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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美美本来就长得高,在外人面前是那种高冷的御姐范儿,她往那儿一站,懒洋洋地,自带一种不屑感,气场直接碾压女人:

    “谁搭话就是喊谁呗。”

    女人咬牙切齿:“我懒得跟你掰扯,姓周的你出来!这笔烂账你躲了十多年了,也该给我们家一个交代了!我还不信了,你能躲一辈子不成?!”

    明黎轻声问:“她是谁?林林你别怕,我和你师姐都在,今天没有人能欺负你。”

    周煜林掐着手指:“她,是我二妈。”

    当年他父亲去世后,他父亲的亲兄弟,也就是他的二爸一家,就上门来讨债。

    理由是,周煜林一家住的房子,当年买房花的是家里老人的钱,老人去世后,他们的钱自然该是两兄弟的共同财产,所以他们要讨回自己的那一份。

    其实这房子,老人没帮衬,这只是二爸一家找的借口,就是欺负周煜林一个孤儿,想做主卖掉房子,然后把钱吞了。

    二妈:“拆迁款得有不少吧,你休想独吞,把钱拿出来,今儿我分不到钱,你别想走。”

    周煜林终于抬眼,只是冷淡地盯着她:“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二妈顿时跳脚:“你个狼心狗肺的!行啊,那咱就耗着,我天天来这儿赖着,我去门口睡着躺着,我让它拆不成,看你咋整。”

    韩美美冷笑:“你算什么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二妈脸抽抽:“你他妈到底谁啊,我处理家务事,干你屁事!能不能滚!”

    韩美美双手抱臂:“我是他姐,这是他哥,你是哪儿冒出来的没脸皮的老太婆,我们小宝没你这种贱皮子亲戚。”

    二妈气得嘴皮都翻着抖:“好好好,你嘴巴厉害,我不跟你说,我跟他说。”

    她直接一把推开韩美美,上前几步,想越过明黎,却被男人一个凌厉的眼神,震得顿住了。

    二妈卡了下:“姓周的,你躲着算怎么回事儿,十年前你就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这十年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周煜林咬牙,想推开明黎。

    明黎却不动,反而朝他摇摇头:“这种脏人脏事儿,你没必要把自己送出去受委屈。”

    周煜林睫毛微颤,心头暖暖的酸涩感。

    韩美美一把将女人推走,又挡在周煜林面前:“他看见一坨屎不躲开,难道上去踩一脚吗。他又不是你这种智障。”

    二妈心肌梗塞:“你!”

    她胸膛剧烈起伏,死瞪着韩美美和明黎,却又拿他们没办法。

    索性开始倚老卖老那一套,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大家都来看啊!没天理啊!欺负老人家了啊!”

    “大家都来看啊!没天理啊!没道德啊!都来评评理啊!”

    这是老小区,而且马上就要拆迁,基本都没什么住户的。

    二妈嚎了半天,也只有个保安在远处磕着瓜子看笑话。

    韩美美掏了掏耳朵,不耐烦了,回头朝明黎说:“她是不是有病啊,别说,我第一次碰见这种人。”

    “还好今天我们跟小宝一起来了,要小宝一个人,指不定被这老太婆欺负成啥样。”

    这完全就是个泼皮嘛。

    明黎是上流社会的公子,哪儿见过这种场面,也有些招架不住,他能做的,只有安抚周煜林的情绪。

    倒是韩美美,听了一会儿后,一边吐槽这老太婆都没啥新词儿,来回就那么几句,一边朝她走过去。

    二妈立刻警惕地后退两步:“你想干啥?别动我昂,我要喊人了!”

    韩美美无语:“喊呗,我怕你?”

    她索性也学着这老太婆的样子,仰头鼓足了气,扯着嗓子嚎:

    “来人啊!这里有个精神病老太婆,欺负孩子啊!为老不尊还要抢夺侄子的财产啊!都来评评理啊!”

    二妈:“……”

    明黎头疼地捏捏太阳穴。

    也太胡来了。

    他一回头,却发现周煜林嘴角正忍俊不禁地弯起一个弧度,在阳光和白雪的映衬下,美好得让人心都软了。

    明黎的眼神一下就温柔了,轻缓咬字:“很好笑?心情好点了吗。”

    周煜林点头:“嗯。谢谢师兄师姐。”

    明黎伸出手轻弹他额头:“谢谢两个字,封印。”

    又说:“别担心,都交给你师姐,相信她。”

    这边韩美美嚎了几嗓子后,就不行了。

    嗓子疼。

    二妈要吃人一样瞪着她,然后突然往地上一坐:“来人啊!有人打老人啊!都来评评理啊!”

    有种连这个也学啊。

    她就不信这种大小姐,能忍受这么脏的地。

    韩美美眼角抽抽:“你绝。”

    “林林就让她坐这儿,咱们走了。冻不死她。”

    她拉着周煜林的手要走,二妈又一把从地上爬起来,豪横地一拦:“不许走!”

    韩美美耐心完全丧失:“滚开啊,别逼我动手。”

    二妈:“嘿你个小姑娘你还敢动手?!”

    她把脸伸过去:“来啊,打我啊,我看你——”

    啪!

    她话都没说完,脸上一声啪的巨响炸开,顿时她半边脸都麻了。

    二妈不可置信:“你、你竟然敢打我!”

    韩美美打着哈欠:“不是你让我打的吗。我都没听过这么贱的要求,那当然要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