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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真正见过他创作的的样子,但大脑放空的时候,总无意识构筑出许多空间。

    场景变换来变换去,唯一不变的是,气氛都是温和宁静的。

    这种多余的想象,很长一段时间内让他觉得烦躁。

    因为那时候两个人不相识,没关系。

    后面认识了,机缘巧合开始同桌吃饭,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人频繁地出现在一个人的脑海里,是个预警。

    就像这个时候,他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戚寒洲慢慢放松了身体,他看向奚琢,看见他脸颊还有未擦干的泥水,指尖微动,不受控制地抬起手。

    奚琢等了很久,没能等到他说话,看见他的手伸过来,不知道怎么,没有躲。

    然后那只手就落在他脸颊一侧,指尖凉凉的,动作却很轻柔,挠痒痒一样碰了碰。

    “没擦干净,”他捻捻指尖。

    “啊,是吗?”奚琢下意识抬手,手指碰上刚才被触碰的地方,愣了一秒,“谢谢你。”

    戚寒洲笑了,眼角下垂,就显得不那么冷淡,“你怎么老和我说谢谢?”

    气氛好像是恢复了平时相处时的样子,奚琢心想。

    看见戚寒洲笑,他也跟着笑,“道谢是应该的嘛,这是该有的礼貌。”

    戚寒洲摇摇头,直直盯着他,“在不熟悉的人中间才是这样。”

    奚琢觉得他意有所指,“不会的呀,朋友之间也会这样说的。”

    戚寒洲幽幽道,“会不会显得生疏?”

    “……应该不会吧?”

    奚琢不明白话题怎么会突然就集中在这个上面,看着他一会儿,哦了一声,“寒洲,你是比较在意这个吗?”

    戚寒洲被这一声叫的满意,轻咳一声偏过头,“不会。”

    “不过,”他出声,“朋友之间还是应该更亲近一点的。”

    奚琢点头,“这个是没问题,不过我觉得”他思索一下,开口,“要看是什么样的朋友,如果是特别亲近的,应该说什么都没关系?”

    戚寒洲立刻道,“那我们呢?”

    奚琢一愣,“我们怎么了?”

    戚寒洲身体前倾,靠近他一些,“你觉得,我们是什么样的朋友呢?”

    他们是什么样的朋友呢。

    奚琢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大脑仿佛短暂地停止转动,他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

    人在聚精会神的时候感官似乎是格外灵敏的,尤其在这么近的距离下。

    若有若无的香味在周围漫开,他见过洗完澡的戚寒洲,所以熟悉这股淡淡的山茶花香。

    “就是朋友吧?”

    许久,奚琢试探着回答,他垂下眼,不去看戚寒洲的眼睛——在拍戏的时候他就领会过这双眼睛的魔力。

    戚寒洲貌似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靠的更近了,他下意识往后挪了点儿,听见他说,“是这样吗?那和曲游呢?”

    不知道为什么又扯进来另一个人,奚琢还是认认真真思考了问题。

    曲游是很平易近人的,完全没有当红小生的傲气,在拍戏间隔,他们之间的相处的很愉快,但是平时的联系就少了,除了在大家都在的群里,私下里只是加了联系方式而已。

    他想了想,老老实实补充一句,“目前是我单方面这样想的。”

    “再准确一点儿的话,应该是同事。”

    戚寒洲呼出一口气,“所以,还是和我更亲近一点?”

    他声音轻轻,只是两人距离实在很近,奚琢听得清楚,虽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关注这个点,还是凭着主观意志如实回答,“我认为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戚寒洲就笑了。

    “好吧,这样也挺好的。”

    奚琢看他心情莫名其妙地好起来,心说情绪这种东西真是奇怪呐。

    “不过,”戚寒洲撑着下巴,眼神忽然变得很认真,

    “我好像有点期待,不用说任何谢谢你和对不起的那天。”

    有那么一瞬间,奚琢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他的,抑或是他的。

    ————

    房间内黑漆漆的一片,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灯火。

    黑暗的环境下,万物被隐藏,又似乎被显现,因此房门打开的时候,尽管用了极轻的力道,在寂静的过头的房间里仍然清晰。

    戚寒洲并没有睡着,他睡眠一向不好,一丁点儿轻微的响声就能将他唤醒,更何况今晚预报有雨,窗外灯火依旧,但天幕沉沉,雷声隔着厚重的云层,闷闷的。

    几乎是听到房门打开的瞬间,他就立马从床上翻起来,手里暗暗抓了床头桌上的玻璃水杯。

    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细长的高跟敲击在地面上,步履轻轻,能想象得出主人优雅的步调。

    馥郁的香水味在夜里更显浓重,戚寒洲抿紧了唇。

    有些人在香水上的口味倒是十年如一日。

    他放下了水杯,同时那人打开了房间的灯。

    骤然亮起的灯光刺眼,他眯了眯眼睛,在看见就站在床对面的女人时,背过身坐了下来。

    这是酒店最好的房间,床又大又松软,可就是因为太软,坐下去会有种深陷其中的感觉。

    令人厌恶。

    秋天的夜里,女人只穿着一条深黑色的吊带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肩头披着一块雪白的狐毛披肩,她生着一张极为漂亮的脸蛋,美艳和清纯在这张脸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灯光下,浅色双瞳散发出琥珀般浓稠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