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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他气喘吁吁来到西苑门口,眉眼间俱是温柔笑意,抬腿入了西苑。

    年氏屋内的烛火通明,她..或许也在等他归家守岁。

    胤禛嘴角绽出笑意,直到看见桌案上的菜肴,他嘴角的笑意有一瞬间凝固。

    此时万家烟火璀璨盛放,二人迎来了康熙三十八年春。

    胤禛含笑坐在年氏身侧,捻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她亲手做的菜肴。

    待到他风卷残云吃完之后,却见年氏面容依旧严肃,他忍不住小心翼翼伸手去抚她的手背。

    “为什么要吃我做的菜!”年若薇垂眸忍泪,不敢去看他苍白清瘦的脸。

    “薇儿,今日是你我重逢的第一个守岁之夜,可否如从前那般对我笑眼相对。”

    “为什么!!”年若薇忍不住哽咽的嘶吼道。

    “爷只想让你在爷身边能开心些。”

    “每回爷吃完,你都会对爷笑,今日爷都已吃完这些菜,薇儿可否对爷和颜悦色些?”

    “菜里有毒!你明明知道我想让你死。”

    “爷知道,可我没有别的办法再能将你留在身边,至少在你毒死我之前,你不会离开我,至于爷死后....死了就不难受了...”

    年若薇已然泪流满面,她正在伸手擦眼泪,忽而眼前多出一个小方巾,四爷将包裹严实的方巾一层层拆开,露出方巾内包裹的广寒糕。

    “回来之时,爷看见前门大街有卖广寒糕,从前不知道你喜欢吃广寒糕,只记得你喜欢吃猪蹄和芙蓉糕,对不起,是爷疏忽了。”

    “爷放在怀里藏了一路,有些烫,你慢些吃。”

    胤禛捻起一块尚且冒着热气的广寒糕,轻轻吹凉些,这才小心翼翼递到年氏嘴边,可她却并不接受。

    他顿时失落的收回手,沉沉道:“薇儿,可否只今日,对爷和颜悦色些。”

    忽而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痛感,胤禛诧异凝眉,竟看见年氏泪流满面的含着他的手和糕点。

    年若薇咬着四爷的指尖泣不成声,她忽而又皱眉伸手掀开了他的暖帽。

    但见他的脑门上,赫然缠绕着染血的纱布,许是因为时常用暖帽捂着,她掀开暖帽那一瞬,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直扑面门。

    年若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解开了被血染红的纱布。

    “为何会受伤!”

    纱布揭开之后,她看见一道半寸长的殷红伤痕,恰好落在四爷从前那道因求娶她为侧福晋之时,被盛怒的康熙爷用镇纸砸的旧伤疤上,眼前新伤旧痕交叠,她忍不住心疼落泪。

    “无妨。”胤禛小心翼翼的伸手搂紧年氏的腰,没有感觉到她僵硬的抗拒,险些喜极而泣。

    他又试着将她揽入怀中,眸中忍不住蕴着薄薄的水雾,亲昵的在她怀里蹭了蹭。

    “到底怎么回事!”年若薇哽咽道。

    “今后你我都需对彼此坦诚,否则爷不必再费心哄我了。”

    “好!”胤禛急的应允,深怕年氏改了主意。

    “是太子砸的,太子要清算八弟朋党,陈家首当其冲,爷替陈家求情,太子酒后失态用酒杯砸了爷。”

    “爷不想让你担心,所以遮掩了伤口,小伤而已,过几日就好了。”

    听到四爷这句云淡风轻的话,年若薇一颗心揪得生疼,呜咽着贴紧他的脸颊。

    他明明知道她心怀鬼胎,绝不会对他产生丝毫关怀,却仍是小心翼翼的不让她担心,可她一心只想让他死。

    如此浓烈的血腥气息,她早该闻到了,可她却被怨恨包围,选择视而不见。

    “薇儿,新春大吉。”

    “爷…新春大吉。”年若薇哽咽回应道,她甚至没有准备任何礼物给四爷。

    “薇儿,可否..也唤我一声夫君。”

    听到四爷这句可怜巴巴的话,年若薇顿时哭笑不得,他还真是睚眦必报。

    “不要,你们满人没这规矩!”年若薇踮起脚尖啄了啄他的喉结,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隐忍的颤栗,又含羞伸手环抱他的腰。

    情到浓时,四爷既将占据她那一瞬,年若薇忽而俏皮的咬着他的耳朵呢喃:“爷不嫌弃吗?我曾是臣子妻。”

    “爷从不曾嫌弃过,向来都是你嫌弃爷。”胤禛迫不及待吻着年氏。

    “我骗你的,我只有爷一个男人。”

    “薇儿,爷说了不在乎,都过去了。”胤禛并不在乎从前那些事情,如今他重新得到年氏的心,定不会再让旁人有机可乘。

    当时他甚至万念俱灰之下,动过荒唐的念头,想与那陈文宴...共侍一妻。

    当他知道年氏用一生的幸福殉葬,沦为陈文宴的工具,忍不住心疼落泪,他庆幸自己没有错过此生挚爱。

    此刻他动作愈发极尽温柔而有力的与心爱之人缠绵,恨不能生生世世与她揉在一起。

    耳鬓厮磨间,年若薇听到四爷竟然萌生出为爱当三的荒唐念头,顿时心疼的抚着他的脸,主动朝他挪了挪。

    “薇儿别再动了...”胤禛闷哼一声,没忍住浑身颤栗起来。

    年若薇勾紧四爷的脖子,被他宣泄那一瞬,惊得嘤咛出声。

    守在门外的苏培盛和锦秋二人听着屋内传来小年糕一声声缱绻低呼四爷的名讳,忍不住眸中含泪,爷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四爷只隐忍的要了她两回,就将她抱到了血棺材里歇息,四爷担心她泡在汤药里许久会冻着,刻意将血棺材放在了铺着温暖地龙的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