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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我没有事情。先别问了,快帮我准备。”

    晚上8点,一架银白色的飞行器已经停在了别墅的草坪上,流畅的机身,八个硕大的排气管整齐列在机翼的尾部。

    阿统帮忙往飞行器上搬着各种东西:治疗仓,食物,药品,就连保暖衣物伊尔西都让带上。

    “还有这个。”伊尔西将今天刚买的两条红围巾,亲自放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晚上11点,就在伊尔西打算处理完最后一点事情清晨出发时,一段匿名的视频出现在自己的光脑中。

    瞬间,伊尔西的瞳孔收缩,一个猜测在心中乍然升起。

    他叫来了阿统,一虫一统指尖颤抖着点开了视频。

    画面一片漆黑,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猛然响起: “帝国的白痴们,来看看这个是谁。”

    这个声音…

    伊尔西一下子就在自己的记忆中锁定了目标:雄虫,曾经在无名山脚下遇到的那个:灰眼灰发,瞎眼瘸腿,邀请白榆去56边缘星做生意的雄虫。

    话音刚落,一盏大灯倏然将画面照亮,灯光聚集的中央一个是一只虫子。他双手被绑缚在身后,血迹在白衬衫上凝固成刺眼的暗红,他垂着头,仿佛没有呼吸般靠在一堆破旧的箱子旁边。

    主人公被一双满是疤痕的手强迫抬头。伊尔西这才看见,少年的嘴角有一大块淤青,刺眼得让他浑身止不住颤抖。

    突然,鸦羽般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两下,黑色的眸子缓缓睁开,他的目光迷离,却好似透过了光屏,穿越了时空裂缝直直地撞入伊尔西的瞳孔。

    “白榆。”伊尔西的眼睛迸发出凶狠的光,手在不知不觉中抓上坚硬的桌角。只听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这可是一个a级雄虫,帝国的官员们,军队们,民众们,你们想救这只雄虫么?”

    “我在56边缘星等着你们。”

    牙齿撞击的咯吱声通过骨头凿进大脑。伊尔西强迫自己抛开所有的感性,用最理性的思路去思考这猝不及防的信息。

    这个视频肯定不止给我一个虫发。

    伊尔西点开论坛,果然,这个视频在一瞬间冲上榜首,却又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不愧是最聪明的商人,他一下子就将一些碎片穿成了线。

    56星,奇怪的雄虫,狂化引发剂,还有雄保会的那些虫。

    之前白榆就提过, 56边缘星可能就是狂化剂制造的工厂,而雄保会的那些虫就是工厂的收益者。

    虽然目前还不能准确判断出这只雄虫抓住白榆的目的。

    但a级雄虫,是希望的象征,帝国不可能不管。

    但怎么管,多久管,派多少兵力管,这些就要看舆论的压力了。

    而将一个热搜瞬间撤下的手笔,大概只有雄保会能做出。

    伊尔西的眸子微暗,蔚蓝的大海刮起飓风,好像可以将一切阻碍他的虫葬入深海。

    *

    跨过无数星系的边缘星,一个工厂的废弃仓库内,白榆嫌弃地擦掉嘴角画上的淤青,又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腕,他看着坐在箱子上的雄虫说道:

    “我们本是合作,你其实不必如此。”

    雄虫翘着二郎腿,嘴边叼着一个干瘪的烟头,有些歉意但不太多地回答道: “对不起,但已经现在了,我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

    他看着白榆的脸,叹气后有些安慰地说道: “你放心,只要军队过来,我便放了你。”

    白榆笑了笑,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巨大的集装箱后,一边换下染着假血的衣服一边说:

    “你应该不知道a级雄虫的实力吧,几个小时前你给我注射药物已经在体内消化完了。”

    “哦?”雄虫挑挑眉头,语满不在乎地道: “那就消化完吧。我也没指望用那种东西困住你。”

    “只不过,这里是制造狂化剂工厂的地下仓库,你现在出去,应该会被扫成塞子。”

    “我也没想出去。”白榆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一步步走向雄虫: “你不就是为了让军队发现这里然后……”

    “…对不对,伽耶。”

    这个名字被吐出的瞬间,雄虫终于有了惊讶的反应: “哦?不错不错,你知道我的真名了。”

    “我见过阿文,塞达和他还有雌父是战友。”

    “再说,你一步步计划,包括用塞达这个名字,不都是为了一步步引我过来么?”

    “没错,我倒是……”提道这些熟悉的名字,伽耶的眼神不禁柔软了一些,但他刚吐出几个字,就感觉一股刺骨的冷意将他禁锢在原地。

    白榆走到伽耶的面前,精神力凝结成向外刺的冰棱,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就会将眼前的雄虫穿着塞子。

    “我可以和你做交易,我也可以装作不知情地被你利用,因为我们的目的趋于一致。”白榆黑白分明微眯着,透露着巨大的不满:

    “但是,你不该算计到伊尔西头上。”

    白榆在仓库睁开眼的瞬间,看着完全没有信号的光脑,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联系不上伊尔西,他一定会着急的。

    仓库位于工厂的最底层,雄保会那些虫为了隐蔽,在仓库周围设下了很多信号屏蔽器。

    “哈哈哈哈哈。”听到这些话,伽耶抑制不住地笑出声,但又因为全身没法动弹,显得异常诡异。

    突然,他停止笑声,仅剩一只的银灰色眼球弥漫上深深的哀痛: “白榆,对不起,但是我等太久了,我太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