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姨娘苦等两年杳无音讯,便入陆府做了妾室。自打跟了陆赫后,她便断了不该有的念想,安心本分的做陆赫的宠妾,还生了一个女儿。

    十几年过去,她早已习惯了如今的生活,女儿也已嫁人生子,本想着安度余生,却不想去年意外见到了曾经的情郎。

    多年未见,久别重逢,两人自是有许多话想说,便寻了处隐秘角落相见。

    好巧不巧,被沈清容撞见。

    白姨娘当即吓了个半死,跪求沈清容不要告发她。再三保证她没有偷人,只是想说几句话,问个明白。

    那种萦缠于心的不甘,沈清容深有体会。许是出于同病相怜,又许是对陆赫怀恨在心,沈清容答应了,没有揭露。

    反正不论白姨娘有没有偷人,都与她无关,且还能恶心陆赫,何乐不为?

    白姨娘忐忑不安了许久,见沈清容当真没有揭发她,渐渐放下心来。

    直到前几日,沈清容突然找上她,要她毒杀陆赫。

    白姨娘自是不肯,沈清容威逼利诱。

    若白姨娘不答应,沈清容便要揭发她,她和情郎都必死无疑,她的女儿也会受牵连。反之,她若帮沈清容成事,事后沈清容会助她脱离陆家,给她一大笔银子与情郎相守,还会照拂她女儿。

    白姨娘没得选,只能同意。

    “我发誓,我真的不想谋害侯爷。”白姨娘痛哭流涕。

    陆赫盯着她,咬牙切齿的问:“那个男人是谁?”

    一句话,白姨娘如遭雷击,止了哭声僵跪在地,面上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第392章 该死

    厅中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便是已经豁出去的沈清容,也被陆赫狠戾阴鸷的神情骇到。

    白姨娘不敢看陆赫,心虚的避开视线,眼睛向侧后方扫去。

    因着此事不光彩,下人都守在院外,只有陆家几个心腹亲信在厅中侍候。

    而方才抽那顿鞭子,让先前按押她们的婆子都退到了一旁,此时无人钳制。

    “说!那个男人是谁!”陆赫还在厉声逼问。

    白姨娘牙一咬心一横,忽的窜起身,以极快的速度往厅外冲去,朝着漆红廊柱绝决的撞了上去。

    等下人反应过来去追时,白姨娘已软倒在地,鲜红的血从撞破的额头流下,遍布满脸,刺目惊心。

    “拖进来!”陆赫气的几欲背过气去。

    几名下人慌忙将白姨娘抬进厅,陆鸣珂命府医上前查看。

    “侯爷,白姨娘死了。”府医验过气息后谨声禀报。

    陆赫大怒,抬手挥掉几上茶盏,面色十分可怖。

    下人们屏息凝神,战战兢兢的垂首躬立。

    陆夫人怕陆赫气厥过去,小心翼翼的给陆赫抚背顺气。

    白姨娘死了,陆夫人心中大为畅快,但此时却不敢显露分毫。

    天底下没有那个男人,能容忍枕边人的背叛。为保情郎自尽,更是令男人无法忍受,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同为男人,又有相似经历,陆鸣珂明白陆赫的感受。

    拧了拧眉,陆鸣珂问沈清容:“你可知那人是谁?”

    沈清容瞟了眼躺在她身旁的白姨娘,见白姨娘死不瞑目的睁着双眼,定定的看着她,沈清容惊恐万分。

    “我……我没看见脸,只看到个……背影。”沈清容磕磕巴巴的道。

    “在哪儿看到的,是做什么的?”陆赫沉问。

    沈清容思索着道:“后院侧门附近的假山,去年四月府中喜宴前两日,有许多人送货进府,他也是来府中送货的。”

    去年四月喜宴,那不就是陆鸣珂迎娶苏柔的时候。

    那时府中上下都在忙着操办喜宴,各种采买送货入府,人员来往繁杂,自是无人会去留意一个姨娘。

    “送什么货的?”陆鸣珂问。

    只要知道是送什么货品,再顺着追查下去,定能查到。

    沈清容摇头:“不知。”

    唯一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陆鸣珂看向陆赫,见陆赫面色很不好,抿唇沉声道:“父亲去歇着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

    陆赫满腔沉怒,睇着沈清容道:“将她关起来,外告急病。”

    白姨娘私会情郎固然可恨,但沈清容知情不报,还以此要挟,逼迫白姨娘谋害他,给陆鸣珂下药,更加该死。

    沈清容没有嘶吼挣扎,一是被打的没力气,二是她明白陆家对她恨之入骨,铁了心要她的命,再怎么闹都是徒劳。

    沈清容被押回院子,陆鸣珂跟着进去,命人守在院外。

    沈清容不解,他还想做什么?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给父亲下毒的?”陆鸣珂幽幽开口。

    沈清容讥笑了下,颇有些得意道:“口脂。”

    催情药须得入口,但下在茶水点心里很容易被查出来。所以她们把药混在口脂里,让白姨娘涂在唇上。

    如此,能让陆赫心甘情愿服毒,还不留痕迹。

    陆鸣珂听完,讽笑道:“好手段,倒是我小瞧你了。”

    沈清容不置可否,看陆鸣珂的眼神很是复杂。

    陆鸣珂与她对视须臾,低声道:“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不是疑问,是肯定。

    毕竟同床共枕四年之久,对彼此多少有些了解。从沈清容之前的反应,陆鸣珂断定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