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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好像两弯小月亮。

    姜颂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男孩握紧拳,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说:“好吧,以后我拯救世界会带上你的。”

    姜黎和姜万新在姥姥家住了三个月,姜颂每周都去看。

    每一次见面,妹妹都比之前要长大一点。

    姜黎还不会走路,被爸爸抱在怀里朝他眨眼睛,伸过来的手指圆滚滚肥嘟嘟,戳上去软软的,好像一个小面包。

    姜颂觉得好玩又新奇。

    他发现姜黎和自己长得越来越像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一起拯救宇宙了啊!

    然而,等姜黎学会走路时,他已经上大班了。

    等姜黎可以流畅地和人交流时,他已经上小学了。

    小学的作业很简单,但姜颂还报了武术班,每周末要去上课,完全没什么时间和姜黎共商大业。

    他本想抓着姜黎给她魔鬼训练。

    但每次抱起妹妹,她都会眨着小鹿一样的大眼睛看过来,用脆生生的声音叫“哥哥”。

    姜颂内心挣扎不已,最后的结果都是默默把人放下。

    这天放学回家,姜颂伸手招来姜黎,给她整理了一下羊角辫,问:“阿黎啊,哥哥对你好不好?”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点了点头:“妈妈对我第一好!哥哥对我第二好!”

    排在妈妈后面,姜颂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抱起姜黎,语重心长地说:“阿黎,哥哥对你这么好,以后是不是要和哥哥一起打怪兽拯救宇宙?”

    姜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折磨宇宙!阿黎知道了!阿黎和哥哥一起折磨!”

    “是拯救!”姜颂又重复了几遍,“拯救。”

    “拯救。”姜黎懵懂地跟着念。

    姜颂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在班上最讨厌的讨厌鬼叫傅誉,那家伙有个和姜黎差不多大的弟弟,成天在班上炫耀弟弟多好,摆明了是故意气他。

    他必须得好好培养阿黎,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妹妹可比傅誉弟弟好多了!

    将来就算两个人碰上了,他妹妹也能一招制服那臭小子!

    姜家在姜黎五岁的时候,险些破产过一次。

    后来姜万新卷土重来,企业改革后比之前更繁荣。

    在姜黎念小学那年,家里的资产已经是过去的十倍有余。

    也因此,姜家父母越来越忙,家里虽然有保姆,但大多数时候姜颂出力最多。

    毕竟是他妹妹嘛,他罩着,应该的。

    姜黎一年级的暑假第一天,姜颂带着她去了一趟市郊新开业的游乐园。

    这游乐园很火,姜家和傅家都有投资,姜颂头一天在班上听说傅誉要去,如临大敌。

    上次傅誉买了双某奢牌的小皮鞋,没过多久,姜万新也给他买了一双。

    傅誉看见后,总是管他叫“学人精”。

    姜颂可不是沉得住气的,当时就冲上去和傅誉打架。

    但奈何架是打赢了,但傅誉拥有终极秘术——告老师。

    一个学期,姜颂已经因为和傅誉打架被请三次家长,实在不好意思再犯事。

    于是为了从根源上避免问题,姜颂大清早就把姜黎喊了起来,势必要赶在傅誉之前来一趟。

    下了车之后,司机去买票,保镖老刘领着他们在门口买棉花糖。

    草莓味的棉花糖做好后被送到姜黎手上。

    姜颂在边上等着自己的芒果味,手臂忽然被人点了点。

    “哥哥,那边有个小孩一直在门口站着,他是不是没钱进去啊?”姜黎指着某处开口。

    姜颂看了眼她指的地方。

    游乐园的围栏边上,瘦小的男孩背着双肩包站在售票处边上,仰着头看不远处的摩天轮。

    男孩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维持那个动作已经很久了。

    周围热闹不已,但他却格格不入,仿佛一出沉默的黑白画片。

    姜黎扯扯哥哥的袖子:“哥,他是不是没钱买票呀?好可怜哦,我们送一张票给他吧。”

    姜颂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又想起来他妹就是个爱多管闲事的,只好点头应下:“行吧行吧。”

    小女生就是容易同情心泛滥。

    姜颂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粉票子给老刘,让他给那个男孩。

    老刘拿着票过去,低着头跟男孩讲了几句话,男孩摇了摇头,背着书包低头离开了。

    老刘挠了挠头,走回来跟他们讲:“小姐,他说他只是过来看看,不是想去玩。”

    姜黎点了点头,继续吃棉花糖了。

    正好司机买完票回来,姜黎蹦蹦跶跶跟着去检票,把这个小小的插曲丢在耳后。

    老刘小声跟姜颂说:“那个小孩长得很像少爷您的同学,傅家的那个。”

    姜颂“啊”了声,脸都皱起来:“你说傅誉?晦气,真是晦气!”

    他就差没翻个白眼上天。

    姜黎疑惑地探头过来:“傅誉是谁啊?”

    姜颂把她脑袋转了回去,“大人的事情你打听什么?一个特别讨厌的东西,反正我不会让你们见面的。”

    他冷冷哼了一声。

    之后的几年,确实如姜颂期待的那样,姜黎没有碰上过傅誉和那个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弟弟。

    两家来往本就不密切,偶尔的聚会场所也不会带上孩子,小辈们自然很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