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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白给的吗?

    不都是他天价换的。

    再说了,什么叫摸着良心说?

    他哪有那玩意儿?

    侯元基看看手里的碗,实在不舍得放下:你就直说,这碗馄饨什么条件?

    昨天吃过一次,想想就馋。

    陆晚音给了他一个怎么这么见外的眼神:一碗馄饨,说什么条件不条件的,也就是想让你派人,把这宁县的书院给接手了。

    要不是她和谢璟辞现在都是无甚倚仗的犯人,这事儿,她也用不到侯元基身上。

    就只是为了不引人生疑罢了。

    剩下的将村中私塾重新建起来的事儿,还是得他们自己暗中来。

    这不太好吧。

    侯元基犹豫起来:此处山高皇帝远的,也没我侯家的势力,我更是多少年都不来一回,派人管下,不太好管控。

    要的就是你不好管控。

    陆晚音心中嗤笑一声,看向玄七。

    玄七会意,直接去拿侯元基手里的碗。

    侯元基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带这样的吧?

    说好的一碗馄饨,不谈条件呢?

    玄七开始使劲儿:撒开,你给我撒开,要不是怕碗碎了,你不会以为我抢不过你吧?

    陆晚音不赞同地看着玄七:怎么能这么说话?

    玄七和侯元基同时愕然看她。

    今天的陆晚音怎么这么不对劲呢,这话是真心的吗?

    侯元基心情有点复杂。

    他看陆晚音的眼神,还没来得及生出点感激,就见陆晚音严肃纠正:谁说碎的一定得是碗?手碎了还能治,碗碎了可就修不好了。

    侯元基:???

    好好好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女魔头!

    办办办,我照办还不行吗?

    侯元基两只手用力往自己怀里搂:不就是派个人吗,都是小事。

    又没说要派什么人。

    他随便派个无足轻重的过来,不回去都没问题。

    先把馄饨吃了再说。

    他要不答应,陆晚音连味儿都不让他闻了。

    陆晚音满意了,这才看向玄七:放手吧,一碗馄饨,看你小气的。

    玄七撒手。

    行行行,是他小气。

    陆晚音又看向石头媳妇:念书的事就这么定了,我看这县城来来回回的也不方便,你干脆在书院附近也开个馄饨铺,想见孩子们也方便,还能把这几年亏的银子,都赚回来。

    石头媳妇本来就在一边看着,见这事儿有谱,正在激动。

    听陆晚音一下子又把自己也安排好了,当即懵了:再、再开一个?

    陆晚音笑了:嫂子这手艺,放在家里可惜了。

    石头媳妇低头,拧着围裙一角不说话。

    陆晚音了然一笑,把手伸到一边的侯元基面前。

    侯元基脸都快埋进碗里一半了,见状心里一紧:我、我都快吃完了。

    陆晚音一拧眉:吃饭不得掏银子?

    侯元基一听不是来抢饭碗的,松了口气,摸了一锭银子出来。

    陆晚音手都没往回收:就这点?

    侯元基下意识又摸了张银票出来。

    他的钱早没了,好不容易前面县城碰上个钱庄又拿了点。

    再要,真就没了。

    好在陆晚音没有再继续要。

    她把银票和银子一起塞给石头媳妇:一百二十两,足够你开间小铺子了。

    这、这可使不得。

    石头媳妇吓了一跳,连忙推拒:两个孩子念书的事,就够麻烦你了。

    一百二十两,这可够他们这些普通人家吃几年了。

    给你的便拿着,就当是这两日叨扰的银子了。

    陆晚音直接把银子塞进她的围裙里:以后若是路过嫂子的铺子,可还要去讨碗馄饨吃。

    再说了,我还收了一份重礼。

    陆晚音捏着那个干草编的剑:在小孩子心里,在你们心里,我夫君还是那个为国为民的谢将军,我很开心。

    狗皇帝以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能蒙住天下人的眼。

    真是太天真了。

    这一家子与她们素不相识,却比谢家那些相处多年、却反咬一口的,要亲切的多。

    石头媳妇捏着围裙里的银子,哽咽着起身,匆忙收了陆晚音的碗:我、我去收拾一下。

    厨房里,石头媳妇抹着眼泪,激动地哭出声来。

    她一开始就知道,这位夫人是个好人。

    却没想过,她能帮自己到这个程度。

    快要把整个宁县百姓压垮的事,居然就这么被解决了。

    这事儿要是真的成了,受益的,可是整个宁县的普通百姓。

    简直太好了,整个宁县百姓,都会记得谢将军和谢夫人的好。

    厨房里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没躲过谢璟辞的耳朵。

    他也清楚,陆晚音这两日做的那些事,几乎是救下了整个宁县。

    越看陆晚音,谢璟辞越觉得,心里莫名轻飘飘的。

    陆家真是一家子瞎眼的。

    他们知不知道,自己送了个什么宝贝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