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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是他想岔了。

    离京前,皇帝已命他路上暗暗弄死谢璟辞。

    他何必急于一时?

    官爷,您不能这样!

    就只是一些吃的,也吃不了几顿,您行行好吧?

    百姓哀声向侯元基求放过。

    他却不为所动,顶着张七彩馒头似的脸,得意地望着谢璟辞笑。

    陆晚音攥紧了拳头。

    谢璟辞面若冰霜:收乡亲赠送的物品,不违反大晟律法。

    法无禁止即可为。

    不过,侯元基扬起下巴:本官乐意!本官爱看!

    陆晚音往囚车上靠,出言提醒:一家铺子够你日进斗金的了,这点食物应该入不了你的眼吧?

    侯元基的笑僵在脸上。

    刚才他气急败坏,竟忘了这件事。

    月赚五千两的铺子,那是铺子吗?

    那是铸钱院!

    得罪谢璟辞和陆晚音,他的铸钱院要飞。

    想要保住铸钱院,就不得不听令于他们。

    这是什么惨绝人寰的选择?

    叮!

    恰在此时,不知是哪个百姓掉落一枚铜板。

    那铜板本不起眼,但它径直往前滚。

    骨碌碌。

    从几个百姓胯下滚过,穿越了亲卫的包围圈。

    最终滚到侯元基的皂靴前。

    几乎被磨平了的铜板在地上晃啊晃,反射出微末的光,忽明忽暗的。

    侯元基仿佛能听到铜板在碗中旋转的声音。

    哐当哐当的。

    是谁,施舍他?

    侯元基目眦欲裂,杀人般的视线环顾一圈。

    他们在嘲笑他!

    笑他堂堂一天潢贵胄,竟为碎银几两,要屈尊于两个死囚之下!

    第33章 你敢杀朝廷命官

    侯元基目之所及之处,百姓都诚惶诚恐地垂下了头。

    呵呵。

    既然找不出丢铜板之人,那就别怪他了!

    侯元基厉声道:来人!将那些东西都给本官抄了!

    搀扶着侯元基的解差接收到他的暗示,便撸起袖子,向百姓的方向横冲直撞。

    他意有所指喝道:该滚远点的滚远点,撞伤谁了老子可不负责!

    所有解差交换个彼此知晓的眼神,舔着牙齿,似饿狼般兴奋地向人群逼近。

    不就是借抢东西之名,行揍人之实嘛?

    他们可是擅长得很!

    一解差猛地向最近的玄七推去:你们可不是百姓,再不滚远点儿,老子可不会手下留情!

    可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就僵在原处了。

    因为,他根本推不动玄七。

    解差不甘,用尽吃奶的劲儿再推。

    可连着几次,也没能撼动玄七分毫。

    没用的东西!

    玄七垂眸俯视解差,眼角眉梢都溢满鄙夷之色。

    他声如洪钟:众卫听令,誓死护卫乡亲。

    是!

    威武勇猛的亲卫眼神肃杀,蓄势待发。

    哪怕手脚受到束缚,他们仍以身为盾,坚定不移地守护身后的百姓。

    侯元基万万没想到谢璟辞的人,还真敢动手。

    打!我倒要看看这群叛君之徒,还敢嚣张到什么程度!

    解差早就想痛打落水狗了。

    一令下,他们手脚并用,招招直奔亲卫的命门而去。

    骁勇善战的亲卫此时受木枷和脚链的拖累,行动十分不便。

    以至于双方竟然打成了平手。

    但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陆晚音见一个解差向玄七的后脑勺挥拳,大声喊道:玄七,转身,抬起木枷!

    出于信任,刚踹翻一人的玄七立刻照做。

    他都还没站稳,木枷就挡住了那沉重的一击。

    而偷袭的解差却被木枷反震回来的力,疼得嗷嗷直叫。

    谢夫人!

    这一提醒,打开了亲卫的思路。

    接下来的对打中,他们不管出击还是防守,都把木枷利用到极致。

    愣是把解差逼得拔出了刀。

    如此,玄七等人故意刺激解差。

    等解差挥刀相向之时,他们就将木枷伸到刀刃之下,借力砍断木枷。

    随着越来越多木枷被砍断,亲卫皆若蛟龙出海,所向披靡。

    又几个回合,所有解差都被摁倒在地。

    玄七手执长刀,架在侯元基脖子前。

    该结束了吧?

    长刀森寒若冰,反射的凛凛光芒,彰显着它削铁如泥的锋锐。

    侯元基两股战战,却不甘跟一个亲卫示弱。

    他顽强地对谢璟辞喊:谢璟辞,你的人要杀朝廷命官,你还管不管?

    一个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狗官,杀了就杀了吧。

    囚车里,谢璟辞正低头看百姓塞进来的东西。

    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奶奶,你后边还有一个。

    老夫人向后看去,果然看见个钱袋子。

    她一边转身捡起,一边叹道:真是灯下黑,就在我身边呢,我竟一点都没察觉。

    侯元基看到,老夫人将钱袋子放到左手边。

    估摸推算,那里堆放着不下二十个大小相似的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