑,盗跖没有找借口,坦坦荡荡地认下,“是我为念姑娘特意准备的。”做了多少事,付出多少心意,自然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有什么可隐藏的,要是最后人家都不知道,他找谁后悔去。 “听说墨家有训,一日不做,一日不餐,做多少事,吃多少饭。既然如此,我也该多做点事,麻烦小跖告诉众位墨家弟子,我会每日坐诊。”忘机好似没听见这句话,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盗跖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话,一屁股坐下来,额前的两缕头发仿佛也气鼓鼓的,不安分的晃动着,他直直地看着忘机,小声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这些就用我坐诊相抵,至于你的人情,我想用在更重要的地方,而我该收的报酬,也一分不会少。”忘机慢条斯理道,语气带着小小的俏皮。 不施粉黛,不做装扮,明明只是清秀的长相,配上她那双眼睛却显得熠熠生辉,略显得霸道的话语,却让盗跖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她对他就是不一样。 “咳,那么我就去给你安排了,总不能让他们也来这里找你。”要准备一个远近适中的房间,既不能离太远,让她劳顿,也不能太近,打扰她休息,还有每日来看病的人,也要按轻重急缓排好队。这些都得盗跖来做,琐碎的事,牵涉利益分配的事最容易遭人不满,他可不能让忘机被影响。 “我倒是无所谓。”忘机耸耸肩,但是看着盗跖不满的眼神还是改了口,笑嘻嘻道,“好吧,好吧,这里只有你能来。” 盗跖心里嘟囔了一句,本来就该这样,墨家比他帅的年龄比他大许多,比他武功高的没他帅,她若是看上了他,其他人哪里有能入眼的。 ============================================================================== 一连几日,都要接受金针刺穴的治疗,再配合上汤药,盗跖的确觉得好转许多,但是,他扯过被子盖住大半张脸,眼神偷偷的看向正在配药的忘机,再来几次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认真的人真的很有魅力,忘机让盗跖觉得她很强大,这种强大并不是说她的气势和武功有多高,而是把一下脉就能确诊,无论发生什么也有办法解决的自信。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更进一步呢,明显不是正常人之间相处的氛围,盗跖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点,两个人的关系刚好停留在一个微妙的程度,她突然没有之前那么热络了,让他有一点心急。 她递过木碗,盗跖的手指骤然碰到忘机的柔夷,心里顿时一悸,舍不得放手,他仰起头,打算说点什么,门外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盗跖统领,魏姑娘,巨子大人回来了,正在会客室等你们。” 见忘机立刻去开门,盗跖心中一阵懊恼,把药喝完后恶狠狠地盯着碗底,发热的头脑像被浇了一瓢冷水,一下子冷静了几分。 忘机点点头,“多谢,我们这就来。”任由那弟子离开时依旧好奇的打量她和盗跖,神色一片坦荡。 盗跖第一次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他分明是个真的贼,去偷东西的时候半点没有心虚,现在却担心失手......他起身看着忘机,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这种事不能让她吃亏,他不该那么随意的对待她。 她在看自己,盗跖能感觉到忘机的视线落回他脸上,她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是不是不高兴他方才的行为,他有些着急,“念姑娘,抱歉,是我没处理好。没想过我出现在这里,对你的名声不好。” “别让你们的巨子大人久等。”忘机语气微扬,他的心思实在很好懂,只是一眼便能看透,“有什么话回来再告诉我。”只是扔下一句,她的身影蹁跹而去。 盗跖连忙跟上去,心中多了丝窃喜,想法愈发的坚定,他们果然是两情相悦,他会把心意说清楚的,绝不会让她伤心。 “班大师已经将事情的经过与我说清楚了,将你们带进机关城一事并无问题,墨家反而欠你们一声抱歉。”现任墨家巨子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六指黑侠,他身着一袭黑色斗篷,带着兜帽,如果不直视,并不容易看清他的容貌。 忘机观他面色坚毅,眉宇之中自有一股正气,年纪虽然已经不小,精气神却极好,并且作为一派之主能坦诚的对他们说声抱歉,倒是不负江湖人称赞的侠义之名,她浅笑道,“不敢当巨子先生这声抱歉,夜星选择与墨家交好,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也应该一同承担。” “魏姑娘果然侠骨柔肠,我听闻不过短短数日,我墨家便有不下百位弟子,在姑娘的妙手回春下恢复康健,如此气度和本领,我墨家当真缺少一位这样的统领。”六指黑侠几乎算得上是明晃晃的拉拢了,甚至许下统领之位,可见极为重视忘机。 忘机自然也看得出六指黑侠作为墨家巨子的诚意,但她摇摇头,“这几日我只是待在房间里,绝没有去不该去的地方,为众位侠士诊治也算是回报墨家的照顾,但我只会是夜星的人。” “江湖门派组织,多有自己的目的和算计,听说夜星行事颇有侠义之风,倒是让人钦佩。”六指黑侠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他很好奇夜星这个组织,这个新兴的势力背后是谁在控制,好奇眼前的少女为何忠诚于他们。 墨家的兼爱非攻并非只是一句口号,而是一种信念,如此才能够团结墨家子弟,所以诸子百家才能凌驾于各派之上。 有心试探也是很正常的,忘机对上六指黑侠的目光,不卑不亢道,“魏念出身山野,习惯直言不讳,巨子先生,不是夜星不让我加入,而是我不愿加入,墨家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不与我志趣相投。只是,若以朋友相论,不管是我,还是夜星,都很愿意同墨家相处。” “如此便不再提这件事了。”六指黑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倒不至于逼着忘机这个小辈加入墨家,墨家讲究兼爱,不论门派出身,都一视同仁,加入墨家的人,也并不需要断绝师承。盗跖,荆轲他们学的都不是墨家的武功,她所拒绝的理由是思想不同,六指黑侠心思微动,“倒是许久不曾有人品评墨家精神。” “诸子百家,非儒即墨,足以见得墨家的地位。兼爱非攻,尚贤尚同的理念,也得到所有墨家弟子的认同。然而自墨子立派叁百年以来,诸侯国依旧攻伐不断,各国百姓仍然苦不堪言,百年前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么?”忘机的声音淡淡,叁两句话落在众人耳中却是振聋发聩。 “虽为当世显学,却从未在朝堂上立足,想为天下人谋福祉,却只有这一座机关城。然而机关城外的人又何止千千万万,兼爱非攻的主张没有错,可无法改变现状是事实,只依靠行侠仗义是不够的。”望着众人若有所思的眼神,忘机浅浅一笑,“不过品评二字,巨子先生太高看我了,这些都是首领所说的,我不过是转述罢了。” 她说话时眼里满是神采,语气热烈得像是发自内心的拥簇,盗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番话不是他能说得出来的,夜星的首领似乎是个极为有才华的人,忘机又是七星之一,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匪浅吧。 江湖上三十一想通 “这样听起来,夜星的首领是个很厉害的人,我倒是很有兴趣认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盗跖说得有些装腔拿调,但配上他的笑意,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刻意。 小跖的语气很微妙啊,六指黑侠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连同其他的墨家统领在内,都没有说什么,显然是默认了借盗跖试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一向会审时度势,不太参与墨家大事的他会出来说话。 忘机并非不知道说得越多,暴露的就越多的道理,但她原本就没想过要隐瞒身份,若是最后被墨家的人亲自发现更深一重的隐秘身份,会更加蒙蔽人的双眼,让他们以为找到了真相。 当然,不仅是出于隐藏身份的需要,她打算长久的搭上墨家这条线,用夜星首领的身份反而会引人忌惮,更难进入机关城,倒不如现在这个有一定话语权却威胁不到墨家的统领魏念。 “首领是一个执着到可以说是固执的人,但又带着笨拙的温柔,心思缜密,算无遗漏,却重情义,他的武功很高,但很少出手。”忘机眼神清明,任谁也不会觉得她在说谎,“虽然有很多我不了解的地方,但只要夜星所坚持的道路与我的目标相符,我就会追随首领。” 六指黑侠脑中闪过无数身份,却怎么也猜不出忘机说的是谁。 那是当然的,不是同时了解他们存在的人,是不可能猜出忘机所说的特质分别来自于夜星的几位统领,哪怕日后江湖中人怀疑夜星首领隐藏在七位统领中,也不会第一时间猜中忘机的身份。 六指黑侠长叹一声,“真是后生可畏,江湖上又多了这样一位大侠,不需要畏惧,也不需要尊敬,不求钱财,名利,只为造福六国百姓。” 盗跖眼神一暗,悄悄别过头,他不想让她看见此时自己的模样,敬仰着那样一位人物的念姑娘,真的会喜欢上他吗?不禁产生了怀疑的念头,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开始动摇。 忘机点点头,嘴角挂着扬起的弧度,眼睛闪着光,像是在回忆什么,似乎半点没有察觉盗跖的异样。 六指黑侠早在墨班处便看过夜星首领的一些言论,觉得甚是投缘,如今再听忘机的话,更是觉得合拍,“墨家传承多年,很多东西根深蒂固,自我审视确实不如外界的眼光来看得准确。” “巨子先生的顾虑大家都明白,执掌墨家庞大的基业,已经是一件难事。”忘机虽然认为墨家的某些想法有些天真和不切实际,譬如尚同尚贤的选民思想,但这是因为时代的局限而无法实现,不能说他们有错,再者墨家在数学和物理方面造诣非凡,她对墨家科研精神这方面相当欣赏。 秦灭六国后,诸子百家中以法家为尊,嬴政本人也极度推崇法家,漠视其他学说,但那是他的想法,并不等于忘机也是这么想的。或者说为了帮嬴政,反而不能处处跟他想到一处去,战国末期,墨家分裂成秦墨与反秦两派,她自然希望能够收拢更多的人才加入秦墨一方。 “合作一事就交给墨班与你们商议,有机会的话,不妨让你们首领与我一叙。”六指黑侠微微掀开斗篷,“待夜星诸位伤好之前,尽情让墨家一尽地主之谊。” 忘机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么容易便取得了墨家的信任?但因为对象是墨家,她又觉得似乎理应如此,墨家的侠义精神使得他们愿意对人报以友善和信任,哪怕可能会遭到背叛,他们也愿意在事情发生之后去弥补和解决,而不是一开始就排斥与人交往。 “好啊!恭喜咱们又交到一个好朋友,巨子得请大家好好喝一顿,我可是听班大师说了,今年墨家跟夜星合作赚了不少。”荆轲大力地鼓掌,一脸揶揄看向六指黑侠,然后对着忘机嘿嘿一笑,“我叫荆轲,念姑娘你好!多谢你替我的朋友们看病。” 何止是赚了不少,墨班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眼角细纹笑的都多了几丝,今年墨家足足有六成的收益来自夜星,而且是凭空多出来的六成,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荆轲?忘机心思微动,倒是把目光全然落在开口的男人身上,剑眉星目,脸上挂着不拘小节的笑容,看着便侠气十足。这便是师哥的至交好友,日后的刺秦勇士,荆轲,没想到他竟然是墨家的人。 看来…她对墨家的关注需要再往上提一个等级,忘机莞尔一笑,“荆轲先生好,那下一顿酒该是夜星来请才是。这次事出突然,来不及安排了,等下次见面,双月酒必定让墨家上下喝个尽兴。” 荆轲的双眼瞪得老大,那眼睛直放光,他咂了咂舌,似乎已经在咽口水,“双月酒!那可是七国里最好的酒,千金难买,这,这,念姑娘不必如此,实在是太破费了。” 他有幸喝过一次便念念不忘,荆轲从未喝过那样的酒,甘甜凌冽,只要身上有余钱,他必定会想方设法购买,可惜价格实在高昂,买到的那点儿喝两口就没了,毫不痛快! “那是夜星自家的产业,产量大的很,不过物以稀为贵,才会刻意控制流通,如今是招待朋友,自然是管够。虽然首领不在,但我可以做主,他也一定同意。”忘机说的轻描淡写,却让墨家的几位统领都暗暗感叹。 江湖儿女,不管武功高低,不管身份地位,哪儿有不喜欢喝酒的,忘机这个举动顿时让所有人心中的好感度猛地增加了一大截,大厅里洋溢着高兴的氛围。 短暂的兴奋过后,人们陆陆续续离开,被围住的忘机看见了某个默默离开的背影,轻声对周围的人说道,“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会儿。” 从头到尾,只有提到夜星首领的时候,她才回应了自己,盗跖觉得心中烦闷异常,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难道她只是为了与墨家合作才救他?难道他不是特别的?她与巨子大人谈笑风生,还承诺给墨家所有人不限量的双月酒,明明治病时自己跟她说过他喜欢喝酒…… “怎么一个人走了?也不等等我。”忘机语气娇嗔,伸手推了一下盗跖的肩膀,似乎带着一点埋怨。 盗跖纹丝不动,抿着嘴不说话,死死的攥着拳头,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刚刚生出的一点喜悦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怎么能这么说?以他的轻功,若不是察觉到是她跟在身后,故意放慢了脚步,她怎么可能追上他。 “生气了?小跖,你说清楚,我哪里做的不对,嗯?”忘机一把将想要逃走的盗跖按在墙上,她的身量明明比他矮,但双手抵在他脖颈两边时,却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让人避无可避。 望着她灼灼的眼神,盗跖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他对这样霸道又厉害的女孩子,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夜星的首领很厉害,很多方面我是比不过他,但是我也有很多优点,他肯定没有我贴心,没有我善解人意,没有我对你——” 忘机用指腹轻轻按住了盗跖的唇瓣,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她轻轻一笑,眼神光华流转,话语反而认真了些,“问你为什么生气,我和你的事,提他做什么。不过,我多少懂你的意思了,嘘,剩下的话,待会儿换个地方说。” “躺着,把裤子脱了。”忘机挑挑眉,瞥了一眼表情变幻莫测,透露出傻气的盗跖,转身把房门合上。 脱,脱什么?会不会太快了,盗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看起来十分犹豫,欲言又止,手却不自觉地开始动作,显得乖巧听话。 盗跖满脑子晕乎乎的时候,手已经干净利落地褪去亵裤,他躺在榻上,将裤子放在胯部遮住,仅仅是想到身体会暴露在忘机的视线下,全身的皮肤就开始泛起粉红,可再多的旖旎心思对上她清明的眼神又通通变成了酸楚。 “只是例行治病,今天该换下半身施针了。”忘机取出备好的药材和银针,一边给银针消毒,一边说着。 治好自己的病当然是最重要的,盗跖分得清事情的轻重,她搬出这个理由来,他能怎么办?难道口不择言地把他那些蚀骨的欲望都说出来? 可是他心里像有一条饥饿的野犬在撕咬,抓心挠肺,她的态度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怎么可以这么反复无常?暧昧,诱惑,亲密,这些念姑娘给予的暗示不是假的,盗跖分得出来,像雾一般的把他包裹起来,冷淡,疏离,无视,这些也不是假的,就像雾气散去以后,是无影无踪的一样。 “嘶!”盗跖吃痛的叫了一声,思绪被打断,银针经由忘机的手,又快又准的刺进他的皮肤里,内力加速流动刺激穴道,这样的疼痛却比不上他心口的纠结难忍。 但随着她手指的流连,盗跖竟觉得疼痛中开始夹杂着难掩的快感,是因为治疗过程的刺激,还是因为她的指腹正在他引以为傲的双腿上摩挲,答案显而易见。 气血翻涌,又汇聚一处,不管多厚的衣服恐怕都遮不住他身体的变化,更不用说盗跖上半身只穿了薄薄一层,下半身更是干脆地大半裸露着,悄然挺立的坚硬分身将盖在上面的衣物高高顶起。 她不可能没有发现他的反应,十足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可是一感受到她的视线,触碰,气息,他又有一种奇异的快感。盗跖口干舌燥的盯着忘机,仰头的视角把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一览无遗。 羞耻,欲望,与看见她并无特别反应的浓浓失落,复杂的感情交织,几番患得患失,盗跖顿时觉得胸口发闷。 忘机冷声说了句,“五脏六腑之气郁结,不要命了是不是?”然后骤然放缓语气,“小跖,你乖一点。” 盗跖突然觉得心里平静了,一口气也顺畅了,那些还没有付诸于行动的想法通通应该立刻去做,他是个厚脸皮的人,他想将这份短暂亲密转换成一种更稳定,更永久的关系。 接下来再没出什么意外,忘机顺顺利利完成了施针,只是刚刚收好银针,盗跖立刻出现在了她眼前,整个人将她一把禁锢住。 盗跖从来没有感谢过自己把电光神行步练的如此之好,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门,窗都被他关死了,再加上他前几天吩咐过除非是巨子大人那边的要事,不准别人来打扰她,所以在今天见过六指黑侠后,不会有人来。 “今日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上次说过,下一次我会有更过分的反应。”盗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念姑娘,不,念念,如果你不愿意,现在立刻推开我,以后我保证不再愈距一分一毫。” 隐藏在盗跖无比坚定话语的背后,是他的患得患失和害怕,他对自己头脑发热说出来的话,并不是真的无所谓,他只是…不想再被她的若即若离折磨了。 滚烫的温度从肌肤相接处传来,即使还是少年,长久的修炼也足够锻造出并不单薄的怀抱,他的手臂肌肉紧绷,牢牢锁住她的纤腰,自己的大腿处被硬物抵着,忘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好像逗过头了。 ====================================================== 为了不影响观看体验,所以把公告放在了第一章,后果就是好像没有人看到o_O,是我的问题,请看一下。总之,更新无法保障具体时间,这一章是用碎片时间在手机上码的,尽力隔几天码一点吧。 江湖上三十二露水一(H) 盗跖轻轻贴着忘机的脸颊,见她没有不虞,没有拒绝的意思,向来机敏狡黠的眼神变得呆愣,心中突然狂喜,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整个人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反而没有再做更亲密的动作,盗跖的身量比忘机高了不少,却因着低垂的头和无比小心的神情,并没有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他看着忘机精致的眼角眉梢,微微颤抖的羽睫,不肯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盗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褪去油腔滑调后的声音,畅快而利落,带着不胜的欣喜,“你知道吗,我...我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念念,我心悦你,不是随随便便的感情,而是非你不可。” 试探性的握住忘机的手,拉着她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盗跖将那只柔夷不容分说地按在自己胸口,素日里桀骜不驯的两缕额发显得无比温顺。 作为江湖中的一份子,盗跖从来没有安定下来的想法,也从不去考虑未来,毕竟生死都不由得自己一个人说了算,这个时候却突然想到了以后,跟忘机一起生活的话,他们该做点什么。 即使盗跖离成年还有几年的时光,即使他未来闯荡江湖还会遇到很多的姑娘,也许是比魏姑娘更漂亮,性格也更温柔的美人。但就是她了,遇见了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她这么特别的姑娘,不能错过,否则会再也找不到的。 指尖能感受到急促的心跳,彰显出它的主人比表面上的欣喜还要更激动的心情,忘机似乎也被感染了,她微微扬起唇角,手指按在结实的胸肌上,圆润的指甲来回摩挲着,惹得盗跖的呼吸粗重了一分,他的声音染上欲念,十分喑哑,“真的可以吗?我其实没有那个意思。” 她的另一只手悄然探出,指尖传来更加滚烫的温度,即使隔着薄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那硬物的狰狞,从刚才开始便坚硬如铁,水色一般潋滟的眼神顾盼流转,像摄人心魄的精怪,忘机轻笑出声,明明近在咫尺,却如同空谷幽兰,又透露出些许疏离,“当然可以,不过也只有这个可以。小跖,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清楚,对吗?” 额头早已沁出一层薄汗,突如其来的刺激让盗跖无暇分心思考,但回过神后,即使有所准备,他依然有些失落惆怅,连肌肤相亲都肯,她却不愿意把关系确定下来。 只是看她的态度,盗跖有一种感觉,若是自己追问到底,会真真断绝了所有的可能,魏姑娘不会退出夜星常伴他身边,他亦不会舍弃墨家,而她医术高超,眼界广博,有着不自知的魅力,也许喜欢她的大有人在。 “好,我们不去想,不要在乎那些。”盗跖几乎没有犹豫地应了下来,虽然眼前的只是露水般的情缘,但更进一步的关系是实实在在的,若现在不答应她,保不准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盗跖飞快褪下了衣衫,生怕忘机脸上流露出一丝反悔,他眉目间含着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是求偶的动物一般等待着伴侣的回应,“念念觉得如何,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努力。” 宽阔的胸膛,肌肉结实紧绷,深邃的人鱼线,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富有少年活力,以及不容忽视,高高扬起的硬挺肉物,异常夺目,忘机对上盗跖炽热的目光,她倒是没想到,他这般大胆奔放。 与年岁相仿的白凤相比,盗跖显得极其主动,丝毫不羞涩,对身份的转换适应的极好,即使把他自己放在了求她垂青的位置上,似乎也甘之如饴。 忘机歪歪头,掌心顺手蹭了蹭硬物硕大的顶端,慢条斯理地说道,“小跖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即使不带任何语气,也听得盗跖心一颤,想也没想的欺身把她压向床榻,急切却又不失小心。 盗跖把忘机整个人圈在怀里,两只手环住她的纤腰,脸埋在她的颈间,呼吸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她...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素日端庄整齐的衣衫,因他的动作变得凌乱,不经意间露出胸口深深的沟壑,盗跖喉结微动,“不不,其实我没有半点经验,所以…若是不满意,念念你一定要告诉我。” 他虽然看起来不着调,嘴上也经常挂着美人一类色词语,赌坊那些个地方没少去,口头经验丰富,但是真正的跟姑娘做起这般亲密的事,确实是第一次。 不等他解释,她就发现了,毕竟盗跖的身体僵的简直不像话,就那么手足无措地死死抱着自己,忘机只觉得整个身子快要嵌进去一般,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总之,别留痕迹在看得见的地方,其他的......” 盗跖所有的思绪全然陷进怀中人的未尽之言里,未曾发现忘机眼底的漫不经心,再薄的面具总有贴合的边界之处,盗跖也是多有接触易容一道,所以脖子以上是不能让他碰的。 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一个偷东西的盗贼,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盗跖可以一点一点实践,低头将吻烙在忘机精致的锁骨上,再咬着衣襟朝一旁拉开,松松垮垮的外衫立刻从羊脂玉一般细腻的圆润肩膀上滑落。 每一个吻的力道都不尽相同,或轻或重,烙下吻痕的人似乎是想找出一个既不让忘机不舒服,又能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深红色痕迹的重量,星星点点的红梅渐渐从锁骨处不断地向四周绽放,几声嘤咛自她的口中呼出。 双手扣住盈盈一握的肩头,指尖探入后背,触及那过分美丽的翼骨,手同时向外一撑,盗跖便剥开了忘机的外衫,使得她好似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整个半身裸露在他眼前。 亵衣的样式简单,但盗跖只用一眼便看得出这穿金缕银的贴身小衣价值不菲,与她那粗布荆钗的外衣十分不相称,却还是堪堪配不上她的冰肌玉骨,肤若凝脂。 视线短暂停留的片刻,盗跖放在她后背的手并没有闲着,只是一息之间,所有复杂的活扣都被解开,忘机身上的亵衣立刻滑落,露出两团白皙娇嫩的乳肉,还调皮似的晃了晃,粉嫩的朱果小巧精致。 再复杂的绳扣都难不倒他,盗王的手艺被用在此处,盗跖竟觉得十分合适,甚至还有几分自得,望着她微微湿润的眼眸,他埋头含住了她的乳尖,用力吸吮,嘴里满是乳肉弹软滑嫩的触感,又快速地用舌尖上下拨弄软弹可口的朱果,稍微用力咬一下,忘机就会呜咽一声。 盗跖像是找到了珍贵的宝物一般,吃了右边,又亲左边,不肯放过每一寸乳肉,在上面留下无数红痕,直把两边的乳肉都吃得湿漉漉,不止嘴里含弄着,手还不停地揉捏浑圆的乳肉,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的拉扯朱果,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粉嫩的小豆被玩的又硬又挺,充血胀大。 “唔啊~不,不要...不要咬,小跖。”忘机发出小声的呜咽,轻轻咬着粉唇,双手搂着盗跖的肩膀,“下面~唔,下面也舔一舔嘛。” 她被他压制着,掌控着,软的像一滩水一样,每一次动作都会给予他回应,盗跖只觉得心里分外的满足,他低低地笑着,没有回答忘机,嘴唇移开了地方,轻轻覆上水滴一般的肚脐,平坦的白皙的小腹就像最上等的丝绸,是最好的作画之地。 都说了,盗贼是很有耐心的存在,盗跖自然不例外,心心念念的珍宝到手之后,每一处都让人想要把玩探索,手指与薄唇两相配合,自小腹重新向上,手臂,皓腕,乃至整片后背,细细密密的吻痕汇聚成一幅雪地红梅图。浑圆的臀肉,敏感至极的腿心,白里透红的小巧膝盖,盗跖都不肯放过,一一吻了过去。 察觉到自己敏感的脚心处传来的湿热呼吸,忘机终于忍不住了,轻轻蹬了一脚,她低声娇喘着,“小跖,你...你难道是狗变得不成?”全身上下除了贝肉花穴,处处都被他舔弄了个遍,仿佛周身都充斥着他的气味。 盗跖笑得一脸无辜,并不生气,任由忘机踹过来,顺势捏住她粉嫩的玉足,亲昵地侧过头在脚踝处烙下一吻,“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所以,还有最重要的地方没品尝。” 他身子朝前挪了挪,忘机早已躺倒在榻上,盗跖跪着的膝盖利落地分开她的双腿,一直没有松开手心的脚踝,顺势将她的一只腿高高架在自己肩上,她实在娇小,他只一只手便能掌控她的大半个身子。 忘机的纤腰被迫高高悬空,被迫分开的下半身几乎要贴在盗跖身上,花穴毫无阻拦的展露在他眼前,整个人颤巍巍的,雪白的躯体早已变成了粉红色。 光洁无比的下腹没有一丝一毫的毛发,紧闭的贝肉早已被潺潺的蜜液沾湿,亮晶晶的层层绽放,遮不住微微凸起的阴蒂,画面充满美感,盗跖忍不住喟叹出声,这是他心爱姑娘最不为人知的地方,此刻是属于他的。 盗跖微微俯身,伸出舌头自小小的阴蒂一路向下,在贝肉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水渍,与那透明的蜜液融为一体,最后回过来含住了大半个蜜穴。 忘机身子瞬间一抖,腰肢扬起剧烈的幅度,脚尖下意识绷紧,两条腿反射性的想要合拢,却因为有一条腿被盗跖牢牢按住而无法动作,反而加剧了舌尖与贝肉之间的接触,“呜~小跖,痒,好痒!你,你动一动。” 充满情欲的细碎媚叫直落到了盗跖心里,她是如此的渴望自己,越发清晰的认知让他更加沉溺其中,声音似乎也染上了蜜液的甜意,他低声道,“我自然是遵命的,再多叫叫我的名字,念念。” 濡湿的舌头被送进她的蜜穴之中,粉红色的贝肉被他挤开,盗跖的舌尖灵活地追逐着花穴里的软肉,舌尖时不时卷着一处媚肉向外拉扯,再用牙齿咬一口才放开,又含住阴蒂啃噬,让原本粉嫩的肉芽充血变大,在蠕动的贝肉上方形成明显的凸出。 “啊...继续...继续舔~啊哈!小跖,啊...啊哈!好痒~里面痒~”思绪被欲望裹挟,忘机闭上眼娇声渴求,他呼出的热气全部撒在她的蜜穴上,舌头触及媚肉时又麻又痒,盗跖的动作虽然生涩,却舔的极为仔细,而或许正是因为生涩,才生怕错过任何一处,格外认真卖力。 江湖上三十三露水二(H) 她的身子不自觉弓起,主动迎合着盗跖,腰部小幅度上下扭动,几乎承受不了这股快感,忘机紧紧咬住嘴唇,将手指插进他的发丝中,指尖不自觉地用力,“小跖,小跖,呜,呜呜...好舒服~再揉揉,揉一揉阴蒂~” 盗跖服侍的越发认真,另一只手也动了起来,用力捏住忘机垂下的那条玉腿,掰开腿心,让中间的贝肉被拉得更开了,幽径里面艳红的媚肉几乎是肉眼可见。 他的舌尖灵活地吞吐着她的透明蜜液,嘴巴蛮横的吸住一块软肉,再用牙齿啃噬一下,拇指同时揉按阴蒂,强烈的刺激让忘机从头到脚酥软不已,不断地呜咽着。 忘机粉嫩的脚趾紧紧的蜷缩,终于迎来了高潮,数股透明的水流激射,她控制不住地喊出声,“小跖...啊!啊啊!去了,去了...好舒服~”骤然弓起的腰身好一会儿才回落,大腿轻轻的晃动,花穴颤巍巍的蠕动着,不停的渗出蜜液。 没什么思考,盗跖用嘴接住了她喷出的透明液体,没什么味道,但带着若有若无的独特气息,那蜜液顺着他的喉结流淌到肌肉结块分明的胸膛上,异常夺目,惹得忘机绯红的小脸下意识别开,这样的反应让盗跖勾起的唇角扬得更高了。 他把肩上的腿放下,然后把瘫软在榻上的忘机重新捞回怀里,让她斜斜地靠在自己身上,刚刚高潮过的花穴马上重新合拢,盗跖目测了一下,有些担心这朵小小的花蕊无法承得住他采撷,咬着她的耳朵沙哑道,“怎么还是这般紧,我应该不是你第一个男人才对。” 她的身子和反应,还有方才的态度,明显不是未经人事的模样,而是被浇灌过雨露正在绽放的鲜花。 语气意外地平静和洒脱,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倒是让忘机多上了一分心,感受着抵在自己腿心的滚烫硬物,她软声道,“没关系,小跖忍得很辛苦吧,你...可以进来的。” 不是故作大方,他是真的不在乎,盗跖原以为自己是会吃醋的,可见着她情动的模样,便半分心酸都没有了,满脑子只想着她更舒服一点,给她更独特的感受。 盗跖将两根手指慢慢探入了忘机湿软的蜜穴中,他的手指天生修长,极其灵敏,轻易能深入舌头碰不到甬道内里,虽然比不上硬物粗长,灵活性却高出许多,不会错过媚肉的分毫反馈。 湿热的软肉痴缠着指尖,甬道收缩,绞得两根手指动弹困难,如同舔舐她全身一般,盗跖也不肯放过丁点儿媚肉,指腹处处都要摩挲过去,忘机身体的细微变化全部反馈回来,每一处敏感软肉的位置,能承受的力道和速度,他顷刻便熟悉了。 “好深…太深了,啊哈~好奇怪…别捏,别捏里面~”忘机失神地喃喃道,被他们用手指拓宽花穴并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却从来没有这般强烈的快感,酸软麻痒,盗跖的手指在本就火热的甬道内继续点燃欲火,她眼角挂上了生理性的泪珠,“小跖…呜……别捏了,会,会坏的,啊啊!” 忘机自小腹开始不住地痉挛,先是小幅度的晃动身子,然后是全身猛地颤抖着,像是被狂风骤雨吹打的花朵,七零八落,盗跖精准地踩着点停下动作,轻轻拍打她削瘦的蝴蝶骨,待她稍有平复,手指又对着刚刚的那处软肉发起猛攻,一手环住她的肩膀,一手以极快的速度揉搓着那处敏感点。 “不行了...呜呜...不行...要去了~又要去了~”忘机喘息着,声音婉转而妖媚,盗跖凑过去含住她的唇舌,细细亵玩她的粉舌,含糊不清道,“念念,别咬自己,嘴唇都快咬破了。” 不知该说是盗贼行业的天赋异禀,还是他太把忘机放在心上,从一开始就无比认真地观察她的反应,总之,盗跖手下的功夫老练的不像话,相同的动作反复,她濒临高潮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却偏偏差那么一点。 忘机樱唇微启,津液顺嘴角流下而不自知,双眸失神,整个人除了无力地抱着盗跖外,什么反应也给不出,过渡的欢愉显然有些超越了她的承受能力。 盗跖看着她的模样,心里不胜满足,终于是觉得差不多了,趁着蜜液泛滥增加手指,待插入四根以后,湿热的甬道已经完全被撑开,仅剩的大拇指抵着她充血膨胀的阴蒂又揉又搓。 他甚至可以做到其他手指与拇指用不同的频率搅动媚肉,让她舒服的欲仙欲死,忘机泪眼婆娑,想用手攀着盗跖的肩膀,给自己一点支撑,却根本没有力气,无论做什么都无法缓解深入骨髓的快感,只能全盘接受,太舒服了,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受,让大脑一片空白。 粉嫩的花穴中喷出大量蜜液,透明的水柱连续激射出,忘机失神的看着天花板,说不出话来,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高潮了,“小跖…小跖……” “嗯,是我。”盗跖缓缓抽出湿透的手指放在忘机眼前晃了晃,确定她的眼神开始聚焦,才沙哑着嗓子说道,“念念可还满意?我不比之前那些人差吧?” 盗跖凝视着表情茫然的她,粉面含春,粉额上尽是薄汗,把青丝沾湿成一缕一缕的,湛蓝色的瞳孔里全然只倒映出他的模样,他面带笑意,看起温柔,语气却染上几分冷,“其他时候我不管,但我盗跖在你眼前的时候,不许念念透过我去想别的男人。” 他说的大约是白凤,忘机晕乎乎的脑子试图回忆,她只是走神了片刻,他竟也察觉到了,“小跖,你想差了,我一开始就觉得你跟他完全不一样,除了轻功,所以不会透过你看他。”忘机伸手摸了摸盗跖的脸庞,他跟白凤大约是合不来的性子。 “比速度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输的。”她肯开口解释,就已经让盗跖心里十分熨帖,毕竟以他们这种关系,他其实没资格要求她什么,只是不能一昧地退让,也得偶尔强调他的存在。 盗跖灼热的分身正抵着忘机湿透的蜜穴,硕大的顶端将甬道微微撑开,诱着贝肉不停的张合,试图将其吞进去,一个挺腰,整根肉棒毫无顾忌的贯穿花穴。 甬道里又湿又热,松软无比,媚肉痴缠着自己的硬物,盗跖只觉得好像有无数张小嘴都在吮吸他的肉棒,这跟...用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咬紧牙关,忘机紧实的柔嫩蜜穴含得他使不出力气来。 没抽动多久,一股浓稠的液体就不受控制地自盗跖身体里进入到忘机的花穴中,他满脸通红,再厚的脸皮这时候也有些挂不住,一下子语无伦次,“念念,我,我——” “没关系,就射在里面……”忘机打断盗跖,她被白灼激的浑身一颤,媚眼如丝,眼尾微红,“先前是我舒服了,现在也该你尝尝滋味。” 这下子就能看得出盗跖没什么经验了,他怎么也不高兴速度快在这种地方,暗骂自己一声,他下定决心要一雪前耻,盗跖的肉棒几乎是立刻又坚硬如铁。 深呼吸一口,硬物再次挤开贝肉,开始快速地抽插,每一次都连根拔出,只余下一个硕大的肉冠,又每一次都连根没入,几乎要把卵蛋也埋进去。 花穴内千回百转的肉壁,无时不刻都在吮吸他的肉棒,快感直冲脑门,盗跖心中憋着气,双手合握住忘机的纤腰,硬物失控般的飞快进出着娇嫩的花穴,发出啪滋啪滋的水声,将甬道捣得软烂无比后,肉棒最终顶开花穴深处的宫口,他将硕大的顶端挤进去,不给它闭合的机会,子宫口被一次次顶开,来不及合拢又再次被打开。 “太...太深了!呜呜!小跖...啊啊!啊哈!”忘机不住地娇喘,指尖深深陷进盗跖皮肤里,她只觉得二人交合之处像快烧起来一般火热滚烫,小腹里面又酸又麻,“小跖,慢...慢一点!慢点啊!啊啊!好舒服...插的好舒服......” 盗跖任由忘机搂紧自己的脖子,怀中的她浑身颤抖,低下头,他能看见小小花穴痴缠着青筋盘绕肉棒而依依不舍的模样,绯红色的媚肉被微微拉出来,又混合着白沫被肉棒带回去,甚至每次插入都能把红艳的两瓣贝肉挤入甬道中,抽出时再将它们翻出来,画面艳色而靡丽。 “小跖,小跖,要去了!又要高潮了!呜...啊啊啊!”忘机的眼睫已经全然被泪水沾湿,喘息声带着哭腔,让人听起来心疼,却也更惹得人生出欺负她的心思。 “念念...念念。”既然她不介意,那边顺着她的心意,若是有了...也不是件坏事,盗跖一边紧紧锢住忘机的玉腰,一边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肉棒顶着激射出的阴精挤开宫口,热精全部射进她柔软的子宫里,把里面填的满满的。 混为一体的浊液从她不堪重负的身体里流出来,滴滴答答的淌在床榻上,即使盗跖没有动作,纾解后半软的肉棒埋在花穴里马上又有了昂扬的趋势,忘机感受着体内逐渐又硬挺起来的肉棒,又羞又怕,轻声撒娇道,“不要了嘛,小跖…我真的受不住了!” 初尝情事,盗跖有用不完的旺盛精力,自然不想这么早结束,但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垂下头,故作低落地说,“念念,你要是走了,我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一下一下地挺腰,慢慢勾起她的欲望。 甬道传来的感觉在空虚和满足之间徘徊,身体的本能与大脑的指令相悖,媚肉拼命绞紧肉棒,想要吃的更多,忘机说不出话来,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采撷,又或者她原本就没想过真的拒绝,上一波高潮还有余韵,再次被硬物猛烈地玩弄着子宫,更激烈的快感袭来。 她哼哼唧唧的,破碎的话语夹杂在呻吟中,整个人再次沉溺在无尽的欢愉之中。 江湖上三十四误解 盗跖总觉得一切都像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切,可回过神来,肌肤上仿佛还残留着异样的触感,这告诉他念念同他的关系真的更进一步了。 脸上得意欢喜,嘴角高高扬起,就没放下去过,逢人遇事都笑眯眯的,不管谁让他帮忙,盗跖都一口应下,绝无二话。 “盗跖这小子,怎么笑得这般傻,平日里那副滑头劲儿一点都看不见。”墨班表情震惊,语气十分疑惑,方才叫盗跖去办事,他没有反驳,没有要好处,整个人一副飘飘乎的模样,令人瞠目。 要知道,这小子讨价还价的本领可不比他偷东西的本领差,一点白工都不做,把好处两个字挂在嘴边,任谁支使他都得付出点代价。 旁边立刻有好事的人主动附和,“可不是嘛,简直就像变了个人,脾气好得不像盗跖,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好事了,我看——” 墨班见人凑过来,也把头跟着凑到一起,双方都压低了声音,都是墨家的老人,编排起人来一点儿不含糊,“像是动了少年慕艾的心思。”“我瞧着也像。” 至于对象嘛,还能是谁?盗跖在机关城里住了十几年,若是墨家的人,他们早该发现了,偏偏是这几天才十分反常,所以一定是念姑娘,盗跖对她似乎有些特别。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一笑,这可是好事,念姑娘心性极佳,眼界不俗,医术高明,这几日墨家弟子上下无不受她恩惠,可惜她对夜星足够重情义,巨子大人跟他们说了,想邀请她加入墨家,正面的手段是不可能成功的,咳,但是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 墨班盘算着,就算盗跖没有把人领回来,能加深一点联系也是好的,医家早已避世多年,诸子百家中除了道家还以医术见长外,江湖上的名医可谓是少之又少,魏姑娘是一位优秀的医者,总有需要她帮忙的时候。 旁边的这位统领眼中暗光一闪,见墨班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别有用心,便悄然离开了,只有从小照顾着盗跖,真心以为这只是少年慕艾的墨班开口,才能让盗跖毫无防备地去接近夜星的魏念。 一直在中央大厅里等着盗跖回来,一见到人,墨班走上去搭着盗跖的肩膀,将人带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念姑娘这几天不舍昼夜地给诸位弟兄们看病,分文不取,很是辛苦,你的病也是人家治的,平日里都夸你聪明,怎么这个时候笨起来了?也不想想怎么回报人家。” 回报?她说,她那天说报酬算给过了,盗跖的脸泛起了可疑的绯色,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原本脑子里就时常想起他们那天缠绵的场景,这下更是把思绪彻底带回去了。 忘机身上披着一件衫衣,跪坐在桌案旁,神色慵懒,盗跖站在她身后,让她靠在他腿上,他将手指插进她乌墨色的青丝里慢慢梳理着,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拿起了雪白的发带,“镜子看得不真切,我来帮你。” “盗王传人连这女子束发的手艺都要学吗?还是,小跖替哪位姑娘做过一样的事?”忘机语气揶揄,倒也乐得清闲,捂着嘴轻笑,外衫随着举起的手微微滑落,露出她藕荷色的玉臂上星星点点的红痕。 青丝因着盗跖的动作偶尔被扬起时,便会露出忘机光洁的脖颈,他只需稍稍低头,顺着视线往下,还能看到胸口的沟壑与布满红梅的雪白乳肉。 盗跖喉结微颤,原本稳稳当当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他习惯了平时嘴上口无遮拦,没想到亲身体验之后,便这么食髓知味,不懂满足,马上想着将她压在桌案上会是何等快活的柑橘。 他有些恼自己,何时定力变得如此之差,要知道,为了能偷到戒备森严的宝物,盗跖的耐心足以让他一整个日夜都保持同样的姿势,等待时机。 “所以念念是不相信我刚才的话?”她怎么能作出一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狡黠的眼睛里滑过一丝不满,盗跖低下头,贴着忘机的耳朵慢慢道,把一分的黯然硬生生表现出了十分,“我真的是第一次,别不信我,至少不能因为我天赋异禀就心生怀疑吧?” 侧着头,视线与她相交,盗跖似笑非笑的看着忘机,与此同时,十指灵动,他不用目视也替她束好了发髻,挑挑眉,语气极尽调笑,“我可是靠着手上功夫吃饭的,无论是锁扣机关,还是女子的发髻,亦或是...念念你,都难不倒我。” 忘机拿起旁边衣服,瞥了盗跖一眼,表情淡淡,自顾自地整理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片刻也显得无比漫长,盗跖顿时有些慌了神,她是不高兴了?是自己的话太露骨了吗?原来感情真的会让人患得患失,他从前只觉得自己会是个浪子,那些情情爱爱像个消遣,不必上心,可遇见忘机才晓得个中滋味。 前后的反差,床榻上的热情缠绵与现在的冷静疏离,让盗跖一颗心都被牵动着,她心里到底怎么想他,又视他如何,叫人想不明白。 忘机换好衣服,见盗跖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掐了一把他的劲腰,听见他回过神轻轻嘶了一声,才轻哼一声,带着点笑意,“哦,这就是难不倒你吗?” 真是输给她了,盗跖哑然失笑,眼角眉梢立刻一扫阴霾,对忘机,自己甘拜下风,他顺水推舟握住放在自己腰间的纤纤玉手,嬉皮笑脸道,“那就再多给我一点时间练习嘛。” “那是自然,难不成你以为这就算结清了账?报酬我还没收完呢。”忘机理了理盗跖的两缕额发,露出有些促狭的骄矜笑容。 她的指腹划过额角,盗跖也听清了她的话,顿时被撩拨的不行,对这样的报酬是相当乐见其成,忙不迭地点头,“我身无分文,确实只能把自己抵给念念。” “小跖!小跖!你听清楚我跟你说得话没有?”墨班开始犹豫自己的判断到底对不对了,怎么盗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难道是他想岔了?盗跖不喜欢念姑娘? “啊,知道,知道了!”盗跖猛地回神,有些手足无措,慌忙摸了摸头,故意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去劝念姑娘休息一天。” “你——”墨班放心不下,还想叮嘱几句,可连一个字都没说完,面前的人就已经不见了,他啐了一口,忧心忡忡,“盗跖啊,你可千万别反过来把人家气到了。” =========================================================================== “你是说,想带我在机关城里逛逛?好吧,我答应你。”这当然合乎她的心意,来了墨家几天,为了避嫌她并不曾外出,一直没找到机会观察整座机关城,只是...忘机挑了挑眉,“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让你来的?” 盗跖愣了一下,但毫无隐瞒地回答了,“你怎么猜到的?虽然之前想过带你出去,但我不想影响你的声誉......” 毕竟她说过不会留在墨家跟他在一起,既然如此,跟异性太过亲密,终归对女子的名声更有碍,盗跖得到了她的身子,已经是他占便宜了,更不想借助外力去逼迫她什么。 “小跖思虑周全,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断然不会轻率。”忘机笑得甜蜜,然后神情忽然郑重,轻轻握住盗跖的手,语气充满深意,“他们虽然不知道你我具体的关系,但一定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会让你来,而且如果你不想以后在这里失去信任,就要学会掩饰,虚实莫测是最好的。” 盗跖心思活络,一点就通,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自己接近她,就是他们默认并乐见其成的,不,不会是班老头,一定是其他人,这叫什么?他们是想算计念念?而她却因着他的缘故,将阳谋应承了下来,她完全可以拒绝他的! “夜星给墨家带来的金钱回报是你想象不到的,我可以告诉你,机关城内的墨家没有足够的筹码,甚至这次铁血盟的插手,你们墨家都没有处理干净。我可以告诉你,后续的合作谈得并不顺利。”忘机看着脸色难看的盗跖,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人一但得到了足够的利益,就很难再放手,现在是墨家非夜星不可,即使巨子肯放弃,手底下的人也不肯了。” 忘机轻轻抱住盗跖,头抵在他脖颈间,“小跖,他们想用其他方式来维系合作很正常,但不是谁,我都会点头的。” 盗跖还以为自己把同她关系匪浅的事掩饰的极好,却不想早已有人在推波助澜,他也是一方势力的统领,对局势的判断却远不如她,思来想去,一开始她所说的,对他们的亲密保持沉默,竟然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说着不在乎,其实盗跖偶尔想着忘机表面疏远的态度还是会心生芥蒂,可原来...原来她一开始就把一切都考虑好了,单方面承担着压力,而他却一直在误解她,自己是个男人,却要依靠她来保护,这叫什么? “念念,我绝不会让墨家的任何人伤害你。”盗跖紧紧地抱住忘机,像是要把人揉进身体里,从前,他对发展势力并不上心,也对墨家的管理不感兴趣,名为统领,实则乐得做一个打手,但今后这样不行,他当然不会站在她那边损害墨家的利益,但更不会容忍有心人借助他间接伤害她。 “好啦,放心,还不至于有人现在想对我做什么。”忘机眼中的漫不经心与温柔的语气有些不相称,墨家形制松散,除了巨子便是几位统领,墨班地位最高,此时在机关城中的有徐夫子,荆轲,盗跖,禹漓,左思,而机关城外的忘机并不清楚。 墨班是她最想拉拢的人,而禹漓,左思这二人一边敌视夜星,一边对垂涎利益,盗跖若能处理好,倒也省了她的功夫,而且没想到的是盗跖竟然生出了小小的野心,这倒是意外之喜,新任巨子之位,说不定有操作的空间。 ========================================================================= 不要纠结称呼,化名就是化名,小跖只知道魏念=念念,并不知道女鹅叫忘机,只是写给你们看,统一名字观感更好。 小跖哪里都好,就是武力值差了一点,江湖门派的老大还是得拳头够硬。 某琴师:你在叫我? 江湖上三十五禁地 “既然他们有心设计,我如果做出反常的举动,反而会惊动那些人,所以——不如将计就计?”盗跖说得小心翼翼,一双眼睛大睁着看向忘机,多少带着点小动物的撒娇模样。 “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你保持距离,否则早就不理你了,但是呢,我想听你的实话。”忘机微微扬起头,迎上盗跖的视线,似笑非笑的说道。 “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盗跖小声腹诽,脸上倒也没有被拆穿的失措,只是轻哼一声,干脆地承认了,“我就是不想最后这段时间还要跟你分开,明明就没多少机会待在一起。” 忘机挣脱怀抱,将手指按在盗跖的薄唇上,打断了他的话语,“嘘,事不宜迟,那就劳烦这位先生,替我好好介绍一下机关城了?” 盗跖走在忘机身旁,与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时不时侧过头看着她,要是,要是能握着她的手该多好,但来来往往跟他们打招呼的墨家弟子众多,所以再靠近一点是不可以的事,惆怅失落涌上心头,更坚定了他要改变自己的想法。 整个机关城,若是画成地图来看,大致成一个矩形,但说是矩形也是两头不规则的矩形,因为所有的建筑都是依山而建,而正中央的一座山上的圆形建筑,便是四通八达的中央大厅。 忘机花费了不少时间,跟着盗跖转了一整圈,发现若是要从机关城的任意两处通行,必然就会经过中央大厅,所以几乎没有入侵者能不惊动任何人,除非此人的轻功高明到可以飞越相隔数百丈的悬崖。 而说是中央大厅,也并不是单指一个大厅,整个大厅是层次分明的大小阁楼,墨家众人会在自处安排,交接各部事务,或是做一些简单的以物易物的交易,甚至还有大家一起闲聊的地方。 忘机站在楼顶,倚着凭栏,四处打量着,外面上有云雾缭绕的苍翠山林,下有深不见底的悬崖激流,的确是易守难攻的秒地,自机关城入口而来进入中央大厅是为下,右边是练剑池,铸造部,左边是中央水房,非要事不得进入,而弟子的居所,还有农田一类则间杂分布在几座山上。 “很漂亮,对吧?一直待在房间里,是看不到这样的风景的。”盗跖伸了个懒腰,微风吹拂,带来清新怡人的气息。 忘机嘴角含着笑,看起来是在欣赏景色,实则不动声色地在记录方位,甚至还有闲心根据地貌推测机关城的位置,她与夜星一众人遇见铁血盟截杀时,已经进入楚国境内,此后再前往的机关城,所以即使中间墨家的人带着他们绕了路,但按照马车行进的速度,依旧可以划出一个圆形的区域,墨家机关城必定藏在其中。 墨家的祖师爷墨子是宋国人,且机关城已经建立叁百多年,齐国灭宋,而后却被燕国尽夺七十城,直到楚国又攻打燕国,时间对的上,所以机关城的位置对应宋国,如今属于楚国北部,这里水源丰富,城内又以水为动力,很可能在睢水,泗水或二者交汇之地,再查附近的人员出入,具体的位置便是随手可得。 “那条栈道是通往什么地方的?我见其他地方都有人出入,唯独那里既无人看守,也无人经过,还独独站了一座山。”忘机指着中央大厅上方的飞空回廊问道。 “那是通往墨家禁地的路。”像是想到了什么,盗跖突然一喜,脸上笑容更甚,声音轻快,“走,我带你去看看。” 忘机并没有推辞,以她跟盗跖的关系来看,已经不用过分客套,而且他不是不分轻重的人,既然能带她去,就说明没有问题。 “除了我,没人会到这里来,禁地里遍布机关,以前我不听话的时候,师傅还有班老头他们天天拿这个吓唬我,说要把我扔进去。”盗跖悄无声息地牵住忘机的手,说起自己小时候的糗事来。 飞空回廊的尽头蔓延到了山洞里面,和其他地方的构造相似,墨家禁地是在被掏空的山体内部,里面漆黑昏暗,石路两旁闪烁着幽蓝色的火焰。 “你怕不怕?”盗跖侧过头看向忘机,眼神肆意,压低了声线,微微上扬,“害怕的话,可以躲到我身后,或者,直接抱着我?” “油嘴滑舌,怪不得你要带我来这里。”忘机推了一下盗跖,惹得他闷闷地笑起来,她也跟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但忘机到底没有松开手,反而微微踮起脚尖,贴着盗跖的耳朵轻声道,“就冲小跖这点用心,也值得奖励。”说罢,粉嫩的樱唇轻轻擦过他的脸颊。 盗跖摸了摸头顶,试图掩饰自己的过分激动,轻咳一声,“说正经的,我们墨家信奉兼爱非攻的原则,所以对于犯了死罪的人,便会让他们到这里来,如果能活着出来就免去罪责。” 忘机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危险,“嗯,你的意思是我不正经?到底是谁要来的,小跖。” “我,是我不正经,念念说得都对,总之不管什么问题,都是我的问题。”盗跖立刻摇头示意认输,一脸煞有其事,在她面前,他完全没有原则。 这样没什么意义的你来我往,似乎也只盗跖会做,越是相处,忘机越会发现他跟年纪相仿的白凤的性子完全很不一样,不过她不讨厌,虽然有伪装的缘故,但跟他说话总感觉笑得次数多些。 “既然要谈正经的,我觉得墨家禁地应该不只有这个作用吧?只为了惩处弟子,没必要花这么大的功夫,恐怕一半的机关都用不上,倒像是一种筛选和保护。”忘机若有所思道,如果墨家真的有什么秘密,除了巨子才能知道的,恐怕都在禁地里了。 盗跖愣了一下,握着忘机的手下意识一紧,他从未想过这一点,但仔细想想好像她说得没错,“的确还有一条规则,如果巨子或者五名统领以上,都同意进入墨家禁地,那么即使没有犯错,也可以进去。” “那我是墨家的客人,不是墨家的弟子,不受墨家教义管束,是不是不用经过同意也可以进去呢?真想见识一下。”忘机轻笑一声,说出了两条规则之间的漏洞。 盗跖下意识地一把紧紧将忘机抱住,满脸不赞同,语气有些焦急,“念念,我知道你对机关术有研究,但好奇心不是这么用的,你又不擅长武功,别让我担心,都是我的错,不该带你来这里的。” 见盗跖一副忧心忡忡,像是被吓到的样子,忘机把头靠在他胸前,环住他的腰安慰道,“开个玩笑而已,说是符合规则,但我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子,怎么会擅闯你们墨家的禁地,而且我过几天就要走了,除去治病的时间,哪有工夫过来。” “是,是,念念跟我这种人不一样,做事不会随心所欲。”盗跖呼出一口气,终于放下了脸上的严肃,但情绪依然不复刚才的轻松,闻着近在咫尺的幽香,着凝视忘机湛色的眼眸,这抹清澈的蓝与幽然的清香十分融洽,他心里更不痛快了。 自己一向洒脱,想着肯定能笑着送忘机走,没想到即使有所准备,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根本控制不住,也是,他的身体两个人都清楚,沉疴顽疾都快被治好了,一如她当初的承诺。 忘机眼神凛了凛,立刻挣脱了盗跖的怀抱,手指蹭过他额前的碎发,语气诚恳,“我们都不是耽于情爱之事的性格,你向来通透洒脱,说过不在意的呀。” 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可她都这么说了,他能怎么办,盗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他的浪荡不羁,并不是用来对着自己心爱女孩的,偏偏正是这种特质吸引了忘机,“一定要想我,不用太多,但是也不能太少,更不能把我忘了。” 盗跖整理好心情调笑道,他俯身靠近,额前的碎发擦过忘机的耳垂,在她唇上轻轻烙下一吻,怎么留,他拿什么留?她说得那么清楚,难道还要心存幻想? 她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他有这么一种直觉。 那就自己追上去,失败两个字从来都没有写在盗跖的人生里,他是个贼,失败就意味着被抓住,也许还会因此送命,等他们站在同样的高度,忘机就不能单方面的甩开他了。 敲开她的贝齿,描绘勾勒丁香小舌的模样,似有“啧啧”的水声,盗跖的声音含糊不清,他问道,“念念,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忘机双手搂着盗跖的肩膀,脸蛋微红,身子有些发软,“也许很快,也许要很久,若你能多负责一些墨家的事物,尤其是与夜星打交道的,应该......” “如果没有事,便不许我去找你,而你也不来见我?”盗跖压下心中的酸涩,她果然霸道又不讲理,不过没关系,他是男人,男人就该主动一点,“反正你放心,等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那些算计你的人都不会敢了。” 托她的福,他的功力绝对能再上一层楼,不说比肩荆轲统领和巨子,至少现在墨家其他的人都打不过他,他深得巨子和墨班的信任,又年轻,有心想争的话,盗跖敢说没人比得过他。 “还有,我会努力到墨家禁地里面去看看的,就算是替你去,你可千万别想着以身犯险,另外,行走江湖的时候,你也不要随随便便救人,知道你医者仁心,但江湖上的名医不多,不是个个都像墨家这样不觊觎的。”盗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这偏偏是他向来最不耐烦的行为,如今自己倒是没什么两样。 他越是真情实意,忘机的心情越复杂,盗跖并不知道她是最随心所欲的,原本只是觉得有趣,更方便行事罢了,不想他竟然如此上心,倒是有些不好结束。 “先别说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万一有人来了呢。”忘机的语气有些生硬,有没有人来,以她的武功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只是想找个理由打断盗跖。 盗跖哑然失笑,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毕竟这些话说道有些过分亲密了,他眼神缱绻,无不可地点点头。 ============================================================================ 女鹅:[自我怀疑中]骗身又骗心? 江湖上三十六暗示 “魏姑娘,听说你们明日便要离开,可惜,不能多招待你几日,倒显得我们墨家失礼了。”六指黑侠负手而立,他们此刻正在墨家巨子的会客室中,并无旁人。 “巨子先生事物繁忙,劳您记挂,实在厚爱,我们如何进入机关城的,明日离开自然照旧,请放心。”忘机笑着摆摆手,六指黑侠作为诸子百家中大门派的掌门人,地位自然不同凡响,虽说墨家并不看重上下等级,但他亲自来与她交流,想必另有深意。 六指黑侠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则在感叹忘机的机智敏锐,若是墨家诸位统领中也有此等人物该多好,现下的几位统领大多都是性子直爽,充满义气的江湖性格,对局势的变化并不敏锐。 有些心照不宣的东西,由他说出来反而没那么顺理成章,六指黑侠直直地看着忘机,“我自然信得过魏姑娘的人品,这些日子不仅治好了许多弟子的顽疾,还撰写下了不少医书以供我们墨家参考。” 知识是最宝贵的东西之一,长久的被垄断在贵族手中,尤其是墨家这样几乎由底层人民组成的学派,所传承的大多是墨子一直流传下来的典籍,其他方面尤为匮乏。加上那天忘机所说的墨家停滞不前,六指黑侠开始动心思想,或者说他想改变墨家。 “魏姑娘,我有些好奇,夜星没有一套自己的学说开宗立门,如何会对人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这几日我观察夜星的弟子,无人不自豪于你们的组织。”拥有共同的理念,人才会自然而然地聚集在一起,即使是向来安稳平和,阶级不分明的墨家也不如夜星的凝聚力强,这是六指黑侠不理解的。 忘机浅浅一笑,果然还是放不下心底的怀疑,但她从不担心有人能查出来什么,毕竟夜星本身此时就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何不反过来想?还是那个道理,太过坚定的想法等同于固定的立场,简单地说,就如同墨家同兵家不睦,再举一个例子,墨家随着时代变迁,分散成秦墨,齐墨和楚墨,秦墨重工艺,齐墨和楚墨重侠义,可是技艺最高超的依然不是秦墨。”忘机挑挑眉,夜星正是通过秦墨同墨家搭上的线,甚至秦墨一支已经可以算得上半加入夜星。 “巨子先生无愧墨家风骨,夜星自当奉上诚意,我所说乃真心实意,夜星唯一的立场就是它本身,里面的人亦是如此。”忘机拱手作揖,语气诚恳,毕竟,她就差没对六指黑侠直说你们墨家内部有问题了。 六指黑侠淡淡道,语气听不出喜怒,“墨家只是墨家,对七国一视同仁,绝不会冠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名号。” “只怕巨子这样想,下面的弟子却不认同,墨家弟子中,此时楚国人居多,倘若所有统领来自楚国,那么墨家会向着谁呢?假设,等到十年后,所有统领都出身燕国,推举出一位同样出身的新任巨子,那墨家又会向着谁呢?”忘机反问,言语辛辣,“兼爱非攻是不错,但墨家或许也会因为这份淳朴被裹挟也未可知,我这几日观察机关城中的弟子,说相同的语言,自然会更亲近,存在因出身而分化的情况。” 荆轲是墨家统领,又有一出着名的荆轲刺秦,忘机怎么想也跟墨家脱不了干系,还有燕太子丹,不知又跟墨家有何联系,“巨子先生尚在,却不能保证以后墨家就不会被卷进七国的纷乱中,墨家的兴盛与否全看当任的巨子如何行事。” 六指黑侠突然想起了自己同燕国王室的关系,倘若故人相求,他的确会收下王室成员做徒弟,是否真的会有出现这种隐患?也许他该好好想想,沉默半晌,他只是扔下一句,“只要我在一日,便一定会坚守非攻兼爱的原则。” 看着忘机的眼神,六指黑侠便知道她想问兼爱非攻,乃至整个墨家精神,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天下太平,各国之间再无战乱,为了所有贫苦的人不再颠沛流离,能够安居乐业。”六指黑侠话音未落,心神震荡,他想明白了忘机的意思,夜星便是如此凝聚人心的,它存在的意义便是所有的人,并非只是把理念挂在嘴边。 “这是一个动荡的时代,正处于变革的潮流下,各国实力已经悬殊到了极点,巨子先生,恐怕墨子当初也不曾想到眼前的局面,还是那句话,墨家停滞了太久,兼爱非攻已经不能自圆其说,更不能实现最根本的目标。”忘机并不指望几次谈话,叁言两语便能对六指黑侠,对墨家造成什么影响。 她说得这么多话,核心便在于暗示六指黑侠,墨家会面对有可能的变化,从而在做出任何决定的时候,慎之又慎,潜移默化的,忘机可以渗透和拉拢乃至掌控墨家,不叫这个诸子百家中最反对战争的流派对秦灭六国造成太大影响。 “说了这么多,魏姑娘有什么打算,这个问题无关墨家,我想听听你的见解。”六指黑侠语气尊重,年龄从不是限制人的问题,忘机目光长远,志向崇高,眼界非凡,值得他敬重。 忘机笑了笑,语气轻松,故意顿了片刻,“第一目标自然是赚钱,所以巨子,咱们可要多多合作,至于其他的,都听首领的指示。” 六指黑侠恍然才反应过来,忘机只是个统领罢了,并非夜星的掌控者,他心中愈发对这个人好奇了。 忘机见气氛变得活跃了些,故意苦恼地说了句,“不管什么时候,吃饱饭都是最重要的需求,要是一亩地能种出两倍的粮食就好了,也不知这农家愿不愿意和我交流。” “那魏姑娘不如亲自去看看,正好,农家的现任侠魁田光,与我有些私交,你不如去拜访一下他。”六指黑侠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今日这番谈话,算是打消了大部分的揣测和怀疑,而农家的庞大势力,比之墨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以帮忙探查夜星,即便有什么,也能以雷霆之势覆灭夜星。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忘机羽睫微动,湛蓝色的眸子暗了暗,嘴角挂着笑意,“那就多谢巨子好意了。” ========================================================================== 忘机闭目龟息,等着盗跖将她带出机关城,但说实话,哪怕她真的是昏睡过去,机关城的位置也已经暴露无遗。 希望不是由她来做这个恶人,但需要的时候,忘机不会手软,墨家禁地,是她必然要去的一个地方。 “这就走啦,不告个别?小跖,你这么木讷可是追不到女孩子的。”荆轲笑嘻嘻的,要是盗跖能把这位财神娶回墨家,那他不是天天有酒喝了。 “荆轲统领,你在路上千万别跟念姑娘说这些不正经的,人家没那个意思。”盗跖嘴上这么说着,视线却一刻也没有从忘机恬静的脸上挪开,在她严严实实的领口下面,还有昨日他留下的欢愉,该走了,再等她醒,他怕掩饰不住心思。 “啧啧,看来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呀,可惜我的酒了。”荆轲唉声叹气,十分郁闷,又拍了拍盗跖的肩膀,“小跖,不要灰心,我看魏姑娘对你还是很好的,像我和师妹,我们当初呢也是一直没有说破心意,白白耽误——” “你和丽姬姑娘的故事,已经说了几百遍了,我耳朵都听得起茧了!”电光神行步一出,空气中只留盗跖的余音,却不见他的身影。 荆轲轻哼一声,嘟囔了一句,“嘁,臭小子跑得真快,我有说过那么多次么?哟,魏姑娘醒啦。” 忘机故意放开了呼吸,装作幽幽转醒的模样,她起身拍了拍裙子,疑惑地问道,“荆轲先生为何在此?这里应该是机关城外了。” “正好我也要出门,与魏姑娘恰好有一段是同路,你们夜星的人不是要帮墨家把货运走么,巨子大人觉得你孤身一人不够安全,便让我送你一程,我说也是,闯荡江湖,须得有一身好武艺,否则十分凶险。”荆轲捏着下巴,碎碎念念个不停,指了指一旁的两匹马,用眼神示意忘机,“像丽姬呢,她没什么武学天赋,就对江湖不感兴趣,我也不带她,这样就没什么危险,走吧。” 忘机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荆轲先生此行便是去见这位丽姬姑娘吧?” “哎,看你年纪也小,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荆大哥吧,一直先生,先生,听起来不习惯。”荆轲摸了摸脸,有些疑惑道,“不过我想干什么,有那么明显吗?” “喜欢一个人,总是不自觉的就想到她,荆大哥开朗直爽,自然不会掩饰,提起那位丽姬姑娘的时候,你的眼神十分温柔,充满了思念。”忘机有些好奇,一个有着深深牵挂的人,如何会变成一个孤注一掷的刺客,也许,她可以关注一下。 荆轲嘿嘿一笑,对忘机所说的事实十分满意,“还是姑娘家心思细腻,你说对了,给你介绍一下,丽姬是我的师妹,她的确是我爱的姑娘,我们呢,一起学艺长大,两情相悦,多少人羡慕不来!哈哈!有个人说要给我介绍他的师妹,还说他的师妹也很好,可是这么几年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恐怕是诓我的呢。” 熟悉的身影在脑海中突然出现,又转瞬即逝,忘机只出神片刻,眼底又恢复清明,调侃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快赶路吧,不然怕荆大哥要相思成疾了。”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去看她,听巨子说你打算去拜访农家,那我就先送你到农家吧,至于我的目的地就要保密了。”荆轲露出了有些歉意的表情。 忘机摆摆手,表示理解,“这没什么,谨慎是应该的,我还觉得荆大哥保护的不够呢,你名声在外,说不准就有仇家盯着丽姬姑娘,不光是对我,对任何人都不该透露丝毫。” 荆轲赞同的点点头,眼神有些忧郁,笑意也少了许多,“丽姬不善武艺,却美貌异常,我又是个爱多管闲事的,说来惭愧,闯下了不少名声,不知是好是坏,如今乱世当道,我也怕不能保护好她。”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个国家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危险并不只来自某些个体,更是来自于整个环境,倘若没有战乱,天下太平,荆大哥的忧虑想必会少很多。”忘机轻声道,不放过任何一个暗示的机会。 江湖上三十七农家 “锄强扶弱,兼爱非攻,我能救一个便算一个,问心无愧,多的倒是没想那么多,舍生取义那些儒家大道理我也不懂。”荆轲策马奔腾,他没什么远大志向,做事仅凭自己好恶,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余下的时间只要能跟丽姬在一起便足够了。 “荆大哥如此洒脱,倒也自在。”忘机淡淡道,“救一个人,还有千万人,是救不过来的,人人都想要停止战争,却从不去思考为何会有战争。” 所以如此性格的荆轲为什么会替燕太子丹走上刺秦之路呢?此时的墨家高层似乎并没有燕太子丹这个人,难道是隐姓埋名?忘机决定派人去查一下燕丹。 荆轲觉得灵台似有一通,想到底却还是雾蒙蒙,不大清楚,他摸摸脑袋,“我觉得你同丽姬应当会很有共同语言,她平日里也经常思考这些,我是不太懂,不过可以请她想想答案。” 忘机突然想到了丽姬,历史上并未听说这个人,但她所处的世界本就跟历史完全不一样,从她的观察来看,对荆轲来说,恐怕是江湖上的一切,乃至于他自己的性命都比不上丽姬重要,所以,丽姬会不会就是他刺秦的重要原因? 那嬴政怎么会招惹丽姬,难不成是看上她的美貌了?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没有别的可能,也说的通,忘机扶额,现下可不能让他胡来了,自然而然的换了个话题,“大哥去过农家么,不知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不知道有没有啊,我跟农家熟,也不熟,他们的侠魁田光,是个值得结交的豪侠,智勇双全,我经常同他切磋,喝酒,至于其他人就不了解了,也不感兴趣。”荆轲苦思冥想,努力从记忆里找出能帮到忘机的东西,“呃,农家六堂有神农堂,烈山堂——” “既然大哥同侠魁熟识,我何必舍近求远,有什么想法直接同侠魁先生说就是了,只是劳烦荆大哥牵线搭桥,至于报酬,美酒奉上,如何?”忘机挑了挑眉,打断了荆轲的话。 “咳,小事小事,不用客气,本来不用什么报酬,可是美酒嘛,咳咳,不白占小妹便宜,有什么事包在大哥身上!”一激动,荆轲拍拍胸脯,连对忘机的称呼都换了。 荆轲看这里地势开阔,刚才又路过了小溪,觉得是个不错的地方,“骑了一天马,天也黑了,咱们坐下来吃点东西,休息几个时辰再出发。” “说的也是。”忘机点点头,落地后,顺手将马拴在了树干上,又取下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有糕饼和水袋。 荆轲摆摆手,面露苦色,语气生敬,“那些东西又冷又硬,也亏你咽的下去,我可得弄点东西下酒。” “我不会烤鱼,那就麻烦荆大哥了,我就负责找木材吧。”忘机不太在意口腹之欲,也不擅料理,她生好了火,在原地等着,不一会儿,荆轲便提着两条鱼回来了,他动作麻利,叁两下就把鱼处理好,串在树枝上开始烤着。 “倒是看不出来,你模样柔弱,体力倒不错,我本来想你什么时候开口,就什么时候停下来休息的。”荆轲也没料到忘机能坚持骑一整天马,他自己都有些累了,不过医家的弟子平时需要上山采药,想想也合理。 好像她是会一点儿武功的,荆轲又兴致勃勃地问道,“对了,小妹,你的武功如何,要不要与我切磋一番?” “很少有出手的时候。”忘机神色坦然,但语气迟疑了一下,“大约足够应付情况。” 荆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就是武功一般了,也不再提切磋一事,“喏,烤好了,你尝一下味道怎么样。” 烤鱼表面略带焦脆,微微爆皮,露出雪白的鱼肉,呈蒜瓣状,只是淡淡的一点盐,便鲜嫩无比。 “荆大哥的手艺很好。”忘机慢慢的吃着,一口又一口,上一次吃这个东西,还是在去韩国的路上,与韩非第一次见面时,他烤出来的,只是提起这个名字,她心里...... 荆轲粗枝大叶,完全没有意识到忘机的情绪变化,他拿出酒袋,这是夜星这次带来的一点点双月酒,送了他一小罐,一口鱼肉一口美酒,十分惬意,“要是再有点小曲儿,就完美了。” “这不是有现成的么?”忘机轻轻一笑,抛开那些情绪,她说过不后悔的,像是被荆轲的无忧无虑感染,她起身取下马背上挂着的琴。 素手轻扬,音符如雨泄般叮咚流出,悠远中透着一丝轻快,抑扬顿挫,古琴本身厚重的音质与乐曲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灵动相得益彰。 荆轲沉醉,他闭上眼,不知是手中的酒醉人,还是美妙的音乐让他心醉,一曲奏罢,他感叹道,“我曾有幸听过旷修先生的音乐,可是今夜魏姑娘所奏,丝毫不逊色于他!” “旷修先生技艺超凡绝伦,诚于琴音,我不过是小小的爱好,荆大哥别说笑。”忘机谦虚一笑,琴曲古今有别,她自认为占了后世他人的创意,所以让人耳目一新,对于旷修这样用尽生平只钻研一门技艺的人,才值得尊重。 荆轲吃饱喝足,突然一拍大腿,“小妹,你为人直爽,懂酒,懂音乐,左右你大哥,大哥这么叫我,不如我们义结金兰,让我正式认你这个妹子。” “作为我自己,自然愿意同大哥结交,但你是墨家统领,而我是夜星的统领。”忘机先是正色道,然后脸上多了一分俏皮,“但大哥若与小妹投缘,是不是真正的义结金兰,也不重要,对吗?” 荆轲哈哈一笑,又喝下一口美酒,“哎,实在是难得遇到一个懂酒,懂音乐,还谈得来的朋友,不过你说的有道理,不跟墨家打交道的时候,就叫我大哥吧。” 他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练武,喝酒,听小曲儿,旷修虽然弹得一手好琴,性格却老成古板,不爱喝酒,陪他喝酒的那群朋友却无人懂音乐,实在恼人。 “会遇到的,天下之大,一定有一个既会喝酒,又会弹琴,嫉恶如仇,能陪大哥行侠仗义的人存在。”忘机笑笑,倘若真有这么一个人,她也会很感兴趣,放下琴便拿起剑,一文一武完美相融的人。 ========================================================================== “到了,前面就是农家所在地,大泽山。”荆轲指着前面绵延起伏的群山。 “农家的据地范围竟然这么广,他们有多少弟子?”忘机皱眉,抬头仰望着大泽山,楚国竟然放任如此多的民众在此割据一方,这真的合理吗?难道就不怕这里变成一股反叛势力? “农家可是号称十万弟子,虽说有些夸张,不过几万人是有的。”荆轲耸耸肩,边说边下马,“行踪肯定被农家的岗哨发现了,找个地方待着,等他们去通报。” 果不其然,立刻就有穿着粗布衣服的人靠过来,其中一个面色谨慎的上前询问忘机他们,“敢问二位,来我农家有何指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准确的找到大泽山内部,眼前的男人虽然十分放松,但背后的剑即使未曾出鞘,也已经锋芒毕露,值得礼遇。 “墨家荆轲,来拜访侠魁。”荆轲抱拳,“打扰了。”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荆轲先生,劳烦您两位在山脚下稍作休息,我这就去通知堂主。”这弟子的神情立刻软化了不少,墨家与农家关系向来不错,荆轲又是常常与农家打交道,江湖上还不至于有人敢到大泽山来冒充荆轲。 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走过来,衣襟上挂着七星珠草,他五官端正,给人一种正直沉稳的感觉,挥手屏退众人,“不必了。” “好家伙,几个月没见,你就变成堂主了,恭喜你啊!”荆轲大笑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然后对着忘机说道,“介绍一下,他叫陈胜,是我的好朋友,现在是魁伟堂的堂主了。” “师傅虽然去接任长老的位置了,但还是考验了我很久。”陈胜内敛的一笑,摆摆手,示意荆轲冷静,跟随荆轲的视线看向忘机,“荆兄,不知这位是?” 陈胜,农家,十万弟子,农民起义,忘机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否就是历史上那位大名鼎鼎的,但她觉得这个概率不小,看来,诸子百家都是搅动七国风云的推手,隐藏在史书简单字句的背后,是异常隐秘的故事。 “她是墨家的朋友,这次想来拜访一下农家,巨子大人叫我送她一程,魏姑娘?魏姑娘?”荆轲揽住陈胜的肩膀,一连叫了几声,才把忘机的思绪拉回来。 忘机面露歉意,拱手作揖,“我叫魏念,方才见到堂主,比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一时有些愣住了。” “农家弟子都是这样的。”陈胜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全赖周围人的信任与支持。 忘机回忆刚才陈胜走过来时结实的脚步,看着他粗壮的肌肉,以及背后的长剑,便知道他是一个内外兼修的武学高手,微笑道,“不必菲薄,陈堂主一看便是个非凡的人。” 对着明晃晃的夸赞,陈胜即便不理解,却也不会说什么,“那好,荆兄,魏姑娘,先跟我来,侠魁外出,过两日才会回来。” 农家的地盘的确很大,怪不得陈胜若无其事的带着他们走了许久,不怕暴露什么,因为即便这样,他们依然在魁伟堂范围内,忘机的情报仅限于知道神农堂、魁隗堂、四岳堂、共工堂、蚩尤堂、烈山堂顺时针围绕着大泽山中心的神农像驻扎,却不知道具体的划分。 周围虽然不像墨家那般遍布机关,但是阵法倒是不少,忘机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只有亲自来一趟,才能拿到这些情报,不枉她费心控制秦墨,联系上墨家,最后借助他们的愧疚打好关系,然后靠着墨家正大光明的深入农家。 ================================================================================ 农家乐人多,时间乱七八糟,六大长老曾参与过猎杀白起,按照历史,白起死于公元前251年,那表示此时他们就不是农家堂主了,有新任堂主继任,然而剧里明确提到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朱家才成为农家神农堂的堂主,田仲又是被朱家提拔为共工堂堂主的,中间就缺堂主,另外按照年龄算,如果251年胜七接手魁隗堂,那第五部时他应该有50+岁,总不可能十几岁就当堂主。 江湖上三十八打动 “坐吧,不知道魏姑娘拜访我农家是为了什么,如果是我能说上话的,就没必要打扰侠魁大人了。”陈胜请荆轲和忘机上座,并让人倒了茶,礼数十分周全,与他粗犷的外表形成了反差。 “地泽万物,神农不死,农家奉神农为祖师,精通五谷之术,我想通农家合作,由夜星出资,农家提供掌握耕种,历法等技术。”忘机微微鞠躬,湛蓝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陈胜,诚意十足,“我进门时,看见魁伟堂以麦穗为标志,想必是农家中擅种植谷物的一堂。” 本以为会得到答应或是拒绝的答案,没想到陈胜竟然愣住了,他面露难色,似乎没想到忘机要说的是这个,“这...虽然农家师承神农祖师,但我们堂中并没有人钻研这方面,平日里弟子们都醉心修炼武艺。” 忘机有些失望,转念一想,道家,墨家,阴阳家皆是武学高手辈出,也许这个世界就是更重视武道,“农者,盖出于农稷,播百谷,劝耕桑,所重民食,昔日农家高人许行带着寥寥弟子来到这里,不求高官厚禄,而求定居从事耕种,注重农业生产,没想到如今农家弟子虽多,竟然......” 陈胜有些头痛,他不说是大字不识,但也不通文墨,完全不了解这些,平日里更多的是带着人跟其余各堂竞争,属于武斗派,他的兄弟吴旷则负责经营,不过换作吴旷来,也会说一样的话,那最好不要给人希望,陈胜语气强硬道,“让魏姑娘失望了,我们农家并不缺钱财,无意与外人打太多交道。” 既不从事农业,又不与外界打交道,那数万弟子要如何养活自己?农家又要如何维持运转?忘机的心思七窍玲珑,瞬间发觉关窍,农家背后一定有依靠的人或组织,能够为他们提供大量钱财。 “呵呵,陈胜老弟,话别说的太急,说不定我能帮到这位姑娘。”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慢悠悠的走进房间。 “朱家老哥?你怎么来这里了。”陈胜倒也不是太意外,朱家并不属于六堂中的任何一堂,但他是侠魁非常信任之人,所以可以自由的出入农家。 朱家笑眯眯的走到忘机桌案前,“刚好我有事找老弟,不想碰到了这么个有趣的事,敢问魏姑娘,为何要做这桩生意?” 忘机看着眼前身材矮小的人,面色坦然,视线略微放低与他持平,“自然是为了让人吃饱穿暖,同样大小的土地能种出更多的粮食,便能养活更多的人,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不少穿着粗布衣服和草鞋的农家子弟,大抵,他们想要的是一样的东西。” “好!这件事就包在我朱家身上,魏姑娘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朱家眼神郑重,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忘机的欣赏之意。 朱家看着忘机,越看越满意,明明粗布荆钗,相貌只是清秀,打扮的也很朴素,但偏偏能看出气度不凡,只有田光知道,自己想要加入农家,为的是相同的理由,只是现在的农家离他的构想还很遥远,为此他才在等待,任由神农堂堂主之位空置。 真是难得遇见志同道合的人,虽然她年纪很轻,朱家却并不觉得忘机只是随便说说,能够得到墨家的赏识,让巨子愿意引荐到农家来的人物,不管怎么样都值得结交,“陈胜老弟并不擅长这些,不知道魏姑娘具体有什么想法,不如跟我走一趟,详细说说?” 忘机点点头,“自然愿意,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此人身上并未佩戴七星珠草,可见不是农家堂主,但似乎在农家又地位不凡。 “随意,不要拘泥于这些小事。”朱家俨然一副要把忘机划进自己势力范围的意思,反正农家六堂,除了他,根本没人关心下面的农民。 既然在陈胜那里碰了钉子,那最要紧的事便是留下来,忘机从善如流的答应,没有什么犹豫地便开了口,语气亲切自然,“那先谢过朱大哥了。” 她也不介意站队,农家六堂这种若即若离又相互竞争的关系,再怎么想明哲保身的人,明面上都必须选择一方。 “那太好了,交给朱家老哥我也是放心的,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荆轲也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丽姬还在家中等我,改天请你们喝酒啊!” 于是,同荆轲告别过后,忘机坐上了朱家的马车,她并不问要到哪里去,也的确不拘礼,认真地侃侃而谈,大致将想法同他诉说了一遍。 朱家不住的点着头,越听越高兴,忘机的话完全打动了他,只是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魏姑娘真的愿意将所有余留都让给农民,这,这实在是…闻所未闻。” “这是自然,夜星并不需要那么多粮食,或者说种粮收粮本就是为了底下的人,他们交完足够的粮食,剩下的自然都归他们自己,才会有那么高的积极性,提高生产力是双赢一事,不然朱大哥以为,夜星何以发展的如此迅速。”忘机浅笑,轻轻说道,“总之,夜星赚来的钱,最后都会一层一层反馈到下面。” 忘机并没有太多悲天悯人的想法,但顺势为之,并无不妥,她本不在意金钱这些身外之物,受益的自然而然就变成了手下的所有人,反倒更加凝聚人心,获得丰厚的回报。 “秦魏一带地广人稀,不止是夜星,整个秦国都有大片的空地还未曾开垦,无人耕种,所以除了节流,还要开源,那些贫苦的人所求的不过是活下去,若是朱大哥不介意,尽管往我那里安排人。”忘机认真道。 “可是他们毕竟不是秦国人,路引这些会不会有问题?还有,秦国的劳役如何?”朱家觉得问题还是很多,虽然心动,却不至于立刻行动。 “朱大哥多虑,自商君变法后,秦国就有规定,凡是外来农民到秦国来耕种的,免除所有兵役、徭役,十年不征田赋。”忘机循循诱导,“七国中再没有比秦国更重视农业的。” 朱家有些愕然,一时语塞,“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些。” 因为老秦人一贯直来直往,不懂得宣传自己,阿政日后也是这么吃亏的,忘机笑笑,“东方六国十分敌视秦国,不愿意与之接触,又怎么会放任如此好的政策吸引自己国家里连饭都吃不饱的百姓们,何况劳动力何其重要,不管是劳役,还是兵役,到处都需要人。” 原来如此,朱家小小的脸蛋上,五官紧皱着,倒是看着有些滑稽,他的手指不断敲击桌案,“魏姑娘,恕我冒昧,你是秦国人?” 忘机坦然的摇头,“不,我不是,而且是哪个国家重要吗?任何人的出身都不会影响到夜星要做的事。千百年来,旧的国家消失,新的国家出现,国与国之间互相来往,朱大哥敢说自己祖上没有他国血脉吗?更遑论在更早以前,整个天下都是周朝的人。” “你说的道理。”朱家陷入了沉思,他竟然还不如一介少女看的通透,“听小妹一席话,顿时觉得有些豁然开朗。” 怎么礼貌着叫叫大哥,就一个个都想认她当妹妹,忘机实在不解,她不知道的是,道家心法数十年的修炼,让她身上带着一种特别的气质,做了易容后,配上没有攻击性的脸蛋和水润的眼眸,很容易让人生出亲近之意 这张人皮面具是希声,无形他们用心挑选了很久的,最好的伪装便是尽可能不伪装,贴近本来的模样,若是一个妖媚长相的人配上纯和的气质,很容易就会产生违和感,让人生疑。 “那么初步的合作就这么先定下了,至于以后的事,就等看成效在谈。”朱家手一挥,当即就拍案决定,心里却开始思考自己来到农家的正确性,田光所说的那些宏图伟业越发变得像空中楼阁,是要去等待虚无缥缈的日后,还是另做打算呢? 马车停了,朱家掀开车帘,率先跳了下去,忘机紧随其后,来到一处临水的院落,牌匾上写着,神农堂,外面扬着竹绿色的旌旗,上面画着神农氏尝百草,院子环境秀雅,小湖清澈无比,成群结队的游鱼时不时上浮。 “这里倒是很适合钓鱼。”忘机微微驻足看了眼碧水清波,笑了笑,跟着朱家走进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朱大哥也是农家六堂的堂主之一么,为何不见身上佩戴七星珠草。” 朱家刚要说话,却被一个快步赶来的青年打断,他几乎是毫不掩饰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忘机,说话声调有些起伏,“大哥,她是谁啊。” “刘季!怎么说话的,魏姑娘是我新交的朋友,也是我们未来的合作伙伴。”朱家嘴上训斥着,却也看得出根本不生气,他笑着对忘机摆摆手,“魏姑娘别介意,刘季是个直性子,但为人很不错。” “没事,朱大哥不是叫我不要拘礼么,反倒自己客气起来了。”忘机歪歪头,同青年灼热的眼神对上,毫不避讳地打量回去。 刘季穿着红色的衣服,不同于之前看到的农家弟子般低调,黑色的头发高高束起,额前的几缕碎发头发遮住了部分的眉毛,眼神眉梢似乎带着笑意,隐隐看去又有几分锐利。 总之,一看便是个性格张扬,有些不羁的人,这样的人似乎很好揣摩和掌控,忘机眼睫微动。 “不介意便好,我大哥呢,不轻易与人深交,他既然承认姑娘你是朋友,那么你也是我刘季的朋友。”刘季看起来稍微认真了些,显得十分尊重人。 样貌清秀,打扮普通,身上穿的竟还不如他,除了宠辱不惊的气度,这位魏姑娘一点儿也不起眼,刘季心中有了成算,一看就是个性子沉闷,好拿捏的人,根本藏不住心思。 朱家看了刘季一眼,迈着步子朝屋里走去,“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还不请魏姑娘进来喝茶。” “喝茶有什么意思啊,反正都叫大哥了,何必那么拘束。”刘季嘴上小声说着,却立刻跟上了朱家的脚步,他微微低头,对着忘机作邀请状,可见其对朱家的信重,“姑娘,请。” 江湖上三十九试探 叁人坐在会客室里,朱家坐在上方主位,刘季和忘机分别坐在左右两侧,她桌上放了一杯热茶,是刘季亲手倒的,以示尊重。 “关于魏姑娘刚才的问题,这事说来话长,只能说我虽然不是神农堂名义上的堂主,却是实际的掌控者,所以合作并不成问题。”朱家捧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 “各中理由说不说无妨,我只是一时好奇,顺口问问,只要不影响到与朱大哥合作,其他的都是些不相干的小事。”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刨根问底容易伤到情分,如果朱家愿意解释,那忘机就听着,不说才是合理情况。 刘季闻言冷哼一声,猛地拍了下桌子,义愤填膺道,“还能有什么原因,田氏那些人根本就不想接纳我们,当着堂主一个比一个自私,支撑农家共同运转的份额向来是我们神农堂出大头,他们还当大哥是外人!” 农家六堂的隔阂他张口就在她这个外人面前道出,毫无遮拦,要知道内斗归内斗,跟其他人可没关系,再怎么有矛盾也不是忘机该听的,这个刘季如果不是蠢钝之人,那就是个极聪明的家伙。 他的叁言两语暗示朱家和他所在的神农堂不被重视,行事备受掣肘,实则是在隐隐告诉她,进了神农堂的门就别想着再跟其他五堂合作,别人不会待见你,然而事情是否真的如他所说,忘机可没办法核实。 “要不是选了神农堂,恐怕那些人根本就不会接纳大哥!”刘季说得唾沫星子飞溅,一口茶下去,杯子便见了底,一副口干舌燥,愤懑不平的样子。 “这神农堂,是有什么问题吗?”既然如此,那不如顺着刘季的话听下去,反正忘机只知道六堂的标志,旗帜,还有来历,却不知里面还有别的什么门道,多搜集些信息总没错。 看着忘机单纯又疑惑的眼神,刘季挑挑眉,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哼一声,“农家六堂各自传承六大绝学,蚩尤堂是凝聚兵杀之术创造的霸道剑术,烈山堂是观察星象运转而领悟的步法,魁隗堂是用镰刀收割谷物时感悟出的迅疾刀法,共工堂是水滴穿石,无孔不入,由此生发出的不周掌法,四岳堂是从五弦琴中参悟出的点穴绝技。” 他口若悬河,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话,然后拿起面前的茶杯,忿忿地又一口气喝干,终于像是忍不住了,把杯子重重拍在案几上,“只有神农堂,就他娘的传承一个百毒不侵的体质,完全不像其他五堂的绝学那样有用,而且每个农家弟子都可以来学习,所以没什么人愿意留下,留下的弟子没有强大的传承,实力也很弱。” 农家六堂的绝学无一不跟武功有关,忘机了然,怪不得陈胜没办法同她合作,原来农家根本就不发展农业,倒像是…私兵,这样一只人人习武,且不属于七国的部队,能支持历史上的大泽乡起义就说得通了,也更加坐实农家背后有人这一猜想。 等等,大泽乡?农家的根据地叫做大泽山,名字如此相近,哪里会有这样的巧合?再加上陈胜,如果他身边有个叫吴广,或者相近名字的,忘机便可完全确定,毕竟地名也是一字之差。 诸子百家与七国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就好比天宗同魏国的隐秘关系,农家背后又是谁在指点江山呢?此人图谋甚大,忘机有一种直觉,追查下去即便不能直接得到苍龙七宿,也能找到不少线索,果真是上有庙堂之高,下有江湖之远,她这趟出门必定收获匪浅。 “原来如此,不过祸福相倚,存在必然有其道理,我看朱大哥倒是如鱼得水,十分自在。”忘机朝着朱家遥遥举杯相敬,二人相视一笑。 刘季看着朱家和忘机,塌下大半个身子,手撑在脸上叹了口气,“大哥,你点穴功力深厚无比,要我说,就该去四岳堂,那里还负责经营赌场,油水足的很。” 他觉得农家的人实在过分,表情气鼓鼓的,替朱家打抱不平的模样,倒是平白生出一点可爱的意味来,“反正排挤我们到神农堂就算了,连堂主之位都没有。” 不是没有堂主之位,是朱家自己不想要,农家侠魁乃田光,非田氏出身的都是外姓人,忘机与朱家的合作谈得可不小,能以外姓身份全权代表神农堂做主,这跟堂主无非是名头上有个差别罢了。 神农堂看似毫无长处,但只一点,这里是农家唯一能接触到所有人的地方,任何加入农家的弟子,第一站都是神农堂,这里是个韬光养晦,观察局势的绝佳位置,好好经营,手下的人便可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其他五堂,劣势反而成了优势。 不过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忘机笑了笑,云淡风轻地低下头轻轻吹了一口茶,“可是从我同朱大哥的交流来看,在神农堂待着能让大哥高兴,那就是合适的地方。” 朱家眨眨眼睛,眼睛弯成了月牙,“哈,才与小妹相识,不想就这么了解我。刘季,快,你去拿几卷空白竹简过来。” 等刘季走了,朱家才气定神闲地对着忘机说,“刘季这小子,嘴上说着不满意神农堂的杂务,其实对下面的兄弟啊,比我都认真负责,做了不少实事,我虽不是堂主,却有幸得到大家的支持,有他的一份功劳。” 不错,有称心如意的帮手,的确事半功倍,像是夜星,有希声,无形,墨鸦,白凤他们搞商业,搞情报,搞暗杀,武力威慑也有玄翦,天泽算半个成员,所以忘机平日里不费什么心思,夜星事业也是飞速发展。 “等刘季把竹简拿过来,按我们谈好的,一一立字为据。”朱家摸了摸下巴上生出的胡渣,心头略微苦恼,若是这笔买卖成了,昌平君的承诺,他该不该相信呢? 自己刚才的那番敲打,她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看起来不像是个有心机的姑娘,一双湛色的眼睛生得纯善极了,刘季心里鼓捣,他最会识人,却没见过谁有这般澄澈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仿佛对你信任至极。 他端来笔墨和竹简,放在她的案几上,忘机发现墨是已经磨好的,可见刘季的心细,她道了声谢,抬起头却恰好与他对视一眼,二人均是目光一滞。 刘季并不慌乱,若无其事的点头致意,又走到朱家旁边,对着这样的颜色,他倒不至于生出什么心思,只是心中喟叹,可惜了,那样好的眸子偏偏生在这张脸上,多少有点让人惆怅。 朱家把竹简摊开,拿起笔,刚准备下手,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向忘机,“我用楚国的文字写?” “不如让我用楚国的文字写,朱大哥用魏国的文字写如何?写完我们再仔细核对,毕竟文字不同,在表述上可能会有一定的差异。”忘机拿笔沾了沾墨汁,一手别过衣袖,行云流水地写了起来。 刘季站在朱家身旁,居高临下,想看不清那竹简上的字都难,写得秀丽自然,飘逸大气,他不懂品评字迹,只知道哪哪儿看着都舒服,总之,他的字跟她的比起来,简直是没眼看。 朱家则是有些苦恼,他久疏于此,又是他国文字,不是不会,只是写的很慢,他摸了摸脑袋,语重心长的对刘季说,“老弟啊,能者多劳,要不你替我代笔?我口述。” “大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哪儿能搞得定这个!”刘季差点跳起来,摆摆手,开玩笑,他是悄悄自学了魏国的文字,可写出来跟狗爬得没区别,他才不干掉面子的事。 “如果朱大哥信得过,那就都由我来写吧。”忘机笑笑,示意她已经快写完了。 没等朱家同意,刘季就急匆匆的把一堆竹简都抱了过来,于是忘机左手拿起另一只笔,双手齐用,两边所写的字体不同。 刘季站在她旁边,已经看呆了,这世上还有这般能一心两用的人?他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生怕打扰到忘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笔走龙蛇。 只待忘机停笔,朱家也情不自禁地鼓了鼓掌,“魏姑娘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刘季,你之前不是说想读点书吗,我看不如就请魏姑娘教你几天。” “过誉,不敢当。”忘机放下笔,揉了揉手腕,把其中几扎竹简递给刘季,“说实话,倘若天下只有一种文字,也不必这么麻烦了。” 刘季接过竹简,忙不迭地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整那么多文字干嘛,一个人要学五六种,本来看书就难,还有那么多不是一个字体的书,累死了。” “文字是文化的载体之一,属于自己国家的文字让人们很容易对国家产生归属感,但不同的文字又让人与人之间难以交流,国与国之间产生矛盾也就顺理成章。”忘机随口说到。 是这个道理,刘季自己却说不明白,他看着忘机,心生佩服,收起了之前的某些轻视,她年纪不大,说的话却十分有深意,想的也很周全。 跟着她学是能学到东西的,刘季不再犹豫,直截了当道,“魏姑娘,刚才大哥的提议我觉得很好,这几天我能不能向你请教请教?当然,是在你有空的时候。” 为了等夜星的钱财运过来,她得留下一段时间,双方都有心试探,自然不易推辞,忘机应承下来,“好吧,不过请教二字就免了,正常交流便是。” 朱家随手敲了敲桌子,立刻有人来将竹简收走,“这样,我和刘季还有点事,我让人先带魏姑娘去居所休息,你和荆轲兄弟赶路也辛苦了。” 忘机颔首,自然并无不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先顺从主人的意思是最好的。 待忘机走远,刘季眼神中的笑意和玩味瞬间消失,整个人变得锐利了起来,他神色沉稳,声音冷酷,“大哥,真的没问题?” 朱家眉头微皱,手里把玩着茶杯,最终摇了摇头,“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不过重点是,我对这份合作真的很满意,所以最好是不要有问题。” “大哥……”刘季满眼尊敬,只有他知道,自家大哥有多重视农家下边的底层弟子,包括他,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被朱家救下。 “这几天你就盯着魏姑娘,在我面前容易打起精神伪装,你不一样,去看看能试探出什么。”朱家拍了拍刘季的手背。 刘季挑了挑眉,眼神中透露出精光,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他眯起眼睛,“大哥放心,包在我身上。” ============================================================================ 本周4章,下个周得看情况,如果周五没有就不用等啦。 江湖上四十信息 住的地方离神农堂主院不远,房间众多,都是接待客人的,看来朱家是个惯会交友的人,忘机关好房门,取出木琴,摸了摸暗格里的秋骊剑,内心平静不少。 她没有料到,虽然农家与墨家一样,成员大多是贫民出身,但要排外得多。 同样的合作名头在农家只能跟六堂里的一个打交道,忘机希望荆轲和朱家的好人缘,能让她见到田光,光是听着侠魁田光智勇双全,豪情万丈的名声,就知道他隐藏得有多好,能将偌大的农家打造成私兵而不被人察觉,主导者只能是农家掌门人。 忘机好奇田光效忠的对象,结合所知的历史,她开始思考,大泽乡起义打得是扶苏和项燕的名义,如今扶苏还是个小孩子,自然与他无关,剩下的便是项燕,这是个可能的人选,但不管是不是,他跟扶苏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与楚国联系极深,农家也在楚国境内。 所以,她有理由推测田光效忠的人乃楚国贵族,先说王室,现在的楚王熊完病得起不了床,至于下一任楚王,忘机只记得他是发动宫变杀死了四公子之一的春申君,才成功继位的,昏庸无能的无名之辈,哪里能有这样的远见卓识。 而且不管是王室,还是项氏一族,都不必豢养江湖门派作为私兵,正大光明编入军队,抵御六国才是合理的行为。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此人对农家的安排,与农家的联系都不能公开,忘机将目标放在了楚国宗室里,另外,此人还需要有非凡的财力,以及最重要的一点,行事动机,为什么要培养农家这一只军队? 末代楚王,昌平君,所有的条件这个人似乎都符合,当然这只是忘机的推测,她还不能确定,但至少已经有了方向,只等回秦国后,再做进一步的核实,毕竟吕不韦死后,便可查看罗网数十年在七国经营留下的卷宗。 远在咸阳的昌平君并不知道,也无法想象,有一个人仅仅到了农家半天,仅仅凭借几个名字,就摸索出了他此生最隐秘的计划与后手。 “扣扣!”伴随着沉闷敲门声而来的,还有刘季元气十足的叫喊,“魏姑娘,我给你送饭来了。” 送饭这样的小事,哪里需要朱家的心腹来做,不过试探之心人皆有之,口说无凭,忘机也乐得让人安心,假装不察。 忘机打开门,没想到刘季毫不客气,大大咧咧的端着盘子作势要走进来,她挑了挑眉,还是侧过身让开了位置。 “这种小事,不必劳烦刘季先生。”忘机扫了一眼,盘中的饭菜一丝一毫都没有撒出来,足以看得出刘季不似表面那般莽撞,他的行动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不麻烦,哎呀,直接叫我刘季就行了,先生听起来太怪了,不合适。而且之前不是说要请教你嘛,我又没给钱,自然应该回报一二。”刘季嘿嘿一笑,突然拍了下脑门,惊讶道,“想不到魏姑娘还懂音律,肯定出身不一般,这粗茶淡饭恐怕不合你的胃口,要不我单独吩咐人再做一份?” 她跟人说话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何况自己在合作一事上并未对神农堂藏私,不怕刘季试探,所以懒得与他周旋,毕竟多虑的人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忘机自顾自地坐下,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她淡淡道,“只要能果腹,对身体无害,吃什么都一样,难道在你眼里,食物也分高低贵贱么?又有谁规定平民不能喜欢音律?七国中可没几个贵族以擅长乐舞出名。” 刘季只觉得有些尴尬,本想试探下,没想到忘机在他面前说话如此不客气,连一丁点儿客套都没有,这样的性格倒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看着刘季窘迫的表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忘机也就放过他了,“我没什么高贵的出身,充其量读过一点书,学过一点东西,能不能教你还不知道呢。” 听着忘机自然的语气,觉得她也不是那种脾气古怪的人,刘季便一屁股坐下来,决定调整一下说话的方式,他语气潇洒,“瞧你说的,我们这种人,识字都难,天天就想着吃饱饭,就冲你会写两国的文字,就比我强多了。” 忘机没有回答,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晾了刘季好一会儿,直到放下碗筷,“那你要学吗?或者,你想请教我什么?总之,多读点书不是坏事。” “你真的信我要请教啊?我连楚国的字都没认完呢,正儿八经的大字不识,什么都没学过,也是运气好,被大哥捡到,不然早就饿死了。”刘季讪讪道,他以为她听得懂,请教不过是个试探她的由头。 只见忘机清澈的眸子望着他,一脸平静,显得很认真,刘季知道她不是在敷衍,只要他开口,她是真的打算教他。 除了喝酒,赌博,他没什么擅长的,唯独看人极准,她,是个好人,刘季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一件随口一提的事,自己不在意,旁人却十分上心。 “魏姑娘是我们神农堂的客人,哪儿能麻烦你!”刘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吧,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喜欢看书,那些什么天文地理,水利农业,治国策论,用兵打仗的我都学不进去。” 他平时在手底下的那群人面前,自然可以装模作样,显得自己上进,很有学识,但刘季不好意思在忘机面前吹嘘自己。 “客人你觉得不方便,但朋友呢?还是我误会了,你不喜欢交朋友?”忘机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季,语气十分笃定,整个人显得有几分强势,“虽然眼神告诉我,你在口是心非,但你都这么拒绝了,我也不会赶着来教你,自找没趣了。” 刘季端着盘子的手骤然握紧,半晌没有说话,他起身离开,只是在最后踏出房门时,回头问道,“从零开始,会不会太晚了?” 他被朱家收留的时候,就已经十来岁了,后来又跟着朱家东奔西走,等到终于有时间闲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二十岁了。 刘季纵然有心充实自己,却拉不下脸去跟着小孩一同启蒙,也不喜欢他们学的那些东西,大家在神农堂抬头不见低头见,传出去也有损他的形象,所以便一直拖着。 “只要有心,无论从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况且你才多大,做什么都来得及,晋文公四十二岁开始流亡各国,六十叁岁才继承大位,六十九岁称霸,你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忘机随口举了个例子。 “呵,那可是王室贵族,我就是个小混混,怎么能比?这话说出去别人肯定都当笑话听,你可别故意戏弄我。”刘邦移回头,不敢去看忘机,听得出她不是在开玩笑,但他不敢应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么,你真的觉得自己天生就低人一等吗?”忘机漫不经心道,要知道还有两个大器晚成的代表人物,都是开国皇帝呢,汉高祖刘邦,四十八岁才举兵,蜀汉主刘备,五十岁才拿到第一块地盘荆州。 说起来这两个人跟刘季一样都姓刘呢,只是未来的例子就不好跟刘季说了,忘机若有所思,等等,她突然想起来,刘邦还有个名字叫刘季,她猛地睁大眼睛看向门口,不会这么巧吧? 忘机的一番话说得刘季心潮澎湃,甚至戳中了他脑子里最隐秘的心思,是,哪怕他目不识丁,哪怕他出身卑微,哪怕他至今一事无成,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干不成一番大事业。 当然,这样的心思他谁也没说过,因为没有人会相信,随手招了个人过来,刘季让人赶紧把盘子端走,然后立刻转身回到房间里,几个箭步走到忘机面前,却骤然对上了她狐疑的眼神。 “你,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刘季抓了抓头发,总觉得气氛有点古怪。 小小农家竟然如此卧虎藏龙?信息量有些大了,忘机从头到脚打量着刘季,她只是觉得这个人眼里有野心,不甘于平凡,但从未想到自己随便遇见的一个路人,会是一个朝代的开国皇帝。 “咳,你是沛县人氏吗?家中可有两个哥哥?只用回答是或否即可,不必告诉我其他的。”忘机清了清嗓子,直截了当的问道,她的好奇心完完全全被勾了起来,根本顾不得委婉试探。 不管刘季说不说,只需要观察他的反应和眼神,忘机就能得出答案。 她问这个干嘛?想查他的底细?但这两个问题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好像回答了他不吃亏,但干脆地回答了,他又怕里面有什么门道。 刘季摸不着头绪,索性一屁股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如果是正面,我就告诉你,反面就不说了。” 忘机轻哼一声,没好气道,“你来抛,还是我来抛,结果一不一样你我心里有数,这么做只是浪费时间罢了,你要是真不想说,随口编个答案告诉我不就完了?” “你是想找什么人?我是不是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刘季望着她,心里突然在想,会有一个人在某处牵挂他,打听他的消息吗?除了大哥,朱家是不一样的,他是大哥,更是上级。 “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忘机眼神飘忽,仔细想想,眼前的刘季是不是刘邦,对她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而且只要扶苏在,也没有他起兵的机会,以自己的性格,就算他就是刘邦,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又不会变,所以确实不重要。 那他就勉为其难地告诉她吧,等一下,不重要?“咳,咳咳!”刘邦猛地咳嗽着,他被口水呛到了,她怎么不按常理回答?没见过性格这么奇怪的姑娘。 江湖上四十一界限 “行了,不用告诉我了,你回来是要干嘛?”忘机摆摆手,理所当然地跳过了话题。 啧,被她一打岔,连自己回来干什么都差点忘了,刘季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撇撇嘴道,“还是告诉你答案吧,我也不藏着捏着,就当是交束,那个束什么来着……” “束脩,你还知道这个啊。”