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瞬间就不想和广津先生说话了呢。

    我有两点一直和我的同事们格格不入。第一点是我对太宰的滤镜碎的干干净净,已经完全不怕他了。第二点是我极度害怕中原中也。

    就真只能说人的喜悲并不相通,全港/黑只有我一个人每天都在担心被中也暴打。

    虽然四个多月过去了,我也没被打过就是了。

    就像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我的同事会被太宰的阴阳怪气吓得半死一样,他们也不明白中原中也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真的很可怕啊!!他真的超级凶!!!

    由此,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就出现了。

    虽然以上和太宰针对我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这事的起因其实是因为我有个爱好吃喝嫖赌的社会垃圾爹。

    某天我和往常一样平平无奇的干着替准干部先生写报告的日常任务。然后就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哦,是在港/黑旗下赌场工作同事啊。

    你说什么,有个自称我爹的人在这欠了一屁股债。

    什么?他又甜美的欠——啊,不是,其实我没有爹来着。

    哦,你们要把他肢解了卖器官啊。

    那个……我细想了一下,我好像是有爹的。

    于是我骂骂咧咧拎着外套去捞人了,并且反手把这个社会垃圾送局子里养老了。

    希望他能在局子里重新做人。

    这件事我唯一的收获就是,前段时间太宰治良心发现给我发的奖金全莫得了。

    我气的肝疼,下班后在lupin酒吧骂骂咧咧了一晚上。

    安吾表示很震惊,

    “你最后就只是把他送进局子了?”

    “对啊,气死我了。为了让他在里面多待几年,奖金有一半我都塞给条子了。”

    安吾抿了一口酒,没有说话,搞得我莫名其妙。

    “你怎么这个表情啊?”我问道。

    “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安吾回答。

    我更莫名其妙了。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安吾的回答差点没把我气死。

    “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八岁的笨蛋。”

    可恶啊!他又看不起我!于是我不知道第几次扑上去对他重拳出击了。

    “禾泽。”安吾勉强躲过了我的攻击,捏住了我的手腕,开口道,“你在这间酒吧里胡说八道的东西,一句也不要到外面讲,知道吗?”

    “还用得着你说吗?你当我是傻瓜啊,那些话肯定只和你们讲啊。”

    然后等我说完这句话就突然意识到,安吾的确把我当傻瓜来着,他刚刚还说我说笨蛋!于是我又继续对他重拳出击了。因为今天助哥不在,没人劝架,所以直到我把安吾打得连连求饶了我才收的手。

    没过两天,我就被太宰叫到办公室去了。

    因为异能力者的身体素质优势,太宰的手已经好全了。此时的他正缩在沙发椅里玩掌机,掌机里传来的声音让我立刻分辨出了这是那款前两天我刚打通关的游戏。

    我就只有游戏水平可以和太宰比一比了,虽然这听起来挺堕落的。

    “听说你前两天把你那个喜欢赌博的父亲送到警察局里了。”太宰治头也不抬的问道,说道“父亲”二字时似乎还嗤笑了一声。

    “啊,死了。”掌机里传来“game over”的声音,太宰治随意的把掌机丢到了办公桌上。

    “是这样的——”我话音还没落下,太宰就出声打断了。

    “去把他杀了。”

    我一瞬间以为我幻听了,抬头时正好与他对视了。

    他不带感情的望着我,没有被绷带遮住的眼睛仿佛滚动着有如黑色泥浆般黏稠的恶意,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的一片虚无。我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港口mafia有三条铁律——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绝不背叛组织、受到攻击必要加倍奉还。*”太宰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支着脑袋望着窗外的风景,“把差点害死你的垃圾送到警察局?这就是你的加倍奉还?我在港口黑手党呆了…近一年,没想到如今竟然还要干教部下如何当一个黑手党的活。真是不错啊,禾泽。”

    我没法反驳他,因为他说的合情合理,并且完全正确。作为黑手党来说杀人放火就是本职工作,遵守规则更是应尽的义务。四个多月划水不杀人的我,才是在这里最最错误,最最该死去的存在。他无理取闹的命令我没资格拒绝,更别说是合情合理的命令了。

    但人总是心存侥幸的,总是想着万一呢。

    于是我试图让他改变主意,

    “可不可以不这么做啊……”

    太宰的姿势没有变化,仅仅只是把视线转到了我身上。

    “理由呢?”他问。

    或许这是有机会的意思,可惜我完全没有把握好,甚至搞砸了——我给出了一个烂透了的理由。

    “我觉得,不管怎么说,不杀他应该算是做人的底线吧。”

    然后得到了一个我完全不想见到的太宰治。

    他缓慢的侧回身来,明明只是普通的动作,却令人感到站在无尽深渊一旁般摇摇欲坠的恐惧。

    不是对于自己会落入深渊的恐惧,而是对他人即将落入深渊的恐惧,于我而言,这种恐惧远比自己落入深渊来的更刻骨可怕。

    “你是在说我已经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