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满口应下。
前几日那人终于离开了她的家,她连呼吸都觉得满是自由的芬芳。
年若薇被陈文宴搀扶着入了马车内,此时马车里铺满了软垫子,她躺在软垫上,免去了山道的颠簸之苦。
鸡鸣寺位于江宁府城郊鸡笼山东麓上,千年来香火鼎盛不衰,自古有南朝第一寺之称。
随着阵阵钟鸣声传来,年若薇掀开马车帘子,就发现马车到了鸡笼山脚下。
“夫君,你快去货郎担那买两个雄鸡面具来,若被人瞧见从二品江南巡抚背着夫人求子,定会被人嚼舌根的。”
年若薇担心陈文宴被人瞧见背着夫人来求子,会被人笑话,于是赶忙素手指着不远处人头攒动的货郎担,柔声说道。
“好,你现马车上等为夫片刻。”陈文宴温言软语说道。
“好,那我先歇息歇息。”年若薇靠在马车前,双脚腾空缓缓的摇晃着,此刻的心情说不出的惬意。
她正有些困意,忽而被人打横抱起,年若薇闻到了陈文宴身上独有的墨香。
睡眼惺忪间,看到他戴着五彩斑斓的雄鸡面具,于是放心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我好困,到了叫醒我。”年若薇将脸颊埋进陈文宴的怀里,忽而鼻息间被霸道清冽的沉水香气侵袭。
那香气太过于熟悉,让她想起过往那些触目惊心的梦魇,她满眼恐惧的瞪圆眼睛,是他!
他竟然卑劣的假扮成陈文宴来欺骗她!此时年若薇勾着那人脖颈的手,都沁出恐惧的冷汗来。
该如何是好?若她当场揭穿那人的卑劣行径,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她定下场凄惨,甚至还会连累陈文宴。
年若薇闭着眼睛不敢睁眼去看他,可即便她如此隐忍,那人却愈发得寸进尺。
此时竟俯身吻住她的唇,蛮横的敲开了她的牙关,卑鄙的侵袭她的唇舌。
他非常熟悉该如何做,才能让她情动,此时那人正在忘情吮着她的耳珠,暧昧的舔着她的脖颈。
她只觉得毛骨悚然,直到那人的手,探入她的衣襟,她终身控制不住流下屈辱的眼泪。
他的手颤了颤,倏然离开了她的身体,转而将唇贴在她耳畔,染着酒气的灼热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微儿,别不要胤禛,求你了。”
此刻高傲自大的他,语气中染着哽咽的哭腔,和小心翼翼的祈求。
“王爷,民妇的夫君还在山脚下等我,夫君见不到我该着急了,民妇想回家。”
“薇儿....”
胤禛忍不住潸然泪下,他只觉得万念俱灰,于是将她抱到不远处的凉亭内,将她轻轻放在了石桌上。
“薇儿,求你,别离开胤禛,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王爷,民妇只想要与夫君陈文宴好好过日子。”
年若薇对那人的死缠烂打有些厌倦,她受够了猜忌和绝望的等待,她受够了他的喜怒无常。
“薇儿,胤禛错了,此生定不会再负你半分,否则定...”
“王爷慎言!赌咒发誓这些民妇听腻了,您若真对民妇曾有几分真情假意,请善待小阿哥,对那些不堪过往,民妇已为自己的愚蠢遭了报应。”
“珍重!愿生生不见。”年若薇决然起身,可才走出几步,忽而四爷竟然曲膝跪在了她面前。
“对不起,胤禛该死。”
“你起来!!”
年若薇顿时吓得捂着嘴角,此时四爷正将高傲的头颅紧紧贴着地面,他..竟然对她下跪道歉。
可来不及细想,她身上针扎似的绵密剧痛席卷而来,仿佛在提醒她别再愚蠢的下地狱。
她顿时惊醒,于是寒声说道:“王爷,放过民妇,求您也放过您自己吧。”
年若薇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忽而感觉到裙摆一沉,她低头竟然看见四爷攥住了她的马面裙摆,此时他浑身都在发颤。
她凝眉看着裙摆上落下一滴滴水珠,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天光云影,骄阳正盛。
她有一瞬间的错愕与酸涩,忽而百感交集的看着还在不断落在裙摆上的水珠,原来那是他的眼泪,他此刻在哭。
“王爷!您请自重!”
年若薇有些哽咽的拔下发簪,俯身用尖锐的发簪割开他攥紧的裙摆,今日,她一定要彻底与他割袍断情。
他此刻依旧攥着碎布,跪在地上绝望哭泣,无助的像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孩子。
年若薇没有半分波澜,只沉默转身离开,有些事情错过就是错过,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她缓缓走到山脚下,此时陈文宴正焦急的在人群中搜寻她的踪迹。
年若薇缓缓走到他身后,伸手轻轻戳了戳他宽厚的背。
“夫君,我在这,方才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们开始登山吧。”
“好。”陈文宴将手里的面具随手一丢,折腰将年氏背在身后。
“夫君你快些带上面具吧!被人瞧见该如何是好?”
“夫人,为夫心悦于你,并非是见不得光之事,让全城的人都瞧见又如何?”
“你是我陈文宴光明正大的妻,你深明大义拯救苍生,你是为夫的荣耀,你值得被如珠似玉的宠着。”
“我只恨相见恨晚,只恨在你备受搓磨之前,没有爱上你,护着你。”
“夫君,你对我这般好,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年若薇此生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尊重和夸赞,她顿时有些忐忑不安和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