忘机故作惊讶,从善如流地补充道。 “对对,就叫束脩,怎么,我不能知道吗?”刘季顶着她揶揄的眼神没好气道,“我很小就与家人失散了,谁知道家是不是沛县,有没有哥哥,不过要是有的话,我还至于自己挣饭吃?”直接让他们养就完了,他摊着手,耸了耸肩。 噢,这样看来就不是他了,一开始忘机没有将刘季联系到刘邦身上,就是因为刘季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古时以伯仲季排序,刘季就等同于后世的刘叁,一个县里能抓出几十个叫某季的。 “你不失望?我还以为你很想找到这个人呢,他跟我一样也叫刘季?你跟他什么关系啊?”刘季见忘机的反应很平淡,既不高兴也不难过,十分不解,心里有点不得劲,那她刚才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答案。 “话真多,你好烦。不是说要请教么,你想学什么?”忘机语气凉凉,瞥了刘季一眼,起身把琴背在身后,农家不比墨家,在这里要保持警惕。 不是,他都没嫌她问东问西,多管闲事要当老师呢,刘季也跟着站起来,有心发怒吓吓她,反正他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然而对上那双翦水秋瞳,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呵,要是她教的不好,或者对神农堂图谋不轨,有她受的,刘季一个大步冲到前面,干巴巴地瞪着忘机。 忘机懒得理刘季,言简意赅,“挡着门做什么,带路。” 没想到刘季住的地方就在隔壁,出门左转就到了,忘机挑挑眉,语气颇有深意,“难道你也是神农堂的客人?” 总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好像一直吃瘪,刘季说话有些没底气,幸好他的脸皮很厚,“咳,这不是方便我请教嘛,别想太多,别想太多啊。” 想来是他临时住的地方,没想到里面倒还真有一个书房,竹简成堆的放在架子上,没有分类和名字就得一卷一卷打开看,忘机看着竹简上也不知积了多久的厚厚一层灰,抬头望了刘季一眼。 “看我干什么?不就是都没看过,有什么稀奇的?”明明年纪不大,看起来也比他矮小得多,怎么气势就比自己高出一截,刘季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运起内力朝架子上吹去。 然后…刘季成功的收获了她杀人一般的厉色眼神。 两个人顿时被漫天飞溅起的尘埃包围住,烟雾缭绕,一副仙气袅袅的画面,实际上却让他们不约而同的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咳,咳咳!”只要捂住了口鼻,咳嗽两声也就完了,偏偏忘机不能暴露出反应力和武功,只能装作避不开这些微小的灰尘,故意没有及时闭眼。 异物入侵让她一双湛蓝的清透眸子,变得水润无比,眼睫不停地扇动,蕴出透明的泪珠,顺着微微发红的眼尾流下。 怎么哭了,刘季有些许慌乱,他是心存试探之意,但真的没想到忘机武功这么差,稍微有点内力的人,在察觉到劲风时都会闭眼的,看她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没想到这么柔,这么软。 农家的女弟子不算少,不过说好听点是性格坚毅,说直白点就是个个都坚强的像男子一般,即使在酒楼里遇见的那些个女子也都热情奔放,刘季哪里和这样如水般的姑娘打过交道。 倒显得像是自己欺负了她,刘季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想也不想地一把捏住她的晧腕往门口跑去,这边没有灰尘。 刘季见忘机还是止不住地揉眼睛,好好的翦水秋瞳被她揉成了兔子般的一双红眼,下意识地想掰开她的眼睛帮着吹一吹,手伸到半空中,意识到不合适又懊恼地放下去。 “抱,抱歉啊,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厚道,本来是想开个玩笑的,谁知道你这么不禁——”刘季故作平静,大大咧咧道,若真是个娇软的小姑娘听了这番话,恐怕是要气死了。 忘机心里并没有任何波动,本来就做好了被不停试探地准备,只是刘季的做法多少有点出乎意料的无赖,她闭着眼睛轻声道,“有帕子么?粗布的即可。” 殊不知这幅泪珠将落未落,微微低垂着头,貌似冷淡的模样落到别人眼里,却是叁分的清秀样貌配上了五分的怜爱表情,变成了八分的让人心疼。 “你一个姑娘都没有带,我这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有……”刘季虽然嘟嘟囔囔着,看似不情愿,实则脚步飞快,撂下一句话便走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找。” 等到刘季慌忙赶回来,看见的就是已经恢复正常,倚在檐柱上的忘机,见她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顿时无语,“我还以为有多严重呢,你这不是没事吗?害得我白跑一趟。” 他手里迭好的素色丝帕还淌着水,这是刘季问路上碰到的女弟子买的,他厚着脸皮挨个儿问,麻布帕子当然好找,但想起她白皙的皮肤,一看就娇嫩,所以费心给她带了一条绢帕。 忘机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很是真诚,“你怎么知道不严重?” 这不是肉眼可见的吗?他又不是瞎子,刘季很想大声反驳,但是对上她的眼尾微微发红的眸子,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 “呵,是你的行为后果很严重,我让你拿帕子不是为了我的眼睛,是让你进去打扫。”忘机笑得如沐春风,一副温柔的做派,只是“你”字的发音尤其加重,“不打扫干净,我觉得合作也不用谈了,刘季,你觉得呢?” “真的假的,你这也太儿戏了吧,这么重要的合作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说不干就不干……”刘季悻悻道,迎着她的视线,声音越说越小,毫无底气。 一步,两步,刘季缓缓挪动步子,虽然嘴上没有答应,但是身体十分诚实地朝房间里走去,咳咳,都是看在大哥的份上,大哥说过他真的很重视这份合作,可不能搞砸在自己手上。 刘季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一旦确定了要做什么,就会坚定不移的立刻去做,他打扫的速度并不慢,甚至中途还去打了一桶水。 那些拿出来的竹简,忘机只需要扫一眼就能迅速分类,她按照诸子百家流派,由浅入深的程度,将竹简分门别类的放好。 等到刘季打扫完,忘机也把整座书房整理好了,最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坐下,都长呼出一口气。 “行了,这下满意了吗?”刘季没好气道,伸了个懒腰,开始活动关节,拉拉左臂,按按右肩,总之坐着也静不下来。 “百家学说,想学什么?诗赋你肯定不感兴趣,儒学,道学,法学。”忘机随手拿起一卷《孙膑兵书》,“兵法?还是别的什么?” 刘季正襟危坐,眼神微眯,显得有些深沉,似乎整个人都褪去了一层愚笨,语气也变了,“魏姑娘,什么都能教?” “略通一二,算不得什么,倘若遇到我不懂的,也只能如实告知。”忘机笑笑,并不做掩饰。 “江湖组织为什么会教人各家学说,真是让人好奇。”刘季双手紧握,突然俯下身子,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夜星的统领可否透露一二。” 对上刘季锐利的眼神,忘机也神态自若,语气平静,“一,夜星并不教人学习,这些都是在我加入之前学的。二,我加入夜星不过一年,只做该做的事,其他的一概不插手,恕我无可奉告。” 眼神凝实不飘忽,眨眼的次数正常,身体放松,呼吸平静,从刘季的经验判断来看,忘机确实没有说谎,他默默退回去,鼓了鼓掌,“一年就能做到七星之一,厉害!”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知人善用,才尽其用,这是规矩。”忘机轻笑一声,眼神中似有光芒,“七星之位,能者居之,不局限于武功,更无关乎于资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知人善用,才尽其用!刘季心中一惊,只言片语透露出的是何等广阔的胸襟和气度,倘若夜星真的以此作则,即使庞大如农家也绝不能小觑他们。 “魏姑娘,现在我相信你什么都能教了,大才,刘季佩服。”刘季俯首,拱手作揖,这十六个字他当铭记于心,以此御下,恐怕连一国之君都莫过于此。 看似莽撞无赖,实则能屈能伸,心胸宽广,思维灵活,虽然起步晚,但这样的人做什么都容易成功,倒是让忘机生出两分欣赏,高看刘季一眼,她把竹简扔到他面前,“我既然许下承诺教你,自然说到做到,快念,看看你的基础。” 他其实不是真的想学…刘季只觉得自己拿起竹简的手在微微发抖,说实话,他还是适合刚刚那种你问我答的形式,但忘机气势极盛,又是为了教他才浪费时间,实在不敢拒绝。 果然,刘季再次刷新了忘机对他厚脸皮的认识,怎么能面不改色地念错一大堆字,还流畅地把全文通读一遍的。 两人面面相觑,见刘季一脸无辜,忘机扶额,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竹简,没好气道,“我先把你不认识的字圈出来。” 阳光斜斜地照进房间里,忘机恰好落在阴影中,更显得她露出的皓腕纤细,笔走龙蛇,指尖错落捏着乌色的毫笔,更显玉削雪白。 刘季侧着身子,手掌托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忘机,数着她根根分明的纤长羽睫,竟完全不觉得无聊。 她的样貌只能说是普普通通,但是配合上周身的气度,以及超然的眼界学识,刘季只觉得比那些所谓的绝色美人更加引人注目,印象深刻,就像赌场里永远未知的结果一样,不停地吸引人下注。 回过神来,发现有些口干舌燥,但刘季先给忘机倒了一杯茶,悄悄放在她手边,然后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忘机放下毫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刘季坐过来。 刘季愣了一下,意味不明地轻咳一声,才绕过桌案走了过去,下意识去接她手里的竹简,却不慎碰到她的指尖,雪白的肌肤微凉,有着上等玉脂也比不上的细腻触感,他慌忙地把手收回来,背在身后,有些坐立不安。 她没什么反应,似乎对这样的触碰毫不在意,本来…他也不该在意,但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能闻到不属于他的幽香,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一种界限被打破的感觉。 江湖上四十二态度 刘季看着忘机的樱唇轻轻一张一合,完全没有注意她在说什么,满脑子竟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还好,她没有生气自己刚刚失礼的举动。 “先把字认全,不然就算读完书,还是不懂。”忘机把竹简摊在两个人中间,侧过头,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刘季指认。 “噢噢,嗯,知道了。”刘季有些心不在焉,他掐了一下大腿,迫使自己专心,原本以为没心思听下去,学着学着,壶里的茶却都喝完了。 不疾不徐的读书声,平和自然中带着忘机收敛厉色后的几分温和婉转,亦如芙蓉泣露,昆山凰鸣,再无趣的晦涩文章,叫她读出来也让人听得舒心。 初见时就觉得她声音悦耳,但听得多了,刘季却没有因为熟稔而变得不在意,反而觉得像甘甜辛辣的美酒,越久,越醇厚,越入耳,醉得越厉害。 刘季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可能会带来危险,他下意识揉了揉额穴,想要抑制住某些无法言说的心思,呼出一口气,冷静了不少,头脑开始清明。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忘机将竹简拍在桌子上,一个眼刀杀了过去,瞪着刘季,语气里带着叁分质疑,叁分不满。 偏生刘季却从她清丽柔软的声音里听出了叁分的娇嗔,于是大脑思绪又变得混沌,刚刚抑制住的心思立刻溃不成军。 他得相信自己的控制能力,相信自己的定力,刘季最擅伪装,若是能从她口中骗出情报,那稍微越一越界应该没关系。 “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刘季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忘机狐疑地看着刘季,手指推着竹简移到他跟前,示意把文章重新再读一遍。 刘季二话不说,乖乖地照做了,于是忘机更纠结了,一边听着他念,一边缓缓道,“我觉得还是你刚刚那个态度比较正常,这般稳重听话,让人感觉怪怪的。” 哪有上赶着跟人吵架的,刘季腹诽,他嘴巴功夫厉害,平时说话别人说一句他能回叁句,经常把对面气个半死,难道她喜欢有人跟她斗嘴? “那不学了,行不行?”刘季恍然大悟,握拳拍了一下掌心,然后指着桌上如同小山一般的竹简,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学得好累啊,你教得也累。” 顿时,屋子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刘季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生出了些许不安,头缓缓侧过,眼角的余光瞥着忘机,赶在她朱唇微启前,想也不想地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总觉得如果让忘机开口的话,事情就会朝着某种无可挽回的局面发展,刘季慌慌忙忙道,“开玩笑的,你是我们神农堂的客人,我就是觉得太麻烦你了,真的。”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钳着她圆润小巧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衣衫,刘季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如珠如玉的触感,面对面的距离显得有过分亲密,他下意识不敢对上她的眼神。 “我都没嫌累,倒把您累到啦?”忘机的声音缱绻绵长,尾音上扬,看似柔和,然后倏地嗤笑一声,“也罢,谁愿教你谁教吧。” 她又不是非得教他,可没兴趣好言好语,上赶着给人当老师,只要刘季试探不出东西,不影响合作,她再怎么给脸色也无所谓,神农堂做主的人是朱家。 忘机挣脱刘季的钳制,起身指着一堆竹简淡淡到,说罢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自己找人问吧,以后没有要事,不要来打扰我。” 刘季心里慌乱,闪身挡在忘机面前,她往左,他便往左,她朝右,他也朝右,总之把人拦得严严实实,硬是一步都没让她迈出去。 高大的身躯挡在面前就像一堵墙壁,无赖至极,偏偏忘机扮演的角色没有破局的能力,当然…她可以给刘季下点药,但是得不偿失,引起农家的怀疑和忌惮不值得。 “你到底想怎么样?”忘机抬头盯着刘季,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解读出什么。 “不怎么样,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好么?”刘季顶着忘机不善的眼神,轻咳一声,厚着脸皮说道,“我没有不想学,就是,就是你说不习惯我太听话,我就单纯的开个玩笑嘛,活跃一下气氛。” 他觉得现在气氛很活跃?忘机无话可说,抿抿嘴,神情冷淡,不打算跟刘季多交流,继续绕过他试图离开。 刘季着急,下意识又挡住了忘机的去路,他心里十分懊恼,都怪自己管不住嘴,但是现在歉也道了,她还是不高兴,那怎么办? “让开,有本事把我关在这里,否则我总要出去的。”忘机冷冷道,没给刘季一个好脸色。 气氛有些沉闷,刘季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挠了挠头,是她自己说不习惯他太稳重,不习惯他不回话啊。 刘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侧过身让忘机离开了,目送着她的背影,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盘着腿,耸拉着肩膀,简单的动作却流露出几分颓然。 “大哥,事情就是这样,我真的说错话了?感觉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呀。”刘季跑来找朱家,一五一十地讲了清楚,他记性不错,保证一字一句都没得差。 正值盛夏,骄阳似火,蝉鸣声隐藏在林中此起彼伏,这座院落临水而坐,叁五两人栖在阴凉的棚子底下,垂钓或是小酌几杯,意趣盎然,可刘季此时神色怏怏,像是不堪酷夏,完全没有生气,明明是个有内力的人,寒暑不侵,依然觉得内心烦躁。 朱家只是自顾自地看着手里的鱼竿,摆摆手示意旁边的刘季小声些,神色一片悠然,“老弟啊,先不管你说话有没有问题,就如魏姑娘的意思一般,何必在意呢?只要不影响合作,你若跟她合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哥!我...我,总之,你放心,我是向着咱们神农堂的,绝无二心。”刘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灼灼,握紧拳头,然后对天起誓。 朱家拍了拍刘季的肩膀,嘴角微勾,显然是有几分欣慰,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的,他笑道,“每个人的性格是不一样,与其说是魏姑娘跟咱们农家的女弟子不一样,倒不如说是你的想法和心思不一样,自然就体现在态度上。人家好心教你,叁番两次拒绝怎么行?” 少年慕艾是很正常的事,朱家瞥了一眼刘季,也不知道这小子意识到没有,他向来外热内冷,习惯于用浮夸,肆意掩饰自己,却是个胸中有沟壑的,对姑娘都是逢场作戏,从不失态,今天倒是难得。 他倒不怕刘季没有分寸,相反,刘季绝不会是吃亏那一个,既然如此,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呢,朱家手一扬,小小的身躯巍然不动,便将上钩的鱼儿拽出水面,“行了,别在这儿打扰我钓鱼。” “得嘞,大哥,那我就先走了。”刘季手一撑,翻身便站了起来,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冲了出去,消失不见。 道歉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不管有错没错,道歉就完事了,反正他的任务就是监视她,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问题。 “怦怦怦!”刘季一敲门,忘机就知道是他,偏偏因为不擅长武功的假身份,就算知道是谁,她也得装作不知道,出去开门问一声,可以说是无奈至极。 他的眼睛并不是凤眼,偏偏狭长的眼裂添上了几分多情的意味,此刻褪去伪装,显得明亮而认真,忘机抬头对上的便是这般眼神,然后...她毫不犹豫的将门拉回来,显然是一个字都不打算多说。 “等一下!”刘季一个闪身挤了进来,正色道,“我要请你吃饭。” “不必,你让其他人送过来就行了。”鸦羽色的长发散落了几缕在忘机耳畔,让她给人慵懒的感觉,似乎没那么冷漠。 “大哥已经说了,魏姑娘在神农堂作客期间,一应接待都让我来负责。”刘季挑挑眉,眼睛里满是笑意,整个人自信而又英气,“而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想跟你道歉,姑娘可愿赏光?” 顷刻间,忘机便想到了事情的几种走向,她若是坚持不去,刘季不能勉强她但一定会换种方式“道歉”,继续过来烦她。如果她说不必道歉,那他必然顺着话头毫无顾忌地来找她,毕竟是她自己说不生气的。 她就没遇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忘机不信刘季看不懂她的眼色,她根本就不想跟他交流,这个人就是假装不知道罢了,不在乎冷言冷语,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眼里只有一定要达成的目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优秀到可怕性格,拥有它的人亦是如此,如果不是自己碰到,忘机会很欣赏。 之前遇见的那些人,无论男女,一个比一个人精,若是忘机不想继续交流或是想保持距离,谁都会识趣地退后一步,不会惹得她烦心。 无论用什么样的态度放在刘季身上,好像都不合适,只要他继续这么厚脸皮找上门,忘机在农家就避不开他,思来想去,还不如答应他,然后把事情心平气和的说清楚,恢复成普普通通的关系,这样最好。 “去哪儿?”忘机轻哼一声,拍开刘季抵在门上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刘季嘴角高高扬起,整个人高兴极了,只要忘机肯搭理他,就算迈出修复关系的第一步了,至于她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不重要。 下山的路并不长,却也不短,高大遒劲的古木,枝叶层层迭迭,接近傍晚的霞光只能隐约打在地上,即使耳边充斥着夏日的蝉鸣,刘季置身其中,却完全不觉得燥热烦闷,整个人神清气爽。 宴请朋友喝酒吃肉是刘季一贯做的事,只是这样慢慢走过去,并不是个好选择,不管骑马还是用轻功,都该带着忘机绕几段路,避免暴露农家地图情报才是。 刘季也很难说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但就是觉得这样两个人在一块儿的感觉不坏,他知道自己对忘机有好感,但也仅仅是有一点儿,多的他还没有去想,着眼当下,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是他的习惯。 走过成百上千次的熟悉道路,突然多了一个忘机,刘季心中也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她不断出现在交错的明暗光影下,白里透红的肌肤时不时就如鎏金一般,在他眼里闪过。 裙摆的布料与路旁的杂草摩擦出细微的声音,她正站在自己身旁,即使目光直视前方,不曾有丝毫旁移,刘季也能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心里有微微的痒意,他想说话,他原本就爱说话,所以更想跟她说很多话,“那个...魏姑娘。” ============================================================================ 刘季:全靠我自己努力。 江湖上四十三眼神 忘机加快了脚步,目不旁视,径直地往前面走去,运起轻功,身姿轻灵,顿时拉开了与刘季之间的距离,成功地让他把话都咽了回去。 这手轻功还挺俊的,看起来比她的身手好多了,果然行走江湖还是得有两下子,刘季眼中不由得流露出欣赏之意,不过嘛,跟他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刘季身子一沉,猛地发力,双脚一跃踩上枝头,树枝只发出轻微的声音,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追上了忘机,后来居上。 “没必要耗费内力赶路,离吃饭的地方不是很远的,咱们可以慢慢走过去。”刘季侧过头对着忘机婉言劝道,声音散落在凌冽的风里,也不知她听见没有。 她这是赶路吗?明明就是不想跟他说话,就刘季这点微末的伎俩,就算是她小时候,让他先跑半刻钟,照样能追上他。 偏偏现在不能暴露,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心烦意乱的感觉了,甚至可以说从忘机有记忆起,烦躁这种体验出现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一阵劲风袭来,打断了忘机的思绪,刘季想动手试探她?趁着别人不设防备时偷袭,若是有能力反抗的人,很少会坐以待毙,也就容易露出破绽。她不会犯这种小错误,但希望刘季不是铁了心要杀她,否则自己杀了他,农家是待不下去了。 她许是没听清,刘季安慰自己,下意识忽略了其他可能,尤其是最直接的一种。 不过可不能让忘机再往前面去了,微微提气,他斜斜地越过她一个身位,刚好阻断了她的去路。 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揽住她的纤腰,刘季一个旋身,用了力,将忘机从空中带了下来。风扬起了她细碎的墨色发丝,散落在他脸颊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暗香,顾盼生辉的湛色双瞳映入他眼时,里面没有防备,没有杀意,只盛着小孩子般的好奇与不解。 刘季喉头微动,藏住了心里的失落,等二人站定,还是立刻收回了手,他理了理头发,迟疑道,“事出突然,来不及解释清楚,我只能先把你拦下来,你走错路了,前面是烈山堂的地盘。” “是我的问题,那你带路吧。”原来错怪他了,忘机坦然道,不过还是有那么一丝心虚,她轻咳一声,态度倒是好了些,“烈山堂不能去吗?” 刘季察觉到忘机似乎高兴了点,顿时觉得自己带她出门的想法没错,伸手扬开小道上的树枝,示意她往自己这边走。 “你来咱们农家谈生意,不打听清楚情况就来?”刘季笑道,觉得忘机多少有点天真,连带着对夜星的看法都受了影响。 “巨子先生为我引见的是侠魁田光,反正有侠魁在,底下的六堂应该无需担心吧。”忘机故意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农家六堂怎么可能和睦。 果然,刘季如同倒豆子一般,话头一打开便停不下来,“是没人能把事情闹到侠魁那里去,但是侠魁也不管这些事啊。烈山堂的堂主田猛,还有蚩尤堂堂主田虎,两个人是一对兄弟,加上原先的魁隗堂,共工堂,这四堂并称为田氏四堂,可不就把我们这些外姓人当做眼中钉。” “魁隗堂的堂主不是那位陈胜先生么,他不姓田呀。”忘机心思微动,农家的事还是得农家的人来说才清晰明了,“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哼,我们就没怕过,我大哥是最有本事的。不过这也是问题所在嘛,魁隗堂换了外姓人,陈胜与我们关系还比那田家兄弟好些呢,如今我大哥的义子也有希望当上共工堂堂主,加上司徒万里,噢对了,司徒万里是四岳堂的堂主。”刘季话语中不免流露出得意,“他们田氏势弱,自然就看我大哥更不顺眼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朱家说即使他没有神农堂堂主的名头,也无所顾忌,那么为什么他不肯当堂主呢?忘机思索着,却发现这个答案恐怕牵涉颇多,除了朱家以外恐怕没人能回答,她也不能去问,看来只能暂时搁置一边了。 “所以,虽然我们不怕他们,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外人先进了咱们神农堂,不管你们夜星愿不愿意,都算是站了队。”刘季认真地看向忘机,低沉的声音带着担心,“最好就别跟烈山堂那边打交道了,尤其是你,要小心谨慎些。” 忘机望着他略显锐利却带着浓浓关心意味的眼神,愣了一瞬,她别过头,戏谑一笑,“在你们神农堂的地盘上,也不能放心吗?” “虽然我很想说神农堂的地盘万分安全,但是人心叵测,谁不会安插几个探子呢。”刘季摇了摇头,双手一摊,语气十分坦然,“所以——” 只听他拉长了语调,忘机自然懂得他的未尽之言,其实也很合情合理,农家内部的凝聚力和关系,跟机关城里的墨家相比确实是天差地别。 “所以有我在的地方才能护你周全,放心,一定不会让你有事。”风声带起树叶沙沙作响,一束光透过层迭的树冠撒在刘季身上,无形的声音散落在影影绰绰的光晕里,也在听者心里留下了无形的痕迹。 当一个散漫随意,不正经的人突然展示出成熟的一面时,这样的反差就变得更加鲜明,他住在自己隔壁除了监视,竟然还有一重作用是保护么,忘机第一次正视刘季,他的确从来都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说着说着,刚好,路也快到了尽头,他们站在山腰处的平台上,没有了茂密枝叶的遮挡,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晚霞将天空染成绯色的万里无云画卷,夏天的夜来得格外的晚,此时正是热浪散去,凉风吹拂,且天色未暗的时候,蝉鸣似乎也变得悦耳起来,不叫人心烦。 刘季指着下面升起渺渺炊烟的镇子道,“没打算带你来这么远的地方的,不过用轻功赶路便错过了原来的目的地,就在这里请你吃饭吧。” 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自然而然的平铺直叙,忘机听得出来,但她还是轻笑了一声,“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跟你出来吃这顿饭。” 刘季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嘿嘿的笑了几声,伸了个懒腰,“哎呀,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得这么清楚...多累,你说是不是?” “对我来说,你现在愿意跟我说话,也赏脸跟我出来一道吃饭了,之前的事就完全不重要了啊。”刘季随手拈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不成调的清脆声音听起来滑稽,却莫名的让人放松。 “奇怪的人,不过比之前要讨喜一点。”忘机席地而坐,神情放松,这般豁达的心境倒是显得她都有几分小气了。 不得不说,刘季有些方面有些不像古人,心胸宽广,豪爽大方不算,最重要的是他能屈能伸,完全不好面子,不重名声,不在意他人的看法,这样的人纵使没有学识,也是个做大事的坯子。 他当然讨喜啦,刘季心中暗喜,成天待在屋子里怎么行,这看到好风景,心情自然就好了。 刘季放下树叶,一屁股坐到忘机旁边,不动声色地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闷声道,“别说我奇怪,你突然生气也很奇怪吧,我听话你说不习惯,我开玩笑说不学你又不高兴。” 忘机一时语塞,要怎么解释?她其实不单纯是生气那些话,是她有预感沾上了刘季这类人有甩不掉的风险,不想他缠着自己,不想跟他打太多交道罢了。她把话说难听点,态度恶劣点,聪明的人感受到了,自然而然会选择退后一步,将相处的距离放到更合适的位置上。 谁想得到,预感真的没错,而且明显是回绝的晚了,一开始就不该搭理刘季,忘机手肘抵在膝盖上,托着下巴,但是仔细想想,就算一开始拒绝刘季的请教,只要他冲着监视的由头住到她隔壁,总感觉事情随后还是殊途同归,会朝着一样的方向发展。 所以...结论就是,这全都是刘季的问题,跟她无关,忘机轻轻叹了口气,得了,随便应付他吧,理由都不用编了,反正他也不会在意的,因为已经算和好了嘛。 “生气不需要理由,我看你不顺眼咯。”忘机说着侧过头看向刘季,话音未落,就呆愣了一瞬,然后立刻站了起来,她真是有点放松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比预想的近,她一转头,他温热的呼吸便尽数缠了上来,扑向她脸上。最重要的是,他大约一直侧着身子看着她,所以...便成了恰到好处的四目相对,忘机没有错过他的眼神。 刘季嘴角高高扬起,眼里也满是笑意,手一撑地立马起身,朝着她有些慌乱的背影追去,“真的不顺眼啊?我不信,换个理由呗。” “离我远点,我就告诉你。”忘机自顾自地走在前面,这次不会弄错方向,也就不用刘季走前面了。 刘季跟在忘机身后,不紧不慢的落后几步,双手负在背后,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好,那你说吧。” 忘机这次终于认真了些,她没有回头,只是一字一句认真道,“因为你的表里不一,明明不是那么想的,却偏要那样说。你真的不想学吗?你真的觉得读书没用吗?你学得那么认真,却依然把不想学这种话随口挂在嘴边。我不喜欢装模作样的人,太会伪装,小心把自己也骗了。” 刘季步子一顿,脸上全然没有了笑意,但他的表情不是生气,是不知所措中好像又带上了一点欣喜,一点高兴中又透露出茫然,他站在原地,嘴唇嚅嗫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懂他?那些说不出口,组织不成话语的想法,却能说得那么直白清晰,刘季下意识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似乎这样就能让心跳慢下来,“呵。”他突然笑了,眼睛里似乎有光,显得无比明亮。 见忘机的身影消失在了小道尽头,刘季急忙追了上去,急切,渴望,欣赏,甚至崇拜,通通将大脑填满,他喊道,“等等我!魏...念姑娘,阿念!” 他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也从来没有这么失落过,明明她还在,但只是消失在面前,他就忍受不了,还有好多话想问她,还有好多事想告诉她。 刘季就站在她旁边,根本赶不走,忘机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没好气道,“说了让你离我远点才告诉你,说完就不认了?不许那样叫我,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先吃饭吧,你肯定饿了,这个镇子上的客栈东西挺好吃的。”当然也仅仅是听见,该叫还是得叫,刘季坦荡应下,声音低沉柔和,甚至不着痕迹地还扶了忘机一下,似乎是怕她摔到。 他的眼神熟悉又陌生,陌生是因为不曾在他身上出现过,熟悉是因为很多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忘机抿了抿唇,但她真的没想过要发生什么。 奇怪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气氛变得古怪,直到他们走进镇子里,远处的一个人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刘季老弟,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吃饭?专门来找我的?哈哈哈!” 江湖上四十四难题 忘机微微呼出一口气,眼神重新归于平静,整个人放松下来,这个人称刘季为老弟,想必是与他地位相当的熟人,不管来者何意,总之她不用一个人应付刘季,就是件好事。 无赖竖子!司徒万里!这个奸诈的家伙,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冲着她来的?刘季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边的人,脸上的表情颇为难堪。 当然也不排除事情就是那么恰好,只是一个偶然,毕竟这处镇子离神农堂和四岳堂都很近,在两堂的势力范围,算是共同打理。 刘季非常不想承认这种可能,他不想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细碎的头发掩盖住了低敛的眼皮,他紧紧抿着唇,心里十分烦躁,在脑海中再次问候了司徒万里数遍。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打扰他,好不容易忘机的态度软化了,刚才那种恰到好处的时机和氛围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刘季很担心错过了之后,她反应过来,会变得更加疏离冷淡,完全变成公事公办的态度。 只是下一秒与司徒万里的视线迎上的时候,刘季就变回了原来那副浪荡不羁的模样,脸上带着一贯的痞笑。 司徒万里不会错过他的变脸,但甩个脸子是为了表明态度,真正对上还是得客客气气,好言好语的交流,刘季快步走去,豪爽地拍了拍来者的肩膀,“司徒兄,缘分呐!咱们多久没见了,我可想死你了,走,今天我请客,咱们去喝酒!还可以赌两把!” 刘季顺势揽住司徒万里的肩膀,略微发沉的力道暗示了邀请的不容拒绝,事关忘机的话,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刘季都不怕,也不会退让。 不仅因为她代表夜星与神农堂合作,是朱家的客人,更因为她是他带出来的,是他喜欢的姑娘,刘季必须站在她前面,替她挡下所有的阴谋算计。 身为监视者,刘季可以允许司徒万里采取合理的方法试探忘机,但身为一个男人,刘季不可能放任不管或者亲自参与其中去算计她。 这位夜星的魏姑娘似乎跟刘季的关系不简单呀,司徒万里一双眼睛滴溜直转,不动声色地将刚才捕捉到的一切细节组合在一起,他摸了摸下巴,“好,喝酒去!不过我也想一尽地主之谊,不如我跟你一起请魏姑娘吃饭喝酒,老弟意下如何啊?我新开了一家赌场,保证老弟满意!” 谁需要你请客,我能不知道请人家吃饭吗,没发现自己很多余?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刘季腹诽,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毕竟身为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怎么可能没眼力劲儿。 心眼儿比谁都多,极其贪爱钱财,爱好钻营生财之道,偏偏又沉得住气,这种人就算明着告诉你,他有所图谋,你也还得顺着他说下去。 放在平时,刘季是很享受这种斗智斗勇的感觉,凭借自己装傻充愣的本事,还有敏锐的直觉,从不吃亏,现在却没这种心情与司徒万里游戏。 “那不行,今天就得记在我账上,我刘季是那种小气的人么?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下回司徒老兄请客我一定不客气。”刘季带着司徒万里,两个人半推半就朝着酒肆走去。 刘季不怕司徒万里不顺着他,朱家是凭一己之力带领神农堂抗衡田氏的,并不倚仗四岳堂什么,司徒万里的存在不过是锦上添花。 而且他接手四岳堂一年不到,又同为外姓人,是他主动与神农堂走近,双方都对这一点都心知肚明,刘季在神农堂虽无总管之名,实际上却是朱家最信任之人,自然与司徒万里是平级相交,他不敢摆堂主的架子。 忘机对刘季主动将人拦下然后拉走,半个眼神都没给她的行为很是满意,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是因为在她看清来者,并从刘季口中确认这个人是司徒万里后,就完全提起了警惕心。 原因很简单,他们曾经见过一次,几个月前,忘机替卫庄去潜龙堂与韩非交换线索时,易宝宴的主持人正是司徒万里,他当时还是潜龙堂的管理者,不是四岳堂堂主。 她眼神微微一闪,虽然他们不是真的见过面,此时自己用的也是易容,但正因为如此,司徒万里对声音的印象应该会更敏感才对,也更容易把忘机跟当时那个人看做同一个,毕竟都没见过真面目。 忘机从来没有像那些有目标的易容者一样改变音色,因为她扮演的对象就是她“自己”,自然易容改变的东西越少越自然。 在那次易宝宴上,她说了不少话,而她的声音,被身边的人说是空山凝云,清丽绝伦,撩人心弦至极,以至于忘机还因此顺手教训了两个出言不逊的家伙。 时间才过了几个月,而且司徒万里不久后就接手了四岳堂,易物大会一事也就没有再继续举报了,她参加的那场,大概率是最后的几场之一,甚至不排除是最后一场,当前,不管是不是,给司徒万里留下的映像估计都很深刻,毕竟当场发生了意外。 所以,不排除司徒万里听多了后,有听出来的可能,虽说易物大会打着身份保密的名号,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它的主办方,即使不知道来者的具体身份,参加大会前,势力归属却肯定调查的一清二楚。 忘机是代表卫庄,代表紫兰轩,去参加的易宝宴,而这两者后来同属于流沙组织,这是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的情报。魏念却一直是夜星的七星之一,对外声称在夜星成立之时就已经加入,这两个阵营,流沙与夜星,无论如何不该扯上关系。 她当然可以临时改变自己的声音,用道家秘法或是变换发声的方式,都能轻松地做到,但偏偏刘季也在,以刘季的心智,不会拆穿她的行为,但免不了引起他的好奇乃至怀疑。 关于刘季执着到极点的性格,忘机通过这两天的相处,还有刚刚与他说得那些话,已经有所领悟,她明白一旦在刘季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他是一定会去找出一个答案的。 现在,两难的选择摆在她面前,不作改变,就要冒着被司徒万里意识到魏念与流沙有关,进而开始追查她的风险。作出改变,那就要冒着被刘季怀疑,同样进一步开始追查她的风险。 这也是一场赌博,一边是赌司徒万里听不出来,没有察觉到两个身份之间的关系,一边是赌刘季不会对她产生怀疑,不去探究她背后的秘密。 她有些不习惯这种事情不在掌握的感觉,忘机垂下眼睫,樱唇微抿,到底是托大了些,竟然留下了这么严重的一个疏漏,原本以为这个时代的人受限于交通方式,六国统一之前,不会大规模流动,却忘记了这个江湖并没有那么大。 幸好,普通人是很难对说话的声音产生记忆点的,只有习武的杀手,刺客,还有记忆超群之人才能在时隔许久以后察觉到联系。 仔细回忆,忘机一贯深居简出,认识她,与她交流过的人几乎都不是外人,到目前为止,与两个身份都产生过交集的人,还真就只有眼前的司徒万里一个。 除此之外,目前有机会识破忘机两个身份,并且有概率对她不利的,有相国府遇见的那个高手和那些杀手,有墨家和农家这些人。 只不过现在意识到了,就不晚,之后也不用太担心,她只要保证两个身份,在不同时间认识的这些人,不要与另一个身份也认识,不要察觉到忘机与魏念之间有任何联系就行。 简单地来说,就是在这些人认识魏念或者忘机之前,改变二者的相同之处,并且尽可能不要让这些人同时认识两个身份。 前者,忘机这个名字代表的是她的本真,纯粹,她自然不会改,那么魏念的声音就必须做小小的改变,然后把这个改变公之于众,后者更简单,她本来就没想过要以忘机的身份与墨家,农家相交,只需要小心意外便是。 但这并不能解决眼前的难题,可是怎么选,似乎也不再需要犹豫,忘机看向刘季的背影,神色微动,她知道他所作所为的意义,不管他有没有别的考量,那份想要保护她的心情是纯粹的,所以…也是可以利用的。 走进酒肆,人群纷扰,衬得夏日的氛围更加热闹,刘季大声嚷道,“店家!来两壶酒,一条新鲜的蒸鱼,鳖,凫这些都炖上做羹,有野兔的话也来一只,配上酸蒿,韭齑做成炙兔或者兔脍都行。” 二楼临窗的独间屋子,比起楼下安静许多,但仍旧能听到嘈杂的声音,酒是最先端上来的,配上葵菹,芹菹,笋菹,这几道腌渍小菜来下酒。 刘季端起酒壶就先替司徒万里倒上一大杯,灌完酒什么话都好说许多,“司徒兄,来,我先敬你一杯,祝你的新赌场日进斗金,我喝完,你可不许糊弄。” 忘机则是直接用另一壶酒给自己倒上,她按住刘季试图满饮的动作,举起酒杯向司徒万里示意,比平时稍微大声些,“刘季可以跟司徒堂主不拘小节,我却不能失礼,代表夜星也敬堂主一杯,交个朋友。” 说罢,她仰头便将杯中的酒尽数吞进肚里,动作流畅自然,颇为潇洒,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爽快!司徒兄,咱们可不能落后!”刘季见状,自然也是一口喝干,辛辣的味道在喉头绽开,他摩挲着酒杯,有些怀疑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的忘机究竟会不会喝酒。 从方才起,这个魏姑娘就一直没有说话,神色也颇为冷淡,看起来像是个冷漠的性子,说起话来却又像个直爽的,司徒万里莫名产生一种熟悉感,可短暂的时间内也想不清什么,总归先喝酒就对了,“什么失礼不失礼,不讲究这个,神农堂的朋友就是四岳堂的朋友,朱家老哥看中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司徒万里的朋友!” 这一桌叁个人有两个人的身份在农家都堪称是最上层的,享受的服务自然不一般,叁个酒杯刚刚被放下,菜就陆陆续续上来了。刘季有心不让司徒万里跟忘机深入交流,一个劲儿给两个人夹菜,“店家倒是上心,一条鱼两种吃法,清蒸的清甜,却不如这鱼生鲜美,你们尝尝。” “还有这家的炙兔乃是一绝,咸香中带着酸味,一点儿不腻人,试试?”刘季夹了一筷子放在忘机盘中,又夹了一筷子给司徒万里,倒酒的手更是没停过,他脸上热情洋溢,心头却在不住地埋怨,要不是司徒万里不请自来,吃饭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多好。 司徒万里的嘴脸抽了抽,刘季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偏偏态度还好得不得了,笑得他起疙瘩,然后每每他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别的,刘季就“喝酒,吃菜,先吃饱再说”几句话翻来覆去不停地吆喝,他从来没吃过这样一顿饭,拢共就跟目标说了一句话。 但与此同时,在刘季无意识地拖延帮助下,时间也差不多了,等到忘机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就变得十分喑哑,惹得刘季和司徒万里诧异。 江湖上四十五贪心 刘季眼看着忘机的皮肤泛上一层不自然的薄红,十分紧张地看向她,就算是不胜酒力,也不至于喝这么一杯就醉了吧?声音也变得如此喑哑,难道是中毒了? 不应该呀,就算田猛他们视神农堂为眼中钉,知道了夜星跟神农堂合作,也不应该出此下策,在农家的地盘上,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人,真不把朱大哥和自己放在眼里? 谁会用这么浅显的手段,难道是栽赃嫁祸?司徒万里出现得很不寻常,此事会不会同他有关?刘季心中闪过许多名字,但不管背后是谁,他都要追查到底,给阿念一个交代。 司徒万里错愕,他的想法与刘季倒是不谋而合,也觉得田猛这个心思深沉的家伙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同时将栽赃嫁祸的人选换成了眼前的刘季,可到底没这个必要啊!他实在想不明白,只得发话道,“桌上的东西都别动,我马上派人去请疾医来。” 存着试探的心思,也不妨碍他结个善缘,何况还是在他四岳堂的地盘上出得事,于情于理都该过问一下,司徒万里拍了拍刘季的肩膀,“别急,瞧你那慌张的样子,这可不像你啊,老弟,你们神农堂的疾医水平高超,不会有事的。” 忘机不等刘季开口,也无意让司徒万里掺和更多,徒生事端,她伸出手,自己给自己把了脉,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歉疚模样,“不必麻烦,我自己就精通医术,这应该是对酒有不服之症,皮肤发红瘙痒,声音嘶哑,都是正常症状。” “实在抱歉,我几乎从不喝酒,之前喝过一两次,也未曾出现过这种情况,让二位担心了。”忘机依旧保持着喑哑的声线,让人觉得她十分不适,“想来,是农家之酒过于醇厚的缘故,一杯便抵得上数杯我原先喝得那种酒。” 酒精不服之症并不罕见,他们农家弟子里也有沾不得酒,一沾便浑身不适的,只是刘季跟司徒万里都想得太多,是心思活络的人,反而没往最简单的方向考虑。 总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刘季放下悬着的心,忙不迭地点头,“是极,是极,我们农家的美酒外面可品尝不到,五谷又难得,所以酒都是精贵之物。” 刘季摸了摸脑袋,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的眼神全部落在忘机身上,轻咳一声,“想着招待客人,我只顾着点最好的酒,不想却生出额外的事端,魏姑娘,我才该向你赔个不是,是我没有问清楚,你可千万不要自责,不然大哥又该骂我行事随意了,我得叫个医师再给你把把脉,才能弥补。” “江湖儿女,都是爽快人,我敢保证魏姑娘不会介意的,你可别作出这幅模样来,叫人瞧着平白起鸡皮疙瘩。”司徒万里笑着打趣道,气氛重新活跃了起来。 忘机微微颔首致意,勾了勾唇角,“司徒堂主说得不错,这事你我都有责任,顶多是事先没有互相交流清楚,算不得什么。更不必叫人来,我极擅医术,因而能在夜星立足,在这方面,即使你们神农堂传承悠久,我也自信不弱于人。” 见刘季眼中有几分惊讶,司徒万里眼中意味不明,忘机就知道他们的关注点,和接下来的话题都会按照她设想的方向发展,淡淡道,“我来之前,曾在墨家呆了几天,治好的人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个,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去问问。” 他倒不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实在是阿念给人的震撼太多了,她才多大?博览群书,涉猎之广泛不谈,单说她的医术真有那么好的话,就已经是极为惊人的一件事了,越是相处,越能发现她有太多地方值得钦佩。 刘季看向她的眼神逐渐变亮,虽然生在农家,但他从来都不觉得武力是最重要且唯一至上的才能,武学是没有尽头的,总有更强的人存在,然而驾驭强者才是最伟大的才能,看看真正的上位者,哪个是凭武功盖世的。 她就像在不断增加赌注的庄家,赌的时间越久,刘季赌赢庄家得到的回报就越多,偏偏输赢是个未知数,都在他们的选择间,这让他有些心头荡漾,热血沸腾。 怪不得看起来武功普普通通,样子也平常,却年纪轻轻就能在夜星身居高位,原来有这一手好医术,司徒万里态度顿时又热络了两分,江湖上什么样的人最不能招惹?高手,杀手,势力,王侯?这些都不是,而是医师,没有人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受伤不生病。 这也是为什么江湖上从来没有人敢去天南海岭胁迫,打扰医家强制治疗的缘故,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对医者礼遇有加,总之一个医师,尤其是顶尖的医师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司徒万里的试探之心收了两分。 “魏姑娘果然是位青年才俊,怪不得我刚才一看到,就觉得十分不凡,果然没看错。今日有些小意外,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下回我请客,可一定要来。”司徒万里笑得热情而不谄媚,说话十分自然,让人生不出恶感,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本事。 两个人没有怀疑忘机说的是假话,医术是真才实学,总有她施展的空间,瞒不过去,还有墨家作保,她孤身一人待在农家,不敢这么骗人。 她从刚才解释完之后,就一直没说话,脸色也不好,刘季放心不下,强迫自己将目光收回来。 “司徒兄可别忘了我,说好的一顿酒,我可不客气。今天就吃到这里吧,我得带魏姑娘回神农堂了,对酒不服之症也不是个小病症,没注意喝太多的人,浑身红点,昏迷不醒的都有。”刘季随手召来店里的人,叫他们将饭菜装到食盒里,准备带走,神农堂的规矩,一米一粒都不能浪费。 司徒万里就是再不愿意,也没有合适的理由留人,只能再叁告诉忘机和刘季,过两天他一定找他们喝酒,千万别忘了。 走到酒肆门外,凉风迎面吹来,散去几分醉意,叫人顿时清醒不少,刘季拎着食盒,走在前面,带着忘机走到马车旁,掀开门帘,示意她快上去。 天色暗了,他不放心也舍不得让她走路回去,各骑一匹马,以她现在的状态,不安全,共骑一乘,他肯定愿意,但怕她拒绝,所以折中选择安排一辆马车。 刘季紧跟着忘机跳了上去,这下终于不用掩饰他直勾勾的眼神了,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有些紧张地问道,“阿念,真的没事吗?我原本没想带你喝酒的,真的,只是遇见司徒万里了。我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总要拉着他做点事,所以才点了最烈性的酒,我酒量比他好,喝醉了脑子不清醒,他就问不出什么。” 忘机扶额,仰头靠着马车内的墙壁,闻言,微微皱眉,轻声道,“是我自己要喝的,又不是你逼着我喝酒,当然跟你没有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酒气散去了不少的缘故,她的声音远没有刚才听起来那么喑哑,那么让人担心,清丽的声色变得微微沙哑,显得靡丽,反而带着一种平日里没有的诱惑。 而且…她没有纠正他的称呼,是不是意味着她默认了?刘季心中一喜,眼神更加炙热,盯着忘机怎么也看不够,湛蓝色的眼眸比起平时的澄澈,多了几分雾蒙蒙的迷醉,惹人爱怜。 而且,马车里的空间并不大,堪堪让他们两个并排而坐,中间也没太大空隙,只要马车稍微颠簸,手臂便会碰到一起,更是让刘季心念微动,有些浮躁。 也许是因为她对刘季生出利用之心,也许是因为她不想过多跟他交流,让他生疑,总之,忘机对他放任了些,口头称呼,肢体接触,这些小事便随他去了。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离开农家,并且在没有离开之前,与司徒万里保持距离,以免他联想起更多的消息,她已经赌过一次了,虽然也有别的理由解释她与流沙之间可能的关系,但忘机决不会把事情的走向再一次赌到虚无的运气上。 “侠魁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我请巨子先生引荐,这次代表夜星专程来,就是为了拜访他。”忘机侧过头,对着刘季认真道。 “最迟七天之内也回来了,你就在我们神农堂好好待着,外面那些人都不用怕,到时候我让大哥带你去见侠魁大人。”刘季说得十分肯定。 以他的地位,这样的情报是可以知道的,时间应该大差不差,忘机点头应下,“夜星的货物和钱财叁日之内就能到,等拜访完侠魁,我就该离开了,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要学什么,我给你整理一份安排。” 犹如晴天惊雷一般,刘季表情错愕,一副不敢相信地样子,满肚子的话,被人夸赞的口才,愣是只憋出干巴巴地两个字,“什么?” 忘机笑笑,好脾气地道,“除了跟朱堂主交接事物的时间,其他时候都可以陪着你,之前说不教你了,只是一时生气冲动,刘季,你别放在心上。”这个理由应该足够打发大部分人了。 她要走,他知道,她又不是农家的人,肯定要走的,刘季脸上几乎掩饰不住失落,只是他没想过会这么快,不说多了,十天半个月应该很合理吧?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叁五天? “阿念,没什么事的话,不如多待两天?你还怕我们神农堂多一个人吃饭啊?”刘季不自然地说道,似乎不想他的想法太明显。 “七,八月就入伏了,大泽山虽然凉爽,外面赶路却极热,我早点出发,才不会凑上最热的时候。”忘机随口一说的理由都十分合理,让人挑不出错处。 那就再待久一点,待到九月,十月再走也不迟,刘季薄唇微张,这些话却说不出口,他清楚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她待五天,他就盼着十天,她待一个月,他就盼着待半年,总之,永远贪心得不到满足。 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让两个人猛地撞到一起,刘季瞬间侧过身子,一只手从前面紧紧环住忘机的纤腰,另一只手贴心地裹住她的脑袋,避免撞上马车内壁。 这样一来,忘机的头靠在刘季肩上,身子被他牢牢禁锢住,整个人就像是被他抱在了怀里一样,马车内的气氛顿时变了。 刘季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许多想法,低头看向忘机,视线顺着她淡粉色的脖颈向下,喉结微动,他可不可以再贪心一点?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江湖上四十六顺势一(H) 等马车平稳之后,刘季只是收回了抵在忘机脑后的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他甚至下意识地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对少女柔软的娇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只要她推开自己,他就放手,只要她有一点挣扎的意味,他一定放手,可是乖巧的有些过分的忘机让他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琦念与贪恋。 她对酒有不服,是不是酒量也不好?她是不是喝醉了?刘季不敢仔细去看忘机的神情,生怕看到她流露出厌恶与不满,只是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微微颤抖着,悄然覆上了少女的柔夷。 刘季不住地摩挲着忘机的青葱玉指,像是在把玩鉴赏珍稀的宝物,他的眼神里似有滚烫的火焰,带着无法言喻的冲动感。很多年以前,他就没有这样的眼神了,像个还没束发的青涩小子。 她没有拒绝,她悄无声息,从怀中传来若有若无的幽香,全都在不停地滋长刘季的贪欲,他的心怦怦地跳着,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深呼吸一口,他低下头,带着虔诚的意味,薄唇缓缓靠近怀中人那娇艳欲滴的嘴唇。 他从未对哪个女人这么小心翼翼过,欲望是需要发泄的,但欲望与感情之间没有完全的关系,刘季一直信奉这一点,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女人,无论是否亲密过。 柔软,甘甜,嘴唇相互触碰的一瞬间,刘季只能想起为数不多他记得的描述来形容,却仍然觉得不够贴切,那些文绉绉的话他不会说,此刻能表达他心情的竟然是,这把赢了,好吃好喝,痛快,诸如此类的话语。 赌钱赌赢了,美酒美食吃到饱,喝到饱,那些快乐的感觉加起来都比不上此时此刻这个吻,他可以…再贪心一点吗?刘季再次生出这个想法,而这样的念头只要一出现,就会深深地扎根进他心里,拼命啃噬他的理智。 男人略带酒味的气息肆意地闯进她的鼻腔里,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动弹不得,忘机的脑子还有些发懵,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怎么朝这个方向发展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刘季抱进怀里,还没来得及挣脱和推开,他就低头吻了上来,当然,这个反应的时间是基于魏念这个身份。 推开,还是不推开?忘机没想到,她在短短的一天里,会面临两次重要的选择。但她并不是一个犹豫的人,相反,非常的有决断力。 推开他,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有概率变得尴尬,或许朱家会换人来监视她,或许以刘季的性格,会广而告之来追求她,无论怎么发展,都会牵出不少事情。而不推开,似乎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更好地拿捏刘季,有助于深入农家。在权衡了两种选择的结果之后,忘机果断选择顺势而为。 不过说实话,即使不为了隐藏魏念这个身份,让忘机来选择,还是会选不推开,她向来随心所欲,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不用自己出力,做到后面会很舒服,还能帮助她修炼心经,一举多得。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刘季不得不注视着忘机,她的眼神迷离,充满诱惑,清秀的面容配上这样媚意酿人的翦水秋瞳,五分的容色也变成了八分,但…他的喜欢与眼前人的外表并无太大关系。 刘季将忘机的每一个反应都映入眼底,依旧没有拒绝,没有反抗,于是他愈发贪心,动作愈发放肆,掐着她的腰,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另一只手略显强势地捏住她小巧的下颌。 微微用力,趁着忘机张开樱唇的一刹那,刘季将自己的舌头顶了进去,开始侵略陌生的地方,舌尖细细描绘着她的牙关,一点一点掠过贝齿,缠住她红艳的小舌,不停地啃噬着无处躲闪的舌尖,寂静的马车内出现了轻微的水声。 低低的呻吟在唇舌交换中被碾得破碎,待刘季舍得结束深吻,抬起头放过忘机时,淫糜的透明丝线与二人的嘴角相连,他的手指拂过她因喘息而微张的嘴唇,看着已经被他吮吸的艳红唇瓣,眼里略显餍足。 忘机的眼角湿润,刚才她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刘季的衣物,以至于领口已经被她攥得十分凌乱,花了一点时间平复呼吸,然后她望向刘季,轻轻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呢?”刘季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马上回答道。他的眼神炽热,带着试图将人融化的温度。 也许是她的反应让他有所预感,不等忘机回答,刘季干脆地一双手握住她的腰,将原本就靠的极近的人,从侧面抱过来,整个放在了自己身上,惹得一声娇吟。 原本略显狭窄的马车,因为他的举动,他们亲密无间的距离,也变得宽敞了不少,刘季咬着忘机的耳朵,有意朝着耳廓吐出热气,时不时还含住小巧的耳垂舔弄,沙哑着嗓子低声道,“尽快给一个答案,好不好?阿念,我定力不够好,忍不得太久,而且,那里憋久了,伤身。” 忘机斜斜地靠在刘季身上,瞥了他一眼,气若幽兰,漫不经心道,“要什么答案?你不会离开农家,我也不会离开夜星,你我心知肚明。其余的有什么好说的?我要是不愿意,你能这样放肆?得寸进尺。” 咳,总不能说他动作太快,都没给她反应时间,然后回过神她权衡之后,觉得点头同意更好吧?话又说回来,仔细想想,刘季完全就是没有给她考虑的机会吧? 什么承诺都没有,刘季心里终究有些失落,可偏偏忘机说得一点没错,他无法反驳,也没有解决办法,不过他性格豁达,片刻,心中的苦闷便转变成了能与她亲密的快乐。 “阿念说得对,是我得寸进尺,但是呢…还远远不够。”刘季煞有其事的点头,贪心只要贪对了方向,贪对了目标就是好事,他就贯是富贵险中求,贪得无厌的类型。 刘季说完对着忘机的粉唇又是偷香了好几下,他低低一笑,“阿念,给你换个姿势好不好?”说罢,立刻直截了当地用手分开忘机一双玉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这种姿势自然的让人的双腿无法并拢。 依旧是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忘机侧过头看着他,几次动作下来,刘季强势的一面暴露无疑,显出别样的成熟和霸道,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然后坐定的瞬间,忘机身子微颤,她感受到身下炽热的粗长硬物,直挺挺地挤在自己股缝里,硕大的顶端昂扬向上,甚至超过了她花穴的位置。 “我会很温柔的,别怕,阿念。”刘季察觉,下意识勾起唇角,他一边从腰间探进忘机的裙子里,一边出言安抚,修长的手指顺着光洁的小腹向下摸去,顿时她颤得更厉害。 临近花穴,入手依然是无比光滑,刘季挑挑眉,天生白虎?等到触及贝肉,手指瞬间变得黏黏糊糊,原来她早已湿透,花穴正一张一合,不断的吐露出蜜液。 刘季眼神微暗,眉宇间满是厉色,脑中闪过无数方法,偏偏连对手都找不到。如此敏感的身子,就算是天生白虎,也得要后天的亵玩调教,本来还担心她会受伤,恐怕他的想法是多余了,于是两根手指毫不犹豫的探了进去。 紧,好紧,娇嫩的穴肉顿时从四面八方挤了上来,比之处子的花穴更紧,而且极其湿润,即使不知道进去的感受,以他的眼光和经验来看,也可以称得上绝品。 刘季绞在花穴里的手指快速的抽动着,忘机变得更软了,柔若无骨的靠在他身上。慢慢将手指加到叁根,四根,一边来回搅动着她湿热的软肉,一边向四处探去。 直到摸到一个小小的,微微发硬的凸起,他的两只手指开始夹住它不停地捻转,大拇指也以同样的速度揉捏着外层贝肉中凸起的小小花核,重迭褶皱的肉壁紧紧含住手指,试图获得更多的爱抚。 另一只手则是探进衣襟里,隔着褻衣揉搓着两团乳肉,小巧朱果将亵衣高高顶起,甚至隔着外衫都能看到尤为明显的两个凸起小点,刘季隔着布料掐着,按着,揉着,但怎么都按不下去,就像他身下鼓囊囊的那团,坚挺极了。 “啊,啊哈,外面,外面有人,刘季!回去,等回,啊哈~”忘机发出轻若点水般的嘤咛,柔夷试图按住他不停动作地双手。 “车夫是神农堂的人,可以信任,决不会乱说话。”刘季声音贴着忘机的耳朵低声解释道,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停得下来?但他还是停下了,不能不顾她的意愿。 忘机摇摇头,嘟起嘴巴,手指戳在刘季大腿上,“不行,反正你想进去就得回房间,我不习惯给人听见。”倒不是不习惯,其实没什么所谓,但不想让农家的人知道才是重点。 “至少让你先舒服一次,不想出声就咬我。”刘季停下了在忘机胸前的动作,把手臂举到她唇边,主要是爱抚不到位,他怕她吃不进去自己的肉物,而且做完扩张的话,待会儿下了马车回房间,他就可以直接插进去,不必继续憋着。 大片大片流出的蜜液,打湿了裙子,夏天的衣物轻薄,甚至透过裙子,沾湿了刘季的裤子,他已经将手指加到了四根,将小小的贝肉撑得更开,在花穴里玩弄得更肆意。 忘机眼角挂上生理性的眼泪,她无助的感受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感,全身酥麻,腿心传来响亮的水声,层层快感积累下,到达了顶点,深处的花门微开,透明的水柱撒在刘季身上,同时,他的手臂上被她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她本来以为已经结束,刘季肯停手了,结果他竟然一直把几根手指插在她的花穴里,虽然进得不深,也没有额外的动作,但路有崎岖,马车上下起伏,总有能摩擦到敏感点的时候,呻吟也永远提前被他用湿吻堵住,另一只手则是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四处抚摸。 确实不会让外面的人察觉,但忘机确确实实地又小小高潮了一次,花穴泥泞不堪,衣物虽然没有被脱掉,但也凌乱异常,直到快下马车,刘季才给她整理衣衫,用内力蒸干衣物。 江湖上四十七顺势二(H) 他的手很巧,整理完之后,她竟然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湿漉漉的腿心和欲求不满的身体提醒忘机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倒是考虑周全,嗯?”忘机唇边缀着笑,但那笑意似乎不进眼底,纯净的眸子中好像流露出了一些许不明的情绪,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重新归于泛着水泽的迷离。 看似平常的态度,跟刚才的过分亲密比起来,就略显疏离,望着衣衫整齐的忘机,刘季仿佛有一种错觉,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 不,不是的,手指上残留的黏腻触感,还在拨动他的理智,刘季迟疑地想到,她刚才应当是舒服的,是自己哪里没有做好吗? 于是声音带上了自己也不曾察觉地一丝小心翼翼与试探,甚至可以说有着讨好的意味,刘季注视着忘机,“你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眼神倒还委屈上了,忘机嘴脸微微上扬,带着戏谑的弧度,干脆地挪开了他悄然覆过来的手,就算是她不想让人知道,也得让他先承认。 马车停止不动,忘机掀开门帘率先走了下去,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刘季茫然,看起来十分地无措,他下意识地想,自己又是哪里没有做对,哪里又惹忘机生气了?明明她刚才没有不愿意啊,对上她,满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好像都没了用处。 顾不得那么多,刘季翻身跳下马车,挥手示意人赶紧离开,“严加警戒,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来这里打扰我。” 她似乎走得很急,连大门都没有关,刘季随手关上院子的门,快步走向她的房间,却在推门后敏锐地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阿念呢?刘季有些惶然,四下张望,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双手握紧成拳,青筋微露。 然后,刘季突然反应过来,他足尖一点,顿时飞过院墙,朝自己的屋子快步赶去,经历过刚才的心情跌宕,原本欲望就没有得到释放的他,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怦”地一声,刘季猛地推开房门,环视四周,忘机正站在门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故作哀怨,声音却低沉得过分,“这个时候还要作弄我,解气了吗?” 说着,便整个人欺身压了上去,门板也应声发出了不堪重负地咯吱声,娇小玲珑的少女被身形高大的青年死死地按住,被他禁锢在怀中。 湿热的吻如同狂风骤雨般落了下来,却悉数被忘机扭头躲开,她轻哼一声,“我的确说过给不了你答案,但这样的话不也是你心里想的么?刘季…你也不想作出任何承诺,却偏偏要把做决定的名头归咎于我。” 刘季愣住了,但下一刻便沉声反驳,总是不着调的眼神变得锐利无比,眉头微皱,他说得很认真,“我没有这个意思——” “嘘。”忘机用手指按住刘季的薄唇,微微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有时候,说得再多,都不如做了什么,说服力来得强。从刚才到现在,做不做,怎么做,你真得尊重过我的意见么?”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带着若有若无,惹人爱怜的委屈,刘季心中莫名一沉,他真的没有那么想过,更不会是她言下之意里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好吧,对着别的女人他或许会是,但对忘机,他是十足十的认真。 就算是,就算是要与她行婚嫁之事,刘季也是愿意的,只怕忘机瞧不上现在的他。 轻轻将人放下,退后一步,刘季一只手捧着忘机的脸,另一只手却似乎不打算给她脱身的机会,仍旧搂在她背上。 刘季放低语气,十分诚恳道,“是我不对,刚才没有顾及你的意思,我保证,不管怎么样,都会等你点头,才碰你,别生气,别不理我,我知道错了。” 一边说话,还一边不停地在她发间蹭个不停,就好像一只大型动物,忘机瞥了刘季一眼,笑而不语,一只手拉开腰带,另一只手悄然覆上了滚烫的硬物,不顾刘季霎时僵硬的身体,她甚至坏心地用指甲瘙刮着硕大的顶端。 “我在想,你是不是真得能忍住,就算嘴上说着,身体还是很诚实嘛。”忘机语带笑意,眨着眼睛,慢条斯理道。 咬紧牙关,刘季的喘息有些急促,表情难耐,眼神却亮得惊人,他按住了忘机不安分地小手,语气变得喑哑,“阿念,我——” 忘机踮起脚尖,这一次堵住他薄唇的,是另一张樱粉色的柔软嘴唇,丁香小舌顶开刘季的牙关,明显空间更大的湿热腔体内,满是男人的气息。 她一点一点描绘着他舌头的模样,其他男人对她所做的那些事,用的那些手段,被忘机悉数用在了刘季身上。 敲打的时间已经过了,若是真的让刘季忍了,忘机反而不舒服,毕竟身体的欲望就得不到满足了,男女欢爱这样的事,舒服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她放开刘季,透明的丝线从二人嘴角处分开。 迎着刘季愈发灼热的眼神,感受着他滚烫的身躯,忘机眼眸微垂,挂上略带羞涩的表情,小手再度蹭了蹭他坚硬的肉物,她轻声道,“弄清你的想法以后,就没那么生气了。” “我好高兴,阿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刘季神情兴奋,直接掐着忘机的纤腰,将人高高抱起来,一起在房间里转了几圈。 即使忘机的粉拳捶在他肩头,示意把她放下来,刘季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觉得心里被填满了一般,脸上挂着异常兴奋的笑容。 把人放在床榻上,刘季俯身压在忘机身上,他的头埋在她颈间,含住白嫩的娇小耳垂就开始舔弄起来,一双手更是没闲着,本就是他整理的衣服,现在脱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忘机几个喘息过后,衣物便散落在地,浑身不着寸缕的躺在刘季怀里,她美目含情,微微挑眉瞪了他一眼,男人便立刻停下了动作,就像是本能的反应。 刘季低下头凑了过去,一边啄吻,一边低声询问,语气温和到了极点,“怎么了?” 他视线的余光随着她雪白乳肉中间的沟壑一路向下,通体洁白,没有一丝多余的毛发,肌肤无比光洁柔嫩,接触如同丝绸一般润滑,原谅他找不出更多的形容词。 总之,以刘季的见识看来,即使忘机长相并非美貌,但有这样的身子,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尤物,怪不得平日里她都裹得十分严实,只露出一点点脖颈处的肌肤,是不想给无关的人看到吧。 想到这里,刘季的喉结下意识动了动,身下硬得难受,好像有刀子在割裂他心中名为理智的绳索,偏偏还得忍住,他答应过阿念的,要尊重她的意思。 忘机伸手扯住刘季的衣襟,借力直起身,顺势翻身跪坐在他身上,刘季也没有反抗的意思,老老实实的躺在了床上。 “我可没说过完全不生气了,正好,你也该证明一下刚才那些话吧?”忘机双手微微用力,便让刘季精壮的胸膛裸露了出来,再顺势扯下腰带,于是,他全身只剩下一条松松垮垮的裤子。 刘季仰视忘机,半点没有失去主导权的不满,他只觉得这个视角很是新奇,待她站起来后,更是能看见股缝间晶莹的花朵,摸了摸带着痒意的鼻子,“嗯…想我怎么证明?” 忘机用白嫩精致的玉足轻轻踩上了亵裤被顶得鼓鼓囊囊的地方,看着发出闷哼声的刘季,戏谑道,“刚才在马车上的一切,让我原数奉还,好不好?” 他敢摇头,然后说一个不字么?刘季脸上带着一丝无奈,随着快感的不断攀升,又变成了难耐的欢愉,这样的抚慰跟自己用手解决,舒爽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仿佛整个人置身于欲望中。 这多少让刘季想到了忘机之前在马车上被他用手指亵玩的场景,原来是这样证明么,于是他闭上眼睛,触感更加的强烈,想来…阿念会更高兴。 刘季能敏锐地感知到,忘机一会儿用脚趾夹住顶端,轻抚马眼,一会儿又用整个脚掌把整个阴茎踩到紧贴着肚子,然后脚心快速前后搓动。 “嗯啊!”他克制不住地叫出了声,手下意识地攥住了薄被,在听见银铃般的笑声后,刘季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雪白粉嫩的玉足正在用各种技巧给青筋密布的硕大硬物创造快感,二者产生了鲜明的反差,这种反差能够使人更加兴奋,刘季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而察觉到他变化的忘机,笑的更加妩媚了,脚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呐...怎么样,舒服么?外面没有人,叫出声也没有关系的~”忘机用挑逗的语气戏弄刘季,硬物顶端不断地吐露出粘液,把小脚弄的湿滑湿滑的,反而更加方便摩擦,“不说话么,看来我还要更努力一点。” 除了聪慧平和的部分,她的性格里原来还有这么恶劣记仇的一面,刘季算是有所体会,怎么说呢,感觉不坏,倒不如说身为七星之一,不够强势是不可能的。 而且,表现在床笫之事上,反而更让人兴奋了,刘季也明白忘机想要的并非是一直占据主导,而是尊重,这样的事曝光本来对女子就更为不利,他明白流言的威力。 更何况,他足够喜欢眼前的人,所以多方面的原因,刘季心甘情愿退让,在这件事上,他都听她的。 差不多该结束了,忘机看着刘季略显放空的眼神,她的腿心也早已湿透了,于是本来一直重复动作的玉足忽然就改变了方向,开始无规律地全方位搓动,脚心时而旋转,时而平滑,时而轻,时而重。 欲望直冲脑门,几乎是不曾反应的一瞬间,刘季便射了出来,但即便是在射精中,那要命的雪足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射精时达到顶峰的快感娇嫩的脚心持续揉弄下,生生延续了一会儿,白色液体甚至喷了不少在忘机的腿上。 江湖上四十八顺势三(H) 刘季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呼吸,他伸出手捏着忘机的脚踝,撑起半个身子,主动在她脚背上烙下一吻,纤细柔嫩的雪足,圆润小巧的脚趾,无一不让他心神荡漾。 眉眼间都带着宠溺的意味,刘季扬起头,微微挑眉,问道,“这算不算证明了?” “明明你也很舒服呀。”忘机轻哼一声,说是这么说,她却同时将手放到了他伸出的掌心中,任由着自己被刘季重新拉进怀中。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刘季双手捧住忘机的脸蛋,额头相抵,低声亲昵道,“我知道阿念的意思,会记住的…所以,想再舒服一点,可以吗?” 忘机略显娇嗔的说道,“……姑且相信你这次。”说罢,以微不可见的幅度将头靠过去蹭了蹭。 换来的是欣喜异常的刘季,他立刻抓住忘机的脚踝,将她的双腿大大分开,钳制在自己的臂弯中,于是娇艳欲滴的花穴失去了所有的遮挡,完全暴露在视线中。 晶莹的透明液体随着粉色的花瓣一张一合,不断地被挤出来,由于下半身被高高抬起,所以顺着股缝沾湿了小巧的菊朵和平坦的小腹。 刘季的眼神愈发灼热,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总觉得忘机的蜜液也愈发多了,他低下头,薄唇在她大腿内侧流连,在花瓣周围印下一个个深深的吻痕。 每当那粉嫩的蜜穴接触到他呼吸的热气,就会小幅度地颤抖,带着不知名幽香的液体更加泛滥,那湿气更是扑面而来,沾在了他的头发上,刘季沙哑着嗓子问道,“天生就这么敏感?” 只听见她一直在难耐地呜咽,并没有说话,他想听见什么答案?刘季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只是猛地咬上了朱红色的小豆,力道不算轻,带着一种发泄的意味。 “啊哈~刘季,呜~你,你动一动嘛,刘季~”陡然被刺激了一下,快感极速攀升,却又一下子停滞,忘机忍不住挺腰,主动寻找更多的快乐。 烦躁的内心神奇的一下子平静,她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在娇声软语中刘季只能选择认输,他含住阴蒂不停地吮吸,啃咬,然后时不时快速地舔弄周围的花瓣。 “啊!啊啊~慢,慢一点,好舒服,呜呜呜,不行,呜啊!刘季,不…不要!”忘机被钳制住的身躯小幅度扭动着,脚背弓起,几乎承受不了被舔弄的快感,但小腿被禁锢在刘季的大小臂之间,根本无处逃脱。 刘季更加用力地将唇舌按进花穴中,层迭的粉色花瓣被迫朝两边挤开,露出了原本被包裹的甬道,舌头毫无阻拦地戳刺着湿热的媚肉,汹涌的蜜液顺着他的嘴唇滴答滴答地流着。 忘机的反应与话语之间的差异,表明这个时候她所说的不要,应当不是本来的意思,但刘季就是停下了,他好像故意一般,就在她颤抖幅度越来越大的时候停下了。 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等待高潮来临的忘机倏地睁开,湛蓝色的迷蒙眼眸中倒映出刘季似笑非笑的表情,仔细看,还能瞧见他炽热的眼神。 即使到了最后,在欲望膨胀到极致的时候,还是不肯放弃争夺占据上方么?如此的耐心,用在正道上,想必会成就一番事业,但是,想让她开口恳求,先一步渴望他的欲望,这样的事,放在…其他某些人身上,忘机或许会点头答应,却不打算让刘季得偿所愿。 他骨子里有着自己的骄傲,虽然看起来如同尘土一般普通,没有锋芒,在需要让步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可以退让,但是,仅仅是短暂的相处,她看得他有底线,到最后一切都不必伪装的时候,说不定会完全爆发出来。 并不同于其他人,例如盗跖,白凤,还有同龄的墨鸦,天泽,嬴政,韩非,他们是青涩的,易于掌控的,值得信任的,交换着利益的,更不用说盖聂和卫庄。 她与刘季之间不一样,他们只有最原始的东西,偏偏也是最虚无的东西,所以水乳交融就像是一场战争,双方心知肚明。 因此她必须要强调,决定做不做,怎么做的人是谁,忘机双腿用力,挣脱了刘季的束缚,在他的注视下,直起了身子。 染上情欲色彩的声音像是最具吸引力的药物,忘机带着戏谑的语气,一字一句道,“不是想要更舒服吗?我允许你满足自己的欲望,但你好像做不到呢,既然如此,让我来好了。” 以跨坐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季,忘机勾起唇角,一只手剥开层迭的粉色肉瓣,一只手扯下他的亵裤,握住迫不及待跳出来的硕大硬物。 她纤腰下沉,指尖微微一扶,硕大的顶端便挤进了狭窄的甬道,蜜液已经泛滥的花穴在体重的加持下,顺利地将硬物吃了进去,湿热的媚肉瞬间缠住肉棒开始吮吸,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喘息声。 “嘶!”刘季倒吸一口凉气,头皮瞬间发麻,紧,太紧了,忘机的花穴里又湿又热,他能感觉到层迭的媚肉正在不停地挤压自己的分身,摩擦上面的青筋,仅仅是这一坐,他就有要射精的冲动。 花穴里没有一丝空隙,连带着小肚子也有被填满的感觉,原本离极点就只差一点抚慰的忘机顿时泄了身,但她心里有所准备,所以这样柔和的高潮带来的舒适远大于刺激,“唔…嗯,嗯啊~”忘机娇喘着,全身微微颤抖,双手撑在床榻上。 但这可就苦了刘季,他控制不住地低吼一声,“啊!”甬道里激射出的液体完全冲刷在他的分身上,再加上极度收缩的媚肉,更是加倍地绞紧肉棒,他的指甲甚至嵌入掌心中,才抵挡了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没有一下子射出来。 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忘机粉嫩的玉臀开始扭动起来,时前时后,雪白的乳肉随着动作也不停晃动着,乌黑的发丝粘在乳肉上,让挺立的朱果若隐若现,樱唇吐露着浅浅的喘息声。 画面看起来他应该很享受,但只有刘季自己才知道,这绝对是痛苦大过欢愉,从最开始的快乐逐渐演变成无尽的空虚,因为忘机动作的幅度很小,几乎不会上下起伏,简单的来说,她慢悠悠的节奏让他越发的欲求不满。 刘季的眼睛愈发红得厉害,无法忽略视线中她的朱果在空中画下的醉人弧度,声音也愈发喑哑,“阿念我错了,我发誓,没有下次,你别动,让我来好不好?” 他的分身已经快胀到极点了,男人的尊严又不允许自己再次被弄到射出来,欲望啃噬着理智,思维正在混乱,刘季不会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有多么可怜。 忘机俯下身子,完全的趴在刘季身上,她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充满眼神的眼神偏偏如碧空般纯净,就好像小孩子在打量一件新得的玩具。 樱唇堵住了男人的喘息,她给了他一个缱绻的吻,但与之相反的是纤腰移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然后重重往下一压,忘机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声,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忘机贴着刘季的耳朵,手指紧紧按在他肩上,娇媚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啊哈~不,不好,呜!要留下深刻的印象,才算我满意,啊哈…再说,难道…你不爽吗?” 更加狭窄的宫口主动咬住硕大的顶端吮吸,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过于强烈的快感将滚烫的精液全然激了出来。 刘季猛地抱住忘机,浑身略显僵硬,劲腰猛地弓起,下意识地深入以寻求快感,试图射出更多精液,此时此刻,他的大脑,他的身体,灵与肉,都彻底被她填满,沉沦在她带来的欲望中。 说实话,他并非不知人事,但是跟之前随便找女人,或是自己草草解决生理需求不同,她是他喜欢的女孩子,而身子更是绝世尤物,再加上不按常理的行动,才给了人过分的刺激,总之过了好一会儿,刘季才回过神来。 对上仍然趴在自己怀里的忘机纯良的微笑,他只是伸手理了理她濡湿的鬓发,却完全没有生气的想法。相反,心念微动,刚刚释放过,还埋在她身体里的肉棒立刻又硬了起来,两个人谁都不会错过这个变化。 “让我来,可以吗?”刘季低声道,已经习惯性地询问忘机的意见,甚至不是征求,而是听从,这一次如果她拒绝的话,他真的绝对不会做任何违背她意愿的事。 忘机慵懒的勾了勾唇角,没说话,只是很温柔的吻了一下刘季的喉结,然后乖巧的把头埋进他的脖颈间,与之间的强势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喉咙痒痒的,心好像也痒痒的,反常的温情让刘季生出了一丝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回吻了忘机的眼睫,许诺道,“如果不想做了一定告诉我。” 已经泄过一次的花穴还是那么紧,混合的体液依然被堵在甬道深处,刘季稍微动一动,媚肉又从四面八方开始舔舐他的分身,深吸一口气,他捏住忘机的粉臀,一个挺腰,终于舒心地抽送起来。 像是要弥补刚才的遗憾,刘季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动着,每次插入都能将红艳的贝肉挤入穴肉中,抽出时再将贝肉翻出来,而且速度快得让那些花穴里的液体被牢牢堵在深处。 “呜呜呜,太快了...啊啊~慢,慢一点,填满了...把,把肚子填满了~里面好涨~啊哈!”忘机发出了淫乱的哭喊,与刘季低沉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被迫承受跟自己主动完全不一样,快感要强烈的多。 女上的姿势让肉棒能插进去的地方深得可怕,“啪啪”的撞击声,与“滋滋”的水声交织,彰显着这场性事的激烈。 上百次的抽插,让忘机爽得有些语无伦次,“呜呜呜,够了...啊哈~啊啊~够了...好舒服...刘季,呜,轻一点。”下腹滚烫的仿佛要烧起来,生理性的泪水流个不停,身下的男人却一点放慢的意思都没有。 刘季尽力地向两边掰开臀瓣,同时往下按,劲腰则是不知疲倦地向上顶,她的宫口刚刚被顶开过一点儿,在经过数次冲击后,终于被他的分身完全破开。 里面的媚肉更热,更紧,牢牢地吸着他的分身,不让它离开,让刘季每一次抽插都变得困难,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最终,在忘机欲仙欲死的哭喊中,再次将一股又一股滚烫的白浊射进花腔中。 忘机的身子抖个不停,早就没有了迎合的力气,像暴风雨下的花朵,柔弱无依,只能随风飘动,她趴在刘季身上,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呜...要去了...高潮,啊啊啊!” 肚子里涨的难受,子宫里装满了混合液体,平坦的小腹也微微突了起来,忘机眼神迷离,低声道,“拔出去,刘季,你,你拔出去。”她已经感受到了硬物似乎又有抬头的趋势。 江湖上四十九直白 刘季偷偷打量着一旁正在穿衣服的忘机,光是这么看着她,他的整个脑子就会立刻涌上刚才欢愉时的快感,似乎身体还在回味着,显得欲罢不能。 而且,他刚才没有控制住,不假思索地全部射进了她的身体里,咳,期间弄了好几次都没有拔出来,会不会…刘季看向已经穿戴整齐的忘机,眼神复杂,他是愿意负责的,但孩子这种事,女孩子是付出更多的一方,决定权应该在她身上。 不过刚才她并没有开口要求他不要弄进去,到底是不在意,还是说她也忘了?刘季处于极度的纠结中,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拉住忘机的手,“我马上让人给你送热水来,要不要送你回去?”总之,尽快清理掉不是件坏事。 握住柔夷,现在一靠近忘机,刘季就心痒难耐,他对她的喜欢不知不觉中越来越深,反正总觉得这样还不够,顺手将她拥入怀中,从背后搂住,小小的一只,从这个角度还能看见她扑闪的眼睫。 忘机突然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顺势而为的欢好会让刘季变成现在这种过分粘人的模样,就不该上那俩马车,幸好她还不知道刘季心中的盘算,否则,会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就住在隔壁的院子么,不需要你送,更不需要你去叫人,今天的事我希望不要有第叁个人知道。”忘机推了推刘季放在她腰间的手臂,语气平淡,“别忘了复习教过你的那些字。” 但这样平常的语气落在刘季耳朵里,就变成了十足十的冷淡,仔细打量忘机,神情自若,原本酡红的脸也早就恢复了平静,说实话,他很难想象,在做完那样的事之后,她竟然这么快就把心收了回来,甚至谈起了学习。 刘季一阵失落,心情顿时跌落谷底,手却更加用力,低头埋进带着幽香的脖颈间吻了起来,他半是生气半是不满的说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但是阿念你不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别这样,现在只有我跟你,别这么冷淡。”刘季放低声音,略带深邃,听起来竟然有一丝哀求的意味,他开始主动攫取她脖颈间白嫩的肌肤,有意再次勾起忘机的欲望。 这个位置很危险,即使再精妙的易容,始终脸上会多出一层,忘机略带安抚地回吻刘季,踮起脚尖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薄唇,“唔…是你想多了,我只是…唔唔…用往常的语气说话而已,别这么不讲道理。” 虽然她特意作出了解释,也亲耳听到了,但忘机还是很难想象刘季此时的行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难道是真的喜欢她,是认真的么,她好像突然有了鲜明的认识。 透明的津液顺着二人交汇的唇角处缓缓落下,在两个人都有情动感觉的时候,才略显默契的停下。 刘季明显心情好了许多,他咬着忘机的耳朵,亲昵地贴着她的脸颊,语带得意,“我本来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无赖,反正见了我,你就笑一笑,这多简单,而且立马就能让我闭嘴。” “只是闭嘴?”忘机重重地捏了一下刘季的手,肚子里还胀胀的,合拢的花瓣并不能完全阻止白浊液体顺着重力流出,“快点放手,我最后说一次。” 身上也黏糊糊的,她当然要沐浴,只是不可能让他去忙前忙后,先不说泄露的风险,总觉得还会被他缠上,不能休息。 “好好好,我错了,你去吧。”刘季擅长试探别人的底线,但又不会真的触碰到,他在一次又一次的锻炼中可谓是深谙此道。 “若是真心道歉,怎么惹人生气的本领一如既往,一点没有反思?还是说今天的事都是你出门前就计划好的?”忘机轻哼一声抱怨道,今日他请客原是为了赔罪,厚脸皮像膏药一般贴上来,她根本推脱不掉,才有了后面遇到司徒万里这事。 虽然半是困局半是转机,但随他出门前,她可想不到会纠缠到床上去,舒服归舒服,忘机最开始并没有想过跟刘季有这么一段亲密的关系。 看刘季一副大气不敢出的讪讪表情,忘机也懒得再计较,稍微正色道,“最迟就是后天,夜星另外一位统领也会一道来,不过我不确定来的人是谁,你可不能再这么不靠谱。” 刘季正心虚着,一听忘机有要求,立刻觉得自己得救了,忙不迭地点头,“我保证不会多看一眼,多说一句,任她有多漂亮,要不是大哥身边擅长处理杂事的只有我在,我肯定让其他人去接待。” 忘机实在忍不住了,伸出手用力揪住刘季的耳朵,大声地一字一句吼道,“你爱看谁,想看多少眼,都跟我没关系!我的意思是你不准生事,进而影响夜星与农家之间的合作,况且,这次合作是我提出来的,出了差错就是我的责任。” 嘶,刘季倒吸一口凉气,真疼啊,他歪着头,伸出手发誓,连忙解释道,“阿念,你放心,大事我从来都不马虎的。” 好说歹说一阵保证,才让忘机放开了手,刘季揉着耳朵,虽然很痛,但是心里却因为她隐隐把他当成自己人的态度,从而透露出的那种亲密感到暗喜,于是他立刻恢复成笑意晏晏的模样,“真的不介意啊?” 忘机瞥了刘季一眼,微微嗤笑,扔下一句揶揄的话,转头便离开了,“夜星的七位统领,除了我以外都是男的,看不出来呀,你对男人也感兴趣。” 刘季愣了一下,脸上一阵尴尬懊恼,然后急忙冲着忘机的背影喊道,“不是,我,哎呀,怎么不早说!等等,先别走,阿念,我不喜欢男人,真的!” 沐完浴,忘机换上寝衣,用丝帛擦拭着湿润的头发,正准备上床睡觉时,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他,这两处院子独门独户,她当初特意选的安静之地,倒像是成全了他似的。 并不理会敲门声,忘机直接躺下,假装没有听见,谁知道下一秒刘季就从窗棂处翻了进来,她真心懒得应付他,于是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装作睡着了。 头发都没擦干就睡了,就算仗着是夏天也不行,刘季心里想到,他坐到床榻边,一边用内力小心翼翼地蒸干水汽,一边打量忘机的睡颜。 怎么看都好看,让人心里欢喜,刘季勾起唇角,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忘机挺翘的鼻子,又生出一丝担忧,轻声道,“警惕性也太差了,这样都不醒,遇到坏人怎么办。” “你不就是吗!”忘机猛地睁开眼睛,扭头看向男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刘季,你来是想做什么,告诉我。先说好,我很累了,需要休息。” 她算是见识到他无赖的功力了,骂他,人家当耳旁风,又不能打他,更不可能把他杀了,还能怎么样?所以忘机干脆地放弃了无用功的对话,譬如让他出去之类的,还不如直截了当问清楚。 “之前话没说完,你就走了,然后我就一直在想,想到了很重要的事。”刘季的表情似乎非常严肃,他郑重地看着忘机。 这种严肃连带着忘机也认真起来了,但是呢,以她这几天对刘季不靠谱个性的了解,之前的话?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会朝着人意料不到的地方发展。 “第一件事,虽然夜星的统领都是男人,但就算有女的,也不存在我喜欢上别人的可能。”刘季握住忘机的手,俯下身子,死死盯着她,不错过一丝一毫眼神变化,轻咳一声,“第二件就是,存在他们喜欢你的可能!所以,阿念,其中有没有与你关系亲密的?” 忘机直接被气笑了,但因为有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有太惊讶,她的眼神冷了下来,声音也是傻子都能听出来的冷,这个时候刘季终于分清,她下午说的没有冷淡是什么意思,语气完全不一样。 “这算疑问,还是试探?又是用什么样的身份来问我?刘季,这些问题不重要,跟你也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关注这些?如果没有正常的事,不要来打扰我。”忘机不明白,不理解刘季的想法,因为她根本不会在意他过去跟谁亲密过,明天又会跟谁一起。 “夜星来人,提醒我侠魁大人没两天就会回来,等于…阿念你就要离开了,所以我想尽可能跟你多待一会儿,谁知道下次见面要等多久。”刘季翻身躺在忘机身边,隔着薄毯抱住少女,语气并不像受了打击,依然充满热诚,“我喜欢你这件事,难道不比那些所谓‘正常’的事更重要吗?对我来说就是更重要啊。因为那些琐事我能办好,根本用不着和你讨论。” “至于那些问题,你不愿意告诉我,那就不谈了。但我还是要解释,我以你的倾慕者这样的身份来问,很合理吧?你跟他们朝夕相处,比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多的多,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不在意?都会想对方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刘季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忘机脸上的神情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冷,于是乘胜追击,抱得更紧了,“阿念你不要生气,就算生气,也不要气太久。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无论什么样的心情都会说出来。” 江湖上五十短暂 身后刘季灼热的眼神,忘机无法忽视,她的脑子一时有些混乱。正常的男人都会在意,那为什么盖聂,卫庄告诉她爱是可以分享的?还有其他人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他们好像也从来都不在乎她跟另外的人在一起,譬如师哥和阿政,哥哥和韩非。 《太上忘情心经》第二重,入情道,要求修炼者历练红尘,体悟悲欢喜怒,在她成功进入第二重境界以后,也是努力这么做的,随心而为,放任欲望,如果说要认同刘季的想法,那就是在否认忘机自己的道。 道心不够坚定,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走火入魔,幸好忘机并没有动摇,“可是我不需要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就算你同时喜欢其他人,也无所谓,我不在意。” 一次又一次的大声诉说着喜欢她,不管怎么拒绝,还是一样的热忱,当然也有欺骗的可能,但忘机还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直白大胆的人,她想,自己是有一点儿喜欢上刘季的。 所以,还是决定告诉他真心话,也不只是想告诉刘季,虽然其他人从来没有问过她,但她对他们的态度也是一样的,就是哪怕盖聂和卫庄此时正在与别人谈情说爱,她也不会生气。 而且,她并没有要求过他们为她付出什么,更没有要求过他们许下什么承诺,所以他们得用同样的标准对待她,这样对双方都很公平,因此她心安理得。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喜欢上我,或者说,你还没有真正喜欢上谁。”刘季的声音有些干涩,充满热情的眼眸今晚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失落,而非伪装。 忘机默然,眉头微蹙,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这个…没什么谈论的必要,但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否则我们现在不会这样说话。” 早就想到失败,被拒绝,甚至被讨厌的可能,但他从来没想过,能亲耳听到忘机说喜欢他!即使已经做过亲密的事,但她亲口承认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刘季傻笑着,刚刚去跟大哥汇报今天遇到司徒万里的事,一见到他,大哥就说他动了春心,起先刘季还不承认,现在却骗不了自己。 他立马把所有的失落抛之脑后,继续剖露心迹,“阿念,是你告诉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你说,你相信我能做大事。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所设想的未来里就有你在。不管我最后能做出什么事业,哪怕是留在神农堂一辈子,也好希望有你在。”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你自己都说不准,而且,谁又说留在神农堂不好?江湖风云诡谲,小心你的小命。”忘机笑了笑,轻描淡写将话岔开,因为她的笑容,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不少。 “那还是饶了我吧!我才不要一辈子都靠着大哥,田仲都快混成堂主了,他也就比我大不了多少。不过小命你可以放心,我很惜命的。”刘季过于兴奋,抱着忘机也不安分,狭小的木枕原本就被迫容纳了两个人的头,这一动起来,为了保持平衡,他只能把她抱得更紧。 滚烫的身躯叁两下就挤在一起,几番摩擦下来,两个人又不说话了,刘季喉结微动,轻轻道,“如果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是相信,我能成就一番事业吗?” 其他人不要说相信他,就连类似的话,都没有人对他说过,只有她没有看不起他,只有她懂他心底的野心。 “嗯,我相信。”忘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说一开始回答相信,是出于她对人人平等理念的贯彻,是对所有人都会说相信,那么这一次回答就是完全出于她对刘季的认识,出于他所展露出的个性与特质。 要是他还能坚持博览群书,充实自己,经过数十年的沉淀积累,再加上一定的气运,那成大事的概率是无限大,她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能成为上位者的潜力,上限极高,如果他真的有上述那些条件的话。 他就知道,她总是能让他高兴,“这就够了,阿念。”刘季翻身躺到一边去,将位置空了出来,声音无比温柔,“休息吧,我不吵你。” 说起来,她跟人同床共枕的情况,大多都是做完以后累得不行了,除此之外几乎不会睡在一起,所以现在的感觉还挺奇妙的。说熟悉吧,她跟刘季也不是那么熟,毕竟才认识几天,说不熟悉吧,又已经做过了亲密的事。 忘机忍不住转过身,一抬眼,却恰好与他深邃的眼神撞上,夜色如水,皎洁的月光透过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照映到他身上,以至于她能将刘季所有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是一种过分美好的静谧,似乎谁都不愿意打破。 休息时对任何存在都该保持警惕,这是行走江湖的铁则,但他们也谁都没有提,是出于什么,两个人的理由或许不一样,可一定都说不清楚。 “去拿头枕和被子。”忘机推了推刘季,小声道,寒暑不侵不等于这样会睡得舒服。 眼神温柔,湛蓝色的眸子里只有他的身影,吐露着关心的话语,她靠得那么近,近在咫尺,刘季舍不得挪开眼睛,他微微摇头,“只有一个晚上,没事的。” “一个晚上就够啦?”忘机轻轻笑了起来,她眨着眼睛,语气微嗔,“而且我怕睡着睡着,身边就多了一个火炉,大夏天的,热死了。” 刘季在毫不掩饰自己喜悦的同时,也坚定地再次摇摇头,他仍旧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忘机,声音略略带哑,“我现在哪儿都不去。” 那种眼神仿佛在无声告诉她,他非常,非常珍惜此刻,只想待在她身边。忘机心中微悸,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嘟囔了一句,“…随便你。” 过了不知道多久,忘机迷迷糊糊中听见窸窣的声音,好像是有人钻进了她的薄毯里,隐隐约约有一双手搂住了她,那人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了一句,“我就说不热。” 望着臂弯里睡眼迷蒙,努力想要睁眼回应他,却怎么都睁不开的姑娘,刘季勾着唇角,一脸满足,能活动的那只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唯一可惜的就是,这样的时光实在太短暂了。 眼看着有要把人吵醒的趋势,刘季终于有了他在扰人清梦的自觉,于是立刻收敛了全部的动作,轻轻吻住忘机的额角,无声道了一句晚安。 ======================================================= 美好的时光通常来说都是短暂的,这一点不假,比如赌博,美好的通常只有结果开出来,赢下的那一瞬间,但是…但是他享受二人世界的时间也太短了吧! 刘季趴在桌子上,神色怏怏,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跟忘机更进一步,他容易吗他!正好是感情升温,气氛正融洽的时候,教他识字的时候,她一句都没骂过他!有她的鼓励,他的学习效率尤其高! 最重要的是,他才挨着她睡了两个晚上啊!早知道,早知道真的叁天之内就来人,昨晚他肯定不会舍不得,就该多要她几次。 那个什么,叫墨鸦的夜星统领怎么来得这么快。刘季心里忍不住咒道,要是路上出点意外耽误两天就好了,当然也不是咒那个人出事,晚些日子就行! 但话又说回来,那晚问忘机有没有关系亲密的人,她当时没有肯定,但是也没有否定啊!仔细想想,要是没有的话,直接说没有就行了!所以…要是来的人是情敌,那最好还是出点事,他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怎么无精打采的,不舒服?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看看。”忘机走进房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刘季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桌子上,双手耸拉着。 她刚刚回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了一下,毕竟已经收到墨鸦要来的消息,咳,总不能让他来了一看,她床上放着两张薄毯吧?虽然他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是记在心里怕是难免的…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季闻言,听话的举起了手,不过是两只手都朝着忘机抬了起来,他唉声叹气道,“不用把脉,抱一抱就好了,阿念,抱抱。” 忘机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都多大了,要不要脸?”果不其然,刘季想也不想的直接摇头。 她认识的最小的人便是同龄的甘罗,白凤,还有张良,先不说他们几个都早慧成熟,颇有傲气,就是几岁的小孩子也比不上刘季这么厚脸皮。 结果到最后,忘机还是伸手抱住了刘季,把人拉了起来,“好了,抱也抱了,别摆出这幅模样,不像你。” 说实话,真的不是她吃这一套,而是他真的可以为了要这个拥抱一直把手举着,拧到最后,她都看烦了,他还笑嘻嘻的,偏偏一口一个舍不得你走。还是那句话,打不得,骂没用,缠人得紧,最好的选择就是顺着他。 “还要亲一下。”刘季反手把人禁锢住,把头搁在忘机的肩上,不等她开口,抢先说道,“最后一下,真的!那个墨鸦统领快到了,我这么善解人意,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那代表后面几天一点机会都没——” 忘机毫不怀疑,刘季能一直说个不停,所以她仰起脸,扭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一直吻到两个人都呼吸急促,才喘着气大声道,“还有什么!” 刘季非常有眼力劲儿,他猛地摇头,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没有了,没有了,阿念,我特别满足!” “好了,就像你说的别添麻烦,我也不会给你添麻烦。”忘机拍拍刘季放在她腰间的手,平静的说道。 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怕麻烦,也根本不觉得这是个麻烦,不就是负责么,他求之不得呢,但这样的话说出来,她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不高兴,只能当没想过,刘季心里泛着苦涩。 “那…我就先走了,来者是客,我会好好迎接的,等他们到了,晚宴之前我让人来通知你…魏姑娘。”刘季放开忘机,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了房门。 回到神农堂主院,处理好一应事务,打发走了其他几堂的人,然后核对了一遍跟夜星交接的财,物数量,刘季觉得自己的心情终于也平静了。 直到…刘季看见夜星派来的统领的时候,高一点儿的那个,一身玄色劲装,气质孤傲,长相…咳,俊美,矮一点儿的那个,一身白衣,眼神冷淡,长得,长得更帅了! 虽然他自诩帅气,但是吧…跟这两个人比起来,还真的好好挑一挑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所以,为什么“情敌”能这么帅,还他娘的来了两个啊! 江湖上五十一怪人 “投票吧,这次跟农家的合作谈判谁去。”希声将几枚竹简拿出来,放在众人面前,然后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弃权,不必投给我,忙不过来,去的人记得准备一份预算。” 