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是第一眼看过去吸引罢了,看多了,也觉得不过如此,不如家里的那套骨瓷碗碟来得精致。
这大概就是商品和工艺品的区别。
顾翕把盘子放回了货架上,说:“算了,也没多好看。”
他三心二意也不是一两天了。
陵愿也了解他的性格,知道顾翕是无聊了,或许想要点新鲜的玩意儿,他说:“下周美术馆有个画展。”
“画展?你怎么知道?”
顾翕很好奇陵愿一个高三生会关注这个。
陵愿想了想,说:“同学说的。”
顾翕顿了顿,突然第六感出现。
“哦?”
他反问了,并且看了眼沉默的陵愿。
事实的真相就是同班的学画画的女同学,家里有些艺术世家的渊源,拿来了两张门票,问他有没有兴趣。
这种艺术展区别于普通的展览,展出的画大多是可以拍卖的,并且价值不菲,门票并不是向所有人开放,而都是一些“有关系”的人,对于普通学生来讲是一票难求,但是对于顾翕这样的人来说也并非难事,况且他好些师兄师姐都是在走艺术设计展览这一块。
“那他是邀请你去,还是邀请你们去?”
顾翕一问就问到了精髓。
之间陵愿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我没答应。”
这种回答无非是默认了顾翕的猜测。
“是上次那个女生?”
他恍然想起一张白皙稚嫩的脸,在以夕阳和校门为背景的回忆里氤氲成独特的模样。
“嗯?”
顾翕细细地看了眼懵懂的陵愿,也不想去追溯,那样显得他太小心眼了。
“没什么。既然同学请你去,那你也不应该拒绝,同学之间还是要好好相处才对。”
顾翕笑着说,一点也看不出来其他的意思。
他这么官方的说话还真是少见。
等结账完,两个人回到车上时,陵愿才不焦不躁地问道:“哥哥觉得我应该去?”
过了这十几分钟的,顾翕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我是觉得,你出去玩玩也挺好。高三虽然压力大,但是也要劳逸结合,而且和同学多在一块,也没坏处。”
大概是陵愿叫了声哥哥,所以顾翕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哥哥”的角色在讲话了。
只是他很少这样,也显得有些生疏。只是想到自己的高中生活,也不在重点学校,好在他脑子还算聪明,竞争力也不强,哪像陵愿现在这样,一周读六天在学校,还每个星期都测验,作业做到半夜都是常态,果然清华北大都不是寻常人能去的。
他也不能劝,毕竟那是陵愿的选择,现在的辛苦对将来来说,都是值得的,陵愿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可是有时候,他也会希望狗崽崽能够像普通的小孩一样,能够开怀大笑,甚至闯点祸,但是所有人都在催促他成长,包括顾翕。
他要是有点心,也不会让陵愿变成一个可以熟练地去超市买纸尿裤的人。
所以他刚刚,是愧疚了。
陵愿听了顾翕的话,不置可否,他就这么沉默地直到下车。两手都拎着袋子,站在车旁等顾翕。看上去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顾翕摸不准原因。总不能因为他刚才劝对方的话造成的,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逆鳞之处。甚至还自我牺牲了好不好?
他都不介意陵愿和其他小女生或者小男生单独出去约会了,狗崽崽现在居然还要生闷气。
他是有多可恶啊。
上楼的时候,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
顾翕转过身要去帮陵愿拿一个袋子,陵愿手往后避了避。
顾翕恶声恶气地说:“你给我!”
“快到了。”
他知道就这几步路,但此刻就偏偏要去“为难”陵愿。
“那你手给我牵。”
顾翕站在高几阶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陵愿。
陵愿没动。
“你现在是在跟我发脾气?”
“没有。”
“那笑一个看看。”
“……”
并没有笑。
陵愿无语地看着顾翕,半晌,把一个较轻的袋子递给了顾翕。
这就是摆明的“冷暴力”啊!
顾翕看着那个袋子,脑子里仿佛却有一根炸药被点燃了。
“我不就吃了一串烤面筋,你至于吗陵愿,你儿子又不会被毒死!”
陵愿神色滞了滞。
“怪我给你儿子喝奶粉,心里面可劲在记恨我了吧。”
顾翕不管不顾地说道。
陵愿先是懵,随后眉眼间划否认。
“哥哥。”
陵愿跨上两步,把顾翕揽到怀里。
“我没发脾气。”
他安抚着顾翕的背。
“你刚才明明有,你别狡辩,我分得出来。”顾翕笃定又愤懑地说道。
陵愿百口莫辩,只能道歉。
顾翕顺势搂住了陵愿的腰,脸埋在他的脖颈边上,低声嘟囔道:“……我怕疼……”
抱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陵愿的心一颤颤的。
“你都不知道他劲有多大,吸得我疼……”
他知道顾翕怕疼,也知道他为了自己忍了多少疼,就连初乳也是被哭叫着吸出来的,原来顾翕这么抗拒给陵和和喂奶是这个原因,陵愿心软的一塌糊涂,哄道:“不喂了,我没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