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阴天闷热易乏,膳后坐了没多久,姜舒便打起了哈欠,同郁峥告辞回王府。
两府离的很近,坐马车不到盏茶时间便到了王府。
姜舒脑袋昏沉的回到屋中,正欲上床午睡,忽的腹中升起一股恶心感,忍不住呕吐起来。
“快去请方医女!”郁峥急声吩咐。
霜华赶忙去了。
姜舒对着痰盂吐的泪眼汪汪,很是难受。
郁峥墨眉紧拧,抚着姜舒的背给她顺气。
楮玉端来茶水,姜舒漱过口后,方才稍稍舒适了些。
“还吐吗?”郁峥轻问。
姜舒有气无力的摇头。
楮玉拿来湿帕给姜舒擦脸,擦净后郁峥扶着姜舒躺到床上,满脸忧急。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吐起来了?
方南星很快来了,一边诊脉一边问:“王妃哪里不适?”
姜舒抚着胸口道:“胸口闷窒,恶心反胃。”
“午膳时吃了什么?”方南星又问。
姜舒蹙眉回想,郁峥脱口作答:“鸡汁焖笋,荔枝肉,糖蒸酥酪……饭后还喝了半碗酸梅饮。”
姜舒几人听的惊愕。
姜舒吃了什么,自己且还要回想,郁峥却能不假思索的说出来。
这说明,郁峥时时刻刻留意着姜舒,事无巨细的记在心里。
姜舒的杏眸又涌上了湿意,是心有触动。
根据郁峥的话,结合姜舒的脉象症状,方南星得出结论道:“王妃没有大碍,只是变天闷抑,加之食了油荤喝了酸梅饮,胃中不适引发呕吐,晚膳用清淡些便可。”
郁峥听完,微微松了口气,追问道:“那现在呢?她难受怎么解决?”
方南星道:“喝点清茶,过会儿便好。”
楮玉听后立时去端茶。
郁峥扶起姜舒,从楮玉手中接过茶盏,喂她喝下。
喝完一盏清茶,姜舒的确觉得舒服了些,躺下休息。
檀玉楮玉将屋中收拾干净,同方南星退出屋子。
郁峥坐在床前,见姜舒眸眶还红着盈有湿润,拢眉问:“还很难受?”
姜舒轻轻摇头,虚声道:“好多了。”
“那睡吧,我守着你。”郁峥握着她的手道。
姜舒闭眼,神色疲倦秀眉轻皱。
方才那一吐,她只觉肝胆都快吐出来了,胃里酸胀的难受。
现下舒适了些,倦意袭来,姜舒很快睡着。
郁峥抬手,指腹轻柔的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心疼不已。
天气闷沉了一整日,入夜后雨终于落了下来。
清净的雨水冲刷走闷窒,丝丝清爽从窗户门口飘进屋中,姜舒胸中总算是舒坦了。
这场憋了许久的雨,哗哗啦啦气势磅礴的下了两日,王府的地面都积满了水。
第三日太阳重回天空,刺眼的阳光照在积水地面上,泛着耀目波光。
趁着晨间还不算太热,姜舒到后园荷湖边透气。
一场暴雨,将池中荷花摧残的不像样,好些初初绽放的荷花,被迫提前结束花期,只剩下拇指大的嫩黄色的莲蓬。
湖中水满,感觉锦鲤都快要游上岸了。
姜舒弯唇浅笑,心情甚好,让檀玉拿来鱼食投喂。
“王妃,日头大了。”桂嬷嬷提醒。
桂嬷嬷受毓贵妃指派,来王府已有两月。
姜舒撒完手中鱼食道:“回去吧。”
夏日漫长,暑热难耐,加之身子不便,姜舒除了早晚在园中走一走,几乎不再出府。
挂忧她的姜宁和姜父姜母,寻空前来看望过两回。
转眼已是六月底,郁承从端州回来了。
端州重建初步完成,百姓已逐渐回归正常生活。
郁承此次,功绩甚大。
皇帝念着郁承辛劳过度,给了郁承半月长假。
郁承去了永宁宫,向皇后请安。
“承儿,你受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皇后看着明显清减的郁承,心疼的红了眼。
不仅如此,郁承还晒黑了,与往日温润如玉的模样相差甚大。
郁承道:“儿臣很好,母后别难过。”
在端州的日子虽苦了些,却很充实,也很有意义。虽黑了瘦了,但重建了端州,让万民度过灾厄,郁承觉得很值。
皇后擦了擦眼角湿意道:“你外祖父走时你不在,如今回来了,同我一起去祭拜下吧。”
郁承点头应下,皇后命人去准备出宫祭拜事宜。
第296章 顶撞
曹家祖坟在一片林地中,坟地四周的高大树木遮挡了烈日,阻隔了部分暑热。
皇后和郁承走到曹太师墓前,在树木投下的阴翳中跪地。
看着曹太师的墓碑,皇后悲痛涌生,眸眶赤红,愧责落泪。
父亲,原谅女儿不孝,今日才来祭拜。
皇后羞惭不已的磕头。
郁承点燃纸钱香烛,沉重祭拜。
烧完纸钱,见皇后还在对着曹太师的墓碑流泪,郁承拧眉低劝:“母后别太难过,外祖父缠绵病榻多年,能于睡梦中安详离世,已是很好。”
皇后听了没作声。
世人都以为曹太师是在睡梦中离世,走的毫无痛苦。但实际上,曹太师是突然暴毙,死的时候面目狰狞。
且为了曹家和郁承,曹太师连忌日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