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裤子掀上去。”
话落，顾允之垂眸，忍了一天还是被看出来了。
沈煜跟着担心，伸手就要去查看他的膝盖，被顾允之拦下。
“我没事。不过一些小伤，过几天就好了，没必要...”
顾允之的话虽然轻描淡写，但沈煜和沈书木都明白，这些“小伤”日积月累，成了“大伤”。
“没必要？掀开！我看看。”强硬的语气不容旁人拒绝。
顾允之顿了顿，眼前的两位哥哥，若是大哥，他到敢顶上两句，可面对二哥，是万万不敢。
纠结了一会，手还是搭上了裤脚，慢慢往上翻。
只见膝盖处布满了青紫伤痕，有新痕也有旧印。
沈书木脸色越来越阴沉，顾允之低头不语。
沈煜在一旁也是眉头紧皱，知道顾允之的性格，若非实在疼痛难忍，他绝不会表现出来。
“处理一下。”沈煜站起身来，拿来药箱，却不知如何下手。
这种长期跪出来的伤该涂什么药？
消肿的？
顾允之看出大哥犯难，他低头笑笑，抬手拿起一瓶消炎药膏，又拿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药酒，接着自己上药一气呵成，这熟练程度让两人眉头皱得更深。
“别回去了。”沈书木淡淡开口。
药上完，将裤腿放下。顾允之慢慢站起身越过茶几，走到客厅中央，对着他两位哥哥笑了笑说道:“我必须回去。”
只有回去，摸清父亲的最终目的，他才能帮上霍文清。
沈煜拗不过他，跟着再次起身:“我送你。”
下一秒，沈书木夺过沈煜手中的车钥匙，冷硬开口:“我送。”不等二人反应过来，直接甩门而去。
顾允之有些紧张，他挺怕二哥生气的。冲沈煜弯了弯身子后，急忙跟了上去。
电梯里，两人一句话也没说，上了车，顾允之坐在副驾驶座上，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静静地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沈书木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他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最终也是他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允之。”
顾允之被唤得心头一紧，转过头。
沈书木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这些年，受苦了。”
一句话，让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一个人，若是从来没有得到过某件东西，也就不会有期待。
若是长年没有人对他嘘寒问暖，也就不会有委屈。
可...突然有人关心，那种感觉足以让人溃不成军。
顾允之感觉眼眶有些发热，他迅速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习惯了独自承受，习惯了在黑暗中舔舐伤口，可二哥的这一句“受苦了”，轻易打碎了他多年筑起的壁垒。
一时...
委屈二字，在心头翻涌。
沈书木没有再说话，默默开着车。
熟悉的场景映入，车也慢慢停下。
“谢...谢谢二哥。”
不再逗留，迅速下车。他担心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惊扰二哥。
却没想到，沈书木一并下了车，跟在他身后进了别墅。
“二哥？”顾允之不解。
“这么惊讶干什么，我回自己家不行？”沈书木看着熟悉的场景挑眉，鞋也不换直接走去了客厅。
林姨见到沈书木也是异常高兴:“我就说父子间哪有隔夜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书木冲林姨一笑:“林姨，麻烦您跟我爸说一声，我想他了。”
林姨没听出沈书木嘲讽的意味，乐呵道:“当然当然，我马上跟沈总说！”
顾允之站在一旁，不明白二哥想做什么。
林姨从口袋掏出手机，高兴的给沈崇打了个电话后去了厨房。
顾允之不安，继续唤道:“二哥...”
“聒噪。回你房间去。”
“二哥，您不要冲撞爸，我不想...”
“顾允之，回你房间去。”沈书木不耐的坐在沙发上，不再搭理他。
见二哥脸色不好，顾允之闭了嘴，犹豫了会后独自上了楼。
也许是林姨的那通电话，也许是沈崇本就在回家的路上，没过很久，他便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只见沈崇推门而入，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沈书木的身上。
沈崇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那双没有波澜的眼睛却透露出他对这个儿子复杂的情感。
“知道回来了？”
沈书木坐在沙发上，甚至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回来看看您。”
看着自己儿子这副态度，没什么太大表情，脱下西装随意搭在桌上，一并坐了下来。
沈书木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开口:“我回来看看我这个坏事做尽的父亲，何时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沈崇轻哼，居然不恼。
“还能说大话，最近过得不错。”沈崇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顾允之听到声音，出了房间在楼梯拐角处静静听着，他只希望二哥和父亲不要起争执。
“父亲最近忙，您可知，茂园上下已经全变了？”
沈崇的人已经被他悉数换掉，现在的茂园可以说得上全掌握在沈书木手里。
沈崇笑着摇头，过阵子，他便能拥有文苑股点，一个小小的茂园送他都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