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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时川用手背抹了把眼?睛,擦去脸上的泪水,最后道?:“我本来不?想打他的,可是今天考试,高三的第?一次考试,我已经求过他了,能不?能让我好好考试,他也答应了。”

    “可是祁璟……还是装病,让我背他去校医院。”

    “我想考试,我想把我的卷子?写完,我不?想背他了,所以我没理他。”

    “是他不?依不?饶,他一直在吵我,他还想直接把我拉走,我当时气坏了,我想让他闭嘴,于是我就打他了。”

    陈时川朝他们伸出双手:“我不?后悔,你们把我带走吧,我再也不?想做祁璟的奴隶了。”

    他的话讲完了,虽然语无伦次,但是还算清楚。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他常年被祁璟欺负,一直到了今天,祁璟破坏他的考试,他忍无可忍,于是把祁璟给打了。

    祝青臣默默地握紧了他的手。

    让陈时川在这么多人?面前,剖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疤,展示给他们看,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但祝青臣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今天之后,陈时川将会彻底摆脱这个泥潭。

    说完这些话,陈时川便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不?过,这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具体?情况如?何,当然不?能只?听他一个人?的。

    于是这时,祝青臣也开了口?:“我能作证。”

    刘老师震惊:“祝老师,你……”

    祝青臣面不?改色,继续道?:“我来南外工作将近一个月,负责的正是国际(1)班。在入学之初,刘老师就跟我说过,陈时川是祁璟的伴读。”

    “我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可是上课第?一天,祁璟便让陈时川背他去校医院,我一开始以为祁璟是真病了,去校医院一看,才知道?祁璟是装病,他躺在病床上,睡得正香。”

    “接下来三天,祁璟和陈时川都没再来学校,所有人?都不?当回事,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经常这样。”

    “祝老师!”刘老师又喊了一声?,试图制止他,“祝青臣!”

    张副校长也问:“祝老师,既然你入职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为什么不?直接上报?”

    祝青臣同?样坦荡地望回去:“因为整个学校都知道?,并?且默许祁璟对陈时川的行为,我要上报,一定会被学校领导知道?,况且,我当时并?没有证据,所以……想要再等一等。”

    这确实是他当时的真实想法。

    “没想到今天……祁璟会直接破坏考场,陈时川同?学是被欺负久了,才奋起反抗的。这一点我可以证明。”

    “我很后悔,没能及时把事情上报给教育局,这才酿成了今天的事情。”

    这些话,其实都是后话。

    主要表现一个良好配合的态度。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今天没有把事情闹大,如?果今天陈时川没有打祁璟,如?果祝青臣只?是整理了书面材料,进行举报。

    事情不?会这么快就被调查。

    祝青臣和陈时川把所有事情都说了,除了他们两?个在肯德基里的密谋。

    师生二人?坐在一起,目光坦荡。

    所有领导都神色凝重,他们看向陈时川的目光,却十分沉重。

    “好,陈同?学,具体?事情我们都清楚了,我们还要问问祁璟那边。你放心?,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老师们一定会帮你主持公道?的。”

    陈时川站起身来,弯下腰,朝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各位老师。”

    祝青臣又一次握住他的手。

    第?二阶段结束了。

    外校领导都知道?了陈时川的遭遇。

    接下来……

    祝青臣还没来得及多想,忽然,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他怒吼一声?:“陈时川!”

    陈时川抬起头,看见男人?的脸,脸色愈发白了。

    “就是你把小少爷给打了?你疯了不?成?快,跟我去道?歉!”

    男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就要伸手去拽陈时川。

    祝青臣迅速起身,护在陈时川面前:“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外校老师也连忙拦住他。

    “祁璟爸爸是吗?”

    “这件事情老师们会处理的,您稍安勿躁,再怎么说都不?能对学生动手。”

    “您先冷静一下!”

    吵吵嚷嚷的阻拦声?之中,陈时川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

    “爸。”

    爸?

    爸!

    所有老师都震惊地看向这个中年男人?。

    他到底是谁的父亲?

    男人?却浑然不?觉,厉声?训斥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爸?你怎么敢对小少爷动手?快点,跟我去道?歉!你跪下给小少爷道?歉,要是小少爷不?肯原谅你,你就一直跪着……”

    张副校长打断了他的话:“这位家长,请问你到底是谁的父亲?”

    男人?大声?宣布:“我是祁家的管家!祁总和夫人?还在赶来的路上,让我先来看看小少爷的情况!”

    祁家的管家……

    男人?说着说着,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声?音低了下去:“我也是陈时川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