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开物确实是一本好书,里面囊括了纺织、做咸(制盐)、《曲蘖》等各手艺。
宋应星的涉猎是真多,每一篇都能成为赚钱的工具。
可是陈策仔细想了想,无论哪一种手工业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成本以及前期金钱投入成本。
陈策只能望洋兴叹,好像握着一本大财富,却不知怎么开发。
不过倒是不必着急,等他寻找到自己的岳父之后,可以和对方合作。
额。
陈策忽然觉得这个想法很好笑,就好像问皇帝是不是用金锄头一样,岳父现在大概率是个官儿了,还愁钱的事么?
也不知我这个未来娘子是美是丑,随便吧,自己这個病躯还期待什么美丑,只要对方不嫌弃就好了。
大概率不会嫌弃的,毕竟对方能成功科考,和自己父母的支持密不可分,要不是父母支持对方,他乡试都没钱,谈什么会试为官呢?
陈策正在书房看书,隐约听到隔壁有些吵闹声。
他披着棉袄打开小院的门扉,侧目朝隔壁望去,发现吴姑娘正在和一名中年妇女和青年男子争吵着什么,等陈策出来后,对方已经离去,吴姑娘眼眶红红的,看到陈策后才将眼泪擦干。
陈策想了想,询问道:“吴娘子需要我帮助吗?”
吴姑娘摇摇头道:“谢谢陈郎君挂念,一点小事,我没事的。”
陈策素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邻里邻居的,力所能及的帮助如果对方需要,他也会出手。
当然,这需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
不过人家已经说了没事,陈策便点点头,自觉进了小院。
又看了一会儿书,夜色渐深,陈策吹灭了蜡烛,回房睡觉去了。
……
第二天一早,陈策早起,煮了粥,蒸了馒头,就点黄瓜咸菜安静的坐在中厅吃早饭。
外面小雪花还在飘着,文人雅士定会喜欢这样的天气,因为又能多几分悲伤,激发心中忧国忧民之情感,旋即赋诗一首。
穷苦人却最讨厌冬天,因为他会要了人的命。
比如陈策,他就不怎么喜欢冬天。
今天的早朝,紫禁城奉天殿内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几名给事中和御史认为王越既然不亲自出兵为什么还要留在哈密?
不如给他调离西北,随便换哪个主帅过去不是镇守西北?
是的,弘治皇帝已经给西北下了令,让王越坐镇哈密,不必亲自出兵,可亲点指挥使去沙场。
弘治皇帝这种处理办法看上去两头讨好,实际依旧是和文官们的理念背道而驰。
陈策当时对朱厚照说这些的时候就考虑到这种结果,就看弘治皇帝究竟能否顶住文官的压力。
结果是好的,弘治皇帝和稀泥糊弄过去了。
一夜时间,锦衣卫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将一份名单交给东宫,朱厚照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带着刘瑾便朝正阳大街通济渠胡同走来。
门扉被敲响,陈策去开门。
朱厚照大马金刀的朝中厅走去,开口道:“陈策是吧?”
啪!
他将一本小册子给拍在桌子上,骄傲的道:“你现在相信我的办事效率了吗?”
“不过只是查一个人,这点小事你真当我锦衣卫办不到?!”
“我不仅给你查到了,祖上三代都给你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帅不过三秒,嚣张的话音刚落下,朱厚照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陈策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开口询问道:“寻常农家早饭,你不嫌弃的话吃一点?”
朱厚照一喜,似乎想起什么,啪的一声反手就给刘瑾一个大嘴巴:“闭嘴!”
刘瑾都懵了,捂着脸呆呆的看着朱厚照,道:“爷,老奴,老奴……没开腔。”
朱厚照不管那么多,未雨绸缪,先扇为快。
“愣着干什么?去厨房给我盛粥去!”
刘瑾赶忙谄媚笑道:“诶诶,好呢,老奴这就去盛。”
朱厚照端着白米稀粥,嘶嘶哈哈的吹着气,一口一口的吸溜着,拿着白面馒头就着腌黄瓜嘎嘣嘎嘣的吃着。
你别说,伱真别说!
这个黄瓜很不错啊!
朱厚照双目一亮,大口大口的干着黄瓜,吃的不亦乐乎。
陈策的饭量很小,吃完一个馒头喝了粥就饱了,剩下的都被朱厚照给解决了。
有点心疼,这黄瓜本来他能吃三顿,被朱厚照一顿给吃完了。
下次再也不邀请他吃饭了。
陈策将小册子打开,认真的开始看着小册子上关于‘宁城’的介绍,有商人,有农户,有匠人,有官吏。
真如朱厚照说的那样,但凡关于‘宁城’的祖上三代都被查的清清楚楚。
陈策不免感慨锦衣卫这个机构的恐怖。
虽然他们的权柄被文官们压住了,但依旧有如此惊人的办事效率,不可谓不厉害。
如果弘治皇帝能合理的利用锦衣卫,也不会被文官们压一头。
只是有得必有失,想做个名声好的皇帝,总会失去点什么,这很公平。
朱厚照忍不住开口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查人?”
陈策也没隐瞒,对朱厚照道:“嗯,我年幼的时候父母给我定下一门婚事。”
“前两年来北平就是寻亲的,只是两年了也没什么头绪,所以让你查一查。”
朱厚照惊愕的瞪大眼睛,摸了摸鼻子,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他玩我,天呐,他昨天在玩我啊!
我被他玩弄了啊!
英明神武的大明皇太子,被一个痨病鬼玩弄了,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朱厚照呆呆的道:“你,你就这么轻易告诉我你的目的了?”
陈策狐疑的道:“什么意思?”
朱厚照哼道:“大胆!你昨天故意激我,说我锦衣卫办事效率不高,以达成你寻人的目的!是不是这样?”
陈策摇头道:“不是,我确实怀疑你锦衣卫办事效率不行,但现在你证明了锦衣卫很行。”
“我也很佩服你锦衣卫的手段。”
“但同时你也帮我找到了人,这并不冲突。”
朱厚照感觉脑子懵懵的,好像很有道理,又觉得哪里似乎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