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
“二殿下,派去刺杀玄王的人...尸体被扔在王府门口了。”
“什么?!”
“我们派去的可都是府中精锐,怎得连一个不会武功的玄王都杀不了?”
“回殿下的话,本来是能得手的,可是他身边有个帮手...他们二人见打不过便逃了出来,不知为何尸体会出现在咱们府门口。”
答话的侍卫声音越来越小,生怕江靖之迁怒到自己身上。
他眼光一定,问道:“江若怀可出手了吗?”
侍卫想想,摇了摇头:“并没有。”
“去查查,他身边帮他之人是谁。”
“是。”侍卫应声退下。
几月前,令州与岚州接连下了数十日的暴雨引发洪水,冲毁了无数房屋堤坝。
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白帝听闻,遂命令瑞王江靖之与玄王江若怀分别携带数十万赈灾银前去视察赈灾。
江靖之一到令州便立即下令开仓放粮,搭粥棚住处无数。
可不单纯是那清淡白粥,粥里不仅有蔬菜,而且还有肉糜。
一时间百姓连连赞叹,真可谓是尽得民心。
反观江若怀到了岚州,开仓放粮还百般要求:
所有灾民登记造册,按登记人头排队发放赈灾粮;
赈灾粮为男女隔日领,家有幼子、老人者单排一队;
凡青年女子皆需协助官府发放、制作赈灾粮以及御寒衣物;
凡壮年男子皆要参与到疏浚河道、重铸堤坝的劳作中...
等等数十条规矩。
一时间民怨四起,都说着江若怀是扒皮皇子,根本不是来赈灾的。
消息传回京城,白帝大怒,遂派遣处置使前往,将玄王换回。
折腾数十日,瑞王声望愈来愈高。
原以为可以凭借此事,为他登上太子之位再添一块砖。
可不想天不遂人愿。
一月后,暴雨卷土重来,令州百姓死伤无数,先前搭建的粥棚及住所全部被冲毁,官员纷纷落马。
反观岚州,却没受多大影响。
青年女子协助官府、壮年男子修筑堤坝皆有工钱可拿,多劳多得。
凡是家里有幼子及年老者还可获得额外补贴。
时间长了众人才觉出这种种好处。
更何况还能有钱拿,干的是格外起劲。
虽然吃的不是很饱但也不至于挨饿,穿的不是很暖但也不至于挨冻。
对比隔壁的令州,他们的状况可是太好。
虽短时间内堤坝还未筑好,但临时建起的引流道分担了不少洪水威力。
所以这次岚州并未遭殃。
大部分人修筑堤坝,小部分人重建家园。
各有分工,共同努力,一切井然有序。
岚州官员一开始还因为辛苦怨声载道,后来也十分庆幸,因为玄王而保住了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
处置使向白帝汇报,白帝大喜,更是直言“玄王有治世之才”。
只不过玄王身体不好,就算是在晴朗天气,也要搭个披风。
拖着这样的身体前来赈灾,一定是装的,一定是另有所图。
想到这里,江靖之捏碎了手里的茶杯,愤愤道:“还装什么身体不好,我看他就是早有打算图谋太子之位。”
“是啊,不声不响许多年,如今才逐渐暴露,可见此人心机深沉。”
说话之人,正是江靖之的幕僚——方世途。
此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却一不做官二不经商,而是甘愿在这瑞王府里为江靖之出谋划策。
实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江靖之不这么觉得,他只认为方世途是极有眼光的。
方世途:“总觉得江若怀身上藏着许多秘密。”
江靖之脸色铁青,眼神冷冽,用力抓着桌子的手变得惨白:
“不管他有多少秘密,敢挡我当上太子之路,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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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王府)
抖抖身上的灰尘,江若怀换下衣衫穿上了那玄色火焰团纹服。
看着面前大快朵颐之人,问道:“飞南兄,你到底还要在我这里赖到几时啊?”
飞南擦了擦满是油花的手:“怎得?学成武功就要赶我走?”
江若怀笑笑,摇摇头,随即又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问道:
“可有消息吗?”
“唉。”飞南叹了口气:“找了这许多年,一丝音讯都没有,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眼见江若怀越皱越紧的眉头,他赶紧换了个话题。
“倒是听说你今日遇见刺客,还装作不会武功,让姑娘保护你是吗,商兄?”
江若怀嘴角一勾:“就是觉得她挺有意思,逗逗她罢了。”
“殿下,柳大夫来给您诊脉了。”侍卫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嗯,让他进来吧。”
眼见柳大夫的脸白了又青,飞南吓得要命,忙问道:
“可是又有什么不妥?”
“唉,殿下,早跟您说了您的身体不适合那水患潮湿之地,您偏要去。”
柳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
“旧疾复发,我开几服药,您近期还是不要出门了。”
“好。”
等柳大夫退下,江若怀迎上飞南关切的目光:
“都怨我,若当年你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成如今这样。”
“行了,一个大男人如此矫情可还行?”
他拍拍飞南的肩膀安慰着。
几年前飞南身受重伤,掉进冰湖里。
是江若怀不顾一切,大冬天下水找了两天一夜才把飞南捞了上来。
又费了好几个月才把他救活。
从那以后便落下了病根,即使是大夏天,也要多加一件衣服。
好在这几年跟着飞南学习武功,身体稍稍好了一些。
可一去岚州忙活这数月,又引发了旧疾。
“若是找得到老五,说不定还有办法...可...”
眼里的光越来越暗,似是知道希望不大。
江若怀打断他的话。
“你这表情好像我活不过明天似的...”
“呸呸呸,胡说什么!”
“说正事!今日刺杀你的你可知道是谁?”
“除了我那好二哥还能有谁?”
飞南的表情越来越纠结:“就因为你比他做的好?”
江若怀笑笑:“当然不是。”
“他在意的是父皇那句话。在他眼里,我可成为了他上位的一大阻碍。”
“那我去帮你杀了他!”飞南拿起他的飞羽剑就要冲出去,却被他起身拦下。
“不必,我还想跟他玩玩。”
飞南脸上满是无语之色:“真不懂你们这些人,搁在我这里,直接杀了拉倒,何苦还要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