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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些时日,我给三爷卜了一卦,卦象上显示你们命中还有一女,但机缘应该未到才对……”

    忽地,老主持往签文上看,脸色猛地一变,又掐指算了算,不断复算。

    陆勋看着他脸色沉沉,心中也有不安的预感:“这签文怎么说?”

    “不太好。”老主持摇摇头。

    “怎么个不太好法?”陆勋问。

    老主持又反复掐指推算,最后问:“这签文讲的是庞大的家庭气运。三爷问的可是陆家,而不是自身。”

    陆勋眸角一暗,心想这老东西还真的有点料,便点了点头。

    老主持双手合十,慈悲念了句佛号。

    “有生,有死。有生的喜悦,也有死的悲伤,所以显示为平签。”

    “死?”陆勋现在听不得这种字眼,连忙问,“死的会是谁?”

    老主持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贫僧也无能为力。”

    陆勋黑沉着脸下山,立刻调派了二十几个精英保镖保护林清榆和孩子,又吩咐家庭医生去老宅给二老检查身体。

    做完这一系列的工作后,陆勋才回外滩湾,找陆薇谈话。

    陆薇见自家三叔这么严肃,也心口有几分惶恐。

    “三叔,怎么了?”

    第985章 三爷:忽然担心薄玖笙孩子的智商

    陆勋捏了捏眉心,想着怎么把陆延的事情跟陆薇交代。

    最后,他看向陆薇:“你怎么不问,你三婶怎么突然活着回来了?”

    陆薇一听,一巴掌拍在自家老公大腿上,啪一声巨响。

    “是哦,我三婶之前不是爆炸那什么了……怎么又回来了?”

    被拍疼大腿的薄玖笙:……

    刚刚问话的陆勋:……

    这人反射弧怎么能这么长?

    这会儿,林清榆刚下班提着东西回来。

    陆薇就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着她:“有影子,不是鬼呀……”

    林清榆:……

    薄玖笙:……

    陆勋:……

    陆薇微眯起眸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说明,当年咱们家三婶失踪是一个阴谋!天大的阴谋!嘿嘿嘿,怎么样,我的脑子聪明吧!”

    薄玖笙:……

    林清榆:……

    陆勋:……同情地看向薄玖笙:“我忽然有点担心你孩子的智商了。”

    薄玖笙:……

    陆勋又捏了捏眉心,能把江梨的事情一忘,忘五年的陆薇当真不是盖的。

    她的心是真大。

    想了想,陆勋把当年的经过,陆延的所作所为大概交代了。

    陆薇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

    一个马大哈、乐天派的人忽然就安静了下来,而且安静了很久,搞得薄玖笙都有点担心。

    好半晌,她才问:“李梦澜的事情,你确定吗?”

    陆勋点了点头:“我去了一趟监狱,从你母亲嘴里诓出来的。

    当年,你哥情绪失控,错手推了李梦澜。李梦澜摔下楼的时候,血流满地。

    当时他原本可以报警叫救护车,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找你母亲帮他处理。”

    “所以,我哥……把我妈也拉下水了,是吗?”陆薇眼眶泛红,声音透着几分难过。

    陆勋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又安静了好半晌,陆薇忽地对陆勋说:“带我见见我哥,我要亲自问问他。”

    陆勋把陆延当狗一样拴在叶云裳身边,总归不太好,正犹豫着,就接到了周南的电话。

    “三爷,你二哥突然从国外回来,现在正朝着山上赶过去。”

    “好,我知道。”陆勋应声挂断手机,看了陆薇一眼,点了点头,“可以,你现在跟我过去。”

    于是,陆勋一行人去了山顶,几乎跟他二哥陆鸿霖同时抵达。

    众人赶到山顶,天色已晚,天空半明半暗。

    天气不太好,乌压压的黑云密布,形成强大的压迫感。

    风吹得每个人身上的衣物猎猎作响。

    陆鸿霖抵达山顶,在看到陆延的那一瞬,眼眶就湿了。

    昔日的天子骄子,被当成狗一样拴在大木桩上。那脸经过几日的风吹日晒雨淋,已经不成样了。

    他哽咽着嗓子,跺了跺脚:“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催眠你三婶,带走你三婶五年,让他们夫妻分离、血脉天各一方!”

