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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拽着孩子,脸色羞赧:“快走吧,别打扰哥哥姐姐谈恋爱。”

    她又歉意地笑笑:“抱歉,我们家小葡萄自来熟,还有点颜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么般配的情侣,真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呀。”

    “你们是下班一起逛超市吗?感情可真好。”

    白皎硬生生被她这话闹了个大红脸,刚要解释,她已经急匆带着孩子走了。

    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瞥了眼一侧沉默不语的男人,磨了磨牙,肯定是故意的!

    回到自己的公寓,看见拎着购物袋方男人,白皎咬了下唇,忽然有点儿后悔,她扇了扇红艳艳的脸蛋:“你先把东西放厨房把,我去收拾。”

    陈纪妄从善如流。

    但是做完这一切,他并没离开厨房,而是自发收拾起蔬菜,白皎系上围裙走进来,看见他还呆在这里,眼神惊讶:“你怎么还在这儿?”

    彼时他挽起袖口,露出紧实且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听见她的话,偏了偏头:“我帮你打下手。”

    白皎:“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陈纪妄:“两个人更快,而且少了很多麻烦。”

    比如他手里的莲藕,从池塘淤泥里挖出来,新鲜是新鲜,同样也很脏,上面糊着一层泥巴,而且莲藕很不容易切,它会“吃刀”。

    轮到陈纪妄,他洗净淤泥,刮掉外皮,三两下砍断藕节,处理得干干净净。

    抽油烟机嗡嗡响起,白皎见说不动他,也就放弃了,而且她发现,有对方打下手,速度比自己一个人快了不止一倍。

    “刺啦”一声。

    油热下肉,她手下翻炒,姿态认真,陈纪妄彻底成了打下手的人,仿佛拥有读心术,她刚伸出手,摆放整齐的原材料已经递过来。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客厅里,摆放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白皎吃饭的小桌子都要放不下了,他们两个人对着坐,旁边是冰镇的气泡饮料。

    气氛一时静谧无比。

    白皎握着筷子:“吃饭吧。”

    陈纪妄发现,她从始至终,都没看自己一眼,眼底溢出些许笑意,眉眼一片温柔:“好,吃饭。”

    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到白皎做的饭。

    房间里只有碗筷碰撞和清淡的咀嚼声,吃完饭,陈纪妄主动揽去洗碗工作,连拒绝都拒绝不了。

    不得不说,白皎松了口气,她不太喜欢洗碗,总感觉手上油腻腻的,很不舒服。

    电视剧已经打开,上面播放着最近的热播狗血剧,她盯着屏幕,眼神飘忽,可想而知,剧情是一点儿没看进去,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紧张、局促、不安,明明这是在自己家里,唯一庆幸的就是他终于要离开了。

    此时,洗手池边的男人最后一遍冲洗碗盘,目光却落在客厅,公寓不大,节省空间的布局可以让他轻而易举地看到客厅里的女人,看她正襟危坐的姿态,眼底笑意愈发浓厚。

    尽管她一直勉力保持镇定,可他怎么会看出去,因为自己的到来,她像只炸了毛的小猫,警惕得很。

    他一边心头发软,一面有些艰涩,连带着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对她来说,自己就那么危险吗?

    “皎皎,我洗好了。”

    白皎立刻站起身,看向高大的男人:“谢谢。”

    “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呢。”他温和地笑,举止绅士且温雅。

    白皎一阵紧张,她太单纯,在他面前犹如一张纯白的纸张,被他看得通透,察觉到某些意图,陈纪妄不禁皱眉。

    白皎终于鼓起勇气:“我很感谢陈总之前你对我的维护,谢谢你。”

    “但是……”她微抬下颌,坚定地直视他:“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

    她从来不是笨蛋,就算开始他曾遮掩过,很快也被她发现,想到这里,她攥紧手指。

    陈纪妄不动声色地视线落在她身上,问她:“为什么?是只针对我吗?”

    白皎惊愕一瞬,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陈纪妄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焦急语气泄露了一丝破绽:“君言呢,为什么他就可以?”

    漆黑眼睛如苍鹰锐利有力,逼视她,仿佛看穿她的一切遮掩。

    白皎妄图沉默应对,可她既然主动提起,他就绝不会这么轻易被她糊弄过去,犹如凶猛的野兽死死咬住嘴里的猎物,绝不松口!

    不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他煎熬了太久:“你知道,我喜欢你。”

    “皎皎,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皎皎,爱我好不好?”

