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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皎直接躺平,闭上眼睛,黑衣素服完美地衬托出她美艳绝伦的容貌,让人下意识产生一种感觉,她应该在星光环绕的红毯上,而不是和一个死人躺在死气沉沉的棺材里。

    十分割裂的一幕,却有种诡异邪气的美感。

    白皎正庆幸棺材里空间够大,不然她要直接压着贺先生了。

    真是对不起。

    出现这样的意外,很明显,葬礼是暂时进行不下去了。

    贺大伯脾气暴躁,直接怒喝道:“你在干什么?出来!”

    小叔狗腿子似的附和:“你、你别妨碍葬礼。”

    白皎微微抬眸,眼中泪水涟涟,浑身散发出让人难以忘怀的哀伤和绝望,她凄美破碎的一眼,让无数人忘记呼吸。

    她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哀哀地低喃,温柔抚上男人冰冷的脸颊,眼里爱意昭彰:“贺先生,我来陪你了。”

    这是要殉情?!

    不知道多少人倒吸一口凉气,她已经开始要求:“把棺盖合上,我要跟贺先生一起走。”

    嘶!

    这一刻,无数复杂目光看向她,有怀疑有嘲讽更有震惊和感动,白皎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整个人都没了灵魂。

    她的演技经过上一世的不断打磨和精进,就算是最铁石心肠的人来了,也无法分辨真假。

    从现在起,她就是痴恋贺东恒的可怜人。

    “咔嚓咔嚓——”

    快门声不断响起,记者消息灵敏,早就知道死去的贺先生似乎有位红颜知己,如今看来,就是这位小姐了。

    一时间,不管他们相信还是不信,嘴上都在为白皎打抱不平,并且试图问出什么来,比如:“贺先生跟您是什么的关系?”“您这样做,是因为有人逼迫,让您受不了吗?”

    说话间,意有所指地瞥向贺大伯。

    #葬礼当天情人殉情跳棺##富豪葬礼,亲人竟为争夺家产做出这种事#这种戏码大众简直百看不厌!

    贺大伯看着记者七嘴八舌地追问,脑袋冒出一头热汗,他不断否认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心里窝火不已。

    她在搞什么?

    白皎一声不吭,似乎刚才那句话结束后,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追随贺先生离去的死人,就连记者提起贺东恒留下的巨额财产,她也没有半分动容。

    贺云泽也不禁疑惑起来。

    她到底想要什么?

    父亲死亡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看够了闹剧,大伯野心勃勃蠢蠢欲动,小叔胸无大志是条十分好用的狗腿子,还有——她。

    贺云泽视线落在白皎身上,他和对方只见过几面,便一眼看穿她眼里的虚伪和贪婪。

    可是现在,他竟然看不穿了。

    难不成,她真的喜欢上了老头子,要跟他一起去?

    呵。

    贺云泽冷笑一声,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的爱他!

    他冷笑着,完全没想到,几分钟后,战火就会烧到自己身上。

    白皎默默流泪,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仿佛真的要践行殉情,已经有不少人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是死去的贺东恒现任恋人,毕竟,对方妻子故去十多年,就算再婚也情有可原。

    不管她是什么目的。

    郑娜隐晦的目光在白皎和贺云泽身上反复打量。

    贺大伯正要出声,被她拍了拍手:“我来。”

    她看着棺材里的白皎,低声道:“白小姐,既然你对东恒这么痴心不改,你也该承担起他留下的责任,东恒还有一个儿子呢,你现在死了,谁来替东恒照顾他?”

    她温温柔柔地说,声音虽低,却能保证周围一圈人都能听得见。

    既然痴心不改,就更应该替他分担一切责任,正好这个残废的拖油瓶,他们是一点儿都不想见到!

    不是想要借助舆论分财产吗?我们把他儿子都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对他负责啊。

    她恶意地想着,脸上表情愈发关切。

    她对白皎忠贞的夸赞,其实就是嘲讽。

    郑娜作为贺家人,一直知道贺东恒在啊外有个女人,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为她花掉上百万。

    她调查过,对方甚至都没他儿子贺云泽大,听说还在上大学,简直没有廉耻心!

    原本打算葬礼过后解决,现在好了,人家自己递上把柄,正好一起扫地出门!

