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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锦年震惊不已,瞳孔猛缩。

    秦柏言并没有就此停手,尽管额前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但还是将刀刃往自己的身体里又推了几公分。

    沈锦年瞪大了双眼,手僵在刀柄上:“你......”

    “谢谢你......”秦柏言弯着唇,贴近男人的耳畔,几乎是在用气音说的。

    随即猛地抽出那把刀刃,用手捂着并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转回身去。

    眼前,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的沈时青。

    “秦...秦柏言!”

    他想,沈时青这次应该,再也不会离开他了吧。

    男人倒在青年怀里的同时,手上拿着滴血刀刃的沈锦年也被感到的搜救队迅速制服。

    “秦柏言......秦柏言......”

    沈时青看着男人腹前不断涌出的鲜血,早已把男人身上那件深色的冲锋衣染红。

    好大一片,好多血。

    只觉眼前的所有都变得崩裂。

    他止不住的掉眼泪,不知道该求谁:“不要...不要......求求了......”

    他不要秦柏言死。

    不要。

    “我昨天......”男人的声音都变得虚弱,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枚钻戒,“我昨天其实......是想...是想和你求婚的......”

    “你不是......不是之前说我手上的戒......戒指吗?”男人咳了两声,那双剑眉紧紧皱起,“和你这个......就是...就是一对儿,两年前......我就做好了......只是...一直......一直没能戴到你手上。”

    沈时青拼命点着头,眼泪从下颚出往下淌,脖颈上到也沾满晶莹的泪:“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别说话了,马上...马上担架就来了,我们...我们去医院......”

    男人笑起来,唇角带着一点血渍:“沈时青,我怕...我怕自己没机会了。”

    “你不要胡说!秦柏言......我要你活着,你要好好陪我活着的......”

    秦柏言握着那枚戒指,艰难的吐出一口浊气:“你可不可以把它套上......就当......就当答应我的求婚了。”

    沈时青点着头,哭的说不出话来。

    胡乱伸手一只手。

    钻戒上也染上了男人的血。

    秦柏言的指尖轻颤,像是在耗尽最后一点气力,将那枚刻着青年缩写的环戒一点一点推进青年的无名指节。

    直到最里。

    “真...真好看。”男人盯着戒指。

    他终于,将这枚环戒套在青年的手上。

    沈时青哭的脑袋发懵,急得发疯:“担架为什么还没来!”

    “别哭了,老婆。”男人伸手,抚上青娘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叫老婆了。”

    沈时青说不出来话,只能是点头,他哭的喉咙都要痉挛。

    “老婆,我真的......很爱你。”

    沈时青哽咽着:“我知道......我知道,秦柏言,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秦柏言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青年的脸颊,微微勾起唇,笑得艰难:“亲我......亲我一口吧,老婆。”

    “求婚最后......是要接吻的......快......亲我一口吧。”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说两个字便要深吸上一口气。

    那张清隽的脸上布满汗珠。

    沈时青抓住男人那只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哭着俯下身,吻上男人那已经开始失去血色的唇瓣。

    他能尝到秦柏言嘴里的血腥味。

    男人微微仰起头,加深了这个带着点悲壮意味的订婚吻。

    几秒后,那只抚在青年脸上的手由着重力从半空中垂落。

    第82章 第 82 章

    沈时青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山上离开的。

    他只记得好多的血。

    和秦柏言惨白的脸。

    他一直在叫秦柏言, 却怎么也等不到回应。

    “沈先生,您脖子上也有伤,跟着医生去处理一下吧, 这里我会守着。”王途看着坐在铁皮椅上的青年。

    青年双眼失神的盯着地面, 毛衣和手上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纤瘦修长的脖颈处有一道不小的划口, 似乎还有在渗血。

    “沈先生?”

    沈时青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般, 只是失了魂一般的一动不动的坐着。

    手肘搭在膝盖上, 俯着腰。

    “不用......我在这里等他出来。”

    王途也没再多话,而是疾步离开。

    几分钟后,男人带着一名医生, 在手术室门外给青年处理伤口, 包扎止血。

    沈时青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也感觉不到疼。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

    秦柏言疼不疼。

    那么多血,那么深的伤口, 肯定很疼吧。

    他就这么失魂落魄的在门前等了一晚上,不说话也不吃饭, 就连水也没喝。

    所以,在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宣布手术成功, 人已经转进监护室后。

    沈时青倒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晕了多久, 再醒来是在病床上,脑袋上挂着一袋葡萄糖。

    守着他的人, 是小金。

    “小沈先生, 您醒了。”小金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欣喜,“您刚刚昏倒在手术室门口了, 可吓坏我们了。”

    “秦柏言......”沈时青也顾不得自己手背上的输液针,双手撑着床单就要爬起来。

    小金急忙按下他:“秦先生在监护室里,现在情况还好,您先安心输液,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照顾先生啊。”