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南桀靠着墙大喘气。

    天爷,他感觉自己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看着护士把虫蛋抱进保温箱,又倒回门前等待。

    须臾,江卿漫躺在推车上出来了。

    傅南桀接过护士的手,把江卿漫推进病房,边推边问,“怎么样?难受吗?还行吗?”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被自己接过手的护士还停在原地。

    副官拉着护士问话,“我记得雌虫生完都能直接下地了,怎么元帅还躺在床上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护士摇了摇头,“没有,元帅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他要求躺在床上出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副官放开护士,看着他远走,仍然一脸莫名。

    医疗官叹气,“你没看傅南桀之前那个样吗?元帅只是为了让他安心。”

    “……”副官沉默良久,“哦。”

    *

    虽然傅南桀深表怀疑,但江卿漫还是回了家。

    傅南桀皱眉,“医院有更好的条件。”

    江卿漫点头,“但我更相信你。”

    是的,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妥帖照顾江卿漫的!

    怀抱着这样的信念,傅南桀带着江卿漫打道回府。

    江千洛还没放学回家,管家成为了府

    邸第一个见到二少爷的虫。

    虽然只是一颗蛋。

    管家老早就布置好了这个婴虫房,只等蛋主入住了。

    他爱怜地摸了摸蛋壳,“很好,很结实。”

    蛋壳的结实程度可以证明幼虫的健康。

    想必结合了他雌父和雄父的3s体质,这个新诞生的幼儿也会有不一般的虫生。

    傅南桀暂时把蛋全权交给管家,他把江卿漫扶到床上躺好,早就待命的佣虫端来了汤药。

    他拿过来放到江卿漫嘴边,“多喝点,补一补。”

    江卿漫一口一口喝下,尽管他在这段时间已经喝腻得不能再腻了。

    他也已经练就了转移雄虫注意力的技巧,“我有点困了。”

    “好好,那你睡。”傅南桀悉心给雌虫改好被子,轻手轻脚关上门,转身去适应他的雄父角色。

    傅南桀走到婴虫房,靠在婴儿床上静静看着那颗蛋。

    直到江千洛放学回到家,“雄父!”

    “嘘。”傅南桀示意幼崽小声。

    他抱着小孩继续端坐回椅子上,带着江千洛的手轻轻摸着蛋。

    幼崽小小声,“这就是我弟弟吗?”

    傅南桀点头。

    幼崽小小声,“这个蛋,是不是不太好?”

    “?”傅南桀问,“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是小孩能看见……

    “因为,我们要这么小声说话,这个蛋不隔音。”江千洛看电视剧学了新词汇,“不隔音。”

    傅南桀张了张口,无奈道,“雄父说小声,不是怕吵醒你弟弟,是怕吵醒你雌父。”

    “!”

    对,雌父!

    江千洛要跑去找雌父,被傅南桀薅住了。

    “他在睡觉,我们等下再看他。”

    傅南桀神经再紧,也绷不了一辈子。

    最要紧的就是江--gt;gt;

    卿漫,只要江卿漫没事,那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就能渐渐放下。

    虫蛋只要每天放在孵化机里照上一阵光就行,管家每天都给它上一层营养液。

    江千洛时常坐在婴儿床旁边碎碎念,说今天老师讲什么啦,自己拿到奖状啦,他和雌父雄父都去哪儿玩啦。

    每次谈话的结束语就是,“你怎么还不出来呀?”

    时间很快又很慢,结束语迎来了终于结束的一天。

    江千洛刚说完“呀”字,虫蛋忽然咔嚓一声,裂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很快,沿着这条缝,整个蛋壳都裂开两半。

    “!”

    江千洛成为第一个见到弟弟的虫。

    在那之后好多天,他都不去见弟弟。

    晚上,傅南桀和江千洛躺在床上谈心,鉴于新生虫需要雌父的照顾,江卿漫将谈话全权交给伴侣。

    “洛洛,你最近怎么都不和弟弟聊天了?”

    “嗯……不想聊天了。”

    “是学校发生了什么吗

    ?”

    “没有。”

    江千洛在雄父的臂弯里翻来滚去,最后下定了决定,面对傅南桀郑重道,“我觉得,弟弟太丑了。”

    “嗯?”傅南桀想到他赶到婴儿房看见的蛋壳里湿漉漉的幼虫,笑出声,“确实,他现在确实很丑。”

    江千洛见雄父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顿时也放松了,语气又可怜又诚恳,“我不敢看他。”

    傅南桀摸着小孩脑袋,“洛洛不知道,你以前也长这样。”

    “真的吗?”江千洛瞪大眼睛,“我才不长那样!”

    “真的。”傅南桀解释了一番,他拿出在江卿漫孕期读过的书里的理论,“再过一段时间就好看了。”

    等把小孩哄睡了,傅南桀退出房间想去看一眼主卧,刚回过身,撞上了江卿漫。

    江卿漫显然在门口候着,他挑起半边眉,“你不是说书上都是虚的?”

    傅南桀装作没听懂,抬手摁下那半边眉毛,雌虫小表情越发多了,“偶尔还是有点用的。”

    他们一起回到主卧,看着皱巴巴的幼虫。

    江卿漫开口,“我们还没给他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