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拓平时几乎手机不离身,吃着饭也要回信息,李未末猜测他睡觉大概也会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天天被辐射,所以精神状态才会癫到一时高冷一时幼稚。

    这么一想,李未末对那句简到不能再简的“忙,不了”,感觉也没那么气了。

    李未末为韩拓找借口,自己安慰好了自己,左右看看无事,脑袋瓜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做份早饭送到韩拓公司去?顺便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加班......

    “!”

    这个念头刚一形成,李未末就被自己的荒谬吓得不轻,手一抖去给自己把脉,又随即反应过来把什么脉啊,这明显是心理问题。

    自己果然也开始发癫了......

    这种女生给男朋友做的事情怎么会窜进他的脑海里?他是被外星人植入了一段不属于他性格和人设的记忆吗?

    不过参考他昨晚那锅面......

    就算送去了韩拓恐怕也会认为他是赶着去给他下毒,好送他早上路来的......

    李未末天马行空地掐着手腕胡思乱想了一阵,听到门口过道有脚步声,腿比脑先快地冲到门边,拉开门就叫:“韩拓你踏——!”

    然而过道站着的是固定每隔两日早上七点来打扫单元楼的物业大叔,被李未末的突然开门吓了一跳,握着扫把瞪大眼睛在楼道另一头表情奇怪地看着他。

    “早,早上好,辛苦了。”

    李未末尽量收放自如地打了招呼,物业大叔点点头回了个好,手里扫帚应付差事似的胡乱划拉几把地上的灰,就匆匆顺着楼梯往上一层去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李未末才来到603门前,敲了敲门。

    没人应,确实不在家。

    犹豫片刻,李未末从家居裤兜里掏出手机,用隔壁李老太曾经说过的话为自己鼓气。

    “我只是在做每一个热心邻居都会做的事,绝对不是关心或者想查岗。”

    找到韩拓的号码,李未末点了拨通。

    等待音一直响,就在李未末以为韩拓不接自己电话时,电话那头喀拉一声,接通了。

    “......喂,你好?”

    李未末的大脑刷的一下空了,就像大海突然被月球的潮汐力,或者一个巨大的水泵给瞬间抽空,颅骨里一滴理智也没给他剩下。眼前只看得到603灰黑色的铁门,然后那灰黑色也飞速铺开,最后填满了李未末的全部视野。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应该说,是个女孩。

    年轻,清脆,语调微扬,带着点不让人讨厌的怯,而就顺着那么点怯,你都能联想出这个声音背后是一个单纯清秀的女孩子。

    “单纯清秀”礼貌地接了李未末一清早打给韩拓的电话。

    李未末很长时间没有讲话,“单纯清秀”又喂了两声,就在她以为是断线或者打错了疑惑着准备挂断的时候,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你是谁......”

    “......姓韩的呢?”

    一个男人的声音,嗯......听起来有点凶,来者不善的感觉,“单纯清秀”心里想。

    于是“单纯清秀”说:“韩先生他现在不太方便......”

    李未末:“.........”

    真tm上天入地也没想到这种他一贯看不上的老套狗血桥段居然有一天会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韩拓还信誓旦旦说他对我是认真的,他认真个屁!他认真这么快就跟女人厮混在一起了?!

    李未末耳朵不错,这是以前做翻译没有视频源只有配音,单靠听音推测背景环境和人物表演神态去翻译练出来的,所以他现在甚至能听出来“单纯清秀”正在电话那头一边和他讲电话,一边捂着嘴小心的,持续不断地打着哈欠,说话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但他李未末就是能察觉到的困顿!

    就算是和女同事在公司加班到天明,有什么必要让别人用他的手机?

    这明摆就是在告诉李未末,昨晚的战况有多么激烈,耗时有多么长久,都没来得及睡一觉吗!

    反观李未末这边,一个晚上维持的“岁月静好”“重在沟通”心态霎时崩裂成粉碎,他心里几乎已经事实认定,在给韩拓量刑下判决书了。

    不过大概“单纯清秀”也很快反应过来她这话说的有歧义,连忙补充道:“哦不是,韩先生受伤了在医院,医生正在里面给他检查,他让我有电话来帮他先接一下。”

    爱情法官李未末刚给韩拓判了先死刑再无期徒刑没有缓刑立即执行,大脑混乱中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立时愣住。

    “医院?”李未末下意识喃喃地问:“他怎么在医院......”

    “这事有点说来话长,”“单纯清秀”抱歉地说:“其实是我晚上下班路上发现——”

    李未末转身往家走,同时打断对方,“人还活着没?哪家医院?”

    “啊......活,活着,在xx医院,就是医生说要——”

    “嘟——嘟——”

    “?”

    电话挂了。

    “单纯清秀”耳朵还贴着听筒,那头已是忙音,满脸不可置信。

    “......这人怎么这么急躁,都不听我把话讲完的。”

    “单纯清秀”透过玻璃看到韩拓已经躺下了,思索着对方也没说有什么事,便决定还是不进去打搅。

    把手机原样放回韩拓的大衣口袋,“单纯清秀”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韩先生和对方俩男的,她为什么当时会觉得说韩先生不太方便有歧义?这是什么奇怪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