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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夏:“……”

    他没办法,只得摸索着躺下,小心地避开那条胳膊。

    要想躲开谢元熠,唯一的办法就是往下移,这样一来,他的脸刚好对上谢元熠的胸口。

    更奇怪了……像被抱在怀里。

    他就不能把胳膊收回去吗。

    聆夏忍无可忍,翻了个身,期间碰到谢元熠的腿,惹得他又念叨了几句。

    空间逼仄,他的鼻尖几近贴上木墙。

    木头散发着原始的气息,好像躺在森林里一般。

    谢元熠知道他不喜触碰,在有限的空间里,始终保持细微的距离,宁愿挤得沈时蔚直叫,都没有压到他。

    聆夏闭着眼躺了会儿,逐渐放松下来。

    还没等他酝酿出睡意,身后的黄焦开始打鼾。

    “呼噜呼噜呼噜——”

    声音不大,骚扰性极强。

    沈时蔚起身去推他,谁知陆荣也开始打呼,整个房间呼声此起彼伏,热闹的如同蛙叫。

    沈时蔚努力了一会儿,绝望地放弃,选择用枕头捂住脸。

    聆夏无奈,他本身睡眠就浅,在这种环境下,估计会失眠到天亮,明天只能靠咖啡吊着。

    正当他辗转反侧时,一只手遮住了他的右耳。

    掌心干燥温暖,松松地笼住他的耳廓,既阻隔了噪音,又带来舒适的压迫感。

    聆夏僵住,听见谢元熠说:“睡吧,明天给你找副耳塞,今晚先凑合一下。”

    隔着那只手,他的声音低沉不清。

    聆夏闭上眼睛,一股热意在心底弥漫,对方的体温顺着耳垂,慢慢传遍了全身,使得指尖酥酥麻麻。

    一侧是温暖的掌心,另一侧是柔软的枕头,伴随着木质香调,他逐渐感到眼皮沉重。

    他在心里说,谢元熠,晚安。

    谢元熠感受他身体的起伏,在黑暗中露出微微的笑。

    聆夏已经睡熟了,他本可以把手抽回来,却没有这样做。

    那片耳垂小巧精致,他忍俊不禁,用小指勾了勾。

    聆夏在睡梦中感到麻痒,敏感地缩了下脖子,谢元熠笑意加深,这才收回捣乱的手。

    录节目这段时间,他每晚都睡得不好。

    除了环境问题之外,还因身边躺着不熟的人,即使是沈时蔚,他也觉得没法入睡。

    可是今晚,他很快感到困意,半挡着聆夏睡了过去。

    耳边的嘈杂声远去。

    朦胧之间,谢元熠看见一个满是风铃花的阳台。

    他好奇地走进去,打量着这套三居室,房子不大,但很温馨。

    阳台上,有两个人叠在一起,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在看电脑,另一个从背后拥着他。

    谢元熠荒谬地想,他为什么会闯进两个gay家里?

    本想掉头离开,可梦里的行为不受控制,只能迈着步子走过去,听见两人在说话。

    “你怎么改成正红色了,请柬要用粉红,旁边再来点蕾丝和气泡,相信我的审美,大家肯定会喜欢这种的。”

    那声音莫名熟悉。

    另一个人反驳道:“宋嘉北,你神经吧,哪有请柬是粉色的。”

    谢元熠如遭雷劈——这声音,是聆夏?!

    他在梦里回味过来,这么说,抱着他的那个,应该是他前男友……

    谢元熠寻思,自己可能听故事听魔怔了,居然会梦到他们俩,这梦也太膈应人了!

    他索性走过去,想看看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但糟心的是,梦也有梦的不好,他看不清人脸,只能感知到对方的身份。

    谢元熠在旁边咬牙切齿,被迫观看他们卿卿我我。

    宋嘉北不由分说:“粉色多好看,不仅代表爱情,还非常少女心,太好看了,我要把伴手礼也弄成粉的。”

    聆夏回他:“滚啊,丑绝了,我才不想给同事发粉色的伴手礼。”

    谢元熠牙都快酸倒了,好好好,他们居然在筹划结婚。

    真是个噩梦。

    噩到姥姥家了。

    宋嘉北掐他的脸,掰过来吻住:“说谁丑?翅膀硬了是吧,再说一遍。”

    聆夏咬他:“说你……唔,你设计的丑,嘶……”

    两人打着打着,就变了味。

    谢元熠第一次见聆夏这么主动,他转身搂着对方的脖颈,接了个长长的湿吻,半闭的睫毛微微颤抖,犹如薄弱的蝉翼。

    宋嘉北沉迷地叫他:“夏夏,夏夏……”

    谢元熠明知是梦,还是觉得头皮都要炸了。

    不行,得醒过来。

    他看不下去了。

    这他妈谁看得下去!!

    他直接抄起一盆铃兰,用力朝地上砸过去。

    陶瓷盆碎裂,发出刺耳的响声,与此同时,屋外传来鸡鸣。

    谢元熠骤然从梦中惊醒,后背惊出一层汗。

    操,还好醒了。

    木屋里已经空无一人,透过窗户缝隙,能看见天刚蒙蒙亮。

    谢元熠坐起来,骂了句脏话,将脸埋进手掌之间。

    真是疯了,怎么会做这种梦!

    他回想起梦里的细节,清楚的让人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