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岛飞扬文化的赵增最近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各种检查应接不暇。而他大伯托人打听了好久,都没搞明白这个吴泽是何方神圣。
就是在省里,知道吴泽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祁同伟外甥的人,也只限少数的几个。他大伯的级别不够,当然打听不到了。
十月底的时候,祁同伟同志的工作调整,终于得到了官宣。
居然是任命祁同伟为政法委秘书长兼公安部党委书记,常务副部长。(正部长级),扫黑除恶领导小组副组长。
而吴泽也在手机新闻弹窗看到了消息,他没有打电话,而是给舅舅发了祝贺的微信,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舅舅肯定忙的不可开交。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祁书记这一天什么都没干,一直在接电话,直到电话没电了才罢休。
晚上忙完了最后的应酬,看到吴泽给他发了微信,笑了笑,给吴泽打了过去。
“小泽啊,新闻你看到了吧,舅舅立刻就要到幽州工作了,你从申城回来直接来幽州吧。祭拜一下你的父母,然后跟你舅妈还有表妹见个面。”
“嗯,好的舅舅。我知道了。”虽然隔着电话,但是吴泽还是能感觉到舅舅深深的爱护之情。
“我听说你最近通过王厅长干预了一个案子?舅舅就是忘了嘱咐你,司法公正,懂不懂。”祁书记也不是真的怪吴泽,只是给吴泽提个醒,不能滥用职权。
吴泽见舅舅问起,就把整个案件经过说了一下。
祁同伟听了吴泽解释以后,恍然大悟,原来前几天王鸿飞厅长在政法委会议上提出建议,为了加强队伍建设,开拓视野,避免滋生腐败等问题。
希望对几个地级市的公安局长调整工作岗位,他是支持的,但是没想到根子在这边。
“那这个案件明显有问题的,港城市局在办案的时候存在偏袒,徇私舞弊的行为,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
我已经跟纪委书记打过招呼了,等港城市局人事调整完成,就动手把这帮蛀虫和黑恶势力连根拔起。”
祁书记向来是嫉恶如仇的人,他在公安政法这条线上,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了,什么样的案件没经历过,什么样的罪犯没见过。所以听吴泽一说,就明白肯定是有人给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
对于这种人,祁书记是不会放过的。而且等他赴幽州工作以后,还准备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关于扫黑除恶的专项整治工作。
琴岛的赵增还在纳闷,为什么突然这两天市里的检查几乎不来了,就好像没出现过一样,突然消失了。可能是人家觉得没意思,高抬贵手放了他一马。
实际上呢,今天是祁同伟最后一次参加省委常委会,会议的议题很少,主要是跟这帮老同事们叙叙旧,毕竟都是省部级高官,只要不犯错,将来的前途都是很光明的。
而这帮老狐狸也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勾心斗角,祁同伟马上就要上调回幽州,而且是实权正部级副书记,再加上兼任的领导岗位,说难听一点,下次再见面人家都坐在台上了。
所以这帮人都想给祁同伟留下一个好印象,之前的争执,那都是政见不合,与个人无关。
也就是这个时候,祁同伟和宣传部李传部长提了一句,最近的直播乱象,不管是那些打擦边球的跳舞主播,还是一些个无底线的户外主播,都需要整治一下了,有些已经涉及到违法了。
宣传部长多精明的一个人啊,散了会,立刻就让秘书在省委办公厅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关于祁书记的相关事情。
能给省委常委做秘书的,都是人精中人精,再加上本身就是宣传口的,信息多,渠道来源广。
很快就从相关渠道了解到,最近省公安厅的王厅长和赵副厅长对于琴岛市的一家传媒公司比较关注。
“李部长,已经了解完了,跟您汇报一下,我从办公厅了解到,省公安厅王厅长和赵副厅长对于琴岛的一家传媒公司挺关心,时常安排人检查各项工作。”
李部长知道,王鸿飞和赵东来那都是祁书记的左膀右臂啊,等祁书记一走,王鸿飞就很有可能出任省政法委副书记兼公安厅长。等个几年,顺理成章的出任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进入副部级。
而赵东来呢,现在是管理重案,刑侦,治安,缉毒的副厅长,等个几年出任厅长,然后副书记,书记。再加上他的身份。
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海岱省的政法系统还是牢牢的与祁书记密不可分,二十年啊,以海岱省为根基,得走出去多少政法干部啊。
而那个时候祁书记才六十二岁,四十二岁正部级,五十二岁副职?六十二岁呢?正?这谁也说不好。
李传部长不愧为宣传部长,思想理论扎实,视野开阔,接受新鲜事物很快,能在五十多岁坐到副部级,又有哪个人简单呢?
想到这里,秘书汇报的事反而是小事了。随口说道:“你给赵东来厅长打个电话,打听一下怎么回事,然后处理一下,祁书记都发话了,影响太不好了。”
“好的部长,我这就去办。”说完就退了出来。
李传先是点燃了一根烟,烟雾慢慢笼罩了他的脸庞。而李传毫不在意,他才五十多岁,还有很多可能,可是他的老领导已经退了,在往上走,没有强力支持,可能十年后还在副部级打转。
不行,必须得搏一搏。打开抽屉拿出了自己私人的手机。酝酿了一下。拨出了一直提拔重用于他的长辈的电话。
嘟.......嘟......
“王叔啊,我是李传。”
“小李啊,我知道是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了?”电话那头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
李传听见王叔很关心自己的工作,暗怪自己为什么平时不多给王叔打打电话,毕竟退休了就更希望有人多关心关心。
“王叔,工作上没啥大问题,我的工作能力您还不清楚吗?您一手教出来的,不过现在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我难以决断,想请教一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