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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王越被抓

    陈策看着手中的狼头铜牌,一时间有些发呆出神。

    难怪王越看上去像个农家小老头,穿着也很随意,严重点说都有点贫穷了。

    这哪里像是一个正二品实权官封疆大吏该有的衣着打扮?

    原来他在西北私下组建了一批属于自己的谍子机构,养这支机构需要钱,恐怕王越大部分俸禄都放在这上面了,甚至还可能不够!

    现在他将一半的狼头铜牌交给自己,换一句话说,他养活的这一支谍子机构,除了王越能调动,自己也能调动。

    老爷子……还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老实本分啊!

    是能折腾。

    不过这是不是也证明了,王越在防着西北有可能的文官介入?军事上最怕外行指挥内行,有这么个侦查外敌的谍子存在,也可确保任何军事行动的成功性。

    ……

    王越背着手走在正阳大街上,才到自己府邸,就见府邸前已经站满了人,阵仗很大,为首的竟是一名身穿绯袍的官。

    五品以上穿绯。

    刑部郎中赵宽拱手对王越行礼,平静的开口道:“下官刑部郎中赵宽,见过王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越看了一眼他的官袍,又审视了一眼他旁边的差役,淡漠的道:“叫你刑部管事的来。”

    说完后,他竟理都不理一个小小刑部郎中,径直朝府邸而去。

    “王越!”

    刑部郎中厉声道:“下官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不要让下官难做!”

    王越冷漠的回头,冰冷的目光瞥向对方,身上散发的气势竟让刑部郎中不自觉的矮了一头。

    “你够格?”

    “一个五品官够格抓老夫?”

    说完后,他懒得再说任何一个字,命人将府邸砰的关上,留下咬牙切齿的刑部郎中愤愤握拳。

    伱等着!

    赵宽快速回到刑部,天晚了,但刑部却并没有下值,所有官吏都各司其职的在等待。

    抓一名封疆大吏不是容易的事,今日朝堂皇上并没有给王越定罪,即便证据确凿,弘治皇帝依旧让刑部好好审。

    换言之,现在王越依旧是一名正二品的官,还加上太子少保威宁伯等一众荣誉在身,他若不愿来,刑部郎中还真没办法。

    就在刑部众人在值庐内聚在一起等候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

    赵宽火速冒着风雪走了进来,对刑部尚书白昂摇摇头,道:“大人,下官……”

    白昂披上了火红的绒披子,对左右刑部侍郎道:“随本官去拿人。”

    “喏!”

    刑部尚书带着两名侍郎,两名郎中以及刑部胥吏亲自朝王府而去,这阵仗不可谓不大。

    在晚上抓人,是皇上给王越的体面,也间接证明了皇上的小心思,事情没出定论之前,不要让王越太难看。

    王越府邸。

    王越安静的坐在书房内思考,刑部忽然来拿人,那就说明西北出问题了。

    但西北被他经营的铁板一块,他自信没人会背叛自己。

    而且王越这次回京就是为他们找公道的,他们定也不会倒戈相向,究竟哪里出问题了?

    在王越深思的时候,门子焦急找到王越,禀道:“大人,刑部尚书白昂白大人来了。”

    王越嗯了一声,道:“让他单独进来。”

    “喏!”

    王府外。

    “放肆!”

    “狂妄!”

    “大人,此獠危险,您不可单独入内,兴许有诈。”

    白昂瞥了一眼自己衙署的这群部下,冷冷的道:“休要胡言乱语!都在这好好待着!”

    说完后,他便独自进入王府,在门子的引导下来到王越书房,将身上红色披子脱下。

    王越伸手对白昂道:“坐。”

    白昂落座,端着茶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老大人,不要让本官为难。”

    “请你去刑部协助办案,是皇上的旨意。”

    王越也端着茶喝了一口,反问道:“什么事?”

    白昂道:“去了刑部自会有人记录在册。”

    王越面色平静,不卑不亢的道:“你刚才是不是说,皇上是请老夫去刑部?”

    白昂愣了一下。

    然后苦笑道:“老大人何必呢?在这儿说和在刑部说没区别。”

    王越面无表情的道:“说!”

    白昂还是妥协了,他的资历和王越没办法比,虽然寻日是高高在上的刑部尚书,但在王越这种官场混了几十年的老人面前,气势不自觉的就低了下去。

    莫看王越寻常和陈宁相处很自然,但真和这些官场人接触,他身上的气势、城府和冷静,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今日都察院和兵部在朝会上联合上书皇上弹劾您老。”

    “兵部和都察院从西北回来后,镇守哈密太监张僴畏罪自杀,并且送上来一份杀敌功劳簿。”

    “功劳薄和兵部报上去的立功名单一致,并非你说的一千三百六十三人,而是兵部职方司的三十二人,就算连同斩首的四十二级,也不过区区不过百,您夸大了十倍。”

    王越冷笑道:“一千多敌军的耳朵在哈密存着,张僴说谎!”

    刑部尚书道:“是,一千多的耳朵在哈密存着,但这一千多耳朵并非出自鞑靼人的耳朵,对比就知这些耳朵是属于汉人的。”

    “都察院弹劾你有杀良冒功之嫌。”

    王越气笑了,“好手段!”

    “哈密牺牲受伤的九百六十一人怎么说?他们实实在在的受伤牺牲了,这还能有假?”

    白昂摇头道:“这做不得假,但这却证明了贺兰山一战,实则是一场大败,并非大捷。”

    王越眯着眼,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你们真厉害,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哈密这么多将士都在看着,都参与了这场战争!这么多人证都在,你们问过他们?”

    刑部尚书白昂摇摇头道:“不需要问,您在替他们谋利益,他们的证词不作数,不是吗?”

    他说完后,便起身道:“皇上并非给老将军定罪,就是这其中有太多疑点,所以才让我刑部牵头,会同三法司好好问问老将军,核对好了,自然会还老将军清白。”

    王越哼了一声,拂袖道:“刑部?三法司?这不都是你们的人?”

    “老夫怎敢保证你们不会屈打成招?”

    白昂一脸为难:“下官敢保证。”

    王越道:“我不需要你保证,老夫不信任你们!”

    “皇上要让我协助审查,可以,让锦衣卫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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