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嘲笑着那个男人,用上了那个羞辱性至极的称呼。
【我的父亲,你是在表演什么戏剧吗?居然将自己打扮成这个滑稽的模样。】
那个男人沉默的举起了手中的天沼矛,那是这个男人身上唯一看得过去的东西,只是这并不是武器,只是一件仪式器具罢了。
但这件器具让他想起了不快的事。
【你让太阳和月亮诞生了,还有那可怕的风暴,果然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你们两个也是帮凶,你们才是玷污了神圣仪式的人!】
【什么重塑世界,不过又是一次为了诸神归来献祭而已!】
那个男人沉默无言,依旧握着天沼矛。
他失去了兴趣,眼前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自始至终都是诸神的附庸,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
连站在这,恐怕都是地下的诸神们注意到了他打算殊死一搏,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逼着这个男人站在了这里。
能听见,他能听见哦,那看起来滑稽的甲胄有着一个正在疯狂跳动的心脏。
那是恐惧吧。
【就当是我对你的怜悯,我的父亲,还是快点离开吧,这样至少你始终都会是百万神灵之父,甚至未来你还会成为我这位至高神的父亲】
那个男人没有开口,仅仅只是举起了天沼矛对准了他。
这一举动惹怒了他,他不想多费口舌,摆了摆手,让百万神灵们将这个父亲拉下神座。
泥土,山川,云朵,风,野兽,这个世界的一切蜂拥而至,一同碾压向了立于巨石前的那个男人,恐怕只是瞬间那个男人便会被撕碎吧。
但这个男人没有死,百万神灵们没有伤及到那个男人分毫,是念在【父亲】的身份吗?没有,只是男人很强,即便是百万神灵们不是对手。
那般的勇猛,即便是风暴之神也不过如此了。
他错愕了,接着他知道了真相。
一定是地下的诸神们给予了这个男人神力!
他们无法干涉这个世界,便让这个男人作为代言人,赋予了无上的神力,不然这个男人是如何让太阳,月亮,甚至风暴诞生的。
这帮卑鄙的家伙!
他眼中冒着火焰,他要亲手杀了这个混蛋!
他和那些百万神灵可不是一个级别的,那些连名字,外貌都模糊的家伙是无法和他这个早产的太阳神相提并论的。
他只是唤起了火焰便摧毁了那个男人甲胄,但那个男人丝毫不受影响,将百万神灵当做踏板一步步的朝着他逼近而来。
他怒火中烧,在他经历神灵重生之前便远比那个男人要尊贵许多,他不会输的。
那个男人用天沼矛刺入了他的手腕,异样感传来。百万神灵是不会被杀死的,只会被改变,除了自然的变迁外,便唯有天沼矛能做到。
但这是他的阴谋,他狞笑着邀请这位父亲和他一起创造出新的神明,他的左腕化作了一位山神,流出的鲜血换做了湖泊神。
即便是早产的太阳神,也拥有着创造生命的权利,只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已,配合天沼矛,他成功的创造了自己的后代。
那是同样是百万神灵,但那可是用他的血肉与鲜血直接化作的,有着强大的力量,具体的形象以及忠诚。
那个男人对他造成的每一次伤害,都会创造出更多更强的神灵。
可那样还是不够,增加两个神灵依旧无法拿下那个男人。
他知道这是壮士断腕的时刻,左腿,右腿,躯干,除了头颅外的一切都化作了神灵,他甚至创造出了一位不亚于风暴之神的武神。
那个得到地下诸神力量的男人终于受到了伤害,如同一个血人,但那一刻也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恐惧的瞬间。
那个男人用天沼矛刺穿了武神的喉咙,用牙咬住武神的利刃斩落了湖泊神的头颅。
简直就像是鬼神,劈开百万神灵一步步的朝他逼近。
但他反而因此无比的兴奋,连这样一个男人在得到已经坠落的地下诸神的力量后,都能变得如此强大,他再次直观的感受到了至高神般的力量。
那他既是太阳,又是月亮后该变得多么的强大!
他用最后的头颅朝着巨石直接撞了过去,那个男人奋不顾身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没错,早就该这样做了,即便这个男人从地下诸神那获得了多少神力,也依旧是肉体凡胎,会死!
面对他不顾一切的冲刺,那个男人举起了天沼矛。
矛头深深的插入了他的眉心,矛身更是弯曲到了能听见其中即将断裂的哀嚎。
即便天沼矛是一把创造世界的神器,也依旧改变不了它只是一把指引和祝福的仪式器而已。
与武神的利刃碰撞,与山脉碰撞,与天空碰撞,最后再与他这个早产的太阳碰撞,它已经到了寿命的极限。
他感受到了血液膨胀的冲动,倒在地上的山神尸骸在他的呼唤下爬起,与他一起化作高山压倒而去。
他是早产的太阳神,能死而复生,他能轻松的召回死去的神灵尸体,完成复活。
他让滚烫的岩浆落在了男人的脸上,听着血肉被炙烤的声音愉悦的大笑。
但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血中诞生的神明中出现了背叛者,他们站在原地发愣,是那个男人鬼神般的身姿震慑住了他们。
他的复苏失败了,七位山神组成的尸体逐渐将他拖入了死亡的冰冷中,更糟糕的天沼矛刺入了他的脑中,开始了最后的创造。
他怒吼着男人的名字,拼尽全力,要在天沼矛将他的意识淹没前将天沼矛折断。
天沼矛快要断裂了,那个男人却纹丝不动,最终天沼矛断裂了,他的头颅化作了第八座高山,他的灵魂化作岩浆,凄厉怒吼淹没了那个男人。
但他失败了,八座高山悍然合一,将他化作岩浆的他封印在了其中。
他被永远的停滞在了距离成功只差一步的地方。
而如今他被解放了,那个男人死了,却还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个蠢货,死后化作那样无意义的东西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