    这番话对任贺别有用心的人来说,纯纯架在火上烤。

    可对白皎来说,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梯子。

    她半坐起来,在贺云泽微妙的预感中,竟然真的走出棺材,周身萦绕凄美破碎的气质,主动走向他。

    她神色难掩哀婉,却仍旧温柔地蹲下身:“云泽,贺先生既然把你交给了我,从今天起,你可以叫我妈妈。”

    贺云泽脑子像被斧子劈开了,震惊得无以复加。

    草!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所有人都默认她是死去贺先生的恋人,又有之前那样惊世骇俗的举动衬托着,根本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白皎朝他伸出手,正要出声,一道声音猛地响起,灰色西装的律师夹着厚厚的牛皮袋,姗姗来迟。

    律师:“贺夫人。”

    贺东岩夫妻已经怔住了,下意识看向律师,她们夫妻都认得对方,他是贺东恒留下的处理遗产的律师,据说他死前在律师事务所留下遗嘱并公证,他们一直在打探贺东恒如贺分配遗产,奈贺对方一直不肯透露。

    只说等葬礼开始再宣读。

    经过一系列事件,贺大伯自己都忘了这件事,没想到他突然冒出来,律师急匆匆跑来,径直掠过贺大伯和他的妻子,来到白皎面前。

    他神色哀戚地重复一遍:“贺夫人,请节哀。”

    不少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贺夫人?

    她不是无名无分的情人吗?难道他们领证了?

    下一刻,律师的行为似乎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律师抽出一份文件,面相宾客:“这是贺东恒之前留下来的遗嘱,已经经过公证,贺先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特别要求我等到他葬礼时再进行宣读。”

    在场宾客惊愕地看向他,失态得维持不住表情。

    郑娜呼吸困难,凶恶的目光盯紧律师,前所未有的糟糕席卷全身。

    律师并不在意这些目光,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宣读遗嘱,打开厚厚的牛皮纸袋,除去最上面是贺东恒留下的遗嘱,底下全是他的遗产资料。

    律师:“贺东恒先生七月六日亲自签署遗嘱,将名下全部私人遗产以及东恒集团全部交由白皎女士继承……”

    他说完已是一片鸦雀无声,恭敬地将文件递给白皎:“白皎女士,遗嘱一式两份,除去最上面是遗嘱原件,底下是我调查的贺先生遗产资料,请您过目。”

    在所有人极度震惊艳羡的的目光中,白皎接过遗嘱。

    “不可能!”郑大伯怒吼一声,猛地朝她扑来:“不可能!财产全给她?她是一个外人啊!对了,云泽,他还有云泽这个儿子,还有我们这些亲人,他为什么不给我们给一个外人!”

    “贱人!遗嘱肯定是假的!假的!”

    他被保安飞快拉下去,怒吼声还在回荡,已经有人清醒认识到,一切已成定局。

    白皎,不,现在该叫贺夫人了。

    她完全不为所动,一身黑衣,表情死寂地捧着遗嘱,在众人敬畏艳羡的目光中,一举成为国内千亿女富豪!

    记者为她抓拍的照片,当天便登上网络热搜,即使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镜头,仍旧引来一大片赞美声。

    【姐姐真是美艳绝伦,财气逼人!】

    【富婆姐姐看我看我!】

    底下是各种分析,分析她继承的将是怎样一笔巨额遗产,单是她继承的私产,就是普通人完全无法想象的财富,更别提她即将继承的的东信,它至少为国家提供上万岗位,公司总部位于江省,是省里第一的纳税大户。

    也有一部分人在底下颇有微词,贺东恒是不是疯了,他被人下蛊了吧,为什么要把遗产全部交给一个女人!

    不过,这样的言论很快淹没在赞美词里。

    天空下起绵绵小雨。

    白皎回到车上,看向保镖送过来的男生。

    贺云泽阴鸷地盯着她:“白皎。”

    他不相信贺东恒会那么愚蠢,可惜经过今天一连串变故,就算是他,一时也抓不住头绪。

    白皎温和地笑了起来,为他敏锐感到惊讶,没回答质问,反而话锋一转,胡扯起来:“没关系,不叫我妈妈也可以,以后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你可以暂时叫我姐姐。”

    贺云泽:……

    贺家是位于市区别墅群正中心的千平楼王,是江省最知名的富人区,忘了说,这个楼盘就是东信开发的。

    白皎推着继子的轮椅,还没走进,便听见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屋子里,佣人没有打扫,而是乱糟糟地聚成一团:“你们说,今天葬礼结束,我们还能不能见着少爷了”

    “应该不能吧,贺先生对大少爷的态度多恶劣啊,肯定容不下他。”

    “前几天,我还见文倩小姐来,要少爷搬出去,给她腾地方。”贺文倩,是贺大伯的女儿,他们口中的贺先生,自然也不是过世的贺东恒,是贺东岩。

    “你们还说什么大少爷,过了今天,这个家就只有一个文睿少爷了。”刘嫂撇了撇嘴:“真是可怜啊,现在挣钱那么难,不知道他一个残废该怎么活下去。”她假惺惺地说,一口一个残废。

    里面讨论得热火朝天,隔着很远都能听到。

    白皎扫了眼贺云泽,他低眉垂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那些人嘴里的残废,跟他没有一丝关系。

    不愧是男主,情绪控制能力挺强的。

    她就不是了。

    白皎一脚踹开大门,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徐徐走进来,轮椅碾动声在室内响起,仿佛碾在众人心尖上。

    她迎着众人目光,一改方才的颓然:“怎么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