    陆鸿霖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陆延:“我的儿子,我那个从小到大学习名列前茅的儿子……你曾经是我的骄傲,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你明明……你明明逢年过节都打电话回来。我清楚记得,有一次我还跟你说,让你回来劝劝你三叔,他都躺进石棺里了,你为何……还能这般狠心,把阿榆强留在身边。

    阿延,你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

    第986章 陆鸿霖陆薇山顶见陆延

    林清榆听到“石棺”,下意识就握紧陆勋的手。

    陆勋侧眸看她,眸光温柔,声音低醇:“没事的,都过去了。”

    可林清榆心里过不去,虽然对两人的过去一片空白,可她的心是偏向他的,是爱他的,是心疼他的。

    两人紧紧握住双手,十指交扣,狠狠刺痛了陆延的眼。

    他眸底卷着恨意,看着父亲身侧的兰英阿姨,讥讽地笑了笑。

    “你有什么资格责备我的不是?你不还娶了你的初恋?你的白月光!

    阿榆就是我的心中所爱,我自私点又如何?当初三叔就是趁我出差……”

    话还没说完,陆鸿霖直接甩了他一个耳光:“你到今日,还如此执迷不悟!”

    “是!我想不通我有什么错?”陆延呛声,“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可以娶心中所爱,我就不能?

    我放不下阿榆,我就要争取!我为我自己所爱争取,我错在哪?”

    陆鸿霖难受得蹲下身子,捂着脸,老泪纵横。

    他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学术研究的教授,却把孩子培养成这副模样。

    他摇着脑袋,苦口婆心规劝:“阿延,生老病死,断舍离。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无奈。

    当年我跟你兰英阿姨分开,我内心有遗憾,可我并没有执着,也没有因此一蹶不振。

    我跟你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也履行了一个丈夫的责任。是,我确实忙于学术,后来疏于关心家庭,疏于关心你的母亲。

    但实际上,我曾提出让你母亲来实验室住,是你母亲嫌弃环境不好拒绝了。

    相反,你兰英阿姨到现在还跟我住在15平方的单间宿舍里,我们陪伴彼此,并不觉得条件艰苦。

    我的爷爷,也是我的恩师。是他培养了我。他去世那天,我非常难过,甚至一度晕厥。

    我也不愿意他离开我,可是人总归是要学会放下的。人生并不能事事如你所愿的。”

    陆鸿霖呼了长长一口气:“你可知道,当年你按下那个病毒的按键,导致全城多少人被病毒感染?

    你可知道,你犯的是危害公共安全罪。你又可知道,我们陆家花了多少个亿,才帮你摆平这件事情。

    如若你不是陆家子弟,早就进去了。后来,你去黑鹰堂当卧底,我还以为你真的想通了,想要将功赎罪。

    谁知道……谁知道你竟然是去跟黑鹰堂的人做交易,要催眠阿榆!”

    陆延被气笑了:“当年那个按钮本来应该是三叔按的。他不够爱阿榆,所以我替他按。我反倒成了罪人!”

    一旁的周南听不下去了,险些抬脚去踹陆延:“当年我和三爷配合得当,如若不是你闯进了,我们早拿下楼郁了!

    陆延,你到底知不知道,当年在那场病毒中,有多少病弱伤残和老人难以抵抗病毒的侵害去世。又有多少家庭因为你的一时任性,而导致妻离子散!”

    陆延倔强别开脸:“反正成王败寇,随你们处置。少废话!”

    看着陆延的反应,陆鸿霖痛苦地捂着老脸。

    而陆薇则满眼失望地看着自己的亲哥哥,慢悠悠走了过去:“哥,我问你,是你推李梦澜下楼,又让妈咪给你收拾残局的吗?是你拖妈咪下水的,对吗?”

    陆延生气道:“李梦澜本来可以不用死的!是妈砸了她后脑勺,才搞得她那样的。”

    陆薇眼皮子一颤,豆大的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你明明知道……妈什么都向着你。

    你明明知道,你打电话给妈咪,妈咪肯定会帮你,就算让她替你坐牢,她也愿意。

    哥,你根本就算计好妈的性格,才打了那个电话!

    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把李梦澜送去医院,偏偏要拉妈咪下水!

    妈咪到死怕都不知道,她是被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给设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