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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州叔叔,我昨晚……”

    “昨晚,你是为了救我,我不会怪你。”他道。

    祁野闻言正要松开气,便听对方接着道:“十年前,我救你一命。十年后,你救我一命,也算是扯平了。”

    “州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收留你,是因为你年纪太小担心你会饿死。如今你已经长大了,待弱冠后便出去自立门户吧!”

    阮知州面色平静,似乎早已有此打算,不过是趁着今日说出来罢了!

    “州叔叔,你不要我了吗?”祁野眼眶泛红,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

    阮知州不去看他可怜巴巴的眼神,狠狠心道:“即便是孩子也总有离开父母身边的一日,你也是时候……”

    “可你不是我的父母,我亦从未将你当做过长辈。因为一直以来,我都将你视作一生的伴侣。”祁野终于忍不住的说出口道。

    他担心自己再不说出来便没有机会了。

    阮知州闻言微怔,唇角微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道:“若是因为昨日的事,你不必太过在意,毕竟那不过是一次意外罢了!”

    “不!即便没有昨日的事,我也打算在弱冠之日向你表明心意。”他语气坚定,似乎想要让对方看到他的诚意。

    阮知州沉默片刻,只说了三个字:“你还小。”

    “你都准备给我说亲了,还觉得我是小孩子吗?”祁野自嘲般的好笑道。

    “等你以后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州叔叔怎知,你于我而言不是真正喜欢的人?”

    阮知州即便不去看他,也能感受到他的炽热目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

    “州叔叔,我……”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他说着背过身去不再理会对方。

    祁野看着他冷漠孤寂的背影,心尖一阵刺痛。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州叔叔相信他的真心呢?

    ——————

    自从此事发生后,阮知州便对祁野避而不见,白天则照常忙于生意。

    至于下药的事,谢家家主说是会调查清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正好生意上出了一点问题,阮知州需要在禹州多逗留一段时日。

    他不缺住处,因为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住在外面不安全,加上带着祁野四处奔波不便,所以到处都有置办的宅院。

    晚上。

    祁野心知州叔叔这几日为了生意的事颇为伤神,故亲自做了益气安神的汤羹前去探望,然看到的却是紧闭的房门。

    一颗心被拒之门外的痛楚,于他而言犹如千刀万剐。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害怕对面的结果。

    他的州叔叔,不要他!

    祁野颓废的坐在房间门口的石阶上,一坐便是一整晚……

    阮知州亦是连着几宿未眠,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

    一直以来,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说实话,他不太相信祁野对他是出于爱。反而更愿意相信,祁野对他不过是依赖罢了!

    毕竟他是他一手养大的。

    这么多年,祁野除了他没有接触过别人。

    他的悉心照顾让他感到温暖,从而依赖。由此误以为这便是爱也正常,毕竟他才十几岁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

    可阮知州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是冷静的,不可能因为一次意外一句告白便一股脑的全身心投入进去。

    更不会为了一时的心动,而不计后果。

    阮知州想要的是细水长流的长久安定,而不是看似璀璨却转瞬即逝的烟火。

    祁野的性格张扬肆意,热情炽烈,便如同那烟火一般。

    他太年轻了,年轻到他没有把握能抓住他一辈子。

    阮知州素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更不愿看到祁野将来后悔的模样。

    此事,他绝口不提,心想着祁野总有一日会想通的……

    窗外的天色已经亮了。

    阮知州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关节。

    他今日要出门一趟。

    然刚一打开房门,便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蹲坐在他门口。

    阮知州了解他的性子,表面看似乖顺,实则倔强的很。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祁野听到开门的声音,脖颈有些僵硬的扭头看了过来,手里还端着早已冷却的汤羹。

    阮知州见他眼眶微红,心尖一软:“进来吧!”

    他决定与祁野好好说清楚此事。

    祁野犹豫了一下,乖乖地跟了进去。

    他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所以抢先一步道:“州叔叔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好不好?”

    阮知州劝他:“你这又是何必。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少可以纵情享受,又何必浪费光阴在我的身上。”

    “可我不想要什么纵情享受。若没有州叔叔,我兴许早已死掉了。你于我而言,是心悦,是甘之如饴,绝不是什么浪费光阴。”

    阮知州不为所动:“州叔叔救你,不过是一时的怜悯。对你好,也不过是孤身一人在外有个伴儿说说话罢了!”

    “我不在意,哪怕只是这样陪伴在你身边也好。”

    阮知州见他固执,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阿野,你以为的心悦,也许是长久的温情依赖,也许是情窦初开的少年欢喜,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