墨鸦看了一眼圆桌周围的众人,没想太久便将自己的答案写好,扔在了中间的盒子里,这个叫做不记名投票,还有什么预算,每周会议之类的陌生东西,他已经开始习惯,这里跟新郑不一样,跟夜幕不一样。 即使来咸阳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切还是出乎人的意料。一到据点,忙得不可开交的无形和希声就把不属于他们负责的部分扔了出来,让墨鸦和白凤选。 “除去我负责的后勤,希声负责的钱财,剩下的部分,你们可以自己挑,这是她的意思。”无形指着书架上分门别类的竹简,面无表情地说道,“资料都在这里,选好了自己看完,有不懂的就问。” 没有敲打,没有试探,墨鸦随手翻了一下,竹简里的信息横跨十数年,完整而又详细,好的,不好的,丝毫看不出来有隐瞒,他看了白凤一眼,沉默片刻,两个人眼里都浮现出同样的情绪,笑意,欣慰,还有…感动,他们总是一次又一次被她打动。 墨鸦和白凤甚至想感谢罗网,如果没有那场追杀,他们那天就不会遇见她,这是命运的眷顾,让他们得到了她的垂青,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忘机在的话,大约会说即使是在新郑遇见,也一定会朝他们伸出手吧。 “你考虑好了吗?”墨鸦随手将竹简都取下来,没什么好犹豫的,到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我选老本行,你可别跟我抢。”怎么说呢,杀人这种事,对他来说无所谓喜不喜欢,而是已经习惯了。 墨鸦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但对他来说,能够彻底摆脱是一件好事。非要有一个人在黑暗里,沾满鲜血的话,这样的事还是让他来吧,谁让他是大哥呢,墨鸦无奈腹诽,眼神却格外温柔。 “你!算了…随便你,我选情报。”白凤一时语塞,感谢那种话,还是说不出口,他盯着墨鸦,有些别扭道,“总之…总之还是搭档,你可别拖我后腿!” 墨鸦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以表认同,语气揶揄,故意在末尾还加重了语气,“这份工作挺适合你,控制鸟类的能力可是会帮大忙的,好搭档~” “能不能好好说话?”白凤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人,而是低头细心的阅读起竹简来,他看的很认真,全神贯注,这种态度也感染了墨鸦。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着,这是要帮她做事,所以谁都不会大意,不能给无形,希声留下一个他们能力不足的印象。 一开始做的时候,墨鸦确实很不习惯,报告里很多话的意思都不理解,然而最大的不同是,上面没有掌权者,他们的性命不再属于旁人,一时间还真叫人不习惯,总之,无形跟希声放权放得极为痛快,也乐于指点,不掺杂私心,所以上手的很快。 等到熟悉了任务,管理起来就更不复杂了,不是说事情少,而是夜星的组织构成真的很特别,还有她建立的所谓垂直管理模式,做起事来真的非常轻松,墨鸦甚至想说,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思绪飘回来的时候,投票已经结束了,墨鸦回过神,看着希声统计结果,对了,还有一点就是夜星的几个统领平级,并且所有人都向着一个人,什么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完全不存在,所以例行讨论里的投票没人会去动手脚,非常公平。 ======================================================== “既然是叁票对两票,为什么你们两个人一起来?”忘机歪头不解道,她猜白凤那两票,有一票是墨鸦的,有一票是他自己的,剩下的人应该全部投的墨鸦。 墨鸦耸耸肩,摊手道,“长话短说,那个市场…怎么说来着,噢,想起来了!开拓市场,这是我们几个人的一致决定,白凤拿了一份提案出来,说服了所有人,就这样。” “我家玉衡这么厉害呀!既然是大家的决定,我相信是理智的,举双手赞成~”忘机眨着眼睛冲着白凤笑,直把人看的满脸绯红。 她现在易了容,并不是那副摄人心魄的脸,但自己还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白凤不敢看忘机的眼睛,觉得脸快烧起来了,“…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是…就是,也很想你。” “因为想见我而努力,我该更高兴呀。”忘机捏了捏白凤的耳垂,凑到他耳边轻笑着,“辛苦了。” 墨鸦自然而然地捏住忘机的肩膀,把人大半个身子搂住,语气亲昵又带着忍不住的笑意,“别逗他了,啧啧啧,男儿家脸皮这么薄可不行。” “要你管,不关你的事!”白凤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但是配上他俊秀清丽,染着薄红的脸蛋,十分的气势也只有五分了。 “还说我呢,难道不是你一直在逗玉衡么。”忘机无奈,拍拍肩膀上墨鸦的手,示意他消停一会儿,“说正经的安排,既然你们来了,那后续的事宜就交给你们了,等农家侠魁一到,我见过他就走。你们来一心一意就是为了合作,其他的事都不去打听,农家内部势力错综复杂,现在只能跟着神农堂一条道走到底。” 墨鸦和白凤平复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会把事情做好。 “放心,虽然我现在还是管杀手的,但是情报有我旁边这位搭档帮了大忙,我可以兼任个谈判人。”墨鸦笑眯眯道。 “这些都交给你们自由发挥,我从来不过问,反正是自己给自己做事,尽力对待就好,也不要看轻咱们自己,互惠互利的合作,又不是求着他们要合作,对你们态度不好就算了。”忘机扯了扯两个人的衣袖,叮嘱道。 白凤点点头,心里说不出的熨帖,其实受点委屈也没什么,毕竟是他们主动上门要合作的,他们也愿意为了她低低头。但她总是这样,永远都是把他们放得高高的,把他们当作人来看待而非工具,生怕委屈了他们。 “对了,你们来是谁接的?是不是一个叫刘季的家伙,他有没有欺,咳,怠慢你们?”忘机莫名的有一丝心虚,虽然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心虚,但想到墨鸦和白凤两双可能的“幽怨”眼神,还是注意一点为妙。 “是他,怠慢到没有,态度还挺好的,就是怎么说呢——”墨鸦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白凤接过话茬,剑眉微皱道,“有点儿怪,反正…是个怪人。”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一直盯着他们的脸看?难不成……墨鸦和白凤一想就心里戚戚的。 ======================================================== “阿嚏!阿嚏!是谁在叫我啊?”刘季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四下张望着,他摸摸头,难道是阿念想他了? 有可能啊,这两天他们随时随地都待在一起,就没分开过,这一下子分开了肯定会想的,哎,都怪来的那一大一小俩冰块,大夏天的,说几句话简直冻死个人,都把他给冻到了。 刘季站在别院外不远,望着院门,立马联想到之前跟他们打照面的场景,帅是真的帅,冷也是真的冷。 “你们好!你们好!久仰大名,两位不辞辛苦来到我们神农堂,先坐下休息一会儿,饮杯薄茶可好?”刘季一边大声说着,一边迎了上去,不管怎么说,气势上不能输! 大名?他们哪儿来的大名,给夜幕当狗的名声谁爱要谁要,才刚刚加入夜星,江湖上的人知道天枢星跟玉衡星是新统领,这个人莫不是故意来讽刺的?墨鸦跟白凤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但是这个态度又没什么问题。 “墨鸦,多谢款待。”墨鸦颔首,白凤马上接话,“我是白凤,喝茶就不必了,魏姑娘在哪儿?” 什么意思嘛,一来就问阿念在哪儿,神农堂又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难道还能对她怎么样不成?这反应,加上阿念含糊的态度,说没关系谁信呐?刘季默默腹诽,不过身边有两个美男子又怎么样,阿念还不是看上他了! 嘶,等一下,这话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劲,他刘季比这俩人差嘛?他不差吧,先说这冷冰冰的态度,就比不过他待阿念热情。 怎么不说话,还一个劲儿瞥他们,墨鸦和白凤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依旧坚持道,“我们找魏姑娘有重要的事。” “她在我们神农堂的别院里,这里是大泽山的入口春分涧,我们得先进去,麻烦你们待在马车里。”刘季侧过身示意两个人上去。 涉及到正事,刘季也不会耽误,他动作利落,紧随其后,于是不大的马车里坐了泾渭分明的叁个人,除了车门一方,刚好一人一边。 白凤虽然年纪小,但完全不是黏糊的性格,墨鸦就更别说了,大部分时间两个人看对方都是横竖不顺眼,时刻嫌弃,所以坐一起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他们到底是关系好呢,还是关系不好呢,名字那么像,坐的又那么远,刘季陷入了沉思,叁个人目前处于谁也不搭理谁的状态。这俩不是来谈合作的么,话都不说怎么谈呀,都不套近乎,不刺探情报么? 总觉得自己一身本领都没有用武之地了,刘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男人看,坐那么直,他的背不自觉地也挺了起来。 殊不知他的目光让闭目养神的两个人都浑身不自在,纷纷睁开了眼睛,大眼瞪小眼,然后…然后某人看得更起劲了。 近距离一直看的话,感觉更帅了,怎么会有男的皮肤这么白,鼻子这么挺,刘季直到马车停了都还在严肃思考。 “咳,合作的事情可以等一下再谈,我大哥与魏姑娘一见如故,所以咱们谈生意,也是朋友,等一会儿的宴会请务必赏光,我就在外边等你们。”刘季跳下马车,对着两人说道,还给他们指了一下忘机的院子。 然后,刘季就站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等得望眼欲穿,心痒难耐,阿念这会儿在干嘛呢? 江湖上五十二宴饮 叙旧结束,也该说正事了,忘机接过白凤递过来的册子,快速翻了翻,轻笑一声,“这份计划写得很不错,玉衡真厉害。只是这样一来,你们俩其中一个就得留在楚国一段时间了,分开没关系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需要人一直照顾么!”白凤看了一眼墨鸦,立刻出言辩解道,虽然…从他有记忆起,就跟墨鸦待在一起,无论出什么任务,都是他们俩结伴同行,从来没有分开过,他也从来没想过身边没有墨鸦的生活。 “只是暂时分开罢了,没事。不过你小子还知道我一直在照顾你啊,来,快叫声大哥来听听。”墨鸦故作轻松,心情却有些复杂,既有欣慰,也有不舍,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终于到了长大的时候,可是真放手让他去独自闯荡,多少还是有点担心。 忘机看了看二人的脸色,这别扭的样子,他们怕是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她轻叹一声,然后抓住两个人的手迭在一起,“所以像一家人呢,你们两个,口是心非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计划是计划,跟亲自面对的感受是不同,总之,不管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说出来,实在不行就一起留下。” 白凤看着交迭的手,耳朵微红,两个男人握着就,就很奇怪,偏偏她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不让他松手,“…我不可能,永远都依靠他。万一哪天他老得动不了了,还不是得靠我。” 其实他原本会说的是万一哪天墨鸦死了,还不是只剩他一个人,如果还待在夜幕,末路几乎是触手可及的,但是,这样的情况,现在已经不会有了,这都是她的缘故,白凤看着忘机,眼神真挚。 只要自己在一天,就永远愿意让白凤依靠,永远会保护她,但墨鸦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既然白凤想,那以后就让他来照顾自己,反正孩子大概率是没有的,他们这种人杀孽太多,不该有,墨鸦从未设想过没有白凤的未来,现在又多了一个她,似乎更不错了。 忘机松开手,望着二人的眼神定定,他们或许肯为对方付出生命也说不定,对于两个杀手而言,这份羁绊实在珍贵,她打趣道,“突然觉得我该站远一点,才不会打扰你们的深情对视。” 绕是在忘机面前脾气极好,容易害羞,更没说过一句重话的白凤也忍不住大声反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显得又急又恼,“不许胡思乱想。” 墨鸦眼神幽深,语气微妙,“深情这样的描述,还是对着你用比较合适。” 忘机轻咳一声,掐了个火诀烧掉了刚才扔在一旁的册子,纸张变为灰烬,随着劲风飞出窗外,因为她嫌麻烦,夜星用来书写,传递信息的东西早就从竹简换成了纸张,便于携带和销毁。 纸的用途极其广泛,价值更是不可估量,所以忘机一早便让夜星着手开始进行,造纸的技术并不复杂,从古至今也只是在工业化上进行了优化,理论上只要有一定长度的纤维状组织黏合在一起都能形成纸。 所以木浆,草浆,竹浆等等都可以作为造纸的原材料,而夜星研究的是固定流程之下哪种材料做出来的纸更好,如今已经初具规模,只等嬴政亲政后,就开始推广。 真方便,墨鸦和白凤不约而同的想到,他们也是才接触纸不久,但每一次用都会感叹,更佩服将其创造出来的忘机,即使以他们的眼光来看,这也是足以青史留名的东西。 忘机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即使知道也没有意愿这么做,因为不能解释这不是她创造。 “等一会儿吃饭,还有后续的谈判,我都不会插手你们同农家的交流,也不太会发表意见。记住魏念跟你们是平级的存在,不要征求我的意见,也不要把我的地位放在你们之上,以免暴露。”忘机叮嘱道。 “小心隔墙有耳。”墨鸦无声无息地做着口型。 忘机摇摇头,以她的感知能力,除了在院子外边走来走去的刘季,附近没有别的眼线,“长话短说,我推测,田氏的堂口多半与齐国有关,至于剩下的朱家为首的背后势力便是楚国,只是不知道他们具体跟谁打交道。留下来的人,多加留意,回去的也记得查一查。” 白凤点点头,若有所思,“农家曾参与杀死了武安君白起,一定跟国家势力脱不了干系,我会留意的。”情报网由他接手后,他不舍昼夜地将所有情报都记下,训练百鸟,对农家各堂的了解和探听消息的能力恐怕更胜忘机。 院门终于被推开了,刘季看着相继走出来的叁人,忘机与墨鸦,白凤二人之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心中一阵欢喜,觉得漫长的等待也值了。 “上马车吧,这会儿过去刚好。”刘季热情地邀请叁人上马车,特意走在最后面,走在忘机身旁看着她与往日无差的表现,与那两个男人并不亲密,越发高兴。 只是这种高兴到马车上就荡然无存了,马车大小合适,并不会拥挤,但位置安排还是成了问题,一共叁个软榻,刘季当然想和忘机坐在一起,但这样会让她不高兴的。 墨鸦和白凤虽然感情深厚,但是不爱有肢体接触,而且刚才在刘季面前表现出了与对方关系一般的一面,也想挨着忘机一起,但同样谨记她不想暴露一事 叁个男人沉默不语,齐刷刷地看向了忘机,一人坐在一个软榻上,忘机嘴唇微抿,眼神迟疑,总觉得似乎选哪个都不行,后面还会有麻烦的事。 “唔…我去外面骑马。”忘机思考片刻,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跑,叫人去备马多等一会儿,总比进去被迫选一个的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碗水尽量要端平嘛。 只留下马车里的叁个男人面面相觑,沉默了,没有人说话,谁看谁都不顺眼,只是脑子里默契的在想,旁边/对面的男人太多余了。 ========================================== 不得不说,忘机在一旁看着墨鸦与白凤和刘季在谈笑中来回试探,感觉还挺微妙的,该说是直觉系么?好像就是莫名的看对方不顺眼,叁个人虽然看上去笑意晏晏,实际上话语里来回交锋,谁也不让谁。 朱家不说话,忘机可不能任由他不参与,稳坐壁上观,谈的越多,暴露的越多,于是以退为进,故意对着墨鸦和白凤说道,“夜星是带着诚意来的,首领不是说了么,可以略做退让。” “哪里的话,做生意嘛,自然要讲究一个公平,你们的诚意我们神农堂绝不辜负,马上派人跟你们启程。”朱家摆摆手,眼神富有深意,现在钱到了,还不交易,他未免太没有魄力了,凡事都有第一次。 “朱堂主,这样的合作不仅对你们,对我们有好处,对更多的人来说都有好处,即使少赚一点,麻烦一点,也是件好事,对不对?”墨鸦举杯敬朱家,忘机说朱家最在意的就是让更多的人能吃饱饭,这些话是往他心坎上说。 夜星出一部分钱购买农家的农学技术,农家负责提供专业的人才,另一部分则用粮食支付给神农堂,两边都能得到想要的。 “是啊,墨鸦老弟说得不错,哎,你们夜星的人还真是对我的脾气,不错,请!”朱家仰头喝下一大杯,豪情万丈,一开始他真的没想过发展什么势力,也并不恋权,只是要实现他的想法,需要势力支持,不知不觉中就发展到了今天,完全就是顺便的。 酒过数巡,几个人都醉的不行,忘机作为对酒精有不服之症的人,刘季到的时候还悄悄特意叮嘱她不许喝酒。墨鸦和白凤的醉态难得一见,微醺的脸蛋略带绯色,还挺可爱的,至于刘季,一看就是老酒鬼,一副还能喝的不羁模样。 “如果成效不错,后续的合作如果需要扩大规模,神农堂能代表农家接下吗?侠魁先生是否会同意?”白凤用内力醒了醒酒,虽然不喜欢这样,但是也没办法,宴饮这种事是躲不过的,沉声向朱家问道。 朱家面带笑容,醉醺醺道,“侠魁大人不日便回来了,没关系,到时候你们亲自见一见他就放心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待送走夜星叁人,朱家混沌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明起来,他对着刘季说道,“墨鸦,白凤虽然在江湖上不算出名,但他们二人是夜幕里的顶尖杀手,没想到竟然是夜星的人,看来夜星这个组织,不能小看。” “姬无夜才死两个月,再怎么样也做不到另一个组织的高层,看来他们是夜星安插进夜幕的探子,很难说姬无夜的死跟他们没关系。”刘季略加思索,“探子的人选我会挑好的,大哥放心。” “虽然宴会上他们叁个人交流不多,但魏姑娘仿佛话语权更高些,你跟她…”朱家看了一眼刘季,有些苦恼道,“刘季,我相信你知道分寸,要把握好度。” 那是因为这两个男人觊觎他的阿念,男人对着想得到的女人,当然会不自觉地退让,看起来就是阿念的意见更重要,但是刘季不会在这个时候反驳朱家,如果有问题他自己会解决,在那之前,他待她一如往昔,“我知道。” 过后朱家不含糊,那下面的人就不敢糊弄,刘季也尽可能给他们行方便,结果就是第二天墨鸦就该返程了。 刘季看着忘机和白凤站在一起商讨的场景,腹诽道,怎么还留了一个?尽快办好事能让大哥满意,让阿念满意,还能送走这两个男人,简直是一箭叁雕。可惜,竟然留了个最俊美的,幸好这个叫白凤的只在神农堂待一小段时间,不然他天天看着,饭都吃不香了。 越看越觉得难受,刘季无比怀念前几天与忘机的相处,阿念又香又软,会骂他更会耐心教他,亲密时大胆中带着羞涩,可怜又可爱,总之哪里都好。 刘季没有意识到,得不到的时候总是心痒难耐,若是得到了,过了一阵子新鲜感消失,或许他对她便没有此时上心了。可偏偏戛然而止,刚刚建立起亲密关系就被迫断开,这会越发让人心痒难耐,潜移默化地增强他对她的占有欲与爱意。 结果送走墨鸦,刘季又迎来一个“噩耗”,侠魁田光回来了,他得知消息后,只觉得两眼一黑,唯一的想法就是,阿念要走了! 江湖上五十三远去 白凤很忙,来农家原本是为了见忘机,顺便完成计划的,可也仅仅是见到。农家六堂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似的,纷纷找上门来,总之,他是忙的脚不沾地。 “我出门了,放心,一切都会办妥。”白凤住在忘机隔壁的房间,当然,他很愿意与她同床共枕。但他不是那种性子,如果忘机不开口,也羞涩于去找她。 忘机捏了捏白凤握着她的手,成功的把人弄脸红后才笑到,“嗯,我家玉衡最能干了。”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但内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纯情。 白凤一来,忘机便完全从明面上隐身了,并不插手与农家合作的事物,魏念这个身份不能太出挑,各司其职才符合夜星统领的人设。 “我打算先去见田光,然后即刻动身离开,回程时间紧迫。另外,我不打算再用现在的身份,所以还需要你帮忙掩护,如有人问起,就说魏念回了夜星总部。”忘机轻轻抱了一下白凤,“辛苦了。” “这点事算什么,你都说我能干了,无需费心。”白凤回抱住忘机,虽然失落于相处的时间短暂,但以后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他微微低头,声音充满磁性,“路上小心,走的时候我来送你。” 被他双手拥住纤腰,被他在额间印下轻吻,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隐藏在俊秀清丽外表下的少年身躯,不知不觉中已经更加挺拔有力,紧绷的温热肌肉透露出他是一个男人的事实。 拥抱温存的时间看似很久,其实只有叁两句话的功夫,他们都没有耽误正事。送走白凤,忘机准备离开小院,去隔壁院落找刘季,让他带着她去见田光,谁知道刘季已经到了。 刘季已经蹲守半天了,终于等到手底下的人来通报白凤出发前往四岳堂的消息,哼,不枉他在司徒万里面前吹嘘了那么久,惹得四岳堂眼热想分一杯羹。 想不被人发现去见阿念一面,真难,幸好他聪明,这不就把碍眼的家伙弄走了么,刘季十分得意,止不住地笑,当他推开忘机的院门,心心念念的人正好就在眼前。 刘季向前猛跨一步,先将忘机抵在门背后,然后顺手把门带上,一只手按着背,一只手握着腰,搂住她俯身对着樱唇亲了上去。见她侧过头躲闪,他也不恼,就着唇边,脸颊,脖颈吻了下去,如狂风骤雨一般不肯停歇,嘴里呢喃着,“阿念,我真舍不得。” “刘季,你,你放手,唔,唔唔,放——”忘机的声音逐渐小了,她原本有点儿又惊又恼,不是没察觉到刘季来了,是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但…看着他微微湿润的泛红眼角,她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刘季稍微起身,捏住忘机一双圆润的肩膀,认真地盯着她,抿了抿嘴,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是不是吓到你了?嘿嘿,放心,周围没有外人,不会被发现的。” “话说回来,这么偷偷摸摸,搞得好像我见不了人一样,阿念,我是完全不介意告诉大家的,但是呢,你的想法最重要,所以——”刘季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却被忘机打断了。 “不想笑就不要笑…难看,一点也不像你,又不是见不到了。”忘机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捧住刘季的面颊,指腹轻轻摩挲过眼角,擦拭着似乎已经不存在的晶莹。 刘季怔怔地盯了忘机好一会儿,突然再度笑了,此时的不羁的模样才像平时那个他,“这个世界很大…以前也有人跟我说过,又不是见不到了。我去过的地方很少,我的本事也不如嘴上说得那么大。到现在…都没有再见,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我力不能及的事,所以,阿念,我很珍惜,每一次都会。” “你要来找我,我会一直等你。可你不用等我,因为我一定会去找你。阿念,只要我人没死,你休想甩开我。”刘季一字一句缓缓道,语气执着,甚至带着微微的阴沉狠戾,看上去他是松开了手,可心中的枷锁是不会松开的。 忘机默然不语,别过头半晌,才语气平静道,“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不过,随你吧。”她并不相信刘季所说的话,也无所谓相不相信这件事,相信过上几年不见,他自然就会忘记并放下了。 刘季目光幽深,他无意在此时跟忘机证明什么,因为不管怎么说,也只是说说而已,时间一长,她自然就知道了。说真的,只要她点头,他现在就敢广而告之,开口提亲,可是他心里更清楚,阿念她…并没有动真心,或许是有一点喜欢他,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不管忘机是心有顾虑还是心有所属,才不肯交付真心,刘季都不在乎,他很有耐心,至少比她想象的要多的多。 ======================================================== “听说墨家巨子对你们夜星很是欣赏,不知道魏姑娘极力请巨子引荐,来找我,所为何事?”田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夜星的叁位统领他都见过了,论名气,论武功,论长相,无疑是那两位更出色。 但先派来打交道的却是这位魏姑娘,她年岁尚小,面色亲和,气质却相当脱俗,确实更让人愿意坐下来静心交谈。 “侠魁先生是聪明人,从农家六堂对我们热情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夜星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忘机并不正面回答,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田光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看似豪迈,实则颇有成算,刘季出面最多请得动一个四岳堂,能让六堂的人纷至沓来找白凤,不是田光发话,忘机绝对不信还有第二个人有这个本事。 “噢?这么说来,这场谈话似乎是没有必要的。”田光挑了挑眉,收起了和蔼的脸色,语带质问。 忘机脸上没有惧色,浅笑了一声,语带深意,“当然很有必要,这是夜星对侠魁的尊重,对农家诚意的体现。诸子百家可以是朋友,但同时也是竞争者,侠魁以为呢?” 她说的不错,诸子百家争鸣,道家,儒家,兵家,墨家,阴阳家,谁都不愿意屈居在后,将农家发扬光大,这是田光的毕生所愿,所以他才会同意让六堂都去同夜星讨论合作事宜,无他,只因利益足够大。 墨家的收益他有所耳闻,这次夜星带给神农堂的报酬更是丰厚到惊人,他与朱家一拍即合,甚至答应朱家去见昌平君,就是为了更好地发展壮大农家,为了农家学说走进权力中心,在七国朝堂中的地位更上一层,而这一切的基础都是金钱。 “人皆有所求,百家亦有所求,七国中大大小小的组织很多,有夜星这个实力的不多,且这些组织几乎都与各国朝堂有着紧密的联系,那么,魏姑娘,夜星属于秦还是魏?”田光目露深意,眨也不眨地盯着忘机,不打算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反应。 忘机没有任何犹豫,淡淡道,“有所求而有所不求,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罗网不是夜星的朋友,铁血盟也不是,只要侠魁愿意,我们保证合作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且不会受到任何外力干扰。” 罗网乃是秦国的爪牙,且是七国中最为强大的组织,铁血盟则脱胎自魏国的魏武卒,田光眉头微皱,她的意思是夜星既不属于秦国,也不属于魏国,值不值得相信呢?可夜星的势力分明集中在秦,魏,如果没有权力的保护,发展至今,它的首领当真是个高人。 田光会去问昌平君,请他帮忙自上而下去打听,但是,怎么说呢,虽然他已经答应了接受昌平君的资助,可夜星能带来的利益也是不容忽视的,倒不如睁只眼闭只眼,即使查到了什么也暂时不挑明,关键时刻还可以利用一下。 以她这些天对神农堂的观察,再结合刘季说的神农堂承担了很大一部分农家的集体开销,由此忘机可以推算出整个农家的经济水平,按理说田光不该不心动夜星的钱,这么犹豫,一定是有所依仗,忘机再次肯定了原先的猜测,暗暗提醒自己回咸阳一定要好好查。 “好,爽快,我的意思就是农家六堂的意思,今天我答应了,六堂没有不答应的!只要诚心诚意,合作必然能够长久。”田光举杯示意,仰头一饮而尽。 春分涧,这是那天她来的地方,也是大泽山的入口之一,忘机对着刘季摆摆手,“别送我了,马上都快送出大泽山的地界了。” 并非白凤有意爽约,而是他真的脱不开身,忘机知道所以并不打算等他来,只是托刘季转告一声。 刘季则是在心里偷笑,就算只能占点小便宜,那也是占了,赚的!而他想说的话之前都说了,所以欲言又止,抓了抓脑袋,将马递给忘机,憋出一句,“不能忘了我。” “想忘都难。”忘机语气揶揄,带着一丝调皮,翻身上马,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只留下站在原地的刘季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连马蹄声都许久听不见了,他才往大泽山深处走去。 江湖上五十四惊鲵 忘机骑着马一路不停歇,稍微在山中绕了一下,确保身后无人跟踪,才下马找了一处地方休息,说实话,比起骑马,她更愿意用轻功赶路。 对一般的江湖人来说,消耗内力用轻功赶路,完全不如骑马方便,毕竟内息是有限的,持久性跟马匹比不了,但是她不一样。 她的内力犹如汪洋大海一般磅礴,在经脉中如潮汐一般永不停歇地往复,即使一整天保持高速前进,也是很简单的事。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马鞍和马镫现在都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只流行在马背上放一个软垫。所以王公贵族几乎都不骑马,只坐马车,因为这样骑马非常的不舒服,反正…如果不是为了伪装,忘机不会选择骑马。 马鞍,马镫,再加上一个马蹄铁,这叁样东西并不复杂,但却是增强骑兵战斗力和降低骑兵门槛的利器,成建制的骑兵放在冷兵器时代就是无敌的存在,她是一定会让夜星造出来的,图纸已经准备好了。 但是,不复杂等于极易被仿制,没有绝对强大的势力,并不适合拿出来。幸好合适的时机很快就到,等忘机回咸阳,也就是嬴政亲政之后,秦灭六国的事就要提上日程,到那时候,拿出来这叁样东西再恰当不过。 离开大泽山,一路向东走到滨海之地,就是儒家小圣贤庄的所在之处。儒家在诸子百家中的地位超然,比起墨家,农家,名家之流,与七国的贵族和当权者的关系长期都保持紧密,并不完全是一个江湖门派,所以任何组织都很难与儒家搭上关系。 儒家既不缺钱,也不缺名,更没什么危机可言,她如果代表夜星去拜访,恐怕小圣贤庄连门都不会开,谁也见不到。不过,她早就计划好了,只需去掉易容,用她原本的身份去拜访就好。 道家与儒家虽然理念不合,但因为同样超然的地位,关系还算不错,简单的来说就是互相能看得上眼。忘机的师傅松珑子乃是江湖中辈分最高的人之一,就算是儒家现任掌门荀况见了,也得叫一声师叔,这样算起来,她跟荀况还是同辈。 曾经只能在资料里出现的名字,如今却跟自己平辈相当,不知那些人是否能想到…算了,过去的事不必再想,忘机坐在树下打坐,眼眸微阖,将一切情绪隐于眼底。 白天赶路,夜晚休息,一直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中行进,本以为这样的平静会持续到她抵达桑海城的时候,没想到意外横生。 那是一个年轻的,非常美丽的女人,怀中抱着约摸一岁的婴孩,孩子很乖巧,不哭不闹不挣扎,一点声音没有。这样的组合是少见的,更是不该出现在这寂静无声的地方。 女人抱着孩子的画面,在忘机的记忆里,有着类似的场景,发生了什么?忘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在期待什么。 忘机远远地与她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女人眼中除了深深的戒备之外,还有…杀气。 与此同时,风吹过树梢,叶片与叶片之间沙沙作响,无数的杀气从四周传来,只不过这些气息的主人并不像女人那般敏锐,谁都没有察觉到忘机。 他们衣着相似,一身漆黑,带着面罩和斗笠,身上绣着巨大的蛛网暗纹,每个人都带着剑。 “你只有一个人,而背叛罗网的代价是你无法承受的,这样的追杀在你有生之年都不会停下。”黑衣人的声音波澜不惊,“但是大人吩咐了,只要惊鲵剑回去,可以留这孩子一命,由罗网培养。” 对于罗网的杀手来说,剑意味着生命,说是带回惊鲵剑,实际上就是要把人抓回去或是直接杀掉,没有第二种可能。 “答应我,为自己战斗一次,不死不休。”那个男人的话,时至今日惊鲵都不曾忘记过,现在的一切是他用生命交换的,她绝对不会放弃,为了自己,还有言。 其他人她都有信心一战,只是…惊鲵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瞟向了远处,那个姑娘的实力她看不透,如果也是罗网的杀手,那必定会是自己最艰难的一次解决追杀。 但杀手的直觉告诉惊鲵,她不会,因为她那双湛蓝的眼睛,里面只有平和。这让惊鲵想起了桑海之畔的天与海,想起了他,那么广阔,充满了希望,使她醒悟过来。 所以,现在首要的目标是解决掉眼前这批人,惊鲵的眼神越发坚毅,空余的手悄悄按在了剑柄上。 这些人看样子是罗网的杀手,惊鲵剑?那么这个女人的名字就是惊鲵,以剑为名,这是罗网的规矩,忘机知道这一点。 但她比较好奇的是,吕不韦现在应当分不出闲心管这些琐事,甘罗曾说过罗网的主事人除了,他还有一个叫纯钧的。甘罗已经退出罗网,那么他们口中的大人或许与那个纯钧有联系,又或者就是纯钧。 必须对罗网加以提防,忘机把这些事都记了下来,准备回咸阳告诉嬴政。 在忘机思索的片刻时间,战斗一触即发,杀机四伏,生死只在一瞬间,罗网杀手招招狠毒,且都冲着惊鲵怀中的婴孩去。 惊鲵剑出鞘了,那是一把和她主人一样美丽的剑,忘机看着女人干净利落的出招,看见了淡粉色的剑气,脸上露出了欣赏,轻声道,“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化名惊鲵。”越王八剑之一,果然名副其实。 “铿!”剑锋以极快的速度碰撞着,惊鲵咬紧牙关,这一年来罗网持续不断地追杀还是有影响的,她身上的伤一直都没好。如果是以前,就算有伤,她也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有了言,不能再毫无顾忌以命相搏。 虽然女人很强,但因为那个孩子,忘机可以看得出来,她打得束手束脚,没办法发挥全力。罗网的杀手是最有耐心的猎人,这一批人明显配合有素,又一轮交锋,六柄剑犹如天罗地网密不透风,忘机当然能看出漏洞,那就是如果女人想躲开,就会有伤到孩子的可能。 就在女人用自己的肩膀护住孩子,主动迎上利刃时,忘机终于出手了,玉指微抬。风声,树叶沙沙声,脚步声,万籁俱寂,世界仿佛只有黑白二色,就在剑尖血珠滴落的瞬间,所有的杀手轰然倒地。 和其光,同其尘,足尖轻点,忘机出现在惊鲵面前,她的眼神很平静,望着满地的尸身,轻声道,“换个地方说话。” 惊鲵举起手中的剑,直直地抵向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女,满脸戒备,眼中满是杀气,“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这重要么?我以为,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你没有杀意,而且,刚刚可是我救了你。”忘机微微挑眉,往前走了一步,“我姓魏,名念,随你怎么称呼。” “我自己能解决,无需外人插手,不管你是谁,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惊鲵抓住剑柄的手指越发用力,未尽之语中的威胁十分明显。 “正如他们所说,罗网的追杀不会停歇,刚好,罗网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怕他们。你…和她,要不要跟我走?”忘机缓缓说道,耸了耸肩,摊开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敌意。 “你…想得到什么。”惊鲵心中的战意收敛了些许,这个姑娘不是罗网的人,这一点她可以确定,但她仍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忘机突然抛出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她很乖,是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看得出来,你很爱她,所以,你离开罗网,是为了这孩子么?” 惊鲵看不懂她的眼神…很复杂,但就像那个男人一样,里面不带有任何恶意,反而包含着淡淡的关心。 既然带着言打不过她,那么惊鲵选择了像相信他一样,相信眼前的姑娘,他们有些相似,尤其是对言的态度,如出一辙。 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刚刚离开罗网时那个迷茫懵懂的自己,看过很多,就会懂很多,一种倾诉的欲望突然浮现,即使她和言会死在某一个地方,至少还有第二个人知道她们为自己挣扎过。 惊鲵低下头,眼神无比温柔,孩子刚好也睁开了眼睛,纯净的眼神倒映出她发丝凌乱,粘着血迹的脸庞,“她叫言,誓言的言。” “别动。”忘机一只手按住惊鲵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抓住了她手中的剑柄,不管手下顿时僵硬的身体,精纯的内力输送过去,替她温养着受损的经脉。 惊鲵并非足够信任忘机,只是她的速度太快,而自己竟然在一瞬间找不到破绽,等到意识到她的目的,也就不再挣扎。 “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忘机好整以暇看着惊鲵,眼角的余光落在了绸布裹着的孩子身上。 “跟我来。”惊鲵并不准备带忘机去家里,但是看着一地的尸体,也不准备留在这里。 江湖上五十五拒绝 或许是这孩子过于聪慧,方才一直不哭不闹的,等到危机解除,顿时变得活泼起来,开始不停地哇哇大叫。 不等惊鲵开口,忘机眼底充满笑意,善解人意道,“也许是饿了,不如你先喂她。”随手掐了个手诀,树藤自周围而出,围出了一片隐蔽的空地。 惊鲵也没有不好意思,神态自若,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十分熟练的解开衣衫,给孩子喂奶,她望向树藤墙壁,忘机就这在背后,十分体贴地给她留了空间。 “我给不了你任何东西,不必打我的主意。”惊鲵神情复杂,一边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背,一边淡淡道,“我只会杀人,但就像你看到的,我离开了罗网,所以——” 所以不想再当一个杀手,忘机知道惊鲵的意思,打断了她的话,“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惊鲵沉默良久,“你不明白,罗网究竟意味着什么,一旦开始执行任务,就是不死不休。”强如那个男人,最终也只能选择用生命的代价暂时结束一切。 “虽然我打不过你,但罗网的天字级杀手少说也有数十人,越王八剑里我并不是最强的。而且,就连他,也知道在这种无休止的追杀下,一个人是没有胜算的,才会选择以命换命。”惊鲵正哄着孩子睡觉,放低了音量,声音听起来柔和了许多。 两个年岁相差不大的女子坐在静谧的山林里,炽热的阳光被树荫包裹后褪去了毒辣,只剩下柔和的暖意,任谁也看不出她们刚才眼睛也不眨地杀了十数人。 “他?我能听听这个故事吗?”忘机就坐在惊鲵身边,侧过头看向她,有些好奇地问道,难道是孩子的父亲吗?一般来说,只有父母,才肯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生命,她突然想起了某个早已遗忘的名字,一定是境界变换的缘故,想起那个女人时情绪波动大了不少。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我的目标,你不像阴阳家的人,若是道家,或许跟他有些渊源。”这也是惊鲵愿意开口的原因之一,“他带着一个男孩,仍然轻易地打败了来刺杀他们的我。” 不是父母,却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么,忘机闭上眼,将惆怅都压了下去。故事的结局,惊鲵刚才已经说过了,她将整件事的脉络整理了出来,无名高人选择自我了结,好让惊鲵完成任务,借此保全她们母女,还有那个男孩。 她很难评价和理解这种行为,再看看惊鲵如今的艰难处境,或许他活着是一个更好的选择。罗网目前并没有强大到不可与之为敌的程度,江湖上势力不少,连惊鲵都被他轻易打败,以他如此高深的武功,与其他势力合作也未尝不可。 忘机抛开那些无用的情绪,集中注意力仔细思考,却并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人,看来这个江湖上还有不少的隐世高人,她需得更谨慎些。 “那个男孩呢,没有跟你在一起?”如果没有妥善地照顾好这个原本跟着他的孩子,忘机就不认同这所谓的高人,只会觉得他愚蠢且不负责任。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知道的,我身边很危险。事实上,那个男人是在送走那个聪明的小家伙之后,才死在了我的剑下,中途我们并没有同行。”惊鲵抱着孩子起身,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多了,她得尽快换个地方生活。 也许忘机不会出卖她,也许会,惊鲵不会去赌这个可能性,况且罗网既然能找到这里,那么找到她的藏身之所也是必然的事。 见惊鲵准备离开,忘机满脸不赞同,沉声道,“你难道要带着她躲躲藏藏一辈子?罗网的背后是秦国,国力强盛,势不可挡,总有一天六国的土地都将被改写成秦的名字,到那时你能躲到哪里去?” 这一年以来的生活就像别人的一样,那么的不真实,惊鲵从未想过以后,杀手的脑子里没有以后,多活一天,便是一天,她也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有…言。 惊鲵冷静地反问,“那你能彻底毁掉罗网吗?”只有罗网不复存在,才能结束这场不死不休。 “有一句话叫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罗网的庞大你我心里清楚,即使有人针对,换个名字继续蛰伏,更加防不胜防。”忘机摇摇头,杀人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太过浪费时间和资源,更没那个必要。 “告诉我,你想怎么做?”惊鲵干脆地问道,既然忘机如此清楚罗网的庞大,却依然再叁邀请她,并且丝毫不畏惧罗网的势力,想必是有所依仗。 “想摆脱罗网的掌控,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得比他们更强大,当杀死你需要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你本身的价值时,他们就不会对你动手。”忘机云淡风轻地说道,“当然,凭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们从来都不害怕与罗网为敌,事实上,罗网已经输给我们一次了,比如,玄翦。” “再说一次,我无法为你做任何事,你庇护我的回报,同样远远低于你会付出的代价。”惊鲵的语气非常坚定,“我想过平静的生活,和阿言一起。” “那我也最后说一次,我只想让你和她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一切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取决于你。我不想跟他一样,先把你打败再说教,或是强迫你跟我走。”如果不是时间和计划确实不允许,忘机真的会把惊鲵打晕,然后带着她们母女回咸阳。 杀手不懂信任,即使眼前的姑娘眼神无比真挚,即使惊鲵的直觉告诉她,忘机没有撒谎,她依然无法交付信任,当初的无名用了生命作为承诺,魏无忌…同样如此。 “如果我真的跟你走,就算一切如你我所愿。那组织里的其他人,替我承受了来自罗网的追杀,不会有怨言吗?而且,我不想连累无关的人,用他们的命来换生活的平静,我做不到。”惊鲵还是摇头拒绝了,不是忘机说得不好,正是因为太好,反而让她完全不想连累忘机。 惊鲵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惊鲵剑,缓缓道,“想要心安理得的接受你们的庇护,我势必会想要为你们做点什么,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用这把剑了。” “剑,在不同的人手里,有不同的意义,所以它并不代表什么。”忘机隔空取过挂在女人惊鲵的长剑,摊在她面前,“是欧冶子以昆吾山赤金打造出惊鲵剑,这难道是罗网的功劳么?你忽略罗网,它其实是一把很美丽的剑,不是吗?就和你一样。” 忘机把剑还给惊鲵,轻叹一声,“总之,你想要躲避罗网的追杀,必须得倚靠其他的江湖势力,诸子百家中,你能去且有实力同罗网周旋的,只有墨家和农家。当然,我作为夜星的统领,欢迎你的加入,真的不必担心连累我们。” “谢谢。”惊鲵轻声道,怀中的孩子也冲着忘机咯咯地笑着。 忘机也勾起了唇角,伸手捏了捏这个名叫言的孩子的脸蛋,惊鲵并没有阻止,但这或许是她能给出的最大的信任。 “我没有时间留下来再劝你,好好考虑一下,这里离农家的地盘不远,如果你考虑好了,就去大泽山的神农堂,找一个叫白凤的人,就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让他回去的时候带着你一起。”忘机从衣袖中掏出一枚琉璃珠子,当然,不是证明七星身份的那枚,但这样的内部联络用的多层琉璃珠也依然没有组织能仿制。 琉璃珠层数越多,代表事情越重要,每一枚内部都有北斗七星,发放者的星宿会被点成彩色,这还是忘机所代表的摇光星第一次下达任务,绝无被仿制的可能,白凤看见就会相信惊鲵。 “我会考虑的。”惊鲵淡淡道,望了一眼手中精致无比的珠子,没有再看忘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虽然她已经不那么仇视手中的剑了,但依然不想要它,在迎接新的生活之前,惊鲵决定最后去看一眼那个男人,然后把剑放在那里,从它开始,也从它结束。 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在短暂的交流后分开了,看上去惊鲵很冷漠,甚至有点不知好歹,实际上她的性格十分干脆,所做的,所说的,都符合她的经历,毕竟从来没有人教过她信任。 忘机觉得她们很有默契,不打听对方的行踪和目的地,忘机没有探究孩子的身世,惊鲵也没有探究她的背景。 总之,惊鲵不说任何多余的话,不做任何冒犯别人的事,就像她说不清楚男孩的行踪一样,在忘机离开的时候,她也一点不肯偷看,把互不相欠四个字做到了极致,也难怪她多次拒绝自己,忘机想道。 之后的路上就没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忘机顺利地抵达了桑海城外,当然在进入之前,她寻了个地方卸掉了脸上的易容,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 应该没有人能将现在的忘机和魏念联系起来,白色的宽袖窄腰长裙极为素雅,但从肩膀处至小臂,外罩数层明黄色的纱袖,连接着胸口处满绣的束带,即使头发只是简单簪起,也顿时典雅高贵起来。 忘机一只手牵着马,一只手拿着秋骊剑,明明在做仆役才应该做的小事,却不会叫任何人看低,她无视了从进城门开始就一直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走到一栋建筑面前。 “有间客栈,就是这里了。”忘机抬头看去,桑海城中唯一能跟自家的肴香楼抢生意,而且还是儒家小圣贤庄饭菜供应的地方,怎么也得来一趟,所以她才没有去夜星自家的产业。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江湖上五十六轻生 “客人,您是用膳还是住店?”仆役望着眼前戴着面纱的女子,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客栈并不小,两层楼高,大堂也十分宽阔,雕梁画栋,一应刷着红漆,但是正在吃饭的人衣着繁简不一,可见并不拘泥客人身份而决定是否接待,这一点倒是跟肴香楼不太一样。 “一间安静的屋子。”忘机摸出几枚精美的刀币,轻轻放进仆役的手中,“要几盘你们店里最好的招牌菜,一会儿送过来。” 清冷靡丽的声音犹如仙乐,真是从来没有听过,那一双比他日日所见大海更加蔚蓝的双眸更让人不敢直视,仆役低下头,无法与这样的贵人有什么交集,但多说会儿话也好,语气隐隐透露出自豪,“姑娘,我们客栈的丁掌柜,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桑海最有名的大厨,包您满意。” “是吗?那就上一些桑海本地独有的菜吧。”这么一说,忘机越发期待了,她虽然不重口腹之欲,但是谁会同美食珍馐过不去呢。跟着仆役走到客栈二楼角落里的一处房间,待人离开后,忘机便取下了脸上的薄纱,刚才在外面盯着她的那些视线,几乎都是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 桑海城出乎意料的平静,不过细想后不奇怪,毕竟灭六国之战打到最后,齐国是直接投降了的,秦国与其他五国搅动风云,齐国巍然不动,也怪不得刚才一路走来,她看到的繁华景象不比咸阳差。 齐国能在春秋战国这几百年来持续强盛,靠的就是地理位置,她曾看过的书中写到,说齐国东有琅邪、即墨之饶,南有泰山之固,西有浊河之限,北有勃海之利,得天独厚,而桑海似乎就是现实里的琅琊,即墨。 所以,忘机虽然赶时间,却并不打算急切地上小圣贤庄去拜访,想看看这繁华滨海之城的风土人情,她前生直到死都待在特殊的房间里,从未去过外面,以前生不出心思,如今有了机会四处走走也不坏。再者,就是她代表着道家天宗,如果到了桑海城马上就去拜访儒家,会显得天宗低他们一头。 儒家立派之人孔子,曾专门去拜访和请教过老子,《道德经》成书也远早于《春秋》《论语》之流,因此道家自诩为诸子百家中的第一等,如果忘机想要去小圣贤庄一探究竟,万不能用请教这种借口,还得好好考量一番。 最好是山来就她,而非她去就山,并非她自矜身份,如同寻常道家弟子一般心高气傲,事实上她是最不拘泥于身份地位的人。只是儒家之道,一曰礼乐,二曰仁义,所以忘机的地位越高,就越会让儒家礼待,更方便她在小圣贤庄行事。 如果忘机猜的不错,苍龙七宿应当是各国王室数百年来一直追求的最后底牌。国家本身强大之时,苍龙七宿或许没那么重要,但国力变得羸弱,便需要寻求外力帮助。 她知道苍龙七宿是先与七国传人之间有着绝对的联系,其次才是诸子百家,但就像松珑子承魏国的情,收那个女人为徒一样。秦国六世积淀,实力蒸蒸日上,各国王室一定早就秘密寻找苍龙七宿,同时将本国的苍龙七宿隐藏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藏身在同样历史悠久,且不因国家消亡而消亡的诸子百家之中。 看似农家之行毫无收获,但只要推测出农家背后的国家势力是谁,待到嬴政灭掉这个国家之后,忘机必有收获。儒家也是一样,她要关注的就是出身神秘且高贵的人。至于墨家,答案则是显而易见的,日后同燕国脱不了干系。 “扣扣!”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考,罢了,先用膳。忘机戴好面纱,打开门,将送来的饭菜端回房间内,仆役替她掩过门,恭敬地说道,“姑娘慢用,有不满意的地方尽可以来楼下找我们。” 忘机打量着桌子上的饭菜,手指轻敲桌面,思索着,儒家自称君子远庖厨,所以小圣贤庄里面是不做饭的,他们的一日两餐,皆由有间客栈做好之后送上山去。虽然忘机十分不屑这一点,但这是否能成为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一边想着,忘机一边拿起了筷子,品尝过后眼睛微微一亮,怪不得能跟自家产业竞争,即使缺少很多后世才知道的料理做法,依然非常的好吃,得试试能不能把这位丁掌柜请到她那边去。 用完膳,忘机心中多少有了点眉目,目标是让儒家的人主动邀请她前往小圣贤庄,最好是地位比较高的弟子,而想要实现这一点,她必须先不动声色地与他们产生交集。 除了眼前的有间客栈,忘机还想到了一个地方——稷下学宫,位于齐国国都稷门旁得名,这是齐威王为了招贤纳士,巩固统治创立的。而荀况曾叁次担任学宫祭酒,被誉为稷下学宫的最后一位大师。但随着齐国国力衰退,加上荀况返回小圣贤庄,反而是桑海城的学术氛围日渐浓厚,稷下学宫虽然没有改名,却无形中搬到了桑海城。 忘机下楼吩咐了一声,不要动她的房间,好好喂她的马,扔下几枚刀币便出门了。整座桑海城皆以石砖铺地,各处的沿街商铺和小摊小贩井然有序,烟火气息十足,她随意走了走,带着面纱依然惹得无数人瞩目。 眉头微皱,这些也没什么好看的,忘机直接闪身走进一处小巷,和其光,同其尘,运用起轻功离开,所有人只觉得身旁有风吹过,习以为常,毕竟日日有海风。 虽然是滨海之地,桑海城几乎完全平坦,但一侧仍然有矮峰,视野极好,能将整座城的风景尽收眼底,但要说看海天一色的绝佳景色,还得是独占了一整座靠近大海的山头的小圣贤庄。 忘机朝海边掠去,远离停泊渔船的码头,来到一处僻静的海滩,这里礁石丛生,又湿滑,因而没有旁人在,海浪拍打着礁石,卷起雪白的浪花,声音清脆,亲眼所见的感受与多年前图上看到的完全不同。 取下面纱,她深呼吸一口,嗅到了海风咸咸的气息,天空一碧如洗,大海在深蓝与浅蓝中不停地过渡,远远望去分不清哪里是海与天的界限。忘机凝视良久,只觉得心境都开阔了不少,于是找了处更加靠近大海的地方打坐静修。未被污染的海浪清澈无比,她生出些许玩心,褪下鞋子,撩起裙摆,用比之浪花也不差的雪白玉足去感受包容万物的大海。 突然,身后一股内力袭来,有个人在靠近她,若不是伴随着那句清脆中略带着沙哑的少年呼声,“姐姐,别做傻事!”忘机早就一剑刺过去了。 或许是来者以为她要跳下去了,用的力大了一些,却没意料到拉不动,而忘机又怕自己反抗伤到他,总之两个人非常地没有默契,以至于她被那个略显温热的怀抱揽着,一齐跌进了海浪中。 她下意识抱紧青年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学过浮水,这里跟韩国冷宫那波澜不惊的湖水也完全不同。 身后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忘机的僵硬,声音十分沉稳,却与刚才的少年音色完全不同,“姑娘别动,放松,我带你上去。” 当然,毕竟是习武之人,再结合理论知识,片刻忘机便学会了如何在水里保持平衡,精通龟息法的她更不存在憋气的问题,而且这个地方的水并不深深,浪也不算大,两个人很快便上了岸。 上岸之后,忘机才发现原来最开始说话的,与把她扑进海里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只是都非常默契地转过身,背对着她。 虽然知道忘机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颜路的脸上依然有一种带着奇异的平静,慢慢道,“姐姐,你听,这是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那你想不想听听冬日里雪花飘落的声音?想不想看看万物在春风中复苏,而秋风被满山的落叶染成彩色的场景?” 他说的话就像一首轻柔美妙的歌,带着包容与理解,似乎能够抚慰人的心灵,“只要肯去领略,就会发现人生本是多么可爱,每个季节,每一天都有很多足以让人忘记所有烦恼的快乐,姐姐,生命是最宝贵的东西。” “君子不立危墙,不涉险地,不行陌路,姑娘或许不清楚海浪的威力有多大,涨潮时,一个浪便能将人卷出十数里远。”伏念解释道,刚才抱住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或许师弟在山上的判断错了,人家并不是要轻生。 忘机看着自说自话的两个人,简直要气笑了,若不是见少年一片纯善的赤子之心,又年纪轻轻就对生命的意义有诸多感悟,大的那个毫不犹豫地以身犯险救人,她早就出言反驳了。 “你们哪只眼睛看出,又是怎么判断我想轻生的?”忘机努力心平气和地说道,就是语气听起来不太美妙。 ============================================ 最纠结的是偶遇写伏念还是颜路,纠结了好久,两个版本都写了,然后一拍脑门,为什么不能都要呢?本来师兄弟就是要分享嘛…咳 江湖上五十七斯文 “有一句话叫做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无论何种境地都热爱生命的,难道你们个个都要救?”忘机的语气变得轻柔平静,“生之来不能却,其去不能止,夫死生之变,犹春秋冬夏四时行耳。” 两边一轮话说完,都察觉到对方不是等闲之辈,平常之人,伏念摇头,“恕我不能苟同姑娘的看法,见义不为,无勇也,既然看见了该做的事,即使再危险,我也必须去做。” “你同不同意,关我什么事,我不在乎。呵,就算别人不想你救,你也要强行把人救起来,但只要没看见就不作数,是不是这个意思?”忘机轻哼一声,语意不明道,“从另一个角度说,这难道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么?” 颜路虽出言反驳,却并不生气,温言道,“未知生,焉知死?师兄他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乃君子之勇也,姐姐不该这么说他。” “好,那话题又绕回来了。”于是忘机在二人未曾反应过来之时,便闪身出现在了他们前方。她提着秋骊剑,佛尘被海水打湿后缩成一小缕,还在滴水,衣服就更别说了,本就裁剪得当,现下更是紧贴在娇躯上,凸显出她的玲珑有致,又因为是浅色的衣裳,甚至能看得出她莹白娇嫩的肌肤。 即使伏念和颜路马上反应过来,还是看见了忘机此时的模样,一人扔下一句,“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紧闭上眼睛,想要转头离开,然而即使这样,她的模样依然在眼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正如颜路所说,世间的美好与快乐数不胜数,他欣赏春天的花蕾,夏日的白浪,秋天的红叶,冬日的白雪,然而与她相较,四时之景也不能胜过她的无瑕。给他一种,似乎她本身就是开出春天芬芳的花蕾,是带来夏日气息的浪花,是点缀秋天色彩的红叶,也是象征冬日纯洁的白雪的感觉。 食、色,性也,伏念第一次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认识,喜爱美好的东西,是人的本性使然,即使克己复礼如他,也不免心神微动,然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必须以礼穷之,不可再扰乱自己,“姑娘似乎多有不便,我们先告辞了。” “站住!”忘机直接拦住二人,冷哼一声,对着颜路说道,“说什么非礼勿视,那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你们怎么不一并践行?”然后又一把拉住伏念的手,“还有你,我在这里清修,难道打扰你们了?硬生生被你带到海里去。还敢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刚才抱都抱过了,看一眼又怎么?我都没生气,你倒好,语气如此嫌弃。 ” “这事儿难道是我的问题么,还是说,这就是儒家的礼仪之道?”忘机好整以暇地望着两人,“孔子说,小人之过也必文,君子之过也,人皆见之,你们不会不承认吧?如果承认了,是不是该道歉,然后补偿一二呢?” 伏念冷峻的脸庞上浮现出薄红,不复素日里的沉稳自持,因为忘机说话时还一直拉着他的手腕,柔夷肤若凝脂,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海水的冰凉,十分刺骨,这让他心中的愧疚更深几分。不是没有试图挣脱,只是不知为何,单凭力气,他根本甩不开她的手,又不能动用内力,毕竟对女子动武,非君子所为,“这是自然,过则勿惮改,只是,还请姑娘放手,这…于礼不合。” “我向姐姐道歉,不过这件事是我的责任,与师兄无关。刚才在山上,我远远看见姐姐,误以为你会掉进海里,心里着急,我的武功一般,于是才催促师兄过来的。”颜路听过之后,坦荡地睁开眼睛看她,眼神中不带有任何欲望,只有歉意,与看见美好事物的欣赏。 见少年目光澄澈,似乎不沾染一丝一毫世俗的烦恼,神态十分自若,忘机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勾唇一笑,“你倒是不错,比你师哥讨人喜欢,叫什么名字?” 颜路到底还是个少年,即使心性再怎么平和,骤然与女子靠的这么近,还是极为姝丽,气质出尘的漂亮姐姐,虽然没有什么想法,但耳根也不免染上微红,轻声道,“路,我叫颜路。” “在下伏念,咳,姑娘如果身负内力,还是先将衣物蒸干的好。”到底伏念还是睁开了眼睛,闭着眼睛跟人说话,实在失礼,不过他仍旧别着头,只用眼神的余光看忘机。至于那只不属于他的纤纤玉手,伏念尽力让自己无视,放弃了劝说,或许直接表明怒火,能够让她放手。 但是眼前的姑娘真的很难让人对她生气,即使她做出那么多失礼的行为,也只会让看的人觉得她率真可爱,性情纯净,至少伏念是这么觉得的,他没办法像教导学生那样,疾言厉色地指责她…而且他本来也该向她道歉。 “这不是我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我愿不愿意。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忘机瞥了伏念一眼,“还有,君子言行合一,这不是儒家的追求么?伏念,你口口声声承认过错,却不敢正眼看我,君子坦荡荡,若真的以平常心看待,何故如此?” 忘机没好气地甩开伏念的手,小声嘟囔道,“我自己动手,还要你们干什么?只是嘴上道歉就完了,态度又不如人家颜路弟弟。” “男女有别,刚才是一时情急,我才冒犯了姑娘,并非有意如此,所以现在更该保持距离。”说是这么说,但忘机的话戳中了伏念内心深处的一点隐秘心思,只是他脸上不显,沉默间反手握住忘机的柔夷,一股精纯的内力自他体内流出,他沉声道,“海水寒凉,我只是担心姑娘的身体,并不是...以此打发你。” “姐姐,你的名字呢?不如,我们请你去小圣贤庄参观一番?”颜路还是第一次见到古板老成的师哥这般哑口无言,略显失态,又情绪外露的模样,看得出忘机捉弄伏念的心思,但更看得她眼中毫无恶意,说得话更是有理有据,想来身份也不一般。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忘机微微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娇俏一笑,“我的名字嘛…暂时不想告诉你们。倒是你们,每句话都把孔孟挂在嘴边,我猜中你们是儒家弟子,没想到竟然还是小圣贤庄的亲传弟子,你们的老师是谁?” 儒家是诸子百家中人数最多的门派之一,弟子遍布七国,而且每一代都有相当部分的人经常游历各国,或是原本就是各国贵族出生,学成后活跃在朝堂之上。小圣贤庄是儒家门派的传承之地,这里的弟子便是地位最高的,严格按照礼制来区分辈分,即使是老师的老师代为传授知识,等级依然森严。 “家师出门云游了,目前暂时是师叔在教导我们。”颜路开口解释道。 伏念则缄口不言,眼神重新回到如古井一般的平稳,不带有一丝波澜,颜路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并非他们的身份有多保密,只是在不能确定她的意图之前,谨慎些为妙,毕竟她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他们。 “你们走吧,至于怎么向我道歉,大可不必拿小圣贤庄来压我,我也不感兴趣,等我想好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告诉你们。”忘机虽然蒸干了衣服,头发,可海水里面有盐,浑身都粘着颗粒状的海盐,非常不舒服,她不欲久留,“我保证,让你们做的事不会违背儒家的礼义。” 忘机正想走过去寻找她的鞋袜,却发现她刚刚坐的地方,已经被潮水淹没了,浪也变得很大,也难怪颜路会担心她掉下去,确实有些危险,即使武功高如她,面对大自然也必须要有敬畏之心。 伏念一直在关注她,一双锐利的眸子不自觉地看向那踩在石滩上雪白纤细的小巧玉足,十指粉嫩,脚踝圆润,在裙摆间若隐若现,看起来玲珑可爱,只手可握。像是眼睛被烫到一般,他猛地移开视线,喉结微动,实在是…有辱斯文。 “师兄,姐姐的鞋子好像不见了,那她要怎么回去?”颜路拉了拉伏念的衣袖,看起来一脸担忧。 不是不见了,怕是刚才她一直就没有穿着,伏念沉默着,救人的时候他什么心思都没有,怎么现在偏偏想起了刚才抱着她的感觉,腰肢柔软,乌黑的发丝游荡在他的脖颈间…… 伏念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变回了那个沉逸端重的小圣贤庄大师兄,只是那份从容,在看见少女朝他们叹气,收敛起刚才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度之后,多了些不同于平常的波澜。 “算啦,补偿就不要了,如果换成是另一个人在这里,应该会对你们说谢谢吧。”忘机半是无奈,半是真诚地说道。 “至于怎么回家,我住在客栈里,当然是光着脚走回去咯,知道你们儒家规矩多,可是我不在乎呀。”忘机不想利用这个看似很合适的机会进入小圣贤庄,还是那个问题,身份高低不同,但并不代表伏念和颜路对她的计划没有帮助。 江湖上五十八伪装 客栈?光着脚?走回去?伏念的眉头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她那双脚上一丁点儿薄茧都没有,衣物的面料也十分华贵,一看就是贵族出生,这不是符不符合礼仪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该这么做,有失身份。 海滩上的礁石坚硬湿滑,小路上的砾石细小尖锐,回桑海城不知道要踩到多少危险的东西,恐怕只需要一点点力道,就能划破她脚底那娇嫩的肌肤,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各种各样的伤口,一路上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看见她裸露的双足,真是过分天真,又不知矜持。 伏念不可能让她光着脚走回去,但首先,不能去城里给她买,先不说太远,就说句不谦虚的话,桑海城中许多人都认识他,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即使自己问心无愧,也难免连累小圣贤庄的名声,然后,小圣贤庄倒是离得近,但并没有女子的绣谢。再说,以伏念的敏锐,只一会儿就对忘机的个性有所了解,待他们一走,她恐怕转身就跑了,或许,让她穿他的谢?不…不行,于礼不合。 伏念拱手行常礼,沉声道,“姑娘,不管前因后果,你都没说错,我们的确有过失,自然该承担责任,劳烦你等一下,我雇一辆马车送你回去。” “这里人迹罕至,只有小路,哪里有马车能到呢?而且,礼不下庶人,我恐怕受不起伏念先生的一拜。”忘机似笑非笑道,让他赔礼道歉的时候,态度冷硬,不让他补偿了,又把姿态放得这么低。 “姐姐,如果不介意的话,穿我的鞋吧。回去的路不好走,全是碎石和树枝,很容易划伤脚的。”颜路用无比纯善的眼神微笑着看向她,突然开口道,耳朵依然带着微红。 不止伏念看到了忘机的玉足,颜路观察力细致入微,更不会错过,甚至为了想怎么让她回去,比对自己的鞋子大小,又来回多看了几眼。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心绪波动格外的大,而忘机先前的骤然靠近,更是让他意识到,她与美好的四时之景的不同之处,她是人,是更加鲜活的人,比之景色更加撩人心弦。 颜路总是说一些十分体贴的话,表现得极其善解人意,忘机不舍得对这样的人反唇相讥,他总是向世人展示、分享他欣赏的美好,殊不知他本身就是最为美好的存在,尊重一切生命的豁达态度,即使她不认同,也会敬佩。 “那么你呢?”忘机没有表现出排斥和反对的态度,这让颜路眼前一亮,脸上好像带着光,羞涩的笑意中带着些许不好意思,“小圣贤庄离得很近,就在山上面,我可以让师兄背我回去。” 见忘机一脸怀疑和不信任地看着伏念,颜路有些着急,“师兄行事稳重,只是素日寡言,所以看起来严厉。其实对我们一点都不严苛,反而处处关心爱护,爱之深,才会责之切,姐姐千万别误会他。” “既然如此,何必那么麻烦,不如你直接背我回官道上?”忘机捂着嘴轻轻笑着,一双翦水秋瞳直勾勾地看着伏念,“反正这里没有别的人,你也心如止水,只视我为需要你施行仁义的对象,并没有别的意思,对吧?” 这下换成颜路小心地看了一眼伏念,这位姐姐的性子实在太随心所欲了,就连他也不能保证伏念不会因她的无礼而生气,温言道,“那…让我背姐姐出去,然后陪你等马车吧,是我让师兄来救你,才会有后面的事,应该由我来负责任。” 虽然颜路一直叫忘机姐姐,但那是基于忘机比他略微年长的模样以及她默认的态度,但在身高和体量上,十二岁的颜路不遑多让,比忘机略高些,肩膀也更宽阔结实。 忘机直接伸手捏了捏颜路的脸颊,望着他呆愣的模样,眼睛眨了眨,语气爱怜,“颜路弟弟,你的脾气太好了。行了,不戏弄你师兄了,我就是见不得儒家把个个弟子都教成不知变通的老古板,说话做事都是一个样。你呢,就不一样,我很喜欢哟。” 颜路这下不是耳朵染上薄红,是真真整个白皙的脸庞都变得绯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要知道儒家思想含蓄内敛,一个礼字从他入门起学到现在,无论什么样的情感,谁都不会去激烈的表达,他身边所有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也都是极为温和的,真是从未遇见过忘机这般大胆肆意的人。 “师弟,你去雇一辆马车,用我伏家的名义。”伏念用不容反驳地语气开口道,颜路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就往小圣贤庄去了。 海边自然而然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临近日落,太阳将远处天边的云彩染成了金红色,靠近他们的头顶依然是一片碧蓝,由远及近的,由深变浅的渐变色彩,仿佛代表着两个人心中不同的距离感。 “上来。”伏念轻声道,他静静地看着忘机,在斜斜打过来的落日余晖照映下,她的昳丽似乎更加惊心动魄,更加具有攻击性,披散着的青丝被海风吹得微微凌乱。 “什么?”忘机愣了愣,夹杂在风声里的两个字让她仿佛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可伏念的神情告诉她,并没有听错,她下意识地理了理遮挡住视线的秀发,湛蓝色的眸子倒映出眼前青年认真无比的脸庞。 “不是让我背你么?”明明是反问句,硬生生被伏念稳重的声线说成了陈述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忘机好像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丝丝隐秘的笑意。 “我——”忘机刚刚开口,便被伏念打断了,他皱了皱眉,质问道,“姑娘虽然不是君子,但行事十分坦荡,若真的以平常心看待,何故如此?” 这分明就是刚刚自己说过的话,现在却被伏念用在她身上,忘机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我自然是无所谓。” 闻言,伏念走到忘机面前,背过身子,膝盖微微弯曲,半蹲在她面前。忘机怎么会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戏谑,只不过再不情不愿,还是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只得乖乖巧巧地挂在他身上。 “冷静自持?老成稳重?在颜路弟弟面前,在你那些师弟面前可真能伪装,就算是想口头上胜过我,也不必这样勉强自己吧?”忘机嘟囔着,但是再小的声音,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伏念,你可别后悔!” “不勉强,也不后悔。”伏念平静地说道,语气听不出起伏,或许这是相当失礼和出格的行为,但是对着她,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毕竟她可是最讨厌的繁文缛节的道家人,对吧?总之,真正付诸于行动后,他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说…心底有点高兴,但这些都不能说给她听,否则真是半点上风都占不到了。 忘机猛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伏念,身子下意识直了起来,唇瓣动了几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别乱动。”伏念微微沙哑着嗓子叮嘱道,忘机也在摇晃中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肩膀,其实伏念很礼貌,双手只托在她大腿靠近膝盖的地方。但这样忘机的身子就会自然地往下滑,她只得用力攀着他的肩膀,才不会失去平衡。 忘机抿着嘴,即使极力想离伏念远一点,但这样的姿势无论如何上半身都会贴着他,而从他宽阔背上传来的热量,时刻提醒着她现在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人背过她了,思绪复杂之余,忘机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十分后悔刚才有意激他。 但忘机不知道的是,其实伏念也不比她好受多少,夏日的衣物本就轻薄,触手就是微热的娇嫩肌肤,既不敢用力唐突了她,又不敢太放松怕把她摔下去,更重要的是,后背上贴着的两团软肉时不时就挤过来,她说话呼吸之间的热气不停地传到他耳边。整个人都好像被她的幽香包围着,有内力傍身,寒暑不侵的他,竟觉得周身都淅出了一层薄汗。 “我知道你不是针对我,所以并不生气,只是寻常的道家弟子,说话都不如你这般...大胆,所以...姑娘能告诉我名字么?”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伏念神态自若地问道。 忘机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夹在手上的秋骊剑,佛尘在晾干后自然地蓬松起来,顿时什么都懂了,刺了他一句,忿忿道,“我现在不想说话。” “秋骊剑,一直以来皆由道家天宗奉守,是天宗的镇门之剑,很多年都不曾在江湖上出现了,没想到我竟然有幸得见,实乃伏念之幸。”他想说的言下之意,也不知她听懂没有,真正的幸运其实是...... “是不是还得夸你一句?好啊,既然小圣贤庄的大师兄那么聪明,想必随随便便就能知道我的名字。”忘机轻哼一声,“我才不费那开口的功夫。” 但是亲口告诉的,终究不一样,伏念默默想到,他不能转头去看忘机的表情,所以无法判断该不该说出口,犹豫着,不多时竟然也就到了,看着远处的马车,伏念十分克制地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只是淡淡道,“儒家从不吝于与道家交流探讨,更欢迎道家弟子上门拜访,家师与松珑子前辈更是好友,且小圣贤庄的环境,比起客栈更适合静心修炼。” 忘机没有说话,直到走进马车时,才转头朝着伏念和颜路狡黠一笑,“上门拜访?不是换种方式?” 江湖上五十九再邀 “师兄,既然姐姐不想去小圣贤庄,你又何必一直邀请她,岂不勉强?既非君子所为,也不像你行事的风格。”颜路目送马车离去,事实上伏念让他先走,就是已经决定好同意那位姐姐的话,要背她过来。说是这么说,等到亲眼看见的时候,颜路还是有些震惊的,虽然他一直解释伏念只是表面严厉,但那也是一种严厉。 对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学业,一言一行,伏念都是严格要求,向来都以身作则,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既被儒家长辈看好,又在弟子眼中威望极高,但也因为这样,大家对他的敬畏多过于亲近。 但颜路从进小圣贤庄开始,就一直受伏念照顾,他心思细腻,且性子平和淡然至极,深知伏念实际上是刚柔并济,私下里很关心众位师弟,所以他对伏念十分亲近。认识这两年,颜路几乎没看见过伏念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永远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没想到今天就见识到了,还是对着一个姑娘。 正所谓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这句话简直是照着伏念写的,颜路打量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师兄,他出身极佳,又才学出众,容貌端方俊逸,在桑海城中可谓是广受追逐,每次出门都有好多女子偷偷看他,只是他向来都冷脸相对,礼仪挑不出任何错处,却没多给过一个眼神,今天倒是很不一样。 察觉了颜路带着好奇的目光,伏念淡淡解释道,“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幻也,造化之所始,阴阳之所变者,谓之生,谓之死。师弟,看清她手中的剑了吗?此剑名曰秋骊,剑身纤细秀丽,流光溢彩,剑鞘以黑白二色象征阴阳,后缀拂尘,蕴含天地生机,道家至理,是天宗奉守百年的名剑。” 道家…师傅…颜路有些出神,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既然身配此剑,那么这位姐姐在道家的地位一定很高,是不是知道一些师傅的过去呢?师傅照顾他,教导他,把他送到小圣贤庄来,最后用自己的生命交换了他的生命,可是他却对师傅一无所知,就像遇到这位姐姐一样,他连名字都不知道。 “师兄,我…我想去找刚才那个姐姐。”颜路微微握紧手,声音有些低沉,相遇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所以,他虽然觉得没有认识她有些可惜,却也并不失落,只是会记得这个海边发生的故事,但加上师傅就不一样了,他波澜不惊的内心从来没有这么上下起伏过。 伏念点点头,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襟处的褶皱,平静地说道,“放心,一定还会再见面的,何况…等送她的人回来,自然就会知道她的住处。天宗不远千里来到桑海城,我们小圣贤庄当然该一尽地主之谊,掌门不在,我这个大师兄理应出面处理此事。如若不然,不说别的,单单是师叔就不会给我们好脸色。” “师兄怎么如此确定,师叔又为何会生气?他老人家现在潜心研究整理先贤典籍,着书立论,几乎不过问大小事务,姐姐的事怎么会跟他有关系?”颜路一直跟在师傅身边隐姓埋名,来到小圣贤庄后,生活才慢慢平静下来,但他对逞凶斗狠,江湖纷争不敢兴趣,还不太理得清江湖上的各种关系。 伏念则不一样,虽然还没有过明路,但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儒家圣宗,小圣贤庄的下一代掌门,只等加冠后就正式接任掌门。他眼界卓越深远,处理事务进退得当,早就开始插手小圣贤庄的日常事务,掌握着小圣贤庄的情报网,更是了解许多江湖密辛,以及诸子百家之间的隐秘消息。 “她叫忘机,乃是天宗不世出的,百年一遇的天才弟子,早几个月离开崤山游历江湖,既然在桑海城现身,你觉得那么多城池,为何独独挑了我们桑海?”并非伏念自傲,而是小圣贤庄矗立在桑海城已经上百年了,知名度更为广泛,早已是这座城的代表地,忘机来此处绝对是为了儒家,他根本不做它想。 颜路有些困惑,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那…刚才我们邀请忘机姐姐去小圣贤庄,她怎么不去呢?就算是今天情况特殊,不方便去,改日也可以啊。” “这或许就是她的独特之处,说不定…呵,因为你我的缘故,她才不肯去小圣贤庄的。”伏念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笑意,背过手,朝山上走去,“师弟,回去了。” 师兄难得开玩笑,颜路摇摇头,勾起嘴角,快步跟了上去。 ========================================================================== 回到有间客栈,忘机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虽然她没有告诉伏念和颜路住在哪里,但只要有心,想知道不难。伏念算是代表小圣贤庄第一次邀请了她,但后世有叁顾茅庐的诚意典故,她作为天宗的代表,怎么也得不下于这个数才是。 大概率伏念会让儒家弟子来有间客栈邀请她,但这事也不一定稳当,所以主动权还是得掌握在她手上。忘机坐在窗边打坐,托着头看向漫天的星河,如果没有走上找寻苍龙七宿这条路,大约她现在会待在某一处地方,某一个人身边吧。 次日,忘机在大堂里故意向店里的人打听道,“你们客栈的掌柜做饭的手艺的确不错,可我听说,桑海城里还有一家店,味道也不遑多让。” 就算才过了一天,有间客栈里来了位绝世美人,这样的消息也传遍了周围,忘机光是坐在二楼,客栈的生意都好了不少,因此到没什么人对她摆出不虞的脸色,或者说漂亮的人总是享有特权。 “那姑娘您去试试呗,不过肴香楼一般都是贵人们去的,哪儿比得上我们丁掌柜,让大家都能享受美味。”仆役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道。 忘机点点头,她就是找个理由,正大光明地去一趟自己的产业,“好啊,中午我便去那里吃。住呢,还是住在这里,记得帮我喂马。” 到了肴香楼的包间里,忘机亮出琉璃珠,立刻便有人等候吩咐,手指轻点额头,她淡淡道,“叫人挑衅一下有间客栈,找丁掌柜切磋厨艺,务必让他这几天没有丁点儿时间,去亲自做小圣贤庄的餐食,你们也不许接小圣贤庄的订单。” 这样,那些养尊处优的儒生,势必会亲自前来解决此事,伏念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又知道她的住址,于情于理忘机都能遇上小圣贤庄的人,若是不邀请道家前辈作客,便是失礼。 再者,要是能把有间客栈的掌柜吸纳进夜星里,此事完全算得上是一箭双雕,能将监视的目光投向小圣贤庄,饮食这么重要的东西,儒家都敢全然交给外人,真不知该怎么评价。 但她没想到的是,来的人不是普通弟子,也不是心思颇为深沉的伏念,而是看起来与世无争,不理俗务的颜路弟弟。 ======================================================================= “颜路小先生,今天您怎么亲自过来了,难道是为着我们掌柜的事?”仆役看着站在大门口的颜路,有些惊奇的问道。 “是,也不是。”颜路温和地笑着,他年纪尚小,在儒家的辈分又颇高,外边的人善意的称他一声小先生,换成傲气一点的人,肯定会因此不虞,但他毫不在乎。 其他的师弟们口有怨言的倒是不少,毕竟他们已经习惯了美味珍馐,骤然吃回普普通通的食物,自然一时难以接受。听说颜路主动要来有间客栈,纷纷都叮嘱他一定要让客栈重新送食物过去,但他不是为了这个来的,“丁掌柜向来重诺,一定是有自己的事,等他忙完了再处理小圣贤庄的订单吧。” “我来,是想拜访忘机大师。”颜路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微笑着说道。 “大师?谁是忘机大师?客栈里没有——噢,难道,难道是那位非常漂亮的姑娘?她就住在楼上角落靠窗的房间。”望着颜路满含笑意的眼神,仆役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要说客栈里当得起大师的,也只有那位了。果然是身份不凡,但脾气却跟颜路小先生一样相当随和,也怪不得两个人相交了。 望着房门外的颜路,忘机心底有些诧异,只是面上不显,有些迟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颜路打开匣子,将雉鸡的头朝左捧着,“忘机大师,之前的相遇有些不愉快,我前两天就想来拜见您,只是怕您不高兴见到我。所以,这次正式代表小圣贤庄前来拜访。” “以雉为挚,守节死义,不当转移也。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了,那就该明白我不喜欢这些虚礼。”忘机看着风干的雉鸡肉,眉头微挑,“客栈里也没有侧门和大门,想让我行拜礼,接受你的礼物,再邀请你作客,那是不可能的事,拿回去吧。” 颜路俊秀的脸庞微微一愣,他半阖着眼,轻轻抿了抿嘴唇,似乎神情有些黯然,“是,我冒昧前来,打扰了。”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我话还没说完呢。”忘机按住颜路拎着盒子的手,打量着他,“颜路弟弟,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大师什么的都是虚名,不认识的人才会这么叫我,你直接叫我姐姐,我倒是更高兴,进来坐吧。” 忘机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按照时间,地点还有背景势力来分析,颜路或许会是那个孩子,但她还无法确定,需要他亲自开口。 江湖上六十年龄 颜路眼中出现希冀,一下子亮了,脸颊上还出现了若有若无的酒窝,看起来非常高兴,但他还是摇头拒绝,“不能随便进女子的房间,于礼不合。” “那…我是女子么?我明明是姐姐呀,这可是前两天颜路弟弟你自己开口叫的。”忘机捂着嘴轻笑道,“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者也,孔子说孝悌是仁的根本,难道祖师的话你也不听么?” 颜路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路知道应该敬爱兄长姊妹,可姐姐也是女子,不能冒犯。” “非也,非也,难道对于你来说,姐姐与女子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么?”忘机问道。 “嗯…自然是有区别的,身份,地位,年龄,人人都不相同。”颜路诚实地应道。 “没错,二者之间当然有区别,否则世上女子那么多,难道个个都是你的姐姐?若是我随手拉一个小姑娘来,告诉你说她也该叫姐姐,你同意吗?”忘机绕着颜路转着圈儿,一边说一边笑着。 “不…不能同意。”颜路耳朵微红,就看着忘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她忽而靠近,忽而远离,弄得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很好,可以确定一个事实,女子不等于姐姐。那反过来看,如果说姐姐等于女子,那就意味着,个个女子都是姐姐,天下女子人人都无区别,与我们的结论,与你刚才的说法岂不相悖?所以,姐姐不等于女子。那颜路弟弟自然是可以进我的房间呀。”忘机拍了拍颜路的肩膀,他整个人马上慌乱的后退一步,却恰好撞到了她。 虽然知道她的武功可能很好,但是,在她的外表对比之下,很难将强大二字与她划上等号,总觉得需要人细心呵护。颜路立刻转身,眼神中有担忧,有莫名的如释重负,他认真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进去坐一会儿吧,唉,我,我说不过你。”他们在门口说话的这会儿,叁言两语的时间,便有好多目光看过来,门口并不是适合交谈的地方。 儒家弟子都住在叁省书屋里,虽然每人各自睡一张床榻,到底是在一个大房间里,他很少去别人的房间,更别说女子的闺房。颜路努力保持平静,目不旁视,殊不知在旁人看来,他浑身僵硬的好像连路都不会走了。 “我既不打你,又不骂你,更不会叫你做旁的事,只是说说话罢了,难道这也有违儒家礼仪之道么?你们儒家对男女之别的成见太深,实在庸俗。”忘机跪坐在桌子前,望着对面正襟危坐,背挺直到一丝不苟,低垂着眼睫的颜路,没好气道,“这只是客栈的房间,又不真是女子的闺房,看都不敢看一眼?” 其实进来之后,颜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而且…他也不全是因为忘机的表现和他自己说出来的那些理由紧张,更多是因为…进得是她的房间,他要跟她二人共处一室。心静则清,心清则明,清明二字一直是颜路所追求的准则,而面对恪守的准则被触碰,任何人都会心起涟漪,无法保持平静。 “想不到姐姐还精通名家的辩合之术,实在让路佩服,不过姐姐虽然能赢得辩论,但世间许多不变的事实,并不会因为一场辩论的胜负而改变,这样的道,才是儒家追求的目标。”颜路的目光坦荡,察觉到忘机皱起了眉头,于是立刻放软语气,“况且,姐姐何必说自己不是女子,只不过是一场口舌之争,没必要这么说的,是路的不是,不该不懂变通。” “不变?呵,这世间没有多少是不变的,孔子说天生德于予,你师叔荀子却说孰与制天命而用之,连你们儒家自己的人都统一不了追求的大道,何谈不变?”忘机摆摆手,漫不经心道,“你还小,我现在不想同你论道,但知错能改,的确是儒家的优点之一,说吧,来找我何事?” “姐姐可是到了及笄之年?如若不是,那也并不比我大多少。”颜路忍不住反驳道,第一次显露出了有些激烈的情绪,不知为何…他不喜欢这种对待小孩子的语气,即使他称她为姐姐,但那只是年龄上些许的差距,根本不算什么,而不是这种交谈上的差距。 忘机好整以暇地摇摇头,“尚未及笄,不过也快了,只差月余,你多大了?” 虽然他只比姐姐小了两岁不到,但是学识上的差距却是云泥之别,颜路对道家的了解不过尔尔,忘机对诸子百家的学说却是烂熟于心,运用自如。他由衷地生出钦佩之心,也许姐姐的容貌足以让人忽略掉她别的一切,但对他来说,外表并不重要。 “庄子云,‘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叁。’”颜路整理思路,看向忘机,认真道,“客观存在的事实加上个人看法,就变成了不同的的道。若观点不一样,所说的就不是同一个道,孰对孰错?若观点一样,又怎么判断我们的观点孰对孰错?不同的道之间,不存在对立与高下之分。齐物一道,姐姐是最懂之人,不必路来言说。” “而无论是祖师还是师叔,所说的观点都是探讨天人关系,而天人之争是永远不变的话题,天与人有关是既定的事实,姐姐以为呢?”颜路一口气说下来,从忘机的脸上看到了欣赏之意,顿时有些兴奋,心里说不出的快乐。 如果不承认天人之争是既定的事实,那岂不是否定了道家天宗与人宗几百年来的争斗?所以无论如何,她也得承认颜路的这一部分观点。忘机素手轻扬,为颜路鼓掌,“我还以为儒家的人眼高于顶,不屑于拜读我道家的典籍,颜路弟弟年纪虽轻,真才实学更胜过那些徒有虚名的人百倍。” 看着忘机如花似梦一般姝丽的笑靥,颜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只是对道家格外感兴趣,多关注了一些,在小圣贤庄里算不得什么,伏念师兄才是真正的博览群书,胸有丘壑,我还需要学习。” “好好的聊天,你提他做什么?再说一句,我可把你赶出去了!”忘机可没忘记伏念那天的所作所为,也不是生气他,就是觉得想起来浑身不自在。 “那…那便不提了,我听师——,我听说,姐姐的师傅与我师叔是至交好友,既然你都来桑海城了,无论如何也请去小圣贤庄一坐,否则我们实在无法向师傅和师叔交待。”颜路很是不解,怎么在师兄面前提起姐姐,和在姐姐面前提起师兄,两个人的反应虽然不相同,却相同地反常。 从那天回到小圣贤庄之后,颜路只要向伏念说起忘机,伏念的眼神里都会多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还不止一次看见伏念查阅忘机的资料。而颜路在忘机面前提起伏念时,她的态度却有些排斥,似乎很不愿意听到关于伏念的事,但看起来又不像是厌恶。虽然他的观察力极其敏锐,对情绪的把握也很微妙,但是颜路完全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 忘机突然俯身靠了过去,两个人的头挨得很近,瞬间把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颜路拉回了现实,当她不笑的时候,那双湛色的蓝眸变得深沉,好像褪去了上层浅海的无害,要拥抱着人往大海的深处走去,让他无法挣脱,无法将目光从她的眼神移开,连紧张都想不起来,只能注视着眼前的她。 “应该不止是这个原因吧?颜路弟弟,我有点儿好奇,你如水一般平静的心灵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稍微…有点让她想起了自己,忘机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戳了戳颜路的额头,清丽的声音放软后,格外温柔,“但是,想要保持一颗平和澄明的心,真正达到儒家修身的理想境界,须得真正放下,而不是假装不在乎。嘛,要爱惜自己哦,如果你愿意开口的话,我能帮则帮,不想说也没关系,总之,不急于一时,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懂得~” 颜路声音干涩,不知道说什么,指尖下意思抚摸额头上忘机刚才触碰的地方,呢喃地叫了一声,“姐姐……”她刚才骤然冷下脸,说得那些话,真的让他的心骤然跳漏一拍,差点以为她也是追杀他的人,但是…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她生气是因为关心他。 沉默了半晌,颜路在心里默默道歉,有些事,姐姐不知道对他们才是最好的,于是他只是说道,“我想打听一个人,一个很厉害的人,他或许是道家的人,可我也不能确定,具体的事,我不能细说,姐姐,小心隔墙有耳。” 忘机立刻联想到了无名,若是之前没有遇见惊鲵,那怎么也不可能知道无名,更别说想到他,但是事情就是这般巧合,她遇见了她和他们颜路,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无名带着的,被罗网追杀的那个孩子,但还是那句话,颜路不开口,她贸然戳破事实,恐怕会被误认成罗网的人也说不定。 “说这里隔墙有耳,就那么想让我到小圣贤庄去呀?是不是我去了,你才肯详细说?”忘机重新跪坐回去,打趣道,气氛顿时又变得轻松起来。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颜路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自然,更是不自知地迎合着忘机不喜礼节的性子,说话随意中带着亲近,“那姐姐去不去嘛?小圣贤庄依山傍海,静烟潭,沁梅园,朝露阁,都是风景优美之处,供人游玩,且在山上临危观海,便是整座桑海城中,欣赏海天一色与日落之景最好的地方。我是很想你去的,这些地方我都可以陪你去。” 望着颜路如星河一般灿亮灿亮的眼神,脸上一副无辜的模样中带着不自知的依赖亲近之意,忘机差点就点头同意了,但还是克制住了,微微叹气道,“至少现在不能答应你。”不等颜路露出失望的表情,她立刻补充道,“等我从桑海城的稷下学宫出来,就去小圣贤庄找你,乖~” 江湖上六十一群儒 颜路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并不激烈,像冬日试图给予人温暖的阳光那般不带有任何一丝多余的炽烈,只剩下清浅的温柔。无论什么时候,他笑起来的眼睛里只有真诚与纯粹,“嗯,那姐姐答应了,就不能反悔,路恭候大驾。” “那是自然,我对你可不说假话。一言而非,驷马不能追,一言而急,驷马不能及,君子也,就让我在你面前当一回君子。”忘机似笑非笑地看着颜路,语气揶揄,“只是你听到稷下学宫,没什么反应么?我想,你应该猜得出来我要做什么吧?” 颜路眨了眨眼睛,回以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如果论道输了,那就只能说明他们技不如人,稷下学宫里的人并不全是小圣贤庄的弟子。空有虚名的不在少数,何况比起在意他们,难道不是独自一人,却打算与所有人论道的姐姐更值得钦佩么?” “只是,我虽然想明白了姐姐为什么不肯答应我们的邀请,却想不通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做。”颜路眼中透露出疑惑,以他和忘机的短暂相处来判断,她并不是那种追求名望的人,甚至对儒家恪守的尊卑等级不屑一顾,不该在意邀请她去小圣贤庄的他们地位不如她。 “没想到短短时间,颜路弟弟便这般了解我,不错,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在意这些虚名。”忘机给了颜路一个颇带笑意的赞许眼神,有着几分符合年龄的轻快娇俏,让对面的人不自觉地移开了眼神。 “道性自然,无所法也,天人合发,万变定基。这样的境界,在道家又有多少人能达到呢?呵,道家分裂成天人两宗,便是证明了绝大多数人都走在一条偏离道的路上,各自追求极端,所以,二者我都不认同。”忘机的话不可谓不狂傲,以一人之言,藐视天宗与人宗追求的道,说出去绝对令人震惊。 “任何人终究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的,生来便有着羁绊,要想追求无为与无我的超脱境界,首先须得去体悟为人之道,然后才是自然之道,况且即便是天宗里,能够完全超脱人道的也是少数,追名逐利者甚多,我这么做,他们也是乐见其成的。”忘机的目光变得深沉,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的语气平静下来,淡淡道,“因而,一切都是顺势为之。”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颜路眼中充满神采,他起身低头,抬手作揖,“姐姐大才,路十分佩服。”这么称呼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按照礼仪,忘机应当是他的长辈和前辈,但是以她的性格,这样反而是最合适的。 其实颜路对儒家的礼制也并不太恪守,毕竟...他拥有对除了天子以外任何人都不行上礼的地位和权利。 “好了,你的两个来意我都已知晓,现在,你可以走了。”忘机摆摆手,眉头微挑,“该拜访的时候再来吧,到时你来便可,别让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来打扰我。” 颜路摸摸头,微微叹气,心中一片了然。要知道,小圣贤庄上下,在桑海与忘机姐姐平辈的只有师叔荀况,而在师叔地位之后的就只有他和大师兄伏念,虽说是平辈,但师叔与姐姐的师傅交好,又是声名远扬于七国朝堂和诸子百家的大儒,她再怎么样也不会让师叔出面邀请。 所以,最后事情还是会落到自己和师兄身上,而姐姐那句无关紧要的人,很明显指的是伏念,颜路现在是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那天在他离开后,师兄和姐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二人之间谈及彼此的态度都如此古怪。 “姐姐,这件事并非我能决定的,但是我保证尽力而为,可以吗?”颜路轻轻咳嗽一声,到底还是没有把话说死。 忘机斜斜的瞥了一眼,语气凉凉,“也罢,知道你最听话懂事,我也不为难你。”要说讨厌伏念,那肯定是算不上的,生平除了那个女人,还没有谁能引得她厌恶,而且即使是这份厌恶,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那天,她也一定会放下。 抛开那天的事,伏念这个人,进退有度,张弛有道,审时度势,拿捏人心的功夫在儒家怕是最上乘的,值得欣赏,但...一想到那天,忘机心中便有些尴尬和羞恼,总之,当他把浑身的心眼用在谁身上时,那个人一定受不了,她不例外,也可以说,忘机不擅长应付,也不想招惹伏念这一类太过较真的人。 =================================================== 稷下学宫始建于齐桓公时期,位于齐国的国都临淄稷门附近,因而得名,荀子曾三度出任祭酒一职,于是在荀子回到小圣贤庄静修研学后,在桑海城中也多了一座“稷下学宫”,无稷下学宫之名,却有稷下学宫之实,除了不具备国都那里允许人议政的功能,只供各门各派辩论交流,其余一应相同。 小圣贤庄乃儒家圣地,儒家扎根于桑海城乃至整个齐国,累世百年经营,因而这座学宫里儒家门生最多,素日辩合几乎未尝败绩。 “此人是谁?”“如此年轻的姑娘,来学宫做什么?”“她,她去了儒堂!”望着瞬间略过去的纤弱背影,众人窃窃私语着,直到看清来者的面容,方才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眼中出现惊艳之意,脑中片刻竞生不出任何旁的想法,唯有感叹少女的仙人之姿。 忘机身着一件绣着暗纹的雪色披纱长裙,上至及肩,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修长的脖颈,衣袖宽大如流云,以至于遮掩了秋骊剑大半。头上用木簪微微挽了个发髻,大半的青丝仍然如瀑垂下,色淡却更显容丽,整个人飘逸出尘,清雅绝伦。 她随意找了个位置,衣袖蹁跹,转身跪坐,清冷的声音仿佛回荡在每个人耳边,“我欲与人辩合。” 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倒也没有做什么失态之举,一人迎了上来,颇为礼貌的问道,“姑娘,敢问尊姓,又意欲同何人辩合?” 忘机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道,“名字?辩完就知道了,至于对手么,当然是你们所有人。” “这,姑娘所为实在是有失礼仪。”众人神色不忿,议论纷纷。 “很好,不如就以‘礼’为议题,自儒家创始人孔子起,你们就十分推崇‘礼’,为何呢?”忘机自顾自说道,并不搭理那些闲言碎语。 “天子之职莫大于礼也!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推行周礼,天下太平昌盛八百年之久,这是夏商二朝做不到的,而自春秋起动乱不止,正是由于周礼不兴,礼崩乐坏,所以更该推崇‘礼’,使天下重新太平。”一人站出来,几乎是毫不思索地反驳道。 忘机嘴角含笑,一副听进去了的模样,又问道,“那么周礼一定是正确的吗?这些礼制一定是合理的吗?人生性自然,‘礼’乃后天学习,如何证明它不是违背了人的本性?” 又有一人冷哼一声,“这个问题你们道家祖师已经帮忙回答过了,老子认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你认同吗?” 不错,竟然能认出她的身份,这里的儒家门生倒也没有那么浅薄,忘机点头颔首。 见忘机点头,那人便自信地解释道,“夫礼,必本于天,教于地,是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乃天地之序。正因为‘礼’以天地为本,所以‘礼’能体现天地之情,正合道家天人合一的思想。又有‘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因而制定出来的礼制当然合乎人的本性!” 如果忘机反驳他的话,就等于反驳道家最核心的思想,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神情轻蔑,觉得眼前少女的学识与她的容貌相差甚远。 “孔子游说列国,最终无功而返回到故土,儒家代代推行周礼,如果‘礼’的作用真如你们说得这般,为何自春秋起时至今日,整整五百多年依旧动荡不止?”忘机话锋一转,“大河之水能够倒流吗?大河之水是不能够倒流的,时间能够倒流吗?时间是不能够倒流的,世间万物只能遵循自然所定的流向。 “动乱产生于人心,而人心是变化莫测的,周礼在某个时期或许有其用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终将失去效用。太平变为动乱,动乱变为太平,天下之势,合则分,分则聚,周而复始,循环往复,非人力所能强求,这才是道法自然。”忘机神色淡淡,言语之中却全是机锋。 她先是迂回引诱,然后避实就虚,从结果倒推回去证明前面二人所言不合实际,寥寥数语便将他们所言的立足点全然推翻。 “你!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否认‘礼’的作用,放眼列国,上至诸侯下至百姓依然实行礼制!”第三人忙不迭地说道。 “呵,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忘机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言语之辛辣却立刻让周围的人出了一身冷汗。 表面上忘机承认了‘礼’的作用,可她刚才就没有否认,所以这算不得前后矛盾,言语中顺势将礼排到末位,这次的辩题本就只是‘礼’,而非‘礼’是否有作用。 “君王用礼制约束诸侯,诸侯用礼制约束大夫,大夫用礼制约束百姓,无论周礼是否兴盛,君王争天下,诸候争疆土,大夫争权力,世人百姓皆争地位,其所争虽有不同,却都是为了私欲,不是更说明动乱产于人心?人对利益的向往远重于礼制,因此即便周礼兴盛,周朝依然走向了灭亡,更加证明我先前所说的自然规律,因而,重‘礼’不过是舍本逐末。”等到忘机言毕,偌大的房间,数十人竞无一个儒家弟子再敢开口,而外围更是站满了各派弟子。 这个话题已经辩无可辩,于是忘机再次发问,等众人阐述完后,又分条质疑,一一解答,直到所有人再无异议。周而复始,又作数百句,声音清冷悦耳,论点准确,语言犀利,引经据典,又屡屡言前人之所未言,参与辩合的儒家弟子到最后皆是哑口无言,而其他听者无不沉醉。 心生酣畅淋漓之感的,自然也包括伏念和颜路,他们早在忘机辩‘礼’之时,就已经到了门外观看这场辩合,二人此时的眼神都亮的惊人,目光追随着她挺直的身影,敬佩,感叹,欣赏,与原本对她的好感融为一体,越发的炽烈奔放。 江湖上六十二儒家 “回来了。”伏念站在窗边淡淡道,“此行可有什么收获?” 曾子有云:吾日三省吾身,因而弟子的居所取名为三省书屋,儒家上下尊卑等级分明,作为唯二的入室弟子,伏念和颜路有资格单独居住,但颜路年纪还小,于是同伏念一起住在三省书屋的正殿。 “果然瞒不过师兄。”颜路浅笑着,走到伏念身边,三省书屋坐落在小圣贤庄北方山崖,地势较高,最特别的是,背后便是大海,只需推开窗户,就能将海天一色的美景尽收眼底。 只是...颜路侧过头看向伏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愣了一瞬,那边的海滩...恰好就是他们遇见忘机的地方,心念微动,颜路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一些转瞬即逝的情绪。 “你并不是那种喜欢强求的性子,随遇而安,不争不抢的你,又怎么会主动去要求别人做什么,她已经拒绝了,你却仍旧找上门去,一定是有很重要的理由。”伏念早就猜到颜路去找的是忘机,整个桑海城,除了小圣贤庄里面的人,颜路在外边根本连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更别提主动拜访。 “忘机姐姐答应了会来拜访小圣贤庄,她说到时候再告诉我答案,希望...她能为我解惑吧。”颜路并未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任何人,但伏念应该知道一点,他也不打算瞒着。 “她竟答应了?”伏念眉头微挑,这可不像他所了解的她的性子,顿时生出了些许事情超出计划之外的好奇,心下开始思索起来。 他和颜路作为小圣贤庄里,除了荀子以外地位最高的人,对忘机发出的非正式和正式邀请都被她拒绝了,而他们的师叔荀子虽然与她同辈,但与她师傅交好,她不可能自持身份让荀子出面邀请。 在这样的前提下,忘机说会来拜访小圣贤庄,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主导地位不同,主随客便,客随主便,二者相较而论,忘机要的是小圣贤庄不得不邀请她,而非她不得不前来拜访。 “多少有些争强好胜了,好歹是出身天宗,竞非要压儒家一头才肯来。”伏念摇摇头,眼中多了几分笑意,“什么时候?” “姐姐这般肆意自信,也正合天宗随心所欲之道。”颜路脸上也带着笑意,点点头,“派人盯着学宫就知道了,不过...姐姐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师兄能答应。” 伏念神色淡淡,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要求...她专门与你提的?” “姐姐的意思是,那天让我去即可,就不劳烦师兄大驾了。”颜路轻咳一声,一双鹿眼纯良而无辜。 “不成规矩,你也跟着她胡闹?若我不去,岂不是失礼至极,让世人如何看我们小圣贤庄?”伏念衣袖一挥,语气满是不赞同,颜路摸了摸头,小声为忘机找补,“姐姐她应当不是这么想的,并非有意让儒家失礼。” 他当然知道忘机并没有什么恶意,伏念古板老成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她只是单纯的不想搭理他,如此,便更不能让她如愿了。 =================================================== “师兄,若非你执意赶来,恐怕我们就要错过这场精彩的辩合了。”颜路十分感叹,虽然是儒家大败,他却并不觉得可惜,大约在场弟子更是无人有异议吧,实在是输得心服口服。 “那日相遇,寥寥数语,我便知她乃惊才绝艳之辈,不过你也无需灰心,道家上下能与她相提并论的也不多。”伏念眼中的欣赏之意多得像要溢出来一般,语气中笑意满满,与素日端庄自持的模样相去甚远。 正是寂静无声,满座群儒闭口不言之时,伏念不紧不慢,款款而谈,声音清厚方正,精当有力,“一个国家的疆土被他国无理强占,君主诸侯如果不全力相争,他国便会得寸进尺,有才能的大夫,如果不奋争成为国家的上卿,国家就不会强大昌盛。人人皆有私欲,但只要各自的欲望合乎情理,天下就不会产生动乱。” “因而,当今天下的动乱之源不在于各有所欲,各有所争,而在于非义之争。礼乐教悔能做到克制私欲,使言行合乎于情理,所以儒家赞成‘礼’,是为追求太平与昌盛。”伏念说罢,走进大厅,顿时无数人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他微微弯腰作揖,不卑不亢道,“伏念代家师,邀请忘机大师前往小圣贤庄一叙。” “天地之分,阴阳相对,儒道有别。”忘机起身,目不旁视走到伏念身边,“儒家有你,不错,倒也不算失了传承。”再辩下去,不过是各行其道,儒家是现实主义,道家是理想主义,其实谁也说服不了谁,也不能证明对方是错的。 二人并肩而立,左边的人身量高大,暗色的衣服内敛端方,及冠束发,面容周正,不失礼度。右边的人容颜姣好,如雪后初晴般明媚,又如孤高的云可望不可即。 一个沉稳如山,一个洒脱如海,儒、道两家的气质一览无余,一阳一阴,一静一动,彼此的风采交相辉映,若是只有其一,虽然同样出众,却达不到眼下这种莫名和谐,宛如形影不离的奇妙感觉。 “大师兄,忘机大师,请,马车已经备好。”颜路站在门口,朝二人行了一礼。 “原来是道家的高人。”“她就是那位忘机大师!”“伏念先生可算替儒家挣回了不少面子。”众人窃窃私语着,一脸敬畏,目送三人离去,经此一辩,道家忘机的名声势必传遍整个桑海城,乃至七国中的各门各派。 马车很大,坐下他们三个人绰绰有余,儒家用来接待忘机的是两匹马拉的车,这方面伏念他们当然不会出错,她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倒也不是真的累了,只是睁开眼就要看到对面端坐着的伏念,她嫌麻烦。 “姐姐,喝点水吧。”颜路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忘机,他的手极稳,虽然马车略有颠簸,也没有洒出半滴。 “子路,不可失礼,大师是我们儒家的贵客。”伏念望向二人,淡淡道,“要注意称呼。” 忘机一下子睁大眼睛,先是笑着接过颜路手中的杯子,然后瞪了伏念一眼,没好气道,“我都没说话,你急什么?是否失礼,也该由我来说,轮不到你。更何况...你可不是儒家那些老古板,更失礼的事情不也做过,呵,没资格说颜路弟弟吧。” “更失礼的...什么事啊?”颜路疑惑地看向忘机,难道就是导致师兄和姐姐之间气氛古怪的事? 忘机一时语塞,情急之下,倒忘记了颜路还不知道,她该说什么?告诉颜路那天是伏念背她过去的?抬头对上伏念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更不想说话了,轻哼一声,默默地喝了口茶。 “伏念自认为行事坦荡,只视姑娘为需要施行仁义的对象,并没有别的意思,因而也不觉得失礼。”伏念看着忘机的娇俏灵动的模样,盯着颜路好奇的目光,神态自若,丝毫看不出那天的紧张失态,当然,在他背上的忘机更是完全不知晓。 难道伏念真的不在意?是她自己纠结过了头,想多了?可方才的眼神又不似作假,他笑什么?忘机狐疑地看了伏念一眼,要真是这样,那她也全然抛之脑后了,可以用平常心来对待,“如此便好。” 忘机摆摆手,态度已经平常了许多,向伏念解释道,“我从小在道家长大,生性就不像你们儒家弟子那般在意条条框框,什么高啊低啊大师啊之类的,都是世人眼中赋予的尊卑等级。今天叫一句大师,或许明日便看不起你,所以我就是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又与颜路弟弟一见如故,所以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用尊称。” 这样的想法,只能说一句,不愧是她,世间有多少人能视权利地位为无物?但最让伏念在意的,还是那一句没有外人,所以他对她来说,也不是外人么,呵,莫名地生出了一丝愉悦。 “忘机,如此称呼可好?”语速有些慢,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伏念的眼神认真而郑重。忘机竞从那低沉的声音,从自己的名字中听出了一丝缱绻的味道,她放下茶杯,轻声嘟囔了一句,“随便你。” 马车里的氛围一下子舒缓,刚才空气中弥漫着的若有若无的尴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虽然不知道师兄跟姐姐之间从头到尾发生了什么,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颜路觉得只要结果是好的,其他的就不重要,他也不在意。 整座小圣贤庄的建筑都以红木打底,虽不是金碧辉煌,低调奢华却比之更胜一筹,雕梁画栋,处处角落无一不精巧大气,忘机站在小圣贤庄门口,语气微妙,“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小圣贤庄。” 道家毕竟讲究道法自然,天人合一,虽说传承时间比儒家更久,到底居于深山之中,多为竹屋,楼阁房舍的建筑风格颇为简朴大方。至于墨家,农家之流就更不必说了,弟子众多,不受统治阶级认可,散居于山间,房屋更是简单。对比之下,直白的说,儒家应当算得上诸子百家中明面上最富有的门派,弟子进则是朝堂大夫,退则是贵族出身。 “姐姐应当不喜欢人多吵闹,况且今天之后,桑海城的儒家弟子无人不知姐姐的大名,故我们并未让所有弟子出门相迎。”颜路望着空无一人的大门解释道。 忘机点点头以示赞同,“你们打开三道大门迎接,足矣。”俗语,大门走贵客,小门走平民,除去一旁的两道小门,整座大门也层层镶嵌有足足三扇,平日以伏念他们的身份,进出也只需要开中间一道小门即可。 进入大门后,映入眼帘的却并非各式典雅的建筑,而是一整座人造的湖中庭院,回廊曲折,穿梭其间,树木分布高低错落有致,景色绝美,忘机神情有一丝复杂,“到底,还是你们儒家会享受。”即使在古代,地理位置优越的土地也是最贵,比之精心打造的楼阁更甚。 “咳,先富后教,小圣贤庄毕竟是儒家百年基业。”伏念略微回答了一下,又介绍道,“这里是九曲回廊,穿过这里便是议事厅,我素日都待在那里。”眉头微挑,看向左手边的忘机。 “干嘛?宾客左行,主人右行,我自然知道。虽说我不喜循规蹈矩,但并不代表我不尊重你们儒家,不尊重你们的礼制,处处都要反对。”也不知道是默契,还是什么,反正忘机就是能看懂伏念的眼神,“只此一次,下次我可懒得在意左行还是右行。” 江湖上六十三命运 伏念的确惊诧忘机怎么规规矩矩地走在左边,却没想到她竟然瞬间就能读懂他的眼神,干脆利落道,“是我想得过于狭隘了,抱歉。” “这样一看,你的可取之处也不少。那么我呢,也不会再带着戏弄你的心态去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忘机扬起头轻轻一笑,由情绪带来的坏脸色不见之后,剩下的就是纯粹到极致的美。 伏念居高临下,微微低头,便能将一切景色尽收眼底,少女那鸦羽色的纤长羽睫落下一片阴影,隐藏其中的,宛如大海一般无垠的碧蓝眼眸,盛满了闪烁的光芒,他只觉得喉头微紧,声音低沉极了,“什么是不该说的话。” 忘机却并未察觉到伏念话语其中的深意,自顾自地朝前走着,步履轻快,衣袖裙摆随之翩跹,“哎呀,你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 气氛似乎又变得微妙起来,所以,关系到底是变好了,还是没变呢,颜路看看忘机又看看伏念,有些苦恼。 “介绍小圣贤庄这种事就交给颜路弟弟吧,你要忙的事情想必不少,我就不打扰了。”忘机示意颜路过来,正好他们还有些事情要单独说。 伏念语气凉凉,“知者无不知也,当务之为急,先不说这两天小圣贤庄并没有什么大事,若师傅知道我把你交给师弟接待,恐怕会立刻修书一封责问我。” 不等忘机再说什么,伏念拍了拍颜路的肩膀,“你今日的课业还未做完,该去太学殿了,用膳时我再叫弟子去请你。” 颜路点点头,伏念说得不无道理,理应由他这个大师兄出面,而且他该看的典籍也确实没研习,“师兄说得对,姐姐,待你我得空之时,我们再叙。” 目送颜路离开,伏念望着兴致缺缺的忘机,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很关注师弟?还是,我仍然有冒犯到你的地方?” “那倒不是,我原本是想好好欣赏小圣贤庄的,只是你一句当务之为急,提醒了我,麻烦先带我拜访你师叔。”荀况作为小圣贤庄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作为松珑子的好友,作为韩非的师傅,忘机无论如何都要去拜访这位大名鼎鼎的高人,光顾着感叹儒家的财大气粗,把这件事忘了。 伏念沉声道,“师叔他素日里不问世事,除了循例的授课日子,其余时间,即使是我和颜路也很少见到他,我可以带你去,但他不一定会见你。” “瞻前顾后,思虑甚多,怪不得你年纪轻轻,模样就如此老成。想那么多做什么,去了便知道,你尽到了义务,即使他不见我,跟你又没关系,难不成我还会责怪你啊。”忘机歪了歪头,好笑地看着伏念,脸颊微微嘟起,“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 伏念指着九曲回廊的一头说道,“师叔爱清静,又喜欢侍弄花草,于是单独在沁梅园旁边辟了一间屋子,名曰落梅棋室,穿过这里便是了。” 两人并肩而行,距离并不亲近,画面却极为和谐,犹如隔相守望的山与海,二者缺一便失了韵味,令来往的弟子不由得驻足。 他们从来都是人群中最令人瞩目的焦点,早已习惯周遭纷纷扰扰的视线,谁都没有在意。过了良久,伏念才开口,意味深长道,“儒家弟子遍布七国朝堂内外,不乏资历比我深厚,学识比我高深的人,小圣贤庄乃儒家圣宗,儒家上下的目光都聚集于此,我身为首席弟子,须得时刻冷静沉稳。” “嗯,所以呢?”正因如此,忘机才不喜欢儒家,倒不是对伏念有意见,相反,越是相处越觉得他人还不错。方才那些路过的弟子眼中的孺慕、崇敬不是假的,在荀况不管事的情况下,伏念不仅没有放松自身的学问,还把偌大的小圣贤庄管理的井井有条,说明对自己的要求之严格,远胜于对其他人。 伏念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中似有一丝迟疑,轻笑道,“所以...我看起来真有那么老?” “你,你刚刚笑了?”忘机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去,伏念又恢复成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不是说外表啦,只是一种夸张的形容,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竟然笑了,真是难得,可惜,我没有亲眼看到。” 在忘机认识的所有人里,不管年龄大小,不管男女,伏念都是最严肃的那一个,很难想象他的脸上出现任何表情,就连...常年冷着脸的哥哥卫庄,对着她也不吝笑意,想着想着,忘机出神了片刻。 她的眼神没有聚焦,于是脸上透露出一种迷茫,仿佛还有一丝脆弱,与伏念熟知的自信明媚的模样,截然相反,她想到什么了?他心中莫名触动,无端生出一丝不喜,“到了。” 伏念的话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片的翠绿青竹,落梅棋室四个字写的仙风道骨,竹制的围墙自然而又富有生机,让忘机生出一种熟悉感,仿佛回到了道家。 “师叔,弟子伏念,携道家的忘机大师前来打扰。”伏念躬身行礼,大声道。 “在下天宗忘机,奉家师松珑子之命,特来拜访荀况先生。”忘机将秋骊剑置于胸前,拂尘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颔首示意,她与荀况辈分相当,只行平礼。 不多时,一道年迈却不失精气神的声音传来,“小友,进来吧。” 伏念又行了一礼,“弟子告退。”然后朝忘机说道,“我就不打扰你跟师叔了,晚膳时见,或者你要留在师叔这里用膳也可。总之,外面有人会等你,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 “放心,没有比你更周全的人了,儒家大师兄,多谢了。”忘机调皮一笑,也不再耽误时间,推开了落梅棋室的大门。 果然,里面的建筑还是跟外边一样,不仅是红木,还是最上等的紫檀木,看来简朴果然是种错觉,忘机腹诽,一边想着,一边走进内室。 =================================================== 一位须发皆白,却精神抖擞的老人跪坐在棋盘前,他波澜不惊的眼中似有精光流转,荀况摸了摸胡子,有些好奇,“忘机小友,何故笑得如此高兴?” “呵,我倒没什么好隐瞒的,一路走来,所见所闻,只觉得小圣贤庄富比陶卫,儒家的人都颇会享受,荀卿也不例外。”忘机席地而坐,将秋骊剑放在一旁。 荀况哑然失笑,倒也不觉得忘机所说的话冒犯,不置可否道,“富而可求也,如不可求,从吾所好,且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必压抑。儒家虽然得以享受金钱,担也要承其责,担其重,不能像你们道家那样独善其身,超然世外。” 忘机没想到,她今天上午才说过的话,就已经传到了荀况这里,他说得确实不错,诸子百家中,儒家与朝堂的联系最为紧密,风险与机遇并存,也最容易受到君主乃至国家势力的打压,她笑笑,“不错,各花入各眼,这么一想,是该尽情享受。” 她顺手拿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荀况将住所取名为落梅棋室,忘机进来一观察,墙上也摆满棋谱,可见他爱棋成痴。所以就算今天不见她,忘机也有把握让荀况愿意见自己,毕竟论棋之一道,她还没输过,不过既然已经进来了,想要探听消息,就得换种思路,让他下得尽兴。 这一子落得妙啊,荀况定睛一看,这棋盘上是他打得一张棋谱,正是残局,不知从何下手,忘机这一招立刻让他有迹可循,心下一阵高兴,“哈哈,忘机小友的性格不似我那老友,倒与我的一个弟子十分相似。” “说得可是韩非?呵,其实荀卿的性格也与他有相似之处。”忘机眉头微挑,能教的出韩非那样的弟子,荀况绝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恐怕与世人印象中的大儒形象相去甚远。 荀况略略思索,落下一子,而后不动声色道,“你竞认识我那弟子?他出师不久,你下山比他晚上许多,能否告诉老朽,个中机缘巧合。” 几乎是在白子落下的瞬间,黑子便紧跟着落下,这一手仿佛镇住了荀况,忘机表情愉悦,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深意,“既然是机缘巧合,说来便话长,所以,还请荀卿先替我解惑。” 荀况全神贯注地望着棋盘,越是考虑,越是皱眉,随意道,“你问吧。” “韩非的那把剑,名曰逆鳞,乃有灵之剑,护主之剑,他说是荀卿所赠,不知这把剑是从何而来,又有怎样的故事?是否与天地间,冥冥之中掌握着人命运的无形力量有关。”忘机神情郑重,缓缓说道。 荀况闻言,抬起了原本即将要落子的手,他将棋子放回棋罐中,闭上眼呼出一口浊气,睁开后,看向忘机的眼神显得无比深邃,“忘机,你知道的东西,很多。那么你的老师是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师傅他希望我入世之后尽早出世。我...原本不想相信。”忘机伸出手指了指天,“可有时候,又不得不相信,我和韩非都能看见逆鳞剑的剑灵,而剑灵的身份,荀卿也知道,对么?” “星象并不代表什么,即便是既定的命运,也有被打破的那一天,逆鳞剑的存在是如此,你的存在更是如此。”荀况神情坦然,悠悠道,“你所看到的,你所听到的,你所经历和即将面对的的,才是最重要的。我并不能看透任何人的命运,也不能掌控那股无形的力量,但是,你不一样。” 忘机沉默半晌之后,问道,“那么,在小圣贤庄,我能找到想要的答案吗?” “我不知道,也不能保证。”荀况摇摇头,看见忘机面露失望之色后,才和蔼一笑,“不过,无论你想在小圣贤庄住多久都可以,答案要靠你自己去找。顺便记得,偶尔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下下棋。” “这种说话方式,更让我觉得您不愧是韩非的老师了。”忘机语气有些无奈,说完这话,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不少。 =================================================== 荀子,名况,字卿,这里的荀卿不是官职的意思,女鹅跟他平辈,所以称呼字 江湖上六十四走神 “好久没有下过这么痛快的棋了。”荀况看着满满当当的棋盘感叹道,“这连环劫,劫劫相扣,你我互不相让,到了最后只能以平局结束,可惜,今日不曾分出胜负。” 忘机笑而不语,荀况学识渊博,修为高深,又极其喜爱棋艺,但...这并不能让他成为一个高手。他的棋艺莫说及不上她,恐怕连年纪不如她的张良都比不上,“我认识一个对棋艺颇有天分,又极其仰慕儒家的少年,他与韩非是忘年之交,一如我和荀卿这般。” “天资聪颖,睿智非凡,他虽然不在儒家,身上却已经有了儒家弟子格物致知,修身正心的风骨。”忘机坦然地面对荀况颇有深意的目光,“呵,我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生感慨。毕竟...他曾告诉我,小圣贤庄是他梦寐所求之地,如今我坐在这里,他却不知何年何月有幸拜访。” “你对他的评价很高,老夫也懂你的意思。我虽然有心爱才,但时机已过,我已经不打算再收弟子了,何况收徒讲究一个缘分,他若早出生十年,我必定愿意收他入门下。”荀况摸了摸胡子,“良才美玉,埋没了也是可惜,儒家虽然我的名声最大,可有才之辈不在少数,教他足矣。我与你修书一封,若日后机缘巧合,叫他拿着信来小圣贤庄即可。” 忘机伸手接过丝帛,扫了一眼内容,心中一惊,荀况竟是推荐人拜入他师弟门下,也就是说如果张良能来小圣贤庄,便是伏念和颜路的师弟,地位极高,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份大礼了。 “多谢荀卿。”忘机作揖,深深一拜,“不是以天宗忘机的身份,而是代表我自己。” 荀况摆摆手,爽朗大笑,“不必多礼,你的命格特殊,比之我那弟子更甚,日后免不了搅动天下风云,到那时,我们儒家也有一份机缘在,两全其美的事,我顺手为之。” “这是自然。”忘机微微一笑,轻轻颔首,“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过两日再来向荀卿讨教棋艺。” 即使再怎么不想,历史的滚滚洪流也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留,无论有没有忘机,秦国统一天下的进程也会缓缓拉开序幕,而为了苍龙七宿,她甚至会推动这件事发展,而韩国就是第一个目标。到了故事的结局,无可奈何之后,韩非看到张良能在小圣贤庄求学,他也会高兴的。 =============================================================== “你怎么在这里?这么大一个小圣贤庄,你不去管着,倒在门口浪费时间?如果只是带路,随意安排弟子即可,劳烦您不是显得我很不礼貌?”忘机被门口如同雕像一般的伏念吓了一跳,他整个人直直地站着,脊背挺拔,神情端庄,一丝不苟,这也就罢了,连衣服上一个褶皱都没有,实在夸张。 “等你。这么大一个小圣贤庄,若处处都要我去管,其他弟子做什么?我只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不曾浪费时间。小圣贤庄从不收女子进门,其他弟子心中略有微词。算起来,我还是你的晚辈,自然是该我来带路才显得我有礼貌。”伏念语气平静地说了一长串话,颇有耐心地解答了忘机所有的问题。 末了,看着她略微呆滞的无辜眼神,伏念眼中浮现出笑意,才又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你的心情很好。” 话尾,低沉的声音微微上挑,无端让忘机分不清他究竟是疑问还是在陈述,她讪讪一笑,“咳,我以为你是那种话很少的人。”结果分明是个口舌伶俐的,眼光还意外的敏锐,明明外在的形象反差极大,却让她想起了韩非。 “这不是你第一次看着我走神了。”伏念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他用一种充满探究的眼神看着忘机,黑色的眼眸显得无比深沉,“小圣贤庄的建筑风格不说有多么罕见,但处处精心设计,外界少有。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地方让你觉得熟悉?” “还是说...让你似曾相识的其实是人,你...恰好在我身上找到了某个人的影子。”伏念对上忘机有些躲闪的目光,心中一片了然。 他们已经从落梅棋室那里走了出来,不再是与道家相似的环境,作为一个从小在道家隐居的人来说,无从辩解,其实忘机也不应该辩解,因为伏念很聪明,他的观察力和智谋丝毫不在韩非之下,只是沉稳的外表掩盖了一切,倒不如直接承认。 “不是某个人,是某些人,哼,聪明人总有相似的地方,如果冒犯到你了,抱歉。”忘机诚恳地道了歉,然后小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不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太重了吗?” 一阵风吹过来,吹得树叶簌簌作响,临近傍晚,天空中浮现出火烧云的景象,绯色的霞光穿过枝叶,落在伏念脸上,无形之中给他添了几分柔和,他说得极快,声音也不大,简单的话语仿佛瞬间就消散在风中。 但忘机还是听清了,他说:“只是对着你罢了。”她的瞳孔微张,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压下脑中复杂的思绪,轻抿嘴唇,“......你什么意思?” 伏念神色一片坦然和平静,仿佛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字面意思。” 忘机瞪了他一眼,忿忿道,“我讨厌跟太聪明的人打交道。” “姑且理解为你是在夸我。”伏念颔首致意,像无事发生一般走在忘机前面带路,“师弟该久等了,走吧。” 忘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固执!听不懂人话!他的确不是儒家那些老古板,可这种不为外物所动的坚定心态,怕是她所见之人中最甚者,十个老古板都比不上,不得不让人感慨伏念不愧是儒家的人,脸皮真厚! 忘机一甩秋骊,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心里要是还没点数,未免太蠢了,可是,这世上最大的错觉,莫过于觉得对方喜欢自己,她怎么也不可能先朝着这个方向去想,而且,她对伏念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现在他这样半是挑明的态度,反而让她心中起了些许波澜,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伏念泰然自若的脸庞,忘机轻哼一声,暗暗想到;你若无其事,那我也会,装傻全当听不懂,谁不会呢!============================================================== 忘机看着眼前的屋子,又想了想刚刚路过的三省书屋,那里有不少弟子进出,有些狐疑地看向伏念,“你...该不会也住这里吧?” 看着伏念摇头,忘机松了一口气,下一秒男人来了句:“我住旁边。”于是她那一口气又提了上来,一种不能说是生气,但是又很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语气复杂,“你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伏念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他挑挑眉,慢条斯理道,“小圣贤庄里有当然有迎接贵客的住处,但为了展示我们儒家弟子的优秀,离太学殿,笃行殿都很近,那里人多嘈杂你不会喜欢。儒家上下等级分明,师傅还有我和颜路,不可能去住普通弟子住的三省书屋,你自然也不例外。” 果然,像伏念这样的聪明人,只要作出决定,就一定已经有了辩无可辩的理由,他把她的喜好观察的很清楚,忘机心里其实明白,但她就是要听伏念说一遍,不然总觉得像被他拿捏住了似的。 “还有些弟子,对我有偏见,是不是?即使我是道家天宗的贵客,只因...我是女子。”忘机轻哼一声,替伏念把理由补充完整,她知道伏念是为了给双方都留一个面子,才没有把话说完。 伏念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小圣贤庄并非全然是一片净土,难以做到不理世事,有些弟子绕不开世俗成见,却不至于被逐出师门,忘机,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我知道。”忘机微微叹了口气,“我可懒得打理门派俗务,你这人活得真累,大师兄做到这个份上确实无可挑剔了。我姑且明说了,如果不是有荀卿,有你,有颜路弟弟,小圣贤庄我绝不踏入半步。” “真心话?呵,多谢你的欣赏。”伏念察觉到少女软化了不少的态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忘机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讨厌你,是真话还是假话?”她要收回对伏念的欣赏,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她更累! 她一个眼神的变化,动作有细微的不同,他都能发现并且进行分析,虽然也有忘机肆无忌惮,并不曾遮掩的缘故,但伏念一步一步像温水煮青蛙一般观察她,试探出她的底线,着实有些令人细思极恐。 “我不知道,这是真话还是假话?”伏念把问题抛了回去,看着忘机脸上生动灵活的表情,显得十分愉悦,在真的惹她生气之前,温和地说了一句,“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冒犯你,直接告诉我,所以,不要讨厌我。” 从伏念的角度来看,忘机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当然并不是说她不聪慧的意思,相反,他看得出她有很多秘密,心思也有深沉的地方,但正因为如此,她能保持这种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极为肆意的状态,才更加难能可贵。而且...她还很心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这一点,跟师弟颜路倒是挺像,也怪不得她喜欢颜路的性子。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先用膳,我饿了,颜路弟弟肯定等了很久,别磨磨蹭蹭。”忘机不敢对上伏念的眼神,说好的他不心虚,她也不心虚的,结果真遇上了,她还是有些纠结,转身就跑,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江湖上六十五切磋 食不言,寝不语,儒家的规矩颜路和伏念都遵守的很好,忘机也默默地吃饭,没有出声,她虽然不会遵守,但是随心所欲不代表可以要求别人跟她一样,若是找他们说话,让他们开口,那跟儒家给人定下条条框框的行为其实没有区别。 只是,伏念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心烦,他用膳就用膳,老是看她干什么,她也不能开口说让他别看了,忘机越想越气,连带着之前的事一起,可算看出来。伏念看着端庄沉稳,不善言辞,实则心思活泛,想法不少,只不过不动声色罢了。 她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不是说她会去掌控别人,而是不管什么事,发展的方向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偏偏伏念这个人不一样。忘机对他的容忍,是她退一分,他便进一分,而在她表现出丁点儿抗拒反感之前,他会极为敏锐识趣的拉开距离。 总之,忘机只觉得心情很奇怪,不高兴也生不起气,伏念说话,做事都没什么地方是故意冒犯她的,无论哪里都挑不出他的毛病,只能这种微妙的分寸感,实在是被伏念拿捏的死死的。 但总不能就这样一退再退吧?人的底线和容忍度是会愈来愈高的,何况他也不是那种会让人讨厌的人,总之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忘机是知道的。可她还有些事没做完,暂时不打算离开。 然而只要待在小圣贤庄里,就免不了天天跟伏念打交道,毕竟能让忘机愿意交流的只有颜路,荀况和他,其他两个人又不管事。所以事情又变得微妙起来,如果她直截了当地说不喜欢他,恐怕他会一脸平静的说她误会了,然后装作没听见,行事照旧,对她跟他之间的相处一点影响都没有,眼前的局面毫无变化。 所以这么做没有意义,反而有可能让伏念更加没有顾忌,而且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忘机从不说谎,她其实并不讨厌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伏念的可怕之处和问题所在。 颜路放下竹筷,整理好仪容之后问道,“姐姐,明日你有何安排吗?” 忘机看得出他眼中略有犹豫,放下思绪,头稍微靠近了他些,作出倾听状,“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如果你还要去拜访师叔的话,我就先不打扰了。”颜路努力控制语气变得跟平常一样。他其实还没有完全想好,要不要向忘机询问,那天得知她是道家的人后,一时头脑发热去找了她。 回到小圣贤庄后,颜路征得伏念同意后,翻阅了不少之前从来没有去了解的江湖密辛,又开始犹豫是否要将忘机牵扯进来,刚刚看着她用膳时那种温和宁静的气质,让他又想起了师傅,所以没忍住问了出来。 而忘机明显带有安抚意味的温柔反应,再次让颜路清醒,他变得更加犹豫,师傅那么强,却还是不得不带着他流浪,最后只能用死亡来掩埋秘密,他想,不能让这种危险落到姐姐身上!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功课没做完,师兄,姐姐,路先告退了。”颜路起身行礼,不等二人反应,快步退了出去。 于是正厅里只剩下伏念和忘机,二人愣了一下,任谁都看得出颜路心里藏了事,他们对视一眼,似乎在询问对方是否知道其中缘由。 “你——”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伏念手握成拳,掩着嘴轻咳一声,他跟她...实在默契,“大约同师弟的身世有关,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事。” “我多少猜到一点,但颜路弟弟如果不愿意说,我不会强迫他。”忘机心想比起她这个外人,颜路肯定更信任伏念,而伏念爱护师弟,也不会坐视不管。 “他素日里不愿多提,看似无事,但因为你的出现多次反常,说明他从未放下过,若能想通还好,想不通憋在心里久了,反而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伏念知道一些内幕,但他不会跟忘机多说,“我会找他谈谈的,后面的事就拜托你了。” 忘机点点头,轻哼一声,“还用你说,在他来有间客栈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答应了。现在又不肯说,一定是心里有所顾忌,怎么,小圣贤庄连一个小孩子都护不住么?让他如此不安。” 伏念的眼神深邃,望向门外颜路离去的方向,沉声道,“从师傅收他入门那天起,一切背后的事都是小圣贤庄要考虑好的,无需担心。” 诸子百家中大门派,的确都有这样的底气,如此来看,日后如果子房能来这里也无需担心什么,忘机心中轻叹。 “说完他的事,该到我问你了,你明日有空吗?”忘机将那些细微的愁绪抛之脑后,已经注定的结局,再去想没有意义,转而将心思都放回了眼前人的身上。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挑衅意味,伏念打量着眼前微微扬着洁白脖颈的少女,她看向他的湛蓝色眼眸中似乎有着一丝不怀好意,但这种正大光明的“恶意”并不能真的称之为恶意,充其量算得上一种捉弄。 “如果你需要的话。”伏念言简意赅道。 现在,再听到这种话忘机不会心生动摇或是被扰乱心绪了,既然伏念都不装一下,脸皮那么厚,她就更无所顾忌,语气轻快,“我们找时间切磋一下。”说完,便离开了。 一大早,忘机便敲响了伏念的院门,她大声道,“伏念,出来,你不会是怕了吧?” 伏念身着一件棕褐色修满暗纹的底衣,外穿一件暗绿色的长衫,腰间还带着玉佩,色彩明暗交错相得益彰,显得典雅大气,他眼中有些无奈,却看不出分毫生气,语气带着淡淡的包容,“不如先用膳?” 忘机摇摇头,一看他打扮的如此精致优雅,眉头微皱,轻咳一声,“穿成这样,一会儿切磋的时候可别怪我把你的衣服弄脏,弄坏了。” 伏念略略一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哑然失笑,“我以为,你是打算同我继续论道,就像那天在学宫里那样。”所以他才沐浴焚香,整理仪表,以示重视。 “当然是字面意义上的切磋。呵,论道,可以,过两天吧,你们儒家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固执得很,就算我说的占理,你们不承认也没用。”忘机抱着手臂,倚在墙上,语气悠悠,“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走吧,让我看看文武兼修的儒家大师兄,究竟水平几何?” 她对自己竟如此自信,难道真的很厉害?伏念不动声色道,“江湖上从未有过你的实战记录,在下算是第一个讨教的人吗?” 紫兰轩那场战斗,竟被他们联手隐藏了吗?夜幕,流沙,罗网,还有夜星,几大势力交锋,她的信息居然半点都没有外传?忘机背过身,没有让伏念看见她的神情,他太聪明了,她可不想让伏念猜到什么,若无其事道,“所以你该感到荣幸才是。” 二人结伴来到空旷的演武场,伏念去内室褪下了外衫,又将衣袖用布带束好,忘机则是随手从剑架上拿起了稍微趁手的一把。 “你不用秋骊剑吗?”伏念的佩剑虽然不出名,但也是他惯用多年的好剑,忘机拿的是一把弟子们的练习用剑,二者并不相衬,且小圣贤庄里没有女子,用的剑大多都偏重,偏长,没有秋骊剑那样秀丽轻灵的剑。 “我拿秋骊剑是欺负你,等你继承太阿的时候,才配我用秋骊剑跟你对决。”忘机随手挽了个剑花,让手腕适应一下重量,“废话少说,开始吧。” 单听这样的语气,会让人觉得她目中无人,然而配合忘机姣好灵动的脸上那带着笑意的眼神,便只会让人下意识顺着她,伏念摇摇头,嘴角微勾,拱手行礼,“那就请多指教了。” 只是当剑刃碰撞的一刹那,伏念便收起了所有的轻视,全神贯注地观察忘机的剑势,礼、乐、射、御、书、数,任何需要钻研的道都能反应出一个人的性格,从对决中磨砺出的剑道更是如此。 伏念越打越心惊,汗水不知不觉浸满了额头,忘机的剑正如她的人一般,随心所欲,洒脱自然,他还没有判断出上一剑的剑势,下一剑便到了,只能凭借身体的本能去接,他快,她便快,他慢,她便慢,力道轻重皆是收放自如。 不是没跟道家的人交过手,但叁才剑法,两仪剑法在她手中似乎有千百种变化,伏念被公认为儒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的出色自然不局限于儒学造诣,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乃是儒家弟子的追求,在武功上,他也是领头人,不想,面对忘机却有如此大的压力。 剑身相撞的铿锵声,连绵不绝,响遍了整座演武场,沙石横飞,掩盖不住忘机飞扬的神采,与伏念不同,她是越打越神清气爽,无处发泄的怨念通通都用剑表达了出来,一招借力打力,成功地挑飞了伏念手中的剑。 剑锋直抵伏念的咽喉,忘机甚至面不改色地看着手中的剑接住了一颗从他颤动的喉结上滴落的汗珠,她勾起唇角,似乎十分开心,吐出的话语却显得有几分冰冷,“再来。” 江湖上六十六知音 这一轮是他输了,伏念看着眉眼倨傲的少女,他的眼睛亮的惊人,满是欣赏,原本脸上的处变不惊不见了,像是换了个人般,流露出他作为一个刚及弱冠的青年情绪外放,热烈的一面,“好!再来。” 伏念深呼吸一口,全神贯注,手指紧紧捏住剑柄,从忘机身上,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这不意味着他会退缩,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全力以赴的滋味了。 儒家的剑术如其人,认为君子内心坦荡,那么他的剑便刚正不阿,讲求叁个字,信、达、雅,信是出剑准确,不偏不倚;达是剑随心至,不让对手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雅则是气度自如、不可穷凶极恶。 忘机的剑随性,伏念的剑便规规矩矩,以不变应万变,任凭她的剑如何快慢变换,他始终保持自己的节奏,滴水不漏,没有给她一丝一毫可乘之机。 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兵刃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忘机雪白的肌肤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她虽然占了上风,依旧占据着攻势的主导地位,但想要像刚才那般快速地将伏念打败,只用道家的剑法是很难的,高手过招便是这样,打到最后无非便是比拼内力。 她不想暴露太多底牌,但今天就是来出气的,平手可算不上让人满意的结果,又一次剑锋碰撞,两人急促的呼吸缠绵,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忘机勾起了一个微笑。那一瞬间,伏念发现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天地之间似乎万籁俱寂,唯有她和他,但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忘机的速度变快了。 忘机左手掐了个手诀,右手握剑,第一剑刺向了伏念肋下叁寸,第二剑刺向他左肩,第叁剑直抵他的心脏,角度刁钻,果断利落,每一剑都朝着看似没有破绽的地方攻去。 伏念从第一剑开始失去先机,每一剑的格挡都慢了一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直到最后一剑,来不及防守,剑锋带来的劲风刮破了他的衣衫,忘机的力道控制的完美,看似狠厉,却没有让他受伤,只不过…伏念明白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并不是出自面临生死的紧张,而是意识到了比那更危险的东西。 偏偏…他还放任自流,看着微微喘着气,脸上一片意气风发的少女,伏念低下头,拱手道,“技不如人,伏念甘拜下风,你刚才用的那是?” “那是道家天宗的绝技,天地失色,所以不是我变快了,而是你变慢了,没发现吗?哼哼~我可没说过只能用剑!”忘机掩面轻笑,然后将剑递给伏念,语气十分轻快,“把剑放回去吧,今天就到这里。” 伏念却没有接过去,而是认真地问道,“你消气了吗?” 忘机微微瞪大眼睛,这都被伏念发现了,他那么敏锐?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脸颊微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干脆理直气壮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她收回手,抱在胸前,轻哼一声,“要是我说没有呢?” “那就继续,不管再来多少次,我想我都打不过你。”伏念利落地承认了这一事实,武功比不上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子,他并不觉得羞耻,相反还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几乎没有输给过同龄人,无论是哪方面。 “你倒是诚实,不问问我为什么不高兴?”忘机看向伏念,他身上的衣服不止一处被她的剑气划破了,看起来有几分可怜,也有几分好笑,“算啦,我是客人,多少给你留点面子。” 伏念薄唇微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总归是我做得不够好,若你肯告诉我哪里冒犯到你,那最好不过。” “就是你现在这幅模样!算得太多,把人看得太透,总是想着一举多得,恰到好处。”忘机语气凉凉,“继续打下去,刚好也能陪你练剑,不是么?你的剑法脱胎自儒家,却已经有了自己的风骨,初具雏形,只是始终形不成完整的体系,所以你需要一个对手。” 伏念沉默片刻,思虑周全,面面俱到,以最小的代价完成目的,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儒家上下都称赞敬佩,却是让她不高兴的地方么。 “但你明明知道,却还是陪我练剑了,刚才有几招,对决时我有所顿悟,现在想来是你刻意为之,对吗?”伏念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微亮,直直地盯着忘机,语气上扬了叁分。 “…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是发泄一下。”忘机说罢,正想转身离开,却被伏念一把抓住了手腕。 微风带起青丝在空中扬起俏皮的弧度,被迫停下脚步的忘机,抬头恰好迎上了伏念深沉的眼眸,里面盈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只是没有平静,没有冰冷,没有疏离,就好像冰雪消融后的春日,一切都是暖的。 他比她高大半个头,垂下眼便能从她头顶的小小发旋一直瞧到巴掌大的乖巧脸蛋,还能看清她澄澈的眼睛里只倒映着他的模样,这让伏念心里有一丝隐秘的满足,只是忘机似乎是被他吓到了,一副懵懵懂懂,不知所措的模样。 如此近的距离,更能展露出她摄人心魄的容色,就如同含苞待放,层层迭迭的花瓣,突然全都绽放,盯着女孩子看是不礼貌的,伏念只是凝视了一瞬,便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她的手腕纤细的不可思议,很难想象如何爆发出比他更强的力量,但偏偏就是如此,伏念每一年,每一日勤练不辍,忘机所付出的努力一定比他只多不少。 “可以请你指导我的剑法吗?”伏念放开了忘机,只是这次他没有退后,仍然站在原地,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仍然处于一个微妙的范围。 忘机别过头,不想去看伏念此时的眼神,因为那样的眼神实在过分熟悉,她轻轻点头,“比起你旁敲侧击,用各种迂回的办法暗中实现目的,这样不是很好么。” 其实她没有资格说伏念什么,因为同样的事情,她对另外的人做过,与其说是厌恶他的行事,倒不如说是忘机体会到了同样的感受后,对自己的厌恶和潜意识想要逃避罢了。 “我知道,但还要你多教我,因为我不够聪明。”伏念一直以为忘机对他多有不喜,哪怕她没有表现出来,但她提到颜路时,还有走神的时候,跟对他的态度终究是不一样的,而他虽然同样也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的怅然若失却骗不过自己。 只是现在把细节串联后,伏念才意识到忘机的心有多柔软,很显然,她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就像她说的,要做什么事直接告诉她,便是最好的。 “现在意识到就还不晚。”忘机想明白一些事以后,对待伏念的态度平和了许多,当然这不代表她能忽视那天在海边他的所作所为,还有来到小圣贤庄后的种种。 忘机随性地坐在一块石头上,两条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摇晃着,她漫不经心道,“剑能够反应一个人的内心,你既然走出了自己的路,证明儒家现在的剑法不适合你的同时,也代表着你的想法跟现在的儒家产生了偏差。” “你之所以迟迟不能完成剑法,是因为你的内心不够坚定。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道是否正确,内心充满犹豫,所以你的剑法看似比原来儒家剑法更上一层楼,在我眼里却是破绽百出。”忘机凝视伏念,既然答应他指点,那么她便直言不讳。 古有伯牙高山流水遇知音,而今,伏念也体会到了同样的感受,他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是高兴,亦或是欣慰,都很难描述他此时的心情,又或者是另一种早已快要满盈的情感。 他习惯于隐藏自己,收敛不该有的情绪,在任何人眼中都是那个处变不惊,甚至可以说是无所不能的儒家大师兄,没有人知道伏念心中也会充斥着自我怀疑。 偏偏在忘机面前,偏偏在只认识了数天的她面前,伏念似乎可以流露出所有的心绪,无论好坏,以至于竟让她发现了他的脆弱,要否认吗? 伏念深深地叹了口气,靠在树上,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从未有人如此懂自己,他轻声道,“你说的不错。”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种迷茫的人,在犹豫什么?说起来,你的剑法让我看到了几分道家的影子。” “庄子云: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人。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熏然慈仁,谓之君子。以法为分,以名为表,以参为验,以稽为决,其数一二叁四是也,百官以此相齿。以事为常,以衣食为主,蕃息畜藏,老弱孤寡为意,皆有以养,民之理也。这便是我追求的内圣外王之道。”伏念一边说着,心中一边感叹,若她不是道家的人,或者来拜访的道家之人不是她,恐怕都无人能读懂他内心所想。 偏偏他遇见了她,这很难不让伏念生出一种宿命感,他向忘机解释道,“我所奉行的理念,与小圣贤庄中的人都不一样,包括师傅还有师叔。我虽然并不认为自己是错的,但身为大师兄,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仅仅是代表我自己,更是代表整个儒家,我不能不谨慎。” “圣有所生,王有所成,庄子的理念要在你这里发扬光大了,道家乃百宗之源,你能有所感悟,我们都不在意,儒家谁敢反对?”忘机轻哼一声,“自古以来的,前人所说的,就一定正确吗?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在开创一条新的路呢?” “况且,你是小圣贤庄的大师兄不假,可这只是你的责任,却并非你的义务。如果他们日后推举你为儒家下一任掌门,那么就意味着每个人都认同将一部分决策的权利让渡于你,并不是只有你该为小圣贤庄负责。”忘机的语气颇有些不满的意味,她瞪了伏念一眼,话语听起来有种莫名的缱绻,“能不能有时候先考虑一下你自己?” 练武场内很安静,这里靠近后山,是独属于伏念用的地方,没有其他人会经过,他伸出手,即使不必按在胸前也知道那里跳的有多快,他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很大胆,甚至称得上出格的决定,不是被迫的,也不是一时情急,只是单纯的情难自禁,伏念低声道,“可以抱你么。” 忘机气急的粉嫩脸蛋让透露出些许无奈,“你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嘛!”因为在伏念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落进了一个略显陌生的怀抱中。 略带着涎香的成熟气息将她包围,即使伏念的手和肩膀只是虚虚将她环住,显得那么克制,忘机也能感受到他浓烈而饱满的情绪,那种满溢的感情填补着她的心,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该说不愧是伏念么,忘机腹诽,抱都要抱了,浑身却僵硬的不像话,一点力气不敢用。她直接往后靠在他怀中,伸出手环住他,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樱唇微启,“这才叫抱。” 江湖上六十七坦诚 伏念在伸出手触碰到忘机的瞬间,就产生了懊恼的情绪,他有些后悔于自己的冲动,不该这么贸然的,唐突的,做出不合时宜的失礼行为。她会讨厌他吗?明明应该再叁思虑,徐徐图之,他却放任了自己的冲动。 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后退的时候,她竟然给予了回应,伏念心中无法言喻的窃喜着。他并不能看清忘机的神情,只知道她埋着头抵在自己怀里,这样简单的动作,仿佛带着戏谑的语气,却让伏念生出一种她果然不开心的感觉。 原本只是悄无声息的一丝丝渴望,逐渐在心中生根发芽,逐渐将他的理智缠绕得密不透风,揭下了他的伪装。伏念的眼神愈发温柔,他如释重负地轻叹一声,臂膀沉默有力地回应了忘机的话语,结实地将她环住。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却自然地弥漫在他们之间,仿佛褪去了所有的尴尬,但即使是这样的氛围,伏念也很难控制自己的大脑停下工作,层出不穷的思绪围绕着忘机游走。 为什么是她呢?伏念很明确自己现在对忘机的心思不止是单纯的欣赏,理智地作出判断,他是喜欢她的。这并不让人羞于承认,但为什么呢,这个时候伏念才意识到,他所看过,所学过的任何典籍里都找不到答案。 就像她说的,自古以来,前人所说的不一定正确,他未尝不是走在一条全新的道路上。这个道理,伏念懂,可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始终无法跳脱,但把对忘机的心思代入到里面,反而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许多。 他总是被人称赞沉稳有加,喜怒不形于色,不失儒家风范,从小便是,理所当然他为人处世也是这么做的,所以伏念现在才意识到,他其实是一个相当无趣的人,至少跟忘机比起来是这样。 按照家族的期望拜入小圣贤庄,理所当然的当上首席亲传弟子,然后按部就班的接任儒家掌门,伏念不排斥这样的生活,甚至可以说乐于如此,但遇见忘机他才惊觉自己过去的人生是如此波澜不惊,一成不变。 即使反复思考,伏念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忘机的,但他知道越与她相处,对她的关注就越多,也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在他心中埋下了隐秘的种子。 伏念眼中的忘机,行事放纵大胆,说话随心所欲,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预测她的行为,清冷灵动的外表透露出不谙世事的至真至纯,但眼神中却偶尔流露着复杂的情绪,看起来十分矛盾,而这样对立的气质放在她身上却完全不显得割裂。 他看得出,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儒家弟子遍布天下,并非一定要待在小圣贤庄,游历七国的不在少数,但伏念从未离开过,也没有考虑过离开,他原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遇见忘机之后,骤然显得经历十分单薄,无意识地被她矛盾的气质深深吸引。 欣赏和好奇促成了明里暗里的关注,而愈是了解,伏念又愈是因忘机的惊才艳艳而意动,明明是之前素未相识的两个人,寥寥无几的相处,她却能读懂他隐秘的内心,而他也能看出她隐藏的情绪,如此的默契。 从忘机陪他练剑开始,再到她出言点醒他,不止他流露出异样的情绪,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亦是如此。虽情不知所起,但君子知行合一,伏念在产生冲动的那一刻,无愧于心。他想靠近她,因为她需要,因为彼此心灵的亲密,他心甘情愿地做出现下的失礼行为。 “怎么不把儒家礼仪挂在嘴边了?这可不像你。”忘机轻轻道,闷在衣衫里的声音显得有些低落,似乎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贪恋和满足于别人对她的浓烈情绪,或许入情之道便是如此。 “我并非腐儒,作为儒家弟子之前,我先是伏念,在对待你这件事上,就像你说的,我该先考虑自己。”伏念的手掌温和地摩挲忘机的肩膀,低声道,“只是…你没有拒绝,多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很高兴。” 若是伏念不加上他高兴,忘机说不定会挣脱怀抱戏谑地回他两句,偏偏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滴水不漏,咳,忽略她心中的愉悦,忘机语气懒散道,“我不想跟太聪明的人打交道,但聪明的人也有他的优点。” “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问,但我也不会掩饰我的好奇,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对我的态度。”伏念平静地对上了忘机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眸。 “那么你呢?又是什么改变了你对待我的方式?”忘机眼睫微动,随口顺着问道,却在伏念深邃的眼神中意识到了答案,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她明知故问。 “你并不希望我把答案说出来,虽然我很乐意告诉你。”伏念的眼中多出了几分似笑非笑,看着忘机慌乱游移的目光,他伸手扣住她的头,下颌抵在她的发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道将人禁锢住,郑重道,“我会在你面前保持坦诚,作为伏念,我对你毫无保留,而你不用。”所以,你不要因为我的喜欢害怕,也不要因为我的喜欢抗拒,这是伏念的潜台词。 伏念知道以忘机的聪慧一定能明白,这个他深思熟虑以后的拥抱,就意味着:他喜欢她。而之所以不把心意说出口,是因为伏念清楚,直接告诉忘机的结果一定是无疾而终。 但并不是害怕被拒绝,他才选择了以缄默的方式表达心意,而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更加小心翼翼。那些伏念能够打动世间大部分人的容貌,才学,地位,财富等外物都不是忘机会在乎的,他清楚这个事实,也意识到了她需要的只是一种简单而特别的东西。 于是伏念许下了承诺,不去谈论虚无缥缈的未来,不去谈论他力所不及的事,这个承诺他不知道忘机会不会相信,但他一定会做到。君子坦荡荡,除去儒家机密,他本身并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一切都可以与她分享,如果硬要说有,那便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秘密”。 忘机再次埋进伏念温热的胸膛里,整个人被拥住,显得十分娇小,先前的她无所谓他的表情,此刻却很想看清他的模样,但她只能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原本僵硬的身躯变得放松,自他传来的陌生气息也逐渐变得熟悉。 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忘机的嗓子有些干涩,她张了张嘴,却无声无息,什么都没问,再多的疑问现在伏念都只需要一个理由回答,他喜欢她,这无论如何她不能用错觉来告诉自己,若是她直接问他,他也肯定不会用误会作借口。 忘机明明想好了装傻,想好了拒绝的话,她想过很多种处理的办法,却唯独没想过自己说不出口的可能性,谁知道伏念会说那些话,她嘟囔道,“哼…谁知道你有没有骗我,除了你自己,我又不知道你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你可以多我问一点,然后,交给时间证明。”伏念听着她略显幼稚的反驳,薄唇微勾,端庄大气的眉眼舒展开来,显得俊逸优雅,“有很多时间,我也从来没说过要你答复什么。” 忘机总觉得伏念的目光愈发炽热,她挣脱他的怀抱,轻抿嘴唇,“…顺势利用这种事我也做过,在你这里体会到被聪明人一举多得的相同感受,反而点醒了我,之前任性迁怒你了,抱歉。” 她知道韩非,卫庄他们或许会不满,会愤怒,会难过,但毕竟得多于失,想过他们的感受,却也仅仅是想过,而感同身受是实实在在的,体会到类似的情绪,她现在多少能想象几分他们那时的情绪。 而伏念深沉内敛的感情更占据了忘机相当多一部分思绪,心情复杂而纠结,她转过身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剑,“你的剑法既然脱胎于道家,那我便给你演示完整的几套,应当有所帮助。” 伏念点点头,聚精会神地观摩起剑法,半个时辰过去,等到忘机练完剑,心情明显平复了,他才开口缓缓道,“个中理由我有所猜测,但并未放在心上,所以不必道歉,而且大部分时候你出言同我争辩,只让人觉得你有趣。” “下意识地逃避情有可原,却不是明智之举,逝者如斯夫,道家讲究顺心而为,你与其沉溺于过去,不如想想眼前。”伏念挑了挑眉,暗示的意味浓厚。 忘机瞪大了眼睛,清冷的玉颜配上颇有几分呆愣的表情显得分外可爱,“你说话不像之前那样,我好不习惯。”简单地说,就是太直白了,没有一点弯弯绕绕。 伏念闻言,先是刻意地收敛起所有的表情,立马上变回了众人印象中的他,然后眉眼又平静放松下来,他意味深长道,“不在你面前的时候,自然不需要多余的情绪。”对比鲜明,忘机这才意识到,在她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伏念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那…你如果还需要练剑,提前跟我说一声,对了,记得去帮我劝劝颜路弟弟。”忘机顾左右而言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而雪白的肌肤上骤然浮现出淡淡的粉色,她自然能感受到脸颊的温度。 看着从头到尾都神态自若的伏念,忘机心念微动,一个箭步走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踮起脚尖凑了过去,然后立刻闪身离开。 唇角的触感若有若无,伏念下意识地摩挲着,心想她到底是打算吻脸颊还是嘴唇,又反应过来,嗯,忘机主动吻了他,她主动,所以她的意思是……其实忘机不点头的话,伏念应该不会贸然跟她亲密接触,然而惊喜就是如此突然,思绪万千,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于是显而易见错过了把人留下来的机会。 于是一整个下午,儒家弟子都看见大师兄伏念神情严肃,眉头紧皱,拖着下巴在思考的模样,纷纷疑惑小圣贤庄最近遇到了什么难事,让大师兄如此苦恼。 江湖上六十八海风 师兄果然来了,颜路听到敲门声,心下暗叹,从他前两天一时冲动,把事情说出口之后,便猜到会有这么一刻。 “夜深露重,师兄快请进。”颜路推开门,侧身将伏念迎进来,走到案几旁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你担心了,路自觉内疚。” “你既然清楚,就不必我再多言,内疚之类的话不用说了,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不用你去承担,无须放在心上。”伏念语带关切,拍了拍颜路的肩膀,“我来不是劝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师兄相信你知道分寸,只是要提醒一句,关心你的并不只有我。” 颜路沉默着点点头,伏念没有错过他眼神中的犹豫不安,这是颜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情绪,伏念沉声道,“你已经拜入小圣贤庄,现在是我们儒家的弟子了,过去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不管是什么样的危险,都有师门在。师弟,你要相信我们有能力护住你。” “这两年我的生活很平静,意味着线索或许中断,我身边安全了。师兄,我很感激你们的庇护,小圣贤庄很好,在这里的时间久了,我都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现在才发现不是这样的。”颜路捂着额头轻声道,“如果没有遇见忘机姐姐,或许我永远意识不到这个事实。” 最开始,平淡而规律的学习生活让颜路几乎忘记了一切,他忘却了自己高贵的出身,童年的生活,还有跟随师傅逃亡的日子,唯独保留下来厌恶争斗的本能,他仿佛只会偶尔的疑惑,但随着学识不断增长,内心的疑惑也愈来愈多。 因为关于师傅的过去,他的过去,颜路都找不到任何书面记载,可是七国之中出身高贵的人不在少数,并非都有他这般经历,借助小圣贤庄,尽可能的整理翻阅资料,他依然找不到答案。 又因为师傅从未告诉过颜路任何事,不管是教导他,还是保护他,他适应着那种随遇而安,养出了处变不惊的性子,直到迎来结局,颜路很想知道为什么,但他找不到答案,也不想打扰一无所知的长辈,于是选择了不再思考。 然而遗忘确确实实不等于放下,颜路终究因为忘机再次拾起了那些回忆与疑惑,并且因为可能会得到的答案,而滋生出无比庞大的渴望与迫切。 “我想去问姐姐,哪怕只有一点点线索,但我更害怕她有危险,我不想连累任何人。”颜路埋着头,突然感觉脑袋上多出一只宽厚的手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第一,小圣贤庄很安全,至少我能保证你在这里跟她谈论的任何一句话都不会有第叁个人知道。第二,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问她呢?危险与否,她自己会判断。第叁——”伏念拉长语调,没有说话,反而是收回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成功地让颜路下意识地抬头。 “第叁什么?”颜路一边追问,一边发现伏念既不喝水也不放下,他就那么直挺挺地举着茶杯,颜路不明所以,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满脸疑惑道,“师兄,你的手好像有一点抖,但这跟我们说的事有什么关系?” 伏念薄唇微勾,语气悠悠道,“我这两日都在同你忘机姐姐切磋剑法,准确地说是她单方面指点我。” 房间里的氛围骤然轻松了不少,颜路忍俊不禁,他听懂了伏念的言下之意,“姐姐她竟这么厉害。”能把师兄“指点”到握不稳茶杯,就算是伏念亲口承认,也有些令颜路难以置信。 “我可以肯定,她的武功在我之上,就我个人而言,不管你怎么决定,记得告诉她一声。”伏念挑了挑眉,将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摆摆手示意颜路不必再送。 “放心,不会辜负姐姐的善意。”颜路认真地回答道,“考虑好我会去找她的。” “夜深了,别打扰她休息,明天再去。”从风中飘来伏念的叮嘱,颜路自然无不可,只是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师兄和姐姐的关系似乎变好了许多。 ================================================ 跳跃的烛光把一室染成带着暖意的微黄,忘机倚在窗边,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房门,樱唇轻启,声音不大不小,“来都来了,在门外边站着做什么。”门扉应声打开,又悄无声息的被合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伏念看着完完全全敞开的窗户,又见忘机衣衫格外单薄,眉头微皱,语气也重了几分,“很晚了,还不睡?” “那你不也一样,凭什么说我。”忘机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问道,“你去找颜路弟弟了?他怎么说。” “他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中,所以才犹豫要不要问你,跟他聊完,顺路过来,碰巧看见你房里灯还亮着。”不管担心与否,伏念都不能替他们做决定,这是尊重,“师弟生性安静,深居简出,小圣贤庄护得住他,你…多加小心。” 说罢,伏念到底还是没忍住,走上前将窗户合拢,轻咳一声,“话已经带到,现下可以睡了?” 忘机不置可否,只是伸手将窗户推开的动作,无声无息中表明了她的态度,然而这样一来一回的动作,碰上刚好更加凛冽的海风,于是闪烁的火苗消失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但这样的黑暗对二人的视线并没有太大影响,反而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房间坐落在山崖边,这里的窗户迎着大海,失去了烛光,满天繁星更加夺目,忘机仰着头看向夜空,轻轻道,“我只是有点睡不着。” “我不是在指责你。”伏念语气无奈,解开衣襟,走到忘机身后,用外衫裹住她拥入怀中,夏日的衣服单薄,披在她身上效果远不如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他低声道,“海边风大,实在要站这里,也该多穿一点。” 海风吹着她不加束缚的青丝向后扬去,撒在他脖颈间,有一种凌乱而脆弱的美丽,忘机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热量,调整了一下姿势,更自然地靠在伏念身上,素白玉指也悄然覆上伏念放在她腰前的双手。 “刚才的风没有这么大,而且有内力又不会生病。”忘机微微眯起眼睛,声音懒散,似乎非常放松。 伏念的下巴轻轻抵着忘机的头顶,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缓缓摩挲着,语带不满道,“既然有内力,怎么浑身还冷得不像话,一双手冻的像冰块。” “天生体温就低于常人,功法亦是如此,我懒得管它,反正…你在啊。”热量源源不断的传过来,仿佛穿透了皮肤,进入身体内部,直抵心脏,最后一句忘机说得很轻,但骤然收紧一分的怀抱,让她知道伏念听见了。 “不一定都在的,换成白天不行吗?”伏念的声音微微沙哑,白天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形影不离,但晚上…他试探着。 “真美,夜空中的银河倒映在大海里,这样特别的景色,白天怎么看得见。”忘机的声音柔软,像是在撒娇一般,“我以前没见过,走了就看不到了,机会难得。” 她的意思是他想得那样么?伏念凝视着忘机并不比夜空逊色的瑰丽眸子,“其他地方或许也有。” “谁知道呢。”忘机勾起唇角,眨了眨眼,“这里独一无二也说不定。” “在这里,今晚的景色一年到头几乎都有,喜欢的话,要留下来吗?”伏念只见忘机轻轻摇摇头,便明白是他得寸进尺了,二人默认略过了这个话题,但无可避免的,他的心情低落了许多。 于是,忘机一如上次那般,微微踮起脚尖,扬起头,不同的地方在于,这次她没有再故意错过目标,而伏念也没有给她逃走的机会,牢牢禁锢着她的肢体。 略显克制的触碰只维持了一瞬间,伏念在下一刻便强势地加深了这个吻,舌尖勾勒描绘着忘机的贝齿,粉舌,撷取每一寸软肉上的津液,完全可以说得上无师自通,如狂风暴雨一般连绵不断,不给她任何躲避的空间。 直到透明的液体不停地顺着嘴角滑落,忘机才从仰着头的状态解脱,但整个人已经软了下去,双眼含春,水光潋滟,止不住地大口喘气,“啊哈,哈……” 伏念也低声喘息着,深邃的眼神根本藏不住他过于炽热的情绪,视线一刻都挪不开忘机,冰肌玉骨被染上粉色,清冷的气质被妩媚代替,纤长的羽睫扫得人心痒难耐。 他真是拿她没办法,内心的那点失落因为她的主动消失的无影无踪,伏念清楚自己绝无可能离开小圣贤庄,而忘机之于道家的地位很可能不比他低,可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他还是克制不住被她吸引。 “什么时候走。”冲动与理智互相拉扯,伏念从忘机的额头开始一点点啄吻,试图找到内心的平衡,声音在灼热的情绪里融化,显得愈发低沉而富有磁性,“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就走,至于下次来桑海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忘机闭上眼睛,乖巧的接受着伏念的温存。 外人眼中,伏念理所应当选择齐国的贵族之女成家立业,但他不认为成家是立业必须的前提,二者在他眼里毫无关联,甚至之前从未考虑过家庭方面的事,唯独遇见忘机,想要负责她却不肯,微微沙哑的声音带着亲昵,“多来找我,记得写信,嗯?” “知道了,要求真多,说不定你很快就喜欢上别人了呢。放心,若是家中长辈替你安排,你就当作我们之间无事发生。”忘机满不在乎地说道,话音未落,成功被伏念按在床上,看着他眉宇间隐有怒色,她心虚地别过头。 伏念看着她那副模样,又怎么会猜不到她的心思,微微叹气,然后捧住忘机的脸颊,鼻尖相抵,任由呼吸互相缠绵,如此亲密的距离让二人只能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他的声音异常耐心,“看着我,听我说。” “在认识你之前,一直到四十岁,我都不打算考虑感情这方面的事。然后,我是儒家下一任掌门,没有谁能枉顾我的意志替我做决定。还有,我不会也不能当做无事发生。”指腹轻轻摩挲她细腻的肌肤,伏念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不要想太多,不要有心理负担。”说罢,吻了吻忘机微红的眼尾。 “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伏念起身,坐在床边看着忘机,眼神平静而柔和。 忘机朝里侧挪了挪身子,握住伏念的手,十指相扣,微微发力将他朝床上拉,语气颇为霸道地回了一句,“不行。” ================================================ 碎碎念: 伏念跟忘机的感情线简单纯粹,两个人地位相对平等,过去没有恩怨,未来没有冲突[小小剧透] 顺便伏念是真不馋女鹅的身子,亲亲就很满足,可以盖着被子纯聊天,奈何女鹅会A上去的[不是] 动漫没有提到过伏念有什么复杂的身世和悲惨的过去,剧里也没表现出他知道什么七国秘密,儒家的戏份和伏笔基本集中在颜路和张良身上。 我直接默认他出身王室以外的贵族[小圣贤庄只收贵族],家族大概率是齐鲁本地的,因为只有齐国是直接投降的,其他国家的贵族多少都被战争影响,而伏念本人并不仇视秦国,估计家族没啥事,家人健在[这一条秒杀秦时九成九的人]学校环境公认相对单纯,社会地位高,本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仅表现出的就有下棋一打两个师弟,武力值至少掌门级,颜路张良单身情有可原,而伏念年过四十还英年未婚一定是为女鹅准备的!大喊![其实是编剧偷懒而已] 总结就是罕见拥有健全人格的正常人,能持续给女鹅正面的情感反馈,写之前我对伏念没啥感觉,但是深入挖掘之后越写越爱,是谁提名的伏念!我!好!香![是我自己吗?最早的大纲不知道扔哪里了,不记得了]啊,碎碎念都爆字数,可惜太忙了,不然想码好多章!根本停不下来! 不是说其他男人不好,单纯提一下伏念的特点和优点,而其他男人的感情线都更复杂[也很香啦,找时间把二庄拉出来溜溜,我想他了]说白了各有各的隐患[可以思考一下],影响因素是多方面的,就不具体说了[可能会剧透] 江湖上六十九真心 听见忘机如此直白地回应,伏念心头一暖,不做抗拒,顺着她的力道,也往床榻里侧挪了挪,“好,那我不说这个。” 忘机睁大眼睛,仰起头直直地盯着伏念,不满的语气中略带一丝委屈,“不许装傻,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自己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原本眼里什么都没有,或者说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的冷淡少女,因为他而有了不一样的情绪波动。对着那双湿漉漉的带着不洗察觉的渴望的湛蓝眸子,恐怕任何人都很难生出拒绝的心思。 于是伏念选择了装傻,对于极为克制,并不重欲的他来说,跟忘机的亲密接触所带来的感受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个精力旺盛的青年,而非老成到被误以为是儒家哪位前辈。 由忘机主动的亲吻对伏念来说,是彻底失态的表现,他放纵了自己的私心,没有拒绝她的主动,真的太难以自抑了。伏念回忆着,从今晚来找她开始,从看见她纯真又充满忧郁的神情开始,从她没有拒绝他试探性的拥抱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沦陷了。 也许他对自己可能会有的迷恋有所预感,但真正体会到后,伏念才生出想象果然比不过现实的喟叹。即使忘机愿意,但更进一步的亲密,也得等伏念禀告完双方长辈后才合适。 伏念是为了她的名声考虑,他希望让所有人知道是他先倾慕忘机,经过他不懈的追求才打动了她,而非江湖人茶余饭后的一桩风流传闻。 只是忘机开口质问,这种时候伏念便不能再假装下去,他答应过要对她坦诚的,更不用说对着眼前的十指相扣。 “你感受一下,是不是跳得很快?”伏念将忘机柔软纤细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语气也变得深沉起来,“我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啊,我其实很紧张,我害怕你生气地把我推开,拒绝我。” “所以,现在这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伏念对上忘机蔚然的澄澈眼神,微微叹气,“若问我想不想更亲近你一些,说不想是骗人的,只是我不能这么做。你那天说动乱源自人心,那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欲望加以约束。” 忘机手肘一撑猛地坐起来,然后一把将伏念抱住,她环着他的劲腰,埋在他脖颈间,温热的呼吸撒在男人微微颤动的喉结处,“能遣其欲,而心自静,为什么不顺应自己的本心?欲望本身并无好坏之分,只关乎互相的影响。” “你对我的私欲,不是只关乎我么?只需要考虑我。”忘机清冷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异常靡丽,她轻声道,“你刚才都没有拒绝我吻你,现在我只想抱着你罢了,舍不得你一个人坐在边上。” 伏念下意识扶着忘机的肩膀,压下骤然粗重的呼吸后,猛地闭上眼不敢看她,语气低沉的不像话,“还是应该先禀明长辈,主要是女孩子的名声——” 忘机直起身,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伏念的薄唇,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冷淡,“我没有血亲,师傅不管这些,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有,明明你是擅自决定,却美其名曰为了我好,这种做法我格外讨厌。” 说罢,她收回手,侧过身躺了下去,再没有给伏念任何一个眼神。 伏念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面对少女的质问,第一次生出了手足无措之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抱歉,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的想法对你更好,以为告知长辈能更尊重你,实则是本末倒置。” “我同你一样,凡事由自己决定,无人会妄加干涉。抱歉,我不会——”伏念的语气略显急促,自诩遇到任何大事都能泰然自若的他,此时的眉眼中竟有几分慌乱的神情。 “你再犹豫一会儿,那就以后都别来找我了,就当今晚我们没见过。”听见忘机这番话,语气又那么低落,伏念想也不想地躺了下去,隔着薄被将她拥入怀中,先前那些纠结的心思全都抛之脑后,他相信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不想赌一个必输的局。 忘机嘴角微勾,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伏念,双眸亮晶晶的,轻哼一声,“这才对嘛,我们之间的事跟任何旁人都无关,我不在乎,你也别把旁人的看法,儒家的规矩拿来强求我,否则就不必为我花心思。” 伏念见她情绪恢复正常,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面带笑意,故作姿态问道,“书里没有答案,我也没有经验,能否请忘机大师体谅一二?弟子日后必定向大师虚心请教。” “孔子讲究言传身教,你自己学着点儿,领悟多少都是你的事,我可不管。”忘机的眼睛眨呀眨,放着狠话,却一脸戏谑,反差极大,毫无威慑力。 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片小小的空间中,看着对方都忍俊不禁,谁也停不下来,在对视之中,他们的眼神也愈发缱绻。 等到伏念脱去鞋履外衫回来,发现忘机依然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时,早就被扰乱的一颗心更加柔软。等到低声哄她闭眼睡觉,看见怀里的人乖巧听话时,伏念又生出了更多的一丝酸涩。他知道乱世不易,她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度礼仪浑然天成,博览群书而眼界开阔,是以伏念误认为忘机出身不低。 却不想她孑然一身,也不知有何种变故,总归不会是好事,她在天宗地位超然,那样清冷的地方,素日里恐怕找不到除了师傅外第二个可以亲近的人。 也怪不得要他陪着,不许他走,伏念低着头,看着忘机靠在他胸膛的那张恬静睡颜,心中愈发怜爱,又发散着思绪,是他想岔了,下意识用男人的眼光去审视她的意图,才瞻前顾后,她单纯是想要人陪着而已。 果然,自己还需要多加反思,伏念眉头微皱,不过她这般对男人不设防,多少缺乏一些常识,咳,他或许需要委婉的教教她。 天微微变亮,忘机睡眼朦胧地看着穿戴整齐,又重新恢复那副端庄沉稳模样的伏念,纤长浓密的羽睫轻轻颤了颤,粉唇微启,终究还是扭过头,什么都没说。 “我们独处时,那些礼仪规矩我都不在意,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是我不希望你被人非议,所以不能让人看见我从这里出去。”伏念的样子就好像循循善诱在教小孩子一般,十足十的哄着忘机,她大约不知道他从未对谁如此和颜悦色过,“想彻底解决很简单,只要你点头,我即刻就会向小圣贤庄上下,乃至整个江湖言明对你的倾慕,更不介意再进一步,与你结两姓之好,你愿意吗?” 这种洞察人心的能力不是谁都有的,只需要忘机一个细微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神态变化,伏念就能察觉她的心思。 伏念给出的理由从来不会没有合理性,忘机知道他的做法合理,但她就是看他刚刚那种毫无波澜的模样不舒服。不过,她得承认,自己这是又一次迁怒,她从前对他们的态度似乎跟伏念没什么区别,那种若无其事的表情一模一样,所以忘机把头转过去,试图避开他超凡脱俗的洞察力,随意地扯开话题,微嗔一句,“是你把我吵醒了。” 但听到伏念后面的话,忘机便睡意全无了,语气困惑而又诚恳地问道,“你不觉得谈这个太早了么?还是说,昨天晚上我的那些话你都忘了?你…你的性格,做事不可能如此随意,对吧?” 这并不是忘机的伪装,她的内心正如同现在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平静,伏念是第一个正式且明确对着她提出这种请求的人,不是暗示性的,不是间接的,就这么坦坦荡荡的说了出来。 她忍不住去看伏念脸上的表情,刚好对上他了然于心的平静模样,那神色表现出他对她的不愿意早已心知肚明。 “我…没有想过这个。而且…你明明才刚认识我,为什么这么…不能理解。”忘机坐在床上,曲起膝盖,手撑在上面,抵着额头,似乎有些无措,她深刻的意识到伏念对她的深刻感情。 其他人从来没有提过,仿佛有着无言的默契,她亦是如此,对他们来说,每个人都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没人会去在意名正言顺的身份,所以显得,显得恪守礼仪的伏念如此奇怪。 “时不我待,岁不我与,错过了就不一定还有机会,做事稳重不代表我不果断,难道犹豫就等于深思熟虑吗?”伏念叹了口气,忍不住捏住忘机的秀鼻,半是无奈半是生气道,“你觉得我性格如此,就更该相信我做的决定是认真的,这才合理吧?” 忘机点点头,任凭伏念靠近,那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嗯。” “邂逅相遇,见之不忘,再会即是倾心。”这句话,伏念弯腰几乎是贴着忘机的耳朵诉说道,手指顺势挑起一缕她披散如瀑的青丝,站回去后,语调里多少有些似笑非笑,“你该对自己的吸引力多少有点意识,我想应该有其他人也倾慕于你,难道不曾向你提过婚嫁之事?” 看着忘机一脸无辜的在那里眨眼睛,但就是不说话,伏念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便略过这个话题,他不会在背后评判别人什么,至于忘机说她没想过,他却是相信的。 “据我所知,你的辈分再往上,天宗是没有女弟子的,若家中没有女性长辈,想不到这些事很正常。”说这话的时候,知道忘机能坦然面对是一回事,伏念心疼她又是另一回事,他继续解释,“你才将要及笄,我原本也是不打算提的,试图留你在小圣贤庄,便是我退而求其次。可既然说出来了,那我就把全部的想法都告诉你,呵,至于能不能实现,就要你给我答案了。” 伏念是因为忘机刚才的神情,察觉出她的异样,所以才临时决定说出来的。这种格外敏感的心思与她随心所欲的性格看似不相符,实则是他最想看到的反应,他不希望忘机对他的感情是浮于表面的。 他想接触她内心深处,简单来说,想要忘机信任他对她的爱和包容,从而表现出随心所欲,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这样。而不是那种她平时表现出来的,对一切都无所谓的随心所欲,不在乎往往等同于不喜欢。 “事实上,在一见钟情于你以后,这事我就决定好了。对我而言,成家不是必须的,所以一旦我认定,就断然不会犹豫,我喜欢一个人这种可能本身就足够低。而恰当的时间就该做恰当的事,有什么需要瞻前顾后的?如果不想聘你为妻,那我根本就不算心悦你,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所以,看着我,相信我。”伏念一字一句郑重地说完,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知道肯定会被拒绝,忘机喜欢他不假,但是没有到这种程度,本来是想和她相处久一点,感情深了以后再提的,却发现不做点什么,根本都进不去她的心里,才随机应变的。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凝神与忘机对视着,没有错过她的眼神变化,真心换真心,但愿他能打动她,至于…那些紧张,患得患失,就不必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了。 ============================================================= 碎碎念:最后的戏份,还有几章把肉写了就回秦国啦!合适的时间遇到合适的人!安抚经历过分手的女鹅就需要坚定直白的爱意来充电,换个时间遇见不会这么合适,因为过于正常而显得不正常,深刻的感情往往伴随着各种纠葛,伏念哥就平淡如水,问就是谈恋爱开始就是老夫老妻。 战国时代婚恋很开放的,贵族除外,不过秦时都不太在乎就是了,文中同理,前面的男人想娶女鹅吗?问就是只想,大家都是事业批呢,女鹅也是啊,那没事了。相反后面戏份多的男人相较而言都更像伏念,非原着主角没那么卷,不是,责任没那么大,可以追求小家【主要暂时互相不认识,没有选我还是选他的问题,咳咳,暂时】 江湖上七十影子 忘机凝视着伏念,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从窗外透进来的日光不知不觉更甚,于是纤长羽睫落下阴影将她的眼眸染成深邃的幽蓝,伏念的神情也愈发看得清晰。 她伸出手,青葱如玉的纤细手指,缓缓描摹着他的眉眼脸庞,从这个时候起,这个男人的剑眉星目才真正被留在她心里。 “…我懂你的意思。”清冷如幽昙一般的声音,轻飘飘的话语一句在房间里散去,忘机的神色意味不明。 伏念对上了那双剔透的眸子,澄澈到不会让任何人觉得忘机在敷衍,但又好像什么都无法倒映其中,他看不出她高兴与否,更不知道她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他突然生出一丝没来由的失落,萦绕在她周身的神秘感让他觉得自己似乎离她很远,即使明明近在咫尺,这种气质混杂在她这般的年纪里,给她整个人都带上了一层面纱。 而下一秒,伏念又溺毙在忘机弯月似的眉眼中,被她勾起唇角中的笑意抚平了所有的不安,他想,也许都是错觉 忘机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闭上朦胧的眼睛,声音软糯糯的,“要走赶紧走,我要睡觉了。记得帮我确认一下颜路弟弟今天有空,他若没事,就在院子里等我过去。” “好。”伏念一边应下,一边走过去将窗户关好,室内的光线顿时又暗了许多,路过床榻边,又将一旁的薄被拉过来替忘机盖好,做完这些之后,他凝视着她天真纯洁的睡颜,低沉道,“我晚上过来。” 颜路听见院中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推门大声质问道,“谁!” 待看清来人,颜路先是松了一口气,声音立马又紧张起来,“师兄?为何今天你起得如此之早,小圣贤庄里是出了什么大事吗?”事出反常必有因,伏念穿着整齐,俨然已经收拾妥当,但现在离做早课的时间还久呢。 他是用轻功直接从院外进来的,并未推门,以颜路的功力,在睡梦中应该察觉不到才对,所以…伏念眉头微挑,“小圣贤庄无事,倒是你,恐怕昨晚彻夜未眠吧?” 颜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点头,“什么都瞒不过师兄你,昨夜我确实没有休息好,大约…心境还不够格。”说着,他心中十分好奇,师兄竟少见的选择了回避,不过早起不是为了公事,那便是私事,这般早,与彻夜未眠也没什么区别了。 “堵不如疏,你好好考虑,尽快解决吧。”伏念看着眼里布满血丝的颜路,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让我转告你,若今日没有要事的话,请你在房间里等着,她会上门拜访。” 颜路一时语塞,本想立刻回答,又觉得不该多次麻烦师兄帮他传话,更该他亲口告诉忘机,于是点头道,“今日没什么事,一会儿我过去找她。” 忘机姐姐…颜路在心中呢喃,什么时候师兄又去找姐姐了?听起来,他们的关系似乎比他印象中好得多,颜路甚至从伏念的语气中感受到了熟稔,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说不出个中缘由。 或许是他这段时间胡思乱想的太多了,颜路垂下眼睫,压下繁复的思绪,俯身拱手送走伏念。 等到忘机补完觉睁开眼,这个点起床也并不晚,她习惯早起打坐修炼,除非是折腾一整晚无眠,否则从不懈怠,实在是伏念起身太早,若他天天都像今日一般寅时便吵醒她,呵,别想再踏入她房间半步。 嗯?院子外面有人,她这儿清静,住的这几天没有旁的儒家弟子来打扰,伏念大约没有去而复返的理由,所以…颜路弟弟怎么今日也这么早?该说不愧是师兄弟么,总是有一种默契在。 忘机推开院门,便看见树下那神色略显寂寥的少年,眉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愁绪,好似明珠蒙尘,但即使这样,身姿依旧挺拔如松柏,自有傲骨,轻易不让人看轻。 “等多久了?还说我去找你呢,没想到你也起得这么早。”忘机走到颜路跟前,歪歪头,感叹道,“几日不见,人看着都清减了,多大的心事让你食不下咽?” 不知是忘机语气中的戏谑感染了他,还是她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关心他的身体,总之,就像阳光驱散了乌云,颜路的心情骤然变好了几分,下意识地勾起了唇角。 “只是刚来,没有等很久。然后,没有姐姐形容得这般夸张,不至于吃不下东西。”颜路浅笑着摇头,又问道,“要先用膳吗?” “那就一起吧,正好去书房谈谈你的事,想必你也考虑清楚了。”忘机顺手揉了揉颜路的脑袋,“早点说完,你早点回去休息,眼睛都快红得像兔子了。” 略显亲昵的动作只持续了一瞬,颜路心中的悸动却久久无法散去,其实她并不比他高多少,也并不比他大多少,不知为何,偏偏就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说不出的熨帖。 ================================================ “我…想向姐姐打听一个人,他是我的师傅,但这件事背后会有危险,还可能是很大的危险,我真的不想把姐姐牵扯进来,可是——”颜路说不下去了,他低下头,似乎非常难以启齿,“我生出了私心。” 忘机倒了一杯茶,将茶杯推到颜路面前,平静道,“少私寡欲不等于无欲无求,况且就算你修炼的内功出自道家,如今却是儒家弟子,两派理念并不相同。荀卿曾言,以所欲为可得而求之,情之所必不免也,你跟着他学习,何必苛责自己。” 颜路望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深呼吸一口,郑重道,“日后若姐姐有所求,路必定竭力而为。” 忘机游移的眼神中有几分漫不经心,并未被埋着头不敢看她的颜路发现,或许不需要等到日后,眼皮一张一合的瞬间,眼眸中多余的情绪就已经消失不见。 “伏念同我保证今日的谈话不会被第叁人知晓,我也感知过周围没有多余的气息,大可以先放心,然后…颜路弟弟在开口之前,不妨先听我说说。”忘机笑笑,不动声色道,“我在来小圣贤庄的路上,遇见了一个被罗网追杀的女人,带着一个女婴,从她那里我听到了一个故事。” 颜路睁大眼睛,神情激动,甚至可以说有些失态,整个人下意识地向前倾,喃喃道,“太好了!她们…她们母女还活着。”说着说着,一双喜悦中带着希冀的眼睛看向忘机,“姐姐…那她们身边是否——” “抱歉,她已经完成了任务,所以…你师傅他……”即使这样直白的话语显得残忍,但长痛不如短痛,忘机相信颜路能想明白,只是看着他默默低下头,到底她还是没忍住,走到他身边,轻抚他的额发。 他知道师傅和前来追杀他们的女杀手做了约定,但在分别之后他还是会有幻想,师傅是不是可能还活着。 颜路垂下头,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求仁,舍生成仁为大义,师傅应下承诺,就必然会践行,我不该…还有期待。” 直到从头顶传来重量和温热,颜路才骤然如同受伤小兽一般茫然无措的下意识握住忘机那只手,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力量。 “死生无变于己,你师傅主动选择接受,倒是豁达洒脱,但因为你,我不赞同这种做法。”忘机试图抽回手,却发现被颜路牢牢握着,遂任由他去了,“不提也罢,说说别的。” 颜路视线的焦点一直落在桌上二人交迭的十指上,只是这样就能给他足够的支撑,不愿让任何人看出的脆弱独独愿意在忘机面前流露。 “这些事我不想牵连到姐姐身上,很危险,所以来找你之前,想好了跟你道歉,想好了再也不提我师傅的事。”颜路抿了抿唇,他的声音已经开始从少年的清脆转变为略带成熟的沙哑。 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同样是与道家有关,叁分相似的性情,茫茫人海,天下之大,竟然又做了一样的事,颜路在忘机身上仿佛找到了师傅的影子。 所以即使是这么短的时日,他心中对她的信任和在意已经不亚于对其他任何人,这算是心灵的寄托,还是别的什么,颜路说不清,只知道忘机已经悄然变成了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颜路说着说着,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高兴,“说得轻描淡写!以那位夫人的性格,怎么可能告诉姐姐什么故事,必定是有恩报恩,你出手救她们母女,个中的凶险,姐姐不说,以为我就不知道了?” 那忧郁中满是担心,又参杂着不赞同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虚,忘机也不例外,多少是有一点,“好啦,别想太多,这些都与你无关,我出手之前就知道是罗网派的杀手,心里有数。” “怎么会与我无关!他们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其他人…只不过是被我连累罢了。”颜路黯然神伤,如果不是师傅抚养他,照顾他,保护他,恐怕他早就死了,而且要不是这样,师傅恐怕还活得好好的。 颜路低垂着头,自然错过了忘机眼中闪过的一丝暗芒,这样小的一个孩子有什么值得罗网追杀的,最大可能就是身份问题,她若有所思,心中生出一些猜测。 “关于你师傅的事,我在道家不太关注除了修炼以外的事,门派里的人至今没见过几个,回去之后帮你打听,好吗?”忘机压低声线,便显得格外温柔,她的另一只手此时也覆了过去,一齐捧起颜路的手,置于他胸前,“至于别的事,颜路,不管你愿不愿意告诉我,我都要说一句,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是最无辜的,天大的责任都不该理所应当的交给他们。” 颜路只觉得眼睛微微发酸,他很想笑着告诉忘机他其实根本不在意,嘴角却拼了命都扯不起来,只得紧紧抿住薄唇,“那我想说给你听。” 江湖上七十一齐国 江湖上七十二不争 江湖上七十三难抑一(H) 江湖上七十四难抑二(H) 江湖上七十五邀请 江湖上七十六傻瓜 江湖上七十七野心 江湖上七十八温泉(H) 江湖上七十九伯乐 江湖上完无形 秦宫下一韩信 秦宫下二透彻 秦宫下三闯进 秦宫下四约定 秦宫下五出格 秦宫下六厚颜 秦宫下七暗谋 秦宫下八猎人 秦宫下九国师(H) 秦宫下十关注 秦宫下十一前身 秦宫下十二解惑 秦宫下十三学生 秦宫下十四成长 秦宫下十五惊喜 秦宫下十六变数 秦宫下十七加冠 秦宫下十八及笄 秦宫下十九对饮 秦宫下二十进退一(sℯxiaòsℎu.℃ò㎡ 秦宫下二十一进退二(H) 秦宫下二十二进退三(H)po18.Cl𝔲b 秦宫下二十三提拔 秦宫下二十四赵高 ρ𝑜18qь.c𝑜𝖒 秦宫下二十五阴暗 嫪毐被关押,赵姬被幽禁,太后一党的权力已经被嬴政收回了很大一部分。 自此,国内唯一的威胁就是吕不韦和他的党羽。 嬴政看着赵高呈上来的认罪书,微微点头,还不错,他办事的效率挺高。 嫪毐承认他是由吕不韦安排在赵姬身边,并经由他授意才谋划了这次叛乱,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吕不韦。 “有了这封书信,按照秦律,王上您可以正大光明地问罪吕相国。”赵高恭敬地说道。 “问罪?” 嬴政嗤笑一声,随手将东西扔在桌上,“说不定寡人还没到咸阳,吕不韦的辞呈就递到我手上了。” 世人皆知嫪毐和他的关系,就算没有这封信,吕不韦也撇不开这事,当然,能有证据更好,可惜还不够,嬴政漫不经心地想着。 吕不韦自扶持他父王起,至今担任丞相已经有十余年,且此人兼具智慧和野心,在其苦心经营之下,依附的党羽无数,把持秦国军政大权。 “只有把吕不韦连同他的门客这些人从秦国朝堂上连根拔起,才能一绝后患!” 嬴政神情霸道,眉宇间冷峻坚毅,玄色冠冕上的毓珠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与他深不见底的暗色眼眸交相辉映。 赵高立刻接过话,“臣,自当为王上尽心竭力,万死不辞。”坚定的神色伴随着略带激动语气,仿佛下一刻就能为眼前的人肝脑涂地。 嬴政没有立刻说话,上下打量着赵高,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才意味深长道,“你,听说过罗网吗?” 赵高眼睫低垂,心中一惊,虽然不知道嬴政的用意,但伪装仍旧滴水不漏。 他思索片刻,时间控制得恰到好处,绝不会让人认为这是随随便便给出的答案。 “臣不知。” “朝堂上有吕不韦的党羽,朝堂下更有吕不韦的爪牙,罗网便是他暗地里最锋利的武器,一群顶尖杀手替他铲除威胁。”嬴政微微抬起头,眼神望向远处,似乎在回忆什么,“寡人曾因为它的存在,日夜不能安寐。” 虽然知道吕不韦不至于疯狂到直接对他下手,但罗网始终能够威胁他的生命,就像一把悬在他头上,不知何时落下的剑。 也是从那时起,嬴政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允许身边存在不受他掌控的隐秘势力,这也是他不能容忍夜星存在的原因,墨鸦,白凤那些人效忠的对象永远不会是他。 “既然让王上忧心,那这样危险的势力就不应该存在。”赵高说得斩钉截铁,实则他知道嬴政并不会这样做,因为罗网在七国经营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远在嬴政和他出生之前,罗网就已经存在了。 先不说彻底消灭罗网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单说这么做的付出与回报严重不成正比,就知道只要是聪明人,一定不会武断地选择覆灭它。 嬴政不置可否,他不需要解释任何东西,只需要命令,淡淡扔下了一句,“你愿意为寡人万死不辞,可敢正面站出来对抗吕不韦?可敢当他的面传达我的旨意?” 前面刚说完罗网,又转到吕不韦身上,嬴政的潜台词其实就是看他敢不敢面对罗网的暗杀,赵高心中微微一笑,这一切都正中他下怀。 “除了王上,臣不怕任何人。”赵高不卑不亢道,“剑有双刃,是不是凶器,取决于使用它的人。吕相国不懂武功,却能缔造出罗网,无非在于把握人的利益和弱点,臣自认为有这个能力。” 嬴政薄唇微勾,露出了这次谈话中唯一一个笑容,摆摆手,“赵高,等回到咸阳以后,希望你不要让寡人失望。” ================================================ “这个人你怎么看。”嬴政身旁明明空无一人,他却毫不在意地对着空白之地说话。 盖聂瞬间出现在嬴政身旁,其实刚才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此人很有野心,胆子不小。” “身份我去查过了,基本与他所说相符。出生隐宫,在秦律选拔中得过头名。父亲是个小吏,母亲是罪人之后,曾是贱籍,他唯独对这件事闭口不谈,看得出是个想往上爬的人。”盖聂的评价是很客观的,语气平静,不带有什么主观情感。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像他说的那样,锋利的剑都是双刃,用不用得好,要看它的主人。”嬴政眼神睥睨,带着掌控一切的霸气,“他有再大的野心,都必须跪倒在寡人面前。” 盖聂眼底满是欣赏和尊敬,然而深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开启了新的话题,“解决吕不韦,需要先解决罗网,而接手罗网,反过来需要先解决吕不韦。这两件事难以分出先后,需要小心谨慎,从长计议。” “影密卫成立的时间还短,想正面对抗罗网,我觉得应该寻求念念的帮助和支持。”盖聂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嬴政的某些变化,以至于他提出这个建议时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嬴政不假思索地点头,反应倒是出乎盖聂的意料,嬴政不仅不介意,好像还有几分高兴。 “这是自然,就算我不让念念帮忙,她也不肯同意的。罗网底蕴深厚,高手如云,她担心你我,不可能不插手。”嬴政眼底浮现出笑意,上扬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与刚才同赵高谈话时那副冷漠的模样判若两人。 “杀手最擅长隐匿和伪装,出动军队得不偿失,事倍功半。罗网天字级的杀手明面上有越王八剑,只能靠我,念念和玄翦应付。黑白玄翦的实力当初我是感受过的,只能说应该会有许多恶战。”盖聂丝毫没有畏惧,但也要把可能的风险告诉嬴政,毕竟他们是最信任彼此的君臣。 嬴政揉了揉眉心,表情略微沉了下来,他低声道,“我知道,但是我绝不会只让你们两个以身犯险,如有必要,出动军队也未尝不可,你和她更重要。” 其实除了军队,除了盖聂和忘机,还有一个势力,如果他们真的那么料事如神,这次回去,嬴政认为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未尝不可,他拍拍盖聂的肩膀,“此事回咸阳再细谈,先去找念念,她休息了一天应该醒了。” ================================================ “你不在寝殿好好待着休息,回这种偏僻的地方做什么?”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一丝愠怒,天知道嬴政回去看着冷清的房间时,心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幸好忘机叮嘱过宫人,说她先回去了,嬴政是从不会对忘机挥之即来招手即去的,立刻往她的别院去,见到了人便忍不住有些生气。 他害怕,他担心,他不想与她的关系重蹈赵姬的覆辙,他不允许她突然有一天不告而别。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 “又没发生什么事,我怎么会不告而别?而且我不是告诉了宫人去处么,气什么?”忘机说话这点时间,已经被嬴政一把揽进怀里,他力道极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嬴政微微低头,修长的下颌紧贴着忘机的肩窝,脑袋抵在她脖颈间,整个人一言不发。 “阿政,你最近似乎有些急躁,我很久没见你这幅模样了。”忘机侧过头,安抚性地吻了吻嬴政的脸颊,“不要心急,你不会输的。” 急躁么?或许真的有,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却发现了。嬴政放开忘机,深深凝视着她那双始终平静,情绪稳定的眼眸。他是有些关心则乱了,现在这种时候,到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应当都是不会离开的。 “我已经吩咐人收拾了,即刻启程回咸阳,只有解决掉吕不韦,才能真正开始我们的霸业。”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从纤细的指缝间穿过,十指相扣,亲密无间,嬴政紧紧牵着忘机的手,向门外走去。 而这一切,也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正等候在外的另一个人眼里。 赵高在二人出来的一瞬间就低下了头,恭敬地行礼,仿佛对忘机的出现熟视无睹。 既是为了做足身为人臣的礼节,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眼中的嫉妒流露出来,多么刺眼的画面,眼角的余光看见的场景依然在折磨赵高的神经。 他知道嬴政跟忘机有着超乎常人的亲密关系,但设想跟亲眼见到终究是完全不同,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罗网那些刑罚带给人的噬心蚀骨的感觉。 从她出现在咸阳开始算起,他们的关系持续了多久呢?赵高几乎不敢去想。 他只要一想到嬴政在跟忘机鱼水之欢时,自己只能回味浅尝辄止的吻,只能嗅着残留她气息的手帕,暴戾的杀气就几乎要控制不住。 凭什么呢?就像嫪毐说的那样,只凭一个身份,便有了云泥之别,凭什么!他不信命,不认命,他有足够的耐心去忍,去等待时机,他一定会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包括她。 见忘机似乎因赵高而驻足,嬴政也停下脚步,指着人向她介绍道,“这是我新提拔的人才,他叫赵高,做事很是细致。” 以他们认识的程度,她原本应该客气些,但她心里有些别的打算,还是不必有什么主动的回应,以赵高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应当也不会主动提他们认识的事。 忘机羽睫微颤,点了点头,平静地应了声,“嗯。”接着移开眼神,若无其事道,“盖聂呢?”自然也就错过了赵高晦暗不明的神情。 “还是一样,因为有你在,他便带着一部分影密卫先行一步。”嬴政对忘机的反正很是满意,他不需要过多关注其他人,眼里只有他便好。 不表现出认识他,是出于目的呢?她对嬴政有所保留,赵高一瞬间便察觉到了这个事实,心思诡谲如他,脑中立刻出现无数种可以利用这一点的手段,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赵高的嘴角不知不觉微微勾起,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关系,在嬴政的眼皮子底下瞒着他,光是这么一想,从头到脚就忍不住战栗了。 注视着忘机远去的背影,略微凌乱的发丝隐约看得清里面的暗红,在眼睛上落下一片阴暗,赵高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病态而又痴迷的眼神无比赤裸和危险。 ================================================ 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不变的立场 秦宫下二十六令牌 咸阳城里戒备森严,虽然嫪毐的军队连城门都没有靠近,就被几方势力联合镇压了。但谋逆之事到底是发生了,牵连其中的不仅有朝廷官员,还有少数赢氏宗亲。所以宫廷禁卫军对整个咸阳实行了宵禁政策,只待嬴政归来后做定夺。 嬴政快马加鞭赶回咸阳,第一时间召集大臣,数道政令齐下,携雷霆万钧之势,矛头直指吕不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顿时朝堂上掀起了更大的风浪。 第一个站出来细数吕不韦罪状的便是赵高,他当着所有朝臣的面,不卑不亢地罗列出了洋洋洒洒的十数条:“有违先王所托,欺君专权;偏护相国府门客,提拔亲信,结党营私;谋害朝廷重臣,对政见不合的朝臣或贬或杀;与反贼嫪毐勾结谋反,妄图颠覆大秦基业……” 待赵高开了头之后,昌平君,昌文君也站了出来陈述吕不韦的各种无状之行,还有蒙家,王家,更是直言不讳地斥责吕不韦染指兵权,野心勃勃。 以上种种,皆证据确凿,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替吕不韦说话,哪怕是他一手提拔的党羽也无力反驳,而最重要的吕不韦本人更是称病告假了,或许是他也预见了今日大殿上的情形。 在长久的寂静之后,嬴政刚要开口,却被下面的几位臣子打断了。他们还不死心,选择避重就轻,开始声泪俱下地历数吕不韦这些年的政绩和威望,以及这次平定嫪毐叛乱付出的功绩,恳请嬴政赦免他。 倒是忠心,这个时候还能站出来,与吕不韦荣辱与共,只可惜效忠的对象不是他,嬴政漫不经心地瞥了那些人一眼。 没什么犹豫,嬴政甚至极为大度地点了点头,让有些人心头狂喜,而真正看明白的聪明人则在心中嗤笑。 他知道单凭一纸诏令无法扳倒吕不韦,单纯地杀了吕不韦也没有意义,今天这一出,嬴政是为了名正言顺,也是为了摸清哪些人会心怀侥幸地替吕不韦说话。 “吕不韦的确为我大秦里下过功劳,但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赏罚更需分明,死罪可免,活罪必究!传我命令,免去吕不韦的死刑,其所有权力收回!革除吕不韦相国一职和爵位,家产充公,收回所有封地,不日举家迁往蜀地!” 冰冷而富有威严的低沉声音回荡在大殿中,带着绝对不容反驳的霸气。 ================================================ 吕不韦躺在卧榻上,不复昔日的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似的,一举一动中都透露出风烛残年的艰难。 他称病告假并非是托辞,而是真的一下子病了,在他得知嫪毐谋反失败被抓时,急火攻心,忧思繁重,加之他也不再年轻,便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眼神放空,吕不韦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他扶持嬴异人登基,助先庄襄王登上王位,他曾是嬴政尊敬的仲父,代少年君主打理朝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他跟嬴政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关系。 可是任谁尝过了权倾朝野的滋味,都不会舍得放下的,可叹是他大意了,嬴政早已不是那个事事都听从太后和相国的孩子,他已经暗中成长为了一个合格,不,是一个优秀的君主! 从罗网在韩国的暗杀失败开始,他就应该有所警觉的,可是当年的他有压上一切赌注的魄力,现在的他却因为拥有的太多,顾忌着名声而瞻前顾后,不敢孤注一掷地起兵谋反。 嫪毐胆大包天的谋反,就好像天赐良机,能够帮他一举除掉两个敌人,吕不韦一边派罗网去雍城暗杀嬴政,一边在咸阳城抵御嫪毐的军队,本以为是一石二鸟,可是罗网竟然再次失败了。 大势已去了!纵使吕不韦心中有千万的不甘不愿,也不得不承认是他小看嬴政了,他输了! 传达诏令的人正是赵高,他仍旧是在一众瑟缩的文官中挺身而出,主动请缨前来相国府宣读嬴政的命令。 赵高打量着偌大的牌匾,昔日门庭若市,现在却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地方,权力就是这么的可怖和迷人,他摆摆手,示意身边的人止步,“你们在这里候着,不过,可不要说出去。” 训练有素的士兵早已将相国府围得水泄不通,而随行的官员则是用感激的眼神看向赵高,忙不迭地点头,吕不韦在秦国积威甚重,哪怕是如今倒台了,大家还是心有余悸,不敢踏足。 赵高出入相国府,轻车熟路,犹如无人之境,他无视了暗处一双双眼睛的注视,径直地走向吕不韦的书房。 “别来无恙,相国大人。”赵高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老态横生的吕不韦。 看着赵高身上的官服,吕不韦还有什么不明白,他指着赵高,面色激动到有些扭曲,喘着粗气,“你,你竟敢背叛我!纯钧,嬴政许了你什么好处!” 如此说来,罗网针对嬴政的计划一再失败,属实合情合理,纯钧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可以说是罗网的副首领也不为过,吕不韦真的想不到他竟然会背叛自己。 “我的名字是赵高,虽然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我叫赵高。”赵高的语气漫不经心,他嗤笑一声,“从未有过效忠,何来背叛一说呢?” 吕不韦深深地看了一眼赵高,他从未用正眼看过手下这些人,现如今才发现,他竟然看不透眼前这个青年。 “老夫把你从隐宫中带出来,让人教你知识,武功,费尽心思培养你,没想到却落到今天这个结局。”吕不韦惨淡一笑,面色灰白。 “何必说得这么虚伪,你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利益,我亦是如此。”赵高啧了一声。 吕不韦的目光犹如利剑,直直地杀向赵高,“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嬴政恐怕不知道你出身罗网吧?老夫只需一封信,便能让你如今的一切化为泡影。” “你想做官,老夫能许你的官位一定比嬴政如今给你的高得多,有什么利益是你得不到的?”吕不韦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一定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金钱,美人,权力,地位,只要是嬴政能给的,他都能给。 赵高不置可否,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掏出竹简慢条斯理地念了一大篇话,末了补上一句,“王上仁慈,免了庶人吕不韦的死罪。” 望着吕不韦苍白的脸色,还有愤怒无比的眼神,在那备受折磨的阴暗过去里,这幅场景他已经设想了很久,可真见到了,赵高突然觉得无趣起来,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也不过如此。 “还有一事,王上命我转告你,将罗网的势力系数交出来。”不等吕不韦开口,赵高便打断了他,语气中充满了威胁和暗示,意味深长道,“想想你的家眷,流放的路可不好走,能活多少全看…你的意思。” “交出来!交给谁?”吕不韦直直地看着赵高深不可测的眼神,突然仰天大笑,“咳咳,哈,哈哈,交给你是吗?好,好,赵高,是我没想到,你的诡谲心思比年轻时的我还要可怖,手段还要高明。” 赵高骤然放缓语气,态度温和下来,循循诱导,“有些事不用点破,你我都心知肚明,相国大人难道真的觉得王上会放过你么?” 吕不韦沉默不言,情绪慢慢平复,理智又重新回到了脑海中,嬴政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只要他还活着,吕不韦一党天然就还存在,今日不杀,明日不杀,以后也会寻个理由处置他。 “相国大人,往后活得时间再久,都不过是给王上时间继续搜罗罪证,他才二十二岁,你耗不过的。”赵高薄唇微勾,眼神语气都十分危险,“可是,你就这么心甘情愿认输了?” 吕不韦深深地看了一眼赵高,转身走向书房一角,轻轻一掰,机关轰隆作响,最终一个小小的盒子被推了出来。里面装的是罗网首领令牌,拥有这块令牌的人就拥有罗网的最高权力。 “踩着老夫上位,还要算计这块令牌,赵高,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吕不韦面色不善,重重地哼了一声。 “比起让您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把它继承给一个不会效忠嬴政的人,是最好的选择。”赵高俯下身,一如从前那样低下了自己的头,十分诚恳,“越是庞大的事物,越要小心内部的危险,罗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不是吕不韦完完全全的相信赵高,而是当下确确实实没有更好的选择。嬴政不可能放任罗网这样的存在,如果不能为他所用,一定会出手覆灭它。吕不韦自己也确确实实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认输。 现在的他,重新变成了很多年前的那个自己,甚至更加一无所有,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那就孤注一掷赌一把,赌注就是赵高和罗网,唯一可惜的是他看不到结果了。 ================================================ “老师!”扶苏冲上来一把抱住忘机,什么礼仪和矜持都抛之脑后,他看起来高兴极了,“我好想你啊!” 或许是经历过事情的孩子都会更成熟,忘机打量着扶苏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 见他仰着头举着手都要努力抱住她,忘机微微一笑,半蹲了下来,摸了摸扶苏的脑袋,“现在朝堂上下都对你称赞有加,说你有历代秦王的风范。” 忘机蹲下来以后,他刚好能环住自家老师的肩膀,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老师,那张摄人心魄的容颜近在咫尺,周围萦绕着淡淡的幽香,这还是第一次。 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扶苏抱得更牢了,手上半点不肯放松。 “老师,其实在章台宫的时候,我有一点点害怕。”扶苏小声道,俊秀的小脸微红。 其实,对于自己的生死安危,他看得很轻,唯一害怕的就是不能再见到她,不能履行保护她的承诺。 不过小孩子不需要那么坚强,这是老师说的,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这个道理他也懂。只是身为长公子,父王膝下没有其他孩子,他不屑于用。唯独希望老师的目光能够更多地停留在他身上,所以扶苏能毫不犹豫的向忘机示弱。 “事情已经结束了,扶苏,你父王他也回来了,没什么好怕的。”忘机安慰道。 扶苏抿起嘴,慢慢低下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嘟囔道,“父王回来有什么用,他从来都不会陪我。”他也根本不需要嬴政陪。 “老师,你可不可以陪我几个晚上……”扶苏小心翼翼地看向忘机,眼神里充满希冀,见忘机似乎还有些犹豫,他又补了一句,语气难过,“我出生时母后便去世了,一直,一直都是我一个人。” 扶苏能感觉到老师对他的爱护,有嬴政对他不够关心的原因,所以提起早逝的母后,就是为了勾起老师的怜爱。 虽然这么说有些冷漠无情,但在他眼里,关于母后的记忆一片空白,对母后的感情虚无缥缈,唯有从老师那里得到的温暖是真实的,触手可及的。 她是他最重要,最无可替代的人,在扶苏眼里,忘机的形象从来都不是母后,因为母后是属于父王的。 即使年幼,他心里想法也已经无比确定,他只想独占自己的老师,不想她跟父王有任何联系。 ================================================ 一位意想不到选手率先领跑! 从这里开始时间线就跟正史和秦时不一样了 正史除吕不韦花了两年,等到一统七国还得十几年,太久了,金手指开起来! 秦宫下二十七互利 忘机沉默片刻,羽睫微微扑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轻叹一声,牵住了扶苏的小手。 “扶苏,谁也不能永远陪着你,包括我。” 一开始就不曾得到的东西,虽然会遗憾,也只会遗憾,不会有再多的情绪。而如果得到之后再失去,那就会变成挥之不去的执念,甚至变成一种心结。 而且扶苏还流露出了异常执着的一面,以及超乎同龄人的冷静理智,再加上从小缺乏安全感的成长环境,现下就对她很是依赖了,若是放任下去,以后只会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虽然过分直白的话语听起来有些残酷,但忘机不希望扶苏将来也经历类似的心路历程,毕竟她确实不会一直陪他,迟早是要分开的。 扶苏咬着嘴唇,鼻子骤然一酸,眼角变得湿润,光是想到老师离开他这件事,就忍不住掉眼泪。他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没办法真的完全控制情绪,“我,我知道…我只是,只是……” 声音哽咽的不像话,根本说不出成句的话,小小的手紧紧攥着忘机,扶苏突然觉得以前在自己眼中无所不能的父王很没用,他不是那么喜欢老师吗?为什么留不住老师呢? “才刚刚夸过你,怎么又哭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忘机无奈,轻轻晃了晃扶苏的小手,又替他擦掉眼泪,他是不会让她抱的,可她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哄他。 “这些话老师以后可以不要再说了吗?”扶苏的声音很轻,他看起来委屈起了,还在努力平复情绪,一双红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忘机,语气非常执拗,“我只是,不想听到老师亲口说出来。” 忘机反思了一下,她前生并不曾真正接触过小孩子,而扶苏的所接受的教导也与她幼时有天壤之别,而且他一直表现得很成熟,这是不是让她对他的承受能力,有些判断失误呢? 嬴政是一个合格的君主,相对的,他对扶苏就不太上心。扶苏在寂寞中长大,由此及彼,让忘机想起了很久之前的自己……也罢,需要多久才能集齐苍龙七宿还说不好,等扶苏再大些,她再慢慢扭转他的想法吧。 扶苏毕竟是嬴政的血脉,带着与生俱来就有的霸道和占有欲,年幼的外表更是能帮他隐藏一切刻意。 他低低地埋着头,一副难过到不想说话的样子,他知道,这样表现,忘机会更为刚才的话而心生歉疚,扶苏小声喊了一句,“老师。” 忘机停下脚步,这次不是半蹲着,而是直接蹲了下来,完完全全与扶苏持平,甚至头还低了不少,她耐心道,“怎么了?” 扶苏没有说话,只是脑袋飞快地凑过去,在自家老师的脸上啄了一下,犹如蜻蜓点水,他立刻别开了头,耳朵微红着,小声道,“我喜欢老师。” 忘机没觉得有什么,扶苏虽然小,但宫里的孩子早熟,从小没有长辈跟他这样亲近,他自然会心生羡艳,若是能哄他高兴,她没什么所谓的。 等日后扶苏长大些了,多学几本儒家的着作,自然而然也会跟她保持距离了。 “不伤心了?走吧。”忘机摸了摸扶苏的头,站了起来,还是那样牵着他小小的手。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慢走着,气氛自然而温馨。 老师的味道是甜甜的,扶苏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他因为能与忘机有更亲近的接触而高兴,毕竟这是只有关系极其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 只是扶苏悄悄看了忘机一眼,他在心里默默道歉,对不起,老师。 他发誓愿意为了她对抗嬴政,发誓长大以后会保护她。但与此同时,他也不想老师离开他,这一点,他和父王站在同一边。 如果父王做不到,那就让他来,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扶苏仰头看着忘机。老师的手凉凉的,并不暖和,但他舍不得放开,只希望这条回宫的路能再长一点。 ================================================ “王上,这是吕不韦呈上的令牌,持有此物,便能够号令罗网上下。”赵高微微躬身,手里举着托盘,精铁打造的令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吕不韦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将罗网的掌控权拱手相让,嬴政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吕不韦是想借此表示服软,还是另有所图? 在很多年以前,吕不韦扶持他父王登基,将他从赵国带回来的时候,的确还是一位肱骨忠臣,可惜权力会彻底的改变一个人,而关于权利的斗争,从来都没有心软的余地,吕不韦不能活。 嬴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又恢复成往常的冷酷。 “若是一块令牌就能控制罗网上上下下,昔年我登基的时候,怎么不见前朝后宫拜服呢,呵。”令牌只不过是块敲门砖,一个入局的由头,嬴政把玩了片刻,便随手将令牌扔回托盘里,淡淡道,“此事你办的不错,不过再往后就不一样了,单纯的以利诱之,并不能镇住这些亡命之徒。要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恐惧,才能真正掌控罗网。” “臣无能,请王上指点。”嬴政说的一点不错,他的眼光精准毒辣,看来自己得加倍小心才是,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不能有,赵高眼睫微垂,决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这件事。 “亡命之徒看似悍勇,实则依旧恐惧死亡,要让他们觉得永远求不到那一线生机,唯有服从,才能活!罗网的杀手精通暗杀,隐匿,派军队去清缴,事倍功半。”嬴政摆摆手,命令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等事情结束,你再去打点后续。” “是,臣告退。”心中啧了一声,赵高有些不虞,但还是低眉顺眼地告退了,事情没有完全的按照他的预料进行,倒是有些猜不到的意味。 通常来说,这种清剿上位者都默认手下的人可以从中贪走一部分,甚至允许执行的人往空出的位置上安插自己的人。赵高只能可惜自己明面上在朝中毫无势力,所以嬴政才能只让他办事,却不给其他更多利益,大概在嬴政眼里,让赵高站在这个位置上,本身就是一种奖励。 赵高眼神幽深,看来只排除异己的想法是不可能了,他不能插手,那就注定要折损一些自己的势力。 有失必有得,不能着眼和止步于眼前的损失,赵高眼神微眯,思索起来。 听嬴政的意思,不会派军队去处理罗网,再想想朝堂上支持他的所有势力……江湖上的事,自然该交给江湖上的人处理,嬴政身边有多少江湖人?呵,赵高微微勾起嘴角,除了鬼谷盖聂,便是她了。 风声微妙地擦肩而过,赵高克制住了用内力查探的本能,只是远远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了转角过去的一抹紫色。方才,他敏锐地察觉到有高手路过,却不是任何他熟悉的气息,也不知是何方势力,颇有些神秘的意味。 冷静,赵高告诫自己,他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多年来的谋划如他的设想一般完美实现,让他多少有些不自知地飘忽。 但千万别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就是心思缜密,耐性绝佳,现在还是需要蛰伏的时候。 七国,诸子百家,盯着秦王,盯着秦国的绝不止他一人,方才擦肩而过的那人就是例子,难道说这就是嬴政用来对付罗网的手段? 那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她跟嬴政关系匪浅,无论怎么想,赵高都想不出嬴政不找忘机去对付罗网的理由,她的武功深不可测,连他都没有把握能正面对抗,且罗网与诸子百家无关,恶名昭着,即使她出手也无碍名声。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罗网的情报在七国中都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赵高望着手中的情报卷宗,看来这下,是有十足的必要去见一见她了。来咸阳好些时日,他还没有去拜访过她,早就心痒难耐,如今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真是恨不得马上就出现在她面前。 ======================================================== “是你?”忘机安静地跪坐在树下,她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且日日如此,看日出日落,看云卷云舒。 教导扶苏只需每天抽出一点时间就够了,并不费太多精力;夜星在她的授意下悄悄蛰伏起来,暗中发展,因此她也并不需要出宫;盖聂回咸阳之后就忙的脚不沾地,只能常常请人给她送礼物;嬴政倒是时常想找她,却不是为了正事,忘机便自己重新挑了间宫室,离嬴政的宫殿远远的,他忙着收拢权力,清除嫪毐,吕不韦等人的势力,倒也识趣地没有来打扰她。 可以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静过了,让她想起了以前在鬼谷的生活,但与此同时,经历过入世后的种种,相较之下,又多少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但越平静的水面,往往隐藏着越复杂的暗流,她有一种预感,这样简单轻松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 赵高站在门口,他现在穿的是有品级的官服,早已不是在庸城遇见忘机时那副小内侍的内敛模样,抬起头来,显得他整个人张扬凌厉了不少,甚至…头发也渐渐褪去了深沉的墨色,变成了微微的暗红。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赵高微微一笑,随手将门关上。 忘机瞥了赵高一眼,仿佛在说他明知故问,随口将问题抛了回去,漫不经心道,“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只要有心,总是能找到办法的。”赵高走到忘机身边,居高临下,正大光明地盯着她,目光灼灼,“我只是很想来见你。” “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打扰我的。”忘机神色淡淡,“小心自己的仕途走到头了。” “不止是打扰,王上甚至不希望任何人能见到你。”赵高弯下腰,半跪在忘机身边,侧着头轻轻靠近她,低声道,“只要他不知道,不就行了?” 忘机眼睫微动,这才正眼看向赵高,轻哼一声,“你这个人,胆子还真够大的。”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看来她初印象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内侍,不过是个伪装罢了。 既然当初是伪装身份接近她,现在为什么又主动露出破绽呢? “那你不怕我告诉他?”忘机换了个姿势,手托着下巴,整个人半靠在石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高,眼睛微微眯起,像极了狡黠的狐狸,让明明清丽脱俗的打扮,生生带上了一种浑然天成的媚意。 赵高薄唇微勾,摇了摇头,“自然是不怕。”他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了她的一缕青丝,意味深长道,“而且,你会告诉他吗?” 忘机收敛起放松的神态,坐直身子,头发自然而然地从赵高手中滑落,她眼中没有不虞,但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清冷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反驳地力道,“你找我什么事?” 赵高很享受刚才的氛围,在微妙的试探中,一点,一点,接近忘机,那种迷人的馥郁的气息还萦绕在他身边。不过可惜,看她的样子,若是今天不说明来意,怕是不能继续下去了,而且……要是表现得不够好,大概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王上命我接手罗网,却不让我直接处理此事,而是找了其他外力。”赵高盯着忘机探究的眼神,也不准备故弄玄虚,“可我发现,他找的既不是首席剑术教师盖聂先生,也不是你这位声名在外的天宗大师。” “反而用上了道家的老对头——阴,阳,家。”赵高的声音天生阴柔,低沉中自然生出一丝高深神秘,而放软了语气后,更带上了一种邀功的意味,“我一打探到消息,可是立刻就来了,你可用的上?” 忘机没有去问赵高是怎么打探出来的,每个人都有秘密,刨根追底就没有意义了,他能告诉她情报,当然有所图,但先不提后续,这份诚意终究是他先摆出来了。 “然后呢,你想要什么?”赵高凑得极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是卡在她不虞的边缘,忘机眉头微皱,轻轻扬起下颌,淡淡道,“我不喜欢被人算计。” “你——”赵高毫不犹豫地回答,速度快到让人觉得他就像是本能在反应。 她蹙起眉头的样子生动又可爱,赵高尽收眼底,脸上满是笑意,破有深意地补了一句,“你以后就知道了。”其实他说的就是实话,可惜不能暴露出来。 赵高挑挑眉,灵活轻巧地往后退了一点,心平气和地对忘机说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别有所图。但是相信我,对你……我真的很有诚意。” “所以倒不如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咱们两个互取互予,可好?”赵高并不避讳忘机的视线,模样确实显得很是真诚。 好好想一想么……阴阳家跟嬴政有了正式的接触,这个情报对她来说,的确有价值,联想到史书上的记载,赵高此人的目的绝不简单,但这些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跟赵高的合作是有可行性和意义的。 忘机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赵高的提议,“你可以走了。”没想到赵高去而复返,又径直坐了下来,还有些得寸进尺的意思,仿佛交换了情报就变得亲近似了。 “还有什么事?”忘机有些不解,赵高还想说什么?总不能指望她现在就给他回答吧? 赵高学着忘机之前的姿势,半靠在石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看起来颇有些无赖,他耸耸肩,“今日我休沐,无事便不能来吗?我就想能看见你。”最后一句的语气格外缱绻。 “还是说,和我在一起见不得人?”赵高眼神灼灼,直直地盯着忘机,等待她的回应。 忘机扶额,赵高的话怎么听起来如此微妙,左右她也确实没事,多个人在这里,她不搭理他,也没什么妨碍,“随你。”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从赵高身上没有感受到恶意,倒是有很熟悉的眼神。 怪不得罗网那些过惯了刀口舔血日子的人,总是会沉溺在温柔乡里,就连他也为这份岁月静好而感到一丝心动。只可惜,以赵高对人心的了解,他知道,用正常的手段是不能得到忘机的,她不会那么乖,更别提和她长长久久。 唯有……彻底的控制,永远的掌控,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要先有第一步的开始……赵高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不让已经闭目打坐的忘机发现他眼底汹涌的欲望。 秦宫下二十八隐星 “阴阳家月神,拜见王上。”女子微微弯腰,盈盈一拜,她身着蓝色纱衣,又以白纱覆眼,与常人不符的打扮显得有些神秘,脸上缀着微笑,虽然是面见一国之君,态度却并不显得过于热络,反而有一份独特的矜贵。 嬴政站在主位上,凌厉的剑眉微微一抬,睥睨下方的女子,面色淡淡,语气听不出起伏,“月神?” 这不是阴阳家第一次求见他了,但即使被多次拒绝,他们也依旧锲而不舍,嬴政彼时不在意,是觉得忘机会一直在他身边。 如今...不一样,他愿意给阴阳家一个机会。 “我们阴阳家遵循五行之说,阴阳者,有名无形,故而所有人以天地万物为名。日为阳,月为阴,月皎皎兮夜既明,我司掌阴月一脉,擅占星之术,能够窥探一线天机。”月神见嬴政态度冷淡,于是略微放低了语气和姿态,显得十分恭敬。 这次任务是得到秦王的长期信任,乃是东皇阁下大业中的头等要事,论实力,论地位自己并不是第一人选,月神很清楚这一点,但利用那个女人的过分高傲和目中无人,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一定要把事情办成。 嬴政眼中流露出幽深之色,他似乎有片刻的出神,倒不是怀疑月神言语的真实性,她既然敢在他面前开口,便是有所倚仗。 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很多年以前,忘机为他展示的,如同幻梦一般群星流转的那个场景,自那时起,星象之说就一直环绕在两个人之间。 她因星象的指引而找到他,会不会也因为星象的变化离开? “阴阳家是脱离道家自立门派的,在观星占卜之道上,你们高低几何?”低眉顺眼的月神并没有发现嬴政的片刻走神,他也很快收回了思绪,继续问道。 “道家分裂成天人两宗,人宗弟子根本不懂占卜之道,天宗不问世事,论观星之术,自然是我们阴阳家底蕴深厚,颇有应用。”月神微微一笑,“王上,您是天命所归,所以无论被您拒绝多少次,阴阳家始终愿意追随您,诸子百家中,也只有阴阳家才有这样的眼光。” “很好。”嬴政凤眸微阖,天命所归么,他不信命,但也不讨厌这样的说法,眼中锋芒一闪而过,“江湖上的事就该交给江湖上的人,寡人不希望罗网还存在任何异心,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和影密卫了,由你们为主,影密卫辅佐。” 月神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她什么都不怕,只怕嬴政不给他们机会去展示诚意和实力。只要他开口给了机会,不管什么任务,阴阳家一定能完美完成,他们蛰伏了太久太久,积累的实力是诸子百家们无法想象的庞大。 “王上若是有任何想要占卜测算的事情,不妨传召在下,若无其他吩咐,在下就先告退了。”月神有心在嬴政面前表现一番,不只是为了阴阳家,也是为了她自己的地位,奈何嬴政似乎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要问问忘机的事么?嬴政有些犹豫,沉默半晌,到底是没有开口,“退下吧。” 也罢,他若是未雨绸缪到这个份上,原本没什么,恐怕也要真伤了他和忘机之间的情份。=================================================================== “月神大人这是打哪儿回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您,这般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眉宇间的喜色都藏不住了呢。”星魂的眼神中充满探究,直勾勾地盯着月神,可谓是放肆又大胆。 月神眉头立刻紧皱,几乎要掩盖不住心中的不喜,她冷淡道,“星魂大人要是好奇,不如去问东皇阁下,我还有事在身,不便多留,改日再聊。” 星魂加入阴阳家不过一年,她承认他在阴阳傀儡术上有超凡脱俗的天赋,连她也自愧不如,但她实在不明白东皇阁下为什么要提拔他至此,竟然许了与她相当的地位,他只不过是一个外人! “巧了,正是东皇阁下吩咐我在这里静候佳音,果真是神机妙算。”星魂自然不会把月神的冷淡放在心上,倒不如说她越是忌惮,他就越是想试探。 阴阳家内部对苍龙七宿讳莫如深,连他都接触不到,那也只有月神,东君,东皇太一这叁个人身上能找到线索。他想要帮到忘机,必须尽心竭力去找答案,不能放过一丝一毫可趁之机。 “东皇阁下的境界自然不是你我能够窥探的,既然是东皇阁下的命令,那就请吧,正好随我一同去面见东皇阁下。”月神冷冷道,很是怀疑星魂的说辞,他总是流露出过多的好奇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星魂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略带邪气的笑容,手向前一扬,“请。”明明是符合礼仪的动作,却流露出不羁的张狂,与从前的他判若两人,恐怕最熟悉的人,见到现在的他,也认不出那曾经的身份了。 “嬴政安排的任务就由你们两个和五大长老负责。”东皇太一命令道,他的一切音容面貌都隐藏在宽大的黑袍中,神秘莫测。 “是,东皇阁下。”月神和星魂异口同声道。 月神犹豫了一下,语气谨慎而微妙,“那焱妃呢?她不用——” “她有另外的任务,你们退下吧。”东皇太一淡淡道。 月神心有不甘,东皇大人又将什么重要任务交给焱妃那女人了?她却不敢质问东皇太一,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忿,呵,跟焱妃比起来,就连身边的星魂都顺眼了不少。 阴阳家掌门的实力还真是恐怖,星魂有些替忘机担忧,每当他以为自己有所进益的时候,去感知东皇太一的实力,就能发觉男人仍然像一座高山,巍峨不动的矗立在那里,让人看不清高度。 好久没出去过了,自从进了阴阳家,他一直自虐般的潜心苦修,这次猎杀罗网成员,也不知有没有机会见到老师。 说起来,世事还真是难料,一年以前被罗网追杀的人是他,现在身份却倒转了,他从猎物变成了猎人,星魂冷笑一声,实力就是一切,幸好他醒悟的不晚。 始祖殿中重归平静,姬珩取下了高贵古朴的头冠,褪去了宽大的黑袍,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显得过分年轻,岁月的流逝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历经沉淀过后的独特气度与波澜不惊。 月神与焱妃之间的明争暗斗他看在眼里,星魂对阴阳家的探究他也看在眼里,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被他放在心上。以姬珩如今的境界,能够引起他注意的事情已经几近于无。但眼前这副星象图,他已经足足看了十几年。 苍蓝色的眼瞳像是万年不化的玄冰,倒映出幽芒点点,星空从来都不是独立的,每一颗星都必然会影响另一颗星的轨迹,所以哪怕是隐星,只要反过来推算,就算看不见,也能确定它的存在的痕迹。 为了找出这颗与苍龙七宿联系紧密的隐星,姬珩一次又一次用其他人的命星去影响它的,甚至拱手放任苍龙七宿的线索向它靠近。谋事在天,成事在人,越来越明朗的星图,终于让姬珩脸上流露出一丝丝情绪波动,他很好奇,非常好奇,这颗隐星的身份。 苍龙七宿是流传了千年的力量,他们姬家是最大的传承者,七国之中,是谁能与苍龙七宿有如此紧密的关联?他已经等了这个答案十数年。 随着时间的流逝,应该围绕在嬴政身边的群星会纷纷归位。届时,即使隐星作为最大的变数,也不再拥有藏身之地,只能暴露在姬珩眼前。================================================== “阿政。”忘机的声音回荡在殿中,正迈步走进内室的嬴政身形微滞,侧目望去,只见少女正倚在窗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快要入冬的阳光极为柔和,盈盈金光仿佛给少女披上了一层轻纱,她波光潋滟的眸子一顾一盼,仿佛十分温柔多情,但微微扬起的修长脖颈,又彰显出一种恍若谪仙的清冷高华。 忘机来找他虽然无需让人通禀,但总是会提前告知自己,除了刚认识的时候,她极少会像这样越过所有的暗卫不请自来,是生气了吧。但嬴政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而对她不虞,男人原本冷淡的脸上悄无声息地浮现出笑意。 “念念。”嬴政极为自然地搂住忘机的纤腰,手臂微微收紧,一下就把人圈进怀里,然后毫不犹豫地低头,在她散发着淡淡幽香的乌发间烙下一吻。正想继续的时候,却被她扭头躲开了,嬴政半点不生气,只是低低地轻笑一声,伸手顺了顺忘机的发尾,他的念念负气也这般可爱。 “我用了阴阳家的人,此事没有提前与你商量,是我不对。”嬴政温言哄着,换成双手抱住忘机,狭长的眼眸微阖,润物无声一般看着她,耐心地等待她消气。 忘机倒是没料到嬴政低头道歉的这般干脆,不过她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跟嬴政争执什么,他们之间还没到那个地步,她估摸了一下时间,微微抬头,水汪汪的一双鹿眼便对上了他的微笑。 “你想用什么人是你的事,我不会过问。只是罗网在暗处隐匿多年,势力雄厚,你要动罗网,为何不找我帮忙?”虽说达成的目的一样,但换成这种说法,无疑更让听的人放松些,忘机已然从他脸上看见了更甚的笑意。 嬴政闻言心中一软,薄唇向下,轻轻覆在忘机娇嫩如凝脂的肌肤上,一下一下缱绻地啄吻着,内室中响起了细细缠绵的声音,久久不散。 等到嬴政彻底心满意足的时候,忘机已经累得没一点力气了,腰肢微软,满脸晕红,紧紧地靠在嬴政身上,双手攀着他的胸膛。 已经数日没有与忘机这般亲近的嬴政,又得了她的关心,此时此刻温玉在怀,可谓是难得的好心情,他抱着忘机十分温柔道,“既然有人主动愿意做我手中的刀剑,又何必劳碌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 上次的韩国之行,他放任她肆意妄为,早就已经后悔了,尤其是盖聂事后告知他在新郑最后那晚的凶险境地,现在想起来,更是后怕。任对手的武功再高,他都不想让她出手了,别的人一个不够,那就出动十人,百人,千人,万人,总之,他不想让她再冒险,他不能承受任何失去她的可能。 “阴阳家的人如何能与念念你相提并论,他们的地位永远不可能及得上你,只要你愿意,我即刻就下令封你为我大秦帝师,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嬴政说得极为郑重,这是他想了很久的事,他知道忘机不愿意做他的王后,不愿意待在后宫,那就换个名头,他愿意为了她让步。 “不急,东方六国尚且还在,等你平定天下的时候再说吧。”忘机没有明确流露出抗拒,不打算把她的日后的安排挑的太明,而且说实话,现在谈以后为时太早,根本不急于一时,她相信他也明白。 “念念说得对,不急。”嬴政微微一笑,他也还需要时间布置。 嬴政把人抱到一边的矮榻上,瞧见忘机微微嘟起的樱唇和满是不乐意的眼神,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翘鼻,挑了挑眉,“陪我休息一会儿,不会碰你。” 忘机轻哼一声,坐在床边,任由嬴政褪去她的鞋袜,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闭上眼睛,嬴政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忘机,眼神深不见底,似乎任何事都在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前无所遁形,“你跟阴阳家有所冲突,这事我知道,念念,我可以保证,他们想要任何东西都越不过你。” “剿灭罗网一事,我要隐藏身份跟阴阳家的人一起去。我想借机试探他们一二。阿政,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忘机霎地睁开眼睛,看着嬴政,过了良久,她耳边才传来一声男人略带不满的叹息。 “呵。”嬴政眉眼显得有些冷峻,声音低沉,“你都已经想好了,我说不同意有用么?”他对上忘机狡黠的眼神,淡淡道,“必须跟他们中武功最高的人一起,再带上影密卫。”她有一些自己的心思,倒也无伤大雅,反正人只能在他这里。 秦宫下二十九直接 本质上她是一个性子冷淡的人,哪怕因为心法的缘故,她放任自己沉溺在七情六欲之中,那也丝毫不影响内心的清醒。 说到底嬴政或是其他男人逾矩、充满算计的行为,忘机其实都不曾真的放在心上,因此哪怕是在这样你来我往的试探过后,在嬴政充满欲望的目光注视之下,也不妨碍她安然阖眼。 嬴政倒是睡意全无,他很有耐心地取来帕子,细致地清理着身旁少女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仿佛是在擦拭易碎的琉璃,又好似在欣赏一件珍藏的宝物。 在嬴政眼里,那些奴婢并不能称之为人,但饶是这样,忘机也不喜欢房间里有任何外人存在,那便只能让他来料理这些琐事。 这是她独一份的待遇,这世上除了她,再没有人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 嬴政捏着那双弯月一般的雪足,动作十分亲昵,他眉眼含笑,但笑意却仿佛并不达眼底,神色幽深,低语如情人呢喃一般,却无端让人十足十的危险,“念念,不要让我失望……” 等到忘机一觉醒来,她拉开厚重的帷幔,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身旁源源不断传来热量,嬴政竟然还在这里。 他一向浅眠,几乎是立刻就被她的动静吵醒了。嬴政顺手拿起床榻边放着的一盏蜜水,递到忘机唇边,温言道,“喝点水,润润嗓子。”另一只手拉了拉铜铃,婢女便无声无息的鱼贯而入,每人端着一件洗漱用具,铜盆里的水甚至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嬴政摆摆手,所有人便秩序井然地退下了,忘机有些敬佩这些宫中的奴婢,明明不懂任何武功,却能像影子一样无声无息,任何动作都没有存在感,若她放下警惕,也会很难察觉。 在物质条件如此匮乏的时代,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一旦离开钟鸣鼎食之家,根本活不下去,光是保证随时随地能用上热水,就需要有人十二个时辰不停地烧着灶。只可惜她不太在乎这些身外的享受,要让嬴政的苦心白费了,忘机眼睫微垂。 “我先去上朝,给你拉上帷幔,再睡会儿,等我回来。”嬴政在起身之前极为自然地吻了吻忘机的额角。 忘机没有立刻拒绝,驳嬴政的面子,但也没有点头答应,只是淡淡道,“你久去不归,我也要在这里等着?”语气听起来有十分微妙。 “如今你的脾气是愈发大了。”嬴政挑挑眉,也不生气,这还不都是他宠出来的,除了她,谁敢在他面前如此肆意妄为?他对她的容忍远胜于其他任何人,底线更是一退再退。 嬴政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质问的意味,“念念,整个王宫,包括我的寝殿,你都可以随意进出,哪一次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何曾说过什么?” 看忘机别开头不理人,嬴政无奈,又觉得这样说话是不是太重了些,将语气放软,“念念,你要是愿意同我一起上朝,我会更高兴。”那就代表她要么愿意做他的王后,要么愿意做大秦的国师。 “我都知道,所以阿政你得继续保持。”忘机见好就收,她就是一直在试探嬴政的底线。 眨了眨眼睛,她搂住嬴政的肩膀,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忘机一边伸手抚平嬴政鬓角的散发,一边漫不经心道,“替你出谋划策可以,上朝就不必了,人多嘈杂,扰人清净。” “随你高兴。”只要不想着离开他,其他的事都可以纵容,嬴政挑挑眉,对着忘机粉嫩的樱唇又咬了下去,声音带着宠溺,“不过一个吻可不够。”============================================= 赵高静静地驻足在阴影中, 等待这院子的主人归来。 忘机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太阳照不到的小小一处,两相对比,显得有几分好笑。 “这么不喜欢光亮,怎么不到房檐下去等。”忘机挑了挑眉,她对赵高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这个男人似乎完全不想掩饰他的打算。 “不请自来,当然不敢随意走动。”赵高微微一笑,终于从角落中走了出来。在忘机眉头微微皱起的那一瞬间,赵高停下了脚步,与其说他擅长把握距离,不如说他擅长把握人心。 每一次与她见面,他都能在不知不觉中拉近距离,不过是短短几次见面,就从一开始的远远观望,变成现在的一步之遥。 忘机瞥了赵高一眼,慢条斯理开了口,语气十分微妙,“呵,你还知道自己是不请自来。” “站在门外等候,太过惹人注目。随意踏足屋舍,又未免不够尊重。两相比较,在院中等大师回来,自然是上上之选。”赵高言辞诚恳地解释,但是话音一转,不紧不慢的语气又显得颇有深意,“我以为,大师是愿意见到我的。” “那些无用的虚礼不必多言,找我何事?”忘机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朝会客的茶室走去,只留给赵高一个转瞬即逝的背影。 热气腾腾四散在空气中,茶香四溢,忘机泡茶的技艺如行云流水,自有一种洒脱之意,有客拜访,她不至于连杯茶都不给。 赵高拿起茶杯把玩,晃了晃里面的茶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您亲手泡的茶,果真妙不可言,今日有幸品尝,实在幸运。” 面对忘机冷淡打量的眼神,光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赵高就觉得兴致高昂。他薄唇微勾,身子稍稍前倾,视线灼热直直地看着忘机,一字一句道,“一定要有事才能来?若我说,单纯地想来便来了,您当如何?” “单纯?”忘机嗤笑一声,“那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站在门口等着,而不是像这样偷偷摸摸出现坐在这里。” 那张清丽绝伦的娇艳脸庞,收起了多余情绪的时候,犹如冰天雪地中的霜花,带着不可靠近的逼人寒气。 冷着脸的模样,也让人着迷,若是脸颊再带上一点愤怒的红晕,真不知道有多惹人怜爱,赵高打心底感叹着。 他的兴致愈发浓烈,但也知道是该回答她问题的时候了,“听闻您昨日去了秦王内殿,且昨夜您并未归来,这两件事加起来,难道不值得我来找您吗?” 赵高的语速很快,但偏偏语气平稳,听起来就有一种古怪的冲动感,他甚至赶在忘机开口发问的时候,问出了最后一句,微微上扬的声调,充满暗示的意味,“您希望我正大光明,还是…偷偷摸摸?” 说罢,赵高微笑着看向忘机,等待她给出的答复,无论什么样的反应,生气,愤怒,了然,亦或是默契十足,他都喜欢。 “你派人盯着我。”极为肯定的语气,忘机不带有感情的陈述着,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毫不掩饰地释放侵略性的男人,淡淡道,“你很聪明,知道我不会轻易去找嬴政,我一旦去,必定有所目的。你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这么急着找上门,我可以理解。” “但是——”话锋一转,忘机湛蓝色的眼睛中毫无温度,她冷冷道,“连他都没有派人监视过我,你这么做,又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合作呢,赵高。”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赵高迎头对上忘机的冷眼,十分愉悦地笑了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他伸手指了指,嘴上说着毫无逻辑联系的话,“茶要冷了。”甚至还有闲工夫向忘机展示自己喝得一干二净的杯子。 “我监视你,一是为了展示我的实力,想成为你的合作者,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不行,你说对不对?”赵高轻笑一声,放下茶杯,骤然起身,绕过桌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坐到了忘机身边。 前所未有的近距离,让他需要极大的定力才能抑制住汹涌的欲望,赵高凑到忘机耳边,低声道,“至于王上…没有监视你,那是为了维持你的信任,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我不确定影密卫你是否插手,但是罗网,我可以断言,你一定没有。” 赵高的语气愈发低沉,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咱们这位王上的疑心和掌控欲非比寻常,要不要赌一赌,蛛网以后会不会朝你打开?” “二是为了什么?”忘机的情绪同样极为平静,丝毫不在意赵高的靠近,她甚至连方才故意摆出的冷脸都收起来了,接触的男人个个都是深谙人心的诡辩高手,赵高也不例外。 不过转移话题,打断思路,不顺着对方的逻辑往下,她也是个中高手,更何况还有对方故意留下的话柄,怎么能不让他如愿呢,呵。 赵高只是微愣了一瞬间,就欣喜于忘机的不按常理,他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的目的是什么?”她总是能给他意外,看似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女,实则心计武功都不输于他。 “当然要问,不过不是现在。”忘机侧过头,直直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赵高,这算是她真正意义上认真打量他的外貌,之前其实都不曾细看过。 男人的瞳孔颜色很深,但又不是纯正的黑色,似乎透露出一丝丝暗红,跟他的发色很像,说起来红色的头发多少有些罕见,这么久她也只遇到过一个,就是相国府的那个杀手,不过那个人的头发是纯正的红色,赵高跟他的发色还不太一样,眼神但是挺像的。 “好。”赵高眉眼含笑,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宠溺意味,他故意说得极慢,“二是为了……是为了你这个人。” 话音刚落,他的薄唇就覆了上去,动作极快,又在她来不及防备的时候,场景与昔年那一吻何其相似,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闭上眼睛,微颤的羽睫,因为不可置信而微微瞪大的眼睛,一切反应都落在他眼底。 上一次,在忘机睁眼之前,赵高就闪身离开了院落,避免被她看清容貌。这一次,他偏偏就要让她看得清清楚楚以后,再烙下这个吻,底下的人说他的反复无常,倒也合适。 在忘机反应过来推开他之前,赵高就已经自然而然地向后挪了一步,但再无别的动作,没有躲闪,没有防御,因为他知道忘机不会在意这个吻,如果在意,在相国府那次就会在意了。 他对她的了解,是她根本想象不到的,他甚至推断出了她在感情方面异于常人的思维方式。不过赵高想说,跟他这样出身隐宫的人比起来,在男女之事上,她根本还是一块纯洁无瑕的白色丝绢。 事实也正如赵高所料,忘机的反应是惊讶远胜于愤怒,她只有不理解的震惊,而不是被冒犯的生气。 “赵高,你,你……”忘机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她可以想象赵高对她反复试探,跟她大动兵戈,但唯独她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直接干脆,不参杂虚情假意,充满热烈意味的吻。 忘机茫然无措的表情显然取悦了赵高,他的眼神愈发灼热,阴柔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喑哑,“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必定…知无不言,或者,我也可以用别的方式表明诚意……”==================================================== 下几章估计得等周四周五 秦宫下三十是你 忘机沉默半晌,突然别过头,躲开了赵高灼热的视线,她眼睫微垂,神色冷淡,“我没什么想问的,你走吧。” 刚刚有些旖旎的气氛,因为忘机骤然疏离的态度,顿时就消散了,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都冷了下来。 不过忘机的反应倒也在赵高的预想之内,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只是表露一下心意就能得到回应的这种可能。 而且他也很清楚,忘机虽然为人单纯且心思剔透,却并不等于她天真,相反,想要骗过她是件极为困难的事。 到了关键的时候,赵高挑挑眉,脸上挂起充满深意的微笑。 若是此时如她所言离开,那大约不会再有这样心平气和谈话的机会了。而像刚才那样出其不意的接触,也不能再来一次,如果他再不正面回应,她很可能会生出厌烦之意。 不能退,也不能进,眼下的局面看上去是进退两难……所以他才不能选这两条路,赵高喟叹一声,这样才有趣,能让他兴致勃勃的人,实在难得,多有意思啊。 “刚才那个吻,你,就没有想起什么?”赵高说这句话的声音十分柔和,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意味。见忘机还是不肯看他,“呵,呵呵……”赵高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有些暧昧。 他猛地凑到忘机面前,用修长的手指覆盖住大半张脸,只留下充满深邃目光的一双妖异眼睛在外面,“若是这样呢?” 忘机眉头轻蹙,陷入思索之中,只是脑子里刚刚有了一个答案的时候,一道劲风突然袭来。 她微微侧过头,一手拂云掌轻描淡写拦下他的进攻,高手过招,其实并不依赖于外物,只不过用上兵刃能让战斗结束地更快些。 她的武学风格虽然偏向于洒脱出尘,古朴写意,没什么太大的动静便能制敌,但并不意味着她不通拳脚功夫。甚至,因为自出生起就用天才地宝淬炼奇经八脉,只要她运转心法,内里的筋骨强度,比起有先天差异的男性也不遑多让。 赵高的性子让人捉摸不透,就算有利用价值,忘机也有些不想和他打交道,明明还没见过两面,赵高便毫不掩饰自己的别样心思,她总觉得跟他牵连是麻烦大过好处,就比如这样莫名其妙的动手。 赵高对于自己的攻击被拦下并不意外,他下手不狠,甚至显得有些花里胡哨,跟往常一击毙命,简洁凌厉的风格截然不同。 他短短时间便跟忘机在并不算宽大的房间里过了数十招,却连桌上的杯子都没有打碎,他们谁都没有对对方下杀手,因为知道没有意义,没有价值,得不偿失。 所以,与其说是打斗,倒不如说是在调情,配上赵高微妙的表情,他的一举一动更显得愈发暧昧。 “够了没有?”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盈盈望着,即使里面满是不耐的愠怒,谁也说不出这副模样不好看,即使发脾气,也只会让人觉得不该招她生气。 她其实没有表现出来这般生气,只是确实有些惊讶,赵高的武功比她想象的要高,一开始她还真没发现他会武功,到后来猜到了,却也没想过他与师哥他们水平相差无几,内心难免波动,便借不虞之意掩饰一二。 不过结合他的表现和言语,其实她对赵高的身份已经有所猜测,也不能说是猜测,毕竟男人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不够呢,你故意不点破,实在叫人心痒难耐。”赵高作幽怨状,直勾勾地盯着忘机,“小没良心的,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却偏偏不给。”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过,大有越演越烈之势。 赵高气质邪肆,容貌俊美,且性格不同寻常,作出一副不要脸的无赖模样倒也不让人觉得讨厌。他抓住忘机无奈摇头那一瞬间的破绽,以及她不想破坏房间摆设的心理,扣住她的一只手腕就把人带进怀里。 “那晚,我在相国府遇到的人是你。”忘机终于说出了答案,确实没想到他们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见过了。 虽然不知道赵高在想什么,但他铁了心要她把这重渊源宣之于口,若是她始终回避不答,也不知道他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现在行事有所顾忌,他拿住这一点,便显得肆无忌惮。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忘机挑了挑眉,知道赵高方才动手就是为了她刚刚那句话,既然说出来了,她便懒得再浪费力气和脑力,跟他这种心思诡谲的人来回试探交锋着实浪费时间。 关于他的武功,关于他是吕不韦的下属,关于他在雍城的出现,只要忘机告诉嬴政任何一件,赵高现在的地位就会付之一炬。 赵高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轻嗅那只被他扣住的皓腕,鼻尖顺势蹭过忘机白嫩娇软的光滑肌肤,动作中透露出一丝小心。 男人炽热的呼吸打在手腕上,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传至大脑,忘机轻轻战栗了一下,她抿住粉唇。其实赵高的动作很轻,她手腕处连一丝红痕都没有留下,对于自己这般娇嫩的皮肤而言,实在是难得的事。 “害怕,不过那也很有趣,不是吗?”说是这么说,赵高脸上却半点不见惧意,他抬起头,留给忘机的只有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要杀你,也有趣?”忘机真的被赵高勾出了几分好奇心,在认识他之前,她还没亲眼见过这种言行极端反复无常,思维异于常人的存在。 赵高轻笑一声,放开了忘机的手腕,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狭长的眼眸中仿佛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他一字一句道,“不是他,是你,让我感兴趣的人只有你。” “若王上知道任何我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一定会杀我。”赵高若无其事道,就好像说的不是他的生死,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认真,不像在说假话,“所以,真正有意义的是你会不会说,会怎么说,那不是很有趣吗?” 忘机沉默半晌,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真是搞不懂你。”因为这句有些无奈意味的娇嗔,气氛似乎越发缓和。 “秘密会让男人更有吸引力,若是轻易就被你看透,那我岂不是太无趣了?”赵高微微眯起眼,少了一分妖异阴郁,多了一分狐狸似的狡黠。 赵高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人知道,反过来想,跟他之间最纯粹的关系,恐怕还是当属利益。忘机再三审视赵高,得出的结论都是与他保持联系利大于弊。 他是真的聪明人,虽然言行举止有些冒犯她,但又偏偏踩在她的底线之内,乱发脾气或是去告诉阿政,忘机不会做这些没好处的事,以至于好像被“拿捏”了似的。 “你虽然处心积虑,我却不觉得你是贪恋权势的人,赵高,你究竟想要什么?”既然赵高一直让她问,那她便遂了她的意,忘机轻描淡写的问道,仿佛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 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都绝对问不出这个问题,因为任谁评判赵高的种种行为,都不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也只有忘机因为知道历史,才会这么笃定。 他从未想过有人能识破,偏偏她问了,偏偏她问出来了,不是假意的试探,而是理所当然的陈述,几乎好像那就是事实一样,有趣…是个老谋深算的怪物也就罢了,偏偏是天真单纯的她。 赵高愣了一瞬,然后又笑了,嘴角前所未有的嘴角上扬,甚至有那么几分真心实意在里面,他今天笑的次数比过去一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古人说人生难得一知己,赵高今日也算是懂个中滋味了,与人心意相通的感觉,原来是这般美妙。 他虽然身份低微,心性却极端高傲,谁都不懂他,他也无心跟谁分享,以前不觉得,如今遇见她才意识到,越来越多的无聊只因高处不胜寒,无人知道他想要什么。 赵高没有直接正面回答,先是自顾自地扔出一句,?“我是真的喜欢你,不骗你。”然后才淡淡道,“我要掌控天下权力的人,也在我的掌控之下。”所以他才说对嬴政没兴趣,无论登上王位的人是谁,都不影响他的目的,只会影响他实行计划的方式。 “你不会告诉王上的,我知道。”赵高伸手拂过忘机耳边一缕鬓发,意味深长道,“在你心里,若是王上比我重要,今日便不会有我坐在这里的机会。” 怎么听起来还有几分得意,阿政如今是不比赵高重要多少,但也不代表赵高在她这里有什么份量啊,忘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夸他脸皮厚? “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没有什么表示,可真叫人难过。”赵高语气幽幽,实则忘机现在已经任凭他靠近,不会推开他了,只不过他向来贪婪,总是想要更多。 “那不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我表示什么?”她都默认跟他合作了,还嫌不够么? 赵高闻言,伸手重重一拉,领口便全然敞开了,露出大片大片胸膛,肌肉紧绷,与他阴柔俊美的外表有些不符。 忘机直接呆愣住了,直到赵高把她的手按在他右胸前,手上传来滚烫的温度和阵阵跳动,她才回过神来,一张小脸变成淡粉色,“你,赵高,你想干什么?” “别装傻,不过,我想做什么,也要你点头,所以不急。”看着有些心虚的忘机,赵高反而气定神闲,“许是骗人多了,难得说一回实话,也没有人信了。” “不过旁人可以不信,你不行。我说喜欢你,你现在能感受到了吗?”赵高按住忘机的手,不让她逃跑,作为一个杀手不该拥有的心跳频率,足以佐证。 气氛越来越旖旎,忘机垂下眼睫不去看男人,只是嘟着嘴支吾道,“我没说不信,只是,只是也不用脱衣服吧……”都是练武功的人,难道隔着衣服摸不出来么? “自然要先让你看看,胖了,瘦了,好歹我能提前改一改。”赵高说话时贴着忘机小巧玲珑的耳朵,热气拂过耳廓,极尽暧昧,“你跟王上也是互惠互利,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况且,我只要你剩下的一点点时间,其余的别无所求。” 忘机推开赵高,略微调息,神色便恢复了正常,赵高三番两次说喜欢她,又将旧事说明,几乎是上赶着将把柄递给她,以她对人心的好恶直觉,她是信的,但还不能说赵高没有其余的心思。 只是与人合作,不光要考虑价值,还要考虑风险,跟嬴政比起来,她和赵高之间没有根本性矛盾,竟还放心些。 “我不着急,更不会逼你给我答复。”赵高揽忘机入怀,在她头顶轻轻烙下一吻,“只要你不拒绝我就好,去王上那里时,心里能有我一二,就够了。”每次她去拜访嬴政,他都会守着等到她回来,便是想忘也难。==================================================== 赵高以为女鹅只跟阿政谈,所以全副心思都在阿政这一个对手身上,不停地提,殊不知…… 女鹅迟迟不接受,倒不是讨厌赵高,她觉得他挺有意思的,但是阿政一顿操作让她嫌心机深的男人麻烦,所以还在犹豫。 这个时候就需要助攻了!头号忠犬上线。 秦宫下三十一禁术 “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甘愿居于人后?”忘机以手扶额,叹了口气,一双弯月似的黛眉轻蹙,哪怕赵高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觉得他有些意思,说出口的话仍旧是拒绝,“即便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也不影响我跟你合作,这还不够吗?” “我什么时候不是居于人后?从隐宫走到现在,你觉得我在乎过吗?”赵高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在世人眼中,那些高高在上,驱使我的人,同我之间的地位天差地别,可我却不这么想。” 在赵高看来,哪怕他出生卑贱,也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他是人,大家都是人,就因为出生不同,凭什么他永远只能仰望别人?所以比起让自己的地位站在最高处,他更喜欢玩弄那些生来就有地位和权力的人。 但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赵高从未说出来过,也无人可以分享,因为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他是个疯子。 赵高不懂得什么叫做感情,他只会利用感情,所以,与其说他是多么的喜欢她,不如说他是对独一无二的知己倍感珍惜。 在忘机眼里,即使嬴政作为天潢贵胄,跟他赵高在身份上也没有任何区别,甚至那么理所当然地一视同仁。 多么可怖的想法,简直比他还要狂悖,赵高根本想象不到,这世上会有一个人的所思所想能与他不谋而合。 “你和我一样,根本不在乎尊卑地位。”赵高看向忘机的眼神,带着充满欣赏意味的迷恋,幽幽道,“除了你,世上还能找到其他人么?” “谁知道,总之,我给不了你任何多余的情感,也给不了你承诺,我想你应该再冷静一段时间。”忘机并不搭理赵高,她侧过身子,视线朝门外望去逐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知道赵高能听懂。 赵高并未再纠缠,从善如流地起身,脊背一直保持挺直的姿态,显得气度不凡,礼节更是无可挑剔,与那些王室贵族的血脉相比,也不遑多让。 在离开时,赵高回头看了一眼忘机,话语肆意而张扬,“我要你的承诺做什么?于我而言,生死只有一线之隔。所以人生在世,我向来只信奉及时行乐,其余任何事,我都不在意。” 赵高和罗网有足够的合作价值,不过无异于与虎谋皮,必须得谨慎,留心,否则反倒会伤及自身。忘机相信赵高说出口的话,以及他流露出的情愫,也相信他必定有所保留,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谋算。他不可能是一个受感情支配的人,他们都不可能。 天地自然之道,有情也无情,道是如此,她亦是如此,忘机微微垂下眼睫,苍蓝双眸就像深不见底的幽谷,似乎能吞没一切情绪。==================================================== “即使已经将任务交给了阴阳家,却还是要派人来监视,哼,我们这位王上的疑心病还真是重呢。”星魂语带不满,脸上刻画的诡谲符号显得越发冰冷,他对嬴政只有日积月累的怨憎,谈不上半点尊重。 “星魂大人,务必慎言,王上还未看到我们阴阳家的忠心,有所疑虑实乃合乎常理,我们要做的是打消这种疑虑,而不是惹王上厌恶。”话语之中满是警告之意,月神在说话时,并未给身边的星魂任何多余的眼神,她目不斜视,姿态端庄,恭谨中又不失气度。 两个人刚才都看见了由远及近的一道人影,不谋而合地一个人选择了黑脸,一个人选择了红脸,用这样的方式快速观察来者的脾性,也不担心因为这点小事闹到秦王那里去,不过是两个人意见不合,又没有证据,只要他们把任务完成的漂亮,秦王根本不会在意。 忘机自然是听见了,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打量着眼前的月神和甘罗,虽然她已经知道他的新名字了,却还是习惯唤他甘罗。 比起以前,他的肤色苍白了不止一点半点,应该是积年累月不曾见到阳光的缘故,眼神冷冽,眼睛旁多了火焰状的紫色暗纹,?整个人显得可怖阴郁。 至于月神,是忘机见过的女性中修为最高深的一位,只可惜立场相悖,不能与之交往,月神言语之间对嬴政很是推崇,本人又在阴阳家地位极高,足以代表阴阳家,忘机可以想象得到日后会有多少冲突。 “走吧。”声音粗粝,简直不像个女子,忘机今日做了易容和变声,且穿着密不透风,除了一双眼睛,其余的地方都裹得严严实实,她选择了走在甘罗一侧。 忘机将准备好的地图还有情报递给月神,里面人为的漏掉了赵高指名保留的势力,这也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肃清罗网留下的残余势力对阴阳家来说并不难,尤其出动的还是这两个人,忘机并不出手,她只站在一旁观察,阴阳家不愧是传承数百年的百家学派之一,对于阴阳术的研究比道家更为深厚,她甚至借机学会了不少从未见过的手诀。 月神突然开口道?,“三个人一起行动,未免效率太低了,还是分开的好。”王上安排的此人说是一起行动,实则全程都只实行监视之责,不出声也不出手。 星魂也意外地不上心,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几乎是只出工不出力,虽然她乐得功劳压他一头,却也不代表愿意独自任劳任怨地完成任务,尤其看不惯他优哉游哉的作派,最后还能试探一下此人是否把他们刚才的话记在了心里。 这女人终于忍不住了,星魂压下心中的狂喜,并未流露出一丁点儿真实情绪,他邪肆一笑,十分不屑,“月神大人莫不是有什么事想瞒着大家?” 他是真不懂还是在继续试探,月神神色冰冷,虽然他们不对付,她也看不惯星魂,但至少一直以来在对外的时候还是能保持默契,维护阴阳家的利益,“不如把选择的权利交给这位姑娘。” “月神出手雷厉风行,却又不失慎重,王上敬重阁下这样的人才,即便独自行动,也让人放心。”忘机已经猜出了甘罗的打算,该顺水推舟了,她偏头看向甘罗,“至于这位,或许方才的对手还不足以让人放进眼底,希望待会儿我有幸见识到阁下的身手。” 月神眼中多出了一丝笑意,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也希望事情如她所说,自己能够入了王上的眼,而星魂得到的评价不尽人意,让她满意却又不满意,“给星魂大人一个忠告,不要辜负王上的期望和东皇阁下的嘱托,务必尽心竭力效忠王上。” “这碍眼的女人终于走了,哼。”星魂对着月神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转过头看向忘机的眼神却足以让阴阳家所有的人瞠目结舌,从未有人见过他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声音也柔和得不像话,“跟我来,换个地方说话。” 星魂望着空空如也的牌匾,这里原本写着相国府三个大字,他颇有些感慨,“兜兜转转,还是来了这里。”阴阳家长老级别往上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理直气壮领走这一块地盘的任务,月神并没有多说什么。 随着吕不韦被罢官,彻底失势,热闹的门庭便成了如今冷清无比的模样,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星魂眼中复杂的情绪,怀念,惆怅,怨恨,在这种冷清中到底全数化作了释然?,“老师,走吧。” 走到相国府深处,没有了外人,忘机也就不用再伪装,她微微一笑,让清冷的声音带上一丝暖意,“许久未见,你有好好照顾自己吗?还有,甘罗,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应该并未流露出任何特征。”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星魂眉眼弯弯,浓厚的笑意柔和了淡紫色火焰花纹带来的诡奇之感,让他重新流露出几分少年人应该有的活力,“老师,你应该问,要怎样我才认不出你。” 老师永远不可能知道他念过她多少次,一颦一笑,一字一句,她在他脑中何止出现了成千上万次,闭上眼想她,睁开眼也想她,偏偏又不得见,那些人说他性情古怪暴戾倒也没错,他忍得难受,便忍不住发泄。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无论变成什么样子,老师,我绝对不会认错你。”星魂乖巧地拉住的忘机衣袖,在她面前,他会收敛起一切尖刺,就像小动物只会把最柔软的肚皮留给主人一样。 忘机伸手抚摸着甘罗眼睛旁边的火焰花纹,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你还没有回答我,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星魂只觉得眼角的火焰花纹仿佛真的有了热度,自忘机指腹流连过的地方起,一整张脸全数都烧了起来,他低下头,不敢对上她的眼神,一是对答案有些心虚,二,二是怕老师发现他的异样。 “现在还不肯跟我说实话么?甘罗,你脸上这些花纹,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你实在不愿,我也——”忘机有些苦恼,她有把握他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可他又不肯说明原由,她再想帮他解决,也不能罔顾他的意愿。 星魂猛地抬起头看向忘机,立刻开口将她的话打断,神色十分紧张,“没有不愿意!”星魂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忘机不要他,不关心他,再不敢有半点隐瞒。 “老师,以后不要叫我甘罗了,甘罗,已经死了。”星魂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能让人感觉到他真的放下了,“这一年来我都在闭关苦修,学成之后,我便比照着月神,在东皇太一面前,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 “怪不得你和月神的名字都不在《九歌》之列,原来都是自己取的。”忘机若有所思,又对着星魂微微一笑,“换个名字也好,意为新生,只要你高兴,便什么都好。” 忘机的话让星魂内心十分甜蜜,但要是她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很难不失态,只得岔开话题,“哼,那个女人对这件事讳莫如深,甚至视为耻辱,我怀疑她三番五次针对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阴阳家有五大长老,分管金木水火土五部,再往上便是月神和我,而在我们之上的还有东君,最后就是现在的掌门东皇太一。”星魂明显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里充满担心,“这个男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如果要跟他正面对上,必须要慎之又慎。” 忘机认真地点点头,表示她答应了,“我相信你的判断,我暂时还不会跟阴阳家正面抗衡。不过,你说了这么多,最重要的一件事却还没有说。”她挑了挑眉,环抱双手,好整以暇地等着。 “关于我脸上的花纹,这…这是一个禁咒,在整个阴阳家历史中,也无人修炼成功过,如今唯有我,老师,我成功了!所以你不用,你不用担心……”星魂越说声音越小,头埋得越发低了,完全不敢看忘机,害怕从她眼里看到失望,害怕她觉得他是一个莽撞的人。 忘机直截了当环住星魂的肩膀,强硬地把人按进自己怀里,少年的身躯瘦弱而又单薄,正微微颤抖着,他聪慧过人又饱经坎坷,带来的就是极度的敏锐和缺乏安全感。 星魂未曾想到,刚与老师见面就能与她如此亲近,她的身体柔软的就像一团云,还带着让人安心的幽香,能够把他全部包裹起来,一种巨大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而最后的一丝不安也被她的调侃冲淡了。 “这就是你长不高的原因?”忘机似笑非笑道,要说星魂很矮,倒也不至于,他在她怀里,恰好能将下颌抵在她肩膀上,但是与其他动不动就八尺的同龄人相比,委实不算高。 星魂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忘机,绕是再想反驳,一双墨蓝色眸子也只敢委委屈屈的流露出控诉之意。 “我是真的后悔让你当初去阴阳家了。”笑归笑,忘机深深叹了口气,心疼之意不言而喻。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甚至无比庆幸来了阴阳家,他和他的家人,命都是老师给的,她并不比他大多少,却比他强那么多,若是自己不搏,又怎么能帮到她? 星魂默默环住了忘机的纤腰,他的手虽然苍白,但也不失有力,就这么静静地靠在她身上,听着她缓缓跳动的心音,那是再珍贵的傀儡也绝不会有的美妙旋律。 “人的生长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这种禁术会让我的体型维持在现在的模样,并将用于成长的能量全部积蓄成内力,使得我的实力可以在短短一年之内追上月神这样修炼时间十倍于我的人,脸上的火焰花纹是封印。”不过是停止生长罢了,这一点代价对比起收获,实在不值一提,星魂最满意的就是自己与忘机的眼眸同为蓝色,尤其是如今二人的眼中,倒映出的都是彼此的身影。 事已至此,忘机不可能让星魂不练了,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不该干涉,现在该想以后如何解决这个封印,“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这样的禁术对身体不可能没有伤害。” “当然想过,我也不愿余生都维持一副少年模样,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容器,在承载到极限的时候我会选择解开封印,到那时……”老师的怀抱固然让他心安,但星魂更想能够拥忘机入怀,做一个保护她的人,而非被她保护的人。 ==================================================== 新年快乐呀,超级大章 白凤有自己独立的一套价值观,他会思考,有主见,有一颗赤子之心,除了女鹅,我相信他同样愿意为了墨鸦牺牲。 所以,假如女鹅的所作所为不符合白凤的价值取向,即使小白站在女鹅这边,他内心也不会盲目认同,他会对女鹅产生质疑,长此以往,或许会分手,或许会磨灭白凤的天性,总之会be,当然书里不会有这种情况。 但是星魂就不一样,他作为已经黑化的人[在女鹅面前不会表现出来],没有三观,女鹅杀人他递刀,女鹅放火他浇油,没有底线,所以头号忠犬只能是星魂啦,白凤也是忠犬但不是头号,而且小白怎么会给别的男人送助攻呢?他是会吃醋滴 秦宫下三十二多智 “会非常危险。”这次换成忘机打断星魂,她神色严肃,不过放开星魂的动作却很轻,又顺势扣住他的手腕, 用指腹感受着其中跳动的脉搏。 果不其然,星魂身体里的经脉比之常人宽阔许多,且内力运转的速度也快了许多,磅礴的内力像这般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时不时就会让人感到一阵剧痛。 忘机越诊脉眉头皱的就越厉害,“不能等容器装满了才解开封印,到时候你经脉和骨骼的生长速度跟不上内力运转的速度,骤然爆发,全身筋骨都会断掉的。” 这些他知道,以前修炼这种禁术的人,死状都极为可怖,不过他不在乎,生如何,死又如何,星魂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忘机担心他,在意他的模样。哪怕他知道这种温柔并不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但同时它也不独属于其他任何人,这就足矣。 一股极为温和的气正缓缓浸入自己身体中,星魂舒服地下意识眯起了眼,但他立刻察觉出不对劲,眼中闪过一片暗色,“这似乎不是内力,老师,这到底……” 因为修炼禁术的缘故,他的内力极为霸道,根本容不得外力。不过起先忘机打算往他身体里输送内力时,星魂却并没有开口拒绝,因为即便是疼痛,只要是忘机给的,他都甘之如饴。 “什么都瞒不过你。万物皆有生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生气流转于天地万物之间,自然是最温和的,人的内力永远不能与之相较,用它来治疗经脉损伤再合适不过。”星魂不愧是颖悟绝伦的天纵之才,忘机不由得感叹,他接触武功才不到两年,眼界就已经超过江湖上九成九的人,这样的资质,难怪阴阳家费尽心机,用尽手段也要让他加入。 星魂脸色骤变,一下子将手抽了回来,因着挣脱的力道极大,手腕上还留下了三道细长的伤口。怪不得,怪不得他的内力毫不排斥,星魂紧紧抿着嘴,眼圈微红,几次想要开口,都说不出只言片语,她给予太多,他要怎么才能偿还得上? “怎么了?是弄疼你了?看起来要哭了似的,唔…不过这里没有外人,倒也无碍。”忘机有些被星魂的反应吓到了,语气游移不安,甚至对这种特殊的力量产生了怀疑,难到不适用吗? 星魂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但声音仍然有些颤抖,“人乃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老师是觉得我没读过道家典籍吗?生之气远比内力重要,怎么能把它用在我身上?” “老师,这世上没有人,没有人配得上你动用这种力量。”星魂墨蓝色的眼瞳中满是阴翳,明明语气到最后越来越平静,其中的狠戾之意却越来越明显,“我不可以,谁都不可以。” 星魂无意掩饰,他到底跟以前是不一样了,如今他手段狠辣,视人命如草芥,装也装不像甘罗的模样,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只希望真实的他不会吓到老师,若她不喜,他也只能尽力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却无法改变。 “我可以用内力从生灵中抽取出生机,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呀,不会对我自身有损伤的。”忘机松了一口气,一边解释,一边重新抓起星魂的手,顺便掐了个手诀,内力立刻替他抚平了伤口,“少见你这么心急,手都被我的指甲划破了,下次不许这样。” 她明明发现了他的阴暗,态度却丝毫未变,他所有的焦虑不安,就像手上被抚平的伤口一样,全都消失不见,星魂耳朵微红,每次只要跟老师一见面,就会发现对她的喜欢比他想的还要多得多,可惜暂时…… 星魂小声解释道,“我下次一定问清楚,只是,我只是关心则乱,很难保持冷静,咳咳,老师,我们先去完成任务吧。” 忘机眉头微皱,满是不赞同地摇摇头,直接拉住星魂的手不放,“先找个地方,我要把你全身经脉都梳理一遍,现在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至于剿灭罗网残余势力的任务,我有一些别的安排,一会儿会告诉你的。” 不多时,忘机便摸清了星魂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靠透支自然生长的力量来换取强大内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后续治疗她心中大概有了一些对策,但毕竟对阴阳咒术了解不多,还算不上万无一失,必须要想办法接触阴阳家的典籍才行。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轻松和惬意了,身体和心灵都得到了极大慰藉,星魂仰躺着半靠在自家老师身上,声音不自觉变得慵懒起来,一开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有些赧然。 发现忘机久久不曾开口,即使背对着她,星魂也能想象到她现在的表情,必然不会是什么高兴的模样,他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让人呼吸都微微停滞,“老师,不要把我加入阴阳家的责任归咎到你自己身上。即使没有你,我也会加入阴阳家,也会修炼禁术,我渴望强大,渴望力量,一切不单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所以,如果他有一天离开了,请她千万不要难过,这绝对不是她的错,星魂希望忘机能够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忘机伸手摸了摸星魂眼尾的火焰花纹,柔声道,“我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先封印你身上多余的内力,然后再解开禁咒,并且把过程尽可能分成好几次,这样循序渐进,从而让你的身体逐渐适应庞大的内力,不至于损伤筋骨。” 忘机轻轻叹了口气,“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剥离并封印这部分多出来的内力,我还需要时间研究。” 星魂绝不会反驳她的任何决定,就像一只家养宠物,他亲昵地蹭了蹭那纤细的手指,不过那自信且冷酷的话语,却并非是无害之人能够拥有的,“老师,相信我,假使我不打算解开禁术,那么您可以有我一辈子的时间来研究。”言下之意便是他有能力一辈子维持现状,自然也就不会爆体而亡。 “我相信你的天赋,不过,就像你说得那样,关心则乱?”脸颊肉眼可见变红,星魂垂下眼睫完全不敢看她,只能听见银铃般的轻笑,忘机捏了一把星魂的脸蛋,然后话锋一转,“好啦,不逗你了,知道你想着正事。”太容易害羞,这一点星魂倒是跟白凤很像。 “我跟一个人达成了合作,他叫赵高,曾经是罗网的天字级杀手,如今在嬴政那里做事。我主动加入这次任务,并选了相国府,便是交易的内容,让他得以保存自己在罗网的势力,所以并不需要我们真的动手执行。”忘机简单解释了一下,“当然,他以前在罗网里应该不叫这个名字,此人有一头红发,你认识吗?” 星魂眉头微皱,脑中闪过无数记忆,最终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在罗网时,只处理政事内务方面的事,并不认识负责执行的杀手,况且他们大多不以真面目示人,我不确定是否见过他,此人值得信任吗?” “他费尽心机想要得到阿政的信任,却并不忠于阿政,试图掌控罗网便是证明。所以有些事情的合作,我们可以相信彼此,也足够有利可寻。”忘机想了想,对赵高的评价大抵就是如此。 合作?夜星隐藏起来这件事他知道,不曾想,竟到了还需要她与人合作的地步,除了那位心胸狭隘,独断专横的秦王嬴政,还有谁能逼得她以退为进??是她的心太过柔软,被那些该死的人仗着这点,肆意伤害,星魂的眼神阴沉得可怕。 “说起来,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院子里,他当时是负责监视我的人,我察觉之后还与他动了手。”忘机见星魂脸色不好,拉了拉他的衣角,有意岔开话题。 因着吕不韦官职被废,这座相国府已经被清理了一轮,金石玉器都被收归国库,院子里只剩下些无人打理的花花草草,他们也没有进屋的想法,就站在房檐下说话。 落叶在池塘上打着旋儿,深秋之景,一片萧瑟,但再怎么破败,这里也是星魂和忘机相处最多的地方,本能地讨厌跟一个外人扯上关系,他从听忘机说话开始,就在联系一切。 “不,赵高绝不可能是负责监视老师的人。”星魂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但还不算结束。 他语速极快,几乎没有片停顿,“罗网虽然底蕴深厚,但天字级杀手也是寥寥无几,不可能派去执行监视任务。更何况老师你与吕不韦没有利益冲突,初次印象也很不错,他没有理由让赵高来监视你。” “因此,这必定是赵高的个人行为。”星魂抛出结论,语气斩钉截铁,逻辑严丝合缝,唯独还剩一个问题——原因,赵高为什么要这么做?星魂看向忘机,还未把问题说出口,只一眼,答案便如明镜一般。 他只是不在意风月,不代表内心成熟如他,不懂男人在想什么。这世上还有比她本身更值得觊觎的存在吗?无关其他任何外力因素,无价之宝,莫过于她。 “老师,赵高从一开始便对你有所图谋,但眼下,偏偏他的确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呵,还只能放任他。”星魂显然是气极了,在忘机面前也做不到平静,愤怒几乎要凝聚成实质,甚至口不择言,“我要去杀了嬴政!” 他太聪明了,以至于所有前因后果都不会被他错漏分毫,嬴政找来阴阳家,又找来罗网,不就是为了打压夜星,压制她么?幸好老师算无遗策,才能从容应对。 但明明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她做不到没关系,当初他被逼得走投无路,是她救了他,如今换作她遇见类似境地,他怎么甘心咽下这口气?由他来,不会脏了老师的手。 “你打不过师哥和影密卫,就算你打得过,我也不会让你去的。不是因为他活着比他死了更有价值,是我并不想伤害或者杀死他。不止是对他,对其他人也是。”忘机望向远方,眼神透露出复杂,声音亦是如此,“他们所做种种,皆因害怕会失去我。” 星魂原本想反驳那句说他打不过的话,但听完后,所有愤怒终究化成了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若是老师有一天要离开他,他不能伤她,又留不住,也会疯得厉害。 “以前我不懂,如今渐渐懂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对等。我给的太少,他们想要的太多,一旦我不能回应,产生矛盾也是必然的。”忘机眼睫微垂,入世之后,她才明白情之一字有多复杂,并不是所有人都与她想的一样,“跟你说这些,倒是我说多了。” “如果连我都不能说,老师还能跟谁说呢?在我眼里,世上只有老师和其他人这两类,而我则是老师的人,是这世上唯一,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人。”即使顶着忘机不赞同的眼神,星魂也说得毫不犹豫,神色极度认真,“哪怕连一分回应都没有,我也会把全部的自己献给老师。” 若星魂不固执,当初就不会去阴阳家,既然他认定了,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忘机微微侧过头,阴暗的紫色火焰因为那一抹樱粉,都显得柔和雀跃了许多。 星魂手足无措,浑身僵硬不敢有分毫动作,只能听见自己耳边回荡着“怦怦”的心跳声,还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怎么会一分也没有?何时让你产生了我不喜欢你这种想法?”忘机退后一步,朝着星魂眨了眨眼睛,看着满脸通红的少年微微一笑。 他以为,以为老师眼里只看得见他们,而且他如今身形已定,还只是个少年模样,所以在长大长高之前他都不打算表露心意,没想到,没想到…… 星魂不在意其他男人的存在,无论是喜欢她,还是她喜欢的,因为在他看来,老师本就值得世上任何人的爱慕,也值得享受世上最好的一切。比起单纯的嫉妒,他更希望那些男人能够珍惜她的垂青,不要挥霍她的喜欢。 如果做不到,便滚去一边吧,实在碍眼,星魂垂下眼睫,不想让让忘机发现其中的阴狠与算计,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到他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将情绪收敛得极好。 “我记得老师说过,你现在是入情境,如果突破的话,下一重便是出情境吧?”突然抛出的问题,看似与刚刚那些话毫无关联,实则是关键所在,星魂眼神灼灼,透露出一种看穿一切的了然。 就连忘机都微微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才想明白星魂为什么问这个。因为他天赋异禀,所以她的确跟他探讨过《太上忘情心经》,不过那是在很久以前,没想到他还记得,更没想到他能将一切串联起来,察觉出异样。 《太上忘情心经》之所以威力强大,难以修炼,就是因为它比起通常的无情道,入情道,乃至先有情后无情,或者先无情后有情,更多了一重境界——即无情,入情,再出情。 而出情却不等于无情,否则那就不是境界提升,而是境界倒退了。整个过程,可以用潜水来形象描述。 从第一重到第二重,很简单,就是潜得越来越深,而从第二重到第三重,却是要求修炼者“触底反弹”,即潜入到最深处后,再向上浮起,直至跃出水面,成为站在岸上的人。 越是想突破第二重,越是要入情至深,方才能触摸到突破的门槛,且第三重要人在用情至深的前提下放弃一切,何其困难!这也是为什么古往今来,无人修炼至第三重境界的原因。 人总是会对未知感到恐惧,怪不得有人一定要除掉他,有人一定要招揽他,多智近妖,不外乎如是,忘机浅浅一笑,“圣贤神人亦有所不能及,何况是我,还好有你,愿听君高见。” 看来是猜对了,他就说嘛,老师从来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方才那些复杂的情绪,在上一次见她时,他完全感受不到,除了内功心法的影响,他想不出别的可能。 “老师放得下,他们却放不下,以至于拖累老师,为何不找同样放得下的人呢?如此一来,老师日后便可以心安理得突破了,不是吗?”星魂微微一笑,不等忘机反应,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我。” 他是放得下的,无所谓老师爱不爱他,只要不抛弃他,便足矣,但他的身体…终究不能让老师得到足够的快乐。 “那是谁?”忘机美目微嗔,轻叹一声,“你还怕我说你不成。”星魂只要开口,心中必定有所成算,想来是有了人选。 “眼下不是有个现成的人选?那个叫赵高的。”提到具体的人名,星魂的兴致明显没那么高昂了,只是很平淡地说了出来。 忘机挑了挑眉,饶有趣味问道,“但看刚才的反应,你不是很讨厌他么?” 那也要看是跟谁比,跟嬴政,盖聂之流比起来,连赵高都顺眼多了,而且他还对嬴政有二心,星魂腹诽,不过到底没把这话说出来。 “但老师不讨厌他吧?我不信老师对他没有防备,也不信他没有对老师表露过爱慕,即使是这样,你们依然合作了,这就说明老师不讨厌这个人。”星魂正色道,继续解释,“他明明一开始就对老师有想法,却没有借罗网势力不顾一切寻找你。即使意外重逢,也是等到有了身份,有利可图,才表现出来。可见他不是真心喜欢老师,而将权力地位置于老师之上。” 见忘机若有所思,星魂深知不能放过机会,面露担忧之色,“老师千万不能沉浸在心软的情绪里,尤其是对嬴政那些人,是他们自己贪心不足,跟老师你没有关系,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根本就不值得。” 忘机安抚似的摸摸星魂的头,原本是不想理会赵高的,如此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 目前差不多是一周一更,所以都是5,6千字的超级大章,跟双更也没差。 我说赵高有助攻,然后有评论说赵高运气好的时候,我真的好想剧透,但是忍住了!是有助攻,但是根本不能说运气好啊! 在星魂眼里赵高就是一工具人,因为自己不行,又不想女鹅跟帝国组在一起,所以让女鹅换人打发时间。然后被星魂一带,女鹅也认赵高是工具人,跟其他男人至少开始都是真的,只有这位已经提前定好了调,真的还不如靠赵高自己死缠烂打。 赵高:我真的会#@~amp;*?#! 星魂:不用谢?,就当是还你的 很早之前作话提过,智力最高的三个男人:韩非,星魂(甘罗),张良,不分先后。 虽然星魂还不知道就是赵高跟他有仇,但当初坑他的三方,赵高,嬴政,阴阳家,前两个已经被他挖坑还了,后一个很快被他背刺,只能说不愧是智力担当。 韩非:插一句,快到我出场了 顺便虽然星魂现在还以为自己对老师是尊敬多于喜欢,不敢亵渎,但其实有机会的话,咳咳,不能剧透…… 秦宫下三十三各自 “时间也不早了。”忘机收回手,脸上悄然多了几分苍白,只是她原本就肤白胜雪,所以不易让人察觉。 但以星魂的敏锐,又怎么可能会错过忘机身上的任何变化?她是星魂放在心尖上的人,他的目光永远追随着她,脑海中会成百上千遍回放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闭关苦修那些漫漫长夜,他便是以此度过。 四肢百骸都流淌着那种富有生机的特殊力量,身体愈发舒服,内心的折磨就愈发强烈,星魂扣住忘机的肩膀,紧紧把她按进怀里,前所未有的逾矩,霸道,带着占有欲。 如果治愈他,会伤害她自己,就算疼痛再加强百倍,星魂也不愿意接受她的力量。偏偏他不可能拒绝她,因为他永远不会对她说“不”,也不可能伤害她,无论是开口还是动手,他都舍长不得,声音变得沙哑低沉,听起来满是痛苦,星魂喃喃道,“……老师,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一时之间消耗有点大罢了,都说了没事,怎么不相信呢?”声音轻柔绵软,带着安抚的意味,忘机轻叹一口气,微微抬起眼睫,看着星魂,“对阴阳家,我知之不多,不宜过早跟他们打交道,所以之前没有去见你,往后短时间内也没有机会再像今天这般替你温养经脉,这才稍微多用了些生气。” 玉指悄悄把星魂攥地死死的手指分开,指腹蹭过那带着铁锈味,微微湿润的手掌,忘机皱眉道,“哪怕没有跟赵高合作,我也会找机会见你的。我不放心,更不想日后发生什么意外,让我永远失去你。你就当是我自私吧,只顾着满足自己的想法,并不顾及你。” 见星魂还是沉默不语,似乎沉浸在无限自责的世界里,忘机略感苦恼,在他眼里,她的一切都比他的命还重要,思维成了一个死循环,怎么都会怪到他自己身上,所以——只能不让他去想了。 忘机捧住星魂的脸,不是对着那诡谲图案,而是对着正正中中的地方低下了头,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两个不同的气息开始融合。 星魂的瞳孔剧烈收缩,老师…近在咫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亲密接触,他的脑子仿佛融化了,什么也不剩,什么都想不了,只有忘机,只有嘴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还有她身上铺天盖地席来的幽香。 忘机手搭在星魂肩膀上,眉眼盈盈,面容娇媚若水光潋滟,她望着满脸绯红,呆呆站着不动的少年,面带戏谑,气如幽兰,“现在,可不可以收起你那些多余的想法?” 脑中仍旧是一片空白,星魂只知道点头,机械性地不断点头,完全没了素日里那种洞察一切的冷静理智,只是笨拙模样里又透露出难得的可爱。 原来老师也会吻他,原来他也有资格亲吻老师,星魂逐渐恢复聚焦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有神采,异常明亮。 他对老师从来不是孺慕之情,从来都不是,他只是不想让老师有任何为难,所以选择默默陪伴。夜星,星魂,这名字从来就是因她而取的,他永远是她最忠诚的追随者,对阴阳家的说辞不过是糊弄罢了。 其实还有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多余的想法,星魂了解自家老师,只要他说出这句话,下一秒她就会无奈又温柔地重新与他耳鬓厮磨,但也仅此而已。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欲望沟壑难填,一旦开启欲望的大门,一个吻,或是两个吻,都没有区别,不够,根本就不够,忍耐,等待,星魂逼自己按下躁动的心。 “老师,我不会再多想。”否则岂不是在伤害她的心意,星魂眼神缱绻,但神色十分认真,“但你也不许担心我,阴阳家的生活于我而言,并不算难熬,那是一个用实力说话的地方,强者为尊,也无人能算计得了我。唯有一点不好,便是见不到你,除去这点,我甚至还算喜欢阴阳家。” 察觉到忘机想要开口说什么,星魂动作极快,竟已经跟得上忘机的速度,赶在她开口之前阻止了她,指腹点在樱唇上,他浅浅一笑,“留在阴阳家能帮到你,在没有集齐苍龙七宿之前,我不会走。”但老师若是多次请求,又或者放低姿态对他撒娇,他实在很难拒绝,所以还是不要让她开口比较好。 倒是她想岔了,因为目标冲突的缘故,总觉得星魂待在阴阳家会有危险,其实若没有她,以他的心计,加上转圜后的性子,在阴阳家可谓是如鱼得水,忘机收回之前想说的话,颇为理解道,“你若真喜欢阴阳家,哪怕集齐苍龙七宿,我也不会开口要你离开。” 她和阴阳家,孰轻孰重,答案显而易见,不过他可以试试,把阴阳家变成她的东西,星魂漫不经心想着,不过却没有开口,他要凭借自己去实现,不能再依靠她,故而他把心思藏得很好,轻声道,“时间的确不早了,有些人还是需要我真的动手,老师。” “走吧,正好让我看看你的进步。”忘机恢复成之前那副打扮,做出冷淡的模样,紧紧跟在星魂身后。 绚丽的暗紫色内力随着一道道阴阳咒印绽放,对手往往来不及哀嚎,便已经失去了所有意识,招式干净利落,尽显阴狠冷漠,似乎人命在跳动手指里不过是路边的草芥,卑微,弱小。 他用的很多手诀都是她没见过的,不得不承认,阴阳家在术方面的研究的确比道家深厚许多,至少攻击性的咒术要比道家多得多,若让她来正面应付,只能是强行用内力破坏。但涉及到非攻击性咒术,却不能这么做,必须要知道其中的阴阳奥秘,才能解开咒术,不然轻则让中咒者反噬,重则会害死中咒者。 为了日后可能的冲突,看来她要学的还有很多,修炼之路永无止境,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不过那毕竟是阴阳家的绝学,忘机有些犹豫,在这个时代,师承是极为重要的一环,并不如现代那般开放,甚至相当闭塞。 若是忘机自己的武功,就没这些顾忌,譬如聚气成刃的诀窍,便是她教予星魂的,所以哪怕没有拜师仪式,他自顾自地称她为老师,双方也默认了。 但诸子百家作为传承数百年的门派,个个都有自己的绝学,轻易不会传授外人,无论是星魂直接传授她阴阳家的咒术,还是她用道家的术法做交换,都是不合适的,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不合适。 所以忘机把求教之心藏了起来,打算自己想别的途径,不准备告诉星魂,他在她面前毫无原则,恐怕毫不犹豫地就会倾囊相授,然而忘机并不想他做一个被各大门派唾弃的人,她自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不会要求别人不在乎,更做不出牺牲别人成全自己这种事。 明明两个人各自都在为对方着想,却谁也没有开口说出来,只能说他们在某些方面一样固执,不愧是师徒。 ==================================================== 仅仅只用了一天时间,阴阳家就肃清了罗网叛逆分子中九成的顶尖高手,虽然是在忘机帮忙,赵高得以隐藏势力的情况下,但这个战绩也着实够可怕,证明了阴阳家是诸子百家中的超一流门派。 最后一次汇合,忘机对着二人淡淡道,“贵派的实力和诚意,我会将看到的如实转告给王上,若无意外,王上很快会再次召见你们,告辞。” 月神打量着缓缓离去的神秘人,眉头微皱,理所应当道,“此人什么来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月神大人是在问我么?”星魂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语气轻佻。 “星魂大人,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月神拖长语调,衣袖一甩,转过身来冷冷盯着星魂。 “月神大人,现在有疑问的人是你,请教别人的时候,是不是该礼貌些?”星魂仰头直直地迎上冷眼,深蓝色眼瞳凌利无比,“我,不是你的下属。” 眼看月神有动怒的意思,星魂嗤笑,态度更加强硬,赶在月神开口前就把她的话全堵回去,“别动辄用阴阳家的名头来压我,阴阳家上下听命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东皇阁下,我对阴阳家的忠诚,他也全数看在眼里,你没资格质问我。” 月神深吸一口气,怒极反而清醒了,神色平静下来,“好,你最好说到做到。”她并非蠢人,只是因为那个女人和星魂接连起势,在东皇太一面前隐隐有压她一头的表现,所以有些心态不稳。如果星魂真如他所说对阴阳家忠心,他们之间也确实没有任何冲突。 “之前言语行为有所冒犯,我向你道歉。”月神微微颔首,尽力表现出真心实意。 星魂沉默半晌,也收起冷脸,淡淡道,“罢了,我也有挑衅的时候,不过别怪我反击,你看谁都是一脸敌意,尤其针对我,虽然不知为什么,我却不是你可以拿捏的。”没想到月神竟然转圜了口风,不过吸引她注意力的事已经做得够了,再多就过犹而不及了,“那个人只是在一旁看着,不出声也不出力,我自然专心任务,懒得分出心思关注。” 问了也跟白问一样,还平白被说了一顿,月神一时无语,强忍住翻白眼这种有损形象的行为,只是冷冷看了星魂一眼。她知道,对于星魂目中无人的性格来说,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但是,这就是她不喜欢他,或者说合不来的地方,她做事向来条理分明,谋定而后动,与星魂肆意张扬,不按规矩行事的风格天差地别。 “总之,凡事都要考虑阴阳家的利益,这次任务就到此为止,我先走了。”月神真是懒得再跟星魂多说一句话,如非必要,她绝不会再跟他一起行动。 ==================================================== 赵高在罗网势力被清剿的过程中,半点没闲着,替嬴政做了许多事,他的心思缜密,手段又灵活,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很是让嬴政满意,因此得以在偏殿被嬴政直接召见,等闲臣子轻易得不到此殊荣。 “你可以全权接手罗网了。”嬴政并不吝啬给自己的得力下属一个好脸色,“寡人已经下令将你的官职再往上升一个品级,擢升为中车府令。”这个位置,虽然明面上的品级不高,只是九卿之一太仆的属官,但却能直接向嬴政当面汇报,很是特别。 三公九卿官制,忘机曾经和他深入探讨过它有许多弊端,譬如相国权力太大,可以改制对相权进行限制,嬴政很是赞同。但根深蒂固的东西,短时间内还动不了,牵扯太多人的利益,所以只能一点一点改变。 像赵高这种出身低微,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没有任何根基,一切权力都来源于嬴政本人的臣子,就是很合适的人选,让他们慢慢进入朝堂,形成一股新势力。 赵高双膝跪下,以头抢地,以三叩九拜大礼跪谢王恩,他眼中的忠诚绝没有半点虚假,要想骗过一个人,首先要骗过自己,就像他效忠吕不韦的时候可以派人截杀嬴政,在最终收网之前,他也能做到为嬴政冲锋陷阵,出生入死。 秦宫下三十四灵肉(H) h ehu an1.c o m 而且中车府令这个位置实在深得他心,负责掌管嬴政出行的车马,看似官低事小,实则能够掌握嬴政的行踪,且随时能够面见嬴政,其中隐藏着巨大的权力,“多谢王上厚爱,臣必定尽心竭力。”赵高脸上的笑意是半点做不了假,眼神直直地看向前方,似乎将嬴政敬若神明,却又带有一种穿透性。 盖聂站在暗处,一言不发地盯着赵高,他在观察,观察眼前这个男人是否在说谎话,有野心向上走并不是坏事,譬如李斯,然而明晃晃的算计好过背地里的心机。 赵高的眼神很特别,就算是识人无数的盖聂,也很难完全解读,不过有一点,只要赵高忠于王上,其他的都是小事。 饶是嬴政也有些难以招架这略显狂热的眼神,不过不妨碍他的好心情,毕竟没有人不喜欢听忠心的臣子,他摆摆手,“好了,你退下吧。” 君臣二人对视一眼,嬴政轻咳一声,“无论提拔谁,都没有人能越过你的位置。” 盖聂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站姿从明显的戒备变成了放松,随口问道,“念念回来了吗?” 嬴政眼神微闪,若无其事道,“不清楚,你知道的,她不喜欢有人管她太多。” “确实如此。”盖聂点点头,略带无奈地赞同,“她生性如此,还望王上包容一二。”毕竟嬴政是掌握实权的一国之君了,很难说不会有任何变化。夲伩首髮站:hehu an4. c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嬴政摇摇头,给了盖聂一个不满的眼神,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疼她还来不及,盖卿大可不必担忧。” 待到盖聂离开,嬴政转身便进了屏风后面,穿过几个拐角,掀开厚厚的帷幔,瞧见那个趴在桌上,似乎昏昏欲睡的少女,嘴角便无意识上扬,只是看见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嘴角的弧度又压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困了?”嬴政略带担心地问道,长手一捞,人便被他圈进怀里,看着乖乖靠在自己怀中的忘机,嬴政的心情恢复了些许,他低下头,带着安抚的意味,“不是不想先来见你,我是怕来见了念念,便出不了这个门,没时间去见阴阳家前来复命的人和赵高了。” “你想先见谁我都无所谓。”忘机眼睛半阖半张,动作中透露出几分慵懒,轻声道,“若不是因为每次出门回来,你都必须见我一面,我才不来这里,早早便回自己宫殿休息了。” 自雍城之行以来,嬴政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明显,除去那些试探,还体现在他喜欢掌控她的行踪,就拿今日这事来说,假如她出宫回来以后,不先来偏殿找他,什么阴阳家,什么赵高,嬴政绝对都没心思见,直接就会冲到她的寝宫来。 “即便如此,念念还是心疼我,不忍我劳累,处处迁就,不是么?”下颌抵在忘机额头上,嬴政十分愉悦,他喜欢她的偏爱,其实她大可以回寝宫等着,等着他心急火燎地来找她,就算再生气,等见到她也会消了。 但他的念念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外冷内热,说的就是她,其实她一直都给足了他安全感,可惜他贪心,对着她,嬴政永不知足,永远渴望更多。 瞧着嬴政一副得寸进尺的模样,手还开始不安分起来,忘机立马直起身来,作势推开他,“不想睡觉就去批奏章,我可是要休息的——” 剩下的话全数被男人的薄唇堵了回去,嬴政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只手捏住忘机的手腕,不让她脱身,莹白的一双皓腕纤细到他一掌就能控住。 另一只手熟练地径直向下,越过小腹,大掌紧紧按住她的腿心,覆盖了那被布料包裹住的娇小花穴,两片花瓣正微微蠕动,主动开始吸附起外来者。 他的手心变得湿润,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种黏腻的甜蜜味道,嬴政含住忘机的耳垂,声音低沉了不少,“念念只管闭上眼睛休息,一切有我。” 怎么可能休息啊,忘机小脸一红,看起来似乎又羞又恼,她正想开口反驳,身体却先大脑一步起了反应,已经不由自主地动情,“唔!啊哈!” 那花穴再被嬴政不紧不慢地揉几下,她的腿心立刻就更湿了,贝肉颤巍巍地一张一合,吐出更多的蜜液,小腹被他手掌按住的地方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热意和欲望自下而上,直冲大脑。 “你若想一直看着我,倒也不错。”嬴政轻笑一声,他熟悉她身体所有的反应,知道他的念念已经被勾起了欲火,自然不再限制她的行动。 忘机蹬了嬴政一眼,即便带着嗔怒,盈盈双眸依然顾盼生辉,她脸颊微微鼓起,娇哼一声,便侧过头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嬴政丝毫不生气,低头咬了一下忘机的嘴唇,许是因为生气,她嘟起的嘴唇显得更加饱满,也更惹人想去采撷。他扣住她的后脑勺,然后用掌心时重时轻,时快时慢地在她腿心揉搓,很轻松地便挤开了她的唇舌深吻起来,越吻越深。 忘机小动物似的呻吟在与嬴政的唇舌纠缠中破碎,透明的津液顺着二人嘴角流下,“唔,唔唔……”嬴政手上的动作并不快,力道也不重,并没有一贯的强势,显得格外温柔。 但很快,随之而来的就是花穴??里面传来一阵一阵的痒意,隔着布料温和抚摸,根本就没法满足甬道深处的空虚,忘机无意识地张开双腿,????花穴与嬴政的手掌贴得更紧,贝肉不停地收缩,挤出越来越多的蜜液。 不过忘机还没有开口,嬴政便开始隔着布料用手指在花穴上滑动,很快便挤开了两片贝肉,就好像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十分贴心。 略带薄茧的手指各司其职,亵玩起不同的地方来,拇指压着微微冒头的阴蒂,食指和无名指的指腹按住两片阴唇拨开,中指隔着布料开始往穴???口????深处戳刺起来。 蜜液完全浸透了布料,嬴政的手掌上满是水渍,他的中指戳弄进去的越来越深,一根指节,两根指节。 忘机在心里呢喃着,不够,这点深度对她深谙情事的身体来说完全不够,她想要嬴政将整个手指戳弄进去,或者换成更粗大的东西填满她的甬道,撞击着最深处的花心…… 最终,他的整根中指都没入花穴中,一起????被???带进去的还有她的丝质亵裤和绸裙,那触感很不一样,本来就格外敏感的媚肉本能地收缩,反而借由手指一次又一次顶弄,将吃进去的衣物绞得更深了。从外面看起来,就好像她的腿心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圆洞,嬴政的手指在小洞里面进进出出,不停地带出飞溅的水渍。 怀中的忘机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手指被媚肉裹得越来越紧,嬴政知道在这样的刺激下忘机很快就要高潮,于是一边缓慢地吮吸她的粉舌,一边不断加快手指??抽???插????的速度。 小巧的脚趾突然猛地都蜷缩起来,忘机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珠,她瘫软在嬴政身上,看上去衣衫整齐,实则已然被嬴政用手隔着裙子和???亵裤给玩到?????了高???潮??,?????虽然不那么激烈,却前所未有的绵长,他的掌心还贴着她花穴缓缓??揉按着,有意延长她的快感。 泪水模糊了视线,快感让忘机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连什么时候被嬴政抱到了床上躺下都不知道。 忘机双腿大开,半挂在嬴政腰间,男人脊背挺直,居高临下,最传统的姿势,能够让他把她这副经受雨露滋润后,媚态天成的模样尽收眼底。不需要任何言语动作,光是在那里,就足以引得所有看见她的男人疯狂,不过说好了今日是让她休息,嬴政并不想折腾忘机,他只想让她舒服。 要脱掉她的衣服需要先……嬴政眼神扫过一处,越发深沉,薄唇紧紧抿着,呼吸变得粗重了几分。食指和中指再次探进她的腿心,高潮过后的花穴被蜜液充分润滑,他不过是用手指??抽?????插????了几下,就顺利地伸了进去,夹住里面的布料慢慢往外拉扯。 布料已经深深没入甬道中,被往外拽的时候,难免将深处的媚肉也往外面带,才拉了一点距离,忘机就下意识合拢双腿,夹住嬴政的手,颤抖着喷出一大股蜜液。 嬴政目光一暗,喉结微动,拽着衣物快速往外一扯,不顾忘机带着哭腔的呻吟,三两下拨开两人的衣服,趁着她高潮的余韵,干脆地将性器抵进湿滑无比的甬道里。 他宽大的手掌将她的细腰几乎完全扣住了,杜绝她有一丝一毫挣脱的可能性,硬挺的性器全数没入花穴中,趾骨紧紧贴在一起,严丝合缝。 嬴政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真实笑意,比起身体的契合,他此时,更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契合,灵与肉同时交融的滋味,是难以言喻的奇妙。 花穴被骤然填满,身体内部饱胀的感觉,反倒让忘机清醒了一瞬,纤长的眼睫毛上挂着泪珠,不多时便发出了难耐的呻吟,按照以往,嬴政早就开始霸道且强势地狠狠抽插了,今日却毫无动作。 忘机纠缠在嬴政腰上的玉腿微微发力,在他身后合拢绞紧,一双手也攀上了他的肩膀,媚意横生,“阿政…阿政,你动一动,我难受……” 接下来,嬴政真的完完全全听从忘机的意思,她要快便快,她喊停便停,将所有的主动权都交予她,极其包容。 嬴政看着枕在自己手臂上,一脸餍足,沉沉睡去的少女,满眼都是宠溺,时不时低头在她颈侧蹭一蹭,就这么抱着她,久久没有睡意。 性事并不只为了满足生理欲望,偶尔也为了拉近心灵上的距离,他今晚只要了她一两次,并不激烈,虽然做的不够彻底,他内心却舒服得像回到了婴孩最初的诞生时期,无比安宁。 等忘机醒过来的时候,嬴政已经去上朝了,她伸了个懒腰,撑着坐起来换衣服,一边换一边若有所思,适当的体力运动还真算得上是休息,这算是歪理么? 还有很多事呢,罗网解决之后,就要动六国了,顺序可能——忘机一边思考事情,一边朝自己宫殿走去,不曾想意外打断了她的思绪。 还没走多远,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推开了她身旁的门,并瞬间将她拽进了房门里,空气中似乎回荡着若有若无的一丝诡谲笑意。 转眼间,诺大的长廊便只剩此时才刚好路过的禁军,除此之外,空无一人,就好像刚才这里没有人出现过。==================================================== 难得的8k双更,下次周六或者周日,万事俱备,铺垫到位 秦宫下三十五计划 其实,在被拉住的那一瞬间,她是可以挣脱的,但一颗七窍玲珑心百转千回,瞬间有了计较,到底是选择了将计就计,她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敢在秦王宫这般放肆? 当然,她也不会放任自己身处危险,身体微微绷紧,同时加快内力流转,早已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手腕被那人紧紧拽着,带着她穿过了厚厚的帷幔,忘机顺势用视线余光观察了房间全貌,整个屋子布满了暗红色绸缎,四处密不透风,因而明明是白天,里面却十分昏暗。不过并不影响两个人的视线触及彼此,忘机看清那站在阴暗处的男人,立刻便放松了些。 光线时明时暗,像是给男人蒙上了一层纱,都说舟中赏月,城楼观雪,灯下看美人,像被精心雕琢过的深邃五官,此时又多了一种朦朦胧胧的神秘。 只能说意外,却又不意外,当她搞不懂一个人的想法时,自然很难预测一个人的行为,正如上次见他时生出的感叹,她难得捉摸不透一个人。 “你敛息的功夫果然不俗,不过——赵高,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否则用这种方式找上门来,真当我脾气很好么?”忘机甩开赵高的手,神情异常冷淡。 虽说不理解赵高的行为,但通过几次交流,对于他的脾性,她还是了解不少,冷着都能贴上来,若是她表现出在其他人面前那般的恣情纵欲,还不知道他要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 赵高盯着忘机,哪怕毫无光线,只要她在那里,他便能描摹出她的模样,甚至神情。他喜欢她吗?下一秒,内心就给出了答案,他喜欢她。可笑,明明他连什么是爱都不知道,反问自己的时候,却能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 “自然,你的性子是前所未见的好,若换作我是你,威逼,利诱,直接动手,轻易可以占尽上风,完全掌控我……但你什么都没有做。”几乎是忘机话音刚落,赵高就顺着承认了,他自诩见过世上所有人心,却没有她这样的,越是与她接触,他就越是好奇,怎会有与世间如此格格不入的存在? 并不像外表那不喑世事,纯洁无知,却又有冰雪一般晶莹剔透的心,不染尘埃,她的特别,似乎是在内心最深、最根源的地方,像是那些传说中的存在,不似凡俗之人,只有那样的存在,眼中才是真正的众生平等,就像她表现出来那样。 “威逼、利诱,如果我用了这等手段,恐怕你也不会是现在的态度。”忘机漫不经心道,面色依旧不善,不过语气稍微没那么冷淡了,“反正别以为这么说,就不用回答刚才的问题了。” 赵高眼神中满是受伤,直直地盯着忘机,愁绪满面,轻声呢喃道,“你仿佛,对我有一些偏见,对我的态度,跟对其他人的态度,完全不同,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明明我的故事,我的目的,一切你都一清二楚,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因为他过去属于罗网,而现在掌控罗网,因为他背叛了吕不韦,也会背叛嬴政。因为他流露出的喜欢,而她不需要。但这些理由,其实都不够回答赵高的问题。 如果从未效忠,又何谈背叛?如果说有所隐瞒,其他人和她又何尝不是如此?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算得上是相当坦诚,她几乎知道他所有的事。 虽不过信于人,亦断不过疑于人,先入为主的印象令她着相了,忘机眼睫微垂,但不过三两下便调整好了心态,她重新看向赵高,声音多了些温度,“看来要跟你说一声抱歉。” 见她态度终于有所软化,赵高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薄唇微勾,他悄无声息地往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没有任何杀气,没有任何敌意,因而忘机也并未躲避赵高的靠近,只是站在原地,冷静等着他说话。 “昨晚你彻夜未归。”他几乎是贴着忘机的耳朵开口,带出的热气包裹住她小巧的耳垂,耳边传来骤然加重了的呼吸声,赵高低声笑了,微微沙哑的声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我等了好久。” 一道狭长的薄薄水渍突兀出现在她脸上,那是某个湿热的柔软物体舔舐过的痕迹,仿佛是释放出某种信号,忘机脸上浮现出晕红,她想推开赵高,又突然想起她对他的偏见,还有星魂的建议,就是这刹那间的犹豫,身上的衣物犹如化雪一般逐渐消融。 大片肌肤骤然暴露在空气中,忘机下意识地颤栗了一瞬,不过立刻察觉有一团热源靠近,她按住赵高正贴在她腰上的手,阻止了他进一步动作,然后深吸一口气,饶是冷静如她,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湛蓝色的眼瞳中流露出凛冽怒意,“你做了什么?” 赵高看着已经变得不着寸缕的忘机,眼中闪过迷恋,她对他向来态度冷淡,言行之中透露着拒之门外的意思,更显得此刻的愤怒十分生动,为她谪仙一般的容颜添上了鲜活之意,叫他忍不住做一些更过分的事。 所以,赵高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突兀地抛出一句,“现在可以回答你刚才那个问题。”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不过很明显,绝不是害怕一类的情绪,而是太兴奋了,“我找你,自然有很重要的事,非常重要。” 他随意挥挥手,一道劲风飞向暗处,藏在角落里的烛火便依次燃起,照亮了一室的春光旖旎。 少女的胴体通身白里透红,匀称修长,每一分肉与骨都分布的恰到好处,两团雪白乳肉微微晃动,平坦小腹是最好的作画地,而腿心之间似有晶莹,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诱人的幽香。 但充足的光线也让赵高只一眼,便看清了那白皙胜雪的肌肤上盛开出的朵朵红梅,这证明了昨夜她承受过另一个男人的雨露滋润,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媚态流露出万种风情,自然而然地产生出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赵高的神情晦暗不明,不过下一秒勾起的嘴角,饶有兴致的反问,又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要不要猜一猜其中的关窍?”明明这么说了,却不等忘机思考回答,他又自顾自地开了口,没有一点要隐瞒的意思,阴柔邪肆的声音充满了欲望,“我一边等,一边想象你在他床上的样子——” “我必须得做点什么。”赵高目不转睛地看着忘机,口吻中带着一种微妙的打抱不平,“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你。” 膝盖一弯,赵高突然半跪在忘机面前,这不是一个江湖高手应该有的姿态,人的头颅是最脆弱的地方,即使武功再高,也无法防备针对这里的致命一击,如果忘机愿意,她可以轻易杀了赵高。 而对一个心思深沉,且非常惜命的野心家来说,这比任何言语,利益交换,都更值得让人信任。也因为这样的动作,忘机原本的讥笑,愤怒,还有质疑全数消散在了胸腔中,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等待他给出一个解释。 赵高伸手揽住她的腰,指尖传来如凝脂一般的嫩滑触感,只是接触就令他发出一声满足地喟叹,而头正好贴在那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小腹上,他没有忍住,轻轻含了一口那水滴状的小眼,成功惹得自己脖子上多了一只纤细的玉手。 看似柔弱,赵高却知道里面蕴含了多么强大的力量,不过他并不在意,仰起头,肆意狂放地笑着,眼神里什么都有,炽热,欢愉,野心,欲望,唯独没有退缩。 因而这样的姿态也并不让人觉得他低人一等,明明是居于人下,曲意讨好的模样,却因为那璀璨到夺目的眼神,让谁也生不出任何看低之心,因为他自己就从未觉得卑微过。 曾经梦寐以求的宝物,如今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 稍微忍耐一会儿吧,赵高轻叹一声,暗暗给了自己一个告诫,再忍耐一会儿。 “嬴政少有踏足后宫,近些年更是没有在后宫中留宿过,起先我没有在意,自从在庸城见过你,我便把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恰好就是当年你去相国府的那段时间开始的。那时你应该就跟他有所联系了,你是为了他而去的,对吗?”赵高的话中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酸涩,有些人的确是生来好命,轻易就能得到他求不到的。 赵高的缜密心思加上罗网庞大的情报网,这是一个可怕的组合,也会是强大的助力,价值的确不凡,全看怎么用,不过现在嘛…忘机看着男人的神色,悄然收回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淡淡扔下一句,“不全是。” “这样么……”赵高心中突然生出一丝隐秘的欢喜,其实他猜到不是了,她一定有别的打算,却仍然故意这么问了,很难描述他这么做的目的,也很难描述此时心中的情感,总之脸上的微笑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不过嬴政对你,显然有远胜其他任何人的偏爱和占有欲。” 赵高在忘机院子里久等无果,突然就想明白了,在他面见嬴政的时候,她应该就在屏风后面的内殿里,毕竟他是算着她回来的时间去找她的,却不见她的身影,同为男人,嬴政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懂,只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就放心不下。 原本这也是他想要的,但是在意识到嬴政跟她的关系后,赵高就知道这条路暂时走不通了,权衡利弊,根本不需要一丝一毫的犹豫,他从来都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而你对他却没那么在意,金钱,权利,地位,这些他想给你的,都不是你要的,否则你不会与我合作,不会在这个时间走在这条偏僻的宫道上,不会穿上这件衣服。”赵高仰视着忘机,没有错过她微微颤动的羽睫,紧紧抿住的樱唇,和那湛蓝色眸子中出现的情绪波动。 他的声音满是自信,仿佛笃定她无法拒绝,又因为过于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不管你想要什么,你一定用得上我和罗网,最重要的是,我只想拥有你,从未想过占有你,嬴政永远都做不到这一点。” ==================================================== 病倒了,有点严重,所以就缓一缓,我这个月发烧了三次,可能是南方人跑到北方不适应冬天,水土不服,也可能是太宅不爱运动,身体素质比较差。 刚好这个周要调休,先放开胃菜,久等了不好意思,然后我再写一章凑够3章,按字数算,一共四章算作三周份的更新。 秦宫下三十六勾引一(H) 房间中出现了难得片刻安静,过了半晌,忘机正欲开口,话到了嘴边,就被赵高的动作碾成了不成句的零散字眼,“呜啊…不,你不怕…外面——啊哈!”破碎的句子夹杂着充满媚意的喘息。 赵高知道忘机想问他就不怕计划有什么意外,让她在外面失了颜面,能问这个问题,今日的事就算成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可以不必再忍耐了。 干脆利落地跪坐在地上,他微微弯腰,却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冷峭俊美的脸庞强硬地分开她的腿心,整张脸都埋进了她最隐秘之处,连带着整个人都挤进她的双腿之间,私处通体光洁无比,没有任何多余的遮掩。 赵高用自己高挺的鼻梁摩擦着隐藏起来的娇小阴蒂,鼻尖甚至微微挤开两片贝肉,陷进花穴之中,他故意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回答忘机的问题,让说话时带出的热气直直喷洒在她那颤抖的花瓣软肉上。 “呵,后宫以前由赵姬掌控,罗网出入本就犹如无人之地,如今赵姬被软禁,嬴政只关注前朝之事,后宫又几近空置,罗网在宫中的势力,是外人无法想象的深厚。” 最隐秘之处被热意全然包裹住,像是有一团火焰,自花穴处升腾而起,原本就被嬴政爱抚过一夜,且加之她的身子实在敏感到了极点,那些深埋在骨髓中,尚且还未完全消退的快感瞬间被重新唤醒,忘机微微喘息着,眼眸之中水光漫延,极为艰难地分出心神在赵高的话上。 “你住的本就偏远,这条宫道是最为僻静的,所以你一定会走这里。而宫中所有物品按规矩都要登记在册,但唯独你所穿的衣物,不会有任何记录,自然无人核对检查。” 嘴唇处传来黏腻濡湿的感觉,鼻腔充斥着一种奇异的甜香,赵高很是满意忘机的反应,颇为放肆地笑了起来。 说话时不断产生的灼热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阴阜上,只是片刻,他便察觉到她的身子变得绵软,更别提笑起来会让他的薄唇有意无意地蹭过那些软肉,这样的姿势,任何动作都会给她带来越来越多的快感。 “我昨夜挑了衣服,安排人送去,今早便穿在了你身上。这是一种很特别的丝线,通常是用于暗杀的材料,在特定的条件下,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想方设法才让人用这种丝线做成了衣物。” 赵高甚至有意放慢了语速,卡在忘机摇摇欲坠的时候,终于给出了所有提示。 这些都只是计划执行的一部分,真正的核心,也是成功的原因,其实是忘机不想让嬴政跟她的关系超出掌控,所以不愿意有过多回应,虽然她没有明说,但赵高正是洞悉了这一点,预测了她的行动,从而完美的达成了目标。 忘机好不容易等到赵高停下,却不是想象中可以喘息的机会,“啊哈!”湿热的触感不同于先前那些小打小闹,很明显他伸出了舌尖,只是轻轻一刮,她便有些受不住了。 “等等,你,你不许添!”忘机按捺住喉舌间的呻吟,带着微微急促的喘息,“如今已是冬日,外面的温度极低,而身负内力的人寒暑不侵,反过来,也就不太能察觉到温度的变化。房间四周都是帷幔,不止是为了避光,更是为了避风保暖,温度上升之后,衣服也就…也就——” 忘机实在难以启齿,颇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脸蛋绯红,羞恼道,“你少把心思用在这些地方!” 赵高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忘机的反应越大,他便越想变本加厉作弄,将舌尖卷走的蜜液送入口腔,一如想象中那般,“果然很甜。” 而且这间屋子的用处,还不止她说这些,拜隐宫和罗网的生活所赐,赵高一度以为自己性情冷淡,任何情事都觉得厌恶和恶心,遇见忘机之后才意识到,原来脏的只是那些人,他更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说不定一会儿还要感谢他见识过的那些手段。 因为赵高很想知道,她这样敏感诱人的身子,究竟是天生尤物,还是经由男人后天滋润而成,如果是前者,他不介意锦上添花,如果是后者,他要把她浇灌喂养成离不开情欲,只有他才能满足的妖姬。这样才不负所说的“拥有”,不是么? 嘴角微微上扬,双手不紧不慢地从中间穿过那一双颤抖的玉腿,绕到背后,大掌按住两团浑圆挺翘的臀肉,结实的臂膀骤然发力,他牢牢禁锢住她的下半身,就好像要把她的花穴死死钉在他的脸上一样。 还带着微微红肿的敏感媚肉被猛烈地一撞,膝盖下意识弯曲,粉嫩的脚趾蜷缩,忘机整个人直立着,以完全坐在赵高脸上的模样,瞬间达到了一次小小的高潮,指尖下意识插进了他暗红的发丝中,原本清冷的声音染上欲望的色彩,变得靡丽而诱人,发出的媚叫足以勾出所有男人的最原始的兽欲,“啊啊啊啊——” 花蜜倾泻而出,散发出甜腻芬芳,而飞溅的透明蜜液沾湿了赵高的发丝,让他邪肆俊逸的脸闪着晶莹透亮的光,多余的水渍顺着修长的脖颈划过微微颤动的喉结,不断地向下流淌,浸透衣物,勾勒出块块分明的腹肌。 薄薄的衣物完全掩盖不住肌肉的线条,带着最原始的力量感,劲腰支撑着宽大的背阔肌,连带着手臂,每一块肌肉都分布匀称,堪称完美,让男人整个人恰到好处地维持着发力的姿态,只有这样经过无数锤炼的身体,才能支撑双腿近乎悬空的少女。 她的双腿被迫分开,贝肉被挤开,花穴全数暴露在赵高脸上,整个身体的重量也借由最敏感的软肉由他承接,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薄唇上,光是保持这样的姿势,忘机就微微颤抖起来,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快感,更有心理上的一种诡异满足。 赵高的声音变得异常沉闷,带着一种不再隐秘的诱惑,将他的野望,勾引摆在了明面上,“他永远不会这样服侍你,不要总是迁就他,你合该享受最好的。” 灼热的舌头直接钻进了湿热的甬道中,他不放过她任何一处软肉,用力的含着,吸着,吃着,用一种近乎疯狂地力道吞噬着每一寸媚肉,她仿佛是他用网捆住的猎物,无处可逃,只能被他打上自己的标记。 快感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大脑,忘机高高地仰起修长的脖颈,指尖越发用力,“啊哈,轻一点!啊啊,赵高,呜呜,不要,不要了——”香汗浸湿了发丝,双腿下意识开合着,不过仅限于小腿的部分,因为两条大腿被男人的手牢牢禁锢着,根本挪动不了半分。 巨大的快感让忘机双眸发直,满含春意,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可是赵高简直像舔红了眼,含住媚肉时而拉扯,时而吸吮,舌尖一直试图往更深处探,让她下身水渍乱溅。 不多时,她便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想要躲避,却依然动弹不得,蜜液汹涌而下,就算大半都被他吃了进去,还是多得要命,她就像被浸透的软帕,随便戳弄一下就会渗出水来。 仅靠双手已经不足以支撑忘机像面团一样发软发酥的身子,她柔软的腰肢以一个惊人的曲度向前倒下,被沾湿的青丝散落在地上,双手下意识攥紧赵高的腰带,两团浑圆的乳肉贴着他的后背,又随着她的颤抖,不停地摩擦。 后背传来微微的痒意,勾得赵高头皮发麻,前面的湿软媚肉紧紧纠缠他的舌头,既饥渴又充满欲色,他整个脑子都充斥着她的甜腻味道,呼吸越发粗重,近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然而他的劲腰依旧挺立着,手臂没有挪动分毫,足以见得体力的夸张。 过量的快感让忘机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断,让她分不清到底去了多少次,双眸微微失神,又因为无法挣脱,整个人只能小幅度痉挛着,也说不出成句的话,只能发出细碎的、小声的幽泣,“呜,呜呜……” 趁着两片花瓣和甬道内红艳的媚肉剧烈颤动起来,赵高调整了下姿势,把手中的小屁股稍微往上一抬,舌尖扫过湿滑的股缝,轻易便触及到了另一个更为紧致的小洞,同样分泌着汩汩的液体,只是光这么碰了一下,忘机就立刻有了挣扎的反应。 “啊哈,不,不行,那里,呜,好奇怪……”菊穴从未被人用舌头碰过,只是察觉到男人有开拓的意图,她心中就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忘机没办法扭过头去看赵高的表情,但脸已经一片绯红,小声嚅嗫道,“赵高,那里不行。” 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爱,可惜看不到,赵高突然对自己挑的姿势生出了些许不满,不过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因为忘机只要在嬴政那里留宿过一夜,短时间绝不会有第二次,他可以陪她慢慢玩,好好玩。 “你介意的是我,还是这儿?”赵高说着又舔了一口,就瞧这能自动分泌肠液,怎么都不像没有人爱抚过的样子,当然也不排除是天生的,那她的身子可真是…会叫男人在床上欲仙欲死。 都说罗网神秘,可连罗网都查不出她的身世和过去,分明她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秘密,然而这一刻赵高脑子里想的却不是情报,突兀冒出了从未有过的想法,带着一丝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庆幸,至少她不是出身在隐宫,至少她不是普通人,否则,以这样的容色和身体,恐怕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日日承欢吧。 忘机下意识用力扯了一下手中攥着的衣服,成功地让原本就皱巴巴的衣服破开一个大口,不过她顾不得这个,小嘴一嘟,没好气道,“自然不是介意你,否则我早就扒光你的衣服,离开这儿了。” 这…倒是他没想过的结果,赵高哑然失笑,而这样的笑意已经不知多少年没出现过了。 其实习武之人本就比普通人洁净,而她的境界已经接近半辟谷,用冰清玉洁来形容毫不为过,没想到他都不在意,她反而嫌弃起自己来。 “那就用别的。”赵高意味深长道,随意地举起忘机往自己边上一放,就变成了把她抗在肩上的姿势,那软腰着实细的过分,他一只手就能按住,又轻松地站起来,呼吸不乱分毫。 粉拳砸了一下赵高的背,他们都是用抱得,就他不一样,忘机忿忿不平,“放我下来!”话音刚落,一阵天旋地转,她就倒在了软榻上,后背接触到柔软的丝绸,身子又小小颤了一下,实在是刚才高潮的余韵还残留着。 赵高把忘机的反应尽收眼底,轻笑一声,目光中带上了毫不遮掩的侵略性,手上的动作狂放又随意,他扯下了身上所有的衣物,如同猎豹一般迅捷,直接欺身而上,瞬间与她的距离就近在咫尺。 ============================================================= 这个时候赵高二十五岁,身材比绝大部分男人都要好~ 秦宫下三十七勾引二(H) 与江湖中人惯有的利落打扮不同,赵高素日穿的都是宽大的朝服,如今隐藏起来的身躯终于暴露,是与他阴柔俊美的脸庞,还有文官身份并不相符的强壮,宽肩劲腰,每一块肌肉都冷硬无比,忘机近距离看着,更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力量。 但与此同时,她也没有错过他身上交错的可怖疤痕,从颜色上来看,新旧伤都有。澄澈的眸子微愣,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过这么多伤痕,师哥他们没有,墨鸦他们没有,更遑论阿政、韩非他们。 疼不疼这种问题简直多余,她不会问,他应该也不需要同情和怜悯,也许还会把这些伤疤作为胜利的证明。但是,忘机依然伸出了手,轻轻捧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在赵高的薄唇上烙下浅浅一吻。 “如果一个人被全世界抛弃,那么他想报复全世界也不难理解。”忘机凝视着男人的眼睛,轻声道,“我好像明白你要的是什么了。” 颠覆帝国这条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的路,他选了,并非愚蠢,而是太聪明,看透了造就他人生的不是吕不韦,不是嬴政,不是任何一个具象化的个体,而是他活着的社会、世界,但就像棋子跳出棋盘,也只能毁掉眼前的一局棋一样,这个时代的人是找不到答案的,所以他只能那么做。 赵高没有说话,他的身体比大脑的反应更快,扣住忘机的后脑勺,唇舌挤开她的贝齿,与刚才的吻截然不同,如同疾风骤雨一般,舌头狂放地纠缠在一起,他含住她的丁香小舌往外拉,不断地吮吸,津液拉成细丝,缓缓从半空中流下,安静的房间里唯有“滋滋”的水声。 他的口腔里还残留着属于她蜜液的甜腻味道,又裹挟着男人炽热的荷尔蒙气息,让忘机整个人晕乎乎的,每一次呼吸都被撷取,连本能的吞咽都来不及反应,只能让大片的津液在锁骨,乳沟处汇聚。 承载着男人的全部体重,她根本动弹不得,胸前柔软的奶团儿贴着他结实紧绷的肌肉,她身子敏感,身体立刻传来异样的躁动。 这个吻带着浓厚的情欲色彩,像是在发泄什么,也像是另一种沉默,他总觉得,只要回答就像落了下风。 在言语之间,玩弄人心,这原本是他最擅长的事,可是赵高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管是承认还是否认,不管是多么完美的,真真假假的伪装,真的能骗过她,又或者他自己么? 直到忘机的呼吸愈发短促,赵高才放过了那粉唇,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眼神迷离的少女,眸色微暗,拿起了身旁的一个匣子。 如果忘机现在直起身的话,就能看到她以为的软榻其实大得惊人,她所占据的不过是小小的角落,而赵高手中的匣子,还有大大小小的同款在周围堆放着,数量惊人。 匣子里装着各式小巧玲珑的金银玉器,不过样式、造型都极为特别,仿佛并不是日常所用,赵高挑挑拣拣,修长的手指翻找着,终于选出了一条让他满意的玉制珠串。 一串有十颗玉球,底端的大,末端的小,最大的不过杏子大小,最小的只有樱桃大小,且在最底端还雕了一个圆形拉环。 说是珠串,其实是由一整块玉壁精心雕琢而成,绝不会有断线的烦恼,对那些制作它的人,赵高原本是不屑的,这么好的玉壁,不可谓不是美玉蒙尘。 如今却终于对其中的妙处有所体悟,赵高一手捞起忘机的腿,高高架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捻起珠串,那玉珠闪烁着莹润的光泽,就如同少女的肌肤一般,又与被它抵住的粉红后穴形成鲜明对比。 双腿被迫大大张开,菊穴处传来微微冰凉的触感,但从忘机的视角来看,却看不见赵高手上的动作,刚开始的感觉并不强烈,然而过了一会儿,她便忍不住喘息,“唔,好胀……啊哈!” 后穴像一朵湿漉漉又含苞欲放的花苞,股缝里也被花穴里分泌出来的蜜液滋润得透透的,即使他紧紧掐着顶端那颗玉珠,想塞进去也极为艰难,幸好她那处的小嘴足够贪吃。 明明那么紧,却在异物入侵时会悄悄打开大门,把玉珠吞吃入洞后,下一秒就合拢,赵高只能掐着玉珠一颗一颗的塞,塞进去之后再用手指往里推,但珠串被吃进去越多,推起来就越艰难,又得小心不能伤了她,到后面他额头上竟然析出一层薄汗。 后穴的饱胀感越来越强,小腹微微颤抖着,忘机已经数不清赵高往里面放了多少颗,低声啜泣着,“满,满了……装不下了,不准,你不准再放了!” 赵高屏住呼吸,手上动作不停,直到略微艰难的把最大一颗玉珠塞进去,他才收手,戏谑道,“它可不是这样说的。”那花苞一下子便合拢了,若不是还有一根细长玉链坠着圆环,谁也看不出其中含了珠串。 前穴多次高潮后倍感酸软,后穴又饱胀不堪,且玉珠大小不一样,肠壁内不是每处敏感点都能得到爱抚,愈发酸软难耐,忘机只觉得小腹里空虚难耐,无意识地扭动着纤腰,想要靠珠串在后穴里滚动得到些许慰藉。 赵高把忘机的腿重新放回软榻上,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满脸春情,欲火焚身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一个圆形瓷瓶。 盖子一打开便有一股异香从里面的膏体中散发出来,白色药膏不知是用什么香料混合而成,还带着些许的奶香味。 他取出一大块在掌心稍微揉搓,等到微微发热,便覆上了她圆润小巧的肩膀,指腹顺着肌肉的走势,极富技巧的按压着细腻肌肤下的穴位。 大掌再从锁骨处往下,极其仔细地为两个奶团儿推拿揉捏,将乳肉揉搓的坚挺粉腻,稍稍拂过乳尖,忘机便会发出带着哭腔的难耐渴求,“好痒…呜,难,难受,赵高,你再碰一碰……” 听见忘机用如此依赖的声音叫他的名字,赵高心中猛地一颤,他紧抿薄唇,动作却加快了,按摩平坦的小腹,到大腿,再过膝盖,一直到他用药膏蹭过她每一个纤细的脚趾缝,才停下手。 软榻上不止摆满了东西,暗处还有不知从哪里延伸过来的绸缎,赵高的动作极其干脆利落,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用丝绸缠住了忘机的四肢,令她无法再用手臂遮挡住小脸,也无法夹紧双腿缓解空虚。 药膏有催情的作用,顾及她的身子极为敏感,赵高只用了很少一点份量,但如果要论对人体的把握,他自诩无人能及,因而就算只用双手,带给她的快感有多少,从那花穴倾泻而下的蜜液就足以见得。 好热…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燥热的感觉了,花穴深处的痒意无法缓解,手和脚却没办法动弹,身下被她的蜜液弄得一片潮湿,忘机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要被狠狠地插入,把花穴全部填满,“给我…插进来,呜呜呜,快点,里面,里面好痒……” 赵高不为所动,只是慢条斯理地用指腹不断擦拭忘机眼角的泪珠,但微微颤抖的手暴露出,他其实忍得也很难受,毕竟他从来,从来没有过如此想要一个人。 隐宫和罗网折磨人的手段有很多,性子再刚烈的人,都能被调教成最淫靡的欲兽,刚刚瓷瓶里的药膏不过是身子一处的份量,他只用了一点抹在她全身,而现在明明该把她放在这里,等上个一天一夜,他却怎么都狠不下心。 再等一会儿,只一会儿,等她再欲求不满一点,等她再渴望男人一点,再渴望他一点,赵高侧躺在忘机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从他把曾经最不屑和厌恶的手段加诸在她身上开始,他就变得异常沉默。 是因为这样会让她看起来像隐宫出身的人吗?但为什么要这么做?赵高已经有些看不清自己的想法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得益于她被迫练成的“药人”体质,催情成分被身体的本能化解,她身上的燥意被缓解,大脑恢复了一丝清明。 忘机看着瞳孔微微张大,眼神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男人,即使声音还带着媚意,话语中的冰冷却无人能忽视,“你,是想掌控我吗?”借由欲望作为控制的媒介。 束缚着手腕和脚腕的丝绸瞬间裂开,她轻而易举地便挣脱了控制,绸缎变成飞舞的碎片,四散在空中,好似一场漫天的花雨,让她的眼神在其中闪烁。 先是她未曾预料到的清醒,而后又被花雨下的她迷住了眼,赵高只是微微慢了一瞬间,就被扣住了命门,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甬道里含着玉珠,即使动一动就会产生过量的快感,虽然忘机来不及取出,但也阻止不了她欺身而上把赵高按住。 “我给过你足够的尊重,这是你自找的!”忘机将内力凝聚成薄片,捏在指尖,掐了个手诀便毫不犹豫地将生死符打进赵高体内。 这东西上一次用,还是用在白亦非身上,不过那时她跟他目标冲突,立场相悖,所以才留下生死符作为后手,而赵高跟她在利益上暂时并无分歧,所以她一开始完全没有想过要用这种手段。 陌生内力入侵经脉,身体便本能地想要化解,用阴柔之力蚕食,太阴、少阴等经脉里的寒气顿时加重,有一股剧痛,转而用阳气梳理,太阳、少阳等经脉中的力道又剧增,疼痛深入脏腑。 全身经脉如同千千万万只虫子同时在咬啮,换作旁人,恐怕早已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了,然而赵高只是闷哼了一声,这样的疼痛,他早就习以为常,越痛,反而越清醒。 赵高缓慢地开口,“我只想...拥有你。”平静的语气似乎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然而又重复了一遍,“我只是,想...拥有你。”完全重复简单的字眼都略显艰难,足以看出他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什么是拥有?想让她染上他的色彩,隐宫,罗网,那些经历是组成他的一部分,明明厌恶着,却又根深蒂固扎在他的灵魂里,把她变得和他一样,那就意味着——拥有。 “如果你跟我一样出生在隐宫就好了。”拥有,他的答案便是如此,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赵高的瞳孔变得有些焕然,嘴角不断流出猩红的液体,他却没有阻止正在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内力,反而愈发放任它们跟忘机的内力纠缠。 秦宫下三十八勾引三(H) 忘机来不及琢磨男人话语中的复杂情感,而是迅速将两种属性的内力打入他体内,同时化解掉了所有生死符。 一次,两次尝试绝不会让人咳血,但不得其法又不停尝试化解,人就会血流不止,到最后经脉具断,爆体而亡。 “赵高,你不要命了!发什么疯!”忘机是又急又气,她不满归不满,但只是有心警告,没想过要在今日杀了他。 这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她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他这样的男人,到头来她还要替他疗伤,要是早猜中他的想法,躺着便是。 赵高感受着充斥全身的暖流,与刚才的感觉有着云泥之别,他微微眯起眼睛,咽下喉咙中的铁锈味。 看着忘机无言的模样,赵高只是笑,笑得愈发肆意,甚至笑得有些疯狂,指腹擦过嘴角,艳红的血色为他增添了几分靡丽。 他抬起手,将腥甜的液体抹在她嘴唇上,笑着说道,“如果你想控制我,那我也一定会想要控制你,反过来,你亦是如此,所以,我从未想过控制你。” 他和她,都不是能把身心主动权交出去的人,掌控,占有,这样亲密的关系不适合他们,因为当他能掌控她的时候,她也必然有对应的后手。 他不喜欢做无用功,也不喜欢做无聊的事,自然,也绝不想被她控制,刚才以命相抵便是如此,如果生死受制于人,他宁愿自己选择了结。 至于是否存了将计就计要挟她的意图,呵,那就是秘密了,针锋相对,不是他和她想看到的局面,赵高意味深长道,“你我之间,不必有无谓的猜疑。” 不等忘机答复,赵高自顾自地拿起一旁刚才打开过的瓷瓶,放在她眼前晃了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是用的份量少了么?” 刚才还游走在生死的边缘,现在立刻就把心思放回情事上,而抵在她腰间的分身自始至终就没有软下去过,坚硬且滚烫。 忘机又忍不住想要掐赵高的脖子,可是手放在上面,又迟疑着没有发力,因为这样恐怕只会让他更爽,总之他费尽心思就只是为了跟她欢好,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忘机不搭理他,一张小脸气鼓鼓的,赵高除了愉悦,根本不会有其他多余的情绪,随手把瓷瓶扔到一边。捏住纤细的手腕,劲腰和大腿发力,猛地向上一挺,在忘机被迫向前倒的同时翻了个身,瞬间他便重新把她压在身下。 “啊哈!”忘机发出一声难耐的喘息,即使药力已经化解,升腾而起的饥渴其实半分都没有减少,后穴里还塞着玉珠,时刻在提醒她花穴里的空虚寂寞。 只是…赵高突然又拿出一个新物件,忘机眼睛微微瞪大,轻咬粉唇,他什么时候动的手,而且到底准备了多少奇怪的东西啊! 赵高眨了一下眼睛,一手拨开两片贝肉,一手拿起狭长且中空的银器,径直插入忘机的花穴中,湿滑的甬道轻易便接纳了外来的入侵者。 忘机倏地绷紧了腿,但是甬道深处不仅没有得到满足,反而有一丝丝凉意,她用一种懵懂中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向赵高。 “别动…马上满足你。”赵高低声呢喃,话语之中带着浓烈的情愫,他是最好的情人。 手指轻轻旋转,那圆柱形的银器竟然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多出一层,将娇嫩的花穴甬道彻底撑开了,他用它的目的本就不是插入。 “呜,好胀!拿,拿出去!”忘机好像知道赵高用的是什么了,那种既饱胀又得不到满足的奇异感觉,完全不同于被肉棒插入,而且在这样的姿势下,花穴最深处的媚肉也会被看得一清二楚,她仿佛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内壁开始不停地收缩,颤巍巍的出水。 甬道内的媚肉正在不停收缩,试图把外来的入侵者挤走,用于扩张的器物开始微微向外滑出,然而赵高又岂能让忘机如愿,笑意晏晏地低下头亲了一口暴露出来的花蕊,又不动声色地把东西猛地推回花穴,顶到前所未有的深处。 直接从中间的通道往里看,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最底端的粉红环状小门,虽然紧紧闭着,却正随甬道收缩而微微颤动,似乎在渴望着有什么来触碰它。 说好的要马上满足她,赵高眼中一片深沉,两指捻起金色小球,放进忘机处于扩张状态下的花穴里,“叮铃——”圆形的小球顺着中间的空洞一下子就滚到了最深处的子宫口。 伴随着铃铛的响声,宫口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忘机整个人猛地一颤,冰凉的金属圆球表面似乎还凹凸不平,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碾磨着甬道内的软肉,花穴像是耐不住似地一抽一抽痉挛着。 “这,这又是什么?赵高!呜——”明明是质问,却因为再一次到来的高潮变得毫无威慑力,处在高潮余韵的穴肉还不停地挤压里面的异物,渴求更加激烈的快感,忘机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刺激。 赵高把忘机抱进怀里,手臂穿过纤腰,轻轻抚摸她的脊背,耐心解释道,“一层金?,一层水银,内置银铃,烧??焊??七层才能铸成此物,水??银???遇?热?就会在其中流动,?所以此物能不动而自颤?。”然后又伸手探去,像是不甘示弱一般,手指插进小穴,轻轻摩挲着挤在镂空器壁上的媚肉。 手指虽然不够修长,无法进到最深处,但足够灵活,?而嵌进甬道尽头的缅铃又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指腹在甬道前段不停地摩挲,爱抚着媚肉的每一处敏感点,时而画圈,时而揉按,缅铃伴随着手指地动作在温度上升的甬道里不停地颤动,撞击着娇嫩柔弱的宫口,飞溅的蜜液把男人下腹处的肌肉浸润成油光水滑的模样。 赵高甚至还用手勾勒起了隔着一层肉壁的玉珠的形状,对她的身体,他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兴趣,想要尝试各种奇妙的玩法。 后穴的串珠磨人,前面的花穴又不停地震颤发出铃声,快感从下身连绵不绝地延展到大脑,高潮的时候只能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忘机本来搂着赵高,但伴随着他的动作和快感累积到了极限,全身像卸了力似的,四肢软的不行,只能状似柔软无骨的藤蔓搭在男人身上。 “拿,拿出去,我不要这个了,呜呜呜,赵高,给我……你进来,好不好?下面,下面好难受…你插进来嘛……”眼角蓄满了泪珠,忘机歪着头靠在赵高肩上,声音不复清冷,只剩下小兽一般的泣音,带着惑人的媚意。 赵高眸色顿时一暗,喉结微动,低声答应,“好。”他把忘机放下,然后捏着她的两条腿大大分开,架在自己肩膀上。 忘机眨了眨眼,蓄满的泪水自然滑落,视野里,赵高正捏着两根细长的链子,在指节上慢条斯理地一圈一圈缠绕,她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难以想象即将到来的快感会有多么强烈。 当手指快抵住两个小洞时,赵高毫不犹豫地往外一拉,缅铃和玉珠都突破层层媚肉暴露在空气中,像盛开的花朵无法阻止花蕊展露身姿一般。 眼前似有白光闪过,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快感才汹涌倾泻,“啊——”除了无意义的哭喊,忘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双目失去聚焦,津液顺着微张的樱桃小口流出,整个人像岸上濒死的鱼儿一般微微痉挛着。 蜜液混合着肠液撒在赵高身上,他的头发已经快全数被浸湿了,喟叹一声,“真是水做的,又这么敏感,还没插进去呢。”虽然这么说着,却能听出他的言语之中有一种满足感。 不知过了多久,忘机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赵高正揉着她的腰,替她缓解高潮后的酸软,但这样也不能蒙混过去,“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还有最后的用处。”赵高轻笑一声,眼神向下,意味深长道,“我有一个问题,嬴政他…会做避孕措施吗?” 忘机眼睫微阖,冷淡道,“你觉得呢?”她的身体被人为用天材地宝喂成了无底深渊,本能地会吸收养分,根本不可能消耗能量,所以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不过这样的事没必要告诉赵高。 嬴政肯定想要一个孩子,而忘机应该是不想要的,可是她似乎并不在意嬴政怎么做,那…他知道该怎么选了。 赵高放弃了原本想选择的药膏,手指向旁边略微移动,拿起另一个小盒子,又拿出一根细长的软刷,深入花穴中开始仔细涂抹。 忘机感受到微微的痒意,不过并不强烈,很刚才的快感比起来,就像是涓涓细流一般,药膏也没有刺激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暖意,所以她也就放任了赵高的动作,否则他再这样勾着她不上不下,她非得坐起来骑在他身上不可。 一开始只是想跟她保持不那么亲密的关系,根本不需要孩子这种存在,所以赵高毫不犹豫准备了闭子药,可是…眸色晦暗不明,他的心好像……反正,她自己都不在意的话,他又怎么愿意屈居嬴政之下? 日后,只要嬴政跟忘机行了周公之礼,呵…他都要来替她涂上这种药,在隐宫中,只有最强壮,身体最好的人才留得下后代,若论身体素质,嬴政绝不可能胜过他,所以,只会留下他的血脉。 赵高薄唇微勾,脸上的笑容愈发妖异,诊脉只能推算大概的日期,更遑论算起来本就是同一天,生下来以后,若是要滴血验亲,更是轻易就能动手脚。 一想到嬴政会把他的孩子视若亲子,倍加宠爱,赵高的心情就实在好得很,宗室算什么?出身算什么?长公子又如何?只要他们有了孩子,不论男女,他赵高一定会把孩子捧上帝位。 ==================================================== 秦宫下三十九勾引四(H) 柔软的刷毛在媚肉上来来回回不停地涂抹,甬道内的暖意越变越强烈,逐渐有一种灼热感,涓涓细流也能汇聚成大海,微小的快感带来蚀骨的麻痒。 喘息声微微急促,看着低眉顺眼,神情依旧专注在他手上的男人,忘机抬脚踹了过去,仿佛有些愠怒,雪白粉嫩的脚趾不轻不重地按在赵高脸上,跟他的发丝形成了鲜明对比,“同样的东西,用一次就够了。” 她微微抬头,扬起修长的脖颈,羽睫像蝶翼一般扑朔着,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惹人怜爱的骄矜,让人觉得她做什么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下一秒,赵高就偏过头毫不犹豫地含住一只小巧圆润的脚趾,舌头在弧度优美的脚背上舔舐着,留下细长的湿滑痕迹,动作极尽香艳淫靡。 “帮你避免留下嬴政的血脉,不是之前那种药。”赵高轻笑一声,对着足心落下一个吻,看得出丝毫不介意她的行为。 “不关你的事!”脸皮真厚!就算如此,跟她的脚有什么关系,忘机有些羞赧,脸上的酡红愈发明显,条件反射般想将腿抽回来,纤细的脚腕却被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你的事我都会放在心上,明明我在替你分忧,不是么?”生气却又强忍着,这般模样煞是可爱,赵高喟叹一声,意味深长道,“反应这么大,是你的身子太敏感了,不过……这样也好。” 随手把软刷扔到一边,捏住忘机的小脚猛地往后一拉,同时单手托起她的纤腰,赵高毫不费力地就让少女坐在了他结实的大腿上,面对面将人抱住。 这样的姿势终于让忘机完全看清了隐藏在赵高胯下的巨物,她下意识颤了一下,好大——粉色分身上盘绕着淡淡的青筋,顶端闪烁着微微的晶莹,周围没有多余的杂毛,干净到称得上美丽,可实在过于庞大狰狞,又难掩其压迫感。 忘机的反应显然让赵高很满意,他像拨动琴弦一般,用手指划过她纤细后背微微凹陷的脊骨,直至滑腻的股缝,然后深入其中,轻轻拨开两片花瓣,对准分身顶端,微微向上一挺,便强硬地挤进了狭窄的甬道中。 “我祖上有些胡人血脉,若是不做足前戏,把里面玩透,恐怕会伤到你。”赵高说话时的呼吸粗重了许多,即使忘机已经泄身了好几次,花穴也实在窄小,他的分身淋满蜜液润滑,仍然寸步难行,层层迭迭的媚肉还在不停地绞紧。 忘机又只能趴在赵高肩膀上,紧紧搂住他媚叫,花穴骤然被开拓,一点一点被填满,这种满足感是刚才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更何况里面已经空虚了许久,本就欲求不满的身子根本受不住,“太,太大了……呜,太胀了,赵高,你慢点!啊哈,啊啊啊——” 一股带着热意的蜜液从甬道深处激射而出,直直地打在顶端的小孔上,周围的媚肉更是疯了似地收缩,拼命挤压着他的分身,快感直冲脑门,赵高额头上满是汗珠。 他紧紧咬住牙关,才忍住了释放的欲望,饶是他的定力惊人都有些稳不住,终于对那些杀完人后流连花丛的杀手有所理解,春宵一刻时,一切压力都不复存在,确实是会让人上瘾,更遑论是放在心上的女人。 赵高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两个字,也不知是对忘机说,还是对他自己说,“放松。”捏了一下她雪白饱满的臀肉,劲腰发力的同时,手往下一按,硬生生将巨大的肉物全数没入花穴里,动作甚至显得有些粗暴。 娇嫩的贝肉被迫完全撑开,绷紧到甚至微微有些发白,仅仅只是插入一部分就让她异常敏感的身子到达了高潮,而上一波快感还没有结束,更剧烈的快感又来了。 “呜呜呜…里面,里面好满,赵高,你,你出去,我不要了……”忘机哭喊着,只觉得最深处的花心都被男人坚硬的分身刮过了,过于强烈的刺激如电流般深入全身,由于之前的爱抚,松软的宫颈口被硬物顶端直接破开。 她甚至能感受到埋在身体里的硬物正微微颤动着,光是停在那里,就能准确地刮过子宫里的粉红肉壁,全身不住地颤抖着,她想要躲开这般强烈的刺激,然而两个人下身紧紧贴合在一起,密不透风,她只得承受这份甜蜜的折磨。 甬道里面最深处是幼嫩的宫腔,那么小,那么紧,箍住他的分身不放,赵高发出一声闷哼,再等下去,他都要受不住了,结实的腹肌开始一下一下撞击忘机的耻骨,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花心在猛烈袭击中剧烈收缩,挤压出一股又一股淫液,直接喷出甬道,溅在两个人身上,忘机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话,只是哭喊媚叫着,眼角挂满泪痕,粉唇微张,整个人爬在赵高身上跟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快感连绵不绝,好像时时刻刻都在高潮。 不知过了多久,赵高终于呼出一口浊气,伴随着低沉沙哑,充满欲望色彩的声音,“宝贝真厉害,都吃进去了。” 人体构造他烂熟于心,以他这样的身材,能够容纳进去的女人本就几近于无,更遑论说像她这般契合的,难道不够说明他们天生相配么? 浓稠的白精在被捣得软烂的宫腔内绽放,来回打在敏感的内壁上,宫口紧紧含住男人的分身,里面的体液被堵的死死,她的小腹深处异常饱胀。 忘机恨恨地咬了一口赵高的脖颈,但是因为没什么力气,显得缺乏攻击性,“你能不能先出去,再闭嘴。”她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时候需要用内力调息。 赵高自然察觉到了少女投机取巧的做法,倒也没有说破,只是低低一笑,身子猛地往前一倾,毫无征兆地,直接把忘机压在了身下,软垫先是重重凹陷,又立刻回弹,绯色与墨色交织缠绵,鼻尖相抵,与刚才的氛围截然不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宝贝,他的…宝贝,舌尖呢喃着这过于亲昵的称呼,赵高却觉得分外合适,眼神变得异常黏稠,她是他精心窃取的宝物,绝无仅有的珍贵,底线和原则在她面前一退再退,似乎不是一件好事,但得到的欢愉足以使他疯狂。 这是她非常熟悉的目光,但因为它的主人是赵高,忘机心中并无太大的波动,他的野心与城府鲜有人能匹敌,无论什么样的情感,应该都是逢场作戏,到最后都不会让他留恋。 指甲划过小腹,在微微隆起的最顶端留下一道横状红痕,即使不再亲自执行任务,当杀手时的某些习惯赵高还保留着,没有人能知道他们的指甲缝里究竟能藏多少东西。 “好,先出去。”赵高微微一笑,抽出了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疲软的硬物。 但忘机刚刚还被完全开拓过的甬道却迅速合拢了,宫口禁闭,两片贝肉互相贴着对方,只有些许白浊液体有渗出的意思,想要加快这个过程,恐怕需要她用手拨开两片花瓣才行。 “真乖,都含在最里面呢。”赵高看得眼热,视线最终却落在了那条用特殊颜料留的痕迹上。 忘机顺着赵高的目光向下看去,有些不解他的用意,眼神有些懵懂,迟疑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赵高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双手钳住她的纤腰猛地一撞,那种凶狠劲儿,好似准备将两颗卵蛋也一并插进去,耻骨再次亲密无间的接触,混合在一起的体液因为他的动作被挤出。 忘机下意识地高高盘起双腿,紧紧缠在赵高腰间,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啊...啊...太深了。”粗长的硬物轻易便顶进了花心最深处,让她再一次舒服的浑身颤抖,偏偏男上女下的姿势让她无处可逃。 不过赵高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忘机则眼睁睁地看见他煞有其事地又留下一道平行的红痕,嫩穴里忍不住层层蠕动的媚肉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她轻咬粉唇,别过脸,根本是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好像刚才那个姿势,更深一点,宝贝觉得呢?”赵高的表情格外正经,就好像在讨论一个十分严谨的问题。 动作也不像刚才那般疾风骤雨,放慢了抽插的速度,时而三浅一深,时而九浅一深,每次插弄到底后,他还一点一点打圈儿研磨,似乎是准备找到她最满意的节奏。 每次抽插都被硬顶进子宫,而且忘机根本无法预测他的行动,她一边娇声叫着,一边死死绞着赵高结实遒劲的劲腰,只为得到最大的快感,“快,太快了!啊啊!慢了,不,不要磨了,呜呜呜……赵高,顶到最里面了…要...要去了!要高潮了!啊哈…好舒服!” 忘机死死地抱住赵高,指尖不知不觉陷入他精练宽阔的背肌里,几乎要晕厥过去,迎来了第二次绝顶的高潮,宫腔被浓白的精液灌满,容纳不了的多余体液被尽数挤出两个人的交合处。 赵高看似还保持着冷静,实则前所未有的欲火早已被忘机完全点燃,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部抛之脑后,作为男人,他拥有最原始的兽欲,更何况性子天生就格外疯狂,“道家都以内力修为见长,宝贝,再来一次……” 他几乎是明示,甚至希望她继续“作弊”,可是这样一来,要怎么样才能停下?忘机全身发软,就像一个小巧的挂件,缀在赵高身上,她默不作声,没有再用内力调息的意思。 可惜,好像被发现了,赵高眉眼间闪过一丝小小的失望,不过随后便恢复了平静,这原本就是稳赚不赔的计划。 随即将有些破罐子破摔意味,任凭他摆布的少女翻身摆成跪趴的模样,随着白嫩的小屁股高高翘起,她被硬物亵玩到红艳的花穴终于不再是紧闭的模样,微微张开,流淌着淫靡的精液,足以让任何看见的人春心荡漾。 而这样后入的姿势,仿佛进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还要深,赵高更是一下就插到最深处,两颗卵蛋紧贴红肿的阴蒂,硬物前端紧紧顶着柔软宫腔的内壁,他深吸一口气,从后面伸出手,在忘机明显隆起的小肚子上留下了最后一道刻度。 硕大的肉棒有一种要把小肚子顶破的错觉,忘机本能地想要往前逃离,一步还未爬出去就被拉了回来,赵高又是一个强有力的深顶,两人皆是浑身一阵战栗。 秦宫下四十黏人 脑子里的弦突然崩断了,有什么东西想要喷涌而出,她爆发在男人快到近乎看不清动作的撞击中,连他又一次射进宫腔内都感觉不到了,透明的尿液失禁般从小眼中喷出来,一股一股往外流,淅淅沥沥,粘腻的,清澈的、浓白的液体混在一起,浸透了两个人的大腿。 不知道自己失神了多久,似乎连记忆都出现了片刻的失踪,生理性的眼泪不停流淌,忘机全身止不住痉挛,一抖一抖的,花穴还在拼命收缩,如果不是赵高掐着她的腰,恐怕早就完全瘫软在床上了。 巨大的快感同样侵袭而来,原本阴柔的声音变得沙哑极了,“尿出来了呢,看来是很满意。”赵高喘着粗气,双眸泛着微红,变得与发丝的颜色很是相衬,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在他心中翻涌。 如今已顾不上探究忘机敏感多情的身子是天生尤物,还是经由男人后天滋润而成的了,也许这两者本就互为因果。赵高可以断言,男人一旦尝过她的滋味,想必对其他任何人都会失去兴趣,只有她才能满足欲望。 厚重的帷幔模糊了白天和黑夜的界限,赵高休息片刻,埋在忘机身体里的硬物很快恢复了精神,入夜了——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情欲味道,整个软榻更是一片狼藉,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水渍,足以见得躺在中心的两个人,这一天一夜的抵死缠绵有多么的疯狂。 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两个人的体力都消耗差不多了,赵高抱着忘机,直接侧着身子倒在软榻上,紧紧搂住她,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而少女只发出了些许嘤咛,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而他没有起身的意思,看起来毫不在意所处的“糟糕”环境,他待过比这恶劣千百倍的地方,更遑论从感受上来说,这是何等幸福快活之地,根本不能用糟糕来形容。 熟睡的少女毫无攻击性,手从她腰间穿过,赵高轻轻抚摸着忘机被精液灌满,有明显隆起的小腹,眼神竟可以称得上一句慈爱,仿佛看到了某种未来的场景,所以,在她醒过来之前,他会尽可能的保留它们的存在。 赵高像得到新奇宝物的孩子,上下把玩,还爱不释手,直到把忘机身上的吻痕加深几遍之后,才开始仔细替她擦拭清理。 亲自为她穿上他准备了许久的衣物,从最贴身的里衣开始,没有一件不合适,梳妆也不假他人之手,捏着玉足套上鞋子,从头到脚都由他来完成,就像打扮一具精致完美的人偶,给人十足十的成就感。 至于这些……赵高眼角扫过那一堆凌乱的,散发着特殊气味的布料、杂物,薄唇微勾,就用油皮纸封起来放进那间屋子里吧,左右都是她的东西,也不用单独存放了。 纤长的羽睫微微颤动,睁开眼睛,便是赵高放大数倍的脸,忘机直接甩手过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俊美的脸上霎时浮现出淡淡的红色指印。 忘机微微瞪大眼睛,一双纯净无辜的眸子里满是惊讶,抿着粉唇,“你…你为什么不躲开。”只是想表明一下态度,并非真的想用这种方式对待他。 她全身上下都酸软无力,依稀还有一种到身体酥麻饱胀的感觉,即使一动不动,残留的快感也在时刻提醒她这次意外的鱼水之欢有多么疯狂,内力不等于体力,人终究是会感觉到累的,他们多少都会克制自己,做到这个程度的只有赵高,所以看见他的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脸上传来隐隐的疼痛,赵高却勾了勾唇角,他不仅没有生气,还好脾气地将另一边脸凑了过去,十分温柔小意,“宝贝,来,这儿还有一边。” 忘机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赵高早就摸清楚了,而嬴政再怎么退让,还是强势无比,他就不一样,嬴政怎么可能比他更放得下面子?她要打左脸,他便把右脸也送过去。 “不打了,没意思。”怎么搞得像奖励他似的,忘机恨恨地看赵高了一眼,疾言厉色道,“不许这么叫我!” 清冷靡丽的嗓音还沾染着媚意,像张牙舞爪的小奶猫,毫无威慑力,赵高言笑晏晏,只当欣赏她的情态,没听见话的内容,自顾自道,“你身子不适,我知道,给你按一会儿。” 不等忘机答复,赵高的手便径直探向了她的纤腰,隔着衣物他也能精准找到穴位,用适宜的力道开始揉按起来。 “唔——”忘机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嘤咛,她全身上下就没有不敏感的地方,男人体温略高的大掌一贴过来,她的腰一下子就软了下去,但赵高确实如他所说,只是在替她缓解疲惫,没有别的意图,而且手法极其精妙,三两下就舒服得让人想眯起眼睛。 赵高沙哑阴柔的嗓子意味深长道,“人前我自然不会暴露,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但是人后,只有你我彼此……”他抱起忘机翻了个身,让她背朝上趴着,手从纤腰一路游移往上按,轻声呢喃,“宝贝,这里是你的房间,可以放心休息。” 肌肉的酸涩得到极大缓解,忘机极为放松的趴着,昏昏欲睡,舒服到懒得去计较赵高故意装傻,甚至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心思深沉如他,这般知情识趣,想必是三分演成十分,那她只管享受虚情假意之中的欢愉,无需担心日后有不受控制的事端。 等到忘机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式精致的菜肴,排场比阿政那个一国之君还大,山珍海味,清粥小菜,应有尽有,看起来十分奢靡。 同样是小时候生活困苦,两个人长大后对衣食住行的要求却截然不同,跟其他国君比起来,阿政可以说是十分简朴,而从赵高一连串的准备看得出来,他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要最好的。 是因为出身不同,而带来的底气不同么,拥有的越多就越不在意,什么都没有就会格外计较得失,忘机眼睫微垂,难得心平气和地开口,声音柔软,“谢谢你。下次随意准备一些就好,我没什么忌口的,但也不重口腹之欲,这么多,我吃不下。” 赵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示弱的,诱导的,温柔的,无数张面孔可以用在忘机面前,而如此擅长演戏的他却突然觉得,所有那些想好的话语,放在这里怎么都显得过于浮夸,于是好像一下子不会说话了。 “……我喂你吧,在这儿等我一下。”赵高神情镇定,说罢便立刻起身,背过去面朝桌子,明明步伐还是那般沉稳有力,却无端透露出一种慌乱的意味。 忘机觉得莫名好笑,扑哧一声,眉眼弯弯,“不用,我已经休息好了,哪有这么柔弱。”翻身下床,走到赵高身边,无比自然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坐呀,一起用膳。” 赵高顺从地坐下,只是吃着美味佳肴,也味同嚼蜡,心思根本没有放在上面,眼角的余光一直放在正在大快朵颐的少女身上,她笑得好温暖。 他好像…有一点儿能体会到嬴政的感受了,即使知道她会产生厌恶,也控制不住会流露出占有欲,拥有过太阳的人,怎么能忍受无边的黑暗与寂寞。 可偏偏,他正是凭借着毫无占有欲这一点打动了她,赵高眼神中流露出阴鸷,而且嬴政的控制欲越强,他就必须越表现出不在意,只有这样,忘机才会愿意待在他身边。 好处就是她不会排斥他的逾矩,无论动作多么亲密,那至少要让他比嬴政多享受一些,“宝贝~”赵高微微眯起眼睛,他对她的肌肤似乎有一种无法满足的饥渴,总想要不停地爱抚。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颗脑袋,男人靠过来抱住她,大半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像一只大型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可怜的气息。 忘机只是手上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便再没有别的反应,既没有开口搭理赵高,也没有把他推开。 刚才的慌乱大概是种错觉吧,这般厚脸皮的行为才是赵高应该有的,忘机心里腹诽,只能说习惯果然是种可怕的力量,她竟也渐渐适应了这样一个时刻黏着她的男人。 虽然有时候白凤也会想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是他极其善解人意,只要她有安排,或者流露出一丝苦恼,都会乖乖离开去做别的事。 不像赵高,忘机瞥了一眼表情十分愉悦的男人,他骨子里有一种深深的骄傲,丝毫不亚于嬴政,隐藏起来的自尊心强到可怖,表现出来的就是无比偏执,为达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过在他眼里最重要的不是感情,那对她来说,也就算不上麻烦了,但凡利益因果,总能找到解决办法,再不济一拍两散就是。 赵高咬着忘机的耳朵,亲昵地说道,“宝贝,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 “攘外必先安内,韩、楚两大外戚势力,赵姬,吕不韦等派系的鸟羽被一一剪除,只等你把罗网的势力收编齐整,阿政便再无后顾之忧,万事俱备,他要动手了。”忘机放下碗筷,略微思索,轻轻道,“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还真有事情需要你帮忙,望你考虑。” “怎么如此见外,你我都支持秦国一统天下,在这个前提下,不损共同利益,那别的事都是我份内的,罗网上下都供宝贝驱使。”赵高轻笑一声,咬了一下忘机的粉唇。 忘机颔首示意,眼睫微垂,某个潇洒不羁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语气莫名有些复杂,“我知道你的意思,那…到时候再告诉你,也可能…用不上,用不上最好。” 宁愿忘机气鼓鼓地推开他,或是打他一下,再不济骂他两句不要脸也行,总之怎么样都比这副走神的模样好,不管她在想谁,他都不喜欢,眼神骤然变得凌利,赵高有一种预感,他会后悔刚才答应的太过轻易。 =================================================== 补了一点肉在上一章末尾,需要的话可以倒回去看 终于可以结束高贵妃的剧情了,撒花,他只要出现在女鹅身边,必定亲亲抱抱,并且随时想要x@amp;#,赶紧抬走,让我们有请下一位登场男士! 秦宫下四十一暂缓 忘机正趴在桌子上,看起来神色惫懒,嬴政见状,眉头微皱,下意识迈开步子,“怎么了,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 自从回到咸阳,盖聂就忙着带领影密卫执行各种隐秘任务,嬴政身边得用的人太少,几乎没有时间去见她,疏于关心,作为师兄实在不应该。 盖聂伸手抚摸忘机的后颈,用手掌温暖她微凉的肌肤,眼神中同样透露出担忧,语气中满是歉疚,“念念,是发生了什么吗?” 脖子上传来触感的瞬间,脊背本能地绷直,身子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仿佛深处还残留着欲望的种子。还不是因为赵高他!他——忘机把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默默腹诽,赵高简直是要把他自己和她榨干了才肯善罢甘休,她意识模糊到根本记不清到底和他做了多少次。 忘机回握住嬴政,又歪头蹭了蹭盖聂的手臂,轻声道,“我就是困了,赶紧谈正事吧,这样也能早点去休息。” 三个人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堪舆图,嬴政今日召集盖聂和忘机,正是为了商议秦国的下一步,嬴政也只会跟他们一起讨论这样重要的事。 “如今内患已除,是否可以开始发兵攻打东方六国?”眼中的野心之火熊熊燃烧,在最亲近的两个人面前,嬴政很难按捺住内心迸发的激动。 忘机和盖聂对视一眼,又眨了眨眼睛,眼神狡黠,潜台词便是要他先说,盖聂满眼宠溺,薄唇微勾,毫不犹豫道,“暂且还不是时候。” 虽然被浇了一盆冷水,但嬴政并不生气,稍微冷静了些,“盖卿请讲。”盖聂除了是保护他安全的剑术教师,更是天下唯二的鬼谷传人,虽不以学识文采闻名江湖,嬴政却清楚他的文治不在武功之下。 “秦国不是第一次攻打六国,王上也并非第一位想要东伐的国君,然而都以失败告终。东方六国五次合纵攻秦,使秦国止步于函谷关,王上焉知不会有第六次?”盖聂说话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但因为可能的失败就不去尝试,那未免也太可笑,并不足以说服嬴政,所以盖聂的话还没完,“我修行合纵之道,深谙合纵的强大,必须要使六国不再联合,才能避免我们消耗过多国力,以千钧之势一统天下,而不是重复秦国过去的失败。” “盖卿既然这么说了,想必一定是有所对策。”嬴政挑了挑眉,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六国贵族与官员中,声色犬马,贪图奢靡之辈比比皆是,王上可以用重金引诱各国权臣以及心怀鬼胎之人,远交近攻,我们同样采用合纵之策,分化离间六国,最后再逐个击破。”冷静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寒芒,盖聂只是端坐着,整个人便像出鞘的利剑一般锋芒毕露,“在做好这件事的准备之前,希望王上不要轻易发兵。” 江湖上的人只看得见师哥超凡脱俗的武功,却不知他的剑法本就来自于纵横之道,只要有舞台,便大有所为,不愧是鬼谷传人。忘机托着下巴,眼里满是欣赏,她想起了第一次跟盖聂一起学剑的时候,鬼谷子说的那句话: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被师妹那双含情脉脉的鹿眼一直眨也不眨地盯着,盖聂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理智到近乎冷酷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慌乱,耳朵上浮现出一层不易察觉的薄红,他轻咳一声,声音里带着十足十的宠溺,“…念念,可以了。” 忘机撇撇嘴,什么也没说,直直地扑了过去,大半个身子倒进盖聂怀里,而无需多言,盖聂已经极其自然且迅速地替她调整了姿势,让她能更舒服地倚着他。 替她理了理几缕碎发,指腹又插入青丝中,顺手给她揉起了穴位,力道不轻不重,用以缓解疲惫,盖聂看着怀里的人舒服得眯起眼睛,脸上满是笑意,隔一段时间见面,她就格外黏人些,很是可爱。 自从嬴政跟盖聂共享过她之后,已经可以很好地收敛多余的情绪了,在情敌的身份之前,他们先是君臣和知己,不过也仅限于接受盖聂,其他的人都该死。 嬴政绕过桌子,径直坐在忘机旁边,手穿过腿弯,把人抱在了他腿上,淡淡道,“去里间睡一会儿。”事情虽然重要,倒也不急于一时,他可以放她去休息,先跟盖聂商讨细节。 师哥正搂着她的腰,阿政则禁锢着她的腿弯,忘机只能维持着仰躺的模样,同时对上两个男人灼热的视线。 阿政不会像以前那样生气,师哥也更无所顾忌了些,看起来似乎是好事,但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到最后难免会演变成…… 总之她今日是绝对受不住的,极度敏感的反应还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端倪,毕竟这两个男人对她的身子太过熟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赵高是一步暗棋,最好不要暴露他的存在。 她挣脱两个人的怀抱,挤在了中间,正准备开口说话,耳旁却传来了冷淡的低沉声音,“怎么,我一来,你就坐不住了?” 连忙伸出手环住嬴政的肩膀,对着他的薄唇咬了一口,还说他脾气变好了呢,原来全是错觉,忘机鼓起脸,嘟囔道,“不是你让我去休息么。” “你分明有话要说,哪里是想去睡觉的意思,哼。”声音恢复了温度,语气也变好了不少,对忘机的主动,嬴政还算满意,刚才她对着盖聂可没这么亲昵。 “咳!”忘机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指着堪舆图中秦国的位置点了点,“我跟师哥的看法相同,但理由不一样。还是那句话,攘外必先安内,而秦国内部在我看来,并不安稳。” “表面上看起来,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实际上矛盾并未解决,你与吕不韦的争斗,根本上是君权与相权之争,他虽然被你除去,只要相国之位还在,怎么不会有第二个吕不韦呢?你打算任命芈启为新任相邦,有没有想过他还兼着外戚的身份?一旦有了问题,他会比吕不韦更加棘手。”忘机的神色越发郑重,直直地看向嬴政。 历史上昌平君影响了秦国伐楚,最后还背叛秦国当了末代楚王,而且忘机自始至终没有打消过对农家的疑虑,是谁在背后支持如此庞大的势力?诸子百家与六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韩赵魏势弱,燕国乃偏远之地,又除去田氏代表的齐国,最有可能的便是楚国,很难不让她产生一些揣测。 “但不可能不设相国——”嬴政眉头紧皱,话还没说完,便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话,他下意识地反应更能佐证忘机的观点。 “从来都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什么时候相国都能相提并论了?”忘机见嬴政的反应,便知道他想通了,“术以知奸,法以御下,想根本解决问题,还需从变法改制开始,不仅仅是相国之位,其他官职连同武将都需要进行相应改变。” 涉及变法之事,都非同小可,势必会触及许多人的利益,而提出变法者往往不得善终,忘机是全心全意为他着想,才会直言不讳,他心里高兴极了,脸上满是笑意,极为赞同的点头,“善,念念大才。”而这番话也让嬴政想起了那个惊才艳艳的男人,“这仿佛是韩非写过的,他的理念果然很适合秦国。” 忘机点点头,暗叹道,何止是契合秦国的需要,更是契合封建社会下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的需要,以至于延续了两千多年的统治思想都离不开“内法”。 嬴政心思微动,一个极为霸道的念头重新从脑中蹦出来,他曾经因为忘机长期待在新郑不肯回来,因为对韩非的欣赏而生出的想法,如今再次出现,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不过没必要告诉念念,若是她误会他更器重韩非,那就得不偿失了,他的念念,才华不在韩非之下,而且如非必要,他并不想让她接触韩非。 忘机对嬴政此时的想法一无所知,见他听进去了,笑了笑,又伸手将两个人的视线引向堪舆图秦国西边,“看这里,郑国渠还有一年就能修建完毕,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战争打到最后拼的就是人力物力么?多等一年,有了它以后,秦国一年产出的粮食会比东方六国加起来都多,何愁不能一统天下?” “诸如此类,内政上还有许多有待改进的地方,需要时间进行,总之我跟师哥一样,认为当下并不是出兵的好时机,暂缓攻打六国,阿政以为呢?”忘机狡黠一笑,虽然已经知道嬴政肯定被他们说服了,但还是要开口问一下。 “明知故问,我是那等浅薄愚蠢之人?”嬴政薄唇微勾,伸手捏了一把忘机的脸蛋,让她白皙娇嫩的肌肤染上了粉色。又骤然起身,打横抱起忘机,施施然朝里间走去,不过嬴政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想让她这位能助他成就帝国的基石好好睡上一觉罢了。 详细的安排自有他和盖聂,以及其他心腹开始商量着进行,事情要一件一件做,既然不急着发兵,便没什么事会让他因为不确定而产生犹豫心理。 次日早朝,一道秦王敕令从咸阳传向新郑,乃至六国,“命韩王安第九子韩非即刻入秦,至咸阳章台宫拜见秦王。”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命王翦点兵三十万前往秦韩边境的军令。 嬴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丝绢,眼中满是睥睨,轻飘飘的一块布,落到别人头顶却重愈千斤,他当初就对忘机说过,根本不必她费尽心思,只要他下令让三十万秦军往边境一站,然后通知韩王安,他要韩非入秦,韩非便没有资格拒绝。==================================================== 秦灭六国,绕不开尉缭这个人,但很神奇的是秦时明月里完全没有他。 史学观点普遍认为尉缭出身魏国+师承鬼谷,盖聂历史上也出身魏国,但跟秦国和鬼谷没有任何关联。 刚好历史上的尉缭和秦时里的师哥思想观点相近,感觉不能说是巧合,个人认为秦时明月里应该是把两个人设揉杂在一起了,所以我也是这么写的。 涉及正剧的部分都是为了推动剧情,尽量粗略快进,但不能没有~ 秦宫下四十二惊人 53ce .c om “拜见韩王,听说贵国九公子才华横溢,我大秦君主仰慕已久,以诚相待,特派臣带上‘厚礼’出使,送来拜帖,邀韩非公子入秦一见。”秦国使臣不卑不亢地说道,对周围人群各种各样的眼神视而不见,只是直直地看着韩王,等待他的答复。 秦国突然派来使臣,原来是为了韩非而来,韩安骤然松了一口气,起先不知道原因,他还异常惶恐,如果只是为了这点小事,那就没什么好紧张的。 那是否要答应呢?韩安正犹豫着,突然一旁的内侍递来一份奏章,动作十分隐秘,上面写着:三十万秦军已至函谷关。 当下韩安便大惊失色,但身为一国之君,他勉强控制住了表情,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允,韩非,你就随秦使一同去咸阳拜见秦王吧,记住你的身份,代表我们韩国出使,切勿像现在这样行事乖张。”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8n o w.co m 偌大的朝堂安静了一瞬,然后开始变得嘈杂,韩非面无表情,向来泛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略显冷漠,该来的迟早会来,他早已预料到了今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王上英明!”“有助秦韩两国之谊!”“九公子才智过人,能令秦王折服,实乃王上大幸!”“贺王上大喜,贺九公子大喜!” 众臣对韩安一片讴歌赞美,韩非只觉得耳边有蝇虫在嗡嗡不停,所有人,包括他的父王都在粉饰太平,他生出一丝疲惫,上一世,连同这一世,明明经历不一样了,结局却好像还是一样。 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甚至都不需要他把“厚礼”点明,看着原本气氛凝重的朝堂顿时欢快起来,秦使眼中流露出嘲讽,全是庸懦无能之辈,这样的国家根本不堪一击。 隐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双手死死蜷缩着,指甲掐进肉中,张良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所有的心神都在韩非身上,那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背影却显得那么落寞。 以韩非的才华,去任何一个国家都能成为座上宾,而他却义无反顾回到韩国,为了自己的国家呕心沥血,而他们是怎么对他的?张良厌恶这些人的虚伪和惺惺作态,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甚至对自己的忠君爱国之心产生了一丝怀疑。 张良再也忍受不了了,上一次韩非在这大殿上被众人冷眼旁观,独自面对秦使的时候,他不在,所以什么都做不了,今日亲眼目睹,难道还能无动于衷吗? “王上,请恕臣斗胆谏言,良以为此事还需再议。”张良快步走到大殿中央,双膝跪地,以头抢地,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但他的内心格外平静。 张良知道自己不该站出来,也知道这么做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可生以义,死亦以义,何惧之有!少年的眼神明亮极了,就像刺破黑暗的一道亮光,目光所至之处,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韩国先后与贵国孝文王,庄襄王结两姓之好,以诚待之,以义取之,而您方才说备下厚礼相邀,为何今日朝堂之上空无一物?”张良率先对秦使发难,以秦国的傲慢,根本就不可能备下厚礼,两手空空的秦使是最好的证明,他便率先占据义字大旗。 张良见秦使一言不发,便知道事情有转机了,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洪亮,回荡在大殿之中,像重重的鼓槌敲在所有人心上,“秦王邀请公子入秦,是为招贤纳士——但韩非之才虽享誉六国,可天下之才,岂一士之略?您声称秦王以诚相待,却言行相悖,若今日公子跟您出使秦国,便是让秦国愧于诚,让秦王愧于义。” “失信韩国事小,失信六国事大,得韩非之才事小,得六国之才事大,这个责任您可敢承担?”张良直直地盯着秦国使臣,见他神色越来越慌乱,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额头上析出一层薄汗,秦使终于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他身形纤弱,明明跪着,脊背却挺得笔直,温文尔雅的外表与他咄咄逼人的话语毫不相符,他才这般年纪,便有这样的胆识和才智,实在惊人! 张开地表情复杂,自从姬无夜死后,张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就水涨船高,偏偏张良他父亲资质平平。为了家族的未来,为了培养张良,张开地便安排自家孙儿当了个末等文官,随同他参加朝会,积累政治经验。 因为官职低,且自家孙儿一向虚心好学,儒雅内秀,从未在朝会上参与过讨论,张开地没想到张良第一次进谏,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幸好刚才他没有武断地制止张良。 张良没有起身,扭过头,又看向韩王,做出担忧之情,“王上,韩非不仅是您的公子,也是韩国重臣,忠君尽职,劳苦功高。秦国今日能要他入秦,明日便能要韩宇公子入秦,那再往后呢?人之欲无厌也,奉之弥繁,贪之愈多。今日答应此事,便犹如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韩安又开始犹豫了,他本来还很生气一个毛头小子敢胡言乱语,听完却觉得张家这少年说得也不无道理,这次是韩非,那下次呢?唉,若不是有三十万大军压境,他也不愿意答应秦使啊! “父王,儿臣也以为,此事需要从长计议。”韩宇被提了名字,不得不站出来发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张良,眼中闪过一丝可惜,子房此等人才,怎么就一心跟了老九? 太子死后,父王虽然没有新立太子,但适龄公子只剩他和韩非,韩宇原本对韩非出使乐见其成,但张良的话不无道理,他也该为自己考虑,事关韩国的尊严与脸面,就算韩非要出使,也不能是今天。 “王上,雪衣堡的士卒已至边境,且邻国也在观望之中,不必太过忧心。”白亦非神色冰冷,他对韩非从未有过好脸色,所以今日说出这番话足以让朝堂上大部分人震惊。 呵,白亦非对上韩非的眼神,冷笑一声,脸上恶意十足,薄唇微动,作出口型,“我只是不想你能见她。”他帮韩非说话的理由就这么简单,他都见不到,凭什么韩非可以? 白亦非知道忘机人在咸阳,关于她的情报,就没有从他桌上挪下去过,看得越多,印证得越多,便越知道那只小狐狸嘴里就没几句真话。起先很愤怒,可是在无边的寂寞中所有愤怒又凝成了蚀骨的思念,拥有过她以后,其他一切仿佛都索然无味,再没有人能让他提起兴趣。 她是那么的神秘,惹人探寻,包裹在伪装之下,偶尔流露出的真心又不似作假,至少他现在再也没有被功法所困,需要少女蛊血来压制,身体里的阴冷也少了许多,就是这一点一滴支撑着白亦非放不下他的小“金丝雀”,在无数个漫漫长夜心中自嘲,他怎么就放不下。 不过再怎么放不下,白亦非也没办法去咸阳见忘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了韩国,他便什么都不是,身为官职最高的武将,他必须镇守新郑,因而直白浅显地不希望韩非能够出使。 子房……韩非看着跪在地上的倔强少年,默默呢喃,人生能够结识你,能得你作为知己,何其有幸。不过,这是他命中注定,躲不开的事,韩非甚至早就打算好了要去秦国,只是,他原本想把韩国内部的问题解决完以后再去,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秦使深吸一口气,收起了之前的想法,韩国还是有几个人才的,并非全都是无能之辈,但那又怎么样,任他们舌灿莲花,自家王上的意愿,从来就没有人能违背,“上一次五国攻秦,以大败告终,贵国割让了多少土地,韩王应该记得吧?如今韩国还剩多少城池?” “我们秦王真心邀请韩非公子相见,无论如何,韩非公子都必须入秦!”拉拢赵国和魏国又如何,秦国连六国都没放在眼里,秦使冷着脸,态度极其强硬,瞪着四周所有的人,他绝对不会一个人回去,哪怕死在这里,也要完成使命。 韩非脸上突然扬起贯有的微笑,明明是关于他的大事,本人却一直没有发言,那怎么行呢?“秦国备下的厚礼想必正在路上,秦使只是先行一步,对吧?” “这是自然。”秦使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吃下这个暗亏,毕竟大动干戈是最后的手段,只是一些金银财物尚且能够接受。 韩非走到张良身边,微微伸手将少年扶起,二人眼神瞬间交汇,韩非眼中带着安抚和鼓励,张良则抿着薄唇满是不甘。 “王上,臣愿意前往咸阳。”韩非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彻底为今日之事画上一个句号,此时他心中大部分的阴霾已一扫而空,终究是不一样的世界,他…并不是一个人,这就够了。 秦韩国力悬殊,僵持下去,只会让韩国骑虎难下,国家和韩非,不必其他人来选,连韩非自己都会选择舍弃“韩非”,再者能拖延上几日,保全韩国的脸面,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他笑着看向秦使,“秦王备上厚礼,派遣使臣盛情相邀,韩非十分感念,只等厚礼至,便同您出发。” 见秦使点头,韩安松了一口气,危机因韩非而起,也因韩非结束,韩安纵使心中有再大的不满,也不再说什么了,反正事情解决了,他摆摆手,“就按韩非说得办,退朝!” “子房,你今日的表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错,张家有你,我可以放心了,但凡事过犹而不及,九公子是个聪明人,再跪下去就是你的过错了,事后王上难免会迁怒于你。”张开地难得与张良并排而行。 “祖父,孙儿明白。”张良低垂着头,隐藏起心中无处宣泄的郁闷,他明明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做,心中生出一种茫然无措,却不知该跟谁诉说,如果她还在就好了…… 韩非叫住了前面一身红衣的男人,他实在没想到白亦非竟然会帮他说话,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侯爷,多谢。” “不需要。”白亦非神情冷漠,如今的他,愈发像一个冰雕雪铸的人,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除了跟她有关的事,“若有心就替我做件事。” ==================================================== 之前修过文,写过不一样的一版,有点记不清韩国篇结束当时有没有写后续,花时间去复习前文了。还有一章 秦宫下四十三送行 紫兰山庄,原本是翡翠虎手中的揽秀山庄,姬无夜死后,被韩非设计夺走,用以赔偿紫女的紫兰轩,如今便是流沙的新据点。 房间里极为安静,气氛有些诡异,众人神色各异,目光全都在中间的韩非身上,饶是再无所谓,韩非也被盯得受不了,悻悻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我说,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压力实在有点大!” 紫女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酒?”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简直无法理解。 张良却一反常态选择沉默,与他在朝堂上口若悬河的模样相去甚远,人长大往往只需要一瞬间,也许是他意识到,没有谁是无所不能的,即使是韩非。 嗤笑一声,卫庄面无表情地拿走韩非面前的白玉酒壶,一言不发地倒了一杯给自己,但似乎也没有喝的意思。 “是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让我喝个够吗?这寒露兰花酿可是紫女姑娘你的独门佳酿,去了咸阳就喝不到了。”韩非满脸无奈,看着紫女和卫庄,语带控诉,“卫庄兄你也是,明明不爱喝酒,干嘛还抢我的酒壶。” 明明他才是那个付出最多的人,却还要打起精神来安慰众人,虽然韩非看起来总是不着调,但确实只有他才配做流沙的领袖,紫女苦笑一声,“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什么叫没有办法,这就是最好的办法呀!”韩非啧了一声,而后若无其事道,“若我不入秦,三年之内,秦国东进的第一个对手,必是韩国。而若我入秦,五年之内,可让韩国免于战火,这便是…最后的时间。” “你已经想好了。”不是疑问,而是在陈述事实,卫庄突然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冰冷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他冷冷地看着韩非,“我要离开新郑。” 韩非微微一愣,没有追问原因,只是轻叹一声,“好。”若是他还在,卫庄应当是愿意担任一官半职的,可惜世事难料。 不过太子死了,姬无夜死了,他又走了,韩国朝堂上反而没什么不稳定因素了,卫庄在与不在都没太大区别。 “卫庄兄可要与我同行一段,这次去秦国——”韩非犹豫片刻,看着眼神翻涌的卫庄,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我和盖聂离开鬼谷的时候,曾定下三年之约,胜者将继承鬼谷。这一战,我只能胜,绝不能败。”卫庄打断了韩非的话,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冷淡模样,却堪称长篇大论地解释,“三年之约将近,鲨齿饮血不足,我需要在江湖上磨砺,没有时间浪费在琐事上。” 那天发生的一切,在卫庄脑中挥之不去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玄翦评价他的那句话,他输给玄翦躺在地上的时候,再到身前那抹剑光……他一定要证明,师哥不如他,他才是最强的,她选错了人。 “那就祝卫庄兄一切顺利了。”韩非轻叹一声,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这个约定关系着的恐怕不只这些吧。这么久了,她的事,卫庄一句都没有问过,当然,谁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可如果真的放下了,心头的伤口愈合了,又怎么碰都不敢碰一下。 “流沙,就拜托你们了。”韩非环视众人,郑重地举起酒杯,“敬诸位一杯。” “没有你韩非,我的紫兰山庄也能好好的,倒是秦国危机四伏,你可不要弄丢自己的小命了。”紫女也不是伤春悲秋的女子,她是江湖儿女,洒脱大气,替自己斟了杯酒,与韩非遥遥相对,“流沙等你回来。” 赶在张良有所动作之前,韩非急忙给他倒了杯茶,轻咳一声,“子房,你还小,不许喝酒,我走了也不许,我可不想还被张开地那老头念叨带坏了你。” “韩兄,你真是,唉,那我便以茶代酒了,祝你此行一切顺利。”张良哑然失笑,眉宇间的愁绪消散不少,韩非泰然处之的心态是他该好好学的,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事,都能勇于面对。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韩非遥遥看了一眼远处的王宫,他特意避开了送行的日子,准备提前去驿站与秦使汇合。 突然,耳边传来了少女的呼喊,声音还越来越大声,“哥哥!韩非!你站住!” 直接惊出一身冷汗,韩非扶额,明明想办法支开红莲了,怎么还是没有躲过? 红莲重重地锤了一下韩非,眼睛里闪着泪光,“如果我不来,你准备就这样不告而别吗?万一有什么事,我会记一辈子的!” 韩非想说留了书信给她,却又觉得这样的解释过于苍白无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轻松道,“红莲,我还没出发呢,你就不能想你哥一点儿好的?” “哼!”红莲重重地踩了一脚韩非,差点让男人跳了起来。 “嘶——下脚真重,不过凶一点也好,至少我不用担心你被人欺负。”韩非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笑了笑,轻声道,“红莲,别去找父王,有事就告诉你的侍女,那是我留下的人。” “我知道,哥哥管好你自己吧!父王…早就不是我的父王了,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工具,可以帮他笼络大臣,送去联姻维系统治。”红莲闷闷道,她很聪明,早就看清楚了,“我情愿不当这个公主,哥哥也是,如果哥哥和我是一对普通的兄妹,就不会有今天。” 韩非苦笑一声,“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好,让你担心了。” “你躲着我才叫人更担心!”红莲拿出准备好的包裹,递给韩非,“哥哥,你必须好好活下去!”不等他拒绝,她转身就跑,眼泪终于在转身那一瞬间决堤,她会等哥哥回来的,不管要等多久。 “红莲!”韩非无奈大喊,可纵使追上去,也拗不过她,只能按计划离开。他悄悄打开看了一眼,包裹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眼中一热,这些都是她的心爱之物啊。 卫庄站在阴影处,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鲨齿,他也有妹妹——她会躺在他怀里,会趴在他背上,他们亲密无间,她会贴着他耳鬓厮磨,抱着他小声乖巧地喊,“哥哥”。 他不该去想,卫庄面无表情地远远跟在韩非马车后,即便戴上黑色的兜帽,即便周围空无一人,依旧不能阻止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她就在他身边。==================================================== 秦使连同韩非一行人正在路上的时候,韩国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全部传回了秦国。 嬴政看完奏章,并未生气,只是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张良,是那个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少年吧,我记得他。这般能言善辩,似乎完全继承自韩非,倒也是个人才。” “他本就才思敏捷,胆识过人,所以才能跟韩非成为挚友,两个人是脾性相投,何谈什么继承。”忘机摇摇头,表示不赞同。 虽然她曾以韩非为借口前去新郑,也确实为了让他入秦做过许多准备,但真正跟韩非相处过,到最后,她并不太强求了。 只是,忘机垂下眼睫,没想到历史的大致走向还是不曾改变,嬴政突如其来的敕令让该来的人还是来了。 “除了韩非,连他,你都如此了解?”嬴政停顿片刻,眉头微皱,重点是她的维护之意过于明显,但他不想说破。 “我认识流沙所有人,数月的相处,还不足以我摸清他们的为人吗?”忘机不欲与嬴政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岔开问道,“你准备怎么安排韩非?” 嬴政不假思索道,“我欣赏他的才华,自然是让他入朝为官,替我大秦效力。”韩非的学说,字字句句都切中他的理想帝国,所以他必须要得到韩非。 “你能给他足够的信任吗?或者说,你相信他会毫无保留的付出忠诚吗?他的陈奏,朝野上下的臣子不会疑心吗?”忘机叹了口气,“我们毕竟是用这样的方式逼他入秦,恐怕韩国百姓都会因此对你,对秦国产生怨愤。” “阿政,没有人的土地,就没有价值,秦国要的不只是六国的国土,还有六国的百姓。人心是最难笼络的,但它的力量也是不可估量的,借用张良那句话,得六国之才事大,得韩非之才事小。”忘机的表情十分认真。 如果换作任何一个人跟他说这些话,嬴政只会觉得可笑,偏偏劝告的人是忘机,所以他不会用一贯高高在上的心态去思考,而是顺着她的言去考虑。 “按照你的意思,对韩非我应该采用怀柔手段?”嬴政反问。 “不能说得这么简单。阿政,你被人逼迫去做一件事,跟你发自内心想去做一件事,哪一个更让人高兴和愿意?答案显而易见。所谓三十六计,攻心为上,莫过于软硬兼施。”忘机眨了眨眼睛,“我相信你能把握好分寸。” 嬴政露出一个略显危险的眼神,冷哼一声,“说这么多,怕不是想替韩非求情,让我多担待他吧?你就这么肯定他会触怒我?这么煞费苦心替他打算?还真是上心。” 忘机蹭的一声站起来,脸色也冷了下来,“我了解你,也了解他,所以我不否认你的部分想法。但你真的分辨不出来我是在替谁考虑么?阿政,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再这样——” 嬴政俯身把忘机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粉唇堵上,又伸手抱住她,动作略显小心翼翼,“我又没说不答应,故意这么说,只是想借机向念念讨点好处,倒把你惹生气了,我的错。” “不许有下次。”忘机蹬了一眼嬴政,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占有欲这么强,早知道便不招惹他到床上去了。 眼中的阴暗一闪而过,随即化为满眼宠溺,嬴政咬着忘机的耳垂,声音微微沙哑,手早就不安分起来,往她衣服里探去,“我听念念的话,难道不该有奖励么?” 天将将亮的时候,男人起身的动作吵醒了她,忘机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定是给嬴政安排的事情还不够多,才导致他还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又折腾到大半夜。 嬴政压低声音,贴着忘机的耳朵叮嘱,“再睡一会儿,我安排了人送你回去。”他拉下她揉眼睛的手,用手蒙住她的视线,直到她呼吸平稳之后才离开。 赵高正静静地候在门外,见嬴政推门而出,便招招手,一旁的内侍立刻引来御驾,他恭敬地行礼,“恭送王上。” 踏上御辇之前,嬴政驻足片刻,看了赵高一眼,淡淡吩咐道,“不要让人扰了她的清净,我也不想听到宫中有任何流言。” “请王上放心。”赵高点点头,等到嬴政彻底走远,转头便走进了陌生的寝殿里,嬴政不许闲杂人等随意接近,以至于偌大的宫殿周围只有他一人。 赵高直接听命于嬴政,执行的命令涉及朝堂内外,可以说是嬴政的心腹,而这样的身份自然给了他极大的便利。 “唔…阿政,你怎么还没走。”忘机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正看着她,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珠,她随口问道,“你不是要上朝么?” 赵高就躺在忘机身边,隔着薄毯,离她不过一臂之遥,他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水渍,声音阴柔而沙哑,带着一丝引诱意味,“宝贝,是我。”==================================================== 领导最信任的下属除了司机就是秘书,公事私事都会让他们去处理,放到古代也一样。 赵高:竟有这样的好事? 赵高:谢谢,本人刚好既是司机也是秘书。 秦宫下四十四疯狂(H) 与嬴政的清俊低沉相比,耳畔传来的声线截然不同,她迷蒙湿润的眼眸中倒映出一抹暗红,来者的身份昭然若揭。 “你怎么会在这里。”泛着莹莹光泽的娇软嘴唇一启一合,气若幽兰,声音里还残留着几分慵懒靡丽,连带着话语中的质问之意都减弱了几分。 赵高眼神一暗,薄唇轻轻勾起,眼角眉梢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咬着忘机的耳朵,“聪慧如你,怎会猜不出我的来意?” 男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躺在她身边,毫不掩饰自己的侵略性,忘机微微皱眉,如此肆意妄为的作派,倒也符合他日后权倾朝野,目中无人的那副做派。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忘机瞥了一眼赵高,哪怕知道他不会做蠢事,但这里毕竟是嬴政的宫殿,如果事后被人发现他私自闯入的马脚,免不了生出事端。 他的贸然来访,让她的睡意逐渐褪去,忘机正准备掀开被子,撑着手就要起身,却整个人被赵高连同薄毯一起抱住,刚好撞进了他怀里。 “是吗?我倒不这么认为。”赵高长的眼睛中满是笑意,觉得忘机的反应格外可爱,像一只正在警惕的小猫,需要人去安抚,显得格外生动可爱。 “呵,随你怎么说吧。”忘机推了推赵高,示意他别这么抱着,“放手。” 坚实硬挺的手臂纹丝不动,赵高作出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并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忘机,而那眼神,异常的幽深深邃。 过分炽热的目光让忘机印证了某些预感,纤长的羽睫微颤,她扭过身子想要直接挣脱控制。 赵高却不肯让她如愿,两个人一番挣扎,丝质薄毯皱成一团从他们中间滑落,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惹得男人眼热心动。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二人同时停下了动作,就这么僵持着,空气中的旖旎仿佛快要凝成实质。 赵高看着忘机胸口遍布的红痕,眼神愈发灼热,一个利落地翻身,直接把她按在了床上,想也没想,遵从本能,俯身含住了她樱粉色的嘴唇。 “啊!唔,唔…赵高,唔!啊哈……不要做无聊的事!”湛蓝色的眸子湿漉漉的,眼尾微红,忘机难耐喘息着,话语变得支离破碎,清冷的声音重新染上情欲的色彩。 直到忘机本能地伸手抱住他,赵高才放过了她,指腹摩挲着那被润泽过的粉唇,他眼中流露出满意,又慢条斯理地擦去她嘴角的透明津液体,用暧昧至极的语气反问道,“怎么会是无聊的事?” 赵高暗红色的妖异眼瞳中盛满愉悦,“王上吩咐我满足你的一应需求,任你差遣。” 媚意十足的表情难掩少女神色间的冷淡,身体有所反应也不影响忘机不为所动,她知道赵高嘴里没几句实话,嗤笑一声,“他会吩咐人到床上来?” 少女并不知道自己染上欲色的声音异常靡丽,不仅没有那想要的冰冷,反而格外蛊惑人心。 “身为臣子,自然要主动替王上分忧。”赵高显得更加兴奋,他低低的笑着,握住忘机的手,在自己精壮的胸膛上游移,他微微沙哑的声音,满是勾引的意味,“他怎么能让你得到满足?只有我…才能让你好好享受。” 他带着她的纤纤玉指彻底撩开凌乱的领口,连声诱哄道,“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也提早安排了人善后,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忘机手腕一转,反过来按住赵高不安分的手,用上了内力的动作十分强硬,不容他反抗。 赵高对上了少女那双敏锐的,带着洞察人心意味的湛蓝色眼眸,躁动难耐的心短暂被遏制住,神情晦暗不明。 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很轻柔,但她话语中的警告之意不容忽视,“赵高,到底是谁想要得到满足,又是谁在享受?” 忘机也如他一般勾起嘴角,笑容轻漫而随意,“不要拿我当借口,找个别的理由。” 跟其他人的床第之事或许确实比不上和赵高在一起那般激烈刺激,但这种事本就是她为了契合心法境界刻意放任的结果,并不被她真正放在心上。 理所当然,忘机也不觉得这些男人会在意,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野心和打算,她相信没有谁会醉心于情爱之事,赵高作为其中最野心勃勃的人更是如此。 而且,权力在干预性的同时,肉体的快感也会散播到权力上,反过来也成立,他这般行事,除了能从她身上品尝到凌驾于嬴政之上的权力,忘机想不到别的理由。 忘机冷眼看着赵高,脸上带着淡淡的讥诮,语气理所当然,“你想让我臣服于你?” “把我想简单一点,嗯?”赵高声音喑哑,突然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连带着整个身体微微颤抖。 他低下头,直勾勾地盯着忘机,毫不掩饰眼中露骨的疯狂和迷恋。 按常理讲,他的确不该挑这个地方,不该挑这个时间,这很危险,完全存在暴露的可能性,没有谁能保证嬴政不会突然去而复返。 他也不能,但是他控制不住,就是想念她销魂蚀骨的滋味,单纯想要她,怎么办? 一想到忘机与嬴政在这张床上共赴云雨,彻夜缠绵,赵高就无法克制涌上心头的嫉妒,以及升腾而起的欲望。 然后,在同样的地方,做同样的事,光是假设就有点过于兴奋了,精神上的强烈快感连带起的生理反应,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点什么。 男人在自己喜爱的女人面前,从来都是不理智的,会被挑起雄性生物本能的争斗性,更何况他活着的每一刻都在争。 “那换种说法如何,是我在享受,亦是我想得到满足。”赵高收敛起所有戏谑,声音听起来便无端郑重,叫人难以质疑他的真心。 