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六看向外面的夜色,今晚没有月光,一片漆黑。
只有凤凰楼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在黑夜增添了一抹亮色。
“我们出去看吧。”
一行人移到窗边,满心的好奇。
宁六做了一个手势,大家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忽然,夜空升起一朵烟花,在空中绚烂绽放,美不胜收。
一朵又一朵,无数朵烟花同时绽开,点亮了整个夜空,美轮美奂,灿若星河,让人忍不住惊叹。
无数百姓走出家门,屏住呼吸遥望夜空,好美。
“好漂亮。”大家欢呼雀跃,开怀不已。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
有消息灵通的表示,“我知道,是宁主帅的芳辰。”
“你怎么知道?”
“一大早就有人在城南施粥,为宁主帅祈福,只要说一声宁主帅多福多寿,就能领一碗粥喝。”
“是谁?”
“这就不知道了。”
有人忽然惊呼,“啊,天上有字,写了什么?”
凤凰楼,宁知微仰头看着这漫天的烟花,眉眼弯弯。
容靖站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真好看。”
宁知微的视线落在交握的双手,没有朝后缩,“今晚的烟火确实很美。”
容靖嘴角翘起,“你更美。”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平安喜乐。”
宁知微打开锦盒一看,是一支玉钗,样式简单,雕工……也一般。
她嘴角轻轻上扬,“你亲手雕刻的玉钗?手艺有所精进呀。”
上次的及笄礼物,也是他亲手雕刻的钗子。
他有这一份心,就很难得。
容靖眼中全是笑意,笑着打趣,“等我们老了,我估计也成了玉雕大师。”
他每年都送自己雕刻的东西,倾注了他所有的情意。
“噗。”
萧临风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他们,却没有靠近。
芍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边,抬头看着他,心情很复杂,“舅舅,你怎么不去送礼物?”
她的气色不是很好,但,这是小姐的生辰,她还强打精神,强颜欢笑,不能早早退场。
萧临风沉默了良久,“已经送了。”
芍药一愣,没看见啊,“送了什么?”
萧临风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他虽然笑着,但神色隐隐有一丝落寞。
芍药看在眼里,怔了怔,不是吧?舅舅喜欢小姐???
天啊,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另一边,宁四忍不住夸赞,“小六,这就是准备的礼物?不错啊。”
宁六挑了挑眉,颇为得意,“还有呢?”
只见空中亮起一行大字,恭祝宁主帅芳辰。
七个大字闪亮夜空,久久不灭,灿若星辰。
全场一片惊呼声,哇!
无数人跟着大喊,“祝宁主帅多福多寿。”
“祝宁主帅多福多寿。”
宁知微眉眼弯弯,耳边传来宁六的声音,“五姐姐,你喜欢吗?”
宁知微看了过来,“喜欢,谢谢小六。”
宁六促狭的笑问,“那,你最喜欢谁送的礼物?”
大家都竖起耳朵。
这可难不倒宁知微,“都喜欢,因为那是每一个人赤诚的心意。”
好吧,这个理由太强大,无法反驳。
这一晚的美丽烟花,永远留在了众人的记忆里。
美好,绚烂,刹那的惊艳。
这一天,宁知微正在军中练兵,手下匆匆赶过来。
“主帅,药王谷的人来了。”
宁知微精神一震,“我去看看。”
萧临风立马阻止,“别,药王谷的药防不胜防,您是主帅,别亲身涉险,我来吧。”
他武功高强,江湖经验丰富,经手过无数错综复杂的案子,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行吧,小心点。”宁知微将一颗药丸递过去,“这百花解毒丸给你防身。”
萧临风愣住了,她千方百计搞来的百花解毒丸,就这么轻易送给他?
他何德何能?!
“不用不用。”
宁知微态度坚决,“收下,如果不小心中招,就赶紧服下,萧临风,你的命很重要。”
萧临风的心怦怦乱跳,“很重要?”
宁知微神色坦荡,“当然,你将是宁家军的一支奇兵,关键时刻狠狠插进敌人的心口。”
“是,您放心,我一定将东西弄到手。”萧临风明白她的意思了,一颗心激荡不已,忽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纵然没有男女之情,这一份肝胆相照的情意也难能可贵。
营桥小镇,是厉城下面的一个小镇,离厉城只有二十里地。
一间破败的宅子,长年失修,野草横生。蜘蛛网遍布。
雨不停的下,室内到处漏洞,像是水帘洞。
林烈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衣服染满了血,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断了一条胳膊,强撑着一口气给自己疗伤,只有一个念头,要活下去。
这几天,是他一生中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光。
他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去,给我弄点水。”
对面的木靖儿看着像乞丐般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她以前怎么觉得他英俊潇洒呢?
“快去。”
木婧儿冷哼一声,用左手拿着一个破碗接了点雨水,自己先咕噜咕噜的喝了个痛快。
“木婧儿,你不想要解药了?”
木婧儿的怒火蹭的上来了,这混蛋居然给她下了奇毒,还抢走了她身上唯一一颗百花解毒丸,害的她只能困在这里。
谁让她技不如人!
这会儿她格外后悔,不该贪玩任性,没有好好学本事。
但凡,她能学到父亲一半的本事,也不会受制于这狗贼。
而且,她的右手手筋断了,左手不灵活,越想越生气。
她粗鲁的将雨水灌进他嘴里,他都呛着了,拼命咳嗽,咳的脸都红了。
林烈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她,“去看看,他们扔了什么吃的?”
他是被人困在这里,哪里都去不了,一出这个门,就被射杀。
木婧儿冷笑一声,“还能什么?就三个黑面馒头。”
干巴巴,硬梆梆的,咬都咬不动,还卡喉咙,咽都咽不下。
但,没办法,她一天不吃饭就饿的两眼冒金星,再难吃也得吃。
更过分的是,一天才三个黑面馒头,吊着他们不死而已。
她冲着外面嚷嚷,“喂,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啊?我再也不敢跟宁主帅作对了,我发誓,有生之年不再踏入西北地区一步。”
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烈面色苦涩,“别喊了,没用,宁知微要困死我们。”
他哪知道,宁知微会这么丧心病狂的报复。
木婧儿又气又怕,“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得罪宁知微?”
“师姐,这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应该团结一致,想办法逃出去。”
木婧儿越看他,越烦躁,“怎么逃?做梦吧。”
她心思一转,“要不,我杀了你,将你的人头割下去,去求她宽恕。”
林烈脸色变了几变,“木婧儿,你别乱来,别忘了你身上的毒,随时会发作。”
“狼心狗肺的混蛋,我父亲不会忘过你的。”
“轰隆隆。”大门被重重踢开,狂风暴雨席卷而来。
室内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捂住头脸,“啊啊。”
“婧儿。”
熟悉的声音入耳,木婧儿顿时热泪盈眶,“父亲,您总算来救我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