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辣文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傀儡师 > 第43章
    身后的弟子即便早已瞧见过这场景,也还是忍不住汗毛倒竖,别开眼去,元泰清也被震得后退一步,整日摆弄花草的人哪见得这副场面,顿时到抽一口凉气。

    齐晟背脊发寒,拧眉望着前方,紧接着握紧了腰侧的剑,不进反退,踏入了门槛。

    池州渡似有所感,朝前望去。

    在他们不远处,有什么正缓缓靠近。

    丝丝缕缕阴沉地气息汇聚成手的模样,轻轻抚上齐晟的脸庞。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

    宽大的衣摆遮住细红的傀丝,在齐晟手腕处的经络一触即离,与此前埋于对方体内的一缕相连。

    寻常人无法察觉的阴煞像是感知到什么,瞬间形散,远离二人。

    齐晟眼神恍惚了一瞬,很快便恢复清明。

    他回过头,这才发现玄九竟然不知何时来到了的身后。

    齐晟顿时一惊,下意识抬手遮住他的眼睛,紧接着用身子将人挡住,朝一旁的弟子道,“先带玄九姑娘下......”

    池州渡轻轻推开他的手,将腰间趴在不朽春桃上打盹却被血腥味熏醒的冥七揣入怀中,“无碍。”

    他说着绕过齐晟继续往前走,面纱之下的脸色平静,目光毫不避讳地扫过残躯,未曾掀起丝毫波澜。

    齐晟拧眉,回头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府邸,伸手将他抓了回来,语气微沉。

    “玄九,先去马车上待一会儿,稍后我们便回客栈。”

    池州渡垂眼看向对方紧紧握住自己肩膀的手,语气冷淡中透露着些许不耐:“不......”必突然,那双清冷的眼睛微微睁大。

    齐晟没听他将话说完,薄唇轻抿,直接单手将人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池州渡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万年不变的神情龟裂了片刻,愣在当场。

    等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然一鼓作气掀开马车帘子,将他放了进去,齐晟半跪在他身前,神情有些认真,“在此处等我。”

    池州渡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你放......”肆

    “我知晓你关心此事。”

    齐晟垂下眼,轻轻叹息,打断他的怒火:“若有线索、蹊跷之处,待我归来便告诉你。”

    他说着起身,指节温柔地拂过玄九的面纱,似是安抚。

    “别看那些,小心梦魇。”

    池州渡又是一怔。

    就这停顿的功夫,齐晟已经利落地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那些......”池州渡喃喃。

    脑中闪过一些陈旧的画面。

    很久以前,自己曾与“那些”毫无区别。

    粘稠的血液,被树枝破开的胸腹,一伸手抚摸到的,是自己悬挂在半空粘连着表皮的碎肉,嗓子发不出声音,一张口便源源不断涌出血来,听传闻常道,人有悲喜,有七情,有六欲。

    但他不知这些,只是在长年累月的献祭之中,慢慢被痛苦浸透凡骨,抹去情根。

    只深知,何为苦痛。

    池州渡缓缓抬起手,那双平稳的手此刻微微颤抖。

    记忆变得泛黄枯旧,身躯却早已铭记腐朽,每逢忆起,便如同笼中困兽。

    后颈陡然传来一阵剧痛,裸露在外的肌肤之上隐隐显出三瓣桃的印记。

    池州渡薄唇紧抿,脖颈因忍耐而显露青筋,他立即调息压制。

    只是这一次剧痛来势汹汹,等到彻底将显露的咒纹压下时,池州渡拭去额前渗出的冷汗。

    他面露疲色,缓缓闭目养神。

    第31章 白府·诡异之处

    白府门前,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齐晟身上,神情多少有些微妙。

    元泰清轻咳一声,肃起脸色,若非有正事在身,他想必也得多嘴两句。

    “你们在外看守即可,若有人来,先让他们候着。”

    齐晟此刻无心玩笑,偏头朝一旁明显不适的弟子们道。

    这些孩子尚未及冠,冷不丁见着这种可怖的场面,恐怕要缓上好几日。

    弟子们连连应声:“是......是!”

    齐晟神情略微凝重,与元泰清对视一眼:“元掌门,我们走。”

    元泰清点点头,紧跟其后。

    两人踏入门槛后,并未立即朝前走,而是谨慎地观察四周。

    元泰清从怀中取出一只机关蜻蜓,轻轻按下它背脊的凸起,那木制的蜻蜓仿佛活了过来,轻轻煽动翅膀,飞入府邸。

    在府邸上空盘旋片刻后,又回到元泰清的手心,恢复了起初的安静。

    “没有机关暗器的痕迹。”元泰清将木蜻蜓揣入怀中。

    闻言,齐晟手握上剑柄,率先朝前走去。

    两人绕过残肢,来到中央大片的人头前。

    齐晟眉头紧蹙,忍着不适蹲下身,从怀里取出手帕,捏着人头的翻看起来。

    元泰清神情复杂,欲言又止:“齐宗主,你......”

    齐晟虽说待人谦和,但骨子里终究不是软弱之辈。

    他站在此处都觉得脚步有些虚浮,没成想对方连迟疑都没有便蹲下身查看。

    今日是姬门主没来,否则即便是对歪门邪道颇为感兴趣的他,恐怕也望而却步。

    “总归要验尸,何苦为难仵作。”齐晟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头也不抬地回应,“连你我都这种反应,更何况旁人。”

    话虽如此,他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齐兄仗义。”元泰清由衷感叹,一下便猜到他的用意,“不过的确,这种残忍的手法属实闻所未闻,还是越少人知晓为好,否则若是流言盛行,必然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