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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以前,他也想不到皇后居然有这种野心。

    才刚谈了几句话,就没了一开始的和气。

    齐宣侯语气中不知不觉就带上了嘲讽:说起来,王大人现在也是辰阳侯府的女婿,更是那陆晚音的姐夫。现在不愿与我们合作,该不是就盼着叛军入城,好一飞登天吧?

    他们早就开始怀疑辰阳侯府了。

    这么多年,辰阳侯可藏得真严实。

    那样一个拥有惊天手段的女子,愣是被他们伪装成软弱无力、能被人随意踩在脚下的庶女。

    朝夕相处十几年,他们就没发现陆晚音的半点异常,这种话说出去谁信呀?

    王富贵已经快被齐宣侯的胡搅蛮缠弄烦了。

    没在这个时候骂出声来,已经是他修养好了:侯爷说的这是哪里的话?

    臣的夫人陆湘柔,从小就跟陆晚音不和,两人之间只有仇恨没有情分。

    我又如何能靠陆湘柔丈夫的身份,在他们那里寻求庇佑?

    不仅没有好处,反而会因为陆湘柔受到牵连。

    再者,那樊州知府早就跟我们失去联系,就算我王家奉旨,派人去边境调查自在城的时候,得到的也几乎都是假消息。

    如果不是早就将樊州收入囊中,他们又怎么敢在樊州和蛮荒之间,开拓良田?

    樊州又怎么会允许蛮荒大军驻扎?

    越说王富贵心里越是郁闷。

    齐宣侯问罪一样的语气,让他心里那把火,更旺了几分。

    他忍不住也冷下脸来:且不说,我王家的人本就是刚上任就遇上大麻烦,控制不了也是正常。

    侯爷的眼线在樊州盘桓多年,不也是一败涂地,半点有用的消息都不曾调回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谁又比谁高贵?

    王富贵你大胆!

    齐宣侯被踩了痛脚,狠狠一拍桌子:本侯爷的事,也是你能妄议的?

    王富贵最后一点耐心也消耗殆尽:是下官言语不当,还请侯爷见谅。下官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多留侯爷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齐宣侯冷喝一声。

    这种紧要关头,他也没心情在这里跟王富贵拌嘴,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这里行不通,他还要多想别的法子。

    有一点王富贵倒是提醒了他。

    这么多年,他在樊州,确实还有点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正常手段带不出许氏,他就只能派人劫狱了。

    等齐宣侯走远了,王富贵脸色才缓和下来。

    他努力理清了思绪:来人,把陆湘柔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放她出来。

    齐宣侯的到来提醒了他。

    陆湘柔放在身边十分危险,他必须要做两手准备。

    想到陆湘柔那张丑陋的脸,王富贵厌恶地放下茶杯,沉声补充:饿她两天,不准给任何食物。

    齐宣侯从王家无功而返,匆匆忙忙进宫,直奔皇帝寝宫。

    还没等他走到,正碰上满脸怒色出来的皇后。

    这是怎么了?

    他心中一沉:难道没问出来?

    狗皇帝嘴这么硬,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连这点消息都不肯透露。

    不等皇后回答,她身后的寝宫里,已经传出了皇帝嘶哑的咒骂。

    贱人,你这贱人,算计朕,居然还想知道矿的位置?

    做梦,你最好放开朕,说不定朕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接连的失败,让齐宣侯心中火气越来越大:那家伙还当自己是皇帝呢?

    不说就严刑拷打,这手段他自己不是经常用吗?

    现在正好在他身上试试,我都想看看皇帝的骨头,是不是比其他人都要硬得多?

    皇后一惊,踯躅片刻,一咬牙:只要能问出矿的位置,随便你怎么来,但是留口气,别把人给弄死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好好,我心里有数。

    齐宣侯兴奋的搓着手,往寝殿里走去。

    那可是皇帝呀,这么多年高高在上。

    现在终于落在他的手上了。

    很快,寝宫里就传来了皇帝的咒骂声和惨叫声。

    皇后心烦意乱,懒得再管里面的情况,快步朝着御书房走去。

    她要趁着还有时间,多想几个后路。

    蛮荒大军畅通无阻,大概还有五天,就要抵达皇城。

    每一刻都是救命的时间。

    皇宫上空,频频有飞鸽进出。

    行军途中的陆晚音也忙碌的很。

    她手里拿着从水瑜过来的信,心情不错:没想到啊,还有三天就要入京了,居然还有这么个惊喜。

    她把手上的信递给谢璟辞看:快看,又有人给咱们送矿了。

    信上标注了一个详细的位置,正是一处新的矿。

    大晟境内矿产不少,这种重要的东西,消息保密的极好,有些还没开采的,基本只有皇帝知道。

    谢璟辞眼底暗光流动:看样子,皇帝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他手底下人,本事过硬,都没全挖出来。

    只能是皇帝遇上事儿了。

    谢璟辞随意看了一眼,便把信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