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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她一手养大的师父,天启国大祭司,冷雾秋!

    那个亲手将匕首刺入她心头,取她的心做药引子的冷雾秋!

    这一瞬,原本只有一点儿刺痛的心,骤然变得剧痛,这剧痛还蔓延至全身,乃至她的灵魂!

    沈南栀满眼恨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掉,她嘶吼:“冷雾秋!冷雾秋!”

    她又悲又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将所有的恨意全都化为这三个字,一声声厉吼出来。

    冷雾秋好看的桃花眼里更添一分薄凉,拧眉厌恨道:“好徒儿,你竟然夺舍重生了,真是让本座好找啊!本座的心好疼,本座需要你的心做药引,你为何要逃?为何弃本座于不顾?你好狠的心!本座真是白养了你一场!”

    说着,冷雾秋将匕首狠狠往右旋转,似乎要转成一个圆圈,将她的整颗心都给剜出来。

    沈南栀的泪落得更急,她满脑子都是和冷雾秋的回忆,记忆中,冷雾秋从不曾对她严厉过一分,总是笑颜。

    就算她闯了祸,就算她行为放肆,就算嚣张跋扈……

    无论她做了什么,冷雾秋都会无条件包容她,还满眼宠溺看她。

    一幕幕全都在脑海里快速闪过,没有一刻的画面是残忍的。

    唯有记忆到了尽头,冷雾秋满眼猩红,提着匕首朝她踉跄而来,最后在她冲上去抱住冷雾秋时。

    那把匕首狠狠贯穿她的心,冷雾秋的声音也不再温柔,而是骤然变得阴狠毒辣怨毒:“给本座心!给本座你的心!本座等不下去了!”

    被剜心那一日的痛楚,再次袭上心头!

    “冷雾秋!啊——啊……”沈南栀再一次嘶吼出这名字后,无边酸楚和困惑全都漫上心头。

    她悲戚的眼眸幽怨盯着眼前的人,忽然双手握住冷雾秋的手,狠狠往自己心口一送!

    匕首完全没入她心口,鲜血漫出来,烫着她的手背。

    她一边薄凉双眸恨着冷雾秋,一边道:“好,我给你药引,我们,从此恩断义绝!”

    说罢,她抓住那匕首,狠狠在心的周围剜了一圈。

    一颗滚烫的心,被匕首摘落!

    她右手猛地抓入心头,满眼掉落狠厉的泪水,猛地一扯,通红跳动的心脏被扯出来!

    她怒吼:“给你!”

    鲜红的心脏被她砸在冷雾秋手心,冷雾秋阴柔俊美的脸忽然露出贪婪的笑容,立在原地哈哈大笑。

    冷雾秋笑得悲凉,笑得阴冷,笑得张狂:“心……本座终于拿到药引子了,终于不用再忍受万蛊噬心之痛了!哈哈哈!”

    沈南栀捂着空荡荡的心口,步步后退,看着冷雾秋那癫狂的模样,掉落悲恸又幽恨的泪!

    最后无言,只有仰天一声怒吼:“啊——”

    她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埋葬,全都抛弃!

    连朝夕相处十八年的师父,都从未真心疼爱过她。

    这世上,哪还会有人真心待她?

    世人所谓的真情,在绝对的利益和生死面前,根本禁不起人性的半点考验!

    第136章 她谁也不要了

    所以,她为何还要信世上有绝对的真情?

    所谓真情,不过是弱者报团取暖的借口罢了!

    她不要了,她谁也不要了!

    她要变强,她要靠自己,她要做万人之上,九州第一阴阳蛊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她要任何人都无法再伤害她!

    声嘶力竭间,沈南栀心中的温热和温情逐渐退散。

    不过几声嘶吼的功夫,便全都化作冰冷!

    而她也终于停止了嘶吼,整个人身心俱疲,脑子却完全冷静下来了。

    她垂眸收拾情绪,呼吸逐渐平稳,再睁开美眸,凶狠毒辣尽在眼底。

    再看着嚣张大笑的冷雾秋时,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冷雾秋最厌恶黑色和紫色,又岂会穿紫黑色华服?

    倒是澹台枭极其喜欢这阴沉之色,因此打扮一直是这样阴冷又阴邪的颜色。

    这念头一起,对面冷雾秋的脸再次闪烁变换,冷雾秋和澹台枭的脸,重复交叠,反复出现。

    沈南栀立刻意识到这不是现实,这是幻境,是心魔幻境。

    她所有的悲伤顿时消失,就像潮水般退去。

    替换上的,是极致的冰冷和厌恨:“区区梦魇,也配与我作对!找死!”

    沈南栀右手一展,凭空化剑:“彼岸花开,剑来!”

    言出法随,她手掌心赫然出现一根枯藤,上面开满了彼岸花。

    枯藤从她掌心蔓延出去,笔直,彼岸花攀附在藤蔓上,最后凝聚成图案,纹在忽然出现的血红色剑身上。

    红光闪烁之间,一柄极其邪恶的红色血剑出现在她手中,被她紧握。

    这一刹,沈南栀双瞳变得猩红,红衣无风自行翻动,青丝飘扬,宛若魔女!

    她右手微微一动,轻轻握住剑柄,让剑尖朝下,口中念诀:“般若诸佛,地藏法咒,我佛慈悲,无量无涯,彼岸花开,花开地狱,杀!”

    杀字一落,她忽然单膝下跪,右手的剑也猛地刺入地里!

    这迷雾森林中,骤然蔓延一道红光,如同日出般迅速照亮肉眼可见的所有区域。

    红光迅猛铺到之处,地面无端冒出无数彼岸花,妖冶而巨大!

    沈南栀整个人被一朵巨大的彼岸花给托起来,站在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