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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秦溪既然收了钱,今天就是雪到大腿都会去。

    说笑两句,李家的两层小洋楼到了。

    屋里屋外宛若两个世界,一步跨进客厅热意瞬间袭来,片刻就热得人脖颈出了层热汗。

    客厅角落里有个大蜂窝煤炉灶,长长的烟管一直延伸出墙壁外。

    屋里的人都只穿着毛衣和薄外套。

    一大群人簇拥着坐在沙发正中间的白发老太太。

    老太天齐耳短发,精神头看着不错,就是瘦得皮包骨,看也知身体不好。

    “秦溪小同志,感谢你辛苦跑这一趟帮奶奶我完成多年愿望。”客气地先问好了一通,随后老太太就从兜里拿出个红包来塞给秦溪:“求个吉利,保佑你一年到头健健康康。”

    老太太很和蔼,不过说了一句话就有些喘不上气来

    身旁的中年女人担心地轻拍老太太胸口,好一阵才缓了过来。

    “今天我还邀请了几位至交好友来家,我们都是一起从北方坐火车来的寿北市,我想让他们都尝尝正宗的北方菜。”

    “今天就麻烦你了。”

    一口气说完,老太太就没力气再说下去了,歉意地冲秦溪笑笑缓缓闭上眼休息。

    薛山辉领着秦溪去厨房。

    “你需要的菜我们都买好了,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再去买。”

    李家人都知道老太太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家都在尽力帮她完成也许是最后的心愿。

    就算秦溪不是北方人,他们还是把全部希望都压在了她身上。

    今天这场年夜饭不止是李家人团圆饭,更像是老太太的告别宴。

    秦溪询问过李副院长老太太的家乡名称,然后专门去书店查找过其城市介绍。

    进入厨房,屋里虽然没有蜂窝煤炉灶取暖,但角落里还是细心地放了两个炭盆。

    秦溪脱下棉袄,洗干净手就开始和面。

    “我记得你说你家有酸菜吧?”秦溪问,薛山辉忙点头:“我专门找北方同事家里要的,你看看能用不?”

    薛山辉小跑着去角落端来个盆。

    两颗飘着浓郁酸味的金黄色整颗白菜躺在盆里,清新的酸味使人口水不停分泌,秦溪只凑近闻闻就立刻点了点头:“很正宗的酸菜。”

    “那就好。你先忙活,我去看看外婆。”

    薛山辉一走,秦涛已经点燃了两个蜂窝煤灶,屋里的气温逐渐上升。

    老太太喜欢吃面更喜欢吃水饺。

    面条隔三差五都在吃,倒是水饺还没机会吃过,秦溪今天中午就得给老太太做顿水饺吃。

    “妹,今天年夜饭咱也吃水饺吧?”

    寿北人说得水饺和馄饨类似,方皮少肉,很少有人在自家擀面和馅包饺子的。

    想要吃碗正宗的水饺,只能去有北方大师傅的国营饭店。

    秦涛也是第一次见人擀面的,秦溪就用了个汽水瓶,手上上下下几圈就擀出了好些面皮。

    光是瞧着她拌馅就觉着这饺子味道肯定不差。

    三种馅料。

    白菜猪肉,酸菜猪肉,还有个韭菜鸡蛋馅。

    剁肉馅时来了两个人围观,到包饺子时厨房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厨房里凡是能放东西的台子上都已经摆满了饺子,而秦溪还在包。

    “哥,烧火吧。”

    秦溪端上最后一盆白菜猪肉的馅,边包边开始煮。

    十几个大人加上秦涛兄妹,包了接近四百个饺子。

    大家都觉着吃不完,所以最后一盆秦溪就包了小半便停手。

    柴火灶煮饺子,蜂窝煤灶就做煎饺。

    第一锅熟了之后先给老太太和长辈们送去,第二锅就是孩子们的。

    “秦溪同志,还有饺子吗?”

    第三锅刚下锅,李副院长就端了空碗走进厨房,身后还跟了两个同样没吃够的人。

    薛山辉不好意思地忙接过煮饺子的工作,让秦溪继续去包。

    接近五百个饺子,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人没吃饱。

    通过这顿饺子,李家人对晚上那顿北方宴席更是充满期待。

    与此同时李家客厅中。

    几个刚进门的客人脱下大衣,中年人搀扶着老人走到沙发坐到老太太身边。

    “爱姑大姐。”

    “香秀妹子。”

    闭眼小憩的老太太一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就知道等的人已经来了。

    眼睛还没睁开就先笑了起来,饱腹一顿后产生的困顿也随即飞走。

    两位老人的双手紧紧握到一起,只不过是互相对望笑着,仿佛就已说尽了千言万语。

    “老唐精神头看着不错。”

    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头发半白的老爷子取下围巾,又将西服扣子解开,大马金刀地靠坐到沙发背上。

    “哪能跟你比,瞧你这容光焕发的样儿,一顿饭能吃四十个饺子吧。”

    李副院长的母亲姓唐。

    与刚来的老夫妻是多年老友,男人叫王达源,女人叫陈香秀。

    两家人初识于来寿北的火车,一晃认识都已经四十多年,刚来时这座城市连电都没有,到如今已经用上了各种家电。

    沧海桑田世事变化,快得恍如隔世。

    “咱们都老啰……”王达源叹气,目光在客厅四散的李家子孙身上划过,更是感慨:“晚年你儿孙饶膝,比我和老陈强了不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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