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眼光极高,寻常的物件都入不了他的眼,所以这棋子都是用粉玉和白玉做的,个个大小相同,颜色纯净,捏在手里触手生凉,再舒适不过了。
处理密函用了两刻钟,等他再回到年淳雅对面时,看着摆满了一整个棋盘的棋子,愣住了。
“这是你下的棋?”
四爷指着棋盘,眼里满是惊愕。
年淳雅得意洋洋:“爷觉得如何?妾身听说爷喜欢狗,但妾身书画欠佳,所以特意用棋子给爷摆了一只出来,爷可还喜欢?”
一只粉白卡通形象的玉桂狗,正捧着腮,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历史上的雍正喜欢狗,喜欢到痴迷的程度,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据说还养了两只狗,一只叫百福,一只叫造化,不仅亲自给这两只狗设计衣裳,还让内务府造办处给狗做狗窝,一只狗窝足足做了一年多才让雍正满意。
只是她却没在前院发现狗的踪迹,想来是登基后养的了。
四爷看着那一对长长的白色耳朵,罕见的沉默了。
他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狗,若非没有特别突出的两颗牙齿,他都要以为是兔子了。
没听到四爷开口,年淳雅又歪头问了一遍,四爷这才违心的夸道:“不错。”
为了防止年淳雅又问出什么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四爷一颗颗的把白色棋子捡回盒子里:“不是说要爷陪你下棋,爷此刻有空,正好教教你。”
要下棋是年淳雅提出来的,四爷肯教,年淳雅也愿意学,只不过年淳雅的天赋好像都用在了弹琵琶上,于下棋对弈一道,着实没什么天赋可言,下的棋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到了最后,四爷瞧着都觉得心梗的厉害,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学生。
“罢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一听陪练没了,年淳雅还有些失落:“爷有事要忙?”
她下棋是不好,但是下棋有意思啊,这就像是游戏一样,越是不过关,就越是心痒难耐,不肯罢手。
四爷面不改色的点头:“爷让苏培盛送你回去,这副棋子也带回去吧。”
年淳雅没再多问,利落的起身离开:“那妾身先回去了。”
四爷说是有事,也不算是骗人,年淳雅几乎是前脚刚离开,几位幕僚后脚就进了书房,为的还是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乌雅氏贪墨一案。
虽然乌雅氏被弹劾,但缺乏最关键的证据,这件事就一直僵持在这里,不得寸进。
四爷骨指敲在桌案上,扫视了一圈坐在下面的几人,开始议事。
大约又过了不到十日,乌雅氏贪墨案才有了定论。
乌雅氏一族为了自保,推出了旁支作为替死鬼,保住了嫡出一脉,乌雅氏中在前朝为官的官员大部分遭了贬谪为结局。
对于乌雅氏一族,虽然因为德妃的关系,对四爷没有任何帮助,但四爷也没有想过真的要乌雅氏全族尽灭。
不管怎么样,名义上乌雅氏也是四爷的外家,要是乌雅氏真的面临抄家灭族,四爷却无动于衷,难免让人在背地里议论四爷凉薄,再者,有个获罪的外家和额娘,对他日后的路,到底是有影响的。
十四爷因为此事和八爷有了裂痕,四爷更是趁此机会,砍了八爷一部分人手,成了这次事件的最大赢家。
转眼间,酷暑难耐的夏日过去,在下了几日的雨水中迎来了秋天。
“中秋过后,宫里赏赐了不少料子,本福晋已经让人按照位份分好,待会儿你们走的时候让奴才带走,送去绣房多做两件新衣也是好的。”
乌拉那拉氏笑着施恩,众人也都笑着谢恩。
格格位份的份例并不多,衣裳每个季度也只有四件,要想再要多的,就只能自己出布料,使了银子让绣房的人做,要是没银子,又想穿新衣裳,就只能让自己的丫鬟做。
有了乌拉那拉氏这句话,布料是现成的,送去绣房也不用再给银子,白得的便宜。
乌苏里氏一双精明的眸子转了转,突然就在氛围正好的时候叹了口气,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乌拉那拉氏笑意一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回福晋的话,奴婢是想着,您赏赐布料给奴婢们添置新衣本是好意,只是……”
乌苏里氏微微抿唇,胆怯的往年淳雅那儿瞟了一眼,“只是爷久不来后院,即便是奴婢们做了新衣,也没人看呐。”
最近这快两个月的时间里,四爷但凡留宿后院,去的必定是雅园,本来还能偶尔喝口汤的格格们,这下是连汤都喝不到了。
什么东西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年淳雅独占春色,凭什么她们就得守活寡?
“乌苏里格格说的不错,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我们这些容貌不及年侧福晋,又不得爷喜欢的人,哪里配做新衣裳,福晋还是把这些布料都给年侧福晋吧,毕竟这些布料也只有穿在年侧福晋身上,才能发挥作用了。”
李氏早就不满了,若不是乌苏里氏先说了出来,她也是要说的。
近两个月里,四爷一次都不曾踏足她的院子,这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钮祜禄氏和耿氏虽未说话,但那神情,明显也是对年淳雅有所不满。
郭氏见状,怯怯开口:“李侧福晋这话就不对了,虽然爷不曾来奴婢的院子,可是奴婢要是能多些布料做衣裳,又怎会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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