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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宁摇了摇头。

    陆心婷见什么也问不出来,便知道情况不好,“下雨了,先赶紧上车吧。”

    木宁一上车,什么话也不说,窝在座椅里,木然地看着窗外。

    雨下大了,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形成水流,车里开了点暖气,窗户上很快起了水汽,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一直偏着头,睁着眼睛。

    陆心婷看了她一眼,“宁宁啊,现在是去哪里?送你回顾家?”

    木宁没有反应,过了半晌,才摇头。

    “那你想去哪里?”

    她想了一下,低下头,只轻轻地说了句,“我饿了。”

    陆心婷心疼极了。

    她才被顾知胤剧烈消耗了两天,没怎么睡觉,也没怎么吃东西,脸是苍白的,看起来憔悴又虚弱。

    今天早上赶那么早的飞机,估计也没吃早餐,又被叫学校处理事情,一个上午就这么耗在这里了。

    “你这傻丫头,饿坏了吧?走,带你去吃大餐,想吃啥吃啥,我请客,别给我省钱。”

    木宁闭眼靠在窗户上,“随便吃点吧。”

    其实她没什么胃口,从学校出来后胃隐隐作痛,刚才疼痛加剧,她才意识到,该要吃东西了。

    ……

    陆心婷把木宁带到了一家音乐餐厅。

    这家餐厅环境优雅,气氛活跃,台上有驻场。

    陆心婷希望她能心情好一点。

    木宁却满脸疲惫地看着她,“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陆心婷下车的动作顿住,点了点头,把伞塞给她,“你一个人注意安全,行李箱我帮你送回顾家别墅,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好。”

    ……

    白天店里没什么人,只有木宁这一桌,她点了一桌子美食,还有两瓶酒。

    饭菜一点都没动,酒却喝完了。

    她撑着桌子起身,摇摇晃晃得走出餐厅。

    外面依旧下着大雨,还刮着风。

    木宁的伞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刮跑了,她只身一人在雨里前行。

    第124章 宁宁,回家吗?

    雨不仅没有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

    她浑身湿透了,眼睛被雨帘冲刷得看不清前方,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外面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秋后的雨水带着刺骨的凉意砸在皮肤上,她却感觉不到冷,体内钻出一股热气,滚烫的身体还在不断升温。

    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似乎出现了几个人的重影。

    “是木宁勾引我的,是她逼我的……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太妹,就你这样,还想出国呢?”

    “听说她住在一个有钱男人的家里,那男的比她大十几岁,喊人家叔叔呢,可不知检点了……”

    “木宁,你太让我失望了!”

    指责、怒斥、嘲讽……各种尖锐的声音从她脑袋里钻出来!

    啊!!

    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木宁脚步一个踉跄,从人行道摔在了马路上。

    她狼狈地跌跪在排污水的井盖上,脏兮兮的水从她身下流淌而过,散发着一股恶臭。

    她想爬起来,鞋子却卡在了下水道井盖上,拔不出来了。

    她只能无助的坐在地上,四处张望,想要寻求帮忙。

    公交车站台下挤着一波人,雨势太大,他们只是远远看着。

    惊讶,同情的目光交织在木宁身上。

    “这个女生看起来好可怜啊,雨这么大,怕是要涨水了,她会不会被冲到下水沟里去?”

    “不知道,别多管闲事,万一淋湿了怎么办?”

    “就是,她这么倒霉,谁碰了她真是晦气。”

    “……”

    “轰隆隆……”

    天边雷声作响,木宁立马抱头低下去。

    一道闷雷过后,接二连三响起更沉更重的雷声,伴随着可怕的闪电。

    她害怕地蜷缩起来,整个人陷入无助又绝望的恐慌之中。

    这时,一辆黑色的帕加尼在雨幕里行驶了过来,在她身边缓缓停下。

    车前大灯透过雨幕照着她,把她狼狈的姿态展现出来。

    车门忽然打开,一双裹着黑色西裤的长腿从车上迈下来。

    站台下的路人都一脸惊诧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

    他浑身笼罩着淡漠疏离的气场,深色大衣衬得身形高大暗沉,撑着伞朝女孩儿一步步走去。

    木宁仍坐在地上抱头发抖,忽然,一条干燥的毛毯把她包裹住。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猛的一怔,汹涌的雷声被阻隔在外,雨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她茫然地抬起头。

    天空灰蒙蒙的,男人就站在她身边,冷白的俊脸埋在黑色的大伞下,神情晦暗不明。

    木宁眨了眨被雨水糊住的眼睛,涣散的瞳孔一点一点凝聚聚焦。

    下一秒,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

    “顾、顾叔叔……”她生涩地喊,喉咙嘶哑得不行。

    男人凝视着她,淡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下这么大的雨,怎么还到处乱跑?”

    木宁哑然的张了张嘴。

    男人蹲下身来与她平视,“喝酒了?”

    她蜷缩起手指,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