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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李云沐,我跟你不一样。

    傅司宁垂眸,脑海中便想起当年在金銮殿上,一身黑金长袍的少年,万物不及。

    本王看了你会试的文章,你说,长安王此人行迹荒唐无状,无他,国祚绵长。

    是。他低声答。

    随后,他便见那少年指着他,眼中的笑意荡漾开来。

    我喜欢这个。

    她说,我喜欢这个。

    是以,他愿做君子,愿同她作对,成为她喜欢的模样。

    李云沐,我跟你不一样。

    我嫉妒你嫉妒得发疯。

    但我依旧不愧天地做我的君子,不与小人苟同,不与污浊同流。

    李云沐,变的是你,非我傅司宁。

    第198章 是我私心甚重,不敢言表。

    变的是我!?变的是我!?

    李云沐疯狂地笑着,一边笑一边指着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我没有变!我从来都没有变!我为了李家的冤屈忍辱负重,我每日在长安王府战战兢兢,我历经千辛万苦才位极人臣,我有什么错!?

    李云沐对着傅司宁嘶吼着,目眦尽裂。

    傅司宁一袭大红朝服,矜贵从容,他淡淡地看向疯狂的李云沐,神情平静。

    所以呢?傅司宁语气冷冽,你千辛万苦,位极人臣,你为李家翻了案吗?

    一句话,原本还在叫嚣着的李云沐,瞬间失语。

    傅司宁神情淡漠:所有曜云百姓都知道,李远将军用兵如神,刚正不阿,那莫须有的罪名,只不过是双王争斗间殃及至他的祸患。

    李远将军熟读兵法,运筹帷幄,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半分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可是,他从未后悔过,李家上下,全府妻儿老小百余人,哪怕被贤王宋云泽用尽了百般酷刑,自始至终,也无一人承认过叛国。

    就连你那不过六岁的胞弟,生生被施以炮烙之刑,也不曾有一句屈打成招。

    而你,却与宋承轩勾结在一起,妄图谋逆!

    李云沐,你父亲泉下有知,又该做何感想?

    闭嘴!李云沐死死地盯着傅司宁,如同发疯的野兽。

    傅司宁长身鹤立,一字一顿:李云沐,你扪心自问,当你选择与宋承轩勾结在一起时,真的想过要为李家翻案吗?

    你所剩的,不过你那可怜到近乎可悲的自尊,想要将秦不闻从那高位上拽下来,她跌得越惨,你越解气。

    闭嘴!李云沐嘶吼道。

    可是李云沐,你又错了。

    傅司宁沉声:哪怕她最后从城门坠落而下,她至死都是长安王。

    我叫你闭嘴!!

    李云沐再也忍不住,他从床榻起来,朝着傅司宁挥拳而去。

    傅司宁后退一步,看着踉跄着甚至都站不稳的李云沐。

    李云沐,爱她并不肮脏。

    是我私心甚重,不敢言表。

    说完,傅司宁没再看向跌在地上,不见神情的李云沐,转身离开。

    暗无天日的监牢中,李云沐低着头,轻笑两声,诡异又寂寥。

    --

    大概又过了两日。

    秦不闻正在书摊等李云沐暴毙的消息呢,结果却听说,李云沐逃了!

    据说押解他的人给他带了镣铐,他不知从哪找来的匕首,竟削掉整个左手,仓皇离去。

    如今大理寺正在全城搜捕,京城上下都戒了严。

    秦不闻摇摇头:啧啧,这李云沐也当真是下得去手啊。

    就这样自斩一手,还强忍着疼痛逃走,现在也应该是强弩之末了。

    京城又戒严了,他跑不出去的。

    如今他被宋承轩抛弃,不可能去投奔他,宋云泽是当年诬陷李家叛国的幕后主使,李云沐也不可能去投靠他。

    那他现在,估计只能在哪个阴暗的角落待着,苟延残喘吧?

    你说李云沐什么情况?秦不闻看着京城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官兵巡卫,凉凉地开口,当初不是已经认罪了吗?如今为什么要不惜自废左手逃出来呢?

    书摊前的耶律尧眯着眼,轻笑道:不清楚,大概是发现死亡太可怕了,想要赌一把吧?

    不对。

    秦不闻摇头。

    她还算了解李云沐,当年李云沐能冒着杀头的风险去找她,本来就没想活下去的。

    李云沐不怕死,如果当真怕死的话,当初在大堂上,也不可能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秦不闻稍稍眯眼,看向那长安街尽头。

    耶律尧,我们来打个赌吧?

    耶律尧轻笑:赌什么?

    秦不闻笑眯眯地开口:一天之内,我能找到李云沐。

    耶律尧饶有兴趣地看着秦不闻:赌注呢?

    秦不闻思索良久,最终看向耶律尧,缓缓道: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没有与漠北利益相撞,你都站在宋谨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