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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得吗?

    你给我许诺,说是让我只管往上攀岩,你说,你一定会等我凯旋来接你。

    当时我一个字也不信。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知道,你心里也在嫌弃我。

    你也嫌弃我是个残废对吧?

    连你都嫌弃我。

    哈哈哈哈哈哈,这太可笑了。

    从前你不是跟在我身后屁颠屁颠的清遥兄长,清遥兄短的吗?

    故人全都死了。

    我的家人,我的亲信,我什么都没了。

    只有你,只有你活着!!”

    辛苑惊恐的望着谢清遥,“你……你想干什么。”

    第七十九章 亲儿子

    谢清遥:“我想把你拉进深渊里陪着我。

    就好好地,跟我在深渊里呆着吧。

    让你心爱的那个蠢货也体会一下,失去一切的滋味。

    当年若非为了就那个蠢货,谢虎焉能惨死与乌力的刀下?”

    谢清遥望着辛苑冷冷的笑着,“终有一日,我会将你放在木架之上,以你威胁。

    当那蠢货赶来救你之日,兵临城下的那一天,你要大声告诉天下人,你曾经和我说过什么话!

    清遥兄,请你相信我,未来一定会好。

    清遥兄,你别难过了,你至少还有我啊。

    清遥兄,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清遥兄,请你帮帮我吧,裴景驰被人抓走了,求你带着谢虎去救救他吧。

    清遥兄,我觉得你应该答应那个大人,最起码也比在这里终日无所事事强啊。

    清遥兄,放心吧,我一定会等着你的,我等着你凯旋来接我。

    阿苑,这些话,你要一字不差的说给那个蠢货听啊。”

    沈星河收回回忆。

    他终于意识到,谢清遥原来从没有对辛苑动过心。

    一丝一毫,一时一刻都没有。

    他腿疾发作,会掐人泄愤。

    正如老马喜欢给人下毒泄愤,叶霓裳喜欢给踩人伤口泄愤。

    谢清遥只在阴雨连绵的日子里才会找辛苑,他只是单纯的去找他泄愤而已。

    泄的是什么愤呢?

    曾经沈星河以为,是泄那拼尽一切,站在巅峰才发现依旧满心空旷的愤恨,又或许,是因为辛苑违背诺言,与别人成亲的愤恨。

    当今沈星河目睹了谢虎与谢清遥的情义。

    沈星河找到了答案。

    是泄因为搭救辛苑,而导致谢虎身亡的愤。

    【哪怕你一无所有,我依旧当你是我的少年将军,只要你一声令,明知是虎穴,我也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这样的人,谢清遥也失去了。

    他怎么可能会爱上辛苑呢。

    那么现在呢?

    谢家。

    谢清洲蹲在院子里用小灶煎药,他手里拿着把芭蕉扇,若有所思的垂眼扇风。

    辛苑挽着轮椅从灶房里得意洋洋的走过来,他腿上放着托盘,上面是热汤药,“老三,你怎么也在煎药呢?”

    谢清州沉默着。

    “我都煎好了,让你哥喝我的这个吧。”辛苑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轻声道:“你都听见了吧?你哥哥要把你嫂子休了呢,谢虎适才还挺凶的质问我为什么,他骂我来着,说了些很难听的话。”

    他垂眼笑了笑,“不过我也不怪谢虎,他一个下人能懂什么呢?”

    由于一只手臂脱臼,辛苑只能用另一只手挽着轮椅走到门前。

    谢清洲豁然起身,一把将辛苑推到。

    毫无防备的辛苑仰头栽倒在地上,托盘里的汤药溅在他的胸口和下巴上,他疼的直打滚儿。

    谢清洲攥着手里的芭蕉扇,“这是报适才,你将我嫂子撞到在地上的仇。”

    辛苑尖叫着,拍打着脸上的热药。

    谢清洲走到辛苑的面前,一把将人从地上薅起来。

    他冷眼指着辛苑,“谢虎是下人?你又是哪里的上人?

    想当我二嫂?就你也配?

    我告诉你,我二哥休不了我二嫂,我们谢家更从无纳妾的规矩。

    你若再敢趁我二嫂不在,跟我二哥眉来眼去的犯贱,信不信我剜了你剩下的一只眼珠子。”

    老马去给谢清遥诊治,一夜没有回来,沈星河也没有铺子和医馆。

    下午时分,谢清洲来了,牵着驴车,站在门外,脖子上挂着个木牌子。

    他把今天挣的银子递给沈星河,“还之前弄丢你的银票……”

    “你二哥的腿怎么样?老马怎么还不回来?”沈星河打断了谢清洲。

    谢清洲:“我不知道我二哥的腿怎么样,我早晨走的时候,他让我……”

    他抿了抿唇,没有说下去,

    赚了话锋,沉声道:“老马说这几天想在山上住着。”

    他望着沈星河,“你跟我二哥怎么了?我听谢虎说,他说他喜欢辛苑?这根本就不可能,我昨天把辛苑推到了,我二哥问都没问一声。”

    “你推他干什么?”

    谢清洲耷拉着眼皮,不说话。

    沈星河:“想替我报仇是吗?”

    “嗯。”谢清遥应了一声:“我瞧见他故意撞你来着。”

    沈星河心里热乎乎的,他问:“你二哥今早让你把休书给我带过来了吗?”

    谢清洲点点头,“被我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