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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傍晚,天空看上去比东京要更高,云朵像烤过的棉花糖那样,泛着漂亮的焦黄色。

    街道边的植物依旧是绿色的,远处山顶的基督雕像张开双臂,从这个距离看上去,很像一个巨型十字架。

    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好欣赏的时间了,两个人几乎称得上是躲躲藏藏,才终于到了万里名要入住的酒店。

    距离巴哈奥林匹克公园有点远,不过万里名没觉得有什么,甚至因为距离远,她和影山飞雄逛街也比较方便。

    她刚比完赛,接下来有空,但影山飞雄的比赛已经只剩两场了。

    作为运动员,影山飞雄当然也不可能陪着她去吃什么东西,他现在非常金贵,决不能出现任何饮食差错。

    尽管如此,他也陪着她逛到了晚上。

    街上有很多水果摊,她挑爱吃的买了一点——这是万里名最喜欢巴西的时刻。

    水果很甜,价格也便宜,这里的人和东京也不太一样,满脸都是热情的笑。

    第二天,她和日向翔阳见了一面。他原本要送外卖的,在接到万里名的电话后,却没有一丝犹豫的就答应下来。

    他的皮肤被晒成了浅浅的小麦色,带着个橘金色的运动太阳镜,笑起来比高中时要帅气很多。

    万里名觉得这并不是错觉,在高中的所有人里,日向是改变最多的那个。

    他看上去比高中时要更加成熟,在人际交往方面也给她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他带着她去玩了沙排,排球上沾着很多细沙,万里名有模有样地照着在手上转了转,试着跳起来发球——完全没跳起来,那颗排球被抛起又落下,重新沾上了细细的沙粒。

    她很难想象日向是怎么在沙滩上跳那么高的,据她目测比高中时还要高一点。

    他演示了一下,教她怎样在沙滩上起跳,最后还安慰说他刚开始也跳不起来。

    在去看影山飞雄的比赛前,日向又请她吃了水果碗,送她去了比赛场。

    这里治安确实比较差。

    万里名总觉得日向那时候是有一点寂寞的。

    不过这心情在看到影山飞雄的跳发球后,立刻烟消云散。

    她一直知道自己对影山的喜欢并不是出于慕强这样的理由——她第一次动心甚至是在他的低谷时刻。

    但她必须得承认,影山飞雄在球场上得意的样子要比那时候帅得多。

    她坐的位置相当不错,周围很多穿着各色球衣举着横幅的球迷。而万里名在人群里,很像一个格格不入的怪人。

    她有时候会想,影山飞雄大概更适合一个同样喜欢排球,愿意周末一起去练球的伴侣。

    她这样对运动毫无兴趣,整天泡在自习室里学习的人,大概也更适合和同类相处。

    正因为她当时的心神不宁,一直到一年半后的今天,万里名也没能回忆起当时比赛结束后影山飞雄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话,又怀抱着怎样的期待。

    在她记忆里,影山飞雄当时的心情很好,但在看见她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淡僵硬。

    这僵硬一直持续到了夜晚,他送她回酒店。

    一路上,他的右手都揣在兜里,像是握着什么珍重的东西——不对,像是握着一把贵重的匕首。

    又珍重,又刺得他好疼。

    万里名试图拥抱他一下,却只得到一个单手的,不安的回拥。

    影山飞雄像是想说些什么,但这话一直到她走进了离开巴西的候机场,都没能说出口。

    要说起来,其实巴西带给万里名的回忆并不算很好。

    不过抛开这些,那里的风景还是很美的。

    这也并不是万里名唯一一次去巴西。

    和影山飞雄分手后,她跟着桥本幸子去过一次哥伦比亚,想着离巴西近,连夜炒了一大罐坚果燕麦片,又买了些其它能存放的零食去找日向翔阳。

    他皮肤颜色更深了一些,当场就勺了两口燕麦片,夸她手艺真好。

    万里名总觉得那时候的日向大概过得不太好,但她也刚分手没多久,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说那些不高兴的事,去买了盒酸奶,又挑了一点水果,在沙滩上就做起了酸奶碗。

    正在打沙排的人大概是他的熟人,一直往这边看,在窃窃私语些什么,最终大概是僵持不下,跑过来打了招呼。

    日向翔阳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这么介绍她——

    “星川是我高中时的朋友,经常在考试前帮我复习。”

    其实就万里名个人的理解来说,她在日向心里更为印象深刻的身份应该是影山的前女友。

    毕竟她和日向相处的大部分时候,旁边都有个影山飞雄在。

    不过此时此刻,万里名很感谢他这样介绍她,不至于让她太过难堪。

    第二次巴西之旅在万里名的记忆里是傍晚粉色夕阳的样子。????

    虽然只有短暂的两天,但对她来讲,是很难得的美好回忆。

    “所以呢,你有什么感想要发表吗?”讲完这两段记忆后,万里名咬下一瓣橘子,又喂给影山飞雄一瓣。

    他乖乖叼走,嘴唇在她指尖上轻轻碰了一下,很快又撤离。

    她还保持着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腿麻不麻。

    影山飞雄听得很认真,中途好几次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憋住,没打断她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