她实在对自己毫无自知之明,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愿意做她的裙下臣,更不必说他情况特殊,这么多年,也只对着她能…… 手不动也无妨,赵高含住忘机小巧的耳垂舔弄,毫无顾忌地暗示自己的秘密,而简短的音节里又夹杂着极端复杂的情感,带着一声喟叹,“宝贝——” 她是不一样的,他品尝过世间极乐之后,又怎么忍得住寂寞,哪怕她是高高在上俯视所有人的月亮,他也会不择手段去攫为己有。 忘机的目光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赵高动心了么?或许吧,但他也不可能不为了利益考量。所以很快她就收敛起发散的思维,某种程度上,也表现出她无意去分辨赵高给出的理由是真是假,于是悄然放下的玉手仿佛默认了什么。 他已经如此坦诚,她依旧无动于衷,不过赵高已然习惯,手指悄然开始流连,微笑间极为自信,“且看我证明,可好?” “唔!”忘机低喘一声,染上春意的脸蛋格外娇媚,带着任君采撷的可口。她不得不承认,就像赵高说的那样,他实在很会服侍人,选的这个地方也格外特别。 少女最隐秘的腿心被暗红色的发丝掩埋着,一双玉腿正高高架在男人劲瘦的削肩上,男人硕大结实的手臂牢牢禁锢住那与它堪堪一般大的纤细腿根,不容少女的身子有半分闪躲。 “别,别舔了……唔!唔啊~赵高!你,你到底还要舔多久!”忘机带着哭腔,难耐地咬紧贝齿,这个姿势起码维持了足足叁刻钟,彻底勾起了她的欲望。 与手指不同,更加宽阔湿热的舌头能够抚慰甬道外围加上两边贝肉的每一处地方,偏偏赵高还含得极为认真仔细,所有的敏感点仿佛全数浸泡在暖流中,温和的小高潮一波接着一波袭来,她已经数不清自己短暂地去了多少次。 赵高像是最耐心的猎人,哪怕分身已经硬地发烫,欲望翻涌的炽热眸子依然保持着理智,他不为所动,直到再次把忘机高潮后带来的潺潺蜜液尽数卷进口腹,才觉得达到目标。 稍微一松手,放开禁锢,她便如一汪春水一般,从他身上滑落,倒在软榻上,娇软而柔弱,浑身都颤抖着,像掉进蛛网里试图挣扎却只能被束缚得更紧的猎物。 赵高低低地笑了一声,言语中透露出一种微妙的自信,“若时间短了,怕一会儿伤到你。” 他的身体异于常人,她的花穴又十分狭小,上次用了药引她生出欲求,还辅以各种玩具,如果这次不把前戏做彻底,不把她的身子弄到完全动情,她不一定容纳得了他。 吐露着晶莹液体的花穴湿热绵软,每一处媚肉都在渴望更直接的爱抚,忘机控制不住地呜咽着,泪痕布满娇美无瑕的脸庞,她只觉得身体内部无比空虚,需要被填满,“呜…给我,快点……赵高!” 赵高也不想再忍,狭小的甬道湿透了,他一下便插到最深处,柔软的媚肉根本无法阻碍他硕大的分身,硬物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毫无停顿,他按紧了她的身体,让肉棒往更深的地方顶。 被异物入侵的花穴本能地拼命挤压,生理欲望又激起甬道内的软肉吸吮肉棒,渴望更多的快感,“不要…好胀…啊哈,啊哈!被,被填满了,呜呜呜,要去了!要去了!啊啊啊——”双腿下意识夹住男人的劲腰,死死的将人缠绕住,忘机大口大口的呼吸,仅仅只是强硬地插进去,就让她达到新的高潮。 柔软的平坦小腹上浮现出肉棒的形状,明显的棍状痕迹看得人面红耳赤,少女的身子早已经被情欲娇养透彻,穴肉包裹着柱身像一张贪婪的小嘴,里面的小小宫口也不例外,几乎是立刻投降,大开着迎接入侵柔嫩宫腔的硬物。 赵高的分身每次抽出时都拉扯着软嫩的宫口,进入时又凶狠地撞在子宫内壁上,忘机双眼迷蒙,朱唇随着男人的抽插发出支离破碎的喘息,发丝微湿贴在莹白的额间,神色恹恹,看起来脆弱得令人怜爱,却又妖媚得让人更想蹂躏。 二人交媾的地方发出淫靡的水声,混合在一起的体液一刻不停地喷溅,把他们周身床榻弄得一片狼藉。 赵高又快又狠的动作让肉体碰撞的声音也跟着剧烈,光是听声音就能感觉出他到底是多么激烈的在她的花穴内肆虐。 忘机只觉得体内炙热的硬物要把她融化了,意识沉浸在欲海中,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本能地发出一声短促尖叫,甬道突然猛烈缩紧,花穴深处喷出大量的阴精,直接被带到高潮顶点。 痉挛的穴肉带来极致的快感,赵高闷哼一声,差点就缴械投降,深吸一口气,他按住忘机弓起的纤腰,全根抽出之后,狠狠没入,刚高潮完的花穴软烂得一碰就会发抖,何况是毫不留情的抽插。 赵高声音沙哑至极,艰难地分出一丝心神询问,“宝贝,在里面,可以吗?”这次没有用药,他便没了借口,纵使心思再怎么深沉,也绝不敢在这事上罔顾忘机的意愿。 正在处在高潮余韵的花穴继续被肆虐,新一轮的高潮又开始袭来,忘机搂着赵高的肩膀,指尖在他背上留下数道划痕,双腿紧紧夹住男人的劲腰,满脑子只剩下灭顶的快感,语无伦次地本能哭喊道,“啊,啊哈!给我…好舒服!射,射进来…啊——去,去了!不要,赵高,太胀了,呜,呜呜…不要了……” 硬物以前所未有的深度死死卡在柔软的宫腔内部,浓稠的白浊打在子宫壁上,又因为宫口严丝合缝地绞紧肉棒,精液只能被堵在里面来回激荡,给两个人带来连绵不绝的快感。 赵高抱着几乎昏过去的忘机,没有把分身拔出去的意思,单手托起她的玉臀,即使维持着与她结合的姿势,也极为轻松地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拿起大氅,将二人完全笼罩住,“进来。” 阴影处便有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开始收拾满室的狼藉,这些人是罗网执行任务失败却又侥幸活下来的杀手,赵高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也掌控着他们的死亡,自然是再忠诚不过。 等到忘机回过神来,发现她还是在赵高怀里,只不过换成了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如果不是耳边传来马蹄和车轮的声音,他们仿佛还置身于刚才的宫殿里,然而伴随着马车震动,悠远绵长的快感依然从两人结合处一阵一阵传向大脑。 赵高一脸餍足,嘴角挂着愉悦的微笑,因为嬴政不让任何人打扰忘机,默许她隐藏存在,因而他可以肆意在王上的寝宫与她同床共枕,嬴政又命他负责护送,他借此可以正大光明与她共乘一车。 这算得上是嬴政亲自给他创造的机会,这种感觉着实美妙,游走在危险边缘的快感果然分外刺激,叫他欲罢不能,赵高低头看向忘机,眼神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勾引之意。 忘机微微眯起眼睛,慵懒地靠在赵高怀里,清冷的声线听起来十分理智,她叮嘱道,“等韩非到了咸阳,你让人盯着他,查清楚他身边还有哪些势力也在监视他,最后,在关键的时候,务必要保护他。” 光是影密卫还不够,而且韩非跟阿政有根本利益冲突,很难保证阿政不会翻脸,想要避免他重蹈覆辙,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这就是你上次想让我帮的忙?那刚才的一切算是交易,还是预先支付的报酬?”赵高并没有发觉自己有些失态,甚至有些口不择言。 忘机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湛蓝色的眼瞳凛若冰霜,正准备推开赵高,然而几乎是同一时间,车厢内突然响起“啪”的一声,十分清脆。 不过这次动手的并不是忘机,而是赵高自己,力道也比她上次大得多,他甚至没有用内力抵抗,只见男人脸上迅速多了深深的泛红指印。 “说错了话,该掌嘴。”赵高伸手搂住忘机,甚至拉着她的手还要继续,这般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虽然没那么生气了,但忘机并没有解除冷淡的模样,只是嗤笑一声,冷不丁却又似乎并不突兀地扔出一句话,“不是请你帮忙,也不是交易或者报酬,而是命令,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她已经不再试图去理解赵高的思维了,他脑子里想的是最要紧的,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重要,说难听点,有的人自己想要当狗,就不该把他当人。 =============== 秦宫下四十五关注 宽大的手掌发力,微微陷进粉嫩臀肉里,男人不动声色托住少女浑圆的小屁股,缓缓前后摇晃,任由她泛滥的腿心来回在自己劲腰上厮磨,成块的硬挺肌肉都沾上了浑浊的液体。 赵高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按在忘机蝴蝶骨处的修长手指流连忘返,她肤若凝脂,白里透红的玉体,着实令他爱不释手。 侧头凑近那粉玉似的脖颈,赵高眼神阴暗,喑哑的声线,让一字一句的停顿,都仿佛带着无尽暧昧,“我求之不得。”每说一个字,身下的动作就愈发激烈。 罗网有很多合作者,利用者,但赵高只想要一个合谋者,一个真正看透他所想,所求,能与他“狼狈为奸”的共犯,眼前的她,不外乎如是。 忘机搭在赵高肩上,随着他的起伏摇晃着酸软无力的身子,肌肤相接处的温度越来越高,滚烫到甚至有些灼烧感。 但这种感觉不单单来源于他的肉体,更来源于他炽热的灵魂,他把一切,包括自己,都变作颠覆世界的薪柴,追求生命的终极自由,所以世人似乎永远不能理解他的肆无忌惮。 忘机捏住赵高棱角分明的下颌,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然后低头靠近,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尤其是对着他,这应该算得上第二次。 明明动作十分轻柔,却仿佛带上了极为沉重的份量,一个真心实意的吻,给人的触动是绝对不同的。 忘机终于默许了星魂的提议,把赵高当做了助她突破境界的人选之一,也是目前唯一的人选,她不吝啬给予他一些回应。 近乎凶狠地向上挺腰,每一次顶胯都好像要贯穿那拼命收缩的宫腔,快感连同心底不知名的异样涌上大脑,赵高很难想象自己会沉沦在她这个称得上温柔,仿佛带着些许怜惜的吻中。 又也许他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他喘着粗气,牢牢抱住她,任由自己释放释放出来,任由她亲吻,而他只是被动去承受,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如今赵高再进忘机的房间,已经是轻车熟路,理所当然的态度,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半个主人,甚至暗中在偏殿里添了不少东西。 暗红色的发丝透着微微的湿气,把肩头的衣物染上了更深的色彩,水珠不受控制地顺着男人沟壑分明的结实肌肉滚落,带着一种妖异而充满诱惑的美感。 赵高半靠在软榻上,狭长的眼眸微阖,一脸餍足,不过手并未闲着,正替枕在自己腿上的忘机按摩她酸软的肌肉。 “罗网派去新郑暗杀阿政的人,曾跟韩非发生过冲突,但并未占得上风,原因是他建立的流沙。所以,如果他不是独自前来,就不用过分关注,否则容易引火烧身。”即使说着话,忘机也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眼和眸都挂着朦胧的水色,从昨夜到现在,她就没正经休息过。 忘机揉了揉眼睛,沁出的泪珠衬得眼尾有些发红,她小声解释道,“韩非很聪明,如果被他察觉,但凡对阿政提一句对罗网的怀疑,徒增麻烦。” 赵高反手拢住忘机不安分的手,他宽大的手掌足以将她娇小的素指完全包裹住,“不像是监视,倒像是……保护。” 貌似可有可无的关注,比起一昧的重视或是忽略,反过来更叫人有些在意。 “你怎么不去想,是谁在关注韩非,他们又想从韩非身上得到什么。”忘机奇怪地看了赵高一眼,唯利是图不是他的本能么?怎么会以这个为出发点思考? 又或者是赵高在习惯性的试探? 不过无论如何,她不会告诉他太多,所以直截了当地承认,“也许你最后还会感谢我,前提是你能找到答案,不过你知道,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这样的回答,显然变相默认了保护一说,赵高哑然失笑,他被忘机近乎直白的“威胁”给可爱到了,不过未达眼底的笑意似乎又带着一丝微妙。 “显而易见的事情,当然不需要思考。”赵高理了理忘机的鬓角,喟叹一声,“在咸阳,除了王上的影密卫,能让宝贝你出动我的,不是只有阴阳家?”就像上次嬴政安排阴阳家的人来清扫罗网一样,实力相当的棋子才能用来互相制衡。 她跟阴阳家之间的隐隐对立,单纯只是因为出身道家吗?阴阳家为什么关注韩非先不谈,她又为什么关注韩非?明明韩非人已经到咸阳了,她却没有去见他的打算。 也许所有疑问的答案都是同一个,只要她开口告诉他,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但他才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她便打断话题,且明显有所隐瞒。 不过他完全不生气,她是他心心念念才得到的宝贝,怎么看都喜欢,作弄人的模样也十分招人疼爱,不是吗?而且…他自己去查,更有趣,会给他多少意外和惊喜呢? 赵高眼神暗了下去,嘴角挂起愉悦的弧度,若是查到连她都无法料想的程度,那么到时候她的反应一定格外有趣。 他抱起忘机,穿过院子,走回她的房间,把已经陷入浅眠的少女,没有分毫惊扰地安置回床上。 手指在少女白里透粉的脸颊上反复摩挲,下意识的动作,不经意间流露出不舍,赵高暗眸微沉,该走了,他如今常常随侍嬴政左右,虽然以后见她的次数大概不会少,但难得有今天这样的机会独处这么久。 赵高拉上床边的帷幔,不让刺眼的日光打扰忘机,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看起来极为体贴。 他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微微喑哑的低沉声音若有若无,“我什么都不问,他有事我会通知你。”==================================================== 身着紫衣的青年,面带微笑,昂头挺胸,削瘦的脊背笔直,从容淡定地走到大殿中央站定,即使顶着周围人迥异的目光,也丝毫不影响他在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文人独有的风流潇洒。 似乎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朝堂,也不过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韩非遥遥望向远处高台上坐着的男人,对方的视线也随即而至,两人仿佛有一种感应。 这其实只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但仅仅时隔数月,两人的处境却有了天壤之别。 韩非移开视线,弯下大半个身子,拱手行礼,语气并不热络,也不叫人觉得冷淡,只是不卑不亢道,“外臣韩非拜见秦王。”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在秦国的朝堂上看见师兄韩非,李斯眼神极其复杂,隐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紧紧攥成拳,连掐破了自己的掌心都未曾察觉。 “不必拘礼,寡人盼这一天很久了,韩非先生。”赢政嘴角微扬,他脸上的喜悦之情并非作假,却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欣喜若狂。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读到韩非着作时,那种惊为天人,求贤若渴,恨不得下一秒就引为知己的感觉。 所以,哪怕吕不韦虎视眈眈,罗网前仆后继的追杀在即,他也要乔装去新郑,不止是为了念念,也为了得到韩非。 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五蠡》,嬴政眼神微妙,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有了更多更好的选择,对韩非的到来就不再抱有过多的期待。 自从念念待在他身边,专心替他出谋划策以来,给出的建议和意见涉及朝野上下和内外,范围之广,成效之大,说上叁天叁夜也说不完。 只可惜她不肯出现在朝堂上,否则叁省宰相之位合该予她一个,至于后宫更不必说,她恨不得当个隐形人。 但现在这样也极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不管是批阅奏章,还是叁餐饮食,或者在夜里……嬴政笑意更甚,眼神里里满是愉悦和回味。 “先生这两个字,外臣愧不敢当。”韩非起身后再拜,但这样的态度明显与嬴政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嬴政的表情,他竟然毫不生气,李斯眉头紧皱,脸色骤然变得难看,旁人无法理解,但他是明白的,毕竟嬴政当初可是为了师兄韩非,冒着巨大风险亲自去了一趟韩国,还没把人带回来! 而今时不同往日,嬴政一道敕令,秦军压境,韩非就只能乖乖入秦,这不止会产生出得到觊觎已久宝物的满足感,更会产生出权力衍生而来的成就感。 就比如现在,赢政得到韩非之后,没有单独召见他促膝长谈,而是和诸位大臣一起在蕲年宫接见,直接让韩非成为全场的焦点,简直就像一个“战利品”。 此举意在让所有人明白,普天之下,只要是秦王嬴政想要的,就没有秦国得不到,办不到的,根本就是光明正大地对六国进行示威。 他能够想明白背后的深意,不代表他能够接受!李斯冷冷地看向韩非,为什么不管到哪里,韩非总是要压他一头? 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比韩非更优秀,他才不远千里来到秦国施展才华,他的仕途好不容易走上正轨,韩非便作为嬴政权力象征的存在也来了秦国。 这样一来,不管自己在嬴政面前如何表现,都比不上韩非一个外臣,只因为韩非是嬴政想方设法得到的,而他则是主动送上门的,除非—— 除非让权力象征的存在变成动摇权力的存在,让嬴政明白他跟韩非在根本立场上对立,韩非永远不会忠诚于他。 李斯选择性忽略了他跟韩非之间在才华上的差距,而他眼中流露出的嫉恨和私底下的小动作,最终也被不同的有心人尽收眼底。 剧情碎碎念: 罗网最早设定李斯为首领,又改成李斯只是表面负责人,最后改成了历史比秦国还长的远古组织。 个人认为罗网是伴随秦灭六国一起变强的,从吕不韦开始,以他的杂家思想为底,广泛吸纳六国人才[杀手],最后才变成秦时中的更胜诸子百家的超级组织。[诸子百家与罗网刚好相反,有很强的地域偏向和国家立场,对比罗网,单个门派实力不占上风挺合理的] 韩非之死早期设定由李斯(罗网)和阴阳家推动,但因为秦时吃书,李斯不再代表罗网,罗网反而被摘出去了,而且历史上最后弄死李斯的是赵高,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帮韩非报仇了。 赵高:?不用谢 真的在提速,除了必写的第叁方剧情,全部跳过,只用知道文里秦国比正史里的强得多 某人[万年不变的表情]:唯一人选……? 秦宫下四十六不见 “王上对师兄的看重和推崇,如今算是六国皆知,以师兄的才华,又如何当不起先生一称。”李斯突然走出人群,向嬴政拱手作揖,又笑着看向韩非,接过他刚才的话茬,“不过师兄既已入了咸阳,便算不得外人,合该换个自称。” 韩非眼神一凛,不过面上并未显露出来,啧,他这位师弟啊,可不是心思简单的人,这番话十分微妙,很容易就有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效果。 “臣资质愚钝,不过写了几本书,并无其他长处,承蒙秦王厚爱了。”韩非淡淡一笑,倒是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说法。 嬴政只不过是微微抬了下手,赵高便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吩咐下去,宫人们鱼贯而入,不多时,蕲年宫便被布置成了酒宴场地,芈启,芈颠等几位宰相,还有王翦,蒙武等几位大将军,悉数在场,让人一眼能看出嬴政对韩非的重视。 “你们师兄弟今日在咸阳相聚,日后又同殿为臣,也算是缘分,李斯,你得替寡人多费些心思,让韩非早日适应。”嬴政遥遥举起酒杯,示意敬酒,“韩非,有李斯在,你留在咸阳,也不算孤单一人。” 李斯和韩非不约而同在自己的坐席上站了起来,向高台上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臣等谢过王上关怀。” 一片觥筹交错中,赵高不动声色地出现在韩非身后,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审视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以才华闻名六国的贵公子。 突然有如芒在背的感觉,韩非眯了眯眼睛,骤然回头,似有醉意的绯色脸颊显示出他的无害,即使眼前不请自来的男人有些失礼,韩非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依然维持着风度,“大人,找韩非何事?” 有趣,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怎么能察觉到他的存在,赵高生出几分惊奇,不过脸上的笑意很好地掩饰了多余的情绪,“韩非先生,王上要单独召见你。” 韩非勾了勾唇角,一双桃花眼弯似月牙,看得出他极为真挚,“如何称呼大人,我正好想求见王上,却不知该找谁。” “先生无须多礼,在下赵高,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赵高微微一笑,带着韩非走出蕲年宫。 半途中,赵高微微驻足,两人便成了并排而行,他忽然开口道,“李斯大人深得王上赏识,年纪轻轻,已官至刑部尚书,若是以前,便是九卿之一的廷尉,正好对应先生在韩国担任的司寇一职。先生身为李斯大人的师兄,请他引见,岂不是小事一桩?” 短短一段话,信息量却极大,这个叫赵高的男人,了解他和李斯,更了解秦国朝堂,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生出警惕的同时,韩非又止不住去想,赵高为什么突然透露这些给他?情报向来是最珍贵的,所以这无疑是一种示好,那么,其用意何在? “正因为是师兄弟,才要为对方考虑,不是么?我的身份特殊,和李斯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也已经足够密切,他越是身居高位,我离他越远才是好事。”即使是随口找的理由也毫无破绽,韩非不欲继续,选择岔开话题,“廷尉一职我知道,但这刑部尚书是?” “你们师兄弟的感情果然很好呢……”至于那句“在外人看来”,呵,赵高选择性地忽略不谈,都是聪明人,无须多言,他微微颔首,拱手相邀,“至于先生的疑问,我相信王上很乐意为你解惑。” 韩非勾了勾唇角,淡淡一笑,“如此,倒是非的荣幸了,在此谢过大人相送一程。”==================================================== 月色微凉,烛火摇曳,宫殿典雅古朴,嬴政卸下毓冕,新换上了白衣,打扮一如当初的尚公子,坐姿也十分放松,“刚才的酒宴,可还满意?” “王上盛情,韩非自然感激。”时过境迁,在新郑的时候他可以随意,但在咸阳…他不能出一点差错,至少不能有没有把握的事,韩非拱手行礼的姿势十分标准。 “孤还是更欣赏你原来的样子。”嬴政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不必拘礼,只是摆摆手,“坐。” “许久未见了,韩非先生。”盖聂拿出玉壶,倒满叁人面前的酒樽,酒液气味霸道,甘美醇厚,显得方才宴会上那些酒都索然无味。 韩非深深吸了一口酒香,用揶揄的语气调笑道,“王上单独召见,原是为了分享这等佳酿。”既然嬴政都发话了,他也没必要再叁做出低声下气的模样,反倒让人轻视,“好久不见,盖聂先生还是这么神出鬼没。” 深邃莫测的眼神让人分辨不出他的心思,嬴政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道,“尝尝。”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瞬间滑过喉咙,带来无穷回味,一下子就勾起了韩非的回忆,这仿佛…是双月酒,味道却更加浓郁,还有这酒杯,他的视线聚焦在酒杯上,紧绷的心神终于分出一丝给它——碧海珊瑚樽。 这是他的心爱之物,只不过,早就心甘情愿换给了另外一个人,而她不仅留下了东西,还记得他最爱喝的酒。 韩非眼神翻涌,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意识用力,紧紧握住空荡荡的酒杯,喉咙变得异常干涩,他看向嬴政和盖聂,“我可以…见见她吗?”韩非沉默地等待着嬴政的宣判。 像是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趣味似的,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的笑意仿佛都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她不想见你。”嬴政漫不经心道,“珊瑚长在海里,原是桑海的特产,那又如何呢?你瞧。”再珍贵也不是独一无二的。 哪怕是被嬴政安排到大殿中作为供人“观赏”的战利品,情绪波动也绝对比不上此刻的剧烈,摆在嬴政和盖聂面前的,赫然也是两樽珊瑚酒杯,这是在“暗示”他什么? “师妹曾对韩非先生和流沙有所隐瞒,不过她并非有意,也绝无坏心。”盖聂心平气和地说道,“过去的事情我替她说声抱歉,也请先生不要再执着。”念念已经收心了,所以不肯来见韩非,这样也好,由他们出面,省得有人纠缠不休。 念念不肯见他这种说辞,韩非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存在于黑白精神世界里的逆鳞也不相信,除非是她亲口告诉他们。 ==================================================== 嬴政若无其事地问道,“念念,你不愿出现在人前,便不能参加宴会,可韩非已经到了,你就不想见见他?” 看起来好像是在替她着想,忘机瞥了嬴政一眼,她如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压根儿是把话说死的架势,要么参加酒宴,要么接过话,跟着他私下见韩非,实际上就是不允许她独自去找韩非。 忘机淡淡道,“见与不见,都没什么区别,那还不如清静些好。” 她很清楚,嬴政的喜爱来源于欣赏韩非的才华,可嬴政现在是实权君王,今非昔比,当韩非的绝世才华不能为王权所用,不能维护他的统治时,喜爱就会转变为忌惮,若是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挑拨,那么结局不言而喻。 忘机眼眸微垂,以嬴政的占有欲,能忍受师哥的存在,已经是极为难得,她明面上不跟韩非有过多牵扯,是为大局考虑。 “是,念念一向喜静。”嬴政点头应下,得到满意答案的他勾起唇角,上扬的尾音难掩愉悦,“不会有外人来打扰我们的。” 真是连装都不肯装一下,忘机轻哼一声,“行了,忙你的去。” “好,这就走。”嬴政不忘在忘机唇角烙下一吻,只是浅尝辄止,也依旧看得出来他极为高兴。 院子里并未安静太久,盖聂带着一个陶罐走进来,他随手放在一旁,浓烈的酒香隔着密封的容器也能闻到,这是忘机托他从宫外带进来的。 现在有了罗网分摊情报方面的工作,影密卫只需要履行护卫嬴政的职责,他便多了不少时间待在王宫里,而忘机现在也久居在宫内,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盖聂走到房檐下,坐到忘机身边,无比自然地拥她入怀,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忘机,认真且直接地问道,“真的不想见他吗?” “怎么师哥也要问我?”忘机一边嘟囔着,一边伸手环住盖聂,整个人埋在他怀里,最为熟悉的怀抱总是能带给她安心的感觉,对着盖聂,她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不跟我有任何牵扯,对他来说最好,况且立场有别,总归我们想要的不一样,已经让他伤心过一次了,何必重蹈覆辙。” 盖聂揉了揉忘机的脑袋,带着安抚的意味,声音沉稳却又不失强势,“既是如此,念念也该全数放下,若你自己都做不到,如何指望旁人能如你所愿?” “韩非是一个人来的么?”因为贴着盖聂的缘故,她的声音变得沉闷,虽然没有提名字,但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在说谁。 盖聂平静地说道,“鲨齿的踪迹遍布六国,剑下亡魂无数,让它的主人在江湖中名声大振。” 因为描述的对象是他的嫡亲师弟,像这样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陈述,略显冷淡了些,可没办法,比起小庄,他自然更偏心念念。 遍布六国?就是没有秦国,忘机冷笑一声,“呵,能比师哥还出名?” 她一张小脸气鼓鼓的,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盖聂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眼神中浮现出笑意,语气依旧平静,却隐隐透露出堪称霸道的自信,“自然不能。” 虽然比剑法,他不会输,不过小庄也并不逊色他多少,但他们之间名声却有着不小的差距,即使卫庄如今已然挑落了不少高手,还是如此。 一个人在江湖上的盛名绝不单单是因为实力,更来源于所处的立场,他作为秦王首席剑术教师,替嬴政挡下了迄今为止所有的暗杀,以及铲除了所有的敌人,这些条件是卫庄不具备的。 看着脸色明显变好的忘机,向来沉稳,情绪内敛的盖聂突然抛出一句,“念念,我很高兴。” 他朝着她轻轻一笑,青年面如冠玉的脸庞上,甚少出现这样的表情,美色当前,一时叫人目眩神摇,挪不开眼。 忘机轻声道,“师哥……”任谁都能听出那简短话语中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愫。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总归是选了他,而不是小庄,盖聂从来只会因为她,而生出庆幸这种意味着无法掌握主动权的情绪。 盖聂放弃的没有一丝犹豫,鬼谷掌门的位置就交给卫庄了,最初的叁年之约,他们以为是生死决斗,所以约定活下来的人得到一切,包括她。 但事实并非如此,那么这场决斗,乃至于鬼谷掌门之位,对盖聂来说就毫无意义,他本就不认同鬼谷的理念,而念念也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 二人两相依偎的场景,多少有几分岁月静好,盖聂低声道,“韩非那边,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忘机点点头,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让人根本招架不住,“那师哥帮我看着点阿政。”==================================================== 可能,应该,最近更新时间会更少 考得不错→给机会升职→叁个月试用,会花很多时间在工作上 秦宫下四十七阻拦 嬴政不等韩非回应,漫不经心地接过盖聂的话,“孤知道,先生绝不会真心效忠大秦——” 殿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韩非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唇微微翕动之后,又紧紧抿起,他也许一时能够应付过去,但无论如何,不可能永远骗得了嬴政。 “在下…任凭王上处置。”韩非毫不犹豫地承认,以退为进,是他唯一的选择,他要赌,赌嬴政的高傲,赌自己的价值。 身为上位者,感情和理智从来都不会混为一谈,嬴政不喜韩非对忘机的情意是一回事,真真切切欣赏韩非的才华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始终有遗憾,遗憾这样的人才不能完全为他效力,嬴政眼神深沉,“孤替你换一桩差事,韩非,你去礼部,日后就在太学里做老师,不过教授弟子之前,你所讲的典籍需经过审核。” 望着韩非夹杂着惊讶和感激的错愕眼神,嬴政气定神闲地微微一笑,物尽其用,人尽其事,念念说得对,只靠强硬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要达到最好的效果,很多时候不妨采取迂回的手段。 也正是忘机那句,“如果韩非能源源不断教出拥簇法家的官吏,产生的益处会比他一个人效忠秦国要更多。”而说服了嬴政。 “多谢王上仁慈,臣领命。”韩非真心实意地道谢,诚然嬴政是逼迫他入秦的罪魁祸首,但跟此时他宽宥自己是两码事,毕竟二人本就是敌人,利益相悖。 以如今他的处境,能够避开朝堂上的纷争,已经是万幸,韩非无法想象自己对韩国刀剑相向的情形,无论何种境地,他永远都不可能这么做。 解决了最大的危机,韩非自然要揣度上意,他没想到嬴政竟已关注到教育上,有意问道,“礼部等同于太常,那么太学就是类似于稷下学宫的地方?” “是替秦国培养人才的地方。”嬴政摇摇头,兴致明显提上来,抛却其他,与韩非论政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他将秦国官制改革连同开始发展教育的事娓娓道来,而韩非的眼神则越来越亮。 君臣二人聊得热火朝天,一派相和,就好像之前剑拔弩张的场景从未出现过,方才未尽的话题就这么被悄无声息的转移走了。 正在谈笑风生的男人并未给出答案,应当也不想给出答案,盖聂能够理解,换作是他,也不可能就此放弃,若是念念不开口,他不会插手。 但念念既然将此事交给他处理——盖聂凝视韩非,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几分凌厉。==================================================== 后背传来温热坚实的触感,纤腰被男人紧紧扣住,同时肩膀上多出一份重量,来者正肆无忌惮地释放着侵略性,她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 “我以为你应该在宴会上。”忘机虽然没有挣扎,眉头却微微蹙起。 赵高低下头,咬着忘机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包裹住她小巧的耳垂,“王上要见韩非,身边有盖聂先生陪同,自然用不上我。” 难得她一个人待着,自己怎能不抓住机会,相处时间日渐减少,且次次都得避人耳目,赵高心痒难耐的同时,又极其享受这种刺激的感觉。 该说一句不愧是罗网之主么,以蜘蛛作为图腾,连带着整个人也带着蛛网的气质,阴冷而粘腻,只要缠住猎物就紧追不放,体现出来的就是赵高无时不刻的亲昵接触。 “别跟我说你不记得。”忘机拦住赵高不安分的手,这样的动作她已不知重复过多少次,“收获如何?” 忘机在意韩非,这个事实让赵高阴翳的眼中浮现出淡淡杀意,也许她对韩非是别有所图,但他依然难以忍受,偏偏只能忍而不发,不让她察觉他的心思。 赵高漫不经心道,“左不过是静观其变,对韩非最有敌意的是他那位师弟,但李斯可比他忠心得多,他们之间是政治斗争,即便闹到王上那里,韩非也讨不了好。”他完全不想偏帮韩非,就差没把幸灾乐祸表现出来了。 忘机眉头微皱,不清楚韩非具体的死因,也不知道最后动手的人是谁,确实只能静观其变。 “你没在宴会上见到阴阳家的人?”忘机扯了扯赵高的衣袖,示意他回答。 韩非初来乍到,在咸阳还未曾树敌,除去他跟人在朝堂上的敌对,就只能以另一重身份——苍龙七宿传人为出发点去思考,而且李斯就算有心动手,大约也只能在朝堂上,危及韩非生死的可能性不大。 “呵,他们是什么身份?也能来参加这等宴会?”声音貌似轻佻,却又不带多余情绪,赵高对阴阳家谈不上喜与不喜,只能说利益相同时合作,利益相悖时利用,而现在,恰好是彼此竞争的时候,都想要更高的地位。 阴阳家在明,她在暗,倒不是不能暴露自己,只是形式转变必须要有所收获,否则就没有意义,所以…还不到时候。 赵高不满忘机的分神,手臂微微收紧,本就亲密无间的距离,变成了肌肤互相挤压,更为撩人心弦的姿势,阴柔的声音里满是宠溺,“你的事,哪一件我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的话连扶苏都哄不了,忘机微微别过身子,躲开赵高亲昵的啄吻,“我只想看到结果。”冷淡的态度与她尚有些酡红的脸颊不相称,但赵高就像没听见似的,神情分毫未变。==================================================== 秦王宫很大,前朝和后宫素日根本产生不了交集,韩非在太学中教书,月余以来连朝中大臣都很少见到,更别说忘机,完全杳无音讯。 他原本肯不相信嬴政和盖聂的话,如今却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想法。 是否忘机在有意避开他?若她执意要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还能再见到她吗?韩非不知道答案,但他不想放弃,等待从来都不是他的选择。 韩非轻抚身边的逆鳞剑,闭上眼,默默地对“自己”说道,拜托你了。 无形的空气中,白发男人的身影逐渐浮现,?一言不发地看着床上陷入沉眠的男人,密不透风的眼罩明明遮蔽了他的神情,却无端流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他依靠韩非的精神力活动,所以在韩非清醒的时候,他不可以离韩非太远,反过来,当韩非把所有的精神力分给他时,足以支撑他在整个王宫范围内自由行动。 只是…这样很危险,意味着韩非身边将没有任何保护,但逆鳞别无选择,活着的韩非拥有主导权,而他根本就不给逆鳞商量的机会。 罢了,快去快回,逆鳞还不了解“自己”么,他从来就喜欢,擅长游走在危险边缘,哪一天安安稳稳,那才叫奇怪。 逆鳞行动起来很小心,哪怕他不用像活人一样靠脚走,也可以在宫殿之间来回穿梭而不用担心被人看见,他依旧保持着警惕,因为高手是可以直接通过感知察觉到他的,且比肉眼更加敏锐。 不知为何,他跟忘机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感应,而在湖底她拿走苍龙七宿之后,这种联系就越发深厚,足以引导他感知忘机的方位,而她绝不会在王宫以外的地方,韩非和他都心知肚明,是以逆鳞并不担心今晚无功而返,甚至分心想起了见面时的场景。 突然,冰冷的剑锋擦身而过,逆鳞本能地举剑格挡,差点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他有的话,记忆恢复之后,习惯不知不觉就回来了,逆鳞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来,他刚讲了一个笑话。 一旁的树叶还未飘落,两人已经在半空中过了数招,兵刃相碰的清脆声音在深夜里异常清晰。 逼退男人的前进后,盖聂面无表情地冷声道,“擅闯王宫者,死。”不过他的眼神并不如表情那般平静,“阁下是什么人?” 只是,眼前这个怪异的白发男人,真的能称之为人吗?肤色诡异,大半张脸被眼罩遮住,陈旧的盔甲磨损严重,还有那把破碎的剑,无不都露出一种非人感。 来者是…盖聂?他只在韩非的记忆里见过,不想剑法这般高深莫测,不过也合情合理,毕竟是卫庄的师兄,杀气有过而无不及,逆鳞无奈,堂堂王上首席剑术教师,怎么不在嬴政身边保护他,偏偏深夜出现在这后宫偏僻角落。 看来今夜要让“韩非”失望了,逆鳞瞬间消失在空气中,丝毫没有恋战久留的意思。 虽然自己是不死的,但他的使命只有保护韩非,除非韩非遇险,否则他不能随意杀人,先不提他跟盖聂谁强,就算他杀得了盖聂,也没有意义,王上身边的首席剑客,卫庄和她的师哥,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离开,避免造成更大的影响,是最好的选择,反正机会多的是,盖聂也不可能追得上他,只能说当个死人还是有好处的,逆鳞走到床边踹了一脚,化作烟雾消散。 盖聂眼见男人消失,提气冲了上去,却只碰到了毫无痕迹的空气,他眉头微皱,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杀手,尤其是穿着一身盔甲,嗯,盔甲?那看起来像是韩国的制式……瞬间产生联想,盖聂立刻看向了某一个方向,若有所思道,“是你么……” 还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呢,等到两股强大的气息完全消失,红发男人才从阴影中出现,早在一开始,他就已经在这里了,但谁也没有发现他,可见他的敛息功夫。 盖聂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赵高虽然不想承认,但两人正面决战,他确实不能稳赢盖聂,所以啊,不能有这样的场景,反正一人之力,终有力不能及,而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自己动手了。 至于另一个“人”,是时候去告诉忘机好消息了,赵高一脸愉悦,这次她总不能拒绝他了吧? ==================================================== 谁懂一个人干叁个人活的苦,累的像狗,工资还不涨,这是我第一个休息的周末…… 这一章从五一写到现在,本章有冷笑话王和邀功小子,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了互相拖后腿。 秦宫下四十八阴傀 这是……?忘机刚刚感知到强大的气息,那种熟悉的感觉就转瞬即逝,一切重归于平静……明日去问问师哥吧,他一定在,忘机揉了揉额头,神色中流露出一丝苦恼。 自从韩非来了咸阳,她又答应盖聂不与韩非联系,他对她的关注度便骤然高了起来,要是在以前,他绝不会过问她的行踪,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暗中关注她,哪怕不来她的房间,也会在周围宫室里待着。 忘机好几次萌生出,要不要悄悄去见一下韩非的想法,因为盖聂的缘故,最终还是犹豫着打消了。 “念念。”熟悉的低沉声音一如既往温和,盖聂驻足在原地,双臂微微敞开,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为放松的姿态。 对着她,他永远都不会做出防备。 所以忘机下意识走过去,伸手环住盖聂,但随即整个人埋在他怀里,不让人看见她的表情。 盖聂神色未变,浅褐色的温和眼瞳里满是了然,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理所当然地收紧手臂,拦腰将忘机抱起,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像抱孩子似的将她整个人拢进怀里。 忘机这段时间一直避着盖聂,实在有赌气的意味,可是见到他以后,那些纠结就烟消云散了,轻轻唤了声,“师哥……”永远默默地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盖聂就是那样的人。 没有谁能抵挡她的撒娇,软糯的声音足以融化任何男人的铁石心肠,盖聂用宽大的手掌托住忘机的后脑,两人鼻尖相碰,动作十分亲昵,他低声道,“没关系的。” 念念对他的歉意,反而佐证了她在意韩非,是真的喜欢上了么?盖聂压下心底的复杂,如果是这样,更该当断则断,他们立场相悖,情意越深,只会越难过。 听到盖聂这么说,忘机反而不肯让这事过去,她的眼波灵动流转,似笑非笑的神情透露出狡黠,“师哥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盖聂闻言微愣,薄唇微勾,转而露出一个满眼宠溺的笑容,都有心思开玩笑了,看来是消气了,他摇摇头,声音平静,仿佛理所应当,“只是看重你,远胜于旁的一切罢了,当然,也包括我在内,没有谁比你更重要。” 勾住盖聂的脖子,忘机顺势把脸凑了过去,她含住他的薄唇,灵活的粉舌一遍一遍的描绘男人嘴唇的形状,甚至直接将人扑倒在软榻上,十分主动且态度异常热烈。 白皙俊美的脸蛋上浮现出一层薄红,盖聂的神情中极为少见的流露出几分羞涩意味,但随即他心中便涌出无限的甜蜜,结实有力的臂膀缓缓收拢,强势挤开忘机的贝齿,将这个吻变得更深,顷刻间便给予了她回应。 一番云雨之后,正在酣睡的少女活像一只得到了餍足的小猫,与在他们面前谈论朝政时那副运筹帷幄的成熟模样相去甚远。 盖聂摩挲着忘机微红的脸蛋,未曾发觉自己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身边有念念的陪伴和帮助,理想的世界也正在建设之中,如果要用一个词来描述这样的时光,那就是幸福吧……==================================================== 赵高今日的兴致颇为高昂,连带着整个罗网上下森然阴沉的氛围都消散不少,属下甚至敢开口奉承恭贺他遇见喜事。 的确是喜事,等了这么久,总算有阴阳家的动静,他终于有借口去找她了,至于能不能交差,那是另一回事,总归不会被她赶出来,也不会被她避而不见。 他赵高什么时候被人拒绝过?凭他的手腕和能力,还从未被谁拂过面子,哪怕是嬴政现在对他也称得上是和颜悦色,就只有她,半分好脸色不给,更别说亲近些。 沉稳的步伐似乎都变得轻快了,赵高轻扣门扉,以内力逼音成线,轻笑着呼唤房中之人,“是我~” 久久不曾传来回应,赵高眉头微皱,但忘机今日分明无事外出,他得了嬴政的命令,可以正大光明侍奉她的饮食起居,自然清楚她的行程。 缓缓推开门,不过赵高也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等了好一会儿,见里面依旧没有动静,忘机也没有出声阻止,这才带好门径直走了进去。 内室被密不透风的帷幔笼罩,在这夏日里看起来有些闷热,不过无处不在的冰盆又让室内极为凉爽,倒是十分适合休憩。 赵高望着熟睡的忘机无奈一笑,说起来,这还是她的功劳,硝石制冰之法也不知她是如何想得,简直是神乎其神,不仅可供自用,盛夏时节,这冰在六国市场上可是堪比黄金之物,让秦国大赚一笔。 但时间宝贵,赵高也顾不得要吵醒忘机,坐到她身边,手作势要靠近她的脖颈,果不其然,下一秒便被一只素手擒住,只是少女眉头微蹙,睡得仿佛有些不安稳,却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赵高哑然失笑,也生出一丝探究之心,怎么会这么困?连被带人一同抱进怀里,这下忘机终于醒了,只是一副睁不开眼的模样,眼睫上还挂着生理性的泪珠,配上娇软的声音,显得极为可爱。 “干嘛打扰我睡觉。”忘机伸手推了一下赵高,其实她听见他敲门说话了,但是不想搭理,所以才没有开口。 薄缎顺着丝绸一般的雪臂滑落不少,也露出了胸口上星星点点的刺目红痕,与忘机那白玉似的肌肤相比,尤其显眼。 赵高的眼神冷了下去,阴沉无比,根本无法恢复平静,若不是忘机被睡意所困,恐怕立刻就能察觉男人超乎想象的占有欲和妒忌,根本就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满不在乎,随时可以分开结束。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嬴政的日程,昨天他根本就没有来过后宫,那么在忘机身上留下痕迹的男人,除了盖聂,赵高想不到其他任何一种可能,他深呼吸一口,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杀意就藏不住了,怪不得她如此惫懒倦怠。 见赵高没有反应,忘机更懒得搭理他,直接转身,不想却没有挣脱男人的怀抱,肌肉紧绷的手臂牢牢控制住她,这下怒从中来,是彻底没了睡意。 赵高一边思绪纷飞,一边也留心着忘机的反应,赶在她真正生气前送上情报,正好也试探一二,“昨夜,我见到了阴阳家的阴傀与盖聂先生交手,此人身形飘忽,一头白发,肤色诡异,因此想来告诉你,不过,他没有说起此事吗?” 那个男人可不是阴阳家炼制的阴傀,忘机心中一滞,但面上不显,她并不想让赵高察觉,只是师哥,竟然选择瞒着她…… 虽然将赵高的试探堵了回去,但若非他阴差阳错之下来通知,自己的确不知道逆鳞竟然来过这附近来了,所以见赵高脸色不好,忘机到底凑了过去,轻声解释,“我从未主动探查过你,也希望你能如此。”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也算是一种默契。 但韩非和逆鳞那两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么,若想要逆鳞完全自由行动,韩非就必须陷入沉眠,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这么毫无防备,真当秦王宫是紫兰轩了,在这儿可没有卫庄保护他! 想想就气不打一出来,不过…忘机眼睫微垂,话虽这么说,逆鳞为什么要来,她其实心知肚明,若是不见一面,恐怕那两个人永远消停不了,还会让她事倍功半,罢了,道法自然,顺心而为,该见便见吧。 果然,越是接近,越是发现她有数不清的秘密,所以自己对她的兴致永远高昂,赵高很想说,他其实不介意忘机试探,你来我往不是更有意思么? 嬴政,盖聂,那两个男人知道彼此的存在么?想必是知道的,毕竟盖聂忠心耿耿,可不像他这般,赵高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肆意,却不想忘机完全不遑多让,他们合该天生一对,不是么? 只不过看着真碍眼啊,为了最后的筹谋,现在还不能动这两个人,赵高又一次将视线看向了忘机平坦的小腹,哪怕不是他的孩子也没关系,只要她有一个,他便有第二条路可以选,多余的人就不必留了。 “我没这个意思。”赵高狭长的眼睛微眯,表情带着无限委屈,“罗网连同我,可是昼夜不分盯着骊山,难道不值得宝贝奖励?” 强硬的动作与阴柔的声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在赵高说话时,已经将忘机抱回床上,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些微的燥热充斥在原本凉爽的房间里……==================================================== “对我们的提议,阁下,意下如何?”黑色帷幕下的声音明显是个女子,语气微微上扬,带着几分高傲,却又不失礼貌。 李斯虽然有些不愉对方的遮遮掩掩,到底受了厚礼,且来者是个女子,到也没有摆什么难看的脸色,只是少不了因被突然造访而生出的忌惮。 虽说听起来目的一致,但终究不敢信任,李斯挑了挑眉,“阴阳家底蕴深厚,自然不需要与我这等普通人帮忙,高看在下了。” 对付韩非,他已有妙计,不需要跟阴阳家合作,更何况他只是想从秦国朝堂上赶走韩非,并不打算直接下死手,他对自己的师兄还没那么大恶意。 “普通?呵呵,阁下与大秦国运相连,未来的地位不可估量,不要妄自菲薄。”意味深长的语气莫名给人一种想要相信的感觉,女人被拒绝了反而语气更加自信,“阁下现在无意,倒也无妨,日后会有机会合作的,只要——” 只要他们都想在朝堂上往上走,结党是必不可少的,素闻阴阳家擅长占卜,地位不可估量么,呵,话说得着实动听,李斯勾了勾唇角,“礼物我就收下了,恕不远送。” ==================================================== 还有好多,好多人没有出场,手跟不上脑子…… 每次想写快点,又觉得反正都写了这么久了,秦时都拖这么多年了,写个同人久点又怎么样! 秦宫下四十九惊雷 yuzh ai wuvip.co m 临近秋日,暑热将歇未歇,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黑云压城,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轰隆——”眩目的闪电瞬间将昏暗房间照得如同白昼,韩非握住书卷的手微微一颤,心神有些许不宁,他知道,有些事避无可避。 咸阳的生活明明倍感漫长,可某些方面又过得太快,韩非自觉生活日新月异,相对于前一世而言,这个秦国的国力要强上数倍,发展前进的实在速度太快了。 现实与逆鳞的记忆渐行渐远,两个世界,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经历,已经很多很多,但韩非仍然可以毫不犹豫地断言,没有谁能像忘机那样特别,她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变数。 一进来,便看见他出神地坐在那里,脸上没了一贯的笑容,神情晦暗不明,身形也消瘦不少,忘机忍不住出言,“为何不点灯?” 韩非猛地起身,看向门口,逆着光的身影是那么熟悉,清冷幽然的声音时隔许久,终于出现在耳边。 是她吗?是她,自己绝不可能认错,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向来胆大妄为的韩非,却不敢开口唤一声她的名字。 他们分别的太突然,又太旖旎,在冰冷的湖水下,在寂静无人的沉船地宫里,他们的缠绵就像梦一样,而梦醒来,她就不见了。 站在昏暗漆黑的室内,韩非看不清忘机的表情,竟然更觉得安心,因为他不想从她眼中看到一丁点儿疏离。 忘机故意道,“还是说,你只是拿着书装模作样?” 听见一如既往的娇俏调侃,韩非说不出此时的心情,“呵。”他如释重负的低笑了一声,终于唤出了在心头徘徊许久的那两个字,带着若有若无的微颤,“念念……” “韩——”话音还未落,忘机便被抱了个满怀,并不过分宽阔的胸膛,带着淡淡酒气,有些醺人,又或许是他抱得太紧了,她仰头看着他,轻轻道,“韩非。”更多免费好文尽在:i52yzw.com 属于她的温热呼吸打在脖颈间,韩非喉结微动,看着那晶莹的粉唇,遵从本心,径直低头覆了上去,温润的舌头探进其中,一点一点撬开贝齿,缠住丁香小舌。 透明的津液满溢在二人的唇舌之间,但还未流下便被男人席卷而空,吞吃入腹,异常霸道。 “唔,唔!”忘机湛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水光,双颊泛着粉红,如同蜜桃一般可口多汁,媚意十足。 韩非终于舍得停下这个难解难分的吻,但用力禁锢着忘机的双手却没有任何放开的意思,他沙哑着吩咐道,“太黑了,点灯吧。” 逆鳞悄无声息地出现,墙边的蜡烛依次亮起,跃动的火苗照亮了整间屋子,也照亮了忘机那被滋润过后的莹润娇媚脸庞。 看不见的只有他罢了,逆鳞冷冷看了韩非一眼,自然而然走到忘机身后,伸手虚虚拥住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身上铠甲所有尖锐的部分,虽然失去苍龙七宿力量支持的自己,其实并不能碰到她。 类似于好久不见这样的寒暄,并不合适,他们之间没那么生疏,可又不该太亲密,忘机竟突然不知道说点什么。 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韩非挂上了一贯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念念,你来见我,我好高兴。”只字不问原因,没有任何埋怨,显得异常体贴。 “你都让逆鳞来王宫找我了,我能不来吗?”不提还好,提起来忘机便没什么好脸色,用力戳了戳韩非的胸膛,“你根本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又扭头看向身后的逆鳞,冷声道,“还有你,你就由着他乱来?” 韩非脸色一变,按住忘机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立刻低声道歉,“念念,我错了!” 逆鳞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面无表情的脸仿佛僵硬了一瞬,扔下一句,“……他才是韩非。”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韩非只来得及瞪一眼空气,然后只能独自对上怀里盯着他的忘机,他把头埋进她颈间,撒娇道,“我想你,逆鳞也是,所以忍不住。”她不肯见他,那便他去见她。 忘机白了韩非一眼,“你的心思和他的心思,有什么区别?”不过到底没有再说什么,猜到是一回事,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她反手回抱住韩非,抿了一下唇角,“我以为,你不会想见我。” 韩非见不得忘机眼里流露出丁点儿难过,软糯的声音再一出,他心疼极了,又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念念为何还这么想?难道我上一次说得不够清楚么?” “那我便再说一次,没有你,秦韩之间也是死敌,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你的立场,而是你不愿信任我。”韩非低声道。 忘机有些心虚,便只是把头埋着,不肯说话,韩非顿时生出无限怜爱,根本生不起气,抱起人便往软榻上走。 又是一声惊雷响起,然而此时房间里已经一扫刚才的沉郁阴霾,气氛变得和谐而又静谧。 韩非搂着忘机,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啄吻,仅仅是这样便十分欢喜,他已经许久不曾这样高兴过了,低声哄道,“再有下次,无论是谁,念念一定当面问清楚,可好?” 念念对他有愧,所以韩非才敢开这个口,他是为了谁啊!卫庄兄啊,卫庄兄,韩非在心里默默感慨,作为挚友,他已经帮到这个份儿上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忘机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她只是嘟囔了一句,“也不全是因为那些,我不来见你,对你来说是件好事,毕竟…这里是咸阳,不是新郑。” 阿政最信任的手下当属师哥一手建立的影密卫,罗网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的,可因为她和师哥的关系,阿政便特地安排罗网的人来跟着她。 而阿政没有料想到赵高有异心,这才给了她悄无声息离开王宫的机会,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紧赶慢赶便来找韩非了。 韩非的心思是何等缜密,瞬间便听懂忘机的言下之意,理清了背后的弯弯绕绕,都是男人,怎么会不懂男人的想法,他是不是还要感谢这场雷雨? 那两个人一定看出来了,嬴政和盖聂的话,韩非还历历在目,他们不想她来找他,所以才在他面前说了那么多,私下又做了那么多。 若真的自信,就不必用此等手段,可见他们心里并没有把握她不会来见他。 韩非勾起薄唇,眼神柔和,可惜了,起决定性作用,且最重要的是,忘机心里有他。 但这些略带戏谑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至于别的可能性,韩非不愿去想,“你来了,足矣。”他吻了吻忘机的额头,有些事不必问,不必说。 若不是逆鳞现身,她其实不一定会来见他,至少不会是现在,但忘机没有戳破此刻的温情,只是认真道,“韩非,不要再让逆鳞离开你了。”又对着一旁的空气说道,“逆鳞,无论如何,保护好‘韩非’。 “朝闻道,夕死可矣,人总归要有一死,全看为了什么。”韩非语气深沉,话音刚落,便倒吸一口凉气,腰间传来一阵剧痛,表情也扭曲起来。 “你一定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忘机冷冷一笑,瞪了一眼韩非,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不把命当一回事。 不过自己也是,忘机思绪纷飞,明明早已看破生死,为何会在意他们的性命呢,不只是韩非,还有师哥他们,这就是人的七情六欲么…… 死亡是一个人最惨痛,最不愿意记起的回忆,或许是某种代价,即使韩非认为自己并不害怕,但他确实无法想起答案,不过那又如何。 这样的想法只在脑中存在了一秒,便被疼痛完全覆盖,韩非连声求饶,“念念,下手轻,轻点儿!嘶——” “死都不怕,还会怕疼?不如现在就送你上路。”忘机冷笑一声,她就不该搭理他,起身欲走。 逆鳞突然出现,拦住了忘机的去路,平静的声音中藏着细微的挽留,“外面雷雨交加,不宜出行。” 看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忘机,逆鳞又干巴巴地补了一句,“我一定看好他。” 韩非忙不迭地凑了过来,拉着忘机的手往自己腰上放,“念念,喏,还有这边,你别生气,我刚才开玩笑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理想主义者不外乎如是,难怪落得一个粉身碎骨。 但真心话也好,玩笑也罢,忘机平静道,“若你不想在咸阳教书,我可以想法子送你走,但你不能回新郑。”她并不在乎韩非会怎么想,哪怕他因此怨她,那也无所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她在意他,只因是他,不为任何,也不求任何。 韩非心口滚烫,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他的念念怎么能这般可爱,这也是为什么,即便当初两人分开,他也笃定自己无法再对任何人动心,因为他心里从未放下过她。 深呼吸一口,韩非看向忘机,眼神复杂,“只要韩非还是韩国的九公子,那他就永远不能选择离开。” “即使他的父王昏庸无能,韩国的朝堂乌烟瘴气,让百姓苦不堪言,他也是韩国的九公子。”韩非的语气十分平静,“念念,我总要试一次。” “哪怕无济于事,也要尽到韩国公子的责任。”他伸手抚平她蹙起的眉头,“但我可以答应你,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为自己而活,也会为你而活。” 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又不是什么神明,现实不会以他的意志来发展,竭尽全力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那为何不接受?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韩非啧了一声,他可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 忘机毫不留情得拍掉韩非的手,扭过头,“承受不起。” 还,还是生气了,说那么多好像没用啊,韩非欲哭无泪,一贯的能言善辩此时发挥不出半点,急得他直抓头发。 既然用说的不行,那就只能身体力行来剖白自己的一片真心了…… 韩非从背后搂住忘机,含住她敏感的耳垂,手指灵活地解开了她的腰带,夏日的衣裙本就轻薄,顺着她白皙柔嫩的肌肤便滑落到地上。 怀里的人顿时软软地靠在他身上,韩非总觉得忘机的身子好像更敏感了,只是稍微碰一碰,反应便大得很,眼中闪过一丝醋意。 ==================================================== 非非能不能吃上肉,全看大家~ 不吃肉就写剧情咯,不过剧情也是非非的戏份哈 秦宫下五十承诺(H) “近水先得月,他们倒是占尽了好处,可怜我就只能独守空房。”韩非难掩语气中的酸涩,动作越发刻意了起来,一只手隔着薄如蝉翼的亵衣拨弄奶团儿,另一只手贴住花穴有意无意地摩挲,力求最快勾出忘机的情欲。 片刻,两颗尖尖的朱果便冒了头,硬挺着在薄纱上顶出小小的凸起,两片媚肉微微张开,紧贴着掌心,一颤一颤地汩汩流出蜜液,散发着暗香的花蜜透过几层布料渗出,完全浸湿了温热的大掌。 察觉到手上满是粘腻的液体,韩非眼神晦暗,啧了一声,好多水,所以并非错觉,她的身子就是已经被别的男人喂养熟了,也不知承受过多少爱欲,他心中的妒意越发浓厚,却又不敢宣之于口。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论资排辈,他都算不上什么,唯一的优势只有她对他的喜爱与怜惜,所以与其质问她,挥霍仅有的情分,倒不如故意顺着说下去。 “念念好敏感,这么热情,一定是太想我了,对不对?”低沉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极尽暧昧,韩非侧头含住忘机的粉唇,撬开贝齿,缠住丁香小舌,撷取她口中的津液。 忘机顾不上回答,欲火被点燃,转为渴望更多爱抚的信号,传递至大脑,仅仅被韩非亵玩了这么一会儿,她就喘息着达到了一次小小的高潮。 等回过神来,忘机立刻紧抿嘴唇,略有心虚地揪住韩非的衣袖,没敢提其他人的名字,也没敢解释,胡乱点头应承下来。 真实的情况是,她住在王宫里,虽说王宫很大,但依然算是与三个男人同住,至少他们找她,比在新郑时其他人找她要方便得多,自然也频繁得多。 阿政和师哥还好,两个人比较默契,会轮流来找她,而且都算温柔体贴,并不很累,唯独赵高那人,花样繁多,体力变态,且因关系不容人知晓,只能见缝插针,所以不分昼夜,只要有机会痴缠她,最后必定滚到床上去。 韩非是何等聪明,想要不让他再察觉到什么,绝对不能顺着他的话去说,忘机微微提气,挣脱了束缚,转过身,故意冷起一张脸,“你觉得这样就能让事情一笔勾销?刚才的回答只能让我觉得,你还是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忘机别过头,视线朝上,一副倔强的模样,不肯再看韩非,带着赌气的意味,“不想再理你了。” 明明是冷言冷语,却因为声音染上了情欲色彩,变得清冷而又靡丽,带着无可比拟的诱惑,让听的人完全严肃不起来,然而最叫他招架不住的,还是忘机那湛蓝色眸子里氤氲着的朦胧雾气,韩非看得简直心都要碎了,根本顾不得思考她是真是演。 “念念!好念念,乖念念,你看着我,看我的眼睛。”韩非十分急切地捧住忘机的脸,让两人双目相接,诚恳道,“我发誓,必定珍重自己的生命,我答应过你就一定做到,相信我。” “至于刚才,我只是想哄你高兴,没有别的意思,你肯来见我,我已心满意足,不敢再求别的。”指腹摩挲过忘机的脸颊,韩非轻轻擦去她眼角湿润的痕迹,“若你不愿意,就这么陪着我,待到你走便好。” 忘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才破涕为笑,又轻哼了一声,“谁说我不愿意了,反正你得听我的。” 韩非忍不住捏了捏忘机的脸颊,又好气又好笑,哪里还不明白都是她自导自演,就等着他这句话,“都听你的。” 偏偏他就是招架不住这一套,看见她有泪光,聪明绝顶的脑子便没了用武之地,能怎么办?只能宠着顺着,难道舍得说她一句吗?他又不是卫庄,干不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外面是嘈杂的雷雨声,水汽弥漫,帷幔内的气氛却极尽旖旎,温度颇高,完全不受任何干扰。 忘机把韩非推到在床上,膝盖跪在两边,以夸坐的姿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只着亵衣的她,乳肉高高挺起,身姿曼妙,平坦小腹下的花穴若隐若现,引人心神荡漾。 换一个姿势后,无疑能最大程度的欣赏她娇媚诱人的身子,韩非仰躺着,喉结不停的颤动,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鼻子,看着干净的手指,他松了口气,咳咳,要是…那也太丢人了。 忘机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扯开韩非的腰带,三两下便剥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他精瘦的胸膛,还有迫不及待跳出来的硕大硬物,顶端渗着些许晶莹。 韩非脸颊微红,本来并不羞涩的他,在忘机的注视下,多少生出一些异样的感觉,这样的事,应该是男子主动才是。 “知道你很想要了,韩非,我也是。”忘机一只手轻抚韩非的薄唇,另一只手握住滚烫的硬物,用顶端轻轻把湿透的布料拨到一边。 韩非猛地抓住身下的软毯,揪出一片褶皱,喉咙里传出了难耐的喘息,最敏感的分身被忘机的纤纤玉指把玩着,轻微的触碰带来如羽毛拂过一般让人心痒难耐的快感。 忘机把韩非的反应看在眼里,轻笑一声,纤腰微微下沉,原本就已经对准花穴的硕大顶端,凭借重力瞬间挤进了狭窄的甬道,湿热的媚肉瞬间缠住肉棒开始吮吸,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喟叹。 然而在快感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空虚,肉棒在花穴里不上不下地卡在中间,既得不到完全的满足,没入花穴中的肉棒又被层迭的媚肉不停地挤压着。 韩非除了要忍耐连绵不绝的快感,还要忍耐自己试图挺腰的冲动,没有忘机的允许,他不能擅自动作,这是他答应她的,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她又怎么能相信他对于性命的承诺。 这一点,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有这样一场性事。 忘机双手撑在韩非身上,也辛苦忍耐着,“倒还听话,算你…算你过关,唔啊,好胀……”随着她的放松,蜜液已经泛滥的花穴,又有体重的加持,立刻将肉棒完全含了进去。 他好像,有点能体会到她的感觉了,韩非瞬间头皮发麻,眼中聚焦有一瞬间的涣散,紧,太紧了,花穴里又湿又热,他能感觉到媚肉不停地在摩擦分身,仅仅是这一坐,就让他有一种要射精的冲动。 花穴里没有一丝空隙,完全被填满了,肉棒顶端直直抵拢宫口,让已经过于敏感的身子顿时达到了新一个小高潮,但主导权在她,心里早已有所准备,所以舒服远多于刺激。 忘机按住韩非结实分明的腹肌,坏心眼的扔下一句,“你可要忍住哦~”然后自顾自地扭动起来。 高潮激射出的蜜液完全冲刷在分身顶端,再加上极度收缩的媚肉,加倍绞紧肉棒,韩非瞳孔一缩,指尖用力嵌入掌心中,用疼痛抵挡住了突如其来的刺激,才没有射出来。 忘机察觉到韩非完全紧绷的身子,挑了挑眉,粉嫩的玉臀时前时后,时快时慢,又俯下身用雪白的乳肉磨蹭他的胸膛,樱唇吐露着惑人的魅叫,画面看起来极度香艳。 韩非浑身都析出薄汗,发丝完全被汗水濡湿,粘在肌肤上,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才能克制住贯穿她的冲动,身上的小妮子只在不停扭动,从不上下起伏。 他在释放的边缘不上不下,欲求不满的本能啃噬着理智,韩非的眼睛愈发红得厉害,但他还是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沙哑着问道,“可以吗?” “还不可以哦,要让你忘不掉,才算我满意。”忘机分开韩非攥紧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捏住肉棒根部,指腹点在某一根经脉上,便开始大幅度动作起来。 纤腰上下移动的越来越快,拔出只剩下顶端,然后重重往下一压,又全根没入,忘机发出了难耐的娇喘,娇媚的声音断断续续,“啊哈~好舒服,呜!啊哈!韩非~” 每次抽插,她的宫口都主动咬住自己的分身顶端,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吮吸,韩非不停地喘着粗气,过于强烈的快感让他射精的冲动越来越强烈,然而命脉把握在忘机手里,逐渐演变成无尽的折磨。 眼角蓄出生理性的泪水,桃花眼水色朦胧,韩非难耐地咬住薄唇,声音低沉喑哑,带着隐约哭腔,混乱的思绪让他难以组织起只言片语,只能不停地重复,“念,念念……念念,念念……”像是祈求,像是渴望。 一身香汗的忘机放开了手上的钳制,彻底趴在韩非身上,用樱唇堵住了他的喘息,含糊不清道,“要,要去了,呜!给我,韩非,射给我——”两人分享了一个缱绻缠绵的深吻。 韩非单手死死搂住忘机,劲腰本能地挺起,分身猛地挤进更狭窄的宫腔,欲望终于得到释放,粘稠的白浊一股一股射在柔软的内壁上,此时此刻,他灵魂与肉体,都只属于她一人。 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良久,韩非回过神来,捏了一下忘机粉嫩的脸蛋,无奈道,“现在能相信我了?”眼角的水光还给他添上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说得好像你没舒服一样。”忘机轻哼一声,懒洋洋地趴在韩非怀里,瞥了他一眼,“勉勉强强吧。” 意随心动,刚刚才释放过,还埋在她身体里的肉棒立刻又硬了起来,韩非轻咳一声,“那…换我来?”只做一次怎么够?他都忍多久了!还不知道下一次见念念是什么时候,没道理只让嬴政和盖聂吃那么好吧! 忘机眼中满是好笑,伸手戳了戳韩非的胸膛,声音又娇又媚,“我又没走,难道还要我教你么?” 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韩非温情脉脉地吻了吻忘机的眼睫,然后什么都没说,一个翻身直接把她压在身下。 肉棒在身体里换了个方向,两条腿被韩非直接架了起来,挺翘的硬物因此在平坦的小腹上勾勒出若有若无的轮廓,忘机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新一轮的快感又如潮水一般涌上,甚至更为强烈。 “太,太快了...啊啊~慢,慢一点,韩非!”忘机哭喊着求饶,她半个身子悬在空中,纤腰被握住,没有半点逃离的空间。 这个姿势让没入的肉棒深得可怕,“啪啪”的撞击声,与“滋滋”的水声交织,彰显出与她自己主动截然不同的激烈。 想着两个人这么久以来的分离,韩非一下一下狠狠地往里顶,仿佛想要弥补那些缺失的时光,每次插入都要破开宫口,然后再把艳红的媚肉带离甬道,且速度极快,花穴里的液体都被牢牢堵在最深处。 忘机舒服得有些语无伦次,“呜呜呜,够了...啊哈~啊啊~韩非,呜,轻一点,你轻一点!”下腹滚烫的仿佛要烧起来,他却一点放慢动作的意思都没有。 宫腔里的媚肉更热,更紧,每一次插入都牢牢吮吸着他的分身,韩非甚至有意研磨最里面的肉壁,在忘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中,韩非再次将白浊的液体射进那狭窄的肉腔中。 肚子里涨的难受,子宫里装满了他的体液,忘机颤抖个不停,她躺在韩非身下,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还不等她回应,身体里的硬物似乎又有抬头的趋势。 虽然有些心疼,但这种时候能心软,就不是男人了,韩非俯身揉了揉忘机的纤腰,低声诱哄道,“念念,你躺着休息便好,累不到你的……”==================================================== 久违的大肉~永远被好兄弟cue的二庄 秦宫下五十一踏进 韩非伸手摸了摸忘机酣睡的脸,这个动作,他今天已经做了许多次,太过在意,乱了心神,也失了控制,让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确认她的存在。 尚在睡梦中的忘机迷迷瞪瞪地直接推开韩非的手,白皙胜雪的脸蛋上还泛着些微红晕,玲珑有致的娇躯则布满了他留下的红痕。 所以,即便被她娇声嘟囔着说讨厌,韩非也只觉得心中被暖意填满,冰冷沉重的部分悄然融化。 并非有意扰她,实在情难自禁,两世挚爱,唯她一人,叫他如何不珍惜,韩非眼神缠绵,静静地躺在忘机身边,自后侧悄然抱住她,二人发丝缠绵,呼吸交融。 他这里没有她的衣物,所以她现在是不着寸缕的睡着,但韩非压制住了其他心思,只是与她紧密相拥着。 咸阳的生活比不得新郑,虽然嬴政不至于亏待他,但总归不像在自己府邸那样,身边不会有成群的仆役侍奉他。 韩非不愿把与忘机相处的宝贵时间浪费到额外的琐事上,所以就这么抱着,亦足矣。 她不用睁眼都能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交颈缠绵,呼吸不分彼此,只能说若非她有内力在身,又有逆鳞这个人形降温机在,只怕要热坏了。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忘机不着痕迹地瞥了韩非一眼,这人在她面前怎么变成了傻瓜模样,都不来向她探听情报了,他就不打算替韩国谋划谋划么? 韩非睡得并不安稳,几乎是立刻睁眼,“念念醒了?倒是刚好。”话语微不可闻地顿了顿,“雨停了。”语气略显复杂。 忘机推开韩非,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慢条斯理地穿着,“是,雨停了,但你还有机会。” 怀中的温度迅速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失落感,韩非的眼神始终汇聚在忘机身上,不曾有片刻偏移,嘴角轻扬,声音一如既往的自信不羁,“若有变故,宫中自会有人来报,念念,可别小看我啊。” 一方面他不想让两人之间的情意掺杂别的东西,另一方面他也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即使这么说有些无情,但这就是事实任何时候,韩非都绝不会让自己失去主动权。 宫中?忘机若有所思,差点忘了,还有夏太后留下的势力在,虽然成蟜一死,再加上夏太后去世,韩国外戚只剩下韩夫人,便彻底蛰伏了下去,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些旧人可用。 “确实不能小看胆大包天的韩非公子,分离心魂,遣走唯一的保护者,除了你,谁干得出来这种事?”忘机语气凉凉,“怪我,小看你了,白跑这一趟。” 她越是这么说,就越是在意他,韩非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口是心非,比起卫庄,她的掩饰远远不够。 韩非闪身抱住忘机,下巴抵在她颈窝上,不停地磨蹭,颇有撒娇的意味,“除却念念的真心,我别无他求,绝不会以此谋算。” “执手相将,形影相随,白首相依,是我最想过的生活。”韩非贴着忘机的耳朵,低沉的声音带着祈求的意味,“念念,我不会去打扰你,只是…如果可以,多来见见我,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在这里等你。” 韩非把姿态放得很低,把选择权都交给忘机,他有什么是可以打动她的呢?她什么都有,而离开韩国的他,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先顾好你自己。”忘机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视线余光看见韩非灼热明亮的眼神,内心某个地方像是被烫了一下,目光移向别处,“我走了。” ==================================================== 雨散云收,碧空如洗,霖雨拂去空气中的尘土,往日不受训的暴雨被正在修建中郑国渠的控制住,变得十分温顺,也大大缓解了伏旱之情。 嬴政看着李斯呈上来的奏章,满意地点头,“郑国渠的建造进度可观,效果显着,有你一份功劳。” 虽说这是疲秦之计,但福泽秦国百姓后代,李斯当初顶住压力,力主继续修建郑国渠,自然可以借机请功,李斯微微一笑,这场雨帮了大忙,可谓天都在助他。 “王上,久旱逢甘霖,乃是好兆头,所以臣为了另一件事而来。”李斯并不居功,转了个话题,成功引起嬴政的兴趣。 见嬴政点头,李斯不敢耽误,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地跪下,以头抢地,行了大礼,“王上,以我大秦如今的国力,东出之事大可以提上日程,而开弓不能回头,这第一箭射向何处,至关重要。” 嬴政眼神锐利,有些惊讶于李斯的直言不讳,挑了挑眉,颇有深意道,“看来你已经有合适的计划了,起来说吧。” 李斯面露喜色,起身回话,“臣不敢妄言,此事关系重大,还望王上能够召见诸位同僚,共商大事。” 按照预测,秦国今年的粮食收成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峰,后勤无忧;而官制改革大大提高了政令上传下达的效率,内政通明;马鞍和马镫的出现又进一步提升了军队实力,正如李斯所说,灭六国之事可以开始了! 嬴政心潮涌动,大手一挥,吩咐道,“宣左右相国,太尉,尚书令,六部尚书即刻入朝。” 宗室有渭阳君赢傒,昌平君芈启,昌文君芈颠,武将有蒙骜,王翦,李信,桓齮,文臣有李斯,姚贾,王绾,秦国大半的高官能臣站在一块巨大的地图面前,他们几乎都猜到了今天这场临时朝会的目的,眼神中流露出激动。 嬴政没有坐在高大的王座上,他径直走到诸位臣子中间,指着地图,“寡人欲灭六国!”话语掷地有声,回荡在大殿中。 “臣等愿誓死追随王上,扫平六国,一统天下!扫平六国,一统天下!”众臣俯首作揖,齐声大喊,气势磅礴。 “我大秦国力雄厚,优势明显,不惧对上任何一国,而六国虽弱,毕竟留存百年,生死存亡之际,绝不会坐以待毙,故今日召诸位来商议如何应对。”嬴政静静地看着交头接耳的群臣,等待答案。 王翦作为打退过五国联军的将领,率先开口,“王上,六国之间互相猜忌,人心涣散,联合进攻威胁不了我大秦,但也如大王所说,一旦涉及自身安危,便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这才以合纵之力多次成功阻我大秦东出。假如我们灭掉其中一国,剩余五国必定会倾力合纵,故我们应当考虑的是,先灭哪国,如何灭,使五国合纵之力最弱。” 桓齮顺着王翦的话说道,“王上,臣以为欲吞六国,可先灭三晋,韩魏不足挂齿,唯赵国兵马可抵御我大秦兵峰,王上,臣恳请领兵伐赵,必尽取其地,擒其王。” “末将以为,当择一弱国灭之,予以震慑,可其他国家不敢再言合纵。”李信答道,“韩国最弱,当灭韩国。” “诸位将军的意思,寡人明白。”秦国尚武,打仗一向是武将的事,但欲灭六国,战争只是手段,真正重要的是全局谋略,嬴政摆摆手,看向另一边的文官群体,“诸位可有想法?” “王上,臣请谈先灭韩之策,韩国地处中原腹地,是我大秦东出必经之地,换而言之,乃心腹大患,亟待解决。”李斯上前一步,口若悬河,款款而谈,“正如上将军所说,欲灭韩,便要面对其余五国合纵,但真正有助韩之力的,唯有齐、楚、赵三国。” “齐国距秦甚远,抗秦之心不坚,且齐人重利,只要增加商贸往来,齐国断不会贸然出兵;楚国主少国疑,君臣猜忌,宗室贵族利益纠纷不断,只需稍加挑拨,便可令其内讧,无心助韩;唯有赵国,抗秦之心靡坚,愿意兴兵助韩,但此事不难解决,王上只需修书蓟都,只要赵国出兵,燕国便趁机南下攻夺邯郸,对于赵国而言,新郑之困,岂能重于邯郸之危?” “如此筹划,韩国必灭!而攻灭韩国之后,腹心之患转手即可成为我大秦攻取其他五国的要道。”李斯的长篇大论,显然是有备而来,看着嬴政满意的神情,他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师兄啊师兄,这一局你要怎么破呢? “王上,请听老臣一言。”蒙骜须发皆白,乃是在场武将中年纪最大,战功最卓越,行兵打仗经验最丰富的一位,因此他一开口,众人包括嬴政都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 虽然已经年过花甲,蒙骜的声音尚且中气十足,“赵国是大秦的老对手,也是六国合纵抗秦的主力,韩国虽弱,但如若灭韩,赵国唇亡齿寒,必定振臂高呼,号召诸侯全力合纵御秦,唯有先灭强赵,六国合纵无首,气力大伤,一统之路方可顺畅。” 李斯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沉声道,“上将军,荡灭强赵固然好,然我大秦攻赵数世,您也多次与赵国交手,令其屡遭重创,赵国却始终败而不倒,而想要灭赵,我大秦必会拼尽全力,此时若其余各国取道韩国,突然来袭,我大秦腹背受敌,则咸阳危矣,故斯认为灭赵未到其时。” 无论是哪种战略,都有其道理所在,嬴政也不曾想过只靠这短短一日便能将计划确定下来,他遥望地图,负手而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请诸位下去清点攻赵、灭韩所需人力物力究竟几何,容后再议此事。” 众大臣领命告退,殿内谈论的内容乃绝对机密,不会有人胆敢外传,但这样一群身份的人同时出现在王宫中,本身就很能代表一些事。 一场阴沉的雷雨或许就是预兆,韩非看着宫中传来的情报,眼神平静,明明都已经要习惯这样简单的生活了,马上却又要与之告别,但他不可能继续待在太学里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冷冽地吩咐道,“备马,我要去见秦王。” 冥冥之中,他有一种被人推着往前走的感觉,就像在新郑的时候,每一步都踏进别人预设好的路里,这次不是念念,那会是谁。 穿着朝服的韩非眼神显得有些冷漠,他安静地站在殿外,等待嬴政接见,韩非再次走进偌大的殿中,随即自嘲地笑笑,这次换成是他求见嬴政,可以说境况是一日不如一日。 韩非垂下头,恭敬地作揖,“韩非,拜见秦王,感念王上宽宏,愿意接见臣。” 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些话是可以说了。 “世上之人知寡人者寥寥,你出现在这里,证明你韩非是其中一个。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说吧,今日你为何而来。”嬴政对韩非的来意有所猜测,多半是为了韩国的事而来,但他知道,没有人敢泄露前几天的谈话。 正因为如此,嬴政愿意保留几分兴趣,如果韩非说的东西足够有价值,比如猜到了君臣谈话的内容,那么他的到来,就难能可贵的彰显出他超人的才智。 不过这次,韩非没有让嬴政失望,甚至远远超出他的预料,让嬴政对韩非的欣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 下一章写了一半,要连贯的看才行,尽快赶出来。 秦宫下五十二上卿 “王上诛嫪毐,罢黜吕不韦,凝聚宗室,广纳贤才,改革官职,巩固王权,不为私欲,是为一匡天下。”嬴政越认为他是为了韩国而来,他越不能提韩国,韩非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嬴政没想到韩非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毕竟,无论是推心置腹,还是威逼利诱,韩非都从未逢迎过,如今主动放下姿态,不得不说,让人十分愉悦,“难得你开这个口。” 韩非观察到嬴政神色中流露出几分笑意,看得出心情不错,他心中大定,已有十足把握,自己所谋之事,可成! 事上没有两全之法,两害相较取其轻,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不能瞻前顾后,韩非呼出一口浊气,看向嬴政,眼神极为坚定地点了点头,“王上乃天下之雄主,非钦佩不已。” 嬴政倏地一声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韩非,狭长的眼眸锐利逼人,似乎在判断其话语真假。 韩非坦然地接受打量,他没有说谎,的的确确已经下定决心,不等嬴政开口,他便将天下大势娓娓道来。 “天下割据战乱久矣,必归于一。”开篇便斩钉截铁抛出结论,韩非语速极快,没有丝毫停顿,可见其成算在心,“自周起,君主以尧舜之道执天下,循分封之制,遵先王之法。然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此乃大道,周悖之!以致今日天下乱至极矣,极则必反!故非言,天下归一之日不远矣。” 韩非对天下归一的看法,倒是与念念的想法不谋而合,但视角不同,价值也就不同,嬴政往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韩非,“若想天下归一,万世永固,该以何法治国?” 嬴政看起来并不惊讶,韩非倒也不意外,毕竟有鬼谷传人在身边,还有念念,虽然她不曾与他讨论过这些,但以她的聪慧程度,韩非相信忘机的谋略绝不会逊色于他。 “人生而好利恶害,是故赏罚可用。以法为本,编着书籍,设立于官府,布之于百姓,刑不避王公,赏不遗匹夫,此乃商君之法。”韩非神色一凛,语气骤然加重,“然商君之法,出于臣下,而非君王之法,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道不同于万物,君不同于群臣,唯有推行君王之法,方可治天下!” 慷慨激昂的话语回荡在大殿中,韩非的声音并不大,落在嬴政耳中却犹如平地惊雷,蒙在眼前的迷雾仿佛也全数散开。 他不再去想韩非是否真心效忠,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君王之法”四个字中。 这就是韩非的价值,嬴政确信,这就是他一直苦苦追求的答案。 “好,好,好!韩非,寡人没有看错你!”嬴政走下台阶,径直来到韩非面前,眼神深邃,透露出势在必得的意味,语气却变得温和起来,“我欲铸一把天子之剑,先生便是这铸剑人之一,当初的想法,时至今日也未曾改变。” “请先生告诉我,何谓君王之法?”嬴政伸手邀请,同韩非四目相对,这场景与他一年前离开新郑时的画面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这一次,韩非给出了回应,他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君王之法,在势与术。” “桀为天子,能乱天下,非贤也,势重也;尧为匹夫,不能正三人,非不肖也,位卑也。 虽贤而无势,不能制不肖,而不肖之人,可以势制贤。万乘之主,千乘之君,制天下而征诸侯者,以其威势也,故君王不能失其势。掌握赏罚权柄,以利驱之,以罚止之,君王便得其势。” 声音抑扬顿挫,说到兴头上,韩非甚至以手攥拳演示,生动而形象,“所谓术,操术以御下,君王应善用自己的权柄,掌握臣子的任免生杀大权。” “明君无为于上,群臣竦惧乎下!君王事不必躬亲,而是要暗中观察,功者赏,过者罚,有功则君主治理有方,有过则臣子担责。做君王的,要像劈削树木一样整治臣下,散其党,收其余,防止自己被臣子蒙蔽——” 筹码要在反复试探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韩非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于是话音戛然而止。 这一场论述让他额头浮现出细密的汗珠,但神情却无比平静,反而更加给人一种运筹帷幄之感,难得在他身上看到如此自信狂狷,霸气外露的一面。 恰恰此时天边的红日从大殿外遥遥为他披上一层金光,显得整个人耀眼而夺目,这就是韩非,这就是法家思想集大成者,千古法家第一人! 管仲,商鞅,李悝,固然才华横溢,却都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只有出身宗室,拥有成为一国之君资格的韩非,才能站在足够高的高度去俯视芸芸众生,开创出前所未有的君王治天下之法! “先生大才,受教了。”即使嬴政有意保持克制,也难掩其神色间的狂热,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意味,“来人,传寡人口谕,拜韩非先生为大秦客卿,俸禄比照尚书之例。” 韩非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惊喜,“多谢王上厚爱。”结果不出预料,他这是“得偿所愿”了,可是,真的得偿所愿了吗? 韩国内忧外患,危机四伏,不比在小圣贤庄悠闲自在,自回新郑后,他整日想着如何解决夜幕,便再也没有写过文章。反倒是在咸阳这段时间,沉下心来钻研出不少理论,今日才得以派上用场,他其实更喜欢这样的生活。 韩非收拾好多余的心情,按照预先想好的计划继续进行,“这些不过是臣随口之言,等着成文章以后,再请王上细观。” “先生只管潜心着书,其余任何事不必挂心,也不会有人敢冒犯。”嬴政拍了拍韩非的肩膀,态度十分温和,根本不介意韩非的反应不够热络。 韩非官拜上卿的消息在咸阳不胫而走,毕竟无论是嬴政,还是韩非,都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李斯自然第一时间得知。 “师兄…韩非!”李斯心中无比嫉恨,怒气冲冲地砸下手中的竹简,“啪!”细绳不堪重负,竹片散落一地。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王上就见了韩非这么一面,韩非在朝堂上便跟他平起平坐了,凭什么?他为了爬到现在的地位,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配合王上经历过生死关头。 李斯冷笑一声,慢慢捡起地上的竹片,纵使天资不如韩非,他也绝不会输,韩非的出身就是最大的弱点,眼神变得无比阴狠,他一定要促成灭韩之事。=================================================== 赵高传来的消息,嬴政在蕲年宫召集重臣共商大事,忘机当然能猜到是为了什么,嬴政这几日绝对没有空闲。 忘机三两下甩开跟着她的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咸阳城中,随着秦国的强大,对商业放宽限制之后,各种商铺鳞次栉比,夜星的新产业全部转向暗处,据点自然也换了。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差点…就错过了。”白凤有一丝庆幸和窃喜,墨鸦出门了,恰好今日是他值守。 白凤闪身出现在忘机面前,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停下脚步,眼神缱绻,带着说不出的惊喜,最近她都待在宫里,很久没见她了。 “反正总有人在嘛,倒也没有太重要的事需要大家都在。”忘机笑着说道,抬眼打量了一下来人,伸手比了比,“你好像又变高了。”白凤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却明显比她长得快多了。 白凤坦然迎上忘机的目光,他心道,是变高了,可以一手揽她入怀了。 看得出他眉宇间的忧郁褪却不少,更多了一种沉稳,且肩宽腰窄,隐藏在衣服下的肌肉结实有力,清俊秀丽的脸庞也开始变得成熟俊美,有了几分青年模样。 在被打量的同时,白凤也仔细观察着她,清淡素雅的装扮根本压不住她自身夺目的光彩,体欺赛雪,丰神冶丽,眼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妩媚,盈盈一握的纤腰,饱满圆润的玉肩都被紧紧包裹着,却无端散发出令人摄人心魄的暗香,就像正在慢慢成熟的果实,勾着人如饥似渴的想咬上一口。 喉结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白凤声音微暗,最后只憋出一句,“瘦了,你身边没有人照顾果然不行。” “哪有那么夸张,再说了,总不能把你们绑在我身边吧,那多没意思,收集苍龙七宿只是我的目标,却不是你们的,我对它也没有那么强求。”忘机摆摆手,“你呀,应该多出去走走,不要有任何压力,也不要拘泥于江湖,什么都可以,去做以前没有机会做的事,这才不枉我带你们离开夜幕。” “我已经得到最想得到的了。”白凤打断忘机,神情极其认真,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你今天来一定有事要说。” 忘机也没有多想,眨了眨眼睛, 直接答道,“让所有人去东方六国大肆收购铜、铁,谷物等战备物资,无需在意价格,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购入即可。” 她神秘一笑, “阿政既然有心提防我们,那这笔钱就是夜星应得的,反正秦国也能从中获利,他也算白赚了。” 白凤从不质疑忘机的任何决定,但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了些许猜想,平静道,“又要打仗了?”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他来说,战争实在是件稀疏平常的事。 “这只是开始。”忘机正色道,“对了,你能联系到天泽吗?我找他有事。”天泽并没有加入夜星,忘机也只是给他安排了进入军队的一条门路,具体情况并没有去了解,反正回到咸阳后便再没有见过了。。 白凤皱了皱眉头,言语中不知不觉带了些许酸意,“能联系,找他做什么?”虽然他们跟天泽彼此看不惯,但终归同样来自韩国,又有忘机这一层联系在,夜星多少给那几个人提供了些帮助。 看着耳垂染上薄红的白凤,忘机顿时多了几分熟悉感,她轻笑一声,“我家玉衡不必和他计较。因为关系到我答应过天泽的事,所以必须要跟他谈一谈。” “好,我这就安排。”白凤不假思索地应道,又迟疑片刻,才闷闷道,“现在就走吗?不能…不能多待一会儿?” 忘机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不动声色道,“是准备走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白凤拉住忘机的衣袖,动作中透露出小心,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恳求,他的话语意外的直白,“可是,我不想你走。”他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掩饰的,口是心非只会让人后悔。 而且,更重要的是,再待一会儿墨鸦就回来了,要是那个小心眼的男人知道忘机来过,偏偏他错过了,白凤心想,估计墨鸦要把他烦死,还得一直记仇到下次她来。 ==================================================== 君臣谈话引自韩非子写的《难势》《主道》《扬权》等篇目,非非真的很厉害,咱们潜移默化受过法家思想的熏陶,可能就觉得没什么。但放在两千多年前,在非非之前,没有人系统总结过帝王之术,别怪政哥惊为天人。 天九里的非非跟历史上的韩非子思想差别很大,不过用玄机的话来说,历史为骨,艺术为翼,我融合了一下。 顺便,有人助攻就是好(某些人自己反思),单打独斗怎么比得上兄弟齐心。 秦宫下五十三改变 以前的他,不会说这样的话,不会开口要求她,只有近乎于狂热的遵从,而他偶尔的“放肆”,也从未真正逾距,无形之中,总有一丝小心翼翼。 忘机认真地看向白凤,苍蓝的浅色瞳孔,一如既往的澄澈,纤长羽睫低垂着,微微颤动,姿容秀丽的少年,站在那里便无端带有一种蛊惑。 她沉默的时间有一点儿长,白凤神色中透露出些许后悔,他或许不该开口,她要走,必定是待会儿有别的安排,而他却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留她。 忘机察觉到白凤神色的变化,她伸出手,指腹轻轻按住他微微抿起的薄唇,触及那温热的肌肤,“你都发话了,我自然不走。” 肌肤接触带来的安全感,是任何言语都替代不了的,白凤微微抬头,啄吻了一下那根纤细的手指。 白嫩的指尖仿佛燃起了一簇火苗,将他白皙的脸照出一层绯色,连带着向来冷静的眼神中都满是灼热的温度。 短暂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结束,骨节分明的手掌牢牢扣住纤细的手指,贴在白凤的脸庞。 这叫忘机想起了她静修打坐时,那些蹦蹦跳跳靠过来的小小鸟雀,它们会一点一点靠近,用小脑袋蹭她,与白凤刚才的动作如出一辙。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天性,所以在夜幕里长大的白凤,被迫养出了服从的本能和压抑着的沉默,可他是永远向往天空的飞鸟,挣脱了束缚,就会自由的翱翔。 人怎么能没有自己的想法呢?没有生存的压力,自然就会思考人生的追求,会产生改变,在她面前变得更像“自己”,这是一件好事,忘机拉过白凤,“那就说会儿话吧,好久没有和你聊天了。” 忘机坐在房顶上,远眺整个咸阳城,微风袭来,松散的发丝扰乱了视线。 “这里的视野不错,不过条件有限,下次再带你去更高的地方。”她浅笑一声。 白凤侧过身子,不等忘机反应,手已经替她拂拢碎发,指尖顺着如瀑的青丝划过,视线落到藏在衣襟之下星星点点的红痕上,声音微微一滞,而后恢复正常,“站在高处并不意味着自由,在夜幕的时候,我总觉得迷茫,难受…或许是想要找到一个答案,也想得到解脱,所以才总是站在很高的地方,去看那天空。” 从见到她之后,白凤的眼神便一直没有旁落过,此时也不例外,他根本不去看那些高高低低的建筑,只是看着她,声音中带着轻松,“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所以这里就很好。” 浓烈且直白的情愫让白凤苍蓝的眼眸染上了若有若无的欲念,他揽住忘机的后腰,肩膀紧紧贴着她,阳光在地上映出两个亲密无间的影子。 清冽却不失温度的气息袭来,忘机自然而然地把头靠向白凤,眨着眼睛打趣道,“担心我会掉下去?” 白凤脸上泛出一层薄红,声音比起之前更低沉了些,“不是。”虽然矢口否认,手却搂得更紧了,她的腰不盈一握,他一手便能锢住,又轻的像羽毛,实在叫人放不开。 紫蓝色的发丝拂过脸颊,带来些许痒意,忘机勾起白凤的发尾,一圈一圈缠在手指上,发质过于柔顺,导致很难固定,但它们非常的乖巧,即使一遍一遍重复,每一次也都随她的指尖动作,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 白凤眼里缀满了笑意,就这么看着忘机,眨也不眨,她不设防备下流露出的少女娇俏,叫人根本移不开目光。 清丽绝伦,神秘强大,可望而不可即,这是最初的她留给白凤的映像,原本以为再无交集,他从未想到过能有现在这样的时光,岁月静好,莫过于如是,即使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也不会叫人觉得后悔。 空中突兀出现的羽毛打破了平静,忘机下意识伸出手,接过这根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鸦色羽毛,也自然而然离开白凤的怀抱。 在那白皙掌心触碰到羽毛的一瞬间,伴随着诡谲雾气,男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扣住少女柔若无骨的玉手,而那羽毛只留下转瞬即逝的残影。 “一点小把戏。”墨鸦轻笑一声,装作不经意间用指腹蹭过忘机柔软的掌心,甚至若无其事的勾了勾。 被墨色皮革包裹住的手指,带来的触感十分微妙,而其动作的意味更是不言而喻,总之,酥酥麻麻的痒意令忘机条件反射将手缩了回去。 墨鸦当然不会错过她的任何反应,略带邪肆的狭长凤眸中缀满笑意,附身靠近忘机,声音充满磁性,带着毫不掩饰的挑逗,“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近在咫尺的距离,墨鸦温热的呼吸悉数打在她脸上,只是,还不等她回答,肩膀上便多了一份重量,耳边是略带缱绻的呢喃,“我很想你。” 墨鸦并不很在意忘机是否回应,因为无论她想不想他,他对她的心意也不会改变分毫。 白凤收紧手臂,日渐宽阔的胸膛已经可以轻易将忘机拥住,他瞥了一眼在她面前低垂着装模作样的那颗黑色脑袋,呵,一回来便要抢走她的注意力,一如既往的烦人,不过,他是不会输的。 “不说话?那我就默认,你正在想我咯。”抓住那试图推拒的不安分小手,转为十指相扣的姿势,墨鸦在忘机手背上烙下一吻,“我心里实在欢喜。” 明明是叁个人紧密相贴,远远地看,竟只能看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他们一前一后,完全遮蔽住了中间的少女,像两只携手张开羽翼的鹰隼,谁也无法窥见他们藏在巢穴中,覆在身下的稀世珍宝。 墨鸦不动声色地跟白凤对视一眼,两人交换过眼神,无需言语便能知道对方此刻的想法,有些心事,不言而喻。 前后都传来不属于她的体温,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再怎么对外界环境不敏感,肌肤相接的地方,也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传开。 “好啦,你们先放开我。”忘机雪色的肌肤上浮现出淡淡薄红,她挣扎着试图从墨鸦和白凤中间离开,两个人却纹丝不动。 墨鸦眉头微挑,伸手穿过忘机的腿弯,白凤眼神微瞥,扣在忘机腰间的手顺势一推,她整个人便窝进墨鸦怀中。 “阳光刺眼,下去再说。”话音刚落,白凤的身影瞬间便消失了,而阁楼的窗户已经悄无声息被支起,不留分毫痕迹。 墨鸦紧随其后,虽然晚了些,还抱着忘机,速度却不逊色于白凤,几乎是与他同时踏进了房间之中。 阁楼的布置低调简洁,要说有什么特别,那便屏风后的床榻,比起寻常大小,要大了许多,即便是叁个人一同睡在上面,也绰绰有余。 “聊天,这里也可以。”墨鸦微微弯腰,把忘机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更低些的矮榻上,刚好视线能与她平齐,“正好有些问题要你解惑。” “你从王宫出来,第一时间去见了别人,又急着走,若我没有及时赶回来,你恐怕已经离开了。” 墨鸦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真的很忙?还是说,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知道的?” 白凤从后面抱住忘机,手臂微微收紧,下巴垫在她肩上,略带沙哑的声音有些沉闷,“没有质问你的意思,先去见谁那是你的决定,我们不在意,也不会干涉,只是…你什么都不肯说,难道连我们都不能信任了吗?” 话音落下,一连几个问题,空气一时落入了安静。 墨鸦握住忘机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胸膛上,让她感受着其中蓬勃跳动的心声,“有时候,我会觉得难过,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白凤咬着忘机的耳朵,轻声补了一句,“有什么事,有什么话,别避着我们,别不见,也别不说,好不好?” “按照计划,夜星已经完全隐藏起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而我身后的尾巴,最近有些多,罗网虽然是我新的合作对象,却不值得信任。我是不想再多生事端,给你们添麻烦——”忘机解释着,可望着墨鸦和白凤执着的眼神,又说不下去了,她还以为自己掩饰的极好,可这两个人太敏锐了。 她轻叹一声,“到底是瞒不过,我总觉得,你们现在替我和夜星做事,终归算不得真正拥有自由,也谈不上随心所欲。” “当初我让你们脱离夜幕跟着我,许下了承诺,如今看来,恐怕日后与那个目标会渐行渐远,所以在想明白要如何解决之前,下意识便——” 人心果然是这世上最难揣摩的东西,她与阿政,大约不能像当初设想的那样简单的结束,她不能不考虑周全,必得走一步,想一百步。 这就是下意识避开他们的原因,墨鸦和白凤只觉得既好气又好笑,而更难言的,是心中的悸动,再冰冷的心遇见她,也会被融化的,替他们这样的人着想,又何必到这种地步。 高挺的鼻梁挨着圆润小巧的鼻头,墨鸦单膝跪在床榻上,难以自抑的俯身向前,与忘机四目相对,眼眸中倒映出她的模样,心头涌上的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作了一句无奈,“以后不许这么想了。” 她说过的话,他们当然没有忘,发自内心的认可且为之努力着,可于他们而言,她是打开笼子、毁掉枷锁的人,是落水之人唯一的救赎,也是划破夜幕的那颗流星。 重要的不是承诺,而是许下承诺的人。 “我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自由,你不能替我去觉得。”语气十分强硬,几乎不像是白凤会说出的话,他拉过忘机,无比认真地看着她,“现在这样就很好,再好不过。” 像是为了证明,白凤捧起忘机的脸庞,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覆住她的粉唇,不让这里再说出让人心里跌宕起伏的话,又不满意似地分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分毫躲避,而这样的主动对他而言,实在是罕有,可见其心绪波动。 两人唇齿相交处流下的透明口涎,顺着她仰起的姣美脖颈流下,划过精致的锁骨,向深处隐匿而去。 将这活色生香的画面尽收眼底,墨鸦眸色渐暗,喉结微不可见的动了动,他一手制住忘机的一双皓腕,另一只手轻轻一拉,她腰间的系带便松松垮垮,丝质的外衫顺着雪白圆润的肩头缓缓滑落。 秦宫下五十四二人(H) 忘机觉察到,顿时身形一僵,深夏的衣服虽然轻薄,倒也不至于这么松散,只因韩非那里条件不便,她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便只是简单打理了一下,想着回宫再沐浴梳洗,而衣裙散漫也还好,最重要的是昨夜那些痕迹还不曾消退,如今却被他们留下来…… 雪白如冷玉的娇嫩肌肤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强烈对比之下,生出一种别样的妖异之美,痕迹深浅不一,大小不同,可见是反反复复留下的,看得出留下它们的男人,那发自内心生出的爱与欲。 也让墨鸦和白凤两个人看得一怔,心里仿佛有火焰突然升腾,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更不会表露出在意,可到底心里的妒火和醋意骗不了他们自己。 “韩非就那么好,值得你特意为他出宫?”墨鸦啧了一声。 白凤则报以更加激烈的动作来回应,他含糊不清道,“太喜欢,太害怕失去,所以难以自抑想与你亲近……” “唔唔!”忘机有心想说点什么,话语却全然被白凤堵在了嘴里,丁香小舌一直被纠缠着,片刻不离,口腔里的每一处都被他撷取着,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只是…墨鸦能猜到她出宫是为了见韩非,那其他人知道了,便也能猜到,她必定得好好瞒住出宫一事才是,既不能影响韩非,也不能暴露墨鸦和白凤仍在咸阳。 竟然还能分神,看来白凤一个人,不够留住她的心呢,墨鸦伸手覆上了忘机一双浑圆雪白的奶团儿,柔软丰满的乳肉,触手温热滑腻。 