    白皎一脸惊恐,下意识后退,后背直直撞上冰冷的墙壁,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不行,不可能!”

    反应格外激烈,更像是抗拒和惧怕。

    几天前她发烧,此时身体刚恢复不久,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步子踉踉跄跄,眼前更是陡然一黑。

    “皎皎?”陈纪妄见状立刻前跨一步,张开双臂接住她。

    白皎软软地跌进男人凛冽的怀抱里。

    “你怎么样?”他的声音幽幽钻进耳朵,白皎下意识抓紧领带。

    她咬了咬唇,蹂*躏出鲜红的印记,声音微弱且颤抖:“陈纪妄。”

    男人黑眸阴沉,垂眸,却只看见她滑如绸缎的长发。

    踯躅不安的声音在他怀里响起:“我害怕。”

    “我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卷入漩涡,陈纪妄,我不敢相信你。”

    或许是他的气息让她放松,竟然意外的说出自己最隐秘的心事。

    再见他时,她有多冷静,便有多害怕。

    那一天终究对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白皎苍白着脸,宛如破碎的水晶娃娃,颤抖着依偎在他怀里。

    “你能不能放过我?”

    心脏瞬间撕扯成两半。

    陈纪妄从她眼里看到深深的惊恐与畏惧,仿佛这一刻,又回到多年前那个雨夜,她因他而惨遭报复,瑟缩畏惧又惊恐。

    他呼吸一滞,轻抚她柔软的长发,声音不知何时又涩又哑:“不会的。”

    “皎皎,我不会再让任何事伤害你。”

    他不逼她,一遍遍地保证。

    在她睡着后,男人守在她床边,声音在静谧的室内回荡:“皎皎,你只会是我的。”

    他离开后,床上熟睡的女人睁开眼,琥珀般莹润清透的水眸里,哪有半分睡意。

    从始至终,她很清醒。

    第二天,白皎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

    她起床后,透过猫眼,惊讶地对上一张俊美脸庞,陈纪妄站在门口,一身年轻休闲的打扮,白皎这才猛然惊觉,他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青年。

    他手里拎着蛋糕:“皎皎,醒了吗?”

    白皎:不是说好放过彼此吗?

    疑惑中,她又听见他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搬来的邻居。”

    她在惊愕中猛地想起,前段时间搬家公司的员工在对面公寓进进出出,她猜到会有人入住,却完全没想过,竟然会是他。

    他说,他带了蛋糕,可以等她什么时候想见自己。

    白皎一怔,瞥了眼他高大的身姿,这是威胁吧?这一定是威胁吧!

    “咔嚓”一声。

    白皎打开门,冷冷地瞥眼男人:“进来吧。”

    对他的态度甚至还不如他带的小蛋糕。至少蛋糕很好吃,而他?

    白皎都不屑说。

    陈纪妄:“皎皎,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人伤害到你。”

    她对上男人小心翼翼的目光,宛若巨龙守护着珍贵的宝藏。

    白皎:随便你。”

    她轻哼一声,没发现自己对上他,总会不自觉使起小性子,声音柔糯,神态娇俏。

    陈纪妄笑了一下,毫不在意她的疏冷。

    白皎说完披上外套,她本来就准备得差不多,提上小包,准备离开这里。

    陈纪妄瞥了眼桌面上打印好的简历,见缝插针道:“皎皎,我公司还有职位……”

    白皎轻飘飘瞥了眼,他立刻闭嘴。

    她冷冷地说:“我现在要去精研。”

    精研是她前公司名字,也就是君言与人创办的公司。

    陈纪妄微微一怔,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心尖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猛地蹂躏,又酸又涩又疼痛。

    白皎一看就知道,他肯定又想偏了。

    她抿了抿唇,问他:“你刚在想什么?”

    “昨天我已经直接炒了君言的鱿鱼,他优柔寡断不需要我了,我也没想过死乞白赖地求着他,今天过去是为了要工资,我还有工资没发呢。”

    “我跟你一起去。”

    “怕他们欺负我?”白皎问他。

    “他们不敢。”她十分笃定,倒让陈纪妄有些不解,白皎边走边说,眼眸明亮清透,自信又洒脱。

    她是公司研发部部长,虽然年纪稚嫩,但那绝不是因为她和君言有别的暧昧关系,而是她有真材实料,精研公司与陈氏集团的智能居家工具人就是由她全权研发。

    她给公司创造了很大价值。

    甚至可以说,那些公司的工作人员全加起来都不如她一个人,不过白皎工作低调干,看在钱的面子上,加上那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风言风语,一直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