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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他感觉身侧的气压在瞬间降低了些,有冰凉的感觉慢慢爬上背脊,笑容也僵硬在嘴上。

    来源于段京淮的位置。

    苏绒:“……”

    时屿摸了摸苏祁的头,示意道:“进来说吧,外面冷。”

    苏绒和苏祁迈进玄关脱了鞋子,身后的段京淮顺势将门上关上,凛冽的冷气被挡在屋外。

    布丁舔了几下爪子上的毛,先一步迈着小碎步走进屋内,两人也紧跟其后。

    时屿站在后面用手肘戳了戳段京淮的臂膀,低声说:“你去倒果汁。”

    后者慵懒地低敛下睫,垂下的手攥住时屿的指节缠绵的捏了捏,偏过头舔咬着时屿的耳侧,哑道:“欠我一次。”

    他牵引着他的手在他腿侧碰了碰,又轻哂着低语了两句,嗓音像混着沙般低哑性感。

    时屿心脉瞬间颤栗了下,他脸侧有绯红升腾而起,咬唇道:“知道了。”

    苏绒走在前面独自笑的开朗:“我在门口给表哥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还以为你没睡醒——”

    他说着便转过身,恰巧看到身后两人离得近又情意悱恻的模样,喉咙一时扼住。

    他这才发现时屿稍松垮的睡衣领口烙着几块红痕。

    苏祁也跟着扭头,苏绒连忙急匆匆地遮住了小朋友的眼睛,拉着他沙发边坐下,坐的笔直。

    完犊子了。

    他不会是撞破了大哥夫什么好事吧?大哥夫会杀了他的。

    他心里想着,如果这时发消息给霍沉舟求救的话,他一定会一脸冷漠地说:我给你买坟,金的。

    “手机静音了,没有听到。”时屿一脸淡定的撒着谎,坐到他们对面。

    苏祁坐在沙发上新奇地弹了几下,他人小,连腿都没着地,视线在满屋子乱转了一圈之后,黢黑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时屿,脆生生道:“时屿哥哥,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简直是神仙美人。”

    嘶。

    在厨房里正倒着果汁的段京淮有些不爽地磨了磨牙。

    人小鬼大。

    过于直白的夸奖让时屿都有些脸烫,他勾唇轻笑了下,人往前靠了些,声线也温柔:“小祁嘴这么甜呀。”

    苏绒满脸嫌弃:“怎么没听你这么夸过别人?又打的什么小算盘?”

    苏祁眨了眨眼,奶里奶气:“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时屿:“说起来,他出生这么久,我一直在国外,还没见过他。”

    苏绒身体稍微前倾了些,压低了嗓音说:“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他刚说完,身侧就落了一个影,段京淮冷着脸将果汁搁到他面前,杯底和茶几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果汁摇摇晃晃的划过杯壁。

    他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绒,阴翳半遮着眸,眼尾凌厉深长:“什么事?”

    苏绒:“……”

    段京淮的气场简直强到令人发指,视线仿佛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在他身上爬,他忧心地吞咽了几下,猛吸了口气,说道:“我妈上个月把小祁送到我身边想要他跟我住一段时间但是霍沉舟今早非要让我跟他一起出差我没办法只能先把他带到你这里——”

    一口气说完之后,他吐了一口气,又看向时屿。

    时屿倚在沙发里,手支着下颌,睫掀了掀,补充说:“你是想让我带他几天?”

    “就两天,可以吗?”苏绒撇下唇,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事发太突然,我下午的飞机,他还太小,交给外人我不放心。”

    苏祁见状,连忙从沙发上跳下来拉住时屿的手臂摇了摇,仰着奶白的小脸甜甜地笑着:“时屿哥哥,我会很乖的。”

    段京淮的视线从小朋友的手上扫过,轻嗤一声,偏了下头。

    “没问题啊,”时屿拉住苏祁的手,莞尔笑道,“我周末有时间。”

    “那太好了。”

    “谢谢时屿哥哥——”苏祁弯着眉眼笑成了月牙状,嗓音跟掺了蜜似的,脑袋凑上去亲了下时屿的侧脸。

    苏绒倒吸一口冷气。

    段京淮高大的身形站过来,乌黑密匝的眉微蹙着,修长的指节抓住苏祁的卫衣兜帽,伸手将人从时屿身旁拽起来,拎回沙发里。

    “小鬼,有话好好说,不要随便亲别人老婆。”

    男人浓睫向下耷拢,唇紧绷成一条直线,低睨着他的眸光有几分寡冷。

    扰了他的清晨不说,还要借着年龄小就占他老婆便宜,真是令人不爽。

    苏祁虽然听不懂他说的话,但被拎回来肯定是不满的,咿咿呀呀地说:“我亲的是时屿哥哥,不是‘别人老婆’。”

    段京淮眸色沉的更低了。

    苏绒忍不住在心底提了口气,生怕再遭到殃及,看了眼手表后见缝插针道:“我航班时间快到了,你们聊吧,苏祁你记得听话。”

    这话说完之后,没等那三人反应,便捞住布丁的腰把狗抱起,一溜烟的跑了,来去匆匆的像是一阵影。

    时屿:“……”

    苏祁把兜帽整理好,昂着小脸有些不服气地说:“叔叔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一直待在时屿哥哥的家里?”

    段京淮坐到时屿身旁,手臂轻搭在时屿身后的背椅上,下颌微抬:“我待在我老婆家里,不是理所应当?”

    从刚才起就“老婆老婆”的,时屿耳廓悄然染上一层绯色,他拽了拽段京淮浴袍的袖子,提醒道:“他才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