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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头皮被牵拉的疼痛和撕扯感成了他对于头顶被抚摸时的生理印象。

    于是,青年下意识的抵抗畏缩,但他知道,秦先生不会拽他的头发。

    所以,又驱使着自己的身体去克服。

    秦柏言当然也感受到青年有些僵硬,身体甚至有一点发颤。

    小羊羔已经许久没有在他面前发过抖。

    也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他的触碰而显得这么不安过。

    男人的眉心微蹙,缓缓将手松下:“我先去洗澡。”

    青年迟钝的抬起脸,点了点头。

    沈时青重新将脑袋窝进松软的枕芯。

    秦先生没回来的时候,他还挺紧张的,这会“死到临头”了,他却莫名其妙的松弛下来。

    所以,等到秦柏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青年已经昏昏欲睡。

    男人换了一套睡衣,灰色纯棉的布料,比起那套黑色真丝的睡衣,少了几分严肃和沉闷,多了一点温度感。

    秦柏言从另一侧上床,掀开被子的一角。

    被窝里,有沈时青的温度。

    青年小小一颗,乖乖窝在床的左侧,眯着眼大概是在半梦半醒间。

    秦柏言没有像前几天那样,自然而又顺手的将人捞进自己的怀里。

    虽然他很想,很想手贴在青年软软的肚皮上,很想颈前被青年蓬松的乌发轻抚,很想耳边是清晰的青年与自己交织的呼吸声。

    但。

    刚刚青年僵硬的反应和轻颤的身体,在给他提醒。

    也许青年不想呢。

    也许青年明明不喜欢,却在被迫接受呢。

    男人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伸出长臂置于床头柜前,再次转过身来。

    他只是静静的在看沈时青睡觉。

    青年闭着眼,长长的羽睫暴露无遗,双眉舒展,呼吸声均匀。

    怎么有人睡觉都这么可爱。

    疯了。

    秦柏言蓦地垂眼,不让自己看下去。

    冷静了好几分钟,男人正欲翻回身去睡觉。

    下一秒。

    身边的青年砸吧着嘴,被子下的身体滚了一圈。

    没有滚下床,而是。

    滚进了某人的怀里。

    第30章 第 30 章

    怀里的人小小一颗。

    很乖的, 只是贴着他。

    那张清秀的脸上,好不容易养出几两肉来,这几天又消没了。

    青年贴着他, 身上的沐浴露香包裹着他, 包括呼吸, 体温。

    秦柏言承认自己的自制力有待修炼, 手臂微展, 将青年拥进怀中。

    他承认的。

    承认自己渴望触碰。

    渴望温度。

    渴望拥有。

    哪怕只是这样夜深人静的一个瞬间也好。

    他轻轻将沈时青拥在怀中, 下巴触上青年的额前。

    只希望黑夜可以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关于这些,沈时青当然都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这几天秋园里的普罗旺斯大番茄成熟了。

    秦柏言每天早上都起的很早起来去收番茄, 有时如果早下班, 还会趁着天没黑再去菜地里收一圈。

    沈时青因为之前受伤加上手背烫伤,被剥夺了去收番茄的机会。

    秦先生只允许他在岸上瞧着。

    田里的男人,头戴一顶手工编织的草帽,简单搭上一件格子衫配上一双长靴, “匍匐”在田林里。

    而沈时青,则坐在岸边的藤萝架下, 手边放着一壶冰镇的时令水果茶,搭配秋园出产的良心果干和他自己做的黄油吐司。

    青年举起漂亮的玻璃茶盏, 饮下一口清香冰爽的果茶。

    然而彼时, 田里的男人正在抡地。

    这个场面怎么这么像地主老财和地主老财家受剥削的长工呢......

    就是...两个人的角色有点反了吧。

    就在他在岸边待得快要不好意思再待下去的时候, 摘下一箩筐番茄的秦柏言终于拎着竹筐上岸。

    竹筐里的番茄红润饱满,柄叶鲜绿, 看着就是会爆汁的美味。

    “好大啊。”沈时青不由感叹着普罗旺斯的个头, 一个能抵普通番茄两个了。

    秦柏言将竹筐放下,摘下手套和头顶的草帽。

    额前的汗珠顺着重力作用往下, 从鬓角处滑落,勾勒出男人优越的脸型轮廓。

    “这批长得不错。”男人的呼吸稍稍有一点急,说话的同时,有汗珠滚进他的眼眶。

    汗液刺激着眼部神经,有点难受。

    沈时青也注意到了,匆忙起身,抽起桌边的一张纸巾,触上男人正因为刺激而眨动的右眼。

    秦柏言特意没戴有框眼镜,大概是嫌干活的时候不方便。

    “好点了嘛?”沈时青轻声询问着,纸巾在眼圈附近轻轻拭过。

    “嗯。”秦柏言点点头,用鼻音拖出一个字节。

    沈时青松下手,踮起的脚尖也重回地面。

    秦先生的个子太高,他长得又有点矮小,不踮一点脚尖他都碰不到男人的眼睛。

    他刚刚收回手,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沾上了一根黑色睫毛。

    是秦先生的睫毛。

    沈时青将指尖伸到男人的眼前:“睫毛,可以拿去许愿。”

    “什么?”眼睛刚刚恢复正常的秦柏言有点疑惑的盯住青年指尖那根细微的睫毛。

    “秦先生不知道么?”沈时青还以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就是如果有睫毛脱落,可以对着它许愿,许完把它吹走,愿望就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