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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走出皇宫的季君皎,并未看向那些朝臣,反而是在那些朝臣或错愕或震惊的眼神中,抱着怀里的少女,上了马车。

    宫外准备离开的那些朝臣,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老臣了,看到刚才那一幕,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刚、刚刚那是首辅大人吧?

    应该是的

    首辅大人他似乎是将谁抱出来的?

    应该是的

    年轻真好

    年轻真好

    --

    马车上,两位年轻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秦不闻乖巧地坐在马车一侧。

    季君皎双手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目视前方。

    他敲了敲车框,马夫会意,驾车而去。

    马车上,檀香袅袅,被识破的秦不闻索性也不演了,伸手去勾季君皎的衣袖。

    大人,阿槿的手还是好冷啊。

    季君皎抿唇,他取了马车上备好的手炉,推了过去。

    啧,居然还有点不好哄了?

    秦不闻挑眉,转而又对季君皎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这炉子没有大人的手暖和~

    季君皎没动,身体紧绷。

    他总是会被阿槿牵着走。

    大人不想理阿槿吗?秦不闻换了战术,眼神凄切,若是大人不想的话,那阿槿就走着回文渊阁好了,不碍大人眼了。

    许久。

    还是季君皎先开的口。

    他声音微哑,目光落在秦不闻身上: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槿,你明知,我是在吃醋的。

    她清楚他所有的情绪,避重就轻,无非就是不想说,或者想要逗弄他罢了。

    若是后者,他并不介意。

    秦不闻眨眨眼,水眸清澈:当时阿槿在周围闲逛,就看到少卿大人站在烛灯下,似乎是在睹物思人。

    阿槿好奇,才上去攀谈了几句。

    秦不闻歪头:大人连这个也要吃醋吗?

    季君皎抿唇:那你刚刚为何不告诉我?

    秦不闻小声:少卿大人的私事,阿槿又不方便说

    季君皎突然觉得自己心胸有些狭隘。

    傅司宁的事情,他无权也无意过问,他似乎有些过于患得患失了。

    他清楚傅司宁的为人,也相信阿槿。

    但他在当时,看到两人在一起的场景时,还是心口收紧。

    他在害怕什么呢?

    他发觉,相较于他,傅司宁应当更有趣些的。

    他统管大理寺,应当知道许多有趣的案子与见闻,阿槿应当很喜欢听的。

    他居然这般恶劣地与傅司宁比较起来。

    以及,他还清楚地记得,傅司宁看向他们握在一起的那双手时的眼神。

    犹豫,错愕,忍耐,震惊即使只是一闪而过,但季君皎还是注意到了。

    除了阿槿,他未爱慕过其他女子,但作为男人,他直觉那样的眼神并不寻常。

    他大概明白了,他的生气与吃醋,是因为他下意识地觉得,他们二人在一起,是很般配的。

    这个认知,让季君皎心口一窒。

    那是他的阿槿。

    是他的。

    大人还想问什么?少女皱皱鼻子问他。

    阿槿,季君皎定定地看向她,你喜欢我吗?

    秦不闻一愣,她也看向季君皎,发觉他不是在开玩笑。

    阿槿自然喜欢大人,秦不闻一脸认真,大人为什么会这么问?

    季君皎睫毛轻颤:阿槿,不许骗我。

    骗我的话,要罚的。

    秦不闻毫不心虚地笑着:大人想怎么罚?

    季君皎耳尖微红,又重新坐正了身子:噤声

    都这么久了,他还是禁不住阿槿的戏弄。

    --

    新春期间,长安城到处都是有趣的事物。

    初五的时候,云和月邀请秦不闻去地下斗场看比武。

    说是地下斗场,其实就是黑市的擂台。

    在黑市,只要你有钱,就能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地下斗场新年之际放出消息,初五之前,若是有人能赢下他们斗场的擂主,可得黄金万两!

    只不过既然是黑市,上了斗场也是要签生死契的,不论生死,斗场概不负责。

    这才几天时间,斗场的攻擂者已经死了五六个了。

    但冲着钱去的亡命之徒不在少数,即使是到了截止日,攻擂的名单也排满了长长一列。

    秦不闻倒是对这些打打杀杀不太感兴趣,只是无意间瞥了一眼名单,眸光微凛。

    攻擂者中,京寻二字,赫然在列。

    第228章 押注

    长安的黑市鱼龙混杂,其中不乏被朝廷通缉逮捕的亡命徒和死刑犯。

    在这黑市中,人命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是以,许多人拿命去博名与利,胜则声名显赫,败则横尸街头,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