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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云栖如此一心二用地走着神,金盛那新上任的总裁蓦然站起来道:“为了提前感谢两家的合作,我敬云总一杯!”

    其实哪怕是口头上的协议,方才也并未达成一致,两人依旧在细节上推拉。

    这位新上任的总裁显然是想借着酒桌的气氛把此事给做实了。

    只能说新人果然有新人的手段,只可惜云栖不吃这一套。

    段星阁是对此不明所以的,见人家敬酒,他下意识端着杯子就想喝。

    云栖却突然头也不回地抬手,看都不看便用手指轻轻点在了他的杯口处,那意思是这杯先不用喝。

    段星阁见状一下子愣住了,云栖吃饭时特意把手套取下来,以示对其他人的尊重,那白皙指尖蜻蜓点水般点在杯口,段星阁却觉得好似有什么点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为什么一直带着手套呢?

    一斤白酒对理智的麻痹作用是巨大的,段星阁忍不住想起了这个略显旖旎的问题,而后像是入魔一般抬手想去触碰。

    云栖却在此刻先一步收回了手,好似刚刚那一点超出界限的动作只是段星阁的错觉一样。

    “能和金盛合作自然是荣幸之至。”云栖淡淡道,“不过贵公司珠宝的质量着实需要把控一下。”

    “自然自然。”那年轻的总裁见他不好骗,便连忙拉回话题保证道,“如果出现问题,我们承诺负全部责任,成倍……哦不,三倍赔偿贵公司的名誉损失。”

    金盛想要的显然是合作的名头,云栖也自然不可能亲自给他们设计什么。

    最终明云出品牌名声和代言,金盛出原材料与设计,联名之下看似双赢,但如果成品出现材质问题,影响的却是明云的声誉。

    不过眼下有了这重保障,云栖总算是满意了。

    他拿起分酒器亲自给段星阁斟满了一酒桌白酒,端起酒杯抵在对方的嘴边:“替我敬黄总一杯。”

    段星阁隔着玻璃酒杯和他对视了三秒,随即接过杯子起身,抬头一饮而尽。

    那总裁见状不敢怠慢,连忙屏住呼吸,蹙眉把自己那杯酒也喝了下去。

    “不愧是云总的人。”其他人见状叹服道,“照这势头,怕是能喝趴我们一群。”

    云栖看着段星阁一杯酒下肚,那眸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段星阁拉开椅子坐下后,云栖托着下巴随手夹了口凉菜给他,随即冷不丁开口道:“既然喝了酒,那大家就算认识了,劳烦各位以后多关照他一下。”

    段星阁前一秒还在为云栖给他主动夹菜的事而受宠若惊,下一秒便听到这句让他更震惊的话,快被酒精麻痹彻底的大脑蓦然生出了一股难以置信。

    “自然自然。”其他人完全不知道他们两人其实今天才认识,甚至在不久之前还说过彼此的坏话,“以后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段先生尽管开口。”

    段星阁满心都是云栖方才说的话,闻言有些心不在焉地端起酒杯笑了一下。

    之后酒过三巡,那些人喝得已经开始大舌头了,云栖见状心下盘算着今天的酒局恐怕到此就结束了。

    不过相较于那些已经快滚到地上的人,段星阁看起来还一副清醒的样子,一个人喝一桌还能笑到最后,可以说是把云栖的面子给做足了。

    这小子倒也能用,云栖摸着杯子想到。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眼看着酒局已经接近尾声了,金盛的新总裁突然打了个酒嗝,拿起手机道:“云、云总……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着便在身旁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拿着手机出去了。

    云栖见状眉心一跳,蓦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过了大概三分钟,那姓黄的总裁脚下发软地走了回来,刚一落座便笑道:“我们金董的二少打来电话……听说云总也在,还带了这么…这么一表人才的段先生,便想来喝一杯。”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压抑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觉:“都是……都是自家兄弟,云总不会介意吧?”

    云栖闻言眉心一跳,起身便想离开。

    “云总要是走了,就是不给我们金董面子。”黄总裁见状连忙道,“那协议虽然我说了确实算,但最后还是得金董过目,要是……”

    他话没说完,但未尽之意是个人都能听懂。

    云栖眸底闪过一丝冷意,面上却道:“黄总多虑了,他喝得有点多,我带他去趟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说着一把将完全不想上厕所,此刻还有些在状况外的段星阁从位置上拉了起来,作势便要往外走。

    金盛正儿八经的会计此刻也被灌的不成样子,见状脱口而出道:“云总对小情儿还真好,怕不是得帮忙扶——”

    姓黄的被他一句话说得酒醒了一半,吓得冷汗都下来了,立刻冷声呵斥道:“老霍!”

    那叫老霍的员工闻言蓦然回神,对上云栖冷得吓人的目光,脸色一下子白了下去。

    屋内霎时安静了下去,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霍先生倒是会以己度人,怪不得半天不去洗手间呢,原来是在等人。”不过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云栖还没开口,被全场灌了一个小时的段星阁竟率先慢悠悠地笑道,“那待会等金先生来了,记得让他帮你。”

    此话一出,金盛的人脸上一下子挂不住了,可偏偏是他们的人先出言不逊,一时间他们又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