他的手掌堪堪只能包裹住大半,轻薄的纱衣难掩胸前微微凸起的两点红尖,用掌心对准后来回磨蹭,两颗红色的小果实便开始发硬挺立,颤颤巍巍的,十分惹人怜爱。 终于被白凤放开,忘机大口大口地娇喘着,她的声音如同一滩柔软的春水,“这件事说来话长,是因为——呜啊!”还没来得及解释,便被墨鸦吮吸胸乳的动作打断。 眼角冰冷诡谲的妖异线条,因着墨鸦过分灼热的眼神,也仿佛多了几分温度,他低着头,一边用舌尖上下拨弄,一边不轻不重地啃咬着软弹可口的朱果,稍微用力一点,她就会呜咽一声,声音异常娇媚。 左右交替着吞吃,却怎么也吃不够,他红着眼将那雪白胸脯上的红痕一一覆盖,再加深,隔着亵衣将两边乳尖都玩得充血挺立,墨鸦这才觉得心里的欲壑稍微被填满了些。 忘机眼中泛起春水,身子早已酥软,全凭白凤在身后抵住,她才不至于向一旁倒去,撒娇的声音柔媚惑人,“...好舒服,呜!再舔舔...墨鸦…另一边,呜,另一边也要~”被快感驱使着主动挺着胸贴向男人,任凭他的舌尖不断舔弄按压吮吸。 白凤侧过头含住忘机的耳垂,轻轻舔舐着她敏感的软肉,下颌抵住精致的锁骨,温热的呼吸撒在那泛起淡粉的脖颈间。 他的两只手也并不闲着,越过不盈一握的细腰,来到玉腿内侧流连,指尖来回抚摸,激起一阵痒意,让怀中的她止不住轻颤起来。 他已经不再是没有经验的少年,为了让她快乐,更懂得“学习”的重要性,指腹不紧不慢地抚过蜜穴周围的软肉,却并不去碰那潺潺流水的小缝,指腹画了好一会儿圈,才将整个蜜穴纳入掌心,稍微用力一按,蜜液便透过指缝不停地流淌。 手掌不停揉搓,两片花瓣被来回蹭开,已经从淡粉色变成得有些艳红,汹涌而下的透明蜜液中出现了微微浑浊的颜色,那是…白凤动作一顿,声音有些喑哑,仿佛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想要吗?” 欲望之火在身体里越燃越旺,前不久才被浇灌过的身子根本经不起任何撩拨,忘机愈发觉得难耐,她扯了扯白凤的衣袖,“想要…动,动一动嘛~玉衡,你摸摸我,好痒,呜呜呜!” 忘机满眸春水,主动含住白凤凸起的喉结,已经逐渐长开的少年,身体越发像一个成熟的男人,潜移默化中变得更加强势,更具有侵略性。 “碰碰我嘛,里面...好痒,玉衡,舍得,舍得我难受么?”忘机覆住白凤放在自己腿心的手,欲望从酥麻酸痒的小腹里不停地攀升。 他当然舍不得,莫说是难受,她但凡有一丝忧郁或者不高兴,他都忍不住替她去解决。再者,被她的粉舌舔过喉结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把人往前一送,她整个人便跨坐进了墨鸦怀里,看着忘机朦胧迷醉的脸庞,墨鸦忍不住伸手摩挲了一下,天边的云,孤悬的月,现今却触手可及,实在美得惊心动魄,叫人移不开眼。 白凤空出手来,叁两下解开衣物,露出精瘦不失力道的身体,冷白的肤色更能看出沟壑分明的肌肉线条,他抱住忘机纤细的大腿,朝两边分开,他看了墨鸦一眼,低声道,“这次我先。” 上一次是他,这次该到这小子了,墨鸦轻笑一声,点头同意,他无谓早晚,反正早晚都要吃他的,而且,他这个角度的风景更是诱惑至极。 硬挺的分身从腿心穿过向上探入,紧贴着狭窄的小缝,片刻就被汩汩而下的花液淌得湿透,粉嫩的花瓣止不住的蠕动着,隐藏在其中的阴蒂也时不时露了出来。 画面令人血脉喷张,墨鸦眼尾泛红,不用白凤开口,便伸手替他分开了两片贝肉,让最后一道屏障也不复存在,上一次做足了前戏,一点一点用手指开拓,最后才让她吃了进去,这一次却不用了。 他当然没有错过方才那一幕,那极其刺眼的浊液,呵,内里还含着其他男人的东西,定是没有餍足。 在这个角度低头,忘机能看见身下那昂扬挺立的性器,似乎比上次还大了不少,顶端对准花穴,在她的注视下缓缓没入粉红的媚肉里,自己那处小小的地方容纳下了巨物,平坦小腹上甚至出现了微微可见的棍状痕迹。 在体液的润滑和体重的加持下,紧致的蜜穴完全吃进了肉棒,媚肉吮吸着布满青筋的肉物,白色的浑浊液体从结合处缓缓被挤出来。 “啊!啊哈!好胀,呜呜呜,太大了~”清冷的声音变得娇媚诱人,腿弯被牢牢制住,下半身子被迫向上抬起,忘机无处挣扎,只能任由敏感的花穴被毫无阻拦的贯穿。 仅仅是吃进去,便带来了绝顶的快感,滚烫的媚肉紧紧咬住肉棒不让,硕大的顶端甚至强行挤开了一点儿宫口,忘机控制不住的颤抖,“不行了...呜呜...不行...要去了~” 闻言,墨鸦挑了挑眉,勾起一抹坏笑,由于白凤是从后入的,已经完全被分开的贝肉,自然藏不住顶端又红又肿的肉芽,于是他伸出手,拇指抵住阴蒂又揉又搓,抽动手指的频率虽然并不激烈,激起的快感却是一片汪洋。 “啊!啊啊!去,去了~啊哈,啊啊啊!”忘机根本承受不住自下腹传来的连绵不断快感,粉嫩的花穴中喷出大量蜜液,透明的水柱连续激射出,沾湿了墨鸦的衣袍,勾勒出与他身形不符的狰狞肉棒。 墨鸦用手沾了一点儿终于“干净”的蜜液,似是满意地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却被白凤打断了。 “够了。”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块块分明的肌肉上浮出一层薄汗,到底是做的次数不多,被墨鸦弄到高潮蜜穴刚刚疯狂绞紧他的分身,白凤差点没忍住。 胯部紧贴着饱满的臀肉,劲腰往前猛地一撞,便开始激烈动作起来,每一次挺动都将肉棒连根拔出,再连根没入,几乎要将两颗卵蛋都挤进去。 紫蓝的发丝被汗水濡湿,贴在白凤精壮的身体上,忘机墨色的如瀑青丝则在半空中飞舞,乳肉随着动作上下起伏,她的纤腰本能地扭动着。 “太...太深了!呜呜!啊啊...好舒服……玉衡,玉衡!”忘机细碎的娇喘淹没在墨鸦亲吻中,乳肉也被他的手重新握住,快感从全身蔓延开,找不出一处得以喘息的地方。 娇嫩欲滴的艳红媚肉纠缠在白凤青筋盘绕的肉棒上,被微微拉出来,又混合着白沫被肉棒带回去,忘机紧紧咬住嘴唇,将手指插进墨鸦深黑的发丝中,半空中粉嫩的脚趾紧绷着,被白凤带着上下摇晃的胸脯也仿佛在迎合墨鸦的动作。 “不,不行,太快了~啊!好爽~慢...慢一点!慢点啊!啊啊!”忘机的娇躯被两个人的动作激得用力弓起,脑子如同过电,快感愈发猛烈,却因为被牢牢锢住而无处躲避。 只觉得交合之处像快烧起来了一般火热,脑子里一片空白,“又要去了!又要高潮了!呜...啊...” 白凤深吸一口气,越发用力,不留缝隙的填满蜜穴,快速冲刺着,粗暴的力道几乎要把甬道贯穿。 忘机被剧烈的撞击弄得难受,绵软的白腻臀肉被撞得发红,靡丽而诱人,生理性的泪水蓄满眼角,哭喊尖叫着达到了高潮。 白凤被忘机高潮时的痉挛刺激到,忍着难以言喻的快感,握住忘机的纤腰用惊人的速度在她体内戳刺,“想把你填满,永远,不要离开我们。”每一下都直抵宫口,最终撞开最深处的花门,将白浊精液尽数送进了狭小的内腔。 “呼——”呼出一口浊气,他的胸膛还剧烈起伏着,白凤拔出了自己的肉棒,虽然半点没有变软的意思,但毕竟旁边还有一位等了许久,“你来吧。” 被插得有些合不拢的花穴微微敞开,粘腻的混合体液从红艳的花瓣中涌出,颤巍巍的吐着白液,又顺着股缝流到本就晶莹的菊穴旁,布满褶皱的小花一张一缩,好不诱人。 顺着墨鸦的视线,白凤自然也看到了乖巧的菊穴,他微微一怔,虽然书上有提过,可那里毕竟不是……刚想要开口。 “嘘。”这次轮到墨鸦打断白凤的话,指腹在闭合的菊穴周围滑动,他慢慢塞进去一根,里面又湿又热,水光泛滥,“果然,刚才就发现了,这里也会出水。” 异常敏感的罕见体质,又是如此美好的娇人,无外乎勾的男人兽欲难填,墨鸦感慨,自己也是心甘情愿栽在她身上的一个。 “所以,两个人更好。”褪去早已被蜜液沾湿大半的黑衣,墨鸦勾起薄唇,用眼神示意白凤。 白凤伸出两指撑开后穴的褶皱,露出了躲藏在里面的红嫩软肉,“这里,可以吗?”他认真地询问她。 “如果不可以,一开始就不会同意的……”忘机小声呜咽了一声,脸颊上布满高潮尚未褪去的潮红,泛着水泽的湛蓝色眸子里还带着欲渴,“快点,快点进来吧……”尝过滋味又尚未满足的身子已经控制她的大脑发出催促。 得了她的允许,白凤才提起硬挺已久的肉棒,对准粉嫩的后穴,挺身贯入,对着她,到底他还是强势不起来。 墨鸦则把硬物深捣进花穴中,整根塞在她的甬道里,此刻两根肉物同时进入两个穴,忘机整个下腹都饱胀到极点,嘴里哼哼唧唧地开始娇喘。 两个男人也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她的花穴就够紧了,如今两根同时进去,内里的空间急速缩小,肉棒都快被夹断在穴里了。 根本不用抽插,光靠着前后两个硬物隔着薄膜互相挤压,刺激着她穴道里的敏感点,忘机下一秒就颤抖着高潮了。 阴蒂下的小孔直直往外喷水,看着这一幕的墨鸦和白凤眼睛更红了,不约而同动了起来,两根粗壮的肉物疯狂进出,两个人完美的默契更是让快感成倍增加。 先是保持着相同的频率,同时插入抽出,直往穴心深处捣,迅速堆积起快感,接着一个快一个慢,一个对着满腔软肉使劲磨,顶得她骚痒难耐的时候,另一个就快速进出,插得她汁水到处喷,而后又反过来。 忘机被欲火折磨得不行,嗓子喑哑,连稍微大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如幼兽一般娇喘,也根本数不清自己高潮了几波,不知道做了多久。 秦宫下五十五交易 忘机作闲庭散步状,围着白凤转了一圈,贴着他的耳朵打趣,“现下玉衡不生气了吧?” “本就没有生气。”只是太久没见了,他有点没控制住,想起自己的举动,也不知当时怎么了,白凤微微别过头,试图藏起淡粉色的耳廓。 与此同时,他悄悄伸出手替她揉起了腰,她昨个儿连着被折腾了一天一夜,就休息了一个晚上,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走,他心里不愿,却也只能就这么按按,帮她缓解些许。 看见白凤的动作,墨鸦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莫名有几分心虚,他们两个到底是仗着她的宠爱过于放纵了,她不把他们当成附属看待,难免会让人生出贪欲,试探她的底线。 轻叹一声,藏起眼中的不舍,墨鸦伸手替忘机抚平衣襟,仔细叮嘱着,“天泽在近郊城防军中,我已派人通知他,你往城东去便是。以你的速度,不出意外,一日来回没有问题,傍晚城门关闭之前回来,我已安排好了人送你回宫。” “还有,任何事都越不过你去,务必以自己为重。”说这句时,他的话音格外加重了些。 待一切妥当,墨鸦退后一步,打量着巧笑倩兮,眉目如画的忘机,心里极为满足,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每一样都不假他人之手,全是他的成果。 “知道啦,我的管家大人——”忘机眨了眨眼睛,即便她不甚在意衣食住行的条件,却也能鲜明地分辨出在墨鸦身边是最舒服的,再没有人能比他更用心。 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白凤意味深长道,“你方才絮絮叨叨的模样,知道像什么吗?” “像什么?”墨鸦挑了挑眉,脸色不善,这小子表情不对,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与那些送别良人的妇人,没什么区别。”白凤语气幽幽,从来都是墨鸦调侃他,言语之间屡屡戏弄,总算找到机会反击了。 江湖中人行事利落,身为刺客杀手,更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如墨鸦这般做派,确实少见。 被话语中具象化的场景戳中了某些隐秘的心思,不想直接否认,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别的话说,只能哑口无言,墨鸦无奈摊手,是他最近对白凤太善良了,“啧,别被我抓到。” 话音还未落,白凤便闪身换了个位置,心道好险,差点就被抓住了,朝着慢了一步的墨鸦抛了一个揶揄的眼神,又用十分欠揍的语气补了一句,“你就大方承认吧!”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瞬间从视野中消失,一个逃一个追,看得忘机忍俊不禁,感叹道,“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倒是不必担心会寂寞无聊呢。” 难得见白凤这般活泼的模样,大约也是不想直接面对与她的分别吧。 毕竟夜星作为她最后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让他们现身,如若不是这次机会难得,也没机会跟他们见面,所以下一次再见,也不知道要等到多久以后了。==================================================== 城郊一处密林,原本是晴日高悬的大好天气,却无端让人觉得此处阴冷无比,一切都要归功于中间来回踱步的男人。 他的脚步并不快,给人一种不紧不慢的感觉,实则每踏出去一步,脚底的枯枝落叶都会化为粉碎,悄无声息的湮灭,彰显出其内心十分隐秘的怒火。 “你还知道来。”咬牙切齿扔出的话,只有开口的人才知道,听见动静,转过身看见她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想不到,心底的不虞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雪衣乌发,身姿曼妙,裁剪得当的宫装紧紧地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全数包裹住,只留下脖颈间一点雪白的肌肤,更让人浮想联翩。 树影下的日光斑驳,环境黯淡无光,但丝毫无损于少女清丽绝俗的姿容,甚至更突显出她的秀丽夺目,不论是谁在这里,眼里都只能看得见她一人。 “等了很久?抱歉。”忘机走到天泽身边,打量了他一眼。 外表没什么变化,经历过军队的生活,皮肤却还是经年累月不见天日的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也难怪,关了十年,到底是太久了。 一身打扮倒是正常了不少,几根蛇头锁链乖巧地藏在软甲间,像是充满锐气的装饰品,总体来看,与一个正常的将领没什么区别。 清冷平淡的嗓音一听就让人觉得寒气十足,更别提她一来就直接道歉,他还能说什么?天泽冷哼一声,生硬地回敬了一句,“倒也不算很久。” “那就好。”忘机莫名觉得有趣,眼底浮现出一层笑意,“军队的生活果然很适合你,脾气都变好了。” 天泽表情一黑,就知道不该给这个女人好脸色,眼神冷厉的盯着忘机,“你着急找我,就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她凭什么敢这么自以为是的断言。 “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忘机眨了眨眼睛,冲天泽狡黠一笑,“在这里,没有百越的废太子,也没有夜幕的阶下囚,只有天泽。很久以前,你也是在军中待惯的吧。” “不如你现在就试试我的脾气有多‘好’。”天泽怒极反笑,但他说不清此时涌上心头的,是被人窥探过去的单纯愤怒,还是被人说中内心想法的恼羞成怒,亦或是别的什么。 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强忍着怒火,天泽厉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面对天泽堪称可怖的表情和咄咄逼人的语气,忘机的脸色丝毫未变,她轻声道,“我想说,当初答应你的事,许给你的承诺,很快就会实现。但有一件事我还要提醒你,再下一场战争,才是你想要的,所以这一次,不要参与。” 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足够重要的消息让天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表情复杂,有些许的狐疑,“你是怎么知道的?” 问出口,他立马察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她肯定不会说的,果然,她那眼神真讨厌。 肌肉大的人通常脑子都不够用,这难道是真的么,忘机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天泽,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想说算了,别这么看着我,女人,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天泽被她看得有些受不了,她是对自己的容貌没有自觉么,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狗都仿佛深情,哪个男人被她这么近距离看着,还忍得住? 好像,脾气也没有变好到哪里去,而且这话听起来也太耳熟了,有点像,像什么来着?忘机若有所思,收回视线,退后一步,“我要跟你说的,已经说完了。” 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方才还有说有笑的,现在便一脸拒人于干里之外的孤冷,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天泽的脸更黑了。 他偏不让她如愿,阴阳怪气道,“我在军中根基尚浅,是否参战,不是我说了算,再说我去如何,不去又如何,结果有什么区别么?你怎么保证你就是对的?” “所以,我还要找一个人,麻烦你引见,对了,不能惊动其他人。”忘机不紧不慢道,与此同时,赶在天泽再次开口前,堵住了他所有的话。 一根纤细的手指,指腹抵在两片微抿的薄唇上,便叫男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是上过战场的人,更是打过败仗的人,战争的残酷,你比谁都清楚,任凭谁有再高的武功,都不敢说一定能平安归来。” “旁人参战求的是军功爵位,天泽,你所求的却只是复仇,不为其他,既如此,何必要多遭一次生死磨难。” “人不能,也不该永远沉溺在仇恨的泥沼中,那只会折磨你自己。韩国消失的那天,一切算尘埃落定,天下之大,你带着他们几个去哪里都好。” 其他地方有些笨,应当还是能想明白,毁了他人生的是韩王争权夺利,是整个毗邻百越的韩国。而最好的复仇不是杀人,是让仇敌亲眼见到最在意的东西被毁灭。 忘机定定地看向天泽,思绪却飘到了某个白发老男人身上,她心中默念,白亦非,替你减少一个不死不休的仇敌,也算还了当初你替我挡住玄翦的那一剑。 她怎会说这些?她怎能说这些?天泽只觉得嗓子眼有千钧重,几次想要开口,竟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心头那种沉甸甸,温热,被填满的感觉,更是陌生到难以言喻,冷血动物,蛇,也能感受到温暖吗? 他现如今想说什么?想质问她,讥讽她凭什么妄谈放下仇恨,想说即使其他人死完了,他也不会有事,可到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那些都不是他想说的,最想说的,却开不了口。 只有本能驱使着,让他伸出了手,结实有力的臂膀狠狠将她死死抱住,不带有任何旖旎风月的意味,只是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人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分不开。 他还想吻她,还想跟她有更亲密的耳鬓厮磨,数不清的欲望涌上心头,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一手掐着她的细腰,一手捏住下颌,低头含住那张让他欢喜的不得了的樱唇,看似粗暴的动作,实则温柔无比,轻轻吮吸着唇瓣,伸出舌头舔舐牙齿,小心翼翼攫取她的气息。 “唔,唔唔,交易,天泽,我们的交易,已经,已经结束了!”忘机被迫仰着头承受男人给予的、连绵不绝的细吻。 因为少女开口,才重新找回说话能力的男人,好脾气的眯了眯眼睛,发出含糊不清的喟叹,深邃低沉的声音与他的话语极为相符,“没有结束,永远,都不会结束。” “放开!”忘机一掌打开天泽,岂料他只是闷哼一声,再无别的表现,脸上连一丝一毫的不虞都没有,只有满眼的笑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样,她都不好发作了,拍了拍皱巴巴的衣裙,忘机重重哼了一声,殊不知经过滋润后的嗓音再不复冰冷,只有无尽的妩媚诱人。 忘机抱着双臂,没好气道,“我这次出宫,时间宝贵,你不放手,我怎么去见你上面那位?” “是我不好。”天泽毫不犹豫地道歉,跟之前的态度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你要见蒙恬?我和他还算合得来,知道他营帐的位置,只是,你有把握不被当成奸细吗?” “我何时做过没有把握的事?他认识我,我认识他,你一进军中就能来这儿,还是我用人情换的,不然蒙家的直系军队,是那么好进的?”忘机推了推天泽,示意他赶紧带路。 做什么都不说,也不知怎么养成的性子,若是他不追问下去,或是今天不欢而散,以后再也不见,是否她这些心思和打算,永远都不会告诉他了? 可惜,不见,那是不可能的,早在离开新郑的时候,他就想好要跟她斗一辈子了,原来是觉得再没有什么比她更有趣,现在嘛……呵,又多了些念想,总之,蛇缠上的猎物,没有放开的可能。==================================================== 能吃到肉的男人都是女鹅喜欢的,虽然程度不同。 女鹅对天泽有一种,怜惜(?) 原因有,被炼成药人,被关了十年,只剩下复仇,脑子不好使,然后她的计划天泽都按要求完成了,也没有搞过事。 另外,百越四人组加起来都打不过老男人,一辈子打不过,比起送人头,还是乘着东风灭了韩国比较实际,对双方都好(??) 秦宫下五十六令牌 看着推门而入的天泽,蒙恬眉头微皱,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最近没安排什么需要上报结果的操练,而且天泽这个人的性格,说一句孤僻桀骜不为过,虽不至于耽误作战练兵,但像这样直接找上门来,极为少见。 “将军,有一位朋友,想悄悄见你一面。”天泽颔首致意,算是全了礼节,也看得出他的尊重,韩国那些人,恐怕任谁都想象不出,他现在截然相反的平静模样。 忘机说得不错,他的确喜欢军营的生活,因为十分认可蒙恬的能力和人品,所以不在意居于他之下。她啊,远比他想的要了解他,天泽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在不知不觉中又扬起了。 “你这是,笑了?” 蒙恬有些震惊,这下彻底被勾起了兴趣。 他知道天泽来历特殊,不是正常募兵入伍的,但只要不做违背秦国利益的事,看在兵法出色,作战勇猛的份上,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突然冒出一个朋友来,还笑得这么开心。 蒙恬起身走到天泽身边,背过手,颇有深意的问道,“是谁,竟能说动你,还能摸到城防大营来?倒是好胆色,不怕我叫人直接拿下他么?说说看,找我何事?” “什么事,我不清楚,只不过她说,提到武遂二字,将军你就知道了。”天泽大概能猜到忘机要跟蒙恬说什么,只是他在军营中的身份,不适合开这个口,而且他也不想一直处在她的庇佑下,若蒙恬知道他们的亲密关系,排兵作战时,难免有所顾忌。 “你说什么?”蒙恬怔了一下,站在原地,身形微不可见地僵了一瞬,“他!武遂…是她!也对,当初她确实请人转告,想要一个我军中的入伍名额,只是我没把你们两人想到一块儿去。” “看来你知道是谁了,我和她之间有几笔交易,互惠互利。”多说多错,蒙恬是聪明人,不宜多言,脸色变回一如既往的冷漠,天泽淡淡道,“话已带到,我先走了,她在西哨塔外叁里的密林中等你。” 在四下无人的营房里,蒙恬伸手摸了摸自己粗糙的脸,又忍不住抬手嗅嗅,味道并不浓烈,他算得上是爱干净的人,但还是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有些难以见人,可又来不及收拾,只得带着一肚子懊恼前去赴约。 急声对牵马过来的亲卫草草吩咐,“我出去跑跑马,一炷香的功夫,你们不必跟着。”蒙恬脚踩马镫,握紧缰绳,一夹马肚,精心照料的爱马便如离弦之箭疾驰出去,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赶到了地方,“吁——” 明明连热身都算不上,心却剧烈的跳着,就像他在校场上跑了数十圈,“怦怦”声在耳边不停地回响,犹如擂鼓,真的是她…… 阴影处中凌然玉立着一位少女,雪白的衣衫,乌黑的鸦发,整个人除了淡粉色的樱唇,浑身上下几乎只有素雅的黑白二色,却与那姝丽艳绝的容颜形成了强烈反差,在斑驳光线的影影绰绰中,仿佛烟霞轻笼,如梦似幻。 令人魂牵梦萦的身影,近在咫尺,蒙恬却踌躇着不敢上前,有太多想说的话,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自武遂一别,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再听到过,王上称她为尚公子夫人,身边却再没有她的身影,她又说不会去咸阳,那是回家了? 她身上仿佛有数不尽的秘密,那么的神秘,那么的让人难忘,让人想一探究竟,如今会因为什么事找他呢? “好久不见,忘机姑娘,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蒙恬想不明白,却不妨碍他毫不犹豫地许下承诺,他低声道,“只要不违背家国大义,在下必定竭尽所能。” 忘机哑然失笑,怎会有思维如此直白的人,“你上回就说过这样的话,我们…不是朋友吗?难道找你一定要有所求?” 蒙恬连忙摆手,神色有几分焦急,“不不不,自然不是这样。只不过,我这样的人,实在配不上你这么不辞辛苦来见我。” “不必这么拘谨,难道我很吓人?”忘机拍了拍蒙恬的肩膀,轻声道,“没有需要你帮忙的事,但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或者说,作为交换的条件,请你务必答应我。” 仿佛有热气直涌上脑门,不用碰,蒙恬便知道自己必定涨红了一张脸,血气方刚的男人,受不了一丁点儿刺激,况且上一次,她便是这么救他的,那种四肢百骸里流淌着温热的感觉,他到现在都没有忘,每每想起,心里还会有一种难言的痒意。 “你说,我自然无不答应。”蒙恬退后半步,侧过身躲开忘机的手,头微微垂下,身躯高大威猛,动作却仿佛是受了惊的小动物,两相对比,显得十分不自然。 “我今日没见过你,待会儿我说的话,也不可对外人言。”忘机愿意相信蒙恬,是因为他的刚正不阿,面对任何人的命令,他都是非分明,绝不会盲听盲信,她直直地盯着他,“无论对谁都要保密,可以吗?” “我有跑马的习惯,离开军营时,便是以此为借口,且他们都是我的亲兵,忠心不二,不敢妄言。”蒙恬不假思索地答应,语速极快的解释后,定定地看着忘机,眼神中带着鼓励,“你说吧,不会再有人知道的。” 强压下心中的戾气和杀意,他希望,一定不要是什么关于她的,不好的事。 忘机遥遥望向西边,那是西出函谷关的方向,“你知道这两日朝堂上在争论什么吗?你的祖父,你的父亲,秦国所有的将军,都参与其中。” 什么?朝堂?蒙恬愣了一瞬,显然没想到话题朝政治方向发展了,好在他反应速度极快,终于意识到忘机今日来找他,为的是家国大事,不为她的私事。 “略有耳闻。”他作为蒙家第叁代长孙,天赋异禀,自幼被家族倾尽资源培养,虽然年纪还轻,家里的大事却从不会避开他,蒙恬斟酌着开口,“只是这样的大事,连几位上将军他们都争论不休,王上也迟迟没有下决定,我现在人微言轻,说不上什么话。” 忘机以为蒙恬语气低落,是因为介怀现状,于是安慰道,“你还年轻,但迟早有一天,你的话会举重若轻,谁也无法忽视。” 心底划过一丝暖流,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蒙恬憋出一个略显无措的笑容,他不是想要她的安慰,军功,爵位,他会去挣,必定不会堕蒙家之名。 而方才的失落,只源于现在的自己,与她不堪相配,蒙恬低声道,“是,我会努力的,你不介意就好。” 什么叫她不介意…?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忘机黛眉轻蹙,有些搞不明白蒙恬在想什么,她还是赶紧解释清楚比较好。 “朝堂上有大半的人支持伐赵,其中包括你的祖父蒙骜,王翦,桓齮等等,只有一小部分人支持伐韩,虽然王上还未正式下令,但伐赵之事已无可转圜。”忘记话锋一转,“如果你信我,那就上书力主伐韩,此事对你,对蒙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与其他年轻将领不同,救驾有功,在王上那里是挂过名字的,伐赵失败,他必定会想起你。” 短短几句话,每一句背后都蕴藏着无数深意,消息多如繁星,蒙恬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忘机,还在想如何开口,清冷的声音又打断了他思绪。 “你一定想问,这些事我怎么知道,我为何敢笃定伐赵不会成功,此事对你和蒙家的好处又在哪里,是不是?”忘机轻笑,眼中的自信,耀眼的让人挪不开眼,“我送你和蒙家一架登云梯,日后,你得承我的情。” “我如何知道这些,不重要,你可以回去跟你的长辈印证我的消息;赵国气数未尽,国力尚有底蕴,生死存亡之际会半挣扎出巨大的力量,大将李牧用兵如神,秦国久久未尝大败,让所有人都小看李牧了,想一举吃下赵国,只会令秦国元气大伤,所以伐赵之事,最后必定半道而止;而韩国之羸弱,没去过的人,无法想象,即便是兵临城下,也毫无反抗能力,伐韩犹如探囊取物,是现成的军功。” “至于对你们蒙家的好处,那不是显而易见吗?蒙恬,人的眼光要长远,你的祖父年纪已经大了,而你父亲的资历却只能做个裨将。秦灭六国,是天下大势,军功是此消彼长的,每一国都是武将世家想要争夺的荣耀。灭韩是一个机会,错失良机,便是一步退,步步退,你们蒙家在这十年会被王翦死死压制。” 一口气说这么多,都有些累了,忘机轻叹一声,“我想说的,都说完了,言尽于此,你好好考虑。” 听罢,蒙恬内心唯有震撼,他自诩熟读兵书,擅长谋略,被她几句话一点,犹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灵台通透之感,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敢当着王上的面反驳他,因为她的底气从不来自于任何人,只来自于她自己,如此大才,却因为女子身份,不能封侯拜相,实在令人难过。 “我代表蒙家,谢过忘机姑娘的指点,可如此大恩,在下受之有愧。”蒙恬眼神真诚,表情十分认真,“王上极其看重姑娘你,为何不直接向他阐明利弊?这样,所有的功劳便全数系在姑娘一人身上,我认为这更好。” 蒙恬笑了笑,“身位武将,我倒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上为国家效力,为王上尽忠,下为家族荣耀尽心,将来…再照顾好妻儿,与我而言便足够了。” “多谢你替我考虑,可惜我自有打算,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对我便是最好的结果。”忘机忍不住重重弹了一下蒙恬的额头,见他吃痛捂住头,心情才好了几分,“君臣相处,敢说你们家没有隐瞒和保留么?送上门的富贵都不要,真是笨得可以。” 蒙恬揉了揉发红的额角,看见忘机鼓起脸颊的模样,突然傻笑起来,这样娇俏的她,就像山巅的冰冷雪水融成了谷底的徐徐清风,不染俗世的神女走进了滚滚红尘里,叫人记忆深刻。 这是见她的第二面,他想,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天。 蒙恬拱手作揖,眼神深邃,神情十分郑重,“事情重大,我会跟家中长辈商量,再做决定。但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忘机姑娘,在下,不,我承你的情,永远不敢忘。” ”还是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帮忙。”蒙恬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托起忘机的手,把尚且还有温度的令牌强硬地按进她掌心。 她的手好小,好软,稍微一用力,他便怕会弄疼她,却又舍不得放开,这是他的私心作祟,但更多的他不会去想,“这是我的私人令牌,是我的,把这个拿着,你信我。” 秦宫下五十七对比 s etian kon g.c om 他的体温略高,大掌带着灼人的温度,裹住她纤细的手,只是片刻,便将她冰凉的手指尽数染上了暖意,又几乎是半强迫式地将东西塞进她手里,完全不容她拒绝。 不知是手,还是心里,突然有一种被烫到的感觉,忘机慌忙把手抽了回来,眼神飘忽躲闪,下意识地握紧令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自在。 看着自己的手空荡荡地缀在半空,蒙恬愣了一瞬,脸烧得通红,他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整个人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对不起,忘机,刚才,刚才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我只是想把令牌给你,又怕你不肯收……”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蒙恬的脸上立刻红了一大片,浮现出五指掌印,他使了十足的力,丝毫没有留手,半边脸顿时火辣辣的刺痛,他却无暇分心给自己,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忘机,观察她的表情。 今日是他太得意忘形了,蒙恬懊恼至极,他不敢想,若是她因此厌恶了自己,他该怎么办?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打自己干嘛?顶着这张脸,一会儿怎么回军营?旁人打自己都是装装样子,偏你下这么狠的手,笨死你算了。”忘机掐了个手诀,往前走了一步,夹杂着冰冷内力的手贴住蒙恬的脸颊,没好气道,“痛不痛?”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生气,明明被冒犯了,还愿意替他处理伤口,又问他痛不痛,蒙恬傻笑起来,一本正经道,“刚才很痛,现在好多了。”她的手冰冰凉凉的,可肌肤相接处却有翻涌的热意,让他有一种滚烫的错觉。 忘机看着蒙恬脸上慢慢变浅的伤痕,还有他眨也不眨的专注眼神,轻哼一声,“像只小笨狗,说谎都不会。” “在你面前,我不会说谎,真的不那么疼了。”若蒙恬说自己不会说谎,那便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了,他自幼长在军营中,行伍之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都有,想要治军仅靠家世是不够的,鲁莽无脑之人在军营里待不下去。 “那你会喜欢笨笨的小狗吗?” 低沉的嗓音放轻后,显得极为温柔,与男人高大威猛的外表形成了鲜明对比,蒙恬问出这句话后,空气中出现一瞬的静谧。 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也不能多想,可是情爱一事哪里是能控制得住的,古人云:心乎爱矣,遐不谓矣?初读时毫无感觉,现下却十分能与之共情,她但凡向他靠拢一丁点儿,他便贪婪的想要更多,根本就做不到保持距离。 更不必说,如今她捧着他的脸,为了压下握住她手的冲动,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既然做不到无动于衷,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最差的结局也不过是用余生守望她,但万一呢? 忘机眼睫微颤,像蹁跹的蝶翼,蒙恬一连串的不寻常反应,她又怎么会发现不了他的心思,可是,她还在想怎么装傻糊弄过去的时候,他却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挑明,反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非要知道答案不可?”忘机泄了气,若是白亦非,赵高那类心思深沉的人,她用叁分真心便毫无心理负担,偏偏是蒙恬这种真诚到不行的,她小声道,“反正,不讨厌就是了。” 蒙恬整双眼睛都亮了,充满不可置信,声音有些许颤抖,“真的?我,我好高兴,忘机。”想看更多好书就到:seduanzi.com 一个严肃的大男人脸上竟出现了可以称之为雀跃的表情,真叫人难以直视,忘机有些无奈,只留下一句话便消失不见,“我走了,所有的事,你都再想想。” 待少女的身影消失,整个密林仿佛都暗淡了下来,蒙恬将手指贴在脸上,残留的温度告诉他刚刚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幻想,嘴角下意识地勾起笑容,不用再考虑了,他得回家一趟,兵贵神速,刻不容缓。==================================================== 赵高低头轻嗅手中的青丝,熟悉的幽香直往他脑子里钻,勾得人心痒难耐,声音漫不经心,却冷不丁掺杂叁分试探,“你出宫数日才回,似乎并不担心被发现,既如此,为何还要我帮你遮掩?” 她一出宫便甩掉了罗网的人,消失在咸阳城里,这足以证明她背后有隐藏起来的势力,不为他所知,意味着有些事情不会受他掌控。 忘机冷淡地拨弄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并没有给赵高任何一个眼神,有些厌倦了不请自来的他。 这次出宫被几个男人在床上连着折腾许久,得了足够的欢愉,而有韩非,墨鸦和白凤,甚至……还有蒙恬的真情实意做对比,跟赵高的逢场作戏便令她有些提不起兴趣。 棋子落下的声音此起彼伏,忘机一手执黑,一手执白,漫不经心道,“罗网若不出力,日后他们又怎知你我之间的关系?” 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陈述,听起来却叫人浮想联翩。 明知眼前是裹着蜜糖的陷阱,却依然诱得他飞蛾扑火,他们既有共同的利益,也有共同的把柄。 他们是共犯,有着最亲密的联系,他由衷的喜爱这种游走在危险边缘的刺激感,因而心甘情愿做她的裙下之臣,秘密情人。 真是可怕啊,寥寥数语便改变了他的想法,赵高把头埋在忘机脖颈间,本能地离她更近,来之前,他想的是,要寻找蛛丝马迹,查出更多关于她的消息,可是才见一会儿,就打消了试探之心,忍不住开始想风月之事。 耳畔的呼吸声越发急促,忘机微微一瞥,那闪烁着妖异光芒的暗红色发丝便映入眼帘,她伸手推开男人,神色冷酷,仿佛不留一丝情面。 见过她最娇艳抚媚的模样,又怎能忍受她此时此刻的冷淡,赵高突然觉得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不像假事,他竟也生出一种不计代价搏她一个好脸色的冲动。 可滔天的权势无法逼迫她,他也没有足够的筹码去掌控她,两种他最擅长的手段对她都无用,赵高心中生出无边戾气,又夹杂着一丝茫然无措,她为何突然如此? 男女情爱,其实与利益拉扯有相似之处,互相拉锯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先露怯,谁先沉不住气,便会一败涂地,先爱上那个人也是如此,房间内安静了片刻,到底是有一个人开了口。 赵高放低声线,语带诱哄,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不虞,“你应当想知道宫里最近的消息吧。” 秦国朝堂最近在商议大事,他作为嬴政的心腹,虽然不直接参与议政,却负责旁听记录,监视朝野上下,罗网的情报是最齐全的,对她必定有吸引力。 “若今日我不问,你会说吗?有些事,不必问我也知道。”忘机似笑非笑,慢条斯理道,“时机已到,秦国要开启灭六国的计划,但阿政他不想我插手,是忌惮,是防备,也是尝试,所以我敢出宫数日,便是笃定了他不会来找我。” 在她看来,夜星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起到一个催化的作用,就像她很早以前跟阿政说的那样,没有她,他照样可以踏平六国。但阿政是不知道未来的,所以在他看来,便是夜星和她的作用过于重要。 偏偏夜星并不受他控制,而是只听命于她,这跟信任无关,他们不会伤害彼此,但以阿政的性格,减少夜星和她对秦国的影响,势在必行。 不过,阿政既然这么做,也得承担后果,忘机眼神微眯,第一场便大败,灭六国出师未捷,想来记忆会足够深刻。 试探,防备,赵高咀嚼着这些字眼,怎么也没想到会和忘机联系在一起,她可是早在王上亲政之前就在他身边的,更不必说还有那等亲密的关系,幽深眼神中的兴致多得快要溢出来,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宝贝,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知道的事不再提,但阴阳家多次与李斯见面一事,应当对你有用吧?”赵高伸手揽住忘机的纤腰,言笑晏晏,亲近之意一览无余。 她没有再推开他,看来他这是派上用场了,赵高轻笑一声,想哄好她,可真不容易。 “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说的。另外,绝不会有罗网的人再敢打扰你,别生气了。”赵高一把抱住忘机,双手交迭禁锢住她,看上去就像一张缠住猎物不放的大网,甚至沙哑的呢喃中也隐约带着阴暗潮湿的味道,“宝贝,求你了,原谅我好不好?” 再没有比他更厚脸皮的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求”这个字除了他没人开得了口,就算知道他是装出来的,她也不好再对一脸受伤的男人说更重的话,算了,本来就是逢场作戏,她拿去同其他人的真心比,多少显得不公平。 更何况,罗网的确好用,将计就计,顺势让夜星蛰伏起来之后,有很多时候,她确实用得上罗网。 忘机掐住赵高的下颌,稍微用了点力,男人略显苍白的皮肤顿时出现几道红痕,她的话语里,警告意味明显,“你刚才的话,以后别忘了。” 赵高舔了舔自己的薄唇,脸上泛起浅浅的潮红,他看起来有些兴奋,“宝贝,亲我一下?”居高临下的她,美得极有攻击性,这样的角度和姿势相当不错,让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身下传来灼热的温度,硬物的存在感越发明显,隔着几层布料也让人无法忽视,忘机微不可见地僵了一瞬,有些咬牙切齿,“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一天到晚发情,跟野兽有什么区别? 赵高喟叹,脸红的模样也一点没变,只是相比从前,整个人愈发娇艳欲滴了,清冷绝俗的仙容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妩媚,包裹严实的长裙反而更能勾勒出她诱人的曼妙身段,想必是被疼爱多了的缘故。 他抱着的时候,能察觉到变化不小,明明那么娇小玲珑,肉却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他本不重欲,甚至有些厌恶生理欲望,遇见她却总是失了理智,她骂他,反而兴致更高昂。 赵高摩挲着忘机的纤纤玉指,颇有些爱不释手,“宫殿周围都是罗网的人,什么时候你愿意见我,便吩咐他们。但如果有急事,我得来寻你商量。” “哼,这还差不多。”忘机终于给了赵高一个好脸色,“不会有什么急事的,至少要等打完第一场仗,事态才会发生变化,这段时间我要闭关,都别来打扰我。” 秦宫下五十八对决 望着紧闭的门扉,嬴政神色复杂,手指还未碰到门上的木刻花纹,便收了回来,到底还是没有敲响。 “这些天,她一直在院子里待着?” 嬴政负手而立,只是眼角余光瞥向身后的人,威严之感便犹如实质笼罩,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正是这样才更叫人谨慎。 “十日前,大人说她要闭关,不许任何人打扰,臣自当听从。”赵高恭敬地答道。 “那这些东西呢?”嬴政指着一旁桌岸上放着的精致食物,热气腾腾的佳肴却没有动过的痕迹,声音中明显有了怒意。 “禀王上,臣不敢打扰,便将一日叁餐按时送到门外,据传,道家闭关时有辟谷的习惯,大人两叁日用一次,应当是这个缘故。”暗红色的发丝蔽住了与恭敬态度截然不同的幽深的眼神,赵高心中冷笑,明明已经对她有了戒备,却又做出这幅模样,忘机连他都不肯见,又怎么会愿意见嬴政。 “为何不上报!”嬴政转身盯着赵高,男人沉默地弯着腰,半晌,嬴政淡淡道,“也罢,此事与你无关,她可有说别的什么?或是,见过什么人吗?” 他虽然大权在握,却不是那等一意孤行,是非不分的君主,是他命令赵高不可干涉忘机的行动,只用照顾她生活的,而且赵高根本就不知道她和他之间的感情,自然不会当这是重要的事。 “王上,并无别的。”赵高一边答道,一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房门,其实他也不知道忘机是真的有所突破,还是以此为借口,不见嬴政也就罢了,为何连他也拒之门外,难道还没有消气么。 “不过…在这之前,臣问过忘机大人是否想要见您,她回绝时的态度有些冷淡。” 赵高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他并未说谎,她确实不想见嬴政,只不过是挑了一个合适的场合说出来,呵,没有嫌隙,又怎么会有让人插足的机会。 嬴政缓步走向车撵,宽大衣袖掩住了紧握的手,他的确有一些私心,所以秦灭六国这样大的事,没有同她商议一二。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完全不是会对这些介意的人,难道是知道他的那个计划了?不可能,那个计划到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想法,他并未告诉任何人,也没有付诸于行动,她绝对不可能猜到。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仿佛她正在渐行渐远,分给她权柄,她不肯接受,不让她涉足朝政,又让二人离心,嬴政心绪复杂,犹如一团乱麻,也只有忘机能让现在的他生出踌躇无措之感,但无论如何,他不能失去她。 赵高并未从嬴政深邃的眼中读出任何外露情绪,即便在他说了算得上挑拨离间的话之后,嬴政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啧,赵高眼神微冷,暗叹棘手。 忘机朝院外轻轻一瞥,随即阖目,周身气流若有若无的运转,几乎要成实质,她要冲击《太上忘情心经》第叁重,实力永远是自己的。 ========================================================================== 时隔数日,秦国重臣再度云集朝堂之上,嬴政甚至没有端坐在大殿之上,而是走下了台阶,来到众人围聚的沙盘前。 赵高则动作迅速地从旁推出一个木架,架子上挂着一块巨大的布帛,而布帛上写着的是由工部,户部,兵部统计好的粮草兵马情况,足以武装出一只上百万人的军队,可以说无论是伐赵还是伐韩,后勤都不成问题。 “诸位,伐赵,还是伐韩,你们可还有什么想说的?”嬴政环视四周。 众臣的想法并未有太大的改变,以王翦为首的大批武将文臣依旧主张伐赵,嬴政在赵国为质时曾备受赵王欺辱,伐赵可谓是出师有名。 只有以李斯为首的文臣,还有突然改变主意的老臣蒙骜支持伐韩,理由是从弱国开始徐徐图之,可以降低其他五国的戒备,不至于一开始就将步子迈地过大,使秦国陷入持久战争的泥沼中。 李斯对蒙骜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虽然不知道这位上将军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但他说话的份量不轻,又多了一个蒙骜支持,伐韩一事的胜算会变大许多。 “王上,在下有一言。”原本安静站在嬴政身后的盖聂,突然开口,霎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他身上无一官半职,平日也总是在角落中隐蔽着身形,此刻却无人敢轻视他,只因他是鬼谷传人,也是嬴政最信任的人,甚至,所有人都有些期待他要说的话,要知道上一位在秦国的鬼谷传人可是张仪。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今未战赵国,韩国,而庙算胜者为秦,乃我大秦制胜条件多也,故攻二国高下之差,无外乎小胜与大胜。”盖聂神色平静,语气不疾不徐,却话锋一转,“然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末为攻城,何故攻赵,韩二国,自攻城之法起?” “秦攻六国,并非为灭六国,而是为天下归秦,万民归心。所谓远交近攻,既然要攻打赵国,韩国,那便得关注齐国,燕国,谋者,必纵览全局。”盖聂拱手作揖,眼神灼灼,一字一句道:“王上,您曾立誓实现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如今为何不先行一步?” 嬴政眼中满是赞赏之意,语带兴奋,“先生请讲。” “先以秦篆推行文化一统。一方面派人到稷下学宫与天下士人论证秦篆的优越性,另一方面在商贾中推行秦篆,齐人贪婪重利,以断绝商贸往来为由,必能使秦篆在稷下学宫得到认可,从而占据文字书体上的主动权。” “与此同时,对齐王以利诱之,高价统购铜铁,使铜铁不得经齐入赵,然后出兵阻断匈奴入赵的铜铁之路,此举必会造成赵国铜铁价格暴涨,且军资匮乏,必向韩魏燕楚四国求助。燕国仇恨赵国,不会襄助,楚国铜铁匮乏,有心无力,唯韩魏二国,王上再修国书一封:敢助赵国者,视为敌国,大秦当出兵灭之!” “若是韩魏等国私下资助赵国呢?”朝中有人发言。 “那便正是王上和盖聂先生想看到的局面,真乃妙计啊!在下钦佩不已,各国畏惧我大秦,只能在私下行动,必然会开禁铜铁私铸。”姚贾出身于微末,自然更懂得民生之道,他大笑一声,“世人逐利者为多,那冶炼铜铁之风便会风靡各国,赵国首当其冲。铜铁贵而粮食贱,田地必然抛荒不耕,此时秦国可低价收购粮食,长此以往,各国军队无资,百姓无粮,我们再以耕地揽之,各国流民便会纷纷入秦,此时再收兵,铜铁价格会暴跌,粮价会飞涨,这一来一往,无本万利。” “上卿所言不错,国之强弱在于生民,六国之民入秦,此消彼长,到那时再谈灭韩或是灭赵,想必更容易。”盖聂面上平静,心中暗自喟叹,姚贾说得不错,但并未谈及此举对百姓的伤害,他也不好再提。 决与择,他永远都是先择后决,就像离开鬼谷时的考验,他做出了选择,再去承担结果,盖聂看向嬴政,等到秦国统一天下的时候,百姓就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了,那么他的选择就是正确的。 “好,说得好,即便六国再行合纵,也无法阻挡我大秦剪灭六国了!”嬴政大笑一声,不过是再等个一年半载,他等得起! 敢有资助赵国者,秦必灭之……韩非缓缓念道,一个用力,“咯噔!”手中的竹简应声而断,他已经准备好进宫说服嬴政存韩灭赵了,没想到一番说辞竟没派上用场,但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上次面见完嬴政之后,韩非便立刻命人马不停蹄地送了信回去,想来…信应当快到了。 他不可能寄希望于嬴政采纳他的意见,六国想要抗秦,唯有合纵,可偏偏眼下他不在韩国,他那位四哥是绝不可能出去游说各国的,这件事只能交给卫庄兄,希望他能效仿当年苏秦出使各国,组建合纵联盟。 虽然,事情大约不能如他所愿,韩非苦笑,今时不同往日,六国实力和秦国相比,此消彼长之下,已有天壤之别,更别提还有逆鳞的存在提醒他,自己的结局是死路一条,可是他身为韩国公子,不能不为了韩国尽心竭力。 肩膀上的责任压的韩非喘不过气,与之相对的,则是韩国朝堂上的相互猜忌,剥离对父王的尊重,韩王安昏聩无能,大臣相互争权,连张开地也不例外,他的兄弟一心弄权,宗室贪图享乐,有多少人把韩国的生死存亡放在心上?扪心自问,韩非很难说自己是完全的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我已拼尽全力,即便事与愿违,也不会有半点后悔。”眼神重新恢复坚定,韩非喃喃道,却不受控制地拿出怀里精致的琉璃珠,静静地盯着,这是忘机那天悄悄留下的,什么也没说,流光溢彩的模样像极了她。 ======================================================================= 紫兰山庄的装潢与紫兰轩相似,但是要大了许多,显得格外空旷,窗棂边站着一个男人,周身萦绕着冰冷的血腥气息,发丝雪白,随着微风划出冷冽的弧度。 这人离开新郑说要去磨砺鲨齿,如今看来卓有成效,紫女已经看不透他的修为了,只能感受到阴冷的肃杀之气,也亏得她了解他,换个人来恐怕已经拔剑了。 “好久不见,把杀气收一收,楼里的姑娘都要被吓坏了,就算她们是按杀手培养的,也禁不住你这般气势。” 紫女指了指桌上的信,“韩非送来的,指明要你看,终于等到人来了。” 说罢,紫女便在一旁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酒,现在她不喝茶了,没事便小酌几杯,似乎终于懂得酒的美妙滋味。 像是触发了什么指令和关键的东西,卫庄终于有了反应,“秦国来的,哼。”他拿起酒杯对着布帛一泼,果然出现了另一片暗色的字迹。 紫女很想大声说,他泼的是她的酒,另外,她明明只说了韩非两个字,跟秦国有什么关系,但是 看着神色冷厉到不像话的卫庄,又将话咽了下去。 信上言明了韩国即将面对的困境,以及希望卫庄能促成六国合纵之事,随信附上印印一枚,同时还建议他先找张良商议……最后是,一切就托付给卫庄兄了。 字数不多,透露出的信息却很多,卫庄眼神冰冷,嘴角却微微上扬,这么久不写信,一来便是大事,真是个麻烦的人,效仿苏秦么……师哥啊,师哥,又是你我二人的争斗。 “去请张良。”卫庄随手一攥,丝帛便化成了灰烬。 紫女瞥了男人一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语气幽幽,“还用你说,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吩咐人去通知了。” =================================================================== 鬼谷传人在秦时里变成只有武功的打手,一直很意难平,所以自己补上,阿政和韩非斗,怎么能绕开师哥和二庄呢? 不过真的战争我会一笔带过,只有涉及男主的部分我才会写,否则就太多了。 秦宫下五十九割裂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无形的力量聚散合离,原是创立“流沙”的由来,张良神色默然,如今想来,这个名字仿佛有着另一重隐喻。 掌心的沙砾,越是想要握紧,其流逝的速度就越快,正如渐行渐远的众人,张良清晰记得,像今日这样众人齐聚的场合,自韩非离开后,便再没有过。 “秦国大军压境,表面上只针对赵国,实则剑指三晋,其中,我们国力最弱,韩国…已到生死存亡之际。”张良的语气有些沉重,“而正如韩兄信中所言,想要阻止秦国东出,惟有六国合纵,想要实现六国合纵,三晋必须同仇敌忾。” 可这样的道理谁不明白?韩国明白,六国明白,秦国更加明白,这是一场摆在明面上的对决,双方所有的意图都坦诚无比,所以分出高下的关键便是对局势的洞察和把握。 卫庄声音冷漠,眼神中充满嘲讽,“唇亡齿寒的道理,若那些人能懂,岂能放任秦国壮大至今。” 张良并不介意卫庄极为冷淡的态度,因为他知道,卫庄接下了韩非的信,那就代表他一定会全力以赴去做这件事。 也许并不全是为了跟盖聂对抗,卫庄遥望着某一处方向,这里到底是他出生的地方。 “都是些利欲熏心之辈,只有足够的利益,或是充分的恐惧,才能打动人心,韩国,出得起哪一样?” 张良镇定自若的给出了答案,“自然是做两手准备,一方面秦国来势汹汹,不似过去的小打小闹,威胁足够大。另一方面,秦国截断了赵国北面的通道,导致赵国军备物资无法及时补给,我们可以雪中送炭。” 他的眉宇间增添了果决、坚毅的风采,像青竹似的,抽条极快,一天一个模样,如今已然不再是当初那个跟在韩非身后,用崇拜目光看着前人的青涩少年。 这的确是赵国无法拒绝的条件,但是……卫庄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凭你,敢保证么?” “我已经说服祖父了。”张良平静道。 “张开地?呵,决定权不取决于他。”卫庄盯着张良。 “我知道,但祖父能帮我们说服四公子,而四公子能说服王上。”张良主动迎上卫庄冰冷且带有打量意味的银灰色眸子,不疾不徐道,“最后,就要麻烦卫庄兄了,昔年鬼谷苏秦之名,六国皆知。” 流沙之中,卫庄与张良的接触并不多,一个聪慧文雅的文臣名门之子,便是全部的映像,卫庄薄唇微勾,眼中多了几分欣赏,“你的祖父,远不如你,韩非的眼光不错。” “在其位,谋其事,祖父掌管张家上下,利害关系复杂,行事难免有许多顾虑。”张良略微解释了一下,却并没有说不敢当一类的谦词,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有了足够的自信,又或许是因为他内心越来越不认同祖父和张家的某些选择。 弄玉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突然开口,“我会向姨母提一下此事,让她在合适的时机向王上谏言。”她的姨母已经从美人晋位为夫人,取代了曾经的明珠夫人,如今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子,流沙对她们一家有恩,此事又干系韩国存亡,姨母一定会尽心竭力。 紫女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怀念,流沙…已经很久没有,所有人为了同一个目标齐心协力,让她恍惚间以为韩非还在这里,当然,若是他真的在,又怎么需要去找韩宇那个家伙。 宗室,文臣,武将,后宫,由韩非构建出的流沙,是比夜幕更加完美的组织,他一心为了韩国,却被自己的国家背叛,紫女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子房,作为交换,张家会支持韩宇继位,对吗?” “自从姬无夜死后,祖父和张家跟四公子就走得越来越近,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张良轻叹一声,他心目中的韩王只有一人,偏偏韩兄他无意夺位。 “韩兄生性潇洒,最不屑于钻营弄权之事,若是可以选择,他应该更想自由自在的周游天下。”一边说着,眼神一边落到窗外的天空上,其实他也曾想过要……张良微微出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她,还好吗? 卫庄冷漠道,“弱者没有资格选择。”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示弱往往意味着被吞噬殆尽,他明白韩非的考虑,却丝毫不认同他的选择,去咸阳是最差的结果,而这就是他一味心慈手软的下场! “你们给的条件足以让我促成合纵一事,但决不能在明面上进行此事,无论如何,不能由韩国提出合纵。” 冷漠的眼神看似波澜不惊,实则隐藏着错综复杂的思绪,他了解盖聂,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所有人都看向了卫庄。 “呵,嬴政选择大军压境赵国,而非韩国,为何?” 卫庄虽然抛出了问题,却并不关心众人的回答,他漫不经心的解释,“秦国刚刚要走了韩非,若此时攻打韩国,一则出师无名,二则赵魏必定会襄助韩国。” “攻打韩国,顾此失彼,并非上策。”张良一脸苦涩,韩国太过弱小,只要赵国和魏国不想坐视韩国被灭,就一定会出兵相助。 “反过来,秦赵两国速有世仇,兵戈不断,且赵国军力在三晋中最为强盛,韩魏没有直面威胁,只会静观其变。不过,攻打赵国,也不是上策——”卫庄话锋一转,接下来才是重点,“赵国军力强盛,却后勤乏力,不擅持久战,秦国不同,他们大可以跟赵国先打一仗,再调转矛头针对韩国,若光明正大促成合纵,便是给他们一个最好的出兵理由。” 师哥啊,师哥,这一手虚实结合的攻心之计,实在玩的漂亮,逼得韩国进退两难,不促成合纵便是坐以待毙,促成合纵又会引火烧身,卫庄着实感到兴致高昂。 众人沉默,房间内的气氛突然消沉不少,就像有一团无形的阴影笼罩在这里。 “圣人之道阳,愚人之道阴,圣人之制道,在隐与匿。流沙让这次合纵悄无声息的实现,这就是答案。” 只有卫庄还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冷傲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意味,只听着,就能带给人无限的信心。 紫女突然松了口气,还好,流沙还有卫庄在,他和韩非,都是那种可以让人毫无保留的去信任,去追随的人。==================================================== “咳,咳!”又失败了,忘机咽下嘴里的腥甜,她已经很久没有受过伤了,想不到这次突破会这么困难,入情而出情,她自认为已经做到了,放任自己去体会情意,如今再全然放下,可还是不能进入第三重境界。 是她理解错了意思,还是她修为不够?亦或是,心法本身就有问题?不管如何,如今都不能再继续尝试了,道法自然,强行突破不仅不会成功,还有心境受损,走火入魔的风险。 微风只需轻拂,院子里便下起洋洋洒洒的花雨,忘机随意伸出手,几瓣樱粉色轻轻坠落在她的手心,“已经,春天了么。” 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恍惚,每次看到樱花盛开的场景,她就会想起那个人,或许他也一样,可是如今,冷宫里不会再开花了。 院门重重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忘机眼眸微阖,转身看向推门而入的男人,他迟疑了一瞬,便大步冲了过来。 纵使繁花满天,也无法与姝色无双的少女争辉,万紫千红中,惟有一抹清浅素色最为出尘绝世。 她的青丝披上了一层由花瓣做成的薄纱,似梦中的云,山涧里的雪,远远望去,若即若离,仿佛下一秒就会乘风而去。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嬴政紧紧抱住忘机,一手掐着不盈一握的纤腰,一手扣住后脑勺极为强势的动作,带着一种要把人揉进骨血里的意味。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百般不虞便只能化作无可奈何,嬴政问道,声音低沉而沙哑,“闭关一次,需要这么久吗?” 盖聂慢慢走近二人,他同嬴政一起过来,但是,他不能越过嬴政去拥抱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布满层迭剑茧,杀戮无数,却能用最温柔的力道拂去少女青丝上的花瓣。 她一定在这里站了许久,不过,他不会问为什么。 即便,她的眼神变了,仿佛回到了从前。 清绝的丽容上没有任何情绪,被人紧紧纳在怀里也冷静到近乎漠然,好似一个局外人。 “念念。”饱含万千情绪的一声低音,却像一记重鼓,终于唤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忘机,盖聂清晰地发现,她眼中出现了明亮的色采。 下意识地勾起薄唇,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盖聂轻轻握住忘机冰冷纤细的手,“手好冷,进屋吧。” 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流露出了连它自身主人都想象不到的嫉恨,若不是院中两个男人的注意力全数放在了少女身上,或许他现在早就已经暴露了。 赵高盯着三个人组成的唯美画卷,内心病态的占有欲越发膨胀,略长的指甲扣的手心血肉模糊。他怎会在意,他根本不该在意,可是啊,难道他的眼神还不够露骨么?她是最熟悉他气息的人,明明知道他就在院外,比这两个人来得更早,却不肯唤他进去。 忘机眉头轻蹙,纤细的眼睫微颤,发出一声柔软的嘤咛,“唔!” “你抱得太紧了。”忘机伸手推开嬴政,略微有些不满的表情显得格外娇嗔,她现在有一种奇怪的割裂感,本能的会因为他们产生感情,汹涌的情绪甚至比过去更激烈,但理智却又让她像个旁观者一样对待一切,尤其是激情褪去的时候。 不知为何,嬴政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内心若有若无的不安在忘机生气发作的时候全数消失,他举止自然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低低笑了一声,“数月见不到,自然想你,别生气。” “晚上住我们那里。”嬴政挑了挑眉,显然没有给忘机选择的意思。 盖聂虽然没有说话,却牵住忘机直直地朝门外走去。 赵高深吸一口气,想了无数种后果,才控制住情绪,头垂的极低,视线全数落在地面上,仿佛这样就看不见结伴离去的三人。 一片阴影却突然驻足在他眼前,明明是清冷如雪的声音,却仿佛带着春日融雪时的些微暖意,“我闭关时,你很是妥帖,辛苦了。” 说罢,少女便干脆利落的离开,风中传来嬴政的不满,像都是他安排的这一类话,不过都无关紧要了。 赵高突然笑了,他挺直脊背,定定地看向远处的忘机,三个人的身影,他眼中只瞧得见中间那个。 谁能像他一样,从她的气息强弱变化,判断出何时该备好一干杂务,做到让她闭关接近半年,丝毫没有削瘦半分的? 没有谁,只有他,赵高浑然觉得心里舒服了,她刚才对嬴政和盖聂都爱搭不理的,呵,哪里比得上他让她惦记着,即便在闭关,也知道他做了什么。==================================================== 粗略算了算,这一卷应该比韩国还长。 还有男人没出场过~猜猜他是谁?推理信息:伐赵失败→主将被罚→??? 秦宫下六十牢狱 烛光昏黄,在细若凝脂的乳白肌肤上铺出一层柔光,深浅不一的红痕星星点点,密布在背沟两侧,一直延续到浑圆的臀肉上。 硬物深深没入股缝间,小口处微微红肿的媚肉不停地一张一合,吐露白色浊液,与散发着甜蜜气息的爱液一起顺着大腿根部淌下。 嬴政借着灯光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又俯身压了上去,忘机趴在床上的娇软身子被他全数覆盖,一手穿过腋下扣住她的肩膀,一手笼着被挤压变形的酥乳。 姿态仿佛是要把身下的人完全包裹起来,各处动作都体现出强烈的掌控欲。 腰腹肌肉紧绷,力道凶狠地往前耸动,头埋在忘机脖颈间,勾着她的唇舌缠绵,似乎只有这样,嬴政躁动不安的心才能平静下来,不去患得患失。 久久不曾发泄的欲望终于得到纾解,嬴政搂住忘机,把人圈在自己怀里,这是他数月以来睡得最舒心的时候。 因为身上还带着刚刚冲凉后的水汽,嬴政动作小心地吻了吻尚在酣睡的忘机,厚重的帷幕隔绝刺目的光线,他有意让她安稳睡到苏醒,自然更不会有那些服侍人的规矩。 嬴政动作利落,穿戴齐整之后,仍旧忍不住看了一眼床榻才离去,对那些沉溺声色的君王多少有点感同身受了,若是忘机开口留他,恐怕他也很难忍得住。 忘机睡眼惺忪,朦胧之中看见床榻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锦被从香肩滑落,她想也不想地伸出了手,男人则是极有默契地将她抱了起来,动作温柔而有力。 “师哥。”忘机慵懒地环住盖聂,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整个人依偎在他身上,娇软得仿佛没有骨头一样,语气略带抱怨,“我想沐浴。” 空气中还残留着浓重的情欲气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同为男人,他怎会不懂嬴政想要什么,无非……是想要一个足以拴住忘机的血脉。 他自己也不是没想过,但这种事须得她来决定,且有伤母体,她自己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事后他都会好好清理,但嬴政的选择,她仿佛也不在意,盖聂眼神微暗,“我抱你去。” 直起身,双手顺势掌住忘机两边臀瓣,往上一带,盖聂稳稳当当地便将不着寸缕的少女按进怀里。 双腿被迫朝两边分开,好巧不巧的,她最柔软的隐秘花瓣刚好紧紧贴住他的下腹,灼热的温度自身下传来,连带着其中越来越昂扬的硬物,叫人无法忽视。 没走两步,腿心的细缝就被微微挤开,穴口的媚肉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含住布满青筋的硬物,汹涌而下的浊液浸透二人亲密接触的部位,忘机下意识夹紧双腿,交迭勾住盖聂的劲腰,低声喘息着,“师,师哥!呜,慢,慢点,别走那么快。” 明明步幅并不大,却能让他的硬物恰到好处地往前蹭到她最敏感的软肉,不等走到浴池,忘机便难耐地泄了身,悬在空中的粉嫩脚趾紧绷着,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淅淅沥沥的蜜液沾湿了衣袍下摆,盖聂动作微滞,下一秒又继续朝浴池走去,神色冷静,看起来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双方的视线,体型截然不同的两具身躯被染上了同样的淡粉,盖聂用手指剥开花瓣,专心地清理着忘机那泥泞的甬道,直到里面不再有任何浑浊的液体。 盖聂看向半躺在池边的忘机,轻声问道,“念念,眼下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能够有她在身边,并且有可以为之努力的理想,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日子,但并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些许的偏差,便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身体的欢愉并不会影响大脑的清醒,忘机滑入水中,顺势搂住盖聂的脖子,湛蓝色的眼睛雾蒙蒙,脸上带着酡红,清丽的声音却意外平静,“师哥是在替念念忧心,还是不想要念念了呢?” 听着明显有赌气意味的话语,盖聂满脸无奈,叹了口气,他从未想过独占她,也从未想过放下,这辈子,他只会爱眼前这个姑娘。 “王上生性霸道强势,若你不喜欢王宫,不住也罢,师哥希望你无忧无虑。”盖聂亲了亲忘机的眼睫,低声道,“只怕…是念念会先丢下师哥。”略显突兀的一句话,语气却莫名认真,听起来不像是随口一说。 忘机轻笑一声,“有师哥陪我,怎么会不高兴。”她紧紧抱住盖聂,却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他太了解她了,所以,她不想给出无法实现的承诺。 一双玉腿在水下悄无声息地缠住男人的劲腰,果不其然,小腹立刻贴上了一根灼热的硬物,忘机咬着盖聂的耳朵,气若幽兰,娇软柔媚,“师哥忍得很辛苦吧,念念也想要了。” ============================================================================ “韩国仍未有异动么?”嬴政的声音中带着难得的愉悦,眉宇舒展,神情很是平和。 众臣听闻,皆是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满脸的如释重负,时隔数月,王上终于收敛起所有的暴躁和戾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每日上朝总算不用战战兢兢了。 旁的人不清楚,赵高猜得到是因为忘机,说实话,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一国之君的后宫竟然形同虚设,可想到另一头对比的是她,便又不难理解,寥寥萤火之光,岂能与皎洁的明月争辉。 夜幕分崩离析之后,罗网对韩国的掌控便大不如从前,但这事不能明说,赵高谨慎道,“眼下,从传回来的情报看,新郑的确风平浪静。” “那便攻打赵国。”嬴政以最平静的语气一锤定音,既然韩非没有鼓动韩国抗秦,那便没有合适的理由出兵,而且,说到底,他心里始终还记着在赵国所受的屈辱。 “主将为桓齮,樊于期为副,此事交给你们二人,不要让寡人失望。”这两人的资历和领兵能力并非最为出色之人,嬴政故意无视了面面相觑的朝臣,也没有给众人反驳的机会。 他有他的考虑,第一战就派出秦国最强的将领,胜了还好,若是败了,便会令朝野上下士气大伤,所以,先锋由锐意进取的青年将领去担任,刚好进可守退可攻,可惜蒙家支持伐韩,否则他心里更属意蒙武和蒙恬父子俩。 =========================================================================== 前后不过数月,相同的地点,气氛却截然不同,竹简在大殿上砸出一声巨响,众臣本能地晃了晃身形。 嬴政的脸色非常难看,声音中满是怒火,“久攻不下,损兵数万,说得好听是战平,可在我看来,平局就是输了!” “还有樊于期,这次输给李牧,就是因为他贸然孤军深入,与我大秦主力部队分散,竟敢畏罪潜逃,连面见寡人请罪都不敢!”嬴政眼神森冷,声音寒意十足,“传寡人命令,夷他叁族,提樊于期人头来见寡人者,赏万金,封爵。” 樊于期并不是第一次背叛秦王,长安君叛乱时就有他参与其中,这次又故技重施,况且打了败仗,王上需要发泄怒火,于是谁也不敢替他说话。 即使处置了樊于期,嬴政心头的怒意也没有消散,因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是加大投入继续攻打赵国,还是退兵重新打算。 掀风起浪固然波涛汹涌,但风浪转瞬即逝,李斯眼中出现火光,跟韩非不同,他的确只会随波逐流,可是逐浪而行,方能静水流深。 “王上,臣复议伐韩一事!韩之于秦,乃心腹大患,虽然韩国明面上俯首称臣,攀附我大秦,实则内里归属叁晋,一旦我们全力攻打赵国,这块心病就一定会发作,再现当年秦穆公兵败崤山之景。” 李斯再一次成为第一个敢于开口上谏之人,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次群臣再无反对的声音,就连王翦也认为,赵国重新启用李牧的威胁甚大,此人用兵极其稳重,灭赵一事需要徐徐图之。 嬴政用赞赏的眼神看着李斯,有野心不要紧,只要有才华,君臣一心,便值得重用,“若是伐韩顺利,寡人便加封你为中书省尚书。”这是最高的官职之一,对臣子来说,可谓是一步登天。 “臣拜谢王上!”李斯拱手作揖,眼神里射出一道锐利的光,嘴角微勾,“臣还有一言,韩非身为韩国公子,他一定不会心向秦国,这是人性所决定的。他叁番两次进谏谗言,王上此时万万不能再听信他的任何话,更不能放了他,否则将成为秦国朝堂的祸害。” 嬴政沉默片刻,若韩非不能为他所用,那的确是一把会伤及秦国的利剑,李斯或有私心,但更多的是对秦国的忠心,而且他一直以来对韩非礼待有加,未曾用过强硬手段,也该换种方式搓搓他的锐气,算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便依你所言。” 韩非手里握着写满战报的竹简,遥望东方,仿佛闻到了空气中肃杀的味道,这次攻打赵国,无论是胜是败,韩国都逃不过那既定的命运,飞蛾扑火,螳臂当车,终究会有燃尽和被碾碎的时候。 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到现在,他心里牵挂的只有念念和红莲,紫女已经答应会替他照顾红莲,信中也多次提到红莲很适应流沙的生活,他很放心,而念念,又是长久的杳无音讯。 其实无论有没有他,念念应该都会过得很好,她身边也不缺人关心照顾,可是自己心里就是放不下,这便是情爱,由不得人控制,韩非苦笑一声,也不知这次,还能不能见她一面。 “奉大王之命捉拿罪臣韩非!”士兵的声音冷硬无比,动作也极其不客气。 来得真快啊,韩非放下竹简,从容不迫地走进秦军中间,神色平静,仿佛没听见“罪臣”两个字。 昏暗的牢狱一片诡谲阴森,即使远远望去,也给人一种刺骨的寒意,李斯并不打算进去见韩非,跟失败者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师兄弟之间,赢的人是他,“他就关在这里。” 月神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用传音入密之术悄无声息地说道,“李斯大人的恩情,我们阴阳家铭记,日后必有报答。” “哼,今日我没来过这里,你们自便,”李斯不关心阴阳家想要从韩非身上得到什么,交易的内容只是给他们一个单独见韩非的机会,阴阳家确实有些本事在身上,与他们交好,对于毫无背景的他来说,不是坏事,毕竟阴阳家同他不是朝堂上直接的竞争对手。 “他在牢房的最深处。”李斯说罢,便转身离去,秦国伐赵失利波及了不少人,这里还关押着许多因此入狱的人,哪些人无辜,哪些人活该,这些都说不清,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他也没兴趣当好人。 但这两人不知道的是,今夜造访牢狱的不止他们,还有另一对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的结义兄弟。 秦宫下六十一弹琴 即便还是夏日,暗无天日的牢狱里仍旧寒气刺骨,简陋到只有几团杂草作为垫子,除此以外,空无一物。 昔日的韩国公子从未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生活过,但韩非适应得很好,他很冷静,至少这里没有摆满刑具,不是么? 虽然对绝大部分阶下囚来说,未知的未来会给人最大的恐惧,但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生死了,内心便不会有任何波动。 至于逃走,呵,韩非完全没考虑过,嬴政本就以他为借口向韩国施压过一次,如今他名义上更是秦臣,无论秦国是否攻打韩国,至少他不能成为发兵的理由。 寂静夜晚里的一丁点儿声响,都会引起人的注意,韩非凝神倾听,暗暗感叹,好优美的琴声,停顿得宜,气韵自然,更难得有一种抚慰心灵之感,他生平所见之人里,恐怕只有念念的琴艺,能同此人一较高下。 也不知如何沦落到这牢狱来,还有心思弹琴,大约也是个豁达的人吧,韩非轻轻闭上眼睛,乐声听着听着,到了耳边,不知怎的就变成了忘机弹过得那些调子,让他回忆起在新郑生活。 “噔!”伴随着琴弦的断裂声,清冷缥缈的柔云拂月之曲戛然而止,青葱似的纤纤玉指上也瞬间出现一抹刺眼的红痕。 不等忘机有所反应,素手便被身旁的赵高握住,指尖被他一口含住,湿热的唇舌轻轻舔舐着伤口,带给她一种酥麻的感觉。 “小伤罢了,唾液对伤口没什么用,再说了,你不嫌脏么?”忘机不容分说地抽回手,眉毛蹙成弯月。 “要是你见过我曾经生活的地方,就会明白什么叫肮脏,不过,若是你介意,下次我不会这样了。”赵高取出手帕,仔细替忘机清理干净手指。 忘机眼眸微敛,静静望着赵高,他看起来满脸无害,却总给她一种违和感,越是无时不刻的体贴尊重,越让她心生警惕。 “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监狱那边可有什么情况?”忘机的眼神中带上一丝探究,韩非被嬴政关起来的时候,她内心便敲响了警钟。 以她对阿政的了解,只要秦国灭韩顺利,他便不会杀韩非,但在历史里,韩非正是死在狱中,而且她知道,有人在觊觎苍龙七宿的秘密。 夜星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现身,而且墨鸦和白凤他们不擅长正面对决,唯一算得上顶尖战力的玄翦很早被她安排出去找他和纤纤的孩子。 这件事便只能交给赵高,她一早便让他安派人保护好韩非,然后,一旦有特殊情况,必须立刻通知她。 再加上还有逆鳞,如果真的有高手,怎么都能拖到她去吧,忘机又看了一眼宫外,心里莫名有些担忧,水面越是风平浪静,水下越是暗潮汹涌。 真敏锐啊,这是在怀疑他么?有点儿伤心呢,所以他果然没有做错,所有碍眼的人都该死,他会一个一个解决,她只能是属于他的。 赵高很讨厌韩非——官场上的敌人,自命清高的公子,碍眼的情敌,明明是个即将灭国的废物,却能让忘机一直默默保护他,甚至不惜与嬴政背道而驰。 外来之人一律不许进入牢狱,这是他答应她的,自然也会做到,可若是朝廷重臣带人前去,尤其,还是当事人的同门师弟,谁都没有理由阻拦,对吧? 而保护韩非的人,也在好好的履行职责,可若是前来暗杀韩非的人是位顶尖高手,他们身死而不敌,也来不及往回通报,谁都可以说自己尽职尽责,对吧? 赵高唇边缀着若有若无的浅笑,至于他自己,今晚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同忘机待在一起,拖延她去牢狱的速度,但是,也不能完全留住她,否则,她仇恨的对象就不会是嬴政,而该是他了。 “罗网的人都尽数守着监狱,每半个时辰就有人回来通报一次,每两个时辰换一次班。”赵高言笑晏晏,伸手从背后搂住忘机,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动作十分暧昧,又语带讨好,“我来,自然是想我的宝贝了,你安排的事,我都尽心竭力,不该给些奖励么?” 忘机正襟危坐,不为所动,想了想答道,“李斯已经要官拜尚书了,你却只是内廷大夫,不如我寻个机会助你?” 赵高眉头微挑,神情不显,声音却骤然冷了下来,“争权夺利,那是男人应该自己解决的事,何须宝贝你费心。” 朝臣,不过是皇权的工具,地位高低只在于嬴政的一句话,这就是为什么他愿意待在内廷,只要当好嬴政的心腹,成为王上最信任的人,即便品阶低微,但三省上卿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到最后,无论什么官职,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但赵高知道怀里的可人儿吃软不吃硬,他做出一副可怜又厚脸皮的模样,“欢愉只有宝贝你能给我,所以,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说罢,赵高一手捏住忘机的下颌,侧过头便勾住她的唇舌,痴缠着粉嫩的软肉,涎水拉扯成连绵不绝的银丝。 “唔!”忘机娇声嘤咛着,呼吸变得急促,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如雪一般的玉色肌肤也染上了粉意,饱满的胸肉颤巍巍的起伏,恍若下一刻就要挤开布料。 柔软的下腹上不知何时多出了男人不安分的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指四处摩挲,泛起一阵又一阵情欲的涟漪,忘机整个人软在赵高怀里,犹如一滩春水柔弱无骨。 但到底,忘机还是挣脱了赵高的怀抱,甚至直接站起身远离了他,即便眼角眉梢缀满春意,她也依然有条不紊地整理起了衣服。 明明声音里还残留着情欲的色彩,语调却很平静,“今日不行,下次吧。”忘机抬头看向窗外,她心里总是有一种淡淡的不安,星象也预示着动荡与威胁,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他格外反常。 忘机知道赵高是个不亚于嬴政的工作狂,他们两个对享乐之事都毫无兴趣,所以他才能越发让阿政信任,若说有兴趣,也只有对她才……但不该过分执着,越是 热络,越有深意,所以她刚才的话是在试探。 湛蓝色的眼眸中褪去雾气,就变成了一面波澜不惊的镜子,能够照映出所有人的心绪,让一切都无所遁形。 赵高静静地看着居高临下的忘机,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绯色的眼瞳里情意浓稠得化不开,从头发丝到脚趾,从里到外,她真是无一处不让他喜欢,“一切都听你的,毕竟我啊,心甘情愿被宝贝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呢。” “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忘机敛眸微盻,对赵高炽热的眼神视若无睹,淡淡道,“韩非被带进狱中时,可随身带了什么?” 带了什么?莫非是她送的,赵高故作漫不经心,“按律自然是不许带任何东西,但贴身之物就不好说了。” 实则心中冷笑,迟早找出来碾碎了,但他全然没有料到无意中透露出了真正的情报。 忘机脸色骤变,心中暗骂韩非,他到底在想什么,视自己的生死为儿戏!逆鳞不在韩非身边,无论罗网派了多少人,都让人放心不下,她今夜立刻就得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 “应该是这里了。”说话的人五官俊秀,鼻梁高挺,墨绿色的眼睛中闪烁着睿智,褐色的额发正随风微微飘扬,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拿剑的手,手指修长,节骨分明,皮肤细腻而富有光泽,叫人很难想象这双手的主人是一位剑客。 “啧,可算是到了。”荆轲挠了挠脑袋,呼出一口浊气,紧赶慢赶,一路狂奔,二人路上跑死的马不计其数,这才赶到了咸阳。 不过秦国严刑峻法,军纪严明,按理说,牢狱戒备应该十分森严才是,他却觉得气息少了点,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荆轲收起漫不经心,严肃道,“小高,行事须得万分小心,要做好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 “我知道,多谢大哥肯陪我闯这一趟。”高渐离眼神凌厉,握紧了水寒剑,旷修只拜托荆轲将《高山流水》的曲谱带给他,并未提过别的,是他自己执意要来见旷修一面,还想着把人救出去。 而荆轲明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却还是毫不犹豫地陪他来了,可谓是侠义大过生死,高渐离已将荆轲视为最重要的大哥,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害了荆轲,自然以保全两人的性命为底线。 气氛过于严肃,会导致人过于紧张,不适合接下来的行动,荆轲拍了拍高渐离的肩膀,调笑道,“不管结果如何,等咱们回去,大哥带你去拜访我的一位同样精通音律的妹子,正好跟她很久没见了,要我说,她的琴声啊,丝毫不逊色于你们。” 高渐离看着挤眉弄眼的荆轲,薄唇微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是大哥你见多识广,我孤陋寡闻,竟从未听说过,那就听大哥安排了。” “嘘!”荆轲屏息凝神,挥挥手,示意高渐离跟上,两人绕开守卫,极其小心的穿梭在监狱中,突然,两个人都听见了悦耳的琴声。 生性谨慎冷静的高渐离也难掩脸上的喜色,他们并不知道旷修关押在哪个牢房,只能一间一间小心搜查,却不想旷修竟与他们不谋而合,琴声指出了一条明路。 隔着栅栏,高渐离与旷修遥遥相望,两人虽然素未谋面,却是与生俱来的知己,他沉声道,“旷修先生,《高山流水》这样好的曲子,日后只有我一人弹奏,难免孤独,跟我们走吧。” “曲谱已经到你手上,还能再见你一面,我已是此生无憾。”旷修摇头,拒绝了高渐离的提议,“樊于期曾有恩于我,所以我会开口替他的家人求情,但他也确实背叛了秦国,抓我入狱,我没有怨言。” 高渐离上前一步猛地抓住栅栏,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突然浑身发冷,大脑在提醒他有危险,而一旁的荆轲早已拔出了剑。 有人来了,还是个高手,两兄弟对视一眼,面色均是一沉,心道果然不可能如此顺利。 走廊尽头,昏暗的灯光映出一个穿着宫装的身影,是一个女人。 ================================================================= 对原着进行了部分修改,我觉得改完更合理~有兴趣可以对比 秦宫下六十二白雪 月神也没想到,除了她,竟然还会有人闯进这里,莫非他们就是觊觎苍龙七宿的另一股势力? 来的路上她已用控心咒将所有的守卫控制住,无论闹出多么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察觉。 月神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行,这两个人必须死在这里,一来,他们知晓了她今晚的行踪,二来,韩非之死正好可以嫁祸给他们。 隐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飞快结出阴阳咒印,骤然爆发出强大内力,朝着狭窄通道另一头的两个男人袭去。 好强大的内力,阴阳家的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她负责看守监狱?荆轲顾不得多想,一个箭步,主动迎上攻击,剑气却不足以完全抵消。 高渐离反应极快,指尖快速拂过水寒剑,内力凝聚成坚冰,恰好挡在二人面前。 “咱们很有默契嘛。”荆轲拍了拍高渐离的肩膀,这才有空打量来人,竟是个貌美端庄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监狱守卫,荆轲心思微动,放轻语气,“这位姑娘,恐怕你也不是这座监狱的人吧,咱们何必打打杀杀,只当没看见对方就是。” 不管她来找谁,总之不可能是为了旷修而来,既然目标不冲突,那就没必要挣个你死我活,把动静闹大了,对双方都不利,荆轲认为这个道理女子应该明白。 “哼!”月神无意回答,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这两个人武功不弱,可惜遇见得是她,今晚别想离开这里! 见女子不说话,空气中充满剑拔弩张的意味,高渐离神色凛然,他知道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一场恶战,看向荆轲的眼神中有几丝歉意,“大哥,是我连累你了。” 荆轲能察觉到女子浓烈的杀气,眼中的战意也瞬间提了起来,“别说这种话,真打起来,我们又不会输。” 好狂妄的口气,月神轻蔑一笑,各式阴阳咒印层出不穷,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双方都越打越心惊,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战胜对方,没想到彼此的实力却旗鼓相当,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除非以命相博。 “你们是为了关在牢房最深处的人而来的么?”月神率先停手,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两人,一对一,不管跟谁打,她都有信心稳赢,可是对面却有两个人,着实棘手。 高渐离呼吸微乱,没想到大哥和这个女子的实力都如此强横,叁人造成的动静极大,为了不让局面继续恶化下去,他冷静道,“不认识,那里关着你要找的人?” 月神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高渐离,衣袖一甩,冷声道,“外面的守卫已被我控制,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你们待在这里,或是速速离去,与我便相安无事。” 虽然不想放走这两个人,但她也没办法留下这两个人,事情有轻重缓急,韩非身上的苍龙七宿才是最重要的,机会难得,不能耽误,两相比较,月神只能选择退一步。 荆轲收起剑,这个动作极有诚意,他拉着高渐离侧过身子,两人让出了一条通道,目送女子朝深处走去。 “啧,她怎么不早说,害的人提心吊胆。”荆轲倚靠在栅栏上,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杀气做不了假,只是,这人无法解决我们兄弟联手,才会选择退让。”高渐离的观察很敏锐,“她看起来有些着急,在赶时间,说不定我们今天潜入这么顺利,还要感谢她。” 荆轲恢复正色,沉声道,“小高,此地不宜久留,速做打算。” 高渐离看向牢房中的旷修,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希冀,他还是希望旷修能跟他们走,现在外面的守卫没了,逃出去的概率大了许多。 “离开牢房,就能离开咸阳,离开秦国吗?”旷修摇头,仍然拒绝了高渐离,他拿出放在一旁的古琴,“如果说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那就是与你合奏一曲《高山流水》。” 水寒剑应声出鞘,寒气逼人,高渐离正欲劈开牢房上的锁扣,却从反光的剑身上看清了一道倩影,动作顿时一滞。 “怎么又来一个。”荆轲喃喃道,声音却无意识地放低了,仿佛是怕惊扰到眼前的少女,她与这阴暗的牢狱实在过于格格不入。 荆轲一直觉得自家师妹丽姬是天下最美的女子,当然现在也这么觉得,但客观来说,不得不承认眼前少女的殊色更胜丽姬许多,连他都这么认为,更遑论其他人。 只是看着水寒剑上的朦胧身影,高渐离便想起了自己生平谱过最满意的一首曲子《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 可是同峨峨兮若山,洋洋兮若河的意境相比,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他找到答案了。 高渐离转过身,望着皎若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的少女,《阳春》需要《白雪》,正如《高山》需要《流水》,交相辉映,互为寄托,他的琴曲还缺少下半段,缺了凛然清洁,雪色琳琅之音。 明明是在一个危险的地方,面对着陌生的少女,却不像面对刚才那个女人,高渐离心里生不出一丝戒备和敌意,他甚至想问她可不可以同他合奏一曲,根本没想过她不会弹琴的可能性。 荆轲倒是率先回过神来,毕竟天天想着丽姬,再美的女子也比不过丽姬对他的吸引力,所以对少女绝世的容色有抵抗能力。 只是反应过来以后,荆轲的警惕心便提高到极点,刚才那个女人武功那么高,他跟高渐离尚且远远的就有所感知,而这个姑娘几乎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两个人才察觉反应。 忘机一路赶来,看着被控心咒扰乱神智的监狱守卫,便知道出事了,没想到往里面走竟然看见了荆轲和一个陌生男子,还有激烈打斗的痕迹。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荆轲,她并未做任何易容掩饰,声音也能用内力改变些许,忘机和魏念两个身份天差地别,想来他不会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你们跟经过的人动了手。” 嗓音清冷幽寒,似万年不化的冰山积雪,让高渐离情绪发热的头脑霎时冷静了下来,他听不出少女是敌是友,却觉得她更似《白雪》了。 “多谢你们。”他们大大拖延了阴阳家的脚步,合该说声谢谢,忘机瞥了一眼牢房,看清里面的人手里拿着一架古琴。 看他想要救人的样子,跟在荆轲身边的男人就是高渐离吧,忘机若有所思,倒是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必劈开锁扣,我可以让他正大光明离开这里,算作酬谢。另外,很快会有人来,此地不宜久留。” 说罢,忘机看向牢房深处,眼神凌厉,“我还有急事,先行一步。” 少女如幻梦一般出现,又瞬间消失在他们眼前,武功似乎深不可测,神秘中又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真不知她是何许人也。 “她跟我们说谢谢,说明跟前一个人不是一拨的。”荆轲摩挲着下巴,今晚遇到的事和人,都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看来里面关押着一个重要的人物呢。”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小高,你相信她的话吗?”荆轲内心里倾向于相信,但他仍旧愿意把决定权交给高渐离。 高渐离的目光从未转移过,一直牢牢地盯着少女,直到她消失在幽暗通道的尽头,他在想,她打得过之前那个女人吗?是否会有危险? 他竟有一种想要帮助她,保护她的冲动,但其实他们完全不认识,或许她也根本就不会弹琴,所谓的《白雪》之意,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大哥,我们可以在监狱外暗中等待一会儿,如果真的有大批军队过来,便证明她的话有可信度,若与之相反,那时我们再回来这里也不迟。” 即便心绪紊乱,高渐离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和克制,选择了最有利的对策。 “判断很冷静嘛,我看你一颗心都飞到人家姑娘身上去了,还以为你会冲动呢!”荆轲眼中满是揶揄。 “大哥!”垂落的额发并不足以完全掩盖高渐离的神情,依然能看见另外半张脸上浮现出的浅红。========================================== 月神拿出铜盒,敏锐察觉到韩非瞳孔收缩一瞬,轻笑一声,“你果然知道这是什么,我们阴阳家在韩国布了那么久的局,现在也该是收获成果的时候了。” “李开,是你们救的。”韩非目露精光,当初一直想不通的事,如今终于有了答案。 “韩非公子再怎么聪明也无用,东皇大人算无遗策,区区人力如何能企及?”月神意味深长道,“该是你告诉我们东西在哪里的时候了。”一边说着,一边掐了个手诀。 移魂术最为强大,可以完全进入人的内心,寻找人的过往,但她此时还不能很好的施展,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易魂法,易魂之法蚀人心神,等她找到韩国苍龙七宿所在,便送他上路吧。 与前世不同,这一世他是死在阴阳家手里么,韩非薄唇微勾,丝毫没有面临死亡的恐惧,韩国的苍龙七宿他已经给念念了,阴阳家是得不到的。 “韩非!” 熟悉到在梦中也绝不会认错的声音,韩非愣愣的看着来人,可是,念念怎么会在这里,她应该在王宫里才对。 秦宫下六十三对比 忘机看着傻站在牢房里的韩非,气便不打一处来,又咬牙切齿喊了一句,“韩非!” 她几乎不曾有过愤怒的感觉,今天倒是要感谢韩非给了她体会,居然就这么引颈待戮,不带逆鳞进来,也不给流沙和她传话处境危险。 “谁!”话音未落,下一秒,月神便被迫接了一掌,整个人退后数步,径直撞在了墙上,“咳咳,是你!”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她终于得窥忘机本人一面。 “我可没见过你,但阴阳家的人,深夜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如说给我听听。”忘机冷哼一声,走到跌坐在地上的韩非身前,没有拉他一把的意思,却径直挡在了他前面。 月神平复气息,眼神微眯,“扶苏公子的老师,王上信任之人,在深夜的牢狱里,如此护着一个阶下囚,是否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忘机懒得废话,杀意毕露,她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月神,在阴阳家地位极高,那又如何,“我自然是有可以告人的理由,我今天就是要护着他,你能怎么样?” “你!”月神想不明白,忘机住在宫中,是如何得知消息赶来的,刚才那一掌内力深厚无比,她完全比不过,打起来没有胜算,看来今夜是没办法从韩非那里得到苍龙七宿的下落了。 只能改日再来了,月神压下心头的不甘,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失败了,眼神中无意识地出现一丝恐惧,她该如何向东皇大人解释,得回去禀报忘机对他们计划的干扰,再做打算。 像是洞穿了月神的想法,忘机漫不经心道,“韩国的苍龙七宿在我这里,阴阳家想要,来找我。” 本来就是她拿走了,韩非不过是替她担着名头,没道理要让他身陷杀身之祸,早晚要跟阴阳家对上,她做的准备也足够多,难道怕他们么? 韩非抓住忘机的衣袖,满脸的震惊,喉结微动,却觉得嗓子干涩无比,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月神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忘机知道苍龙七宿的存在,她就是暗中觊觎苍龙七宿的势力之一?还是说……她不敢去想更深层次的可能性,事关重大,她得立刻回去禀报东皇大人! “念念。”韩非看着忘机,眼眶微微发热,少女的背影娇小纤弱,身量只到他肩膀,却已经不知多少次挡在他前面,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拯救他。 还没感动完,韩非便感觉脸上一股剧痛直冲脑门,倒吸一口凉气,“嘶——痛痛痛!轻,轻点,念念,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什么!”忘机扯过韩非的脸朝着自己,恶狠狠道,“从现在起,你这条命是我的,你只能听我的,就算是韩国也得排我后边,听懂了吗!” 韩非仰着头,顺势亲了忘机一口,虽然还是那副龇牙咧嘴的模样,眉宇间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整张脸笑得灿烂。 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整个人再没有任何压力,韩非注视着忘机,眼中满是浓烈的爱意,“嗯,我是你的,都听你的,念念最重要,再没有什么比念念更重要。” 韩国谁爱管谁管,反正他不管了,身为韩国公子的韩非今夜已经死了,至于他,现在是念念的韩非,跟韩国没关系。 “等阴阳家的人查清楚,就不会来找你了,然后,只要你不进入秦国朝堂,你那位师弟对你也不会有敌意。”忘机松手,看着韩非脸颊上刺眼的红痕,到底用内力替他揉了揉,犹豫片刻道,“你在这里,最多呆到伐韩结束,再等一等。” 大掌全数包裹住她贴在自己脸颊上的小手,韩非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明明是狐狸似的狡黠双眸,却透露出一种家养的听话感,他轻轻一笑,“不是说好了你最重要么,所以不必再顾忌这个话题,如今我不在意了。” 忘机眼中终于出现几分笑意,她捏了捏韩非的脸颊,“那我走了,过几天给你安排一个编书的工作,到时候趁机把逆鳞送进来,这样我才能放心。” “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韩非深深抱住忘机,与另一个世界的韩非相比,最大的不同,也是最大的幸运,就是他遇到了念念。 既然决心不再跟韩国纠缠,那他现在跟一无所有没什么太大区别,但反正都是她的人了,他会努力靠自己帮上她。 ============================================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之前。 赵高不明白,为什么他说完那句话以后,忘机转身便要走,他闪身出现在门口,拉住忘机的手,“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哪里,你猜不到吗?”忘机神色冷淡,虽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赵高动了什么手脚,但不妨碍她迁怒罗网,如果韩非出事的话。 “王上看韩非本就愈发不顺眼,你深夜前往牢狱,被王上知道,反而会害了他,也会伤到你。”赵高忍住怒火,柔声对忘机说,“你在这儿等我,我替你去。”为了她,他可以让韩非再苟活几天。 忘机听得出赵高是真心实意的,她反思了一下自己总是怀疑他的行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他确实处处都对她极好。 “你才不能去,在阿政眼里,你是没有任何自己想法的属臣,一切行动都遵循他的意志,所以他才如此信任你,这非常难得,但也足够脆弱。”忘机摸了摸赵高暗红发的发丝,轻声道,“你没有去的理由,而我有。” 忘机想了想,叮嘱赵高,“如果真有什么动静,会被阿政发现的话,你就及时告诉他,不要落得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那跟你去也没什么区别了。” 明明是自己得利,可从她那里平白无故获得好处,他竟然丝毫不觉得高兴,赵高的神色十分复杂,一贯阴柔的声音有些沉闷,“好。” 赵高盯着忘机,心里喃喃道,她那么敏锐,已经察觉到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替他这个喜欢玩弄人心的家伙着想。 想把她嵌进怀里,然后把她藏起来,变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宝贝,这样她眼里只能看见他,不会分心给其他人。 赵高静静地看着忘机消失在夜色中,虽然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但他果然平等的讨厌任何一个夺走她注意力的人。============================================= 忘机走回刚才的牢房,荆轲和高渐离果然已经离开,她静静道,“请弹奏一曲,作为交换,我也会弹一曲送给你。” 等到嬴政前来,看见的便是被兵戈团团围住的忘机,她正素手抚琴,即使是环境糟糕的监狱,也无法折损她分毫气度,而那些对准她的锋利武器格外晃眼。 “都退下。”他大手一挥,声音中明显隐忍着怒气,“我们回去说。” 霎时间,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动了,除了忘机,等到最后几个音符落下,她才看向嬴政,并指着牢房里一脸陶醉的旷修。 “此人的琴声难得,他不过是替樊于期的家人求了几句情,罪不至此,更何况扶苏后来替你赦免了那些人,不如放了他。” 清丽婉转的声音比之琴音有过而无不及,犹如深山之中的琮琮冷泉,轻易便抚平了嬴政心中的躁动烦闷。 王宫里没有忘机不能去的地方,嬴政也从不拘束她,就算是这里也不例外,只一点,她不能欺瞒他,比如,她已经答应了不再跟韩非纠缠。 “你是为了这个人来的?”嬴政的神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这么晚了,还不好好休息,白日来不也一样么。” 一个小小乐师能被关在这里,多半是得罪过人,被趁机加重了罪名,她想放便放了。 “不然你觉得我是为了谁来的?”忘机若无其事问道,若不是有赵高,韩非的事她会被瞒的死死的。 嬴政眼中多了一丝笑意,自然而然地牵过忘机的手,朝外面走去,两人漫步在宫道上,其余人都远远跟着。 “修炼有感而发,左右我无事,不想耽误。倒是你这个时候能找到我,阿政,你是在监视我么。”忘机的语气很肯定,不过听不出喜怒。 嬴政身形一滞,骤然停下脚步,手下意识用力握紧忘机,他沉默良久,才开口,“大部分时候都不会。” “那什么时候会?”忘机笃定道,“韩非关在这里。” “韩非,呵。”嬴政不想从忘机那里听到这两个字,“我以前觉得,无论你去哪里,都一定会回到我身边。可自从你去过韩国,我心里便没有这种底气。” “你去新郑时,借口要替我招揽韩非,结果呢?念念,你猜我想起了什么。” “我在赵国为质时,赵姬爱我护我,但后来她变了,把那几个孽种看得比我更重要。” “所以,念念,我无法容忍你做出类似的选择,哪怕一次也不行!” 一连串的话语,越来越冰冷且偏执,除了她以外,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让他流露出一丝脆弱。 嬴政凝视那闪烁着星空的湛蓝,试图从忘机澄澈到几乎透明的眼眸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我总是忍不住反复去想,如果没有苍龙七宿的存在,当初你会来咸阳吗?而现在,我能留住你吗?” “可是,没有如果,阿政,我不是赵姬。”忘机静静道,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你也不再是那个只能隐忍的少年了。 她伸出手,穿过嬴政的臂弯,从身后扣住了他的肩膀,这通常是男子拥抱女子才会用的姿势,从心理上会给被拥住的人安全感,如今被忘机用在了嬴政身上。 “我并没有把韩非看得比你重要。”但不得不承认,出于各种原因,忘机对嬴政的关注确实少了很多。 在她眼里,摆脱了赵姬,大权在握的他拥有太多太多,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流露出脆弱,让她感同身受的人。 忘机在思考,很难想明白事情是怎么到这一步的,嬴政越想留下她,她就越不想留下,而她但凡有一点疏离,他就会变本加厉想跟她更亲密。 总不能怪她没有给他安全感,才让他越来越强势,步步紧逼吧?帝王之位从来都应该是孤独的,这是她自然而然的想法,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忘机轻叹一声,阿政有点贪心呢,权力,地位,还有她,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愿意舍弃,跟他们相比,他已经是拥有最多的人,内心却犹如黑洞一般,永远填不满。 嬴政听到了忘机的答案,却并没有开心多少,那也不代表自己就比韩非重要。 他都不一定比得过盖聂,嬴政已经逐渐认清了事实,不再自欺欺人,但就因为他是强势的那一方,她便更偏心弱者,凭什么? 韩非,盖聂……他们拥有很多人的爱,除了她,他们还有亲人或者朋友,而自己只有忘机,只有她会纯粹的去爱他,除此之外嬴政一无所有。 他甚至,已经默认了其他人的存在,只要她最爱的,最在乎的人是他,并且永远不会离开他,这样就足矣,却还是无法实现。 嬴政一言不发,只是用力加深怀抱,眼神幽暗如深渊,语气森冷,“我不想杀他,所以,念念要答应我——” “别见他。”沙哑的声音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现在杀了韩非,反倒是要让她记一辈子,在他找到完美的方法之前,还不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