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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逸边走边说:“我有急事出去一趟,文件先放我桌上,等我回来再处理,晚上的行程也先取消。”

    小陈看见老板很快进了电梯。

    他有预感,一定是贺先生又出什么事了。

    夫人在楼下好端端地上班,不可能有事。

    林逸上了车,对着司机紧急道:“去德福医院。”

    司机看着老板神色紧张的样子,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德福医院,他开车送老板去了无数次了。

    贺森被保镖推到了一间病房门口。

    他一路都留意着路线,这间病房刚好在他所住的那间病房楼下一层,连位置也在同一个方向,刚好正对着上下层。

    一名护士走了出来。

    “贺先生好!”

    “……他……怎么样了?”

    贺森的声音都在颤抖。

    如果不是特别严重,苏煜不会办理住院。

    护士小姐看着一脸阴沉的贺森,显得特别紧张。

    “苏先生服用了药睡着了,现在在打点滴和接受治疗。”

    吃药?

    打点滴?

    治疗?

    苏煜他到底怎么了?

    贺森脑子很乱,心也很乱。

    连带着呼吸都沉重起来。

    他用力地呼吸了一下,语气冰冷地跟保镖说:“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

    “是。”

    轮椅是电动的,贺森怕吵着里面的人,选择用手滚动着轮子,急切又无力地缓缓前行。

    他好不容易才穿过宽敞的客厅。

    贺森第一次痛恨这个房间怎么这么大。

    在门口,贺森停顿了下来。

    他开始害怕。

    害怕事情远比自己想象得糟……

    怕苏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严重……

    还没看见本人,他的眼泪已经一滴一滴往下流了。

    他鼓足勇气,继续上前。

    远远看见床上躺着的人。

    费尽力气到了他跟前。

    贺森瞳孔瞬间放大,眼眶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他咬着唇,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就连呼吸都怕打扰床上的人。

    苏煜……

    一滴滴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那张他幻想过无数次的俊脸,没有口罩的遮挡下,伤痕累累……

    还有他身上……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

    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

    苏煜静静地躺在治疗舱内,手背上还打着点滴,他上半身没穿衣服,身上的伤看起来无比狰狞。

    白皙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

    贺森几乎看不到一块好的地方。

    这得有多疼啊……

    他颤抖着手,想要触摸对方的脸颊,却怕触及他的伤处,让他更疼。

    这个强大的,一直带给他人光明的苏煜,现在疲惫地,脆弱地躺在治疗舱内。

    强烈的反差,让人心疼,想把他好好地保护起来。

    这么善良,这么温柔的人,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做慈善,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来救你?!

    贺森握着苏煜的手,将脸贴在上面,肩膀颤抖着,任由泪水往外流。

    原来那些画面都是真的……

    原来那个梦也是真的……

    苏煜真的受伤了……

    伤得很重很重……

    贺森苦笑了一下,眼泪流进了嘴里。

    苏煜,你傻不傻?

    明明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在那边好好治疗?

    为什么,还要大老远赶回来不眠不休地照顾我?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你受伤了,一声不吭?

    为什么我问你有没有受伤的时候,你说没有?

    为什么要骗我?

    哥哥……

    如果我眼睛没有恢复……

    如果我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如果我又睡着了……

    如果我没有坚持来找你……

    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

    你整天照顾我,谁又来照顾你?

    你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怎么不把自己照顾好呢?

    哥哥……

    你这是要让我心疼死吗?

    第86章 谁伤的苏煜?我要杀了他!

    保镖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他不敢进去,又怕里面会出什么事,不时地朝里张望。

    隔着客厅,他什么都看不见。

    里面没有任何声响,安静得有些可怕。

    足足半个多小时,贺森才精神恍惚地推着轮椅从里面出来。

    他的眼睛红肿得厉害,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放在轮椅上的手指不住地颤抖着。

    这个经历了无数痛苦治疗,从来都喊过一次痛的男人,此刻浑身都透露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好像下一秒就要破碎一样。

    “贺先生……”

    保镖试探性唤了一声。

    没人回应他。

    贺森伸手,一记重拳砸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砰”地一声,纯白的大理石瓷砖上,留下了刺目的血印。

    他像不怕疼一样,使用了全身力气,一拳一拳砸下去。

    每一记重拳都像砸在那个该死的施暴者身上。

    同时也是砸在自己身上。

    他恨不得马上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