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直到上体?育课的时候,祁鱼都没有看到岑溪。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体?育老师点完名之后?,看向班里的学生:“岑溪?岑溪没来吗?他请假了?”

    班里学生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女生弱弱地举手说:“我刚才看到七班的刘玉同学给?岑溪说了几句话,他就?下楼了。”

    祁鱼闻言,转身就?朝着七班跑去了。

    那女生看到祁鱼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岑溪还?没回去吗?”

    祁鱼:“他干什么去了?”

    女生说:“佘老师让我转告给?岑溪,班主任在实验楼等他有事。”

    佘成川。

    祁鱼的脸色更不好看了,问?了教学楼几层,快速地朝着实验楼跑了过去。

    昨天的实验楼只有偶尔才会用到,大部分的实验课都被各科老师占了。

    祁鱼喘息着跑到三楼的时候,那里早就?已经空了,他的脸色降到了冰点,目光在房间里快速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实验桌子?的器具上。

    他走过去,实验器具上压了一张纸条。

    祁同学,岑同学在我这?里做客,你要一起来吗?

    哦,对了,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因为我不太喜欢别人进入我的私人领域。

    我相信岑同学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地址——走到三号巷子?口?,到了地方祁同学就?知道应该如何走了。

    ——佘成川留

    下面画的是一个简易的水母。

    祁鱼看着这?只水母,知道佘成川现在已经知道了岑溪的身份。他捏着纸条的手慢慢地收紧,一直到这?张纸紧紧的皱成一团。

    岑溪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水,他待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缸里。

    他抬手,果?不其然,已经变成了水母。

    佘成川的脸出现在容器外,他伸手,手指在玻璃外游走了一圈,看着岑溪:“我还?是第一次见,能变成的人的水母。”

    “你真?可爱啊。”

    岑溪伞面微张,向后?猛退了一步,就?算隔着玻璃,佘成川碰到他,他都觉得恶心。

    佘成川笑了一下,接着,电话响了几声。

    “祁同学,看来你已经到了。”

    岑溪愣了一下,祁鱼来了,祁鱼真?的来了。

    祁鱼来了会看到他这?个样子?。

    怎么办。

    岑溪急得在容器里转圈,佘成川注意到他的焦虑,笑着说:“这?会儿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淡定吗?”

    岑溪这?会儿根本没有心情搭理?他。

    他呆的地方应该是地下的一个实验室,佘成川将祁鱼找来干什么?

    他要对祁鱼做什么?

    就?在他担心的伞面都不活动的时候,实验室的门响。

    佘成川面上一喜。

    “来了,你的好同学来找你了。”

    他过去打开?门,果?不其然是祁鱼。

    祁鱼的脸色极冷的进来,他黑色的眸子?,快速扫过实验室,直到目光看到容器里的岑溪安然无恙时,他眼睛才轻轻颤了一下。

    还?好,岑溪没事。

    不然,他永远没办法原谅自己。

    佘成川一直观察祁鱼的神色,他笑了一下:“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早就?知道岑溪是水母?”

    祁鱼沉眸反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佘成川眼睛一眯,露出一个阴冷的笑:“我就?想,你亲眼看看你的小水母啊。”

    说着,他突然伸手,在桌子?上的按钮猛然一按。

    关着岑溪的容器突然巨大的翻滚起来。

    佘成川眼睛里露出疯癫的神色:“你不是保护他吗?我看你这?次怎么保护他?祁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想看你这?种痛苦的模样。”

    岑溪被卷进巨大的水流里,柔软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力?下,似乎要其实撕碎了。

    “佘成川,”祁鱼眼睛布满红血丝,“你到底是谁。”

    佘成川说:“我是谁。我是谁不要紧,我就?想看看你这?次怎么救他。”

    水流的冲力?越来越大,祁鱼看着佘成川嘴角那抹笑,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周边没有一个可以炸碎玻璃的重物,他沉了一下眼睛,再睁眼时,突然伸出巨大的腕足,用力?的朝着容器砸了过去。

    “祁鱼,你记住,万不能再旁人面前暴露你的身份。”洛丽语重心长的话犹在耳边,“不然你将再也不能在人类的地盘生活下去。”

    但此时祁鱼没有别的选择。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岑溪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伤。

    容器玻璃在巨大腕足的张力?下应声而碎。

    佘成川先是愣了一下,有一瞬间呆滞,他扭头看到祁玉身后?的触手,眼中的不可置信荡然无存,转变成一种执拗狂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这?就?是你的秘密。”他自言自语,死死地盯着祁鱼的触脚。

    水泼涌而出,岑溪顺着外力?涌了出来,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被一只触角温柔的缠住。

    他抬头,看到祁玉身后?长出的布满蓝色圆环的腕足。

    那是……蓝环章鱼。

    岑溪瞳孔瞬间扩大,一瞬间竟然有了一种不真?实之感。

    他即使再迟钝,也意识到了,原来祁鱼就?是……一直陪伴他的那只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