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众人看到宁知微平安回来,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
宁知微都没有出汗,衣服还是干干净净的,“没事,几个小毛贼而已,不足为患,前面就是三河镇,我们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下。”
为了防止意外,宁家人这两天没有入住客栈,宿在山郊野外马车里,一有情况就跑。
大家欢呼起来,个个脸上带着笑,有她在真好。
三河镇,宁家包下整家客栈,宁文茵和大夫人母女俩负责打理这一路的琐事,宁四宁六帮着打下手,周鸿烨掌外,将每个人都安排好了。
宁知微和芍药住在天字第一号房间,环境最好。
宁知微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整个人都轻松了,把周鸿烨和宁家三姐妹叫来议事。
她有意将这三姐妹培养出来,有什么事都叫到身边,多听听多看看。
她写下一个地址,吩咐下去,“去将一对母子绑来。”
周鸿烨拿着地址发愣,“这是?”
宁知微淡淡的道,“苏昊之的另一个儿子,苏明瑾同父异母的兄弟。”
宁六下意识的说道,“苏明瑾不是那种顾念亲情的人吧,拿来当人质,估计不好用。”
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不对劲,为什么大家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她?“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宁知微笑着解释,“是用来瓦解前朝皇室余孽内部的一颗棋子。”
“苏昊之其实有好几个儿女,苏明瑾是摆在明面上,他认可的继承人,但,只要姓苏,是苏昊之的亲骨肉,就天生有继承权,他们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宁四眼睛一亮,“就跟皇室一样。”
宁知微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对,都快三天了,还没有选出新君,还没有昭告天下,可见问题大了。”
不可一日无君,按照惯例,新君得在灵前继位,接受天下臣民的朝贺,可现在,都三天了。
行宫,四位辅佐大臣分成两派,一派是首辅和刑部尚书,支持继后所出的六皇子。
一派是次辅和宗令,支持贤妃所出的五皇子。
“六皇子是继后所出,是嫡子,身份尊贵,立嫡立长,他占了嫡,顺理成章继位。”
“五皇子是贤妃所出,贤妃贤良淑德,五皇子占了一个长字,皇位应该由他坐。”
两派相峙不下,各有拥趸,在灵前吵成一团。
可怜,一代帝王崩驾,没有一个人真心为他流泪,包括他的儿女。
为了皇位,快要打破脑袋了。
“皇后娘娘哀伤过度,晕过去了。”
首辅一脸的不耐烦,“扶她下去。”
“贤妃娘娘也晕过去了。”
“统统扶下去。”
在隔壁灵堂守灵的容靖听着这些吵架声,冷冷一笑。
当日皇上临死前,只来得及处死了太后,其他还来不及下手就死了。
这麻烦也就留了下来。
被下旨诛三族的季国公、陈国公、承恩公,也阴差阳错的逃过一劫,三位国公爷头顶高悬着刀剑,为了全府老小的性命,疯狂的拉帮结派,将自家的外孙推上皇位,只有这样,才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这朝廷是彻底乱了。
而,大皇子至今下落不明,没有回来奔丧。
如今的局面,容靖功不可没,是他让人将风声透露给继后和贤妃,给了她们缓冲的时间,奋起一搏,拖延至今,在皇上下葬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将水搅的再浑一点。”
“是。”暗卫悄无声息的退下。
“啊,不对啊,怎么没见静宁县主?父皇驾崩,百官及女眷守灵,她怎么没有出现?”隔壁传来二公主尖锐的声音。
容靖的脸色一变,这混账东西。
二公主狂奔过来,凶巴巴的大喊大叫,“容靖,宁知微呢?”
一夜之间,她从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女,成了一个无人关心的小可怜。
母妃死了,父皇也死了,她纵然贵为公主,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搭理她,在这踩高捧低的皇宫受了不少苦,性情大变。
容靖看着她身后的重臣们,眼神淡淡的,“我怎么知道?”
要不是他执意留下操办母亲的丧事,恐怕没人会好好的操办,哎。
二公主想借机钉死宁知微,“她不是一直守在长公主身边吗?长公主对她那么维护,她怎么没替长公主守灵?”
次辅看了过来,拱了拱手,“还请容大人告知。”
容靖定定的看着二公主,看的二公主心里小鹿乱撞,他才冷冷的质问,“二公主,你对静宁县主做了什么?”
如一道冷水从头浇下,二公主的脸色一僵,“什么?”
容靖微微蹙眉,“静宁县主本来好好的留在家母身边,家母去世那晚很混乱,她就不见了,我还纳闷呢,现在你一开口,我就知道问题出在你身上。”
二公主晕头转向,“你到底在说什么?”
容靖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你在贼喊捉贼,提前撇清关系,换句话说,她已经落在你手里,所有人都知道,你恨她入骨,恐怕她已经……”
二公主脸色剧变,“我没有,你胡说。”
但,大家都是看狠人的眼神看着她,真狠,下手真快,静宁县主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折在她手里。
哎,以后要离她远点,免得被她害了。
容靖挺好心的劝道,“二公主,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要说出来,徒惹麻烦。”
二公主快气哭了,是,她是恨不得将宁知微五马分尸,但,还来不及做啊。
怎么在所有人眼里,她已经干完坏事,还心虚的掩饰呢?
啊啊啊,好气,气炸了!
容靖垂下眼眸,眼中的厌烦一闪而过。
段首辅深深的看他一眼,淡淡的道,“二公主,你还是回继续跪着吧。”
二公主看看不耐烦的众人,心里很不痛快。
母亲死后,她的亲信全部被踢死,待遇就一落千丈,衣食吃穿供给差了好几个档次,点菜是别想了,给什么就吃什么,发的棉被有一股霉味。
以前用的上好的银丝炭,换成了普通黑炭,又呛又难受,她受够了这种日子。
如今唯一的靠山父皇死了,她该何去何从?她还怎么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混下去?
别说什么天潢贵胄,不受宠的公主过的还如一个宫女,说不定还会被送去和亲。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看着眼前芝兰玉树般的年轻男子,心里一动,计上心来,“容靖,父皇临终前将我许配给你,你什么时候迎娶我?要不,就在热孝里成亲,让父皇和姑母安安心心的走。”
全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