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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仇人,竟然就是州哥哥的父亲。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人偏偏是州叔叔的父亲……

    “怎么了?”阮知州见他的神色不太对劲。

    祁野麻木的摇头,听到管家去通知将军的消息,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又退回到了马车里。

    “阿野,你怎么了?”

    “州叔叔,我,我突然肚子难受,想先去看看大夫。”

    “肚子难受?我带你去。”阮知州见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说着便要陪他前往医馆。

    “不必了!”祁野立即制止道:“你好几年没有回来了,都到门口了先回家吧!前面不远便有医馆,我自己去便行了,不会乱跑的。”

    阮知州还想说什么时,祁野已经命马夫赶车离开,父亲也已经听闻消息亲自前来迎接。

    阮知州还是不太放心,于是让裴青跟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裴青也觉得,祁野方才的神色很不对劲,故转身去了……

    花厅内。

    阮老将军好几年不见儿子,自然想念的紧。不善言辞也是真的,于是让厨房中午多准备几道公子爱吃的菜。

    阮知州老早便想好了向父亲介绍祁野的话,结果临了却没用上。

    人来了又走了,自然不好再介绍了,省得给父亲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过,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阮知州心里藏着事,午饭也没什么胃口了。

    不过想着是父亲的一片心意,他还是坚持吃了一些,而后又与父亲聊了会儿这些年在外漂泊的所见所闻。

    本想早些脱身,奈何吃完饭不久,妹妹也来了。

    兄妹俩许久未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好在裴青没过多久便回来禀报,说祁野看了大夫没什么事,现下先去客栈歇着了。

    阮绵绵闻言好奇:“祁野是谁?”

    阮知州只说是他几年前救过的一个孩子,大抵是不好意思单独来见父亲和妹妹,回头有机会再介绍他们认识。

    阮绵绵也就没再多问。

    客栈里。

    祁野僵直的站在微敞的窗户前,眸光看向将军府的方向……

    第563章 祁野vs阮知州10

    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卷起猎猎衣袍,令人的心绪也跟着翻飞起来……

    四四方方的院落里,门是敞开着的,可亲娘却喜欢痴痴的站在窗棂前,眸光空洞的远远望着外面有飞鸟掠过的天空。

    阳光明媚的午后,娘亲在院子里折了树枝耍了一套利落刚劲的枪法。只可惜,还未耍完便被父亲发现禁足在了房间里。

    木箱里,整整齐齐的放满了信笺,全是亲娘对另一个男人的崇拜倾慕之情。不过,那些信笺一封也没有寄出去过。

    后来,母亲冰冷的尸体悬挂在房梁上,至死脚上都还戴着锁住她的脚镣……

    父亲泪流满面的告诉他,是那个叫阮毅男人蛊惑了娘亲,才让娘亲变了心时刻想着逃离,宁死也不愿留在他们父子身边。

    他说,你要记住,阮毅害死了你的娘亲……

    他还说,若有机会,你一定要杀了阮毅,为你亲娘报仇!

    “你们确定没有查错?”他的声音似乎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凛冽几分,透着几分不符他年龄的狠戾。

    身后的黑衣人跪倒在地,语气微颤:“那人确实是阮毅无疑!”

    祁野闻言,原本明净的眸子渐渐暗沉下来,身侧的指节寸寸收紧陷入掌心之中……

    他该怎么做?

    娘亲形如枯槁的冰冷尸体,州叔叔温柔体贴的明媚笑脸,仿若昨日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令他陷入了痛苦的难以抉择之中。

    为何偏偏是州叔叔的父亲……

    他在窗棂前站了一整日,冻的浑身冰冷却毫不自知,直到傍晚时分阮知州找了过来。

    “不是生病了不舒服吗?怎么还站在窗户边吹冷风?”阮知州走过去,触碰到他冰冷的指节时,又见他面色有些苍白,还以为他是真的生病了。

    “大夫怎么说?可有乖乖喝药?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话未落音,便被祁野一把抱住了。

    阮知州微怔,想要挣脱他的手臂,却反而被抱的更紧了。

    祁野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七岁的瘦弱孩子了,加上这些年阮知州教他习武练剑,身高也长了一大截,还是有些力气的。

    阮知州一时挣脱不开,正要询问他怎么了,便听祁野带着些许沙哑的声腔道:“州叔叔,我好难受。”

    他语气沉闷,听得出来是真的很痛苦。

    阮知州从未见过他如此,哪怕是小时候受了伤,大夫给他缝针上药,也不见他语气这般低落,故一时间也顾不得避嫌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便告诉州叔叔,州叔叔去给你请大夫好不好?”他温声哄道,掌心在对方后背安抚似的轻轻拍打着。

    祁野眼眶微红。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故只能乖乖地靠在对方怀里,汲取一些来之不易的温暖。

    阮知州问他,他什么也不说,也不让他请大夫,哄了许久才靠在他怀里沉睡了过去。

    他将人抱去屋内的床榻上歇息,刚要起身便